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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 隕落 文 / 曬月亮的孜孜

    兩道精魄靈力從伊晨和許文遠的身體中被強行拉了出來,源源不斷的輸送進了那幾乎膨脹得快要裂開的血球中!

    「哈哈哈……果然不愧是修煉了千年的靈體,想不到居然能這麼快的修復了我的元神!」感受著磅礡的靈力滋養,浸泡在血球之中的嬰孩,慢慢的張開了雙眼。

    「只要將你們兩人吸乾,我就可以出世了,哈哈哈……」那蒼老並著孩童嗓音的怪叫聲,在血雲中如悶雷般的響起。

    懸浮在巨大血雲中的伊晨和許文遠,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困住了手腳,動彈不得,明知道自己的靈力精魄被奪走,卻絲毫沒有一點兒辦法!

    突然,就在兩人以為自己這次真的在劫難逃的時候,一道溫潤如玉的護身結界,將他們包裹起來,從血雲中飄了出來。

    突然覺察出自己的靈力精魄不再流失的兩人,忙運功調息,護住了自己的心脈、修復著自己的靈體。

    「嗯?!是誰!竟然膽敢壞了我的大事!」一聲震天的暴吼,響徹了震片天空,一隻血紅的大手,朝著護住伊晨兩人的結界,急速的抓來!

    「哼——!想要吸人精魄,沒這麼容易!」一聲冷哼後,安常笑伸出左手,一股金色的純陽正氣朝著它投射去,將那大手生生的壓制回了血雲中。

    隨後,那道純陽靈力又變幻成了一道金色的梵文符咒,阻隔了周圍靈力的吸入,將血雲暫時困在了原地。

    瞬間失去了兩人靈力注入的血球,那猩紅的光芒又消褪了下去,浸泡在裡面的血嬰又閉上了雙眼。

    那猩紅色的血球,漸漸黯淡了下去,重新被一團濃重的黑霧所籠罩。

    「啊?!是安小姐。」看著遠處御龍飛行的安常笑,還有和她本源如出一至的護身結界,瞬間明白過來的伊晨和許文遠不由得驚歎了一聲。

    這血嬰可是迦樓羅的嫡系血脈,繼承了萬年魔族的力量,所以就連他們兩個都險些遭了暗算。

    但安常笑一個普通至極的人類,居然能在血雲的禁錮下,能救下他們兩人,這,不得不讓伊晨和許文遠驚訝不已。

    一旦擺脫了血雲的束縛,伊晨和許文遠忙調動其全身殘餘的靈力,兩道紅、藍亮光閃過後,出現在了龍形兵魂的旁邊。

    喘了一口大氣,伊晨抬起略顯蒼白的俊臉,帶了呀一絲感激的說道:「安小姐剛才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們倆可就要成為血雲中的一道冤魂陰靈了。」

    點了點頭,素來穩重的許文遠回想起剛才突然出現的血嬰,心有餘悸的說道:

    「實在想不到,這迦樓羅居然能不顧三界禁令,將自己魔族血脈送到了人間界!難道說,迦樓羅已經掌握了輪迴生死之秘,放出了那個人了嗎?」

    素來頑劣嬉皮的伊晨,此時也是一臉的凝重和擔憂:「如果那個人真的出來了,那三界豈不是又會有一場浩劫?!不行,這件事得趕快告訴老大才行!」

    轉過頭,伊晨對著身旁的許文遠說道:「趁現在還來得及,你趕快去告訴老大,如果等到血嬰出世,那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看著自己同生死、共患難數百年的戰友,要獨自面對這煞氣兇猛異常的血嬰,許文遠的眼中露出了猶豫的神色:

    「可是……,就如果我走了的話,對付血雲大陣的力量就會少了一份,況且伊晨你的靈體已經接連遭受到了幾次重創,如果稍有閃失的話,就會有魂飛魄散的危險!」

    腦海中幾個念頭快速的掠過後,許文遠打定了注意,對著伊晨說道:「還是你去,我留在這裡對付血嬰!」

    搖了搖頭,伊晨滿不在乎的揚起嘴角,嘻笑了一聲:「嗨,看你說的,如果連這麼一點兒自保的能力都沒有的話,那我這千年修為,豈不是一場兒戲?」

    「再說了,如果這真的是迦樓羅設下的一個圈套的話,一旦老大在那裡中了埋伏、受了傷,還不是要你去救治?我這一個游手好閒、無一技之長的人,去了也沒有用啊。」

    「可……」被伊晨的話給動搖了的許文遠,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一道藍色光芒給驚呆了。

    看著自己身後突然出現的一對泛著淡淡藍色靈力的白色羽翅,許文遠的眼中滿是震撼之色。

    「這下可好了,我把靈翅都給你了,你想不去都不行了!」帶著一絲惡作劇得逞的奸笑,伊晨看著他,得意的說道。

    無奈的許文遠,只得再三殷叮囑道:「萬事小心,如果不能制敵的話,就要盡最大的力量,保護好自己,懂了嗎?」「哎喲,我知道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了,快走吧,免得誤了大事!」一臉不耐煩的伊晨,轉過身,對著雷聲大做的血雲,展開了攻擊的架勢,再也不理許文遠。

    轉過身,無奈的許文遠對著安常笑深深一鞠躬,感激的說道:「安小姐,眼下我只得將伊晨交給你了,你的救命之恩,許家和伊家絕不會忘記。」

    微微側身,安常笑接下了許文遠的感激和托付,開口說道:「嗯,你去吧,這裡有我和天昊,那血嬰想要出世,那得先過得了我們這一關。」

    點了點頭,許文遠仰天發出一聲長鳴後,展開身後巨大的靈翅,震翅一躍,一道紅色的身影,消失在了遠處的天際。

    轉過頭,看著那道藍色身影消失的方向,伊晨放下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眼眸中帶了少有的一絲莊嚴肅穆的神色。

    看著他的眼神,安常笑仔細的查看了一下伊晨的靈體後,面色瞭然的說道:「你這樣做,是不想讓許文遠身陷險境,是嗎?」

    苦笑一聲,伊晨看著遠處即使在金色梵文符咒的壓制下,仍舊蠢蠢欲動的血雲,開口說道:

    「許文遠不知道,據我們伊家的情報所知,其實這血嬰並不是魔族血脈這麼簡單,它是那人殘留在人間界的元神,是比迦樓羅更加可怕的怪物!」

    雙手一緊,伊晨寒聲到:「如果血嬰吸夠了精魄靈力,順利出世的話,就算是老大來了,也不能阻止它大開殺戒!」

    「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這麼厲害?!」看著伊晨沉重的面色,安常笑和凌天昊交換了一下眼神後,再次將目光聚集到了那暗潮翻湧的血雲中。

    「難道說,就真的沒有任何辦法,能阻止血嬰出世嗎?」帶著一絲凝重,安常笑皺了皺眉。

    「有!」帶著一絲決然的神色,伊晨無比堅定的說道。

    隨著伊晨的話語,一道耀眼無比的藍色光芒,將他籠罩在了裡面,一隻龍文龜背,燕頷雞啄的白色巨大雀鳥幻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朱雀?!」凌天昊雙眸一瞇,肅聲說道。

    同樣震驚無比的安常笑,看著幻化出本體的伊晨,再聯想到邢子墨身後那同樣模樣的靈翅,安常笑略帶了一絲驚訝的說道:「難道說,你們就是傳說中的,由盤古肉身所化、吸取日月精華而成的妖族?」

    同樣面帶驚訝之色的伊晨,看著眼前的白衣少女,居然能知曉這麼古老而隱秘的事,不由得點了點頭:「現在只有趁著血雲大陣還沒有成型,用我最強的本體靈力去攻擊它,或許能僥倖成功。」

    「可是……」帶著一絲擔憂,安常笑蹙了蹙眉,「據古籍記載,你們妖族修煉不已,只有經過了千百年的磨煉,才能化為人形,今天如果你再次變為本體朱雀,一旦被重傷,那就會直接傷害到元神精魄,會有性命之憂!」

    看著他身後朱雀頭上,原本代表著靈力強弱的一簇五彩羽冠,現在卻有些黯淡,安常笑心中暗歎著許文遠臨走時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哈哈哈……看著你是個玲瓏通透的美人,怎麼和那個許管家婆一樣囉嗦?」大笑一聲,伊晨展開了身後巨大的靈羽,振翅飛上了藍天,高聲說道:

    「唇亡齒寒,如果那血嬰順利降生,滅了你們人間界,那我們妖族也就失去了靈力來源,不一樣會成為它的下一個目標嗎?!」

    「好一個唇亡齒寒,好!」帶著一絲激勵的神情,安常笑頜手一拍:「那就先滅了這魔障,其餘的,以後再說!」

    手中驟然發出兩道一青一金的兩道陰陽靈力,在她的面前凝聚成了一個異常耀眼的光球。

    「好,我們上!」握緊了手上的黑金古刀,凌天昊全身的靈力瞬間暴起,腳下的龍形兵魂也感應到他的戰意,仰天發出一聲震天長吼。

    「哈哈哈……幾百年了,好久都沒有像今天這樣打個痛快了!」看著久違了許久的本體戰魂,伊晨高喊一聲後,率先衝入了那黑壓壓的雲團中。

    安常笑和凌天昊,緊隨其後,分別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將那血雲困在了正中。

    「呼——!」彷彿知道了自己已經被包圍了的血雲,突然停止了掙扎,朝著中心猛烈的一收縮,不惜讓大片的陰魂怨靈暴露在了金色梵文符咒下,迅速的避開了安常笑的攻擊。

    那些陰魂在梵文符咒的金光照耀下,瞬間化為了一片白色的霧氣,伴隨著淒慘無比的鬼叫聲,消失在了空中。

    「不好!那血嬰想要逃跑!」瞬間察覺到那團黑球的動機,伊晨怒喝一聲後,高懸在空中,猛烈的拍動起了巨大的羽翅。

    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罡風戾氣,朝著被黑霧重重包裹著的血球猛烈的襲去!

    那血球瞬間被伊晨的罡風戾氣給紮成了一個滿是破洞的篩子,一股股濃黑的血水,從裡面噴湧而出。

    與此同時,凌天昊也將手中注滿了純陽靈力的黑金古刀,朝已經漸漸癟了下去的血球,猛烈的刺了過去。

    隨後而來的是安常笑手中再次凝聚而成的光球,瞬間將那遍體鱗傷的血球籠罩其中。

    「啊——!」失去了靈力注入,又被接連重創的血嬰發出了一聲如同九幽惡鬼般的嘶叫後,就再無動靜。

    天空中,那一團黑壓壓的烏雲,隨著血嬰的死,漸漸消散,露出了原本湛藍的天色。

    懸浮在空中,不斷拍著翅膀的伊晨,好奇的看了看一動不動的血球,疑惑的說道:

    「怎麼這個傢伙這麼不禁打?才過招幾下,就像是死狗一樣了?」

    一邊說著,伊晨一邊拍著翅膀,小心翼翼的上前查看。

    揮手散開那濃重的黑霧,露出了一個只有足球大小的血色肉團,伊晨遠遠的用一輪風劍再次將它給紮了一遍後,確定沒有任何動靜了,這才抬起頭,高興的說道:

    「這血嬰居然被我伊晨給殺了,要是老大知道了的話,就不會再說我是個不學無術、浪蕩敗家的人了!」

    遠處,站在巨大龍頭上的安常笑,卻皺了皺眉頭,「這血嬰竟然這麼不堪一擊,難道那能吸光百人精魄的血雲,都是它在虛張聲勢?」

    雖然眼前看著那已經呈現出**之色的血團,但一絲隱隱的擔憂,浮上了安常笑的心頭。

    「也許,那是因為它的元神還沒有凝結成功,就被我們打得魂飛魄散了。」一旁還緊握著黑金古刀的凌天昊,也警惕的看了看,開口說道。

    「就是啊,這血嬰畢竟是被困在了鬼獄中上千年的時光,那裡靈力稀薄,能勉強維持自己靈體不散已經不是件容易的事了,現在……,噗——」

    帶著一絲得意的伊晨,剛想要在安常笑的面前賣弄一番,卻被後背處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給驚呆了!

    一個死灰枯敗的小手,正抓著他的心臟,透過了伊晨的身體,震撼的出現在了三人的眼前。

    「哈哈哈……想要我死?沒這麼容易!」一個渾身死灰的嬰孩,面目猙獰的出現在了伊晨的背後,狂笑一聲後,抽出了自己緊握著心臟的小手:「沒有你妖族的人陪葬,黃泉路上,我真的好寂寞啊,哈哈哈……」

    「不——!」看著伊晨口中不斷的噴出一道高昂的血柱後,歪歪斜斜的朝足有幾百丈高的空中,急速的跌落了下去,焦急萬分的安常笑一轉龍頭,快速的迎了上去。

    一見血嬰還魂,凌天昊手中金光一閃,那鋒利無比的黑金古刀朝著它猛烈的刺去!

    血嬰瞪大了雙眼,驚恐的看著那古匕穿過了自己的身體。

    「彭——」的一聲,血嬰裂成了無數碎片,四散在了廣闊的空中,再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再次搜索了一邊,確定沒有任何血嬰靈力波動的凌天昊,這才轉身朝著伊晨消失的方向急速掠去。

    天空中,一點細小如牛虻的紅色血珠,藉著伊晨殘留的罡風戾氣,迅速的朝東南方向急速飛去。

    ……

    臨海,香港。

    杜家的一處半山別墅內,正挺著足有六個月身孕的水紅,正心滿意足的半躺在一個柔軟的戶外沙發上,盡情的享受著眼前幽靜平和的景色。

    輕輕撫上自己隆起的腹部,感受著裡面有一顆小小的心跳,水紅無不感慨的長歎了一口氣。

    想當初,自己的阿媽為了守護愛情,不惜和家族鬧翻,嫁給了一個青苗男人,甚至冒著生命危險,在密林中獨自生下了自己,但最後卻落得孤獨一生,悲苦的下場。

    現在,儘管作為公公的杜岐風還是有些不滿意,但為了孫子和兒子,也還是欣然的接受了自己。

    甚至為了照顧她不習慣都市的生活,作為丈夫的杜天寧還特意花費巨資買下了這麼一個環境幽美的別墅,聘請了專門的營養師和保姆、傭人,來照顧她們母子。

    「阿媽,您看見了嗎?女兒現在已經得到幸福了,您終於可以放心了。」仰望著藍天,水紅長長的歎了一聲。

    一個穿著卡其色休閒套裝,身姿修長的英俊男子,正端著一杯熱騰騰的牛奶,面帶微笑的走了進來。

    「想什麼呢?這麼專心,就連我來了都不知道。」帶著一絲嗔怪,杜天寧將熱牛奶放在了妻子的手中,拿過一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林中霧氣重,小心著涼。」

    「嗯,我會照顧自己的。」帶著一絲感動,水紅柔柔的靠在了他的肩頭,感受著那溫暖的臂膀,略帶了一絲歉意的說道:

    「天寧,要不是為了照顧我,你也不用市區、郊外兩頭跑了,要不,我還是搬回杜家大宅吧,省得你和爸爸都兩頭跑。」

    手腳熟練的替水紅輕捏著因為懷孕有些腫脹的雙腳,杜天寧遞給妻子一個寬慰的笑容,開口說道:

    「只要你們母子健康、平安,就算是讓我每天坐火箭,都絕對沒問題。」

    被杜天寧這麼一個幽默的冷笑話給逗樂了的水紅,忍不住輕輕一笑。

    「嗯,好了。」滿意的看著在自己嫻熟的按摩手法下,漸漸消褪了腫脹的雙腳,杜天寧滿意的說道:「咱們下去吧,趙媽已經按照營養師的吩咐,特意為你做了喜歡的蔬菜沙拉。」

    臉上帶著幸福的色彩,水紅點了點頭,在丈夫的攙扶下,慢慢起身。

    「等等,我給你拿鞋。」擔心妻子不好下樓的杜天寧忙轉過身取出一雙質地柔軟的細籐拖鞋,細心的套在了她的腳上。

    此時,一道微弱的紅光,在水紅的眼前一閃而過,隱入了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後,消失不見。

    「這是什麼?」頓時覺得自己眼花的水紅,揉了揉眼後,突然胸口中一陣劇烈的乾嘔,湧了上來。

    「這是怎麼了?要不要我去叫家庭醫生?」扶著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的妻子,杜天寧焦急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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