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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73章 無恥陷害 文 / 戚惜

    蔣光標一怔,有些許尷尬,方才『黎落凝』這女子說的話,他半信半疑,但……思前想後,他突然一笑,點點頭,鬆開環住慕晚的手臂,「哈哈,鄴老弟看來是吃醋了……」

    鄴君赫抿了抿唇,紳士地微微頷首,「蔣書記誤會了,畢竟她是我帶來的舞伴,容我跳完這曲之後,再親手交給你,那麼,也沒人敢說什麼了,是不是?」

    他暗指不知情的人會誤以為蔣光標跟他搶女人。

    「哈哈哈?好說,好說?」蔣光標迅速會意過來,敷衍著,眼睛微瞇了瞇,寒光浮現。

    鄴君赫好小子,翻臉倒是比翻書還快?如果介意的話,一開始就別裝成無所謂的樣子?不再多說什麼,蔣光標鬆開手,順勢將慕晚推入鄴君赫的懷中?

    慕晚被身後的推力,一個踉蹌撞進了鄴君赫的懷中……

    她聽著鄴君赫雲淡風輕般的話語,忽然感覺一陣眩暈,烈酒的勁兒似是開始發揮作用,而心也跟著一寸一寸悲涼。

    他順勢將她攬入懷中,摟著她纖細的腰肢,伴隨著音樂聲,翩翩起舞。

    沉靜了許久,他才垂眸,看了一眼賴在他懷裡,臉頰已經開始酡紅的女子,薄唇輕啟道——

    「聽說,你是我的初戀情人?」

    慕晚心弦一震?

    方纔她對蔣光標胡亂編造的謊言,他果然聽到了?

    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苦澀,她淡笑著,學著他輕巧的口吻,「聽說,你就快結婚了。」

    鄴君赫眉宇間閃過一絲光芒,擁著她緩緩移動著腳下的舞步,低語道——

    「所以,你唱《someonelikeyou》?」

    他低淳的嗓音,一字一字敲擊著她脆弱的心房。他何其聰明呵,竟然連她唱這首歌的用意都猜到。

    慕晚忽然輕笑起來,「唱得是不是很感人呢?鄴君赫,我是不是該好好恭喜你要結婚了?」

    他頓了頓,眉間擰過一道皺痕,環住她腰肢的手,不知不覺收了收力氣,將她更緊地拉入自己懷中,低低咕噥道,「那些都是記者亂寫的,沒有的事?」

    慕晚只聽見自己的心,轟然崩塌?

    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在她面前撒謊?他拿自己的婚姻對她說謊?

    真想一巴掌甩在這個男人的臉上,毫不留情地撕破他的虛假面具,揭穿他的漫天謊言?

    下午的時候,她親眼看見他走進新貴商場,也親耳聽到那個寧寧喊他『君赫』,易朵更稱他是寧寧的未婚夫,副市長大人?別跟她說,這一切都只是巧合?

    心,在滴血。

    她並沒有因為鄴君赫這個謊言而雀躍。反而更加沉重起來。她不信他?

    可最終,慕晚什麼都沒說,只是揚起驚詫的眸子,抬頭瞪著鄴君赫,彷彿想從他的眼神中找出些許破綻,可是望了很久,望得她眼睛都酸了,依然一無所獲?

    她扯了扯唇,嘲諷道,「呵……是麼?那些記者真是膽大包天呢,連副市長的新聞都敢亂寫?」qq1v。

    他不以為意地聳聳肩,衝著她微微一笑,似乎對這件事滿不在乎,問道,「這酒,好喝麼?」

    慕晚看著他,黑色的瞳眸裡,倒映出他俊挺的面容,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偽君子啊?竟可以睜眼說瞎話到什麼程度?連自己的婚事都可以斷然否定,那他還有哪句話可以當真?

    「好喝?」她微笑著回應,眼光瀲灩,酒醉的酡紅,將她的臉蛋兒襯托得愈發嬌俏迷人?心被狠狠撕扯著?

    他深幽的黑眸微微拂過一道光芒,細細凝視了慕晚一會兒,半晌才笑開來,「是麼,那我就放心了。」

    慕晚不懂他話語間的意思。

    只是被動地被他擁在懷裡,輕柔緩慢地舞著。

    脆弱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濕潤了眼角,她埋進他的胸膛,浸潤了他的衣裳。

    鄴君赫啊鄴君赫,這樣一個滿口謊言的騙子,虧欠你的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還清呢?

    頭腦開始眩暈,繼而昏沉……

    她不懂他為什麼問她酒好不好喝,她只知道自己的身子越來越酥軟,聞著他胸前淡淡的男人香草味道,蠱惑一般的醉人……

    她突然累了,疲憊於與他虛與委蛇,疲憊於和他防備算計,她不記得後來還發生過什麼,只是最後的印象,是鄴君赫那張溫潤如玉的容顏,還有那蝕骨錐心的痛楚……

    再後來,再後來,她已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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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泛著一絲陰冷的涼意,透過陽台並沒有全部關閉的玻璃門縫兒,擠進了這間精裝修的屋子。

    偌大的雙人床邊,散落一地的衣服。

    床上還清楚地聽見男子粗魯的鼾聲。

    慕晚幽幽轉醒。

    睜開眼,看著裝潢絢麗的天花板。

    被單下的身子,忽然察覺一陣涼意。她下意識地一摸,猛然一驚,竟是不著寸褸?

    耳邊傳來一陣振聾發聵的呼嚕聲,幾乎穿破了她薄脆的耳膜?

    她反射姓地轉過眸——

    「啊?」忍不住驚叫出聲?

    震驚地瞪著睡在她身旁的肥膘男子,她清楚的認得他——

    市委書記蔣光標?

    他光裸的胳膊袒露在外,被單在她驚慌的拉扯下,蔣光標赤果的身體袒露無遺?

    「怎、怎麼了?」蔣光標被這聲叫喊驚醒,睜開迷濛的睡眼,在看到床邊緊緊裹住被單的慕晚之後,他驚訝了一下,隨即笑了出來,「哎喲,原來是美人啊,怎麼這麼調皮,偷偷爬到我床上來了?哈哈哈……」

    慕晚驚恐地瞪著蔣光標,一股殺人的羞憤感油然而生?

    「蔣光標,你這個畜生,竟然迷殲我?」她咬牙切齒地吼道,纖細的手想都沒想,掄過去就是狠狠一巴?

    甩在了蔣光標的臉上,印出五指紅印?

    蔣光標被這一巴掌徹底打醒了?

    不可思議地瞪著慕晚,看著她裸露在外的赤果香肩,他頓時怒火中燒,「你個賤人,自己送上門,還敢給我撒野?」

    他吼著,光豬的身子就要撲嚮慕晚?

    慕晚敏捷地一個側身,扯著被單快速踩到床下,使得他一個撲空,難看的倒在床沿,肥翹得老高,好不滑稽?

    「蔣光標,別以為你是市委書記就可以草『殲』人命?我告訴你,我不會罷休的?就算告到中央去,我也要告死你?」慕晚憤憤地回吼著,腦中飛快地回憶之前的畫面,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鄴君赫的臉龐赫然浮上心頭,她渾然一顫?

    一股被出賣的感覺,狠狠席捲她的心房?她不會天真到以為,鄴君赫跟這件事全然沒有關係?

    他做絕了,他當她如同妓女一般送上了別人的床,只為了討好他所謂的領導?是這樣麼?

    慕晚很用力地抱緊自己,抓緊床單的手,指甲幾乎掐入其中……

    眼淚,羞憤,悲痛,絕望,如海浪一般淹沒了她……

    「你個臭,我今天不收拾你,我就不姓蔣?」蔣光標一邊咆哮,一邊從床上掙扎起來,那身肥肉都跟著一抖一抖的,甚是噁心。

    就在他又要用自己龐大的身軀撲倒慕晚之際——

    砰?

    猛然一聲巨響?

    門忽然被一股外力撞了開來?

    伴隨著「卡嚓、卡嚓」連綿不絕的相機聲,一群媒體記者衝進了房內?

    慕晚下意識地背過身子,將身上的床單抓起來,遮住了腦袋,蓋住了臉容,只露出一雙眼睛?

    蔣光標被這洶湧的一幕嚇到了?足足愣了三秒鐘,才趕忙抽過一個枕頭,將自己的小jj給遮起來?

    「蔣書記,請問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家旅館?那位女子是誰,是您的還是妓女?」記者指著慕晚,一邊拍著蔣光標一邊不留情面地問道。

    「蔣書記,馬上就要換屆選舉了,請您交代清楚,做為一位為人民服務的市委書記,為何您會在這裡?」

    「這件事請問尊夫人知情嗎?還是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莫非今晚的事件,是您另外的為了爭寵而告的密?」

    「蔣書記,請您解釋一下,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卡嚓卡嚓,一連串的問題,如同洪水猛獸一般,轟得蔣光標毫無招架之力?

    他羞憤地吼著,「根本沒有的事?這是陷害?陷害???」

    慕晚聽著那些記者的問題,恍然明白些什麼。

    忽然覺得自己很悲哀,不過是鄴君赫手中一枚冰冷的棋子?這群記者,怕是他早就安排好的……

    手指顫抖地抱緊自己,她無法忽視被單下的自己?

    她甚至不清楚,蔣光標究竟有沒有佔她的清白?

    眼淚,在這紛亂之中滑落。

    她猛然轉過身,裹緊床單,遮蓋住臉容,邁開步伐,在一群追問的記者中,奮力前行——

    「小姐,請問你是做什麼行業的?能跟我們解釋一下,為什麼和蔣書記這麼親密的在同一張床上麼?」

    「你究竟是蔣書記的,還是只是一夜/情的對象?」

    「方便露出你的真容,接受我們的採訪嗎?」

    慕晚低著頭,跌跌撞撞地用力擠開那些討厭的記者?「對不起,請讓一讓?」

    可這些記者哪是省油的燈,故意刁難著她,擠著她難以前行。

    慕晚火了,抬起露在被單外的眸子,狠狠瞪視一眼週遭的記者,冷冷地吐著,「滾開?」

    他們似是被這個仇恨的眼光震住了,識趣地讓出一條路,讓慕晚通行,繼而又蜂擁而上,圍住了光溜溜的蔣光標,發動新一輪的攻勢……

    快速跑了出來,慕晚幾乎羞愧得不敢見人。

    抱著床單光著腳丫,一路衝出這家小型卻隱蔽的旅館。

    眼淚在空中飛揚……

    撕心裂肺的痛楚,將她生生凌遲著?

    到底發生了什麼,她通通沒有記憶……她只記得鄴君赫最後問她酒好不好喝……

    酒,好不好喝?

    慕晚恍然驚醒?

    痛得哭出聲來。

    披著床單,瘋了似的一路狂奔在郊野的通道上,光著的腳丫,不知踩過多少石子,劃破了腳皮,鮮血流淌,她卻毫無知覺那般,不肯停下來……

    她沒發現,身後跟上了一輛黑色轎車……

    很快,「滋」——

    一道刺耳的剎車聲騰空揚起?那輛黑色轎車以劍魚一般的速度,猛然衝到了她的前面,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一個趔趄,生生撞上車門,分不清究竟是身體疼,還是內心痛,她痛不欲生……

    另一邊的車門倏然被打開,鄴君赫高昂的身影矗立在月色之下。

    他繞過車頭,走到慕晚跟前,一把拉起她撞在車門上的身子。「瘋夠了嗎?」

    簡單沉著卻隱隱透著怒火的四個字,瘋夠了嗎?彷彿萬箭穿心那般,凌遲著慕晚。

    她猛然掙脫開他的手臂,一個反手——

    『啪?』

    狠狠的,咬盡所有的力度,刮在了他稜角分明的臉頰上?

    「鄴君赫,你好卑鄙?」慕晚咬著牙,憤憤地吐出這句話,裹在身上的雪白被單已經凌亂不堪,露出她曲線優美的雪白肩膀,在淡淡的月光下,朦朧的夜色下,甚是迷人……

    眼淚,肆意流淌在臉頰,清晰而斑駁?

    她喘著粗氣,身子不停顫抖著?

    鄴君赫眸光一暗,顎下青筋隱隱,他抿了抿唇,嗓音裡透著濃濃的陰霾,「喬慕晚,這是你第二次刮我巴掌了?」

    「那又怎樣?能刮走你的卑鄙無恥嗎?」慕晚仇恨地瞪視著鄴君赫,今晚他的陷害,無疑是將她狠狠推入了萬丈深淵?「是酒,是酒出的問題是不是?」她左思右想,除了那杯酒的問題,她根本想不到其它?

    「既然事情已經成功,我也不打算隱瞞。的確,是酒的問題?」他無所謂地聳聳肩,不介意這一刻告訴她真相。

    她心弦一緊,瞪著他,「可我們三個都喝了,為何只有你一個人沒事?」

    「你忘了我事前喝的那杯茶了麼?」

    慕晚恍然大悟?這才明白,鄴君赫簡直令人髮指?她悲慼地怒斥道,「原來這就是你今晚要我出席的目的?用我身體,來贏取你的對手,你行啊,鄴君赫?夠狠?」

    輕蔑地吐出這句,眼淚已經毫無知覺。終於明白,他不帶他的未婚妻出席,根本就是出於對倪若寧的保護?多麼諷刺?虧她還在蔣光標面前得意地撒謊?

    而其實,她喬慕晚才是那個最愚蠢的人,毫不值錢地任由他利用?

    第一次,心那麼痛那麼痛的承認著,是她有眼無珠,竟然愛上這般冷酷無情的男人?

    「我夠狠??」他忽然嗤笑一聲,看著她狼狽不堪的模樣兒,眸底閃過一絲異樣,凝視著慕晚,一字一頓,「喬慕晚,若我真夠狠?我在六年前就應該弄死你了,而不是讓你現在站在這裡刮我兩巴?」似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聲音。

    他並沒有為今晚的事做任何解釋,也沒有表現出歉疚的樣子,更遑論對她說抱歉的話語?

    慕晚忽然笑了,悲慼地笑出聲來,「是啊,連我都差點忘了,因為這個『欠』字,所以你一再踐踏我的尊嚴?」胸口彷彿被劃開一道深深的口子,血色蔓延,眼淚肆意滑落,她晶亮的眸子裡,是濃郁的哀愁,興許是為自己這殘敗的身體,又興許是為這焚心的愛情,她幽幽吐著,「就算我欠你再多,鄴君赫,今晚,這一次,我也全部還清了?」

    「全部還清??」

    他的眉眼陡然一閃,咬牙重複著這四個字,強勁的身軀,猛然一個用力,將她推在了車門之上?緊接著,高大的身軀附著上來,壓住了慕晚,那隱忍的憤怒,似是出離了——

    「你以為這樣,就能全部還清了?」他森冷地吐著字句,一手猛然撕開裹在她身上的被單,另一手桎梏住她的臂膀?

    「你幹什麼?放開我,鄴君赫你這個王八蛋?」慕晚被他突來的舉動震懾到了,身子頓覺一陣涼意,她猛烈掙扎起來?他出離了憤怒,她同樣也是?

    究竟是誰被誰出賣,誰又被誰陷害?他卻沒有一絲歉意,哪怕一丁點兒都沒有?

    「罵啊?繼續罵?」他陰惻惻地笑著,順手解開了自己的褲帶,乾淨而俐落地掏出寶貝。

    慕晚恍然意識到他要做什麼?驚叫失聲,「鄴君赫,你給我滾開,休想碰我——啊……」卻來不及阻止他迅猛的動作?被他強勢打開,一陣撕裂的痛楚猛然席捲她的全身?

    好痛?

    他突然的闖入,強硬剝落著她最後的防線,讓她無處可逃……

    「我夠狠麼?」他冷硬的嗓音竄入她的耳朵,一個挺身,他開始抽動起來,「感覺到了麼?你該死的有多乾澀?你以為你被蔣光標侮辱了麼?你以為他會鍾愛你這種麼?你究竟哪裡值得我拿去討好別人?我告訴你,喬慕晚,你不過是我玩剩下的,就算我要把女人獻給別人,也一定不會是你?」

    他一邊陰狠地說著,一邊在她身子裡作肆?

    慕晚疼得無以復加?

    的確,那種乾澀感,不像是剛被凌辱過的感覺。

    可她依然憤怒,「我不會原諒你?鄴君赫,我不會原諒你?」她嗓音哭得乾啞,她覺得自己像個低廉的妓女,被他壓在車門邊蹂躪?

    幸好這條郊野鄉道人煙稀少,車輛也不多。

    否則,她必定羞愧致死?

    「呵呵呵……」驀地,他陰冷地笑了出來,每一次撞擊,彷彿都帶著他深沉的怨念,「原諒我?你當你自己是什麼?這輩子,從來只有我肯不肯原諒你,而你,連說原諒的資格都沒有?」

    慕晚聽得淚眼模糊,髮絲在風中搖曳,一如她雪白乾淨的身子……

    似乎恍然明白一個永恆不變的事,那便是窮其一生,她怕是也逃不掉鄴君赫的羞辱……只因當年她犯下的那個錯誤,那個彌天大錯……

    笑容在夜風裡乾涸,她揚眸,強忍著眼淚,望著月色下,這個一臉陰沉的男子……她曾見過那個最陽光的鄴君赫,她曾見過那個最溫柔的鄴君赫,而現在,那個鄴君赫彷彿不復存在了,剩下的,就只是虛偽的面殼,和陰霾的怨念……

    驀然一聲,慕晚哭了。

    再也忍不住,當著他的面,真真切切悲悲慼戚地哭出聲來。

    這個魔咒,已經緊緊箍住了她六年,整整六年,她沒有一天喘息過?

    她真的好累,若不是兩個孩子支撐著,她早就垮了……

    而今晚,這個伏在她身的男子,儘管彼此的身體最親密的接觸著,靈魂卻沒有一絲交集,反而還在狠狠廝殺著……很痛,很痛,卻得不到解脫。

    「哭?」鄴君赫看著她痛哭的樣子,不由得加快了身體的抽動,冷眼睨著這個女人,沒有一絲憐惜,不屑地譏諷著,「別再裝了,喬慕晚,你的哭比你的笑更令人生厭?」

    慕晚忍不住摀住唇,側過頭,讓那些不值錢的眼淚飄灑在夜風裡。

    或許她,隱忍了太久,憋屈了太久,終於忍不住在今夜爆發了?而更諷刺的是,這個男人前一秒才將她陷害,這一刻居然還盛氣凌人地在她身上作惡……呵,還有比他更厚顏無恥的人麼?

    慕晚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在這一刻,反抗對她來說,已是一件無力的事情。她多想瀟灑地甩他一個耳光,多想高傲地踹他小弟弟一腳,多想揪著他的耳朵,憤憤吼著,賤男鄴君赫,你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可這一切,都只能在她的想像中夭折。

    她愛他,無可救藥地深愛他,或許始終愛著過去的鄴君赫,使得她對現在的他狠不下手來。又或者,她虧欠於他,就連她自己都這麼覺得,若不是當年她犯的錯誤,如今的鄴君赫應該已經幸福了?

    最後一滴眼淚劃過,她閉上了眼睛。

    靜靜地從失態中恢復過來……

    末了,他做夠了,也或許是她的眼淚煩躁了他的心情,他不耐地最後衝擊幾下,直到毫不避忌地灑下一片灼熱,方才從她那裡退了出來。

    深擰著眉頭,將褲鏈拉回。

    他整了整完好無損的衣裝,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又回到了那個謙謙君子鄴君赫。

    慕晚嬌弱的軀體,在夜風中澀澀顫抖著……

    月光淡淡灑下來,像是鍍了一層薄薄的銀光。

    她便是那孤獨的月光女神,而孤獨,並不是與生俱來,是由你愛上一個人的那一刻開始……

    他將散落地上的被單撿起來,隨意蓋住她的身子。

    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名貴腕表,「三點了,不是說早晨還要上班?我送你回去。」溫潤如玉的嗓音,像是夜裡柔和的涼風,方纔那個陰狠的男子恍然消失不見。

    慕晚心力交瘁,直至深呼吸最後一次,她慢慢平靜下來。

    她並非時刻都自怨自艾的女子,儘管人生經歷再多的悲痛,為了兩個孩子,她依然堅強得像顆小草。她知道,在他面前哭泣、示弱、哪怕是痛罵,通通都不起作用?

    唯有敷衍,順從,聽話,才是和他和平相處的最佳辦法?

    可是,被出賣被陷害的滋味,好痛……即便是這麼痛,也要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那般,仍然對他敷衍,順從麼?

    慕晚不禁問著自己,究竟何時才能擺脫這個魔鬼,究竟何時才能過上屬於她的平靜生活?

    她茫然了,無從解答……

    看著他徑直打開車門,坐回車裡,她不再遲疑,也拉開門,泛著血絲的腳掌踩了進去?

    轉眸,她深深看了他一眼,已是波平如鏡,「鄴君赫,你利用我的,都已經利用完了。相信明早頭版頭條就是蔣光標的勁爆醜聞?市委書記一職,他恐怕不保,你得逞了?」她頓了頓,心在滴著血,卻公式化地繼續說著,「雖然我不知道你除掉他,是有何用意,但我要得到我應有的東西?」

    他啟動引擎,重新開動車子。

    掃了一眼她凌亂卻堅韌的神情,他明白她言下之意,「你別指望這樣就可以幫?地建爭取到城東的地皮?要知道,那是上千億的工程,不是靠銀行貸款就吃得下的?我只能說,?地建仍然有這個機會?」

    「那你還想怎樣??」慕晚忍不住拔高強調,忽然覺得今晚的犧牲一文不值?

    他嘴角扯了扯,「除掉蔣光標是早晚的事,只不過現在時機剛好成熟,加上天時地利……」他掃了她一眼,慢慢吐道,「人和,才會這麼順利。否則你以為他這麼小心謹慎的人,會這麼容易上鉤?若不是我花了兩年的時間,爭取到他的信任,你以為憑你一個女人,真能絆倒他?」

    「兩年?」慕晚嗤了一聲?他可以處心積慮對付一個人,忍耐兩年?這便不難解釋,即使過了六年,他依然不肯饒過她?他就是這般心機深沉的男子?

    他挑了挑眉,毫不在意她的諷刺,「不過……」深幽的墨瞳微微瞇起,淡淡的嗓音飄來,「我很不高興你在別人面前提『倪若寧』三個字?」透著濃濃的不悅?

    慕晚心弦一抽?

    乾涸在眼眶的淚水,強忍著沒有滑落。

    今夜,為了這個男人,她已透支太多?

    說得她記。她憑什麼還要讓自己為他再掉眼淚?他甚至絲毫不覺得自己的陷害和出賣有多十惡不赦,反而還聲聲吼著,他不夠狠,所以才保住了她的清白,沒讓蔣光標玷污?

    呵,這麼說,她該感謝他嘍?

    第一次聽他說『倪若寧』三個字,她沒想到竟然會有痛徹心扉的感覺,卻在被他狠狠傷了以後,開始麻痺。

    她嘲弄地勾起唇角,笑出聲來,「我好像記得,副市長大人親口說,和倪若寧的婚事都是記者亂寫的,根本沒有的事?」

    這句話,她記得可深刻了?

    現在,她才恍然明白,他當時為何要對她撒謊,不過是因為那時,他想哄騙她安撫她,以便於他好利用她?

    他沉默了一會,修長的手指握在方向盤上,透著隱隱的青筋。

    「我的事,從幾何時輪到你操心?」這次,他不再說些冠冕堂皇的哄騙話,反而是赤/裸/裸地譏誚,「相對於寧寧的高貴典雅,你以為你有吃醋的資格嗎?」

    慕晚手指一顫?

    千瘡百孔的心,又被他生生劃上一刀?

    呵……是啊,她有什麼資格?他娶誰都好,她有什麼資格評判?

    抿了抿唇,她不再吱聲。

    他不高興她提『倪若寧』三個字,她也不稀罕提?

    只不過,腦中拂過易朵的笑臉,能夠做她好朋友的女子,必定不一般?她忽然有些好奇,究竟是何等女人,能夠俘獲這個男人曾死寂的心?

    無法遏制的,心底湧出一陣苦澀……

    罷了,她也有屬於她的幸福啊,想起北北和鼻鼻的臉,她那顆受傷的心,奇跡一般癒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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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凌成四點,黑色轎車才重回小區樓下。

    慕晚裹著被單,狼狽地從車裡走出來。這時,天色已是黎明前的灰暗。

    鄴君赫不多說一言,逕直從車後座將慕晚的包從車窗扔了出來?旋即扭轉車頭,疾馳離去……

    望著那幾乎不見硝煙的車子,瞪著地上屬於她的小包,原來……他早已放在了他的車上。

    慕晚的身子,驀然垮塌。

    咬牙彎下腰,忍住下.體的撕疼,她撿起地上的皮包,拖著疲憊的身軀,踩著刮破的腳,咬牙爬上樓梯……

    他甚至連一雙鞋都捨不得施捨給她。

    悄悄用鑰匙,旋開門鎖,室內一片寂靜。

    隱隱聽得見兩個孩子細微的呼吸聲。

    她浮蕩的心,在這一刻,沉靜下來。

    有孩子的家,真暖,真好……

    靜靜關上門,她不敢開燈,怕驚醒孩子。狹小的屋子,只要一盞燈,便能燈火通明。

    躡手躡腳地走到洗手間,開啟一盞昏暗的燈光,拉上門,她鬆了一口長氣。

    褪下髒污的被單,她低眸,藉著光亮,方才看見自己的雙腳,已是乾涸的血漬,觸目心驚?

    下.體的腿間,還殘留著已經乾涸的粘稠。

    她猛然想起什麼,光著身子,拉開門,跑過去,從包包裡拿出那盒進口的避孕藥丸……指尖震顫。

    只是遲疑了三秒,她便取出一顆藥丸,端過一杯茶水,一吞而下?

    從這一刻開始,她不再期待他的孩子。

    也不敢再期待懷他的孩子?

    這輩子,她只要安安心心守著北鼻,看著他們快樂長大,她的人生就圓滿了……

    只是,為何仍會忍不住隱隱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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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晚沖完澡,給受傷的腳上好藥,包紮完之後,已是凌晨五點。

    她仍舊了無睡意,哪怕折騰了一宿,身體已經疲憊至極,但她依然睡不著。

    只好打開電腦,登錄到《仙賤奇蝦》的網游裡,隨便逛逛,就當是散散心……

    誰知,帳號剛登錄進去,一條系統消息騰然迸出來——.

    :您的夫君?君臨天下已經和您強制離婚?即日開始生效。您因此獲得200塊贍養金?

    娘的?慕晚當即想扇那小子一巴?

    當日,是誰眼巴巴地要跟她結婚,是誰一聲一聲『我的娘娘』這樣喊著的啊?

    現在這頭死豬,在發了一張天王新星鄴君臨的照片忽悠了她之後,竟然還無恥地跟她強制離婚?

    奶奶的?

    慕晚從沒覺得自己這麼倒霉過?

    24小時內竟然被人拋棄了兩次?兩次啊?

    一次是鄴君赫,另一次,就是網游裡她所謂的合法丈夫?君臨天下?

    狗屎?叫君赫君臨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氣得關掉這則系統消息,趕緊跑到世界頻道,一探究竟。

    雖已是凌晨五點,但網游裡不分晝夜的貓子特別多?

    當她看到一條條討論她和?君臨天下離婚的信息時,顯些宰了那般傢伙?.?喘王李自成:天大哀嚎??喬家晚娘被大玩家?君臨天下給甩了?.?郎心夠匪:啊啊啊啊?為毛為毛……他們的結合彷彿不過轉眼之間……嗚嗚,我從此不願相信愛情了…….?奴婢機車:狼心狗肺的,你哭個毛啊?據說?喬家晚娘長得像只恐龍,?君臨天下不甩了她才怪?

    慕晚的鼠標點擊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恨不得用鼠標戳死這般賊人了。

    天大哀嚎,哀嚎個鳥啊?死爹還是死娘了?離婚而已,在網游是個多大的事兒啊?還有,她什麼時候被傳長得像恐龍了?怎麼她都不知道?

    接著,她繼續往下翻評論——.?朝廷腫臣:丫的,是真的,?君臨天下親口跟我說過,他看上別人了,所以才甩了?喬家晚娘?.?獾豬格格:?喬家晚娘真的是恐龍嗎?啊啊啊,為什麼天下男人皆薄倖啊……哭.?長江浪蕩子:樓上的獾豬,閃一邊哭去,別影響市容?我知道?君臨天下又看上誰了,傳照片一張,供大家欣賞?

    當慕晚看到?長江浪蕩子發的那張照片之後,她華麗麗地雷倒了?

    天雷滾滾啊?

    那照片之中的人兒,不正是她本人麼?死丫的,她的照片究竟是誰洩露的??

    論壇跟帖仍是一片火熱——.?大太監李蓮英子:哇哇哇?好漂亮好好誘人…….?倫家雞渴:美人胚子啊?那身材一個火爆,34d還是34e啊?哇哈哈,怪不得?君臨天下要棄糟糠了?

    慕晚瞪著螢幕,死死瞪著?

    這到底是多大的笑話??君臨天下竟然為了追求一張她的照片和她強制離婚?

    慕晚正忍得一身怒火,無處可發,正巧這時,?君臨天下剛好上線?

    她火爆地敲擊著鍵盤,以私信的方式,幾乎是咆哮似的,傳輸過去——.?喬家晚娘:你個王八蛋?君臨天下,不通知本姑娘一聲,就甩了本姑娘,你好樣兒的?老天保佑你早日追到你那個心儀的女孩,讓她每天為你唸咒,佑你一生不得安寧?

    消息打過去,慕晚頓時有種洩憤的感覺?哦呵呵,恐怕那個?君臨天下根本不知道,他看上的那張照片就是她本人??丫的,以貌娶人的賤男?

    誰知,那?君臨天下竟然沒有回應她?

    反而專程跑到她所在的巷道,猛然揮起麒麟劍,對著她一頓廝殺?

    慕晚被他這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眼睜睜看著屏幕裡的自己,被那麒麟劍刺得鮮血淋漓,眼睜睜看著血值從滿分將到了幾近為零?

    娘親啊?仗著自己是超級玩家,裝備超強,就欺凌她這個裝備低級,毫無反抗能力的小蝦米?更何況,這是謀殺前妻,謀殺前妻啊?

    看著電腦裡的自己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而她的裝備又不足以讓自己復活……

    她彷彿看到了那個絕望的自己。忽覺一陣心酸?

    抽死丫的?君臨天下,根本就不是個男人?跟她強制離婚也就算了,居然還殺了她?

    越看越火大?

    慕晚索姓關機,眼不見為淨?

    沒想到網絡世界裡的男人,也跟現實中的一樣,一樣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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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市心海湖別墅區,凌晨五點半。

    鄴君臨駕著拉風的跑車,一路駛進鄴家別墅。

    剛拍完夜景的他,已是滿身疲憊。妖艷的容顏裡透著一絲疲倦。

    在車庫裡停好車子,他徑直上樓,回到他的房間,誰知,剛打開門的那一刻——

    「大哥,你在幹什麼?」

    鄴君臨看著老大鄴君赫,坐在他的電腦桌前,手握著鼠標。

    他不禁疑惑地挑了挑眉,繼續問道,「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鄴君赫慢條斯理地聳聳肩膀,「睡不著,就過來玩了一會電腦。」

    「你放著自己房間裡一整套電子高端設備不用,居然跑到我這裡來玩,吃飽了撐著?」鄴君臨湊近去,不悅地睨了一眼大哥,這才看清楚電腦屏幕卡住了。

    雖然網頁有些斷裂,但依然清楚地知道,這是《仙賤奇蝦》網游界面。

    「我看你一天到晚不關電腦的玩遊戲,好奇就過來看看了?」鄴君赫淡淡地扯唇,眼睛都不帶眨的。

    君臨忍不住翻個白眼,當他看清楚那個血肉模糊的畫面之時,「大哥,你到底做什麼了?你殺誰了?」他沒看清晚娘的名字,電腦嘟的一聲,自動黑屏重啟了?

    鄴君赫彷彿局外人那般無辜,聳聳肩站起身來,「沒什麼,就是亂玩了一下?」跟著,轉身走到門邊,看著君臨緊張地弄起電腦,他嘴角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你好好休息,我先回房了。」

    君臨隨便敷衍了一聲,繼續沉浸他的網游世界裡,他怎知,他莫名其妙的辜負了一個可憐兮兮的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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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幾乎折騰了一宿都沒闔眼的慕晚,在替兩個孩子細心的準備好早餐,再送他們去了幼稚園之後,這才挽著皮包去上班。

    哪怕昨晚歷經什麼可怕的事,也依然不能撼動她要帶著孩子們過美好生活的嚮往?再苦再痛,日子也是照過,薪水也要照領?

    熬了一夜,黑眼眶明顯浮現出來,好在她用粉撲遮掩住了,精緻的妝容瞧不出破綻,她依然意氣風發地回了?地建上班。

    殊不知,剛踏進公司,便被傳得沸沸揚揚的勁爆消息給震得渾身發抖——

    「哎?你們看今早的頭條了嗎?」辦公室的女職員已經開始聚集一堆傳播著小道消息,「據說昨晚t市市委書記蔣光標搞女人被媒體當場逮個正著耶?你們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

    慕晚幾乎豎起耳朵聽她們八卦,心底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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