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一:立足 第九十六章 林家人 文 / 雙子座堯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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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嬤嬤坦然道:「安梅小姐的動作確實稱得上優雅,只是神色之間太過倨傲,若是名門世家嫡出倒也罷了,否則便會被認為是無禮,而且容易招惹事端。眾所周知,我朝對嫡庶之別尤為講究。
話音未落,冷安梅捂著臉就跑出了廳房,甚至忘了告退,安蘭也「哼」了一聲,趕忙追了出去。
冷老夫人心疼加上氣結,可又拿桂嬤嬤無可奈何,她說的都是事實。一急之下竟然賭氣來:「這件事就算了,卉丫頭沒兩個月就要回京城去,菊丫頭有時間還是趕緊繡嫁妝吧。」她心裡想著大家都沒機會,安梅的心裡會好受一些。而且自從李氏提出分家,她對李氏母女更加不滿了。
一聽這話,別說李氏和安卉,就連冷弘宇都覺得心涼。妻子和女兒總是抱怨母親偏心,他還經常會指責幾句,可這次是他親耳聽到母親這麼離譜的話,難道卉兒不是她的嫡親孫女嗎?「娘,秀瑤和卉兒不會隨我回京,她們在福城陪伴和兒,等和兒考完舉人試,年底他們娘仨再一同回京。我回京以後他們會搬出去住,卉兒每日過來聽課就好。」
冷老夫人看見冷弘宇那張拉長的臉上受傷的表情,突然覺得自己的兒子似乎要和自己離心了,一時間不敢再說什麼。
冷弘文對母親的決定也不贊成,雖然他是希望安梅和安蘭可以有這個機會,但是既然桂嬤嬤不接受她們卻能接受安菊,有一個算一個嘛,他也可以拿這一點向秦大人和秦家顯示他的誠意不是?反正他又沒有任何付出,桂嬤嬤的費用都是安然自己承擔的。
想到這,冷弘文一錘定音:「今日起,卉兒和菊兒跟著然兒旁聽,就這麼決定了。桂嬤嬤,勞煩你。」
桂嬤嬤不卑不亢:「冷大人客氣,只是旁聽,談不上勞煩天才按鈕全文閱讀。那麼,就請二位小姐巳時之前到靜好院吧,我們每日巳時開始上課,不會等你們的。」
安卉和安菊連忙恭敬地應道:「是」。
安然也笑道:「學習用具我會替卉姐姐和三妹妹多備一份,若是你們也想學習箏,可以自己準備一台合心的琴。」
二人欣喜地謝過,有這機會必是要學的,安卉本就學過兩年。
進了靜好苑的大門,桂嬤嬤笑問:「小姐,我沒有經你同意就應下讓兩人旁聽,你不會怨我吧?」
「藕斷絲連,家族血親,不是想撇就能撇開的。在外人眼裡,我始終是冷府的嫡出小
姐,太過孤立只會讓人把所有的錯處歸咎到我身上。嬤嬤,我說得對不對?」安然俏皮地反問,沒有直接回答。
桂嬤嬤讚許地點點頭,笑了。主子通透聰慧,她的心意就沒有白費。
此時,劉嬤嬤也聽說了旁聽的事,歎道:「說起來三小姐也是個可憐的,這幾年可沒少受欺負,她那姨娘懦弱老實,遇事只會掉眼淚。對了,然姐兒,當年我們被送去莊子的時候,她還偷偷跑來送我們,拿了幾個包子和白面饅頭,還有一個裝了3兩銀子和一些大錢的荷包,到了莊子上秋思給我的。那時她也才7歲呢。」
「噢?」安然似乎沒有相關記憶,「我倒是沒有印象。」
劉嬤嬤遞了一杯羊奶給她:「當時你誰也不理,就一個人發呆,我們也就沒跟你說這些事。自從林姨娘接手管家,就沒少剋扣趙姨娘母女的月例錢,那個荷包,估計是三小姐當年所有的積蓄了。」
……
林姨娘的院子裡,冷安梅正歇斯底里地摔東西,冷安蘭都被她的樣子嚇到,躲在林姨娘的身後。
直到冷安梅自己摔累了,坐在椅子上喘氣。林姨娘才問冷安蘭:「出了什麼事?是那賤丫頭不肯讓你們一起跟著宮嬤學習嗎?」
冷安蘭翻了個白眼:「二姐姐倒是沒反對,那個什麼桂嬤嬤太拿自己當回事了,不就是一個宮裡出來的奴才嗎?口口聲聲說什麼爹是五品官,我們沒資格讓她那個六品宮嬤教導。又說大姐姐是庶女,不能太傲氣。她最後選了冷安卉和冷安菊去旁聽。」
冷安梅突然直直地看向林姨娘:「娘,你到底做了什麼?爹把你禁足也就算了,還貶妻為妾,害我們又從嫡出變回庶出。爹還說如果不這樣做我們會被你牽連得更慘,你說啊,你到底做了什麼?」
「閉嘴」林姨娘受不了自己親生女兒質問的口氣,厲聲喝道:「我無論做什麼,還不都是為了你們四個?害你們變成庶女的是冷安然那個小賤人,總有一天我……」
話還沒說完,就見錦秀急急走了進來:「姨娘,親家老太太和大舅太太來了,好像有什麼急事。」
緊跟著林雨蘭就聽見她娘的哭聲:「雨兒啊,快救救英俊,救救你的侄兒啊」。林雨蘭的大嫂包氏攙著林老太太進了屋。
冷安梅一見這外祖家的人就煩:「大舅母,這英俊表哥是不是又去賭了?你們又想向我娘要多少銀子啊?我娘現在沒管家,還在禁足呢,可幫不了你們。」
包氏一怔,尷尬笑道:「梅兒這話說的,你娘是正經知府夫人,她不管家誰管家?」說著說著突然想起剛剛一路上聽到幾個丫鬟在說什麼「林姨娘」、「禁足」之類的話,大急:「妹子,怎麼回事,你不是已經扶正多年了?為什麼有丫鬟還在說什麼林姨娘?是不是妹夫又納了一個姓林的姨娘?」
林老太太一聽,也急了,「弘文他又納妾了?真是糟蹋銀子啊,養著這些個卑賤女人邪魔媚姬女兒國最新章節。雨兒,你可得把家財撰緊了。對了,先拿三千兩銀子出來救英俊,要不那些人就要割他的耳朵了。那些喪天良的,說是三天不還上銀子,就要割耳朵、割鼻子、切手指,我可憐的俊兒啊。」
「三千兩?你們當我家是開錢莊的,隨時想要就來取?都是你們這些人三天兩頭來要銀子,又老是在外面惹事,所以我爹才會惱了我娘,一點事就把我娘貶成姨娘了,你們害得我們還不夠?還敢再來要銀子?」冷安蘭一拍桌子,指著包氏罵道。
林雨蘭拽住安蘭:「怎麼說話的?沒大沒小。梅兒,你帶蘭兒回院子去。我跟你外祖母和大舅母說說話。」
冷安梅梗著脖子:『娘,您千萬別再惹著爹了。」說完對著林老太太和包氏冷哼一聲,拽著冷安蘭走了。
林老太太和包氏都愣住了,林雨蘭又變成妾了?他們林家怎麼辦?
「雨兒,這怎麼可能?」林老太太拉著林雨蘭的手,「你姑姑呢?她怎麼會讓你做妾?你可是她的親侄女啊。」
「如果不是姑姑,我已經被休了。」林雨蘭心再壞,對冷老夫人還是有感激的。
「怎麼會這樣?你做什麼事了?怎麼會被休?你搞什麼啊?那你現在還有銀子嗎?妹夫沒有都搜走吧?」包氏四處查看,恨不得現在就翻箱倒櫃找銀子。
林雨蘭心裡涼潑潑的,這十幾年來她幾乎養著父母和哥哥弟弟家,就她嫂子今天身上的衣服和首飾,都是她給的。
林老太太見著女兒漸漸冰冷的眼神,忙打圓場:「你嫂子是為你著急,你現在只是一個姨娘,沒有足夠的私房錢伴身可怎麼了得,有什麼事還不都是娘家為你操心?你先說說發生了什麼事?讓你爹和你哥給你做主。」
包氏這才發覺自己的失言:「可不是嘛,妹子,我們林家就你一個姑奶奶,你有點什麼事,我們可不都著急上火?快說說,你怎麼惹著妹夫了?」
林雨蘭示意丁嬤嬤和錦秀帶著丫鬟婆子們退下,這才壓低聲音說道:「花娘子沒有被火燒死,她帶著那個賤種跑了,還寫了什麼血書,血書現在在大將軍王府,還有我給花娘子的嫁妝簪子。」
「什麼花娘子?不是……啊?……是當年那個穩婆?……不會吧?……這可怎麼辦?」林老太太醒悟過來,瞬時嚇得手腳發軟。
包氏也嚇得一張大餅臉發白:「大將軍王府都知道了?他們……他們……聽說那些戰場上下來的將軍殺人都跟切西瓜似的。這……這可怎麼辦?快,快把那個什麼菊香處理了,你就一口咬定什麼都不知道,那個花娘子是自己想偷男嬰,現在又來誣陷你,對,就死咬著什麼都不知道。」
林雨蘭苦笑:「菊香已經被帶走,送去京城了,連葉大夫都不見了。」
「這,」包氏跌坐在地上,「娘,這可怎麼辦?我們……」她想說的是他們林家可不能攤上這渾水,要趕緊跟林雨蘭撇清才是,那大將軍王府可不是他們這樣的人家招惹得起的,可這話不能當著林雨蘭的面說啊。
「你們也不用太擔心,姑姑說夏家的目的是那個夏君然要跟冷家撇清關係,不入冷家而已。只要冷家不去找那夏君然的麻煩,夏家就不追究這事。」林雨蘭心裡終究是不踏實,那件事就像盤踞在身邊的一條毒蛇,隨時可能被它咬死。
「那就好,那就好。夏君然?就是那個男嬰?他不回冷家不是更好,所有的東西都是松兒和竹兒的。」林老太太慶幸地拍了拍胸口,這個夏家,太傻了吧?有毛病!
「哼,冷府現在有什麼?都賣光了。那兩個賤種現在可是大長公主的義孫、義孫女,要什麼沒有?才不在乎冷府這些破爛呢。」林雨蘭想想就怨恨老天不公平,憑什麼她的子女沒有這麼好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