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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67章 意外(中) 文 / 薄慕顏

    武帝倒是沒有否認,頷首道:「是。」

    玉貴妃在長榻上面坐了,淡聲問道:「皇上的意思,是想把姬暮年尚給阿沅?」

    「你不喜歡麼?」武帝問道:「姬暮年出自琅琊姬氏,人物風流、性子沉穩,而且朕瞧著,阿沅對他還挺有好感的。再說朕也沒有答應什麼,只是給了姬暮年一個機會,讓他可以接觸到阿沅,至於阿沅要不要這個駙馬,還得看她自己的心意。」

    玉貴妃嘴角微翹,直言不諱問道:「皇上是想讓承煜死心塌地效忠靖惠太子?還是怕將來……,我們母子幾個沒有新帝的照拂,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武帝眉頭微皺,但是也沒有拐彎抹角,「都有。」

    玉貴妃掠了掠鬢角碎發,轉過頭,看向窗外湛藍的天空,悠悠道:「宇文極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待阿沅尚有幾分真心,否則就不會直巴巴的不會拐彎兒了。而姬暮年,此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看起來風雅高潔,實則滿肚子的權利算計,他想娶阿沅……」話未說完,但是意思不言而喻。

    武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抬頭道:「無雙,朕明白你的意思。」

    男人看到問題,和女人的心思又有不同。

    「姬暮年沒有你說的那麼糟糕,男人麼,誰不喜歡功成名就、大權在握?若是沒有一點上進心,那還叫男人嗎?爭名逐利原是男人一生的事業,姬暮年想要鞏固姬家的勢力,鞏固太子的勢力,也是在情理之中。」

    「正是因為姬暮年對阿沅有所求,才會一生一世供奉著她,而不會輕慢,只要他本人是個出色的人物,又有何不可?比起虛無縹緲的感情,腳踏實地捆綁的利益關係,反而要更牢固一些。」

    「況且阿沅是皇室公主,朕在一日,就看護她一日,朕不在了,還有太子和承煜照拂妹妹,誰又敢對她不敬?你就別再擔心了。」

    玉貴妃也是皇室公主出身,權貴聯姻的道理當然明白,但卻悠悠一笑,「本朝駙馬不任官職,姬暮年可願意接受這項條件?哼,只怕是……,到時候想讓阿沅求情吧。他倒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盤,不過嘛,也要看阿沅有沒有看上他了。」

    只要他有那個本事把女兒哄得開心了,自己就成全他,駙馬麼,原本就是該圍在公主身前的裙下之臣!若不好了,殺了再另外換一個更好的便是。()

    ******

    姬暮年打了一個噴嚏,歉意道:「下官失儀了。」

    慕容沅從骨子裡就和母親不一樣,沒有那種從嬰兒時代就養尊處優,天生金枝玉葉的矜貴和驕傲,不以為意道:「沒事,誰還不打個噴嚏呢。」放下手中的醫例,「咱們總是這樣紙上談兵,還是不行,得找些實例試一試才有效。」

    因而抓了生病的宮人們做病人,自己上陣診脈,開藥方,抓藥,不惜紆尊降貴的當起了太醫。倒是嚇得一干宮人們,戰戰兢兢,還要吃了以後,沒有出現什麼上吐下瀉的症狀,日子或長或短,終歸都還是慢慢好了。

    慕容沅喜不自禁,整天都叫人稟報誰頭疼腦熱,還抓來給自己一試。

    那些宮人們便開始有心了,沒病的也喊著頭疼,沒病的晚上淋點冷水也要弄個感冒出來,然後一吃了公主的藥,個個如得仙丹一般兩三天就好了。

    「最近怎地這麼多人生病?」慕容沅納罕道。

    姬暮年看著她,那清亮的眸子浮起淡淡迷惑,不由失笑,「許是公主殿下開的藥特別好吃,人人都想嘗一下吧。」

    慕容沅見他笑容意味深長,略想了想,轉瞬明白過來,不由惱道:「原來都是在哄我不成?!」

    姬暮年覺得她學醫十分認真,治病也認真,一片赤子之心十分可愛,安撫道:「公主殿下不必灰心,你開的藥方下官都看過,雖然有些生澀,但都是按照藥理來的,並無不妥。只是奴才們稍微誇張了一些。」又道:「只要能治夠好病,就是好大夫。」

    「害我還以為自己成神醫了呢。」慕容沅自嘲了一句,消了消氣,「罷了,其實不能全都怪他們,本來我就不該如此大張旗鼓,惹得他們阿諛奉承、獻媚邀寵,弄得後宮烏煙瘴氣的,以後不給他們看病就是了。」

    姬暮年凝視著她,這一世……,小公主的性子似乎變了很多。這樣風光霽月、心思坦蕩的小公主,又不失憐憫慈心,反倒襯得自己的心思有些說不過去。罷了,等她下嫁與自己,自己就好好的待她,也不算辜負她了。

    而母親,應該會喜歡這一世的小公主的。

    至於前世的那些對對錯錯,既然是前世的事,還是忘了吧?人總之執著於仇恨,便會被仇恨蒙蔽雙眼!自己今生要做的事,是娶公主,輔佐太子,讓姬家上上下下都一直平安,只要能做到這些就很好了。

    不過事情一般都是想得好,實際卻有偏差。正在姬暮年對美好未來規劃之際,便有宮人回道:「公主殿下,上官美人過來請安。」

    「嗯?」慕容沅微微訝異,「上官美人?」

    在一系列的蝴蝶效應之後,上官美人和范貴人都還活著,上官太后雖然病得下不了床,但也還有氣兒。以至於每次想到她們,都覺得怪怪的,所以平時很少接觸,今兒倒是頗為意外,想不出上官美人找自己能有什麼事,但還是道:「讓進來吧。」

    「下官告退。」姬暮年起身從側門退了出去。

    片刻後,門外進來一個海棠花衫的宮妃,上前請安,「見過公主殿下。」行了禮,又陪笑請示了一句,「妾身有幾句話,想單獨跟公主殿下說。」

    「嗯?」慕容沅揮了揮手,讓服侍小宮女們都退了下去,算是給個面子,但還是留了白嬤嬤和樂鶯在屋內,淡淡道:「說吧。」她能有什麼要緊事?倒是稀罕。

    上官美人上前了一步,「公主殿下,還是離姬大人遠一些的好。」

    「哦?」慕容沅抬頭看她,「為何?」

    「公主殿下。」上官美人生了一張漂亮的鵝蛋臉兒,眼睛大大的,微笑的時候,臉頰還有一對可愛的漩渦,她低聲道:「聽說……,姬大人有一個叫做謝琳琅的表妹,兩人年紀般配,謝家和姬家早就有意聯姻,之前礙於姬大人為父守孝,所以一直遲遲沒有定下。」話鋒一轉,「不過現在姬大人已經出孝期了。」

    怎麼突然冒出一個表妹來了?慕容沅微微一怔。

    上官美人還在說道:「妾身也是為了公主殿下的名譽著想,若是走得太近,被人傳出什麼誤會的話,可就不太好了。」

    慕容沅心情有一點點複雜。

    說不好,對姬暮年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他是自己前世的丈夫,在自己沒有小產之前,還是挺喜歡他的,可是現在重活一世了,中間又隔了姬夫人下墮胎藥的事,真的能揭開芥蒂,再續前緣嗎?恐怕自己做不到。

    對了,姬暮年最近似乎有點過於熱絡,這是……,打算重新娶自己為妻的意思?像宇文極說得那樣,為了給靖惠太子拉攏勢力,所以要娶自己?畢竟以姬暮年的性子,加上上輩子的糾葛,可沒法相信他是愛上了自己。

    況且,只要一想到姬夫人自己就頭痛,再加上那些往事,和姬家聯姻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太複雜太累了。

    既然是上輩已經結束了的緣分,就徹底額結束吧。

    回頭找個機會跟姬暮年表明態度,再跟皇帝打個招呼,各自過各自的人生吧!他娶他那如花似玉的表妹,自己麼……,駙馬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反正不急著嫁人,就像眼下這樣做父母膝下的乖女兒,哥哥羽翼下的好妹妹,和嫂嫂相處融洽的溫和小姑子,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

    「上官美人去找三公主說話?」郗皇后確認問道。

    「是。」趙嬤嬤回道:「偏偏是在姬大人去找三公主的時候,上官美人就故意打岔過去,只是泛秀宮內的情形,就不清楚了。」

    「哼!」郗皇后一聲冷哼,「本宮大概猜得出來。」撥了撥手中的甜白瓷茶盅,手指上的翡翠戒面一晃一晃的,顯得格外碧綠,「上官美人無非是要挑撥小公主,不想讓姬暮年成事罷了。」

    趙嬤嬤問道:「她要做什麼?」

    「那還不明擺著的嗎?」郗皇后分析道:「要是姬暮年做了小公主的駙馬,咱們和泛秀宮聯成了一黨,哪裡還有別人的落腳地兒?若是小公主不劃入太子黨,而是……,比如嫁給上官家的某位公子,再憑借睿王的勢力,上官一門方才有立足之地。」

    趙嬤嬤吃驚不小,「難道他們敢……」

    「倒也未必就到那一步。」郗皇后往身後的軟枕靠了靠,深紅色挑金線的牡丹百花紋圖樣,濃墨重彩,襯得她頗有雍容華貴,「只不過太子黨這邊已經人滿為患,他們想插也插不進來,若是能討好一個大將軍王,加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小公主,至少能在皇上百年之前撈到不少好處。」

    「再說了,這些權貴們的勢力要是擰成了一股繩,就算皇帝都得客氣幾分,何況將來的太子?新帝登基,敢對朝中老臣頤指氣使嗎?少不得還要籠絡他們呢。」

    「若是想得過頭一些。」郗皇后目光一凜,「睿王的身世雖然有人議論,但是皇上都認下他這個兒子了,誰敢說不是?誰敢給皇上扣一頂綠帽子不成?咱們和那些權貴們交好則罷,若是鬧不好,逼急了他們,會有什麼事也難講的很。」

    更不用說,太子和郗氏一門被醜聞纏身,情形並不樂觀。

    趙嬤嬤沉默下來,繼而道:「這些大事奴婢不懂,但是不管怎麼說,只要把小公主給爭取過來,總是對咱們有利無害的對吧。」

    「沒錯。」郗皇后當然不喜歡泛秀宮的人,但是奈何自己兒子不爭氣,女兒更是荒唐到了極點,再加上皇帝偏心泛秀宮,以及睿王本身太過出挑英武,——不交好,難道還要反目成仇嗎?至少在太子坐穩帝位之前,絕對不行!

    況且小公主嫁給姬暮年以後,就會分府,自己眼不見也心不煩。

    因而斟酌了一陣,「姬暮年本身沒有什麼問題,小公主也不討厭他,上官美人能嘀咕的無非一件事,就是那個謝琳琅罷了。」

    慕容沅的婚事,她自己不著急、不在意,別人可別她著急在意多了。姬暮年有個門當戶對的表妹謝琳琅,上官美人門兒清,皇后這邊也是清清爽爽,彼此連互相耍的什麼心眼子都清楚,各自暗地裡較勁兒。

    而玉貴妃,在確定姬暮年的意思之後,也開始調查起姬家的人來,謝琳琅自然逃不出她的視線,不由蹙眉,「這位謝家小姐一直不嫁,是個什麼意思?」本來就不是很中意姬暮年,更添幾分反感,「身邊的事都沒有料理清楚,就敢來攀附阿沅!」

    然而就在她說完這句話以後,不到半天的功夫,謝琳琅就突然病了。

    「病了?」

    「是。」岑蒼回道:「聽說謝家四小姐突發惡疾,挺嚴重的,姬暮年聞訊已經趕了過去。」略微停頓了一下,「娘娘,她這病來的有些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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