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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章 289:哭,狠狠地哭!(結局倒計時) 文 / 茗香寶兒

    「舒然,滾!」聶展柏伸手往阻攔在自己面前的舒然肩頭上重重一推,被內心深處燃燒起來的熊熊怒火所侵蝕的心智摻雜著煩躁不安的情緒,他只想讓舒然離他遠一點,或許遠一點就不會讓他有這麼難受這麼不安的情緒出現了,他出手,毫不猶豫地推出一把,在看到攔在面前的女子踉蹌不穩地被他重重推著撞上身後商店的鋼化玻璃門,撞上去時整個身體都縮成一團,雙手不是去護自己的頭部,而是緊緊地護住自己的小腹部,她驚恐的表情看在他眼裡,在慌忙之中所有的驚恐情緒都只匯聚成一句簡短的『啊』字。

    身後那一堵玻璃門都震得抖了抖,被推過去撞上門的舒然連門把上的扶手都沒扶住,臉色就變得慘白,她一手想要拉住門把,那隻手卻突然像被抽空了力氣一樣拽不住,另外一隻貼著小腹上的手便是一緊,緊緊地抓著那薄薄的裙子布料,後背微微一曲捲,身體順著玻璃門就慢慢地滑了下去,

    「然然!」人群裡爆/發出一陣驚恐的尖叫聲,剝開人群衝進來的是舒童婭,保養得極佳打扮得極為淑女的舒童婭發瘋似地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人,她所謂的矜持都在看到女兒被推倒的那一刻再也顧不上,衝過去一把扶住滑在地上的舒然,臉唰的一下比舒然的臉色還要慘白。

    「你有沒有怎麼樣?然然?你肚子疼不疼?告訴我啊!」舒童婭極了,手一陣慌亂地撫著舒然那蒼白的面頰上,一隻手被舒然緊緊地抓著,手腕都被舒然手指的力度捏得快斷掉了。

    「疼,媽,我好疼--」舒然那緊咬著的唇瓣在此時顫抖出聲,一隻手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裙角,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在意識到即將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就要來臨時,她突然忍不住地放聲大哭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

    跪在地上緊抓住舒然手腕的舒童婭也忍不住地突然淚流滿面,伸手摀住自己的嘴巴,眼淚是大顆大顆地流,拿著手機的那隻手抖得都快控制不住,鬆開摀住嘴巴的手再開口時連嗓子都啞了,她已經怕得不行,在聽到舒然說疼的時候目光便朝她的裙/角底部看過去,在沒有看到那觸目的大紅時,便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邊撥120急救電話邊啞聲安慰,「別怕然然,我馬上找醫生來,別怕--」

    舒然已經慌神緊張到情緒快要崩潰,因為緊張因為害怕,她在抓著舒童婭手腕的那一刻腦子就是一暈,意識便陷入了一片蒼白混沌。

    舒童婭摁電話的手指都在抖,她是緊咬著唇瓣,讓唇瓣上的疼痛感刺/激著自己不要暈過去,她已經顧不上去指責那個推女兒的人,她的腦海裡就只剩下了兩個字在瘋狂地盤旋。

    孩子,孩子--

    站在離她們不遠處的聶展柏已經呆住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都聽不見周邊的人在說什麼了,身側的人提醒他先離開,但他的目光停在舒然那慘白的臉色上就再也挪不開步伐。

    她很疼嗎?她的臉色怎麼那麼難開?

    「二少,您還是先--」身側的人低聲說著,簡市/長在這些人圍上來時就已經提前離開,並眼神示意他們帶二少先走,只是聶展柏一直沒動。

    身側的保鏢還要勸說,聶展柏已經動了,他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人大步走過去,一把將還在撥電話的舒童婭推開,抱起地上的舒然就走。

    舒童婭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聶展柏過來把舒然抱了起來,大步地走向下行電梯,嫌電梯太慢,他一步三梯地往下走著,舒童婭抓緊了包追了過去,在他的身後大聲喊著,「別走太快,她肚子裡的孩子經不起顛簸!」

    抱著舒然大步走上下行電梯的聶展柏脊背一僵,低頭看著已經昏迷過去的舒然,一時間情緒居然亂得他都忍不住地自嘲起來,他這是在幹什麼?救,救尚卿文的孩子?

    瞥見舒然即便是暈了過去,但一隻手依然護在她的小腹上,手指撐開,掌心貼著小腹,那樣子是想極力地保護住肚子裡的寶寶,他停頓的腳步一滯,眼睛裡的目光在掙扎著,最終他再次抬起腳步,比剛才更快的步伐更快更穩地衝出了商場的大門。

    還留在樓上走廊的人看著那匆忙離開的身影,快步走到了一個較為安靜偏僻的角落,低聲說道:「簡市/長,二少走了!他抱著的那個人正是尚卿文的妻子,舒然!」

    剛才那邊的人很多,簡彬高便提前離開,是怕被人拍到不太好,此時聽到下屬的匯報,沉靜的臉上泛起一絲異色來,隨即便低聲開口,「找人陪著他去吧!」

    簡彬高說完,目光朝著聶展柏已經離開的方向,面色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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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然覺得自己快要死掉了,自己的意識裡充斥滿了絕望,滿滿的絕望!

    光很刺眼,她的眼皮動了動卻疲憊不堪地撐不起來,她好像聽到了舒女士的哭聲,手被人抓緊勒得她骨頭都疼了,這種哭聲傳遞出來的悲慼讓她心裡的絕望更加薄涼更加難受,她好像在意識混沌中聽到有人在哭著說,求求你醫生,救救她肚子裡的孩子,如果失去了這個孩子她有可能這一輩子都做不了母親了!求求你救救她!

    一輩子都做不了母親了!

    一輩子有多長,漫漫歲月,無盡的煎熬,她的求子之路難道就這樣的被斷送掉。

    她這輩子是注定跟孩子無緣嗎?

    內心深處的酸楚痛苦翻江倒海地襲來,她把身體蜷成一團,任眼淚狂瀉不止地流出來,哭,狠狠地哭!

    「她情緒還沒有穩定下來,人還沒醒,但意識卻已經醒了,她好像在做夢!」

    「要不要叫醒她?她的情緒會影響到她的身體狀況!」

    「嘗試著叫醒她吧!」……

    ----

    婦產科醫院的走廊上,聞訊趕來的冉啟東是急紅了眼睛,在看到聶展柏的那一刻時揚起手就是狠狠地一拳砸了過去。

    「我冉家到底上輩子欠了你聶家什麼,這輩子你們聶家的人要這麼來折磨我們!」

    聶展柏被冉啟東這一拳打得跌撞著靠在牆腳,好不容易才穩住身體,蒼白的臉上隨即就顯現出血紅的印子來,鼻血被掄了出來,一滴滴地落在襯衣上,胸口的衣襟隨即染紅了一片。

    這個自聶母離世就被他們細心呵護照顧的聶家小子,他們把他當成自己的半個兒子,最開始父母也都在猶豫要不要收留他照顧他,他們考慮到聶家已經沒有了親人,丟下一人誰來照顧他?他們有這個經濟條件又因為之前的鄰里關係所以狠不下心腸來不管不問,可是現在看來,他們錯得有多離譜,這個養不家的孩子,難道你的血天生就是冷的嗎?

    冉啟東逼近一手拎著聶展柏的衣領一手揚起的拳頭要落下去卻最終沒有砸向聶展柏的臉,而是重重地一拳打在牆上,在收起拳頭的那一刻冉啟東的眼角血絲密佈,「你知不知道你哥害得她失去過一個孩子,她現在的這個孩子來得有多麼的不容易?不求你將心比心的報恩,只願你能分得清是非,能將個人恩怨有所區分,你把對尚卿文的恨遷怒到她身上,她何錯之有?她難道對你不夠好嗎?對你聶家還不夠好嗎?難道我們對你的好就是理所當然,我們生來就欠你聶家的?聶展柏,你如何消受得了我們一家人對你的好?啊?--」

    聶展柏的鼻血還在流,衣衫被抓得凌亂不堪,他看到走廊不遠處站在那裡的人要過來阻止,他目光動了動,對方便不得不停了下來,這邊舒童婭也跑過來一把拉住冉啟東的胳膊,看了聶展柏一眼,也沒說什麼,就是拉著冉啟東示意他先放開聶展柏。

    冉啟東的一通話震得在走廊上路過的人們都紛紛轉過臉來打量,在舒童婭的眼神示意下他才鬆開手,狠狠地一推,指著聶展柏的鼻子,「我女兒要是有事,我饒不了你!」

    這一生,最讓冉啟東後悔的就是救了聶家的人,果然好人是當不得,哪怕是聶家人跟尚家有再大的恩怨,跟他冉家的人有什麼關係?他可以中立地看待聶家和尚家的恩怨,所以在舒童婭發表自己的意見時曾說過聶家的案子也該清理清理,他沒有幫親不幫理,坦白的說他並沒有覺得聶展柏現在給聶家翻案有什麼不對,對於女婿他也是在心裡歎息,如果他女婿確實有做過傷害聶家人的事情,也確實應該為自己做所的付出應有代價,但是,他的女兒何錯之有?

    冉啟東一把推開了聶展柏,氣喘吁吁的他轉過身去就不再看聶展柏,一聲『滾』字都到了嘴邊還是嚥了回去,算了,他聶家能做出來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誰是舒然的家人!」從手術室出來的醫生解開了面上的口罩,喊了一聲。

    「我是,醫生,我是她的母親,我女兒現在怎麼樣了?」舒童婭鬆開冉啟東的手,冉啟東也跟著跑了過去,面色焦急得等待著醫生的答覆。

    醫生看了一眼那邊牆角還在流鼻血的聶展柏,眉頭微微一蹙,心想又是一場家庭糾紛吧,唉,險些害得孩子都沒有了!他們是真的不知道這個孩子經歷了多麼驚險的一幕啊,小生命都是很脆弱的!

    「還好,送來的及時,孩子是暫時保住了,但是我們建議留院觀察,因為她的身體情況比較特殊,子宮壁很薄很容易滑胎,具體的情況你們也知道,不要再大意了!」

    舒童婭捂著嘴巴險些喜極而泣,抱住了身邊的冉啟東才穩住自己的身體不至於全身顫抖得控制不住,冉啟東也重重地呼出一口氣來,萬幸,萬幸!

    靠站在牆角那邊的聶展柏這才邁開步子走開,走廊盡頭那邊,他的身影漸漸遠去,垂放在西裝褲邊的手心上,涼涼的,就在等待結果的這段時間裡,他的手心都滲透出了冷汗來。

    「二少!」緊跟在聶展柏身後的保鏢看著他那張還沾著血跡的臉,示意他要不要去處理一下,聶展柏什麼話都沒說,大步地徑直走進電梯,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瞬間,他用隨身攜帶的濕紙巾擦拭著嘴角的血水,靜靜地開口,「跟高叔叔說一聲,我有些事想跟他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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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廳裡響起一陣擺碗筷的聲音,速度很快動作很麻利,湯勺撞擊在瓷器碗沿上的清脆聲音響起,魏媽媽一手拿著一雙還沒有擺下去的碗筷,抬頭朝客廳那邊看了一眼,「林雪靜,你能不能把電視的聲音放小聲一點?」

    魏媽媽喊了一聲之後放下最後一雙筷子,見還是沒有反應,便大步走了過去,直接從茶几上面將電視遙控器拿起來對著電視直接按下了『關閉』按鈕,電視屏幕一黑,大尺/寸電視被關閉,她正要說什麼便看見坐在電視機前的女兒一臉的茫然,隨即一挑眉,「你最近關心d市時/政消息有些過/火了!」說著把遙控器一放,免不了一陣嘮叨,「現在當/官的有幾個是好東西?面子功夫做得好,裡子裡面早爛/透了,就拿現在那個年輕的市/長來說,不也是不乾淨麼?」

    「媽--」林雪靜突然開口截斷了母親的話,在魏媽媽詫異的目光下起身,「別亂說話!」

    「唉唉唉--」魏媽媽看著林雪靜快步走開的身影,一時納悶了,怎麼了?說說都不行了,在家裡都沒有言/論自由了?

    「唉我說得不對嗎?一審就要開始了,聽說人家已經態度很好得認罪了,你看這案子審起來多簡單,一人罪一簽字一公佈一個子彈就了結了!還不像有些人的案子調查取證審來審去的大半年,本來是該判極刑的都能在監獄裡再活個大半年的……」

    林雪靜的臉色白了白,魏媽媽後面說的些什麼她都沒有聽進去,腦子裡只想著報紙上看到過的最新消息,有消息傳出來,聶家案一審就要開始了,她在走進洗手間時,俯身擰開水龍頭沖手的時候手不由得顫抖起來,他真的如報紙上傳的那樣,認罪了嗎?那可是死罪啊!

    「婚禮上被休棄的男人運氣確實不太好,林雪靜,你看,葉家那位小姐,動作多乾淨利落,把關係式撇得一乾二淨!」魏媽媽在客廳裡翻著之前的報紙,看了看,嘖嘖說著,這些話題還真是很好的飯後談資。

    洗手間裡的林雪靜已經關上了水龍頭,回想起早上的那一通電話,鏡子裡的她臉色又變得蒼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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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眠的林雪靜從床上翻身而起,在最終下定決心之後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被接通裡,電話裡的聲音還帶著朦朧的睡意,卻在第一句『喂』之後冷笑一聲,「怎麼?想通了?」

    葉箐艾!

    林雪靜捏緊了手裡的電話,良久才開口,「你說的話算不算數?」

    「算,當然算,前提是你敢不敢做?」

    「葉箐艾,他是你丈夫,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他?」林雪靜咬著唇瓣,想著她之前說的那個條件,心裡一陣顫抖。

    「我怎麼對他跟我怎麼對你是兩碼事,難道你覺得本該是他妻子的我看著一個小/三懷著他的孩子還這麼堂而皇之地活下來能嚥得下這口氣?林雪靜我給你說,之前推你下樓沒打下你肚子裡的孽種是我運氣不好,現在我也不想跟你搞什麼小動作了,一句話,你自己去打掉孩子,你不是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的嗎?我就看不慣你肚子裡的那兩個種,你要有決心救他,拿誠意說話!」

    林雪靜用顫抖的手摀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因為緊張而叫出聲來,她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對著手機牙關緊咬,捏著手機的手骨節都泛起了白,「你要如何救他,我想知道!」

    「這個你不用管,你也管不了!我給你兩天時間,自己決定!」

    「等等----」林雪靜的牙齒緊緊地咬著自己的食指,良久才低低出聲,「葉箐艾,既然你也曾愛過他,希望你說話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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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上電話的那一刻,林雪靜雙手揪著自己的衣襟口,痛苦的抉擇總是讓人痛不欲生,然而她卻沒有任何選擇,哪怕是一丁點兒的希望她也不想放棄!

    司嵐,我唯一能替你做的,只有這個了!

    ----------華麗麗結束線,這兩天重感冒,腦子都暈暈的,今天就五千字了,希望明天能好一些,感謝大家的等待,今天更新完畢了,明天繼續麼麼--------

    (c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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