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二:情深 第117章 重逢 文 / 雙子座堯堯
安然一行這次真正是名副其實的趕路,舒全、平勇和平樂與三個車伕輪換著趕車,日夜兼程,基本上兩天才找客棧投宿一晚。
幸虧這三輛車都裝了彈簧減震器,加上厚厚牛皮包裹的車輪,車上又有冰塊降溫,有冰鎮的蜂蜜水祛暑,大家倒沒遭罪,還直呼跟著小姐就是享受。
安然的車上有一個特製的「冰箱」,是她憑「記憶」中明朝皇公貴族盛行的冰箱特別定制的,木冰箱內掛錫,箱底琢有兩個排水的圓孔,冰箱下面還有一個接水的薄薄的銅盤。
君然圍著那個「冰箱」研究了半天,聽安然簡易分析了一下其中的原理,眼睛睜得溜圓:「姐,你要是男子,考個狀元什麼的肯定是『小菜一碟』。」
安然笑著往他手裡遞了一小碗西瓜冰沙:「你姐我是個小女子,成日裡只想著怎麼過得更舒適,考狀元那麼累人的事有你做就好。」笑話,前世的她從小「烤」到大,高考不用說了,工作多年還要考這個資格那個證的,這世的她只想好吃好喝好心情,再找個好男人,生兩個好寶寶。別說大昱沒有女人參加科舉的,就算有,她老人家也沒有那自己找虐往烤箱裡鑽的興趣。
如此緊趕慢趕,僅用了16天,他們就看到了京城的城門。安然讓舒霞先去大將軍王府代他們姐弟問安,其他人就直接奔往大長公主府。
在大門口侯著的瑾兒和瑜兒撲到安然的懷裡哭得稀里嘩啦:「大姐姐,祖母病了,許嬤嬤不讓我們進祖母的院子,我們已經很久沒見到祖母了。」
大管家也是兩眼紅紅地上前行禮:「安然小姐,主子等著您呢。」
安然點點頭,讓君然帶著瑾兒和瑜兒,自己跟著大管家到了大長公主的院子。院子裡的下人們明顯少了很多。都包著頭蒙著口鼻,安然一進院子,許嬤嬤就讓人把備好的白色細棉布拿來給安然也蒙上。()這是什麼陣勢?傳染病?
到了大廳,五六位同樣蒙頭蓋臉的人圍在一張圓桌旁正在討論什麼,其中一個人好像是老大,其他幾人不時回答著他的詢問殘袍。許嬤嬤說:「他們是皇上派來的御醫」
許嬤嬤走到那個老大面前行了禮:「王爺,安然小姐到了,主子有話要同你們說。」
那人深深看了安然一眼,點點頭,首先抬腳走了出去。安然同許嬤嬤趕緊跟上。
大長公主的床前隔了一個大大的屏風,安然、和那個王爺就站在屏風外面。許嬤嬤帶著丫鬟們退了出去。
「是然兒嗎?這麼快就到了,你們一路趕來很辛苦吧?」大長公主的聲音沙啞無力。還伴隨著不時的劇烈咳嗽。
不知為什麼,聽到那疲憊病態的聲音,安然的眼淚就嘩嘩流下來:「不辛苦,祖母,您好好養病。然兒來照顧您了。」
一陣劇烈的咳嗽後,大長公主才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道:「好孩子,祖母不行了,這肺癆是不治之症,祖母能撐到你來就已經很知足了。然兒。好孩子,以後祖母就把瑾兒和瑜兒托付給你了。你一定會答應祖母好好看顧他們長大的,對不對?」
肺癆?肺結核?安然眼睛一亮。這肺癆在古代是不治之症,在現代卻是可以治癒的。巧的是前世的安然曾經看過一整大疊的相關資料。
安然的一個好朋友是農村來的,家裡經濟條件不好。她的母親常年勞作,得了肺結核,西藥太貴。加上她母親的血小板和白細胞太低也不太適合用西醫療法,那位朋友到處尋醫問藥。還上網發帖求助、搜索了很多資料。當時都是安然幫她一起整理的,什麼症狀分析、中藥秘方、敷貼法、霧吸法、飲食療法的一大堆,後來那位朋友的母親療養了半年多時間,終於康復了。雖然她沒學過醫,但是前面廳裡有那麼多個御醫呢,沒有兩把刷子不能做御醫吧?她把兩千多年的醫學研究結晶擺在他們面前,總能啟發啟發他們的智慧不是?再不濟也能知道那藥能不能用,怎麼用吧?嗯,要是黎軒哥哥能趕回來就更好了。
大長公主等了好一會兒沒有聽見安然的回復,急了:「然兒,我知道為難你了,可是只有你才能讓我放心,只有你才是真心疼愛他們的。你不用擔心那些心懷叵測的人,有什麼事慶親王會幫你們。我已經寫了折子給皇上,我去了以後,大長公主府和勇明王府的一切事務和產業都交給慶親王和你,直到瑾兒16歲,皇上已經允了。然兒,你……」
已經回過神的安然知道大長公主誤會了,忙道:「祖母,瑾兒和瑜兒是我的弟弟妹妹,無論何時,我都會盡一切能力照顧他們,但是他們最需要的是祖母您的看護和疼愛。所以請您為了他們打起精神好好治療。」
「有你這句話祖母就放心了,……」大長公主欣慰地笑了。
安然斷然打斷了大長公主的話:「祖母您不要說什麼瞑目之類的話,肺癆不是不治之症,我就知道有人得了這病治好的。」
「真,真的?」大長公主不敢相信,她想安然一定是在安慰她,不要說她從沒聽說過有人得了肺癆還能活下來的,就是那些太醫的苦瓜臉色都讓她不敢相信。
「是真的,祖母,您要有信心。」安然的語氣充滿肯定,「我不是跟您說過在莊子上的時候,有一個老婆婆教了我很多東西嗎?她的親人就得過肺癆治好了。我見過那些方子,一會兒我就去把方子寫下來,讓那些御醫研究一下,我們再想辦法把黎軒哥哥找回來。祖母,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黎軒跟你幾乎是同時趕到的,正在我府裡洗漱,一會兒就會過來。」說話的是站在安然身邊的那位王爺,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浩,浩哥哥?」安然瞪大了眼睛看著鍾離浩。
鍾離浩對她輕點了一下頭,轉向屏風裡面:「皇姑姑。您相信小丫頭吧,她曾經用很奇怪的方法救過我呢。」
大長公主前幾天聽鍾離浩說過他和安然認識的經過,加上她本身對安然的瞭解和信任,還是不由地生出了希望:「好,然兒,我會好好配合治療,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棄的絕色誘惑。你趕了這麼些天路,先去梳洗一下,吃些東西。等黎軒公子來了再說,祖母病了這麼久,不差這點時間的。」
「嗯嗯。祖母,您放心,您一定會好起來的。」安然想用燦爛的笑聲感染大長公主,無論什麼病,精神鼓舞都是很重要的。
「好。好,然兒也放心,祖母一定會聽你的話。」大長公主的聲音也帶上了笑意,「浩兒,你帶然兒出去吧,先去休息一下。」
兩人應下。退了出去。守在門口的許嬤嬤已經聽到安然他們的對話,開心得滿臉是淚,滲透了臉上的白布。她恭恭敬敬地給安然行了個禮:「安然小姐。您就是我們主子的福星,老奴謝謝您!」許嬤嬤的資歷老,在大長公主面前都特許不用自稱『奴』的,她今天實在是太感激安然了。去年是安然幫大長公主找回了瑾兒小王爺,這次又是安然給大長公主帶來了希望。
安然趕緊一把扶住她:「許嬤嬤。你折煞我了,我為祖母做什麼不都是應該的?你是我的長輩。可千萬別再這樣。我先回院子去梳洗一下,把藥方寫出來,一會兒黎軒哥哥來了,就可以看看是否得用。」
安然跟著鍾離浩走出主院,在門口有丫鬟幫他們摘了包在頭上、臉上的白布丟進火盆燒掉,又端了兩盆水過來,那水面上飄著的顆粒竟然像是花椒。安然激動的撈起幾粒聞了聞,果然是花椒。
「這是消毒用的花椒鹽水,有什麼好看的?快把手洗一洗。」鍾離浩輕斥了一句,語氣卻是無比的柔和。看著安然洗了手,他又親自從丫鬟手上的竹簍子裡拿了一條乾淨的面巾遞給安然擦手:「回院子去洗洗,吃點東西,一會兒我跟黎軒去找你。」
「嗯」安然點頭,突然想起什麼,瞇著眼睛看著鍾離浩:「你真的是王爺?慶親王?那我以後要稱呼你王爺嗎?不要每次看到你都要跪吧?」
「你每次看到大長公主和瑾兒都有跪嗎?」鍾離浩好氣又好笑地彈了一下安然的前額。
安然揉著前額叫道:「很痛誒。他們怎麼一樣嘛?大長公主是我的祖母,瑾兒是我弟弟,都是自己人。」
「那我呢,是外人?」鍾離浩深深地看進安然的眼睛。
安然被那種眼神看呆了,幽幽的、深邃的,就像一灣深潭,深得看不見底,只有她的影子映在裡面,那深潭似乎有著一種特殊的魔力,幾乎要把她的靈魂都給吸了進去。「當……當然是……是自……自己人。」
「那不就得了,原來怎樣,還是怎樣,我就是你的浩哥哥。」鍾離浩嘴角愉悅地向上彎起,整個人都籠上一層柔和的氣息,這還是那座冰山嗎?安然又看得愣住了,這個該死的男人,笑起來怎麼這麼好看?好看得讓他……心顫,還,還是面癱的好!
好半天,安然才收回神思,不好意思地咳了兩聲,偷偷向四處瞄了瞄,卻發現那些丫鬟不知道什麼時候都跑沒影了,只有南征和舒安站在遠遠的地方。
對上鍾離浩似笑非笑的眼神,安然羞惱地瞪了他一眼,臉上爬滿了紅霞。這叫什麼事嘛?自己怎麼越來越花癡了?都怪這個鐘離浩,沒事長那麼帥就算了,好好的面癱還突然會笑,還笑得那麼好看!
「自己人還需要隱瞞身份嗎?」安然惱羞成怒,開始找茬。
鍾離浩見她耍小性子也不在意:「我從來沒有隱瞞啊,你又沒有問過我。」
「哼,反正沒有讓我知道就是隱瞞了,」安然索性無賴到底,「我要回去寫藥方,不跟你說了」說完轉身就走。
看著她倉惶逃走的小樣,鍾離浩的臉上卻是從未有過的燦爛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