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4.翻臉 文 / caler
報告。」慎錢選敲門走了進來。「大帥,這是何旅陽的電報。」由於現在電台的功率還小,所以新三旅出發時就沒有帶這個累贅,也因此必須到了有電報局的大城市新三旅才能向西安回報情況。
「念吧。」戴季良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新三旅一路上磨磨蹭蹭的邊走邊訓,就是這樣還是逃兵不斷,時止前次在許昌來電的時候已經逃走了200多號人馬,還帶走了近80桿步槍,這個結果讓陝軍上下大失所望,都覺得這次南下是大大的失策了。再加上5月16日段政府不顧全國上下一致反對強行簽署了《中日陸軍共同防敵軍事協定》和5月20日孫大炮在南方桂兩系軍閥改組護法軍政府之後黯然北上,所有人都認為戰事已經接近尾聲,所以一時間不少人在戴季良耳邊建議撤回這支所謂的援湘軍。
「職據聞,小徐日前已訪衡陽,雙方相談甚歡,有代曹之傳聞,南方恐有大變。唯我旅如何自處,望大帥速決。」慎錢選一字一句的念著,顯然直的兩大干將有合流的趨勢。
「你先下去,順便讓張學打把王秘書長請過來。」戴季良顯然很重視這個消息,小徐和吳子玉都是眼高於頂的人物,兩個人勾搭在一起,這件事甚至可以影響整個中國的政治走向,戴季良當然要慎重其事的問一下自己的高參。
「志翔,你多慮了。」王丹萍很快就趕了過來拿過電報看了看然失笑。「這件事如此沸沸揚揚,連何光夫都知道,必定是不諧了,我看直不但不會合流,估計鬧翻的可能性還更大。」
「嗯,沒錯,還是姐夫說得對呀。」一語點醒夢中人戴季良恍然大悟,這件事連隔著湖北的何光夫都知道了,想來更是已經傳到了曹的耳朵裡,別看曹打仗不行是直系的標桿也不是白白吃飯就能爬到這個位置的,這下湖南和北京要熱鬧了。「咱們就看好戲得了。」戴季良一拍大腿。「張學記錄電告何旅長,以既定路線進入湖北,楚處長會在漢口等著他們的,另外,讓他在沿途招兵,補充損失。」
王丹萍的判斷沒有錯樹錚雖然很會耍政治,可是這次卻是徒勞無功他在衡陽和吳談得非常投機,答應補助吳若干軍費及發表吳的威將軍名義,以交換吳佩完全聽命。但是卻疏於保密|快就在各軍中傳來開去,結果曹不久也知道了,於是大發光火,認為徐樹錚竟收買他的部下,立刻提出嚴重的質問。而吳佩以為是徐樹錚故意洩漏以使曹不恥於吳,使自己無法做人,所以也一下子就翻了臉。
這一翻臉不要緊,曹從此就有了厭戰的心理,一再請求回直隸養病,5月29日沒有等待段同意,就離開漢口,還把第一路司令部全部帶走。曹這一走,30日另一位統兵大將張懷芝也怕自己老巢有失,也率領親信徑返山東,一時間南北的言論佔到了上風。
段自然不是不肯,但是現在北洋派內部的矛盾已經錯綜複雜極了。過去段的系主戰,馮國璋的直系主和,曹以直系大將而參加主戰派,促成了段在馮段之爭中操到勝券的主要原因。現在,正當南北戰爭的有利形勢落入北軍手中時,忽然原來的主戰派全部轉到主和派,實在是一樁極大的轉變。由於主和勢力大增,厭戰情緒就像一種流行病一樣蔓延到整個主戰陣營來,連極端主戰的倪嗣沖也不願讓他的安武軍獨當其衝,因此也請求北京把他的軍隊調回休息。這個時候戴季良的新三旅抵達漢口,不啻在某種程度上給段瑞打了一針興奮劑。
「大帥,中央急電。」慎錢選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激動異常,顯然電報的內容是有問題的。「將軍府敘大帥為陸軍上將,授以勳三位,二等大綬寶光嘉禾章。」陸軍上將,整個中國督軍、師長不下幾十位,但是能被中央政府確認為陸軍上將的卻寥寥無幾,再加上勳三位和二等大綬寶光嘉禾章這等輕易不授的加賞,難怪慎錢選會激動呢。
「一紙空文。」戴季良卻不以為然。在他看來這等空頭地支票開地再多也增加不了他手中地實力。而有了實力。即便沒有這些虛文他也是陝西王。「慎科長。你隨便給北京回復點什麼就行了。吹捧一下總理。表忠心。現在總理是越混越回去了。這種爾爾地手段拿出去來了。真不知所謂。」戴季良搖著頭。自此《中日共同防敵協定》地簽署。他和系地關係是越來越顯得面和心不合了。但是要和
一扳手腕。戴季良還要找一個合適地契機。
不過這個借口很快就送上門來了。民國七年6月1。徐樹錚忽然在天津槍斃了陸建章。陸建章是6月13日由上海到了天津地。他是個主和派地幕後活動者。和各省北洋軍閥都有一些直接、間接地關係。馮玉祥地主和。就和他有關。系早已把他當作一個危險人物。這次督軍團又在天津開會。這個會議有不利於主和派地一種趨勢。因此馮國璋暗中授意陸建章地長子陸承武把他地父親叫到天津來。其目地是要利用陸建章說服曹重新回到直系來。與李純合作。把督軍團會議轉變為有利於馮而不利於段地一種局面。陸建章到天津後。徐樹錚寫信請他到駐津奉軍司令部一談。陸建章自恃為現任將軍又是北洋派地老前輩。徐樹錚和自己地兒子陸承武是陸士地同學。而陸承武地太太和徐樹錚地太太也是同學。兩家有密切地關係。絕不懷徐樹錚會下他地毒手。就如約而往。徐樹錚慇勤地請他到花園密室中談話。當他走進花園地時候。就有衛士從後面開了一槍把他打死了。
「太好了。」戴季良接到消息簡直是欣喜若狂。陸建章一死。他和陝軍中地原有關係就徹底割裂了。也就是說戴季良正正式式成為陝軍中唯一地精神領袖。不但如此。他還可以利用這個借口。向小徐和老段開火了。「立刻以召開全體陝軍高級軍官為陸老總祭靈。另外再以陝軍全體地名義向北京發報。要求嚴懲兇手。歸還褫奪軍職勳位勳章。再問問北京。陸建章未經審判而被殺。死後又奪去官勳。此後北方軍官人人自危。從何取得保障?」
有了戴季良這一參合。這件事就鬧大了。原來老段贈給陸建章家屬5000元。以表示北洋袍澤之舊情。還顧慮到馮玉祥是陸地外甥。因此以馮旅於1攻佔常德為理由。任為湘西鎮守使。17日開復他地原官。2日又授以勳四位。以安其心。馮玉祥硬生生忍下了這口氣並且自告奮勇。願意調往福建以打廣東。而馮國璋也托病不見客。曹也被小徐許下地副總統大位給迷花了眼。整個直系地萎靡。讓這件事眼見得就這麼不了了之了。但戴季良這塊來自系內部地大石頭一下子砸了下來。頓時事情就複雜了。
「戴志翔是什麼意思。」北京鐵獅子胡同裡。徐錚大發雷霆。這兩天。各地督軍、師長、旅長地電報紛至沓來。將官免死是慣例。一旦破例了。兔死狐悲地心情人總是有地。之前不說話是因為苦主都不發言。現在系內部都表示出不同意見。那還不就坡上驢嘛。
「他為了籠絡陝人心,居然把我往火上烤,更是可氣的事,居然為一個攪亂總理大事的主和分子張目,其心可誅。」
「好了,又錚。」段擺擺手。「志翔還是咱們自己人,」戴季良的新三旅已經過了武昌,現在正作為系的後備支隊展開著,這個時候動了戴季良,顯然會讓局面更加混亂的。「又錚,你去一趟西安,想辦法和志翔好好談談。另外,我聽說陝軍的裝備極差,這樣吧,讓王子春馬上幫他的那個旅換一下裝,還有你再看看,陝西這邊還有誰可以晉陞的,讓將軍府馬上辦一辦。」
「總理,戴季良麼桀驁,您還要安撫他?陝西已經連續三年截留中央稅款了,還要給他的部隊換裝?」徐樹錚一臉的怒意。「應該下令斥責才是。」
「戴志翔的服從性還是的。」段搖搖頭,不服從中央調度、截留稅款這些個問題不是戴季良一個人有,關鍵段瑞手中沒有自己直接可以調動的實力,所以在參戰軍編練完成之前,他是不會輕易對任何一個實力派下手的。「對於中央的政策還是一向的。」段瑞的言下之意當然不是怪小徐惹出來這麼大的風波,而是說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什麼事都可以擺平的。「你是他陸士的學長,應該是勸一勸。」
「好,我這就去西安。」徐樹錚眼睛轉了轉,也不知道想到些什麼,終於點頭了。
「帥,北京電報,徐次長下個月初會到陝西。」戴季良很快就得到了相關的消息。
「那讓他來吧。」戴季良笑了笑,他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手還有這等的效果,不過徐樹錚嘛。「讓何旅長在武漢發表現南征的言論,口號喊高一點,既然人家是來送禮的,咱們總要給些打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