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區區羊湯也回味 文 / 杏林春暖
錢書重整整收拾了三麻袋東西，每個麻袋都鼓鼓的裝滿了。
秋姐指使仇天梁幫錢書重把東西放進車裡。
仇天梁一提麻袋，手差點抽筋。「好重啊，這麻袋裡面裝的是什麼啊。你這是搬行李呢，還是搬家啊。」
錢書重笑道：「這些都是書啊，你不知道我外號叫書蟲子麼，沒別的愛好，就是愛讀書。這些書都是我收集來的，都是我的寶貝呢。」
仇天梁不屑的說道：「這年頭看書還用那麼麻煩，網上直接看就行了，想看什麼書，一百度就收到了。除非那種非常稀少的書籍，百度沒有的，大部分網上都有的。我不信你麻袋裡裝的書，百度裡都搜不到。」
錢書重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我麻袋裡面的絕大部分書其實都能在網上找到。但是呢，實體書跟網絡上看書還是有區別的。雖然內容一樣，但是其中看書的樂趣是完全不同的。比如說吧，在這秋風蕭瑟的季節，莫過於煮上一瓶上好的黃酒，再來一盤肥肥的河蟹，在那秋風陣陣的樹林中，一邊喝著小酒，吃著蟹黃，手上放著這麼一卷南華經，讀著其中的秋水篇，那真是人生一大樂事啊。但是你如果拿著手機呆呆的看著南華經的經文，你有什麼感覺呢？你能看下去麼？所以啊，一些書籍，一在網絡上讀就變味了。網絡上啊適合，不太適合讀經典。」
秋姐清亮的聲音突然響起「說的不錯，現代人沒幾個人去讀實體書了。其實上看著最舒服。這種秋風蕭瑟的季節，要是我就會坐在家裡的閣樓上，看著前面的假山，去讀一會瑪格麗特·米切爾寫的飄。」
仇天梁舉手投降，：「行了，你們都是文化人，就我最沒品，只會在網上讀一些小白文。」
錢書重哈哈一笑，「品味不同而已，也許過些時候，你也會看一些現在絕對沒有興趣的書。這個書啊，是人生的重要伴侶啊。我找不到老婆。天天晚上摟著書睡覺。只能去夢裡尋找顏如玉了。」
秋姐微微一笑：「我看你這個書蟲名過其實，書中自有顏如玉，不是讀書就會有美女的意思，而是說讀書後，淨化身心，面色會光潔如玉的意思。現代人往往把這句話理解成，從書中尋找美女，何其淺薄。」
錢書重驚訝道：「這個姐姐好博學啊。對了，我還沒請教你們的名字呢。瞧我這記性，來最基本的社交禮儀都忘了。」
秋姐說道：「我叫仇秋菊，這是我弟弟仇天梁。初次見面，多多關照。」
秋姐伸出手。手掌細長如玉，芊芊玉手，分外妖嬈。這是一個標準的見面握手禮節。天梁在旁邊有點迷糊，值當麼？除非重大客戶，很少見秋姐那麼客氣。
錢書重目光一閃，也伸出手，兩手握在一起。
現在的仇天梁還不明白，這一次的握手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很多事情都會脫離正常的軌跡，很多人命運的轉折點。往往就發生在不經意的時刻。人啊，往往就是緣分而已，很多事情凡人是無法測知的，茫茫天道，世間沉浮，不可琢磨，不可追尋。
悍馬有個好處，就是空間大。錢書重這三麻袋書毫不費力的裝進去了。仇天梁得意的說道：「秋姐，你還天天鄙視我的品位問題，要不是我這輛改裝悍馬，他那一堆東西能放進去麼。你開輛奧迪試試，根本裝不進去。」
錢書重拍了拍手，歎了口氣：「該帶的都帶了，準備出發吧。對了，這幾日天涼了，喝碗羊湯在上路吧，暖和一下身子。」
仇天梁原以為秋姐是不會去這種說不清道不明，不乾不淨的小攤上吃飯的。從n京一直到這裡，一路上秋姐只吃自己帶的零食。從沒有在高速路的服務區停下來吃飯。沒想到秋姐還真聽了錢書重的話，要去嘗試一下羊湯。反正天梁自己是從不喝這玩意的，太膻氣了，根本無法入口啊，聞到味都頭疼。
錢書重說道：「天梁你真不喝？這裡的老闆是從山東善縣過來的，祖上就是營業善縣羊湯的。很有名氣的。別看這裡的店面不起眼，很多人大老遠都來這裡喝的。試試吧，很不錯的，別的地方的羊湯不一定比這裡做的好喝的。」
仇天梁堅決的搖頭。
錢書重笑道：「你可別後悔。」
三人朝著羊湯館走去，羊湯館老闆熱情把三人請到裡面的屋裡。正是下午，很冷清，基本上沒人。三人佔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油烘烘的，秋姐從包裡拿出潔白的紙巾仔細的把筷子，桌子，仔細的擦拭了一遍。
秋姐把紙巾遞給錢書重。錢書重擺擺手，「不乾不淨，吃了沒病。我不用擦的。」
老闆張開滿嘴黃牙，笑嘻嘻的看著錢書重。「要幾碗？」
錢書重喊道：「兩碗，要二十元一碗的，再來一份羊腦。」
老闆笑道：「行啊，你小子發財了，以前都喝十元一碗的，現在連羊腦都叫上了。」
「老闆，記住，碗裡的羊肉全要瘦的，不要肥的，你以前老給我肥的，太膩歪了。還有啊，我要出遠門了，估計最後一次喝你的羊湯了，給多放點肉。」
老闆拍了下腦袋，「你小子要去外面發財去了，別把我給忘了啊。放心吧，我胃痛還是你給看好的，今天我就發發慈悲，多給你放點肉。」
錢書重懶懶的說道：「哎，我以為你這次會給我免費的。你太小氣點了吧。」
老闆笑道：「小本生意，折騰不起。這樣吧，我免費送一盤鹹菜，總該行了吧。」
看到老闆忙碌的身影，仇天梁歎道：「這老闆會做生意麼？那麼小氣，怎麼能經營的起來？」
秋姐狠狠的敲了一下仇天梁的頭，「你頭裡面都是漿糊麼？要是這個羊湯館交給你經營，不出倆月，就會垮台。小本生意，今天捨一下，明天捨一下，還賺誰的錢。還有，你別瞧不起他，這個羊湯館一年少說也得賺幾十萬。」
仇天梁摸著頭，瞧了下周圍破破爛爛，桌椅凳筷，一年幾十萬？就這種店面？
錢書重驚訝道：「這傢伙一年真的能賺幾十萬？我暈了，上次的藥費還沒給我呢，說店裡周轉不開。」
秋姐說道：「這家店面的租金應該不貴，這個店面搞得看似破爛，其實並非店主沒有資金搞的光鮮，正是店主的策略而已，為了避免租金的提升。想想看，如果把賺到的錢投入到店面的建設上來，也許看上去會讓人舒服些，但是這個房子的出租人，看到店面肯定會大幅度提高租金，因為你有錢去休整店面，說明你賺錢了，自然要提高租金了。如果就是這麼破破爛爛的，那麼自然租金極其的低廉了。這是一個重要的方面，還有一個客源問題，其實你剛才提到這個店面屬於老店面了，以菜品質量取勝的，那麼來這裡的顧客基本上不是為了這裡的就餐環境來的，而是純粹的美食主義者來的，這種鐵桿顧客是不會去挑剔什麼就餐環境的，他們眼裡只有正宗的羊湯。所以店面環境的好壞，並不會影響客源，所以為什麼老闆還去花冤枉錢去休整店面，面臨被提高租金危險的蠢事呢？天梁啊，你天天就知道玩遊戲，一點生意頭腦都沒有，你還說人家不會做生意，真正蠢的人是你。你被他的外表騙了。」
錢書重無奈的說道：「是啊，這個老闆裝的挺像的，穿一身破衣服，一年到頭也不洗一洗，比我還懶，看來都是裝窮。他這個店面，一年也就5000左右租金，要是真的賺幾十萬的話，那租金還真就算個零頭而已。還是秋菊姐厲害啊，一眼就看出裡面的貓膩啊，大城市來的就是不一樣啊。」
秋姐說道：「秋菊姐太難聽了，我也不知道為啥老爺子當初為啥給我起秋菊這個名字，太俗了。我不喜歡別人叫我秋菊，除了老爺子，沒人叫我秋菊的。你要是年齡比我大呢，就喊我小秋就行，要是比我年齡小，就喊我秋姐就行。我是81年的，你哪年的？」
錢書僮笑道：「那我得喊您秋姐，我83年的。看來行行都有學問啊，這個飯店也不是裝修的越好就越好的，有時候偏偏還是亂點好啊，今天小弟受教了。以後還得多多向秋姐請教。」
秋姐正要說話，這個時候羊湯上來了。羊湯的顏色奶白，上面放著一層香菜，香氣撲鼻而來。
秋姐從包裡拿出一個小勺，喝了一口。驚訝道：「這個羊湯竟然一點膻味都沒有。」
錢書僮搖頭晃腦的說道：「善縣盛產青山羊。這種羊肉基本沒有膻味，跟那種綿羊肉完全不同。它以鮮羊肉為主料，煮時先用羊大骨墊鍋底，再放上羊肉和花椒、大茴、白芷、桂皮、肉桂、陳皮、砂仁、蔥、姜等佐料，加水燉煮，直到肉熟，湯色呈乳白色為止。食用時取湯中熟羊肉切碎，放入碗中，再盛上羊湯，加上精鹽、蒜苗末、香菜、香辣油即可，趁熱食用，鮮美異常、肥而不膩，不腥不膻，可謂一絕。當然這是百度大神說的，到底放沒放這麼多材料不好說，但是這個湯確實奶白，喝著確實是一種享受。絕對是真材實料，這是老闆的命根子，他不敢在這上面動手腳的。」
註釋：由於敏感詞，這裡用善縣代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