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報答 文 / caler
3月11日的這次奔襲,警衛軍二團總算是吃著一回肉,拿下張店不過死了七個,傷了二十來個,但是戰果卻豐盛的異常。不但斃、傷、俘加起來一共有480餘人,而且繳獲了200多支手、步槍,40多匹驢馬,錢財物資無算,更解救了近五六百號肉票,這一下子就在整個豫西南轟動起來了。
不過對此戴季良卻高興不起來,原因很簡單,他一前一後接到兩封完全不同的命令,頓時讓他抓瞎了。前一封是陸建章從桐柏發出的,好不容易從桐柏山區裡爬出來的陸建章從警衛軍唯一的無線電裡得到戴季良初戰不利的消息,頓時肝火大旺將他大罵一頓,也不顧實際情況勒令他馬上搶佔新野,接應主力西進。而從信陽段總部傳來的命令卻是褒獎他作戰得力,特擢升他為陸軍上校,張賓南為陸軍中校,戴季良其餘的要求也一併予以滿足。但這不是關鍵,關鍵的是這封命令要求第二團取道南陽向鎮平、內鄉一帶保持對白朗匪軍的壓制。怎麼辦?戴季良看著地圖沉思起來。
「團長,要不讓我們一營進佔新野,你帥主力北上南陽吧。」張賓南這個時候的進言就有些居心叵測了,若是真聽了他的話,到時候倒打一耙,戴季良還怎麼在陸屠夫的手下混呢。
「張副團長這話不妥,」還好參謀長在現在北洋的體制下應該是和主官枝葉連生一榮俱榮的一損俱損的,故此張自力自然要幫襯著戴季良。「雖說白朗匪眾有西逃的趨勢,但難保其不會殺個回馬槍,統領和一團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以區區一個營守新野,怕是不安全呢。」既然一個營守新野不安全,那整個團去守總該安全了吧,但張自力不這麼認為。「南陽和新野雖然不過一百三十餘里,但是這和信陽總部跟咱們的要求南轅北轍了。因此,」他強調著。「我們不能拘於兩處不同的命令而頓足不前,我們應該再向前,到這個位置。」
「鄧縣。」戴季良的眼睛一亮,「,你的主張有什麼依據。」
「信陽總部要求我們進軍南陽的目的是壓迫鎮平、內鄉一帶白朗匪軍不至東竄,而鄧縣位置更西,也就是說更能給匪眾以壓力,再說了鄧縣地處豫、鄂、陝交界,素有三省雄關、豫西南門戶之稱。那麼佔據了鄧縣就徹底封閉了白朗匪軍南逃鄂北的可能,信陽總部絕不會怪罪咱們這一戰場臨機的舉動。」張自力顯然是深思熟慮過的。「統領要求咱們接應西進,那麼鄧縣離新野不過六十里,比南陽和新野要近了一半的距離,顯然也不違背統領的意圖。」
「就是鄧縣了。」戴季良一錘定音。「團主力進佔鄧縣,參謀長率輜重連和全部俘虜留在新野,再組建一個補充連,就地徵兵,咱們不是繳獲了200支槍嘛,告訴那些土豪們,給咱們一個精壯,咱們給他一支快槍,我就不相信了,他們會不上鉤。」戴季良想了想,決定給張賓南一個蜜棗。「賓南兄,從你那抽幾個幹部,這個補充連連長你定吧。」
「我定?」張賓南沒有想到這個餡餅會落在自己頭上,又驚又喜的看了看戴、張兩人。「那好,恭敬不如從命了。我看就江濤吧,也是老蒙城了。」不過他也知道投桃報李。「團長,你看副連長是不是讓二營也出一個。」
三個人正一團和氣的商議著,馬弁進來稟告。「大河屯林家說是請了幾十位長老鄉紳慶賀家仇得報,現在請團長一起過去吃酒。」
「剛想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戴季良一拍大腿。「咱們補充連的兵看來有著落了。走,」說到這,戴季良站起來。「賓南兄、樸初兄,要不要一起啊。」
「我不去了,團裡的事還一大堆呢,我的命不好,攤著你這個長官了。」張自力搖搖頭,苦大仇深的說著,彷彿自己是被戴季良壓迫的長工,一副怨天尤人的樣子。
「我也不去了,人家可沒請我,眼巴巴的跑過去丟人現眼呢。」張賓南也搖搖頭。「老子升了中校,下面的猴崽子還等著我擺酒呢,這個熱鬧就不湊了。」
「你們,兩個啊。」戴季良哭笑不得的指指點點著。「不去,我自個去,有人請吃都懶得動身,怎麼說你們才好呢……」
從二團新的指揮部關莊到大河屯其實也不遠,快馬兩個鐘點就能跑到,戴季良到的時候天還亮著呢,一見正主來了,頓時鞭炮聲、鑼鼓聲驚天動地的響了起來。
「煩勞各位長者相候,小子怎麼敢,哎呀呀,真是罪過,罪過。」戴季良一眼就看到二十幾個白鬍子、花白鬍子等在那裡,不敢怠慢的他離得老遠就翻身下馬。「幾位長老請了,小子受之有愧啊。」
「將軍剿殺白狼惡匪,解鄉民於倒懸,我等添為鄉中長老,還請將軍滿飲此杯。」一個花鬍子迎了上來,後面還有一個托盤上的三杯水酒。
戴季良倒是有些眼頭見識,自然知道這酒不能直接就喝下去,於是笑吟吟的接過第一杯。「小子愧不敢受啊,此杯就敬北京的大總統和信陽的段總長吧。」他往北面和東面分別一稽首,然後就把酒撒了出去。接下來是第二杯。「這杯就敬在白狼匪患中死難的官佐和百姓吧,願他們早日超生,永脫苦海。」說完又灑在了地上,然後第三杯才是自己。「小子不才,代統領陸長官和警衛軍全體將士,飲了此杯,多謝鄉黨厚愛了。」說完戴季良一仰脖,頓時鑼鼓又響了起來。
「將軍請。」幾十個老頭子簇擁著戴季良來到了林家的祠堂,只見祠堂裡白布素然,祭桌上兩個靈牌高聳,一個猙獰的人頭供奉在前面,一切顯得格格不入。
「香來。」戴季良脫下帽子,交給身邊的馬弁,再從侍立的林家人手裡接起香在祠堂外的大香爐裡引燃了,邁步走了進去,三鞠躬之後,插在了靈牌之前,看看邊上依稀有未亡人再答禮,於是走近又是一鞠躬。「還請節哀順變。」沒想到一抬頭卻發現是自己認識的,就是那個從狼窟裡救出來的林家少夫人,不過將養了兩日,明顯氣色好了許多,再加上若要俏一身孝的裝扮,整個人看起來彷彿是不食煙火的仙子,戴季良頓時一呆。
「多謝長官。」婦人的聲線也很美,福了福。也就是這個動作驚醒了戴季良,他自嘲的笑了笑,走了出去。
「戴團長,這邊請。」林少族長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三轉兩轉,將戴季良引到了一間偏僻的房間。「家父因家兄和小弟之死,大病臥床,不好意思,只有請戴團長進去一唔了。」
「老太爺要見我?」戴季良自然不認為林家有害自己的可能,要知道警衛軍二團還沒移防,區區一個林家還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但是作為這唐河、泌陽最強的土豪,連白朗都奈何不了的林家老太爺,找上自己又有什麼好事呢?帶著這種狐疑,戴季良走了這座陰暗的房子。
「是戴團長嘛。」一聲蒼老晦暗難懂的豫西土話,戴季良好不容易才弄明白其中的意思。
「是晚輩。」戴季良看到床前有一把椅子,知道是留給自己的,於是走到近前,坐了下去,正面就是林家族長那枯瘦的臉龐。「敢問老爺子有何賜教。」
「為了一個白朗,我林家前前後後死了二百多口人,我那老婆子也是因為兩個兒子哭死的。」林家族長雖然身體已經差到極點了,但是兩隻眼睛還是炯炯有神的盯著戴季良。「長官殺了唐大麻子算是為我林家報了一半的仇,大恩不言謝,我林家絕不是有恩不報的人物,酬金什麼的我已經準備好了。」他伸手阻止著戴季良謙讓的舉動。「我請長官許我一句話,什麼時候能把白朗的首級送到我林家,我林家破家以謝。」
這話戴季良怎麼回答,周邊二十萬大軍都沒有做到的事,難道自己能輕易做到嘛。但是看著老人期盼的眼神,戴季良只能這樣保證著。「志翔受大總統、段總長之命剿滅白狼,絕不會半途而廢的。」戴季良在老人面前坐的筆直。「不管最後結果如何,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只要志翔做得到,一定不讓林家的血白流。」
「戴團長果然是誠人。」戴季良沒有拍胸脯大包大攬反而贏得了林家族長的好感。「我會記得長官的話的,來人,請長官入席吧。」
這就逐客了?戴季良疑惑著,很快林家少族長就將戴季良帶了出去,又是七轉八轉,又是一間瓦房。「戴團長請進去稍歇一會,等一會開席了,再請您入席。」
戴季良不知所以然的走進了房子,然而門很快被反扣起來,戴季良推了幾把,門卻上了鎖。「少族長,你在搞什麼鬼。」
「對不起,戴團長,在下是有苦衷的。」林少族長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出來。「還請團長略微休息一會,等一下自然會請您出來的。」
休息一下,活見鬼了。戴季良放棄了無用功的敲門,慢慢觀察起屋子來。「你,你怎麼在這裡。」戴季良目瞪口呆的看著端坐在那的白衣女子,這分明是剛才看見的林家大少爺的未亡人。
「請團長不介意妙芝殘花敗柳之身。」女人臉上淒慘,但是手卻主動的解著身上的扣子。
「你想幹什麼。」戴季良雖然不是柳下惠魯男子,但是眼前的事太詭異了,詭異的讓他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妙芝在匪****,無論林家還是娘家斷無再容忍妙芝的可能。難道長官想看著妙芝年紀輕輕就寄托古佛青燈嘛?還是長官眼睜睜的想看著妙芝成為河神的祭品。」女人好像讀過書,說出來的話哀婉動人,人又長得漂亮,而且邊說邊脫衣,這不,沒一會一具玲瓏剔透的嬌軀就展現在戴季良的面前。
顯然匪徒們並不是憐香惜玉的妙人,原本完美無缺的軀體上觸目驚心的是點點的疤痕,不由得讓戴季良產生了異樣的刺激。不過他腦子還很清醒,原來如此,讓一個必然遭到雙方家族唾棄的女人再發揮一次剩餘價值,僅此而已。不過既然如此,何不糖衣吃下,炮彈送回去呢。戴季良已經渾身火熱了,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頓時溫香軟玉在懷,女人的嬌顏似幻似真,屋子裡一片春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