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0一顆門牙 文 / 佳麗三千
這是詹嚴明少年第一次看見紅色的鮮血在寧子小姑娘的身上出現，糊在她粉嫩的臉頰上是那麼的駭人。
小姑娘疼得不行，被小明哥哥抱進懷裡就更委屈了，嗚嗚的大聲哭，小手攥著人家的頭髮不放，扯疼了少年的頭皮，但他此刻皺起的眉頭，是因為小姑娘滿嘴的血。
而這一幕，被陸浩少年目睹，他被大人們交代來找這兩個玩的不知道回去的一大一小，才走到田埂邊就聽見親妹子的哭聲，這種音量，不可能是別的小姑娘。
他跑過那座小木橋，撥開長到自己胸前的蘆葦叢，就看見寧子小姑娘滿嘴的血，滿臉的金豆豆，那個少年背對著他，沒有回頭，陸浩少年可以看見那背對著他的側頸上繃起的經脈。
然後，陸浩少年過去，蹲下來拍拍親妹子的小屁股，白白的公主襪都蹭黑了，精心打扮的羊角辮也狼狽的歪掉，大眼睛哭得紅彤彤，窩在詹嚴明少年的懷裡，嘴邊的血都蹭到他的衣裳。
「不哭，哥哥給你報仇。」真的是極其難得，陸浩少年終於做了一回親哥應該做的事情，把絆倒小姑娘的籐蔓和她摔下來時磕著下巴的碎磚頭一個甩手扔進小河，撲通撲通兩聲，引得小姑娘扭頭看，一邊看還一邊哼哼唧唧。
寧子小姑娘見著親大哥了，又委屈了一遍，扭著小腰撲進親哥懷裡，趁機撒嬌。
陸浩少年抬起手抱了抱妹妹，說：「給你報仇了，不許哭。」
事後，陸浩少年是這樣說的：「明子你那個時候都傻了爺不出馬誰搞的定那小傢伙？！」
總之，親哥拒絕承認自己難得對親妹子柔情了那麼一回，也就那麼一回，時不時被寧子小姑娘拿出來回味一下，心裡永遠惦記著親哥對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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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嚴明少年張了張嘴，可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小姑娘從他的懷裡鑽出去，她窩進陸浩少年懷裡的這件事讓他耿耿於懷。
陸浩少年抱著親妹子站起來，走兩步，把沉甸甸的小姑娘重新放回那個懷抱裡，說：「天黑前帶回來，我先過去了。」
然後，低頭看看自己胸前同樣被寧子小姑娘蹭花的衣裳，重重揉亂羊角辮。
寧子小姑娘抽泣著，伸出小舌頭挨到詹嚴明少年跟前，含糊著說：「德德，動動！」
少年輕輕覆上她的小臉，固定著，藉著已經變成金線的光芒仔細瞧著，小姑娘摔倒的時候正巧磕著了轉頭，下巴猛的一撞，咬住了舌頭，小小紅潤的舌頭尖被咬破半截，滿嘴的血就是從這裡來的，現在還往外突突冒著血沫子，
本來就不怎麼說話的少年此刻滿心內疚，不應該帶寧子來這種地方的，不應該數數作弄她的，不應該……
許多的不應該，深深撞擊著少年。
他啞著嗓子對寧子小姑娘說：「寧寶，把口水吐出來。」
寧子小姑娘一看小哥哥的臉色，也不敢嚎得太放肆了，乖乖的秀氣往外吐一小口口水，看著紅紅的血水自己又害怕的哼哼兩聲，小肩膀抽抽著，眼睛裡都是可憐兮兮的，我要你抱我疼我的意思。
少年低頭拍著小姑娘腿上的泥灰，拿著小花裙上沾著的雜草，就沒抬頭對上她的眼神。
然後，寧子小姑娘感覺不對勁，小嘴巴含了含，髒髒的小手指摳進去，搖一搖，一顆白色的米牙就掉了下來。
「小明哥哥……」她又要哭了，帶著哭腔喚少年。
少年有些紅了眼，頭抬起來，看見小姑娘張著嘴嚎哭，門牙缺了一顆。
「嗚嗚嗚……牙牙掉了………寧寶害怕……」
這下，少年的心更是往深處沉了沉。
寧子小姑娘現在根本不覺得舌頭疼了，就是害怕，我的牙牙沒有了我的牙牙掉了我怎麼辦啊？！！
這是小姑娘掉的第一顆牙，在少年生日這一天，多麼具有紀念意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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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嚴明少年一聲不吭的抱著不停哭泣的小姑娘三步並兩步的回了小院，擋在最前面的就是陸光榮同志，他正伸長脖子等著他小太陽花般的小姑娘，林夕女士，宮雪女士和詹建軍同志正在屋子裡殺撲克牌。
等親爸定眼一看，火氣就上來了，我家姑娘你怎麼了？這滿臉的血印子是怎麼回事！！！
很顯然，早一步回來的陸浩少年並沒有如實匯報，他怕引火燒身。
詹嚴明少年把懷裡的小姑娘交過去，滿是抱歉的說一句：「叔叔，對不起。」
人家孩子都認錯了，今天還是你生日，我也不好說你什麼，陸光榮同志被憋得難受，哼一聲抱著姑娘進屋去。
屋裡面的三個大人聽著小姑娘的哭聲就停了手，再一看進來的老陸同志的臭臉，趕緊收牌，都圍上去瞧，一瞧都嚇一跳，詹建軍同志第一個就火了，吼道：「詹嚴明你給我進來！」
少年就跟在後面，聽人叫他也不理，找小臉盆裝熱水拿毛巾，然後遞給陸光榮同志。
林夕在一旁看著，什麼也沒說，確切的說，是不敢說，誰都看得出來小榮榮現在不好惹。
宮雪也心疼的狠，哦哦的哄著，轉身去找藥，說上點雲南白藥止止血，舌頭上的傷口有點深。
陸光榮同志一聽自家寶貝兒要上雲南白藥了，更心疼了，手掌繃著筋，牢牢抱著他的寧子小寶貝兒。
總之一團亂，期間詹嚴明少年受到詹建軍同志白眼若干，兩位女士倒是都沒什麼，陸光榮同志更是看都不看少年一眼，定定的瞧著他家姑娘。
寧子小姑娘一看大家都圍著她了，更是嬌氣了，嗚嗚哭到沒有眼淚了就不停哼唧，要大家都心疼她，可是她不知道她的小明哥哥都要心疼死了。
少年見沒自己什麼位置，就老實坐到門邊小板凳上，期間，他的寧寶沒有朝這邊投過來一眼。
心裡那個失落，自責，還有害怕就這一次，他從小看著大的小妹妹會不再理他。
這天的晚飯，因為小姑娘舌頭上的傷口，所以改為大家都喝稀飯，很稀很稀的米湯，吹涼了餵進小嘴裡，陸光榮同志也不讓別人碰了，寶貝著他姑娘，一口米湯一口泡軟了的濕饅頭。
期間，有林夕女士說一句：「哎呀寧子中午鴨鴨吃多了累著牙了啊！」
接著，陸浩少年說一句：「前兩天聽她說過哪顆牙動了的。」
作為男方當事人父母的兩位沒敢說話，少年也一直低著頭，默默喝他的米湯，默默算著，他的寧寶還是一眼都沒有瞧過他。
陸光榮同志看一眼林夕再看一眼陸浩，滿臉的不高興，因為——我閨女都這樣了你們兩個還幫著外人說話！！
詹嚴明少年把碗放下，說一句：「我飽了你們慢慢吃。」
林夕抓住他的手腕說：「再吃點再吃點，都沒什麼吃嘛！」
少年低著頭，回了今天他分配到的房間。
原本，這應該是快樂的兩天一夜生日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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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子小姑娘窩在爸爸懷裡，不哭了，一口米湯一口泡饅頭，小心翼翼的嚼著，鴨鴨也不能吃了，滿肚子湯水。
詹嚴明少年站起來離開的時候，她看了，只是這一眼，少年沒有看見。
晚上陸光榮同志要抱著閨女一起睡，這回是說什麼都不放手了，陸浩少年跟詹嚴明少年一個房間，推門進去，比他大一歲個頭比他高一些的那個少年，站在窗下往外看，一聲不吭一個晚上。
「睡了。」陸浩少年覺得自己在對著空氣說話，但不說還不行，他有些擔心窗口那個傻瓜會一直站在那裡。
沒有人回應，他下床，把傻瓜拉回來壓在床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他自己沒有經歷過，從小把一個人放在心裡疼，他感覺不到那種你疼我比你更疼的心情。
而被爸爸帶上床蓋好小被的寧子小姑娘這個時候想起少年來了，對著小手指問陸光榮同志：「爸爸，小明哥哥呢？」
「……睡了。」
「寧寶還沒跟小哥哥說晚安呢！」繼續對手指，大眼睛轉啊轉，說話奶聲奶氣。
「……」陸光榮同志很不x爽，但是這種不x爽他閨女不瞭解並且還一直跟他提那個臭小子！！
「爸爸我想過去跟小哥哥說晚安。」
「他睡了，明天吧。」
「明天就不是晚安是早上好了啊！」
「……」
旁邊睡著的林夕女士也不x爽了，坐起來說：「你就讓她過去嘛！我好困要睡覺她吵到我了！」
寧子小姑娘轉頭看著媽媽，似乎從媽媽那裡接收了什麼訊息，再轉過來，說：「爸爸寧寶先跟你說安安哦，安安完就不能說話要乖乖睡覺覺啦！」
說完，再乖巧的吧唧一個，在陸光榮同志來不及阻止確切的來說是怕阻止了會惹哭他的小寶貝，小姑娘搭拉著拖鞋蹬蹬蹬的靈巧往外跑了，同時，林夕女士完美配合，一個懶腰朝著老公倒下去，嘴上叨念著：「哎呀好睏啊，小榮榮你哄我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