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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91章 他鄉又重逢 文 / 薄慕顏

    「父皇你一定要為我做主!」余姚公主臉上怒氣難消,掐頭去尾、添枝加葉的把事情說了一遍,「那兩個婢女見了我不但不下跪,還氣焰囂張,險些還得我摔下樓梯,實在是罪大惡極!」一雙杏眼瞪得圓圓的,儘是熊熊怒火,「那出雲王更是不知好歹,我都退了一步,讓他自己處置那兩個婢女,他卻不肯!還威脅我的人,說是要處罰那兩個侍女,就要從他的屍體上踏過去!簡直囂張到了極點!」

    東羌皇帝聽女兒說完,淡淡道:「好了,朕知道了。」

    余姚公主驚疑不定,「父皇,你不管我了嗎?」一臉委委屈屈之色,「女兒受了那麼大的氣,你不為我做主了嗎?」這一招,往常十分管用,但是今天卻不大靈光了。

    「不必說了。」東羌皇帝眉頭微皺,揮了揮手。

    余姚公主雖然驕狂跋扈,但清楚父親的脾氣,以及母親也私下提點過許多次,知道他這是不耐煩了。再說下去,絕對不會因為自己是他的女兒,就有什麼好果子吃的,只能忍了氣,「那女兒先到外面候著。」

    東羌皇帝倒是沒有管她,等人走了,方才看向身邊一個仙骨珊珊的道長,問道:「不知玄清道長,如何看待這件事?」

    玄清道長約摸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甚是年輕,長眉細眉、略清瘦,一襲修竹細紋的月白長袍,海水藍邊兒,襯出宛若清冷月華一般的淡雅氣韻。聽得皇帝問話,神態不卑不亢回道:「余姚公主正在氣頭之上,說話難免有些偏頗。」

    東羌皇帝「哧」的一笑,「什麼偏頗?只怕十句裡頭沒有三句真話。」擺了擺手,「你想說什麼就說,朕不會怪你的。」

    「是。」玄清道長微微欠身,說道:「既然對方是端木雍容身邊的人,必定入宮之前就被叮囑過,不要惹事等等,斷然沒有主動欺負余姚公主的道理。而出事的地點在抱月樓上,那兩個侍女一定是奉主人之命,站在樓上望風的,雖然不知怎地和余姚公主起了爭執,但公主肯定受了不一點委屈,當即就要責罰人。」說到此處,頓了頓,「從出雲王為兩個侍女庇護的情形來看,必定不是真侍女,而是十分要緊的人,所以才會爭執不下。」

    他娓娓道來,恍若親眼看到整個過程一般。

    東羌皇帝覺得和此人說話,仿若春風拂面似的,十分怡然,不由笑問:「既然道長洞悉事情原委,不知可有了主意,要如何處置此事?」

    「自然是以安撫為上。」玄清道長徐徐道:「端木雍容不是不知分寸的人,不會無故和余姚公主過不去,既然是公主理虧,皇上當然要做仁愛之君安撫臣子。」他道:「如今出雲王已經所轄十州,儼然如同藩國,皇上是不能在嘉獎他本人的了,那麼就嘉獎他身邊的女人,賞些金銀財寶,甚至……,可以封個縣主之類的名頭。皇上如果能這般體恤下面臣子,做臣子的,自然也就只能一門心思效忠了。」

    「一門心思效忠?」東羌皇帝反問道。

    玄清道長補道:「當然是在端木雍容必須翻臉之前,之後麼……」微微一笑,「自然就另當別論了。」

    「哈哈。」東羌皇帝大聲一笑,「好一個另當別論。」不過卻清楚對方的話沒錯,現在正是需要大力安撫端木雍容,用得上他的時候,這種面子上的封賞,不妨搞得花團錦簇一點兒,反正不過是給女人一個名頭罷了。

    「皇上的意思……」

    「就按你的意思辦。」東羌皇帝站起身來,抬手道:「走吧,赴宴。」

    玄清道長跟在皇帝後面,等他見到所謂的「出雲王的侍女」時,不由微微吃驚,那個女子分明用了易容術,意欲何為?而且奇怪的是,總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他低眉斂眉,靜靜的站在皇帝身後,不動聲色打量。

    東羌皇帝大步流星上前,步伐矯健、身姿提拔,怎麼看都是一個清明的皇帝,而非傳聞中的酒色之徒。此刻更是笑容可掬,平和道:「雍容,你們都已經到了。」

    「給皇上請安。」在端木雍容的帶領之下,一群人朝著皇帝行了大禮。

    旁邊等候的皇子公主們也跟了過來,「見過父皇。」

    宇文極當然也跟了上來,要努力握緊了拳,才能抑制住不上前一看究竟的衝動,可是近距離一看,那個背影越發像那個她了。甚至就連一些細節,比如站姿、手的擺放位置,都是那麼的想像,幾乎就是同一個人啊!

    東羌皇帝再開金口,「方纔是那兩位和余姚起了爭執?」

    邵棠不善言辭,慕容沅當仁不讓站了出來,將事情用陳述的語氣講了一遍,然後賠禮道:「都怪我們行禮慢了,所以和公主殿下起了一點誤會,還望皇上和公主殿下寬宏大量,饒恕我們的過失。」

    宇文極心底一涼,怎地聲音不對?!

    東羌皇帝饒有興趣的看向慕容沅,這是一個十分特別的少女,姿態從容,又大又漂亮的眼睛,面貌卻生得平凡了些,彷彿把一個絕色美人的眼睛摳下,按在了一個清秀少女的臉上,奇異的不和諧。

    而她說話的時候,雖然盡量表現出謙卑和柔順,但還是掩不住有一種不同尋常的氣質,彷彿出身名門,舉止落落大方,帶著從小養尊處優的優雅從容。

    「你叫什麼名字?」東羌皇帝問道。

    慕容沅微微吃驚,倉促之間來不及細想,只能報出另一個世界的名字,「蕭羽。」

    「蕭羽?」東羌皇帝想了想,問道:「是出自燕國的渮郡蕭氏一族嗎?」

    「不是。」慕容沅回道:「只是寂寂無名之輩。」

    余姚公主的耐心忍到了極限,眼見父親不僅神態溫和,還對那侍女露出感興趣的神色,難不成後宮又要多出一個嬪妃?!替母親著急之際,更是上火,於是插嘴道:「寂寂無名之輩?我看未必吧。」她故意冷笑,「要不然,怎麼會讓出雲王連命都不要了,也要護著你?指不定是什麼心肝寶貝呢。」

    「余姚!」對於女兒的自作聰明,東羌皇帝大大的不悅,冷聲道:「今天是為出雲王接風洗塵的日子,你不僅無緣無故挑起事端,還打了你妹妹,又險些傷了出雲王的兩位師妹,實在太不知道分寸了!」

    此言一出,不僅餘姚公主愣住了,其他皇子公主也是一片吃驚之色。

    余姚公主則是又驚又恨,「父皇……,是她們以下犯上的。」

    東羌皇帝冷聲道:「還頂嘴?!」

    「余姚!」一個長相英俊、眉眼風流的皇子走上前來,喝斥住了余姚公主,「還不快點向父皇認錯?!認完錯就趕緊回去找到十四皇妹,好好的哄一哄。」

    慕容沅側首看了那皇子一眼,見他如此維護余姚公主,支走她,應該就是邵棠說的楚王,余姚公主的嫡親哥哥吧。人倒是長得不錯,只是目光掃向自己和邵棠的時候,陰惻惻的,明顯是暗暗記恨上了。

    「父皇……,女兒錯了。」余姚公主委委屈屈的認錯,咬緊了唇。

    「你還覺得委屈?」東羌皇帝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回去抄寫一百遍《女誡》吧。」繼而看向慕容沅,端木雍容的視線偶而有幾次移動,都是掃過這個少女,再想起女兒之前說的話,不由猜疑,——相好?未婚妻?心上人?不管哪一種,自己都大大方方給她一個恩典。

    端木雍容見皇帝一直盯著慕容沅看,不由眉頭微蹙。

    下一瞬,東羌皇帝卻是笑道:「既然這位蕭姑娘是出雲王的師妹,又受了委屈,那朕就替余姚彌補一下。」金口玉牙定了乾坤,「封你為雲郡主。」

    慕容沅一驚,不由側首看向端木雍容。

    宇文極便在後面瞧見她的半張側臉,線條優美,柔和,清秀可人,但卻不是記憶中的那個她,原本提起的心漸漸落了下去,一片空落落的。

    原來……,只是兩個背影相像的人而已——

    他失去繼續打量的興致。

    耳畔響起了端木雍容沉厚的聲音,「小羽,快謝恩。」

    慕容沅並不習慣給人叩拜,從小到大,自己都是站在父皇身邊,何曾認認真真的行過大禮?可是心下明白,自己要是不拜就得惹出天大事端,端木雍容也會為難,因而念頭不過一瞬,便學著別人叩拜的樣子,拜謝道:「民女蕭羽,謝過皇上恩典。」

    東羌皇帝哈哈一笑,「從今兒起,你就不是民女了。」

    「是。」慕容沅到底身處皇室多年,過來那個坎兒,很快從容起來,「這都是皇上的福氣澤被天下臣民,臣女方才有此榮幸。」

    「說得好。」東羌皇帝看起來很是高興,「走吧,開席了。」領了端木雍容和皇子公主們入席,慕容沅和邵棠也跟了上去。

    余姚公主氣得愣在當場!

    楚王上前低聲,「不可造次!惹惱了父皇,到時候叫你哭都來不及。」——

    自己的父親,可是出了名的喜怒不定。

    余姚公主恨恨咬牙,跺腳道:「賤*人,給我等著!」一扭身就跑了。

    楚王想要教訓妹妹幾句,眼下不是時候,妹妹可以不出席,自己可不能跟著她胡鬧跑掉,——自己不在場,誰知道其他兄弟會搗什麼鬼?!至於那個什麼雲郡主,更得多加留心留心了。

    入席,東羌皇帝坐了最上面的主席,端木雍容坐了稍次一點的客席,左邊一行是七位公主,余姚公主和十四公主缺席,右邊是整整十個皇子。慕容沅原本是站在旁邊的,東羌皇帝看向她吩咐,「雲郡主也入席吧。」

    「是,謝皇上恩典。」慕容沅想揀了最末尾十四公主空出來的位置坐,但是另外兩位小公主卻咕嘟著嘴,虎視眈眈的看著她,明顯帶著不願意,——想來是因為十四公主被余姚公主扇耳光,不敢埋怨余姚公主,而遷怒到自己身上了吧。

    不由躊躇,要不要叫宮人再搬一張椅子過來。

    「來這兒坐吧。」一個眉目濃麗、笑容甜美的少女招了招手,看向慕容沅,她笑得天真無邪,「正好余姚生氣走了,空著呢,你坐這兒吧。」

    有宮人上來介紹,「雲郡主,那是孝和公主殿下。」

    孝和公主?不就是宇文極的妹妹,宇文真兒嗎?慕容沅有些意外,她居然長得和宇文極並不相像,約摸是像母親吧?正在猶豫要不要看一眼宇文極,宇文真兒已經笑盈盈上來拉人了,「來,我們倆正好說說話,十二、十三她們還小呢。」

    慕容沅心緒紛亂不平,——她怎麼會突然對自己感興趣?難道宇文極認出自己了,所以交待妹妹照顧自己?可是眼下不敢四處亂打量,只能朝她微微一笑。

    宇文真兒見她遲疑,便朝上道:「父皇,讓雲郡主和我坐一起說說話吧。」

    東羌皇帝看向她,這個女兒一向能說會道、長袖善舞,讓她安撫一下那蕭羽正好,於是頷首道:「唔,你們坐罷。」

    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眾人的視線都看了過來,慕容沅簡直就跟被放在了聚光燈下一般,眼見皇帝應允,只能跟著宇文真兒入了座,好在很快宴席就開始,歌舞昇平、喧嘩熱鬧,總算沒人再繼續盯著這邊看了。

    宇文真兒低聲笑問:「你是哪裡人?」

    幸虧慕容沅在軍營裡面混了許久,周圍都是東羌人,偶爾也聽他們聊天說話,於是隨便報了一個東羌地名,然後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只做擔心模樣,「我坐了余姚公主的位置,萬一她等下回來……」

    宇文真兒甜甜一笑,「別怕,是父皇讓你坐的。」

    她倆小聲說著話,宇文極在對面不動聲色打量了幾眼,不對……,還是不對,哪怕這個雲郡主面貌聲音都不同,但就是讓自己有一種感覺,是她!到底是哪裡不對呢?可是又不好無緣無故一直盯著她看,只能狀若無事,自顧自在心裡默默琢磨。

    而這邊,宇文真兒一副熱情好客的樣子,不停在旁邊介紹。

    慕容沅卻只覺得自己眼花繚亂,東羌皇帝的子女實在是太多了,今兒就算沒有全到場,也差不多小二十個,偏偏他們有些還長得差不多,要猛然記住一個小班的人,實在是有夠吃力的,只能努力把幾個年長的記下。

    至於小傢伙們,暫時不用花費太多心思。

    有宮女過來獻茶,托盤裡面一共是六種茶,介紹道:「玫瑰花露、木樨清露、櫻桃花露。」前面三種都是花茶,後面則是清茶,「雪山松霧、武安秋毫、墨針。」

    慕容沅拿了一盞木樨清露,因見宇文真兒拿了墨針,微微驚訝,「很苦的,你居然愛喝這個?」

    「嘗著玩兒。」宇文真兒笑瞇瞇的,心下打量,——她說話的口氣很自然,你啊我啊的,完全不是不懂禮數的那種隨意,而是……,好像她的身份本來就很高貴,哪怕面對皇帝和公主,也沒有絲毫的敬仰和畏懼。

    這個蕭羽,到底是什麼來頭?不管怎樣,先籠絡好出雲王身邊的人總沒錯。

    自從端木太后一死,自己和哥哥在宮中的日子就是舉步維艱,雖然哥哥認在皇后名下,可那也不是一位良善的主兒。眼下皇宮裡已經是父皇的天下,而父皇倚重出雲王,那麼只要抱好了這根大柱子,總能稍微喘一口氣吧。

    她面上甜甜的笑,心頭想法卻早已經轉過一千轉了。

    抬起頭時,見慕容沅眉頭微蹙,不由問道:「花茶不好喝嗎?」

    「沒有,挺好喝的。」慕容沅聞到一絲奇異的香味,想要辨別,可是周圍一群塗脂抹粉的公主們,各種香味飄散在一起。不是她疑心重,而是那香味根本不是胭脂水粉裡面的味道,也不是花茶的,到底是什麼奇怪的東西?

    余姚公主臨走之際,那恨恨的樣子還在眼前漂浮著呢。

    不由自主四下裡看了看,忽地一頓,在腳邊揀起一個草綠色的小小香囊,因為跟草地的顏色差不多,又在後面的椅子腳邊,若非留心,只怕很難發現。

    「你的香囊掉了?」宇文真兒問道。

    「不是我的。」慕容沅一面解繩,一面道:「可能是之前的宮女落在這兒的。」打開往裡面一看,居然是一些乾草粉末,只是隔著香囊揉了揉,那股奇異的香味就頓時躥了出來!就是這個,好像……,是金葉香草。

    「不是你的香囊?」宇文真兒雖然不認得裡面的東西,但是自幼在勾心鬥角的東羌皇室長大,出於本能,便忌諱起來,「不知道是什麼人留下的,你快扔……」

    不等她說完,慕容沅已經神色一變,將香囊收緊扔了出去,然後一把抓住她往場地中央狠狠一推,大喝道:「離遠一點兒!」自己拔劍出來,對著從後面游曳過來的三尺長蛇砍了下去!正中七寸!

    那蛇頭落地時,嘴裡的舌頭信子還吐了一吐!

    然而蛇不只是一條,還有好幾條,「啊!!」這邊的公主和宮女們全都尖叫起來,推推搡搡的,跌倒的,哭喊的,場面頓一片混亂。

    「有蛇,速速退散!!」慕容沅揮開眾人,又動作利落的砍了一條。

    這邊都是女眷,只有反應過來的邵棠衝了上來,幫著砍蛇!公主們和宮女亂跑,皇子們也紛紛退後避之不及,只有宇文極拔劍過來幫忙,「哧」的一下,利劍便斬斷了一條毒蛇!而另外一邊,端木雍容則完成了收尾工作,斬下最後剩下的兩條!

    「簡直是豈有此理!!」東羌皇帝勃然大怒,喝斥道:「還不趕緊上去收拾了!」目光震怒的看了一圈兒,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容沅上前揀起來那個草綠色的香囊,仍在桌面托盤裡,「有個宮女,掉了一個招蛇的香囊。」補了一句,「就在我的腳邊。」

    東羌皇帝震怒的喝斥捉人,侍衛們紛紛跑了下去,皇子公主們各自議論紛紛,場中的歌姬舞姬驚魂不定,眾人神色各異。

    一片嘈雜喧嘩聲之中,宇文極卻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阿沅啊,你改變的了一切,卻改變不了自己的劍術套路。那些我們曾經一起比劃過無數次,對演過無數次的劍術,終究還是出賣了你——

    而且終於想起哪裡不對了。

    那雙眼睛……

    你易得了容,眼睛卻仍然還是你的,是自己糊塗,之前居然沒有想清楚這一點!差一點就被你騙過去了。

    而此刻,站在東羌皇帝身邊的玄清道長,也認出了慕容沅——

    是她,的確是她!

    燕國皇宮金鑾殿的大火來得蹊蹺,那群神秘人更是蹊蹺,哪怕之後,聽說屍體的數目對得上,自己也隱隱懷疑,小公主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她果然沒有死,也一如自己猜測的那樣,來了東羌,那麼她是來找宇文極的?還是找淳於化報仇?又是怎麼樣和端木雍容混在一起?心下無數個謎團不解,卻急不得。

    玄清道長面色平靜,心下卻是波動不已!甚至慶幸自己的眼睛被藥水傷過,否則的話,只怕已經控制不住表情,而出賣了自己的真實情緒。

    在場之中,各人都有各人的一番心思。

    慕容沅手上提著劍,劍尖鮮血滴答,一身英氣的樣子讓人側目。

    宇文真兒臉色慘白從地上爬了起來,聲音顫抖,「多謝你……,救了我。」心下飛快的琢磨了一下,是了,一定是余姚那個黑了心腸的!故意讓宮女丟個香囊,再引得毒蛇過來,一則害她,二則也害自己!

    她從小到大,這種離奇的險境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倒沒有特別憤怒,滿心想的都是,要如何把姐姐余姚公主給揭發出來!

    因而跌跌撞撞跑到皇帝跟前,哭訴道:「父皇,女兒差一點就被害死了。」

    旁邊卻傳來一個哆哆嗦嗦的聲音,細細聲哭道:「嗚嗚……,我、我要死了。」聲音又小又細,正是坐在慕容沅另外一邊的常壽公主,長得細眉細眼,單薄的很,此刻正軟坐在地上,拉開自己的裙角,「蛇……、蛇咬了。」

    眾人這才發現,常壽公主的腳上一片暗紅色的血跡。

    「坐著別動!」慕容沅當即把襯裙的群擺撕下一長條,趕緊上前,動作利落的揭開她的褲腿往上一卷,眼見烏青顏色以過腳踝,當即往小腿中央一圈圈纏繞起來,勒出一條深深的凹痕。

    「你做什麼?」不知道是那個皇子喝了一句。

    「我是大夫!」慕容沅頭也不回,然後來不及找清水,抓起茶水給沖了沖,再不停的擠那傷口的毒液,痛得常壽公主一陣尖叫,不由喝道:「若想活命,就忍住!」拔下頭上的金簪來,又在傷口上劃了幾道口子,繼續擠,手上動作飛快,再朝旁邊喝道:「用茶碗準備火罐!!」

    作者有話要說:噗,大家對小姬姬的安排還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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