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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第一卷 第三章 世界原來在這麼小 文 / 曬月亮的孜孜

    「血……血光之災?!」

    隔壁的店主薛平乍一聽到余常福神色嚴肅的對自己這麼說,一下子愣了。

    要不是這段時間,薛平和余常福因為都十分喜愛茶藝,兩個老人經常空閒的時候下下棋、喝喝茶、聊聊天什麼的,對余常福的人品也有幾分的熟識,要不然真的會以為他在開玩笑。

    「老余,雖然我這店舖生意不怎麼樣,但是我這自給自足的小子日還是過得挺愜意的,也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麼就突然會有血光之災了?」

    「今天你可得把話給我說清楚了,要不然,哼,那可別怪我翻臉了!」薛平一張老臉皺了皺,沒好氣的說道。

    聽到薛老頭的氣鼓鼓的話,余常福也不急,只是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慢慢的說道:「哎呀,你還是這個急性子,老哥我的話不是還沒說完嘛。」

    余常福也知道,這事兒放在誰身上,都會誤以為自己是在咒人家家宅不寧,妄遭橫禍,當時他聽到安常笑這麼一說,自己也都嚇了一跳。

    可是,當安常笑將原委一一說明的後,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哼——,有話就快說,我店舖裡還有事兒。」臉色不善的薛平已經在端茶送客了。

    「呵呵呵,老弟你呀你,什麼時候才能改掉在這臭毛病。」余常福也不惱,只是笑呵呵的說道:「我問你,除了你在省城做生意,是不是還有一個兒子遠在外地?」

    聽到余常福的話,薛平也是臉色一變:「你怎麼知道?!」

    見到薛平不安的神色,余常福就知道自己說對了:「這還不容易,老哥我瞧您臥蠶有痣,且在右邊,是個有人繼承香火的福氣相貌,只不過老哥我好奇的是,為什麼這些年就瞧您獨自一人在這省城打拼,就連逢年過節都沒瞧見有親戚來走動?」

    「我……,哎——」薛平欲言又止後,重重的歎了一聲。

    見薛平還有一絲猶豫之色,余常福按照安常笑交給他的方法,故作高深的說道:「老弟還是不信麼?那就瞧瞧你左手掌心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最中間的掌紋,已經支離破碎、分叉數條,這就以為著家宅不寧、後人遇禍!」

    薛平將信將疑的翻看了自己的掌心。

    果然!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己的右掌紋居然混亂不堪,還隱隱的泛出暗紅之色!

    就在這個時候,薛平店舖中的電話響了。

    起身接了電話後,薛平回到茶桌前,再瞧著余常福的眼神,除了震驚,還有更多的一份敬畏。

    半晌,薛平才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老弟我雖然做事糊塗,但是這瞧人的眼神還是有的,老哥既然能但從面相上瞧出我家的這段隱藏了多年的辛秘,想必也一定是個高人了。」

    「罷了罷了,老弟我反正都是半截身子都埋進黃土的人了,如果老哥真的能救了我老薛一家,那就算是傾家蕩產也要答謝老哥。」

    話還沒說完,薛平的已經是老眼巍巍,一副滄桑感慨的樣子。

    在余常福的安慰下,薛平好不容易才平復了心情,一抹眼角邊溢出的水汽,起身從店舖後面的保險箱中取出了一份顏色泛黃的紙卷,重重的一歎,放在了余常福的面前:「老哥,您看吧,就是它!」

    粗略的一翻閱那泛黃、陳舊的紙卷,饒是見慣了各種場面的余常福也忍不住心中猛的一駭,愣了半晌才說到:「哎呀,老弟啊,你……你怎麼捅了這麼一個……。一個大簍子?」

    腦中快速翻轉了好一會兒余常福才勉強想出了「簍子」這麼一個形容詞兒。

    「我也不瞞老哥了,既然您能看出老弟我有難,那就能不能……救救老弟一家,您就是我老薛家的再生父母了!」

    眼見薛平兩腿一軟,就要朝自己跪下去,慌得余常福忙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別別別,老弟你這是幹什麼,這……這不是折我的壽嘛。」

    但是在困境中的薛平認定了余常福就是自己一家的救星,說什麼都要磕上一磕,兩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一個要跪,一個要拉,頓時顯得十分的糾結。

    當兩人都累出了一身熱汗後,余常福終於趁機抓住了薛平的手,急忙說道:「老弟啊,咱們倆也就不要在這裡磨嘰了,能救你命的人不是我,而是我家的小姐,就連剛才我說的那些話,可都是我家小姐告訴我的。」

    「你要是真的想要求人,那還不如就去求求她吧。」

    聽了余常福的話,薛平皺著眉頭回憶了半晌,才勉強在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身穿白裙,氣質恬淡幽靜的女孩子。

    看出了薛平眼中的懷疑之色,余常福也不忙著解釋,只是笑呵呵的說道:「老弟不要不信,剛才老哥我說的這些,可都是我家小姐告訴我的,信不信你去見見不就知道了?」

    思索猶豫了片刻後,薛平這才咬了咬牙,苦笑一聲,「好吧,那就去見見,反正我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兩個神色各異的老人,揣著那疊泛黃的卷宗,收拾了片刻後,就朝著對面的琉翠閣走了過去。

    琉翠閣中。

    marry姐等人早已經得到了安常笑的示意,今天提早打樣,收拾好東西和店舖後,早早的就回了家,裡面就只剩下還在意態閒閒的品著小金沱的白衣少女了。

    「小姐。」帶著薛平走進來的余常福,對著安常笑微微一彎腰。

    看到在省城玉玩界中有著不小名氣、甚至還有一個「刀刀漲」響噹噹名號的余常福,居然對著一個面容青澀的女孩子這麼畢恭畢敬的,薛平只覺得自己得了老花眼,瞧錯了。

    看年紀,這姑娘也就只有自己孫女般大小,真的能幫助自己一家逃脫厄運麼?

    薛平的心中泛起了嘀咕,手中原本想要遞出去的紙卷,也放回了懷中。

    見薛平那打量、猶豫和狐疑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游弋了許久,安常笑抬手示意一旁余常福不要說話,自己先開口了。

    放下手中的香茗,一雙黑曜石般清澈透明的眸子,直直的看著那深具懷疑之色的老人:「薛老闆,我看你嘴角法令紋深壑有形,說明這些年您一直經濟上十分寬裕,就算是經營著一個不太紅火的服裝店,可是依舊能讓你衣食無憂。」

    「可是再看您最近兩嘴角生有橫紋,破壞了這招福進財的好面相,所以才讓你最近的投資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利。」

    相對於薛平一臉震驚的樣子,安常笑則是淺笑盈盈,淡定得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薛老闆手中的正是這幾年在各處買的地契,原本想要倒買倒賣,從中獲利,卻不料最近地價大跌,眼見銀子化成了水,而且連個響動都沒聽見就沒了,對嗎?」

    如果說薛平是從最開始的懷疑、不信任,那到了最後,簡直就是老淚連連,激動地話都說不囫圇了:「安……安小姐,不,安老闆,您看,我這不是倒霉催的嘛,剛聽說地產業正紅火,只要投進去了,不論大小多少都能在短時間翻本,所以我,我就把老宅和店舖都抵押投了進去,哪知道…。哎——!」

    薛平重重的一歎,昏花的老眼中豆大的淚水不可抑制的滾落了下來。

    見老兄弟這麼的傷心,余常福也是十分的不忍,念在他已經是辛苦了半輩子才積攢下來的身家,就這麼被銀行給收了,臨到老了也不能有個安居之所,余常福幾次想要開口求情,都被安常笑那端著香茗慢慢品嚐的悠閒姿態給愣住了。

    照理說,自己的小姐心底很好的,就算是在蓉城也開辦了規模不小的慈善醫院,替窮苦的人免費看病、拿藥不說,而且還支持才學兼優的孩子去高等學校讀書,平時更是力所能及的幫助其他人,可謂是善舉無數。

    可是今天……,面對安常笑態度不明的意思,連余常福也弄不明白了。

    片刻後,見薛平終於在余常福的勸慰下,漸漸平復了心情後,安常笑這才放下手中的熱茶,正了正身子,嚴肅的說道:「薛老闆,不是我不想幫忙,這些經濟上的問題,只要憑借你多年在省城經商的良好信譽,再找個保人就可以申請延期還款期限。」

    「可是,你家的血光之災,應驗的地方卻不在這裡,而是另有他處!」

    面對安常笑斬金截鐵的說出了這一番話,不僅餘常福愣了,連薛平都傻了!

    「薛老闆不僅財帛宮黯淡無光,就連人中山根處都隱隱有一股青色盤踞,再加上掌紋紊亂,不出三日,薛老闆家中的兒孫後輩就會有性命之憂!」

    如果說前面的一段話還對讓薛平對安常笑還有一絲猶豫、遲疑的意思,那麼最後這這一句,就像是一把重錘,狠狠的擊在了薛平的心上。

    「噗通」一聲,渾身顫抖的薛平重重的跪倒在了安常笑的面前,激動的說道:「安小姐真是神人,怎麼知道老頭子我是個兒子,而且還有個獨孫,您……,您真的要救救我們老薛這一家唯一的血脈了!」

    說完,薛平不顧余常福的勸阻,就朝著安常笑砰砰的磕了幾個頭。

    這麼些年,因為某種原因,薛平都將自己兒子寄養在外地,除了按時寄去豐厚的生活費,一直就沒有任何聯繫,就連逢年過節都只是一通電話問候而已,所以很多省城本地的人都不知道其實薛平已經是兒孫滿堂。

    所以,當安常笑一語點破薛平兒孫有難的時候,怎麼不讓他震驚無比。

    而位於上座的安常笑,則十分坦然的受了老人的這一份大禮。

    因為她知道,薛家面臨的這一巨大的困境,並不是人力能解決的,如果想要薛平一家老小平安度過餘生,那也許得付出不菲的代價!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後,激動的薛平語無倫次、前後顛倒的將這些日子發生在老薛家詭異的事情講了出來,更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眼前一直都微蹙著眉頭,一言不發的白衣少女身上。

    當薛平講完後,室內一片的寂靜。

    只有兩道沉重的呼吸聲和薛平焦急的企盼眼神,在緊張的注視著面前微蹙著黛眉的白衣少女。

    半晌,安常笑這才開口說道:「薛老闆,照你的說法,這段時間家中不斷的有詭異的淒慘叫聲,還有自己身上出現奇怪的清淤紫痕,甚至於遠在外地的小孫兒莫名的突然高燒。」

    驚恐的薛平連連的點頭。

    「嗯,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薛老闆家中氣場大變,後人遺禍,應該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安常笑神色肅穆的說道。

    「不……。,不乾淨的東西,那……。那是什麼?」伸長脖子嚥了一口口水,早已經六神無主的薛平兩腿直打顫,「安小姐,您可得救救我們老薛家啊,我那孫子年紀還小,火氣兒也弱,如果真的被那東西纏上了,我擔心他……。」

    「薛老闆也不同太過擔心,萬物相生相剋,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安心左手微微張開,一股淡淡的金色純陽靈力氤氳而出,將薛平緊張不已的心情漸漸安撫下來。

    起身示意余常福將從蓉城帶來的兩塊在佛寺中開過光、並且在店舖陣法中蘊養了半年之久的高古玉拿了出來,用紅綢包裹了,交給薛平。

    「薛老闆,你暫且先將這兩塊靈玉分別放在自己和你兒子家中大門正對的地方,再用日夜供奉一杯清晨日出之時的朝露,用天地正氣精華來洗滌盤踞在人身上的煞氣。」安常笑一邊再將古玉中注入了一絲純陽靈力,一邊細細的對薛平交代了一番。

    雙手捧著兩塊造型古樸的玉鞘、魚鳥合雕佩,薛平就像是拿著全家人的性命一樣,一邊仔細的聽著安常笑的囑咐,深怕遺漏了半點,一邊忙不迭的直點頭:「謝謝安小姐,謝謝安小姐……。」

    直到熱鬧熙攘的街市中的行人都漸漸稀少,喧囂聲也逐漸被微涼的夜色所籠罩,琉翠閣中的最後一盞燈才熄滅。

    送走了千恩萬謝的薛平,余常福不放心安常笑一個女孩子深夜獨自一人回學校,說什麼也要親自送她。

    一路上,余常福總是錯後半個身子,緊緊的跟在安常笑的身邊,好幾次都張了張口,但在看到她那清冷的小臉後,還是將話嚥回了肚子。

    感覺到身邊老人欲言又止,安常笑乾脆停下腳步,轉過身,「余伯是不是想問,為什麼我就能知道這薛老闆家中有難,而且不僅是經濟上的,還有那詭異的煞氣纏上了薛老闆兒孫的身上?」

    冷不防耳邊傳來一道如銀鈴般的聲音,余常福也不由得的一愣。

    頓了頓,安常笑又抬腳繼續朝前走了過去:「其實判斷這些也並不難,除了我們中華傳承的神秘面相學說外,只要細細觀察薛老闆服裝店舖中所賣的衣物就能知道。」

    緩緩的女音如同潺潺的流水般,流淌在這靜怡的夜色中,「雖然是童裝,但男童的服飾卻佔了大多數,而一般來說女童服裝的需求才是最大的。」

    「要不是對自己孫兒的思念,薛老闆也不會進這麼多的男童服裝了,況且,仔細看過後,這些服裝雖然質地都不錯,數量也多,但大多數都是去年的款式了,賣過季的服裝,這可是大忌!」

    「要不是薛老闆資金鏈出來問題,我想他也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聽著安常笑說完,余常福也是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怪不得這段時間我去老薛店子裡找他下棋的時候,他老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贏了也怪沒趣的,原來是出了這麼大的事兒。」

    余常福一邊說著,一邊不停的感慨著。

    但一旁隨行的安常笑,卻微微低下了頭,還有一點她沒有說明。

    按照前世的記憶,現在已經是1997年了,這一年對於正處於發展中的祖國來說,經歷了太多的風風雨雨。

    首先是被殖民了一百多年的香港回歸到祖國的懷抱,讓原本同在一片大陸上卻分割了數輩人終於團聚在一起,分離的血脈終於能正大光明的落葉歸根。

    其次就是這一年亞洲金融風暴席捲泰國,泰銖迅速貶值,而且不久以後這場風暴更是橫掃了馬來西亞、新加坡、日本和韓國、中國等地,數以萬計的百萬富翁、億萬富翁竟然在一夜之間紛紛破產!

    安常笑知道,現在還只是金融風暴的前期,泰國的經濟指數雖然雖然還沒有任何動靜,甚至沒有任何崩盤的徵兆,但就在不久以後的一個夜晚,這足以影響全球的經濟動盪將會如席捲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進入校園後,眼見著余常福已經遠去,安常笑這才掏出隨身的紫色小手機,熟練的按下一組數字後,開口說道:「幫我準備明天最早的一班去香港的飛機,我要盡快和杜董見個面。」

    「是,安小姐。」

    電話那頭正在數個閃爍著紅綠相間的屏幕面前忙碌的歐陽勝,在放下電話後接著撥通了航空公司的號碼。

    校園裡,橘色溫暖的燈光送著白衣盛雪的少女,漸漸消失在了女生宿舍內。

    樹蔭成林的小路兩旁,一個高大彪悍的身影,撥開如墨一般的夜色,大步走了出來,一雙如鷹隼般犀利的雙眸饒有興趣的盯著那漸漸遠去的白色身影,意味深長的低聲沉嚀到:

    「哦,高古玉?而且還是開過光、蘊含了無上純陽靈力的高古玉,你就的身上究竟還有多少秘密?」

    沉凝了片刻,男子終於在親眼見到了宿舍門關上後,這才毅然轉身離去。

    他原本緊緊抿著的嘴角,此刻卻微微上揚出了一個淺淺的弧度:「相信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那我就在泰國等著你,安——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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