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3章 文 / 塵了
四月底,氣溫漸漸升高,白天幹活時,已經可以穿薄長衫了。
陽光明媚,有風輕拂,亮亮堂堂。
一眼望去田野裡鬱鬱蔥蔥,全是剛剛播種的禾苗,受陽光雨露的滋潤,長勢特別喜人。
張三哥兒在屋前的菜地裡理著,季安逸麻溜的切著筍乾,王寶兒在旁邊清著黃豆。
小木床搬到了梧桐樹下,小胖子在裡面睡的很香沉,大黃和小黃懶洋洋的趴在旁邊,母羊在不遠處有一下沒一下的啃著草。
咯咯咯的雞叫聲響起,又有母雞下蛋了。
王寶兒聽著,頭也沒抬,手裡繼續忙著活,說道。「家裡的雞蛋是不是買些給村長?鋪子裡的茶葉蛋,數量夠著,這天眼漸就熱起來了,攢著容易壞事。」
「等忙完手裡的事,清點一下我送過去。」菜地裡的活快忙完了,張三哥兒吱了聲,想起另一個事情來。「季哥兒,今年的果醬蘇老闆還要不要?都要進五月了,村長說果子五月收,不能等著果子成熟。」
蘇老闆如果要果醬,果子就可以不摘了。如果不要,就得趕緊摘了買給村長。
季安逸把切好的筍推進了木桶裡,放下菜刀,準備歇一會手腕。「前天我讓小木托話給蘇老闆,估摸著這兩天就有信了。」
「媳婦。我打了兩網小魚。」不遠處,王小二一手提著小木桶,一手扛著鋤頭,興沖沖的往家跑。「咱晚上燉湯吃。」
走近後,喜滋滋的把小木桶湊季安逸的面前。「肚子都拎乾淨了。」
「拿個碗擱著。晚上燉湯喝。」看了兩眼,季安逸笑著起了身,倒了杯水自己喝了口,見王小二忙完了,又倒了一杯水給他。「山坳裡的地整妥當了?」
王小二接過水,咕嚕咕嚕的一口氣喝光,抹了把臉,點著頭樂呵呵的笑。「今年樹上果子結的滿。」
「你還上果林裡溜噠了?」就這個時間點,季安逸以為他就在山坳裡忙著。
「嘿嘿。」王小二黑亮亮的眼睛,滿眼歡喜的看著他。「路過鍾三叔家的幾株果樹,瞅著滿樹的果子,心裡癢癢就拐著彎,上咱們家的果林看了看。」
張三哥兒進屋擱鋤頭,聽了這話,接了句。「今年年頭好,在村裡轉一圈,屋前栽的果樹,都是滿樹的果子,光看著那一樹果子,就忍不住想笑了。」
「今年上半年免稅,掙的錢全是咱們的。又碰上了這好天氣,大伙走路都帶著笑。」王寶兒張羅著泡黃豆的事情,又說起。「上半年的谷子也來個大豐收就更歡喜了。」
「我把雞蛋清一清,拿著上村長家走一趟。」洗了手,張三哥兒邊擦著手邊說了句。
免的回頭一忙,又給忘記了。這天眼漸熱起來,雞蛋可經不起久放。
王寶兒停了手裡的活。「我那也有,我收拾收拾,你一塊提過去。」
「媳婦。筍全切嗎?」王小二走到外面,揚聲問了句,問完,手已經拿著菜刀開動了。
季安逸正給小魚撒點鹽,晚上好燉湯。「嗯。都切了。」
這邊,王寶兒剛出屋,正準備進自個的家裡,收拾收拾雞蛋,抬頭一瞧,看見一車眼熟的馬車,愣了愣,然後驚喜的喊了句。「季哥兒,蘇老闆過來了。」
「蘇老闆過來了?」正在清點雞蛋的張三哥兒聽著,愣了一下,然後,起身走了出來。
季安逸利落的把魚擱進廚櫃裡,又洗了手,這才往屋外走,路過王小二時,見他認真切筍,就是塊小了點,有點磨嘰了。「呆子,絲太細了,再寬點。」
「越細越多。」側著頭,王小二正兒百經的回了句。
「磨嘰。又不增加重量。」季安逸哭笑不得,伸手拍了他一肩膀。「切寬點。再說,切這麼細條,看著也不見多,反而顯少,不信,你自個堆兩盤對對。」
王小二瞪圓了眼睛,看了看自己切的筍乾,又看了看媳婦剛剛切的筍乾,估摸著是在心裡暗自對比,比完了,他衝著媳婦傻呵呵的笑啊笑啊笑。
明顯有些心虛了。「這些咱們自己吃?」指了指剛剛切的筍絲,這兩種湊一塊,有點不太搭。
「成。晚上炒肉吃也成。」季安逸笑著應了。
王小二咧嘴跟著樂呵呵呵的笑,又挺了自己的一句。「媳婦,這回不會切錯了。寬點,我知道了。」
「好久不見。看來日子過的甚美啊。」蘇錦明搖著他的桃花扇,擺著玉樹臨風的架勢飄了過來。
說人家日子過的美,這一眼瞧著,他本人的日子過的更美,瞅瞅一段日子沒見,這人都長成一朵花樣了。
季安逸上下打量著蘇錦明,眼裡明顯帶著調侃。「過的夠滋潤啊。」
「彼此彼此。」蘇錦明挑了挑眉。「你家的鋪子我老早就聽說了,當時身上纏了事,不能過來。這不,事情處理好了,樂顛樂顛就奔過來了。」又道。「屬於我的貨,可一樣都不能少,我樣樣都要的。」
「坐屋裡還是屋外?」今個天氣好,季安逸才問了這麼一出。
蘇錦明又開始搖他的挑花扇了。「你屋後的梧桐樹不錯,我們坐那去。」
屋後,小胖子揉著眼睛迷迷濛濛的醒來,圓溜溜的大眼睛,呆呆的看著頭頂的茂密樹葉,陽光從樹葉縫隙裡落下來,他眨了眨眼睛,又閉上了眼睛,小身板一扭,翻了個轉。
靜靜的趴了會,又睜開了眼睛,蹬了蹬小胖腿,把被子給踢掉了,撐著雙手夠著小腦袋,看到趴地上的大黃,咧嘴嘿嘿的笑了笑,伸手想去拽它的大尾巴。
感覺到了動靜,大黃立即站起身,往小木床又靠近了些,微抬著頭看著小胖子,見他伸手過來,就往左邊走了兩步,尾巴正好落在小胖子的手邊,調皮了甩了甩,癢著了小胖子的手,小胖子笑的更樂了。
另一旁的小黃也立起了身,沒有走動,只是抬著頭,看看小木床裡的孩子,然後,半個身子趴到了小木床的下面,平衡好小木床,免的摔著了。
這些,都是季安逸教給它們的。
笑的一臉樂呵的小胖子突然的又不笑了,圓溜溜的大眼睛轉啊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似乎有點小糾結。
大黃瞧見了,歪著腦袋,緊接著,衝著屋口發出兩聲狗吠。
季安逸他們正往這邊過來,聽見大黃的聲音,三步並兩步立即衝了過來。
皺著淡眉的小胖子,看見阿麼過來了,張開雙手含含糊糊的嚷嚷著麼。
「醒了?」王寶兒知道,他一睡醒就會尿尿,估摸著是想尿了。
來到小木床邊,利落的給小胖子把了尿。
小胖子卻盯著蘇錦明,大眼睛瞧的可認真了。
「小胖子,還認識我嗎?」蘇錦明笑著站在旁邊,用桃花扇輕佻起小胖子的小下巴。
小胖子的視線從他的臉上落到了他的扇子上,樂呵呵的笑啊笑,張著小爪子就準備搶新玩具。
「就只有白開水。」季安逸端了兩杯水,又拿了兩把椅子過來。
「白開水也好喝。」蘇錦明把扇子給了小胖子玩,接過杯子坐到了季安逸的旁邊,剛坐下,他就輕輕的對著大黃踢了兩下。「這兩隻狗狗越長越迷人了。」
迷人……這個詞。季安逸聽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毫不猶豫的說。「這詞用的有點惡寒。」
「在我眼裡,它們就是這麼迷人。」本來想打開扇子,卻突然想起,扇子還在小胖子的手裡玩著,蘇錦明訕笑了兩聲,不著痕跡的轉了話題。「你有點不太厚道。自己的鋪子整的獨特又好看,又不知道給我出出主意。」
就知道他會說起這事,季安逸心裡嘀咕著,面上不顯。「隨便琢磨的。就是一個小鋪子,跟你手裡的大店沒法比。」不想在這上面說話,頓了頓,便說道。「我家井水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
「知道。」蘇錦明很快應了句,看著季安逸,有些不太理解了。「你想什麼?」看著模樣不太對。
「沒了井水,家裡的滷味蘿蔔乾和蒜辣蘿蔔乾,這樣兩吃食就不保密了。生意不太好做,我就想,你要不要繼續做?魚醬和果醬倒是依舊可以,對了,鋪子裡的滷味也都是可以的,家裡有現成的,我端盤給你嘗嘗?還有茶葉蛋,我覺的味道也好,一併給你嘗嘗?」雖是問話,問完後,季安逸卻起了身,走進了廚房張羅著。
蘇錦明坐著等,等的時候,又逗著小胖子玩了會。「這孩子長的好。」
自家孩子被誇了,王寶兒自然是高興的,憨呵呵的笑了笑。
他們在蘇錦明的面前,到底是有些拘束,不同於季安逸的自然和坦蕩。
沒一會,季安逸端著一盤子滷味走了過來。
「我帶孩子去轉轉。」王寶兒起了身,抱著小胖子走了,走之前讓小胖子把扇子還給了蘇錦明。
大黃和小黃搖著尾巴,樂顛樂顛的跟了過去,準備陪著小胖子玩。
「滷味豆腐乾,這是沒有沾醬汁。味醇厚沉香,沾了醬汁,會延長它的回味,其中滋味會更鮮明。滷味筍的味道也差不多,相較於滷味豆腐乾,多了幾許筍特有的口感美妙。剩下的就是鹵豬肉,比不得魏家得到的方子,但口感還是很不錯的,如今,滷味店在鎮上的生意也不錯。」季安逸簡單的介紹了幾句。
在他說話的時候,蘇錦明慢條斯理的品嚐著手裡的美味,吃的特別認真,都已經到了聚精會神的地步了。
季安逸在旁邊看著,都有種想擦汗的衝動。
吃個東西而已,也忒專注了點,他可不認為自己的吃食能這麼美味。
想歸想,季安逸也沒有再說什麼,給出充足的時間,讓蘇錦明慢慢的享受。
「你這腦袋瓜子,真是太讚了。」半響過後,一盤子滷味吃的差不多了,茶葉蛋也吃完了,蘇錦明才端起水喝了口,整個人靠到了椅子上,看著茂密的樹葉,看著星星點點的陽光,感歎了句。
這話,季安逸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接好,就笑了兩聲。
沉默了會,蘇錦明慢悠悠的聲音又響起。「你說,我是你的貴人。說起來,你才應該是我的貴人。」
「你今天撞鬼了?」剛剛只以為他抽風了,現在聽著這話,季安逸覺的,這人怕是心裡有事。
「我就說個事實,怎麼就成撞鬼了。」蘇錦明的明媚憂傷狀態立即消失的一乾二淨,甩著扇子胡亂的搖了兩下。「貨我都要。」
這突然的又孩子氣,是怎麼回事?季安逸有點訥悶了,暫擱了疑惑,回道。「成。你要多少?暫時出不了太多。家裡有一堆事要忙。再說,我也不想太累,掙錢什麼的,差不多就夠了,還想抽出點時間偷個浮生半日閒。」
「家裡現在還有多少貨?」蘇錦明問了句,又嘀咕著。「也就你嫌錢掙的太多。」
季安逸想了想。「都不多,也就鋪子裡兩天左右的貨量。肯定不能馬上給你,你先說個數量,我最近幾天幫你做出來。回頭讓小木過來拿。」
「也成。所有貨給我五十斤。滷味蘿蔔乾和蒜辣蘿蔔乾各二百斤。果醬到時候有多少要多少,魚醬每月兩百斤,今年沒酸筍?」蘇錦明問了句。
「沒有。我都曬成筍乾了。」季安逸指了指滷味筍。「對了。蘿蔔乾暫時還沒有,這才四月底,沒蘿蔔。」
蘇錦明聽著,沒怎麼在意,擺著手說。「到時候有了我讓小木過來取貨。以後,蘿蔔乾和魚醬都這個數,每月來取一次,至於滷味得隔三差五的來回跑。到時候再說。價位方面,就依著你在鎮上的價位我當進貨價如何?」
「好。」季安逸爽快的應了。「茶葉蛋隔久了會失了味道,最好當天做隔天賣,從景陽鎮到晚景城有些遠,我直接把方子給你,這個容易不難。」
「也好。」蘇錦明聽著也沒多說什麼便應了這事。
倆人熟門熟路的把文書擬好,簽字按印。
正事完了後,蘇錦明問他。「我過兩天回晚景,你要不要一塊過去看看?」
「這一來一回的得折騰好幾天,還是算了,最近家裡事一堆。」季安逸倒是更喜歡呆了河溪村,這裡清淨悠閒,就算物質生活不高,依舊很舒心愜意。
「好。有事找小木,讓他告訴我。」瞧著時辰差不多了,蘇錦明也沒多留,上了馬車匆匆忙忙的走了。
王小二拎著木桶進廚房。「媳婦,竹筍切好了。」
「嗯。晚上再來張羅。」季安逸應著,走了過去,把文書遞給王小二,又把剛剛的事情仔細說了一番。
王小二看了一眼,把文書塞到了媳婦手裡。「你拿著。我去把牛牽回來。」
「好。」等王小二走後,左右看了一眼,見四周沒人,季安逸直接把文書扔進了空間裡,出了廚房忙著別的事情去了。
進了五月中旬,村裡的氣氛明顯的要歡喜不少,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笑容。
抬眼一看到處可見,有人拎著木桶小心翼翼的採摘著尚還青澀的果子,可以聽見,他們邊摘著果子邊樂呵呵的說著家常,語氣裡滿滿的全是幸福感。
「家裡的果樹明年也能結果了,希望可以跟今年一般,結一樹的果子。」趁著現在有點時間,王寶兒麻溜的編草鞋。
農忙時節一到,這草鞋就不耐穿了,得多編幾雙放著,回頭忙起來可別空閒,總不能打赤腳幹活。
張三哥兒聽著,笑著說了句。「家裡的果樹是新樹,果子結的再多也多不到哪裡去。倒是劉伯家的果樹,好幾年的老樹了,今年那果子結的真饞人。」
「說起來。種果樹來錢慢了點,有路子可賣還是挺掙錢的。」季安逸笑著說了句。
「對。就是風險也大。」說著,王寶兒又笑了笑。「說起來,幹啥都風險大,老天給活路掙啥錢都不難。」
「季哥兒,季哥兒。」三人正說著話,就見劉秀一陣風似的竄了過來。
季安逸抬眼看著,笑著起了身。「阿秀過來了。」
「我阿麼要我過來問問,今年的杏,你要嗎?」劉秀喘著粗氣說著話。
張三哥兒忙拿了把椅子在他身後。「坐著。」又進屋倒水。
「這個啊。」季安逸想了想,答道。「買給村長吧。」
「那成。那我先過去了。」有了答案,劉秀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張三哥兒正端著水出來,看見了,愣了下。「這風風火火的忙什麼?還不到農忙時節。」
「孩子長大了。」王寶兒看著劉秀的身影,笑容滿面的說了句。
誰知沒多久,鍾三阿麼也過來了,問的還是杏的事情。
季安逸給了同樣的答案。
快傍晚,連劉伯也過來了,問的依舊是杏的事情。
這回,季安逸想了想,讓劉伯把杏賣給他,這樣,他就不用去收別人家的杏了。
就他家的山頭和劉伯家的山頭,兩個山頭的杏做果醬差不多了。
等著村裡的杏子差不多都摘光了,樹枝上就留了可憐兮兮的幾個,待它成熟了自家摘著吃。
日子已經進入到了六月,天氣越來越熱了,杏慢慢轉著顏色,由青澀進入成熟。
季安逸他們家要開始忙碌起來了。
小胖子已經一歲多了,走路越來越穩妥,看著搖搖晃晃,卻不會摔著。
木欄椅已經關不住他了,小木床也關不住他了,他都可以利落的翻下小木床,自個起床尿尿。
當然,大黃和小黃被教過的,讓它倆在旁邊護著點。
大人們整天跟個陀螺似的忙活時,他就帶著大黃和小黃,以及躲在暗處的小人參,滴溜溜的到處亂竄玩的特別開心。
大夏天的,就給他穿了一個肚兜,倒是喜的他整天笑的見牙不見眼了。
考慮到蚊蟲的問題,幾個大人特意花了一個傍晚,把屋子周邊的草叢都徹底清了一遍,又把水溝也清了一遍。
小胖子的玩耍範圍就在清理過的屋周邊。
梧桐樹下擱著矮涼席,玩累了,他就趴上去,呼呼大睡。
大黃和小黃趴在旁邊守著他。
大黃和小黃懂事機靈,它們倆看著小胖子,還真沒出過差錯,時間久了,大人也放著心,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忙碌的農事裡。
六月忙的是貨量,七月就是農忙了。
貨也要交,鎮上鋪子要顧,地裡的農忙也得緊著時間收拾。
太忙了,大家都沒什麼時間說句閒話,每天就是忙事忙事忙事,心裡頭仔細的置歸著,把事情一件件理好,今天忙什麼明天忙什麼,可別因為太忙而沒了頭緒,反而耽擱時間。
好在平日裡都井井有條成習慣了,一下子忙起來,也不見一點慌亂,都清楚自己要忙點什麼。
就是氣氛太緊張了,少了愜意和悠閒,一天到晚也就吃飯的時候或躺床上的時候,能叨兩句話。
農忙告一段落,時間進入到八月時。
幾個大人似乎才回過神來,才開始注意四周,這才發現,小胖子不知不覺結實了好多,白白淨淨的一個饅頭,現在成黑包子了,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特別的精神黑亮,笑起來的時候,還是那麼的開心,光看著就讓人忍不住心裡歡喜。
有那麼一種恍惚感,似乎好久好久沒有見到小胖子的般。
這認真一瞧,艾呀,心裡頭的那股情緒,都能把人給淹沒了。
如今的小胖子,已經可以利落的喊人了,聲音又響又亮還帶著樂哈哈的笑,喊的那叫一個甜喲。
「得給大黃和小黃獎勵一頓豐盛晚飯。」抱著小胖子,季安逸大聲說了句。
大黃和小黃聽著,特興奮的搖著尾巴,發出一聲接一聲的吠叫。
「肉肉。」小胖子響響亮亮的嚷嚷,兩眼睛大光放光。
季阿強看著,忍不住捏了一把他的胳膊。「你已經夠肉了。還天天嚷嚷肉。」
小胖子一聽這話,不高興了,很認真的答著,眼睛圓鼓鼓的看著阿爹。「不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