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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3章 情敵見面? 文 / 薄慕顏

    謀逆、叛亂、篡位,這些詞在郗皇后的腦海裡不斷迴盪,擔驚受怕了半晌,繼而得知造反的人是河間王和隆慶公主,不由眼前一黑!等她悠悠醒來沒多久,又聽說女兒慘死的消息,頓時一陣氣血上湧。

    好不容易把喪女之痛按下來,畢竟比起死一個女兒,還是自己和兒子的地位性命要緊,現在總算是保住了。正在鬆了一口氣,又擔心被女兒牽連而惶惶不安之際,便聽說河間王和隆慶公主有奸*情,「哇」的一聲,一口熱血噴出去老遠!

    然而還沒有完……

    「皇上讓皇后娘娘速去泛秀宮。」有宮人趕來傳話。

    「去泛秀宮?」郗皇后正在為女兒謀反的事擔驚受怕,兼之女兒和養子亂*倫,讓自己丟盡了臉面,還不知道皇帝會怎麼發作呢。顧不上多問,就領著宮人出門上了鳳輦,低聲道:「到底是做什麼?」

    皇帝擔心那玉氏母子幾個,自己清楚,眼下也沒膽氣爭風吃醋,但是叫自己過去是何用意?實在想不明白。

    「泛秀宮遇刺。」宮人跪在鳳輦外面的車板上,隔著簾子,戰戰兢兢回道:「聽說是隆慶公主派去的,不過還好貴妃娘娘他們沒事。」小聲提醒道:「皇后娘娘小心一些,皇上正在氣頭上呢。」

    雪上加霜!不,加的是冰雹!

    郗皇后的心頓時墜落到了谷底!她緩緩閉上眼睛,渾身發抖,只恨自己養出這麼一個禍害出來,喃喃道:「早知今日,當初就該親手掐死她的……」

    然而等到了泛秀宮,郗皇后卻被繆遜攔在門口,「皇上有些累,已經安歇下了,請皇后娘娘先回去。」

    其實是皇帝又不想見了,叫自己滾吧?郗皇后不但沒有惱怒,反倒只覺慶幸,搖搖欲墜還強撐身體,面色慘白,朝裡道:「是,請皇上安歇。」

    內殿裡,一派燭火通明恍若白晝。

    武帝和玉貴妃各自坐了一角,先前確認了無事,之後便一直靜默都沒說話。

    而屏風的另外一邊,阿沅和睿王則一起圍在宇文極身邊。

    姬暮年正在給他檢查傷口,比看起來的要厲害一些,因為跌倒的時候,箭筒裡的箭也掉了出來,剛巧被戳開了一塊肉。

    方才阿沅看著不礙事,其實是宇文極有意敷了回去。

    「好在沒有傷到骨頭,待我清洗一下,裹上紗布,養一養再說。」姬暮年動作麻利的給宇文極清洗傷口,看著阿沅的小腦袋湊了過來,想著她前世還是自己的妻子,不免覺得眼前場景有點荒謬。只是面上不顯露出來,還安慰道:「東羌大皇子不必擔心,應該沒有大礙。」

    宇文極緊緊皺著眉頭,看著他動作,忍痛道:「唔,知道了。」

    今夜可真是驚心動魄的一晚!不是自己不愛惜性命,或者想逞能,而是處在當時的情況下,沒有別的選擇了。

    玉氏能從前朝公主做到新朝貴妃,哪裡那麼容易死?而且她當時面對刺客,只有憤怒,眼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自己便猜度她身邊會有高人護駕——

    所以不惜一搏。

    這樣的話,小公主自然而然欠自己一份過命人情。

    退一萬步說,今夜沒有高人在此護駕,等到刺客殺了玉貴妃母子幾個,也斷然不會放過自己,留下一個活口的。

    父皇說過,人生有時候就是賭博,敏銳的判斷和勇氣都是必備的!

    宇文極整理了一下情緒,緩緩安靜下來。

    阿沅有了上次的經驗教訓,沒再問他「疼不疼」,仔細瞧了,確實只是傷到肉沒有刮到骨頭,也就放下了心。倒是不由自主的,被姬暮年神色專注的樣子所吸引,他拿著宇文極的手,細細的清洗、敷藥、裹紗布,動作宛若行雲流水。

    好似不是在療傷,而是在聚精會神雕刻一件藝術品——

    專注的人總是有一種別樣吸引。

    宇文極看了她一眼,沒出聲兒。

    不一會兒,姬暮年已經將一切包紮妥當,鬆手道:「好了。()」

    宇文極禮貌道:「多謝。」

    畢竟對方不是尋常太醫,而是出自燕國的世家大族姬氏一門。

    武帝一直看著這邊的,見狀吩咐姬暮年道:「別急著走,再給阿沅請一回平安脈。」小女兒之前中了毒,還在療養,今夜又受了大驚嚇,自然放心不下。

    阿沅目光閃了閃,老老實實的在旁邊坐下,伸出小手。

    她的身體遺傳自母親玉貴妃,從小又是養尊處優、嬌生慣養的,加上年幼,小手白白嫩嫩好似一段嫩藕,掐一把就要滴出水似的。

    白嬤嬤搭了一張絹帕,蓋住了嫩藕,「姬公子請。」

    姬暮年將手輕輕放了上去。

    阿沅倚在紫菀花軟枕上,看著前世夫君。

    他長得俊秀不凡,又是十六、七歲的大好年紀,好似一截剛剛抽出來的新竹,鬱鬱蔥蔥的,天生帶著一種清雅高華的氣韻。此刻兩人面對面的坐著,他神色專注,細細的為自己診脈,竟然微微覺得有點不自在。

    想起上次在酒樓的時候,彼此相距不過十公分,自己長了嘴,伸出舌頭,讓他盯了好一陣,結果還鬧了一個大紅臉。

    事後琢磨才明白過來。

    自己……,居然有一點點喜歡他?!

    仔細回想,雖說彼此前世是夫妻,但是並沒有任何感情和實質的交集,不僅婚前沒有感情交流,婚後也沒有夫妻之實,其實是一種既近且遠的奇妙關係。

    當然了,他本人是一個非常出色的男子,長相、氣度都很不錯,世家出身、性格冷靜,平時待人寬和有禮,醫術更是精湛無雙。

    哪怕前世自己是帶球嫁給他,對自己也算不錯。

    雖說自己是皇帝的心肝寶貝女兒,他不能打、不能罵,然而不只這些,前世他和自己相處的時候,並沒有流露一絲一毫怨氣和憤恨,還時刻留意姬夫人那邊,差不多算是做到了最好吧。

    因為這些,自己不知不覺對他有了一絲好感。到後來,雖然姬夫人對自己下了打胎藥,陰差陽錯害了自己,但是卻與姬暮年本人不相干。

    自己枉死了,姬暮年也不會有好下場的,所以一直對他有些愧疚之情。

    可是……,即便如此,也還談不上喜歡啊。

    阿沅覺得有點迷惑,想不明白,更覺得解釋不通,估摸是原來沁水公主對姬暮年的愛慕,在自己身體裡作祟吧?最後胡亂分析了一通,得出這個結論。

    「公主最近還咳嗽嗎?」姬暮年抬眼問道。

    「呃?」阿沅這才發現自己想得太遠了,看著那清亮的目光,覺得自己有點無處遁形,趕緊搖了搖頭,「不了,好些天都不咳嗽了。」

    唉,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自己現在才七歲啊!不出意外,姬暮年過兩年就該成親了吧?等等,那前一世他為什麼拖到自己成年,都還是單身?對了,中間好像姬暮年的父親亡故了。

    然而守孝三年,時間也還是不大對啊。

    「公主?」姬暮年見她眉頭微皺,問道:「哪兒不舒服嗎?」

    阿沅徹底收回心神,「沒有,沒有。」

    姬暮年目光微閃,「那就是毒性排乾淨了。」小公主恍恍惚惚的,是被今夜的事嚇壞了?還是如同自己猜測的那樣,她也是重活一回的人?心下猜疑不定,聲音卻是平淡無波,「雖如此,往後飲食還要留意一段時間,再食療幾個月,方才可以徹底放心。」

    白嬤嬤一臉感激,「多謝姬公子,辛苦你了。」

    姬暮年微笑道:「無妨。」

    心中一大團迷霧疑惑,但是今夜事情太多,無暇細思,就算此刻過來給宇文極和小公主診脈,都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罷了。交待了白嬤嬤幾句,便隔著屏風,朝皇帝那邊請示,「眼下夜已經深了,請皇上早點安歇,若無事,微臣先行告退。」

    武帝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嗯,明兒你也上朝來。」沉吟了下,「暫且……,任職太常寺少卿罷。」

    本朝階級中的世族門閥權勢很大,世族和庶族涇渭分明,有所謂「士庶區別,國之章也」,已經拔高到了國法章程的高度。有時候就連皇室都要忌憚世族,更不用說那些出身寒微的人,即便建功立業,甚至做了大官,都是不能和世族相提並論的。

    在這種社會風氣之下,平民做官難,世族為官易,以姬暮年的世家出身來說,恩蔭一個官職是極為平常的事。更不用說,今夜姬氏父子還立了大功,只是皇帝沒有當眾說出來罷了。

    「謝皇上隆恩。」姬暮年淡然奉旨,並沒有任何欣喜若狂的表情,告退而去。

    「你們歇著。」睿王見兩個小傢伙都沒事,便起身去了母親那邊,與父母回話道:「都很好,父皇和母妃不用擔心。」想起今夜自己的表現,有些慚愧,「兒子以後定會更加勤奮習武,保護父皇、母妃和妹妹。」

    玉貴妃蹙眉道:「用不著。」

    自己千嬌萬貴的兒子,哪用弄得跟尋常莽夫打手似的?今夜也是情況特殊,正常情況之下,自然有侍衛高手護在兒子身邊,用不著親自動手。

    不過多一些功夫防身也是好的,想了想,又補道:「別著急,慢慢來就是了。」

    睿王修長的劍眉稍稍舒展,應道:「母妃放心,兒子不會求勝心切荒廢學業的。」又跟父親說起當時的情況,因為涉及隆慶公主,不免隱隱含憤,只是情知人死燈滅,好歹沒有口出惡言,而是盡量用陳述的口氣說話。

    武帝打量著聰慧優秀、人物出挑的睿王,心中掠過一陣惋惜。

    這邊宇文極看了看受傷的手,放下袖子,見跟前沒人,朝阿沅身邊低聲問道:「剛才那人有什麼問題嗎?我見你一直盯著他看。」

    「什麼?」阿沅猛地吃了一驚,慌忙掩飾道:「沒,沒有啊。」

    「算了。」宇文極旋即皺眉道:「不方便說,就不用說了。」一派老氣橫秋的大人模樣,施施然站了起來,「你歇著吧。」

    作者有話要說:不要急哈,還有第三更,正在碼字中……,12點前應該能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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