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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00章 與子同行 文 / 薄慕顏

    「一群廢物!」趙煜臉色陰沉,喝斥道:「都滾!!」他很少如此動怒,俊美的五官都有些扭曲,目光陰森,過了許久才緩緩消散開。()「也好。」他忽地勾起嘴角,自言自語輕聲道:「阿沅……,這樣就等於確認你還活著,哥哥就放心了。」——

    很好,很好。

    把暗衛們重新叫了進來,吩咐道:「伺機而動,不論什麼方式,只要把人活捉回來就行。」說著,又是一聲冷笑,「用過一次的法子,下次就別在用了,不靈光。還有朕的妹妹身手挺不錯的,都打起精神,去吧。」

    「是。」暗衛們如同影子一般消失了。

    趙煜穿了一襲深紫色的寬大袍子,輕輕一揮衣袖,面如冠玉、丰神雋朗,又帶著九五之尊的雍容華貴,真是說不盡的意態風流。

    他看著湛藍無雲的清空,輕聲道:「阿沅,哥哥等你回來。」

    而在遙遠的東羌帝都,出雲王府內,慕容沅正在雷老虎取了鋼釘,然後重新縫合,忙了小半天功夫。因為端木雍容一直站在旁邊,虎視眈眈,搞得雷老虎渾身不自在,眼見弄完了,忙道:「多謝小羽,多謝。」

    聶鳳翔「哧」的一笑,見自家主子沉著臉,又趕緊忍住了。

    「剩下的,就讓別的大夫來。」端木雍容忍了很久了,可是這個活計,只有慕容沅做起來最得心應手,——總不好為一點點不痛快,就不管心腹大將的腿了。叫了大夫接替後面瑣碎,然後問她道:「累了嗎?」

    「還好。」慕容沅在清水盆子裡面洗手,擦乾淨了,放下袖子,然後舒展筋骨進了屋子,往美人榻上一歪,「就是貓的腰酸。」

    端木雍容在旁邊坐下,說道:「這些天我讓給整個王府重新加強了戒備,街面的各個點兒,也讓人埋伏妥當,可以出門了。」——

    該面對的終歸還是要面對的。

    慕容沅心神微凝,「嗯,就今天去吧。」

    端木雍容叫人備了馬車,招呼她,「好了,我們走。」他有一雙深黑冰涼的眼眸,特別深邃,看向「屬於自己的女人」時候,又帶了一點柔和,「跟著我,沒事的。」

    慕容沅盡量不去看他的眼睛,輕輕點頭,「我知道。」

    今兒又有不同,端木雍容居然不騎馬,改坐馬車,——兩人同乘一輛,自然而然的處在一個幽閉的小空間裡面,就算什麼都不說,孤男寡女也夠曖昧旖旎的。馬車「得得得」的往前行進,端木雍容又是身寬體闊的身板兒,慕容沅總是時不時的碰著他,有一點點不自在,但也沒有提出異議。

    端木雍容心情挺好的,小傢伙不抗拒和自己共乘一輛馬車,說明有進步了。

    只是眼下是陪她去處置殺父仇人,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一路沉默無聲,然後七拐八拐到了一處宅子,——誰也想不到,出雲王別院的密室裡面,關押著曾經的西羌大將淳於化!當然了,現在已經是喪家之犬了。

    那天端木淵的宴席上出了事,端木家的人自顧不暇,淳於化見沒機會套近乎便急著回去,畢竟身份特殊,在外頭晃蕩很不安全。結果半路還是著了道兒,奇怪的是,被人抓了起來,卻一直好吃好喝的關在這兒。

    知道今天見到端木雍容,才驚疑不定,有點醒悟,「是你?!」又迷惑,為什麼把自己關了這麼久?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殺人不過頭點地,要殺便殺,想折辱我斷斷不能!」

    端木雍容根本就不看他,也不理他,反正鐵鏈子拴著的安全得很,看向慕容沅,「等下你想怎麼出氣都行,沒事,有我在旁邊替你看著。」

    他神色冷冷的,目光堅毅沉穩有如巨石重重落地。

    淳於化如今雖然落魄不濟,當初也是統領幾萬大軍的威武將軍,前呼後擁的,何曾受過這等屈辱?被人當做耗子一樣來戲耍,滋味可不好受,不由怒道:「這小丫頭片子又是誰?!」

    慕容沅凝目看了過去,看著那熟悉的、猙獰的面容,看著殺父仇人,當初一幕幕慘烈景象又浮現出來。她一聲冷笑,「你忘了?你要我眼睜睜看著父親死去,看著母親受辱,你還要把我也……」噁心的說不下去,利劍一揮,在他大腿上切下一片肉,「淳於化,你全都忘了嗎?」

    淳於化先是吃痛不已,繼而吃驚,「你、你是……?!」他打量著慕容沅,雖然眼前這個女子十分陌生,但她說的那些話,不正是自己跟沁水公主說的嗎?仔細看了看,忽地大叫,「妖女!我記得你的眼睛!你是……」

    端木雍容在旁邊冷笑,「小羽,沒事的,外面聽不到裡面的聲音。」

    淳於化咆哮起來,「小賤*人,你居然賣身給端木雍容來殺我!」

    「看來小羽動作不夠利落。」端木雍容臉色沉沉的,自己拔了刀,手起刀落,在淳於化的身上切了一刀,再切了一刀,四、五、六……,他問:「怎麼樣?有骨氣的,再多罵幾句試試!」

    淳於化已經痛得連喘氣都喘不過來了,哪裡還能再罵?滿嘴噴著鮮血,艱難的咳嗽嘶喊道:「殺……,殺了我。」端木雍容又是狠狠一刀,不由淒厲慘叫,「啊……!殺了我……」

    慕容沅看著他的慘狀,血肉模糊、鮮血淋漓,聽著那一聲又一聲的悶悶慘叫,密室裡儘是腥甜鮮血氣息,讓自己心中熱血不停翻湧。當初的血腥景象再次浮現出來,越發清晰,——自己的絕望哭喊,父親的痛苦慘叫,母親的已然赴死,不由顫抖起來,夠了,夠了,自己不想再仔細回憶了。

    最終一劍刺向淳於化的咽喉,結束了他的性命!

    「匡當」一聲,她手中的利劍掉在地上,蹲身下去,眼淚簌簌的掉,——國破家亡、親人消逝,就算大仇得報,又如何呢?終究是一切都破碎了,再也回不去了。

    父皇……,阿沅心裡好難過。

    慕容沅的眼淚不停的掉,心中空蕩蕩的一片。淳於化死了,一直支撐自己的仇恨都沒有了,而趙煜……,想起他,那不只是恨,更多的還是痛啊。想一想和哥哥騎馬上金鑾殿,想一想他說要一輩子保護自己,再想一想他後來的冷酷無情,想一想都痛,痛徹心扉、痛不可擋!可是現在只剩下他了,只能想他了,只能日日夜夜的繼續痛下去。

    「小羽,你沒事吧?」端木雍容走過來俯身問道。

    慕容沅渾身顫抖,四肢百骸都是痛的,她大口大口的呼吸,驚慌失措去摸腰間的荷包,要拿那許久都沒有再吃的藥丸。

    「小羽!」端木雍容沉聲喝斥,「別吃了!」彎腰將她一把抱出了密室,到了外面乾淨的地方,讓她坐在自己的懷裡,緊緊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吃藥,——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良藥!

    慕容沅覺得前路一片混混沌沌,白霧茫然,有一個高大俊朗的身影站在面前,抱起了自己,他的胸膛寬闊安穩,他的雙臂沉穩有力,讓自己動彈不得,無法取藥,只能從他的身體獲取溫暖,再接著,一陣陣溫暖的暖流從自己掌心傳來。

    甚至……,就連背後感受到他的心跳,都帶著奇異的力量,讓自己感到一絲安寧平定。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先是想掙扎,掙扎不出去,然後一點點控制住了那沸騰的熱血,一點點平緩下來,到最後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

    慕容沅軟綿綿的,靠在那寬厚結實的懷抱裡面,慢慢停止顫抖。在這一刻,也停止了掙扎和思考,就這樣吧,往後什麼都不要去想了——

    自己真的是累了。

    ******

    宇文極坐在茶樓上最好的一個觀光位置,早上得報,出雲王府有馬車出去,自己已經趕出來坐了一個時辰了。上次端木淵的壽宴之上,淳於化出席,後來卻一直都沒有回府,很有可能……,是被端木雍容抓去向她給邀功了。

    可是上次端木雍容帶著人出門,回來卻不見她。

    不知道是疑兵之計,還是出了別的岔子,自己只能讓人不斷注視出雲王府,現如今再上門也不方便,免得端木雍容著急,又對她用一些難纏的手段!畢竟她的命是端木雍容救的,人在出雲王府,近水樓台先得月,自己不能再把她往端木雍容身邊推了。

    宇文極正這麼想著,就見出雲王府的馬車「得得得」行駛回來。

    端木雍容先從馬車裡面出來,他……,居然和她共乘一車?!果不其然,接著那個嬌小的身影也探頭出來,端木雍容伸出手,牽住她,甚至還不著痕跡的攙扶了一把,將她護著下了馬車!

    宇文極看得滿心怨恨,握住拳頭,關節「咯吱咯吱」作響,——她該不會已經答應端木雍容了吧?不、不會的,至少還有三年孝期啊!可是若她真的已經答應了,自己又能再做什麼?如果她真的喜歡端木雍容了呢?不說自己沒法拆散他們,就算可以,也不能強搶了她,讓她傷心啊。

    不不不,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她沒有答應他,也沒有喜歡他!——

    肯定沒有!

    宇文極覺得呼吸都困難起來,而一轉眼,那兩個人就已經進了王府,看不見,更是不免浮想聯翩,這個地方越發呆不下去了。

    回了宮,一心發狠要把端木淵徹底弄下台!

    當年母親小產而亡,如果是人為的話,絕對不會是後宮嬪妃,她們沒膽子動端木家的皇后!想讓母親騰出位置來的人,只會是端木嫡支,比如端木太后和端木淵,太后因為穢亂宮闈而被活活燒死,現在只剩下一個端木淵了。

    殺了他,報了仇,自己就去找她!!

    想殺端木淵的人可不止宇文極一個,出雲王端木雍容,朝中其他黨派,怕皇后位置被取締的端木皇后,想上位的二房端木江,以及東羌皇帝大人,——眾人拾柴火焰高,雪花片一樣的罪名,真的、假的,全部都被羅織起來。

    最終,權臣端木淵被諸方勢力排擠陷害,在獄中「畏罪自盡」,三個兒子也因參與父親的罪行,死了一個,另外兩個被罷免官職永不錄用。

    「聽說你要出宮?」端木皇后冷冷問道。

    一大早,宇文極剛要出宮,就被皇后的人給攔住帶了過來。雖然這位不是生母,對自己也談不上和善,但畢竟名分擺在那裡,該有的禮數還得保持,「是,兒臣出宮有點是要辦。」至少目前,彼此還是在同一條利益鏈上。

    端木皇后手指纖長,塗著鮮紅蔻丹,揮揮手,讓宮人們都退了下去。

    她站起身來,華麗的衣裙襯出她的雍容華貴、國色天香,緩緩轉回頭,眼裡光線卻是冰稜一樣又冷又刺人,「出宮?有點事?」哼了一聲,「本宮不知道你有什麼事,但卻知道,你最近隔三差五的守在出雲王府外面。」

    宇文極眉頭一挑,並不是太吃驚,皇后一向把自己盯得很緊。

    「為什麼?」端木皇后問了一句,又道:「起先本宮以為你看上雲郡主,想和出雲王套近乎,可是後來本宮發現,出雲王對他的小師妹很上心,明擺著就是要留下做自己女人的。」圍著養子打量,言語尖刻犀利質問,「難道你要和出雲王搶女人?!那雲郡主不是絕色,你也是不是那種糊塗性子,那麼是為了什麼?你告訴本宮。」

    宇文極抬眼看她,緩緩道:「情之所鍾,心不由己。」

    「放肆!」端木皇后揚起手,最終那一巴掌卻沒有落在他臉上,而是朝著桌面狠狠一拍,低聲怒道:「什麼情?你有什麼資格去談情說愛?!你要娶的,是我們端木家的女兒!」略緩了緩,「本宮知道,四房的那個蠢明珠你看不上,本宮也看不上,不過也不要緊,明年……,敏珍就十四歲了。」

    至於端木琴,覬覦姑姑的皇后位置,就該死!

    端木皇后目光微微猙獰,冷哼道:「你是皇子,要想做到那個位置,就別忘了我們羌國的規矩!若是沒了端木家的扶植拱衛,你什麼都不是!」

    「我知道。」宇文極回了一句,轉身告退。

    端木皇后詫異的看著他,看著那個已經長高長大,漸漸褪去青澀,不再受自己掌控的冷面大皇子,涼涼笑道:「好啊,這是翅膀長硬了。」

    宇文極走得極快,周圍的琉磚璃瓦、飛簷捲翹,暗紅色的長長宮牆,奼紫嫣紅的宮中景色,在身前一一飛快掠過。出了鳳儀宮的大門,剛要上車,就見一個仙風道骨的道長走了過來,微笑道:「寧王殿下,天氣晴好,何不一起找個地方賞花品茶。」

    「何事?」宇文極這會兒可沒有耐心打機鋒。

    姬暮年避開了身邊宮人,將掌心展開,含笑道:「貧道略通相面相手之術,不知道寧王殿下可有興趣?」

    宇文極目光一驚,直直看著他掌心裡面的「沅」字,靜了靜,順勢答道:「好,那就有勞道長,為本王也看一看面相吧。」

    兩人一起去了一處湖心亭,打開窗戶,完完全全屏蔽別人偷聽的可能。

    「你是何人?」宇文極驚異問道:「為什麼寫那樣一個字?!」

    姬暮年笑了笑,用了自己本來的聲音,淡淡道:「因為我見過阿沅了。」

    宇文極在燕國生活了八年,見了姬暮年無數次,只是稍怔了怔,便認出了他,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一番,「原來……,是你。」頓了頓,「趙煜派你來的?」

    姬暮年搖頭一笑,「寧王殿下說笑了。」將當初靖惠太子的死說了,「寧王殿下不知道這一則關竅,有所誤會,。」然後又道:「我來是找阿沅的。」

    宇文極一聲冷哼,「你找錯地方了吧?她在出雲王府。」

    「我知道。」姬暮年覺得世事有一種奇妙的荒唐,自己居然會在東羌帝都,和從前的「情敵」一起說話。不過自己還要說一件更荒唐的事,他問:「寧王殿下,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什麼意思?」宇文極聽不明白,皺眉道:「有話直說,別拐來拐去的。」

    「前世裡,你早在九歲那年就被人扼殺沉了井……」

    那一番前世姻緣和糾葛,沁水公主的前世人生軌跡,東羌大皇子不過是個片段,此刻說起來,簡直就像一個荒唐的夢。

    姬暮年緩緩說完了,笑問:「荒唐嗎?」

    「你的意思,我早就應該是一個死人了?!」宇文極冷笑道:「果然做了幾天狗屁道長,就成了神棍,連說的話都是不著邊際!」

    姬暮年也不生氣,淡笑道:「你不信,為何不去找阿沅求證一下?」

    宇文極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對方,他那麼篤定,那麼認真,彷彿說的全是事實,居然還要自己去找她對質!心思轉了轉,冷笑,「阿沅只會以為我是瘋了。」

    姬暮年搖搖頭,「有機會,寧王殿下再問吧。」然後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沒有阿沅的庇護,你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你的命……,拜她所賜。」

    宇文極沒有反駁,前世今生雖然不信,但當初自己若是八歲那年就回國,肯定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的!那時候,端木皇后剛剛入宮正盼著生兒子,自己多麼礙眼,對於其他嬪妃和皇子們來說,也一樣擋了位置。

    不由微微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姬暮年問道:「淳於化的事你知道了吧?」見他點頭,繼續道:「別人跟淳於化沒有大仇,也沒那個能耐,能夠讓他一個大活人消,失應該是端木雍容的手段。端木雍容替阿沅報了殺父之仇,之前還救過她的命,以你對阿沅的瞭解,你猜……,她還能再拒絕端木雍容嗎?」

    宇文極目光一跳,抿了嘴。

    「你可以當我是小人之心,不過……,有些話我還是要說。」姬暮年的目光好似秋天一抹宏光,清冷悠遠,「不是說端木雍容這個人不好,但他心思遠大,為人強勢,阿沅和他在一起,只有聽他的話,才會有舒心的日子過。」看了看宇文極,「如果是和你在一起的話,就完全不一樣了。」

    宇文極先聽著還像那麼回事,後來不由失笑,「你是說,你來成全我和阿沅?」嘲笑意味越發濃厚,一連串的反問,「不是自稱是阿沅前世的丈夫嗎?今生居然拱手把『妻子』讓人?是要一心一意修道去了?你不覺得可笑嗎?」

    「你覺得可笑就可笑吧。」姬暮年神色淡淡的,平靜道:「亂世裡,我這樣的人注定是護不住她的,而她……,也並不願意和我遠走高飛。我有很多對不起她的地方,剩下殘生,母親病故,自己遠離故土不能回,也沒有什麼可期盼的。只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幫她,算是彌補和償還她吧。」

    「呵……」宇文極輕笑,「那道長打算怎麼彌補?怎麼樣讓她離開端木雍容,然後回到我的身邊,讓我好好照顧,再寬解道長前世今生的愧疚之情呢。」

    「剛剛得了密報。」姬暮年清瘦如竹,又穿了道袍,很有幾分竹林之士的雲淡風輕氣度,連聲音都是輕飄飄,「就在十天前,西羌的隴右六鎮貴族暴發動亂,已然一起擁兵反了,這個消息下午就會傳開。」

    「當真?!」宇文極著實吃了一驚。

    這可不是一個小消息了,西羌動亂,燕國不定,東羌又是內亂不安,天下的局勢只怕要變,——不由想到端木雍容,此人已有人主之象,一旦他割據稱霸,阿沅就更加會成為他的囊中物了。

    「我要向父皇請命領兵出戰!」他堅定道。

    「很好。」姬暮年微笑,「倒是省了我許多口舌。」然後搖了搖羽扇,「只要寧王殿下能夠保住性命,立下軍功,手上擁有一支可以控制京畿的軍隊。」時光陡然變得緩慢起來,他的話,像是漂浮在了空氣裡,「姬某就助寧王殿下一次,成就大業!」

    「你在說夢話,還是笑話?」宇文極看著他冷笑。

    「都不是。」姬暮年輕輕搖頭,俯身過去附耳低語了幾句,然後直起身,看著對方震驚不已的目光,笑容深刻道:「寧王殿下,是不是也覺得有賭一把的希望呢。」

    宇文極的心「咚咚」響動宛若春雷,讓他震動不已,——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自己的仇人豈不是……?!像是有人扼住了脖子,呼吸艱難。

    「所以說,姬某的話還是有幾分可信的。」姬暮年悠然笑了起來,這一刻,隱隱又是那個燕國姬家出身的貴族公子,氣度從容悠閒,「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和法子,你說對嗎?寧王殿下。」

    宇文極臉上的神色再不斷變化,風雲莫測不定。

    姬暮年微笑補了一句,「當然了,前提是寧王殿下還能夠活著回來,手上必須有一支控制京畿的隊伍,這二者缺一不可。」他優雅起身,走到了涼亭的門口,「萬分之一的希望,也是希望,要不要失之交臂,寧王殿下可得仔細想清楚了。」

    作者有話要說:東羌的這一卷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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