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舉頭三尺有神明 文 / 大夢泣
天亮以後，楊嬋緩緩醒來，醒來後，到沒有像令狐仇認為的大哭大鬧，而是將寶蓮燈握著，緊緊的貼在臉上，靜靜的坐著，不發一言一語。
「走吧，你母親讓我帶你前往長安城找一個人，或許那個人會告訴你怎麼救出你的母親。」
看著一言不發的楊嬋，令狐仇心中莫名的一疼，自己完全理解楊嬋現在的心情，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可是一夜白髮的痛苦，令狐仇不想楊嬋再經歷，不由放低聲音柔和的說道。
「不，不，你騙我，我親眼見到我的父親和哥哥被天神殺死，連魂魄都被驅散了，我的母親怎麼能夠倖免，怎麼能夠倖免。」
楊嬋神色忽然激動起來，緊緊抱著寶蓮燈，大聲說道，隨後眼淚像水柱一樣呼啦下掉落下來。
看著哭喊嘶吼的楊嬋，令狐沖淡淡的望去，輕輕言道：「發洩完了後，就起身走吧，到長安城，找到那個人，救出你的母親，或者找天神報仇。」
令狐仇說完後，逕直轉身離開破廟，朝著外面走去。
看到直接離開的令狐仇，楊嬋微微一愣，用衣袖狠狠的擦了擦眼淚，抱著寶蓮燈，小跑著跟了上去。
來到令狐仇的身邊後，楊嬋滿臉淚痕的跟在身後，一言不發。
令狐仇也不去理會跟在身後的楊嬋，從山中離開，找到官道，朝著遠處快速的行走。
這一晚自己經歷了很多，遇到了妖狐，碰到妖姬和天神，現在更是帶著一個明顯的拖油瓶，
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行走了半天後，令狐仇遠遠的看到了一個村莊，便轉身對著楊嬋說道：「將你的燈收起來，待會進入村子後，不要亂說話。」
面對令狐仇的吩咐，楊嬋輕輕的點了點頭，將玉石一般的寶蓮燈塞進懷中，亦步亦趨的跟著
令狐仇進入了村莊之中。
「咚！咚！」
一走進入村子後，令狐仇看到整個村子的人正抬著三牲，帶著一箱箱的厚禮走出村口，朝著遠處走去，所有村民露出既恭敬又懼怕的神色，小心的走著。
而在這前面眾人抬著一個黑色的平板，上面一個孩童渾身發紅，全身都是潰爛的皮膚，孩子疼的不斷哭喊。
一個掩面哭泣的婦人則在一旁不斷哄著這個孩子。
看到這一幕，令狐仇微微奇怪起來，舒展了下臉色，對著一個老人笑著問道：「這位大叔，
村裡子在辦什麼事情？」
「外鄉人，我們正在拜混世神。這個混世神可是特別靈的，都顯靈了好幾次，我們村子中只要有什麼事情，就可以求混世神的。
這次是陳家的小娃子生病了，不知道為什麼渾身潰爛，所有醫生都看不好，現在也只有去求大神了。
我們現在家家戶戶都信奉這個混世神，日日祭拜。
還好這個混世大神來了，這幾年我們村子裡盡出事情，要不是有神靈護佑，只怕村裡現在的人都更加困難了。」
老人看著令狐仇和楊嬋，不過十幾歲的孩子，便絮絮叨叨的說著。
「謝了大爺！」
令狐仇不太清楚修道的事情，對神道更是一無所知。
不過心中微微有些奇怪，這神靈的到來，村子裡的事情反而多了，只怕與這個神靈有一些關係。
不過自己也不打算去理會這些事情，自己在這裡住一夜就會再次啟程。
「外鄉人，沈家村是官道附近唯一的村子，村北有一個破舊的驛館，不過已經沒了驛丞，你們可以在旁邊的一個驛館休息一晚。」
老人又指了指遠處的一個破舊房子，好心的說著。
「這村子裡的神靈肯定是一些妖魔鬼怪恰好得到了神道法訣，佔據這裡，收集村民的香火念頭來提升實力。」
忽然楊嬋冷不丁的開口說道，讓令狐仇不由好奇的別過頭望去，隨即便明白，這楊嬋只怕也是一個修煉者。
「神道是將天地眾神的念頭凝聚在一起成為神靈，或者將這些念頭煉化進神魂中，成為自己的法力。
神道修煉只要信徒越多，實力越大，但是卻也有很大的限制，必須反饋信徒，否則就會遭到反噬。
也有一些邪神有一些特別的方法，只掠奪信徒的念頭。
這村子裡面總是出事，然後這些人去拜神，這就是一些野神和邪神的手段。」
楊嬋凱凱而談，神色間自信滿滿。
「你現在什麼修為了？」
令狐仇收回略微驚異的目光，淡淡的問道。
「我是一個出靈的修仙者，從我父親和大哥被殺死後，我就開始修煉，也從母親那裡瞭解很多修煉的事情。
我是仙靈之體，只要修煉，就會成為一個強大的仙人。我會救出母親，也一定會為父親和大哥報仇。」
楊嬋的眼神從稚嫩，迷茫到堅定而仇恨，這番話似是對令狐仇說的，也像是對自己的宣言。
「死人都可以成神麼？」
令狐仇沒有理會楊嬋的話語，而是若有所思的抬頭望著天空。
「可以，只要沒有魂飛魄散，沒有投胎，得到萬民念力就可以成為神靈，但是一個普通的魂魄要成為神靈很難。
而且不能進入地府中，否則成神更需要無窮的香火願力才能夠將其接引出來，更不能轉世投胎。」
楊嬋彷彿成了一個小大人一般，跟在令狐仇身後，緩緩的言語著。
「成神？我們去看看吧。」
令狐仇低下頭微微喃喃著，腳步一動，便跟著拜神的人朝著村外的一個大廟走去，想去看看這所謂的神靈到底是什麼樣子。
「你想讓死去的親人成為神靈麼？」
跟在令狐仇身後，楊嬋望著令狐仇蒼涼而蕭索的背影，緩緩的問道。
聽到楊嬋的話，令狐仇的身形不自覺的抖了下，沒有回答楊嬋的話，而是繼續朝著前面走著。
片刻後，拜神的人來到了一個廟宇前，恭敬的送上貢品，三跪九叩的虔誠乞求著。
「這些人虔誠叩拜，念頭就會附著在廟宇中的神像上，隨後就會被其中的神靈煉化，提升神魂之力。
不過這些人敞開心念釋放的念頭被神靈煉化之後，神靈就會間接的影響這些人的心神，甚至能夠控制他們。」
走進廟宇中的時候，楊嬋望著富麗堂皇的廟宇，略帶一絲憂慮的解釋著，有些怕令狐仇也跟著膜拜起來。
「我不信奉任何神靈，除非這個神靈強大的能夠幫我殺了那個天神。」
令狐仇冷冷的看了眼這個廟宇，抬腳走進大殿中，看著一個煙霧繚繞中，一個泥塑的神像屹立在大殿上方。
而剛才被抬著的全身潰爛的孩童則被放在神像下面，孩子面色痛苦的哭著，卻沒有人在安撫。
「楊嬋，你能夠看到這泥塑神像中的神靈麼？」
望著大殿，令狐沖緊緊的看著其中的神像，目光炯炯有神，一抹罡氣緩緩運轉到眼睛中。
自己已經是罡氣境，運轉罡氣可以看到靈體和鬼魅之物。
「嗯？」
罡氣運轉中，令狐仇看到擺放在神像前面的孩童上空三尺的地方竟然漂浮著一個裹著黑袍的神靈。
這個神靈正在用手中的一柄鋼叉不斷的插著下面哭喊的孩童，每叉一下，孩童身上就會出現一片潰爛。
無論這個孩子怎麼掙扎，上面的神靈都不停手，反而哈哈大笑起來，似乎很享受這種感受和下方人群膜拜的樣子。
「舉頭三尺有神明，可是神明都幹了什麼。」
望著上面的神靈，令狐仇目光冷光一閃，冷冷的望去。
而上面正在插著孩童的神靈也發現了令狐仇，神色不由奇怪的望來，想要知道這個人是否真的看到自己。
當看到令狐仇閃著殺意的眼神，不由咯登了下，立刻對著旁邊的廟祝傳音起來。
「跪下！快點跪下膜拜混世神靈。」
一個身穿道袍的廟祝厲聲喝道起來，而其他叩拜的人也看到了站著的令狐仇和楊嬋。
頓時大驚失色，紛紛喝道：「快跪下，不要褻瀆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