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叢生,步步驚心 第八十章 陷阱叢生,步步驚心 文 / 飄揚
第八十章陷阱叢生,步步驚心
女人的氣質源於內心,是女人真正的美麗所在,也是女人真正的魅力所在,氣質是女人經久耐用的時裝和化妝品,即便是普通的衣裝,素面朝天,走在華麗衣杉,濃妝艷抹的女人中間,也會格外引人注目。
向梅在當上縣委辦公室副主任以後,給任雨澤的感覺就是她比過去還有氣質很風韻了。
不過我倒是有點懷疑,這任雨澤是不是有戀母情節,他對中年女性好像更喜歡一點,呵呵呵,讀者不要打我啊。
不過今天任雨澤是沒有太多的心情來欣賞向梅的氣質和韻味的,任雨澤一直在思考許市長剛才話中的含義,還有他要這個材料的真實意圖,這絕不是他說的那樣為寫個材料,那話明顯是個托詞,難道他要用這個文件對付自己,但這個文件顯然的對自己並不能構成太大的威脅,他到底是為什麼呢?
在接上向梅遞過來文件的那一剎那,任雨澤突然的明白了徐秋祥的企圖,因為他看到了文件上雲婷之那飄逸飛舞的簽字了,任雨澤不用再繼續想了,因為就在此前,任雨澤其實也幫著徐秋祥考慮過了他目前的處境,這個時候作為徐秋祥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對雲婷之發動猛烈的進攻,這是他防禦雲婷之最好的策略,看來他們兩人又要交火了。
在很多時候,一個人聰明了也並非什麼好事,就像任雨澤此刻一樣,他是明白了這個道理,但同時也出現了一個難題,自己該怎麼辦,把文件直接的送給徐秋祥?那樣必然會對雲婷之帶來危害,自己能做對不去雲婷之的事情嗎?顯而易見的,自己不會那樣做,不管雲婷之對自己做過什麼,也不管自己曾今多次的對她進行過反擊,但那都是自保,自己只是出於正當防衛,並沒有對她進行直接的危害。
但不給徐秋祥文件,自己又要面對徐秋祥的責怪,甚至是直接的翻臉,那麼假如下次自己再受到雲婷之的打壓,又需要依靠和利用徐秋祥的時候,該怎麼辦?
任雨澤有點發愁了。
向梅很奇怪的看著任雨澤,對這個年輕的縣委書記,向梅並沒有太多的顧忌,她心裡讚賞和喜歡他,也崇拜他,更願意和他開開玩笑,向梅就伸出一隻手來,在任雨澤的發呆的眼前晃悠兩下說:「書記,不至於吧,這文件都過時了,你看了難道還這樣害怕,記,有我呢,不怕。」
任雨澤就一下甦醒了過來,哈哈哈的笑了起來說:「向主任,我好怕啊,哈哈哈,不開玩笑了,你等我幾分鐘,我思考一個問題。」
向梅見任雨澤最後一句話說的額很認真,她也就不敢嬉笑了,她退到了沙發那面,坐了下來,呆呆的看著任雨澤,她真有點對他憐惜,年紀輕輕的,卻要擔負起如此多的事情和煩惱。
任雨澤看著辦公桌上的文件,凝神思索著,矛盾著,就這樣過了有好多分鐘。
任雨澤到底還是笑了,他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以後,手中輕微的抖動了一下,水杯中的茶水就傾斜著溢出,剛好倒在了那個文件簽字的地方,任雨澤放下茶杯看著茶水一點點的在文件上蔓延著,直到文件上的簽字越來越模糊。
又過了一會,任雨澤才抬起頭來對向梅說:「向主任,你坐車把這個文件立即給許市長送去吧。」
向梅就站起來走過來,準備去桌上拿文件,到了跟前,她驚呼一聲說:「書記,文件讓水泡了。」
任雨澤低頭一看,呀哎呀一聲,說:「這糟糕了,怎麼桌上有茶水啊,小張怎麼搞的衛生的。」
向梅就提起了那滴著水的文件說:「算了,算了,也沒什麼關係,一會在車上晾晾,許市長問起來,就說我們辦公室漏雨,文件櫃進水了,他總不會給我們撥幾十萬讓我們維修辦公室吧?」
任雨澤一想也是,就笑著說:「嗯,他要問起來就這樣回答,免得他還說我們辦事不力。」
向梅就很好看的笑笑說:「那我現在就去了。」
說完,向梅就離開了任雨澤辦公室,到外面坐車上市政府送文件了。
年底的事情很多,第二天,任雨澤就要參見溫泉山莊的開業大典了,這對任雨澤來說,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情,唯一可惜的是,市裡的兩個主要領導因為年底會議多,實在是無暇顧及到洋河縣的溫泉山莊,只是派來了平智容副市長和已經成為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的魏國銘兩個領導前來參見慶典,當然了,他們來自然是要帶上很多局長,科長來的,但沒有雲婷之和徐秋祥的參與,這慶典就似乎缺少了一些什麼。
任雨澤早早的就到了溫泉山莊,他要先來領略一下這滿懷期望的山莊,夏若晴一直陪在任雨澤的身邊,他們仔細的從裡到外,從前之後的細細的欣賞了一遍。
夏若晴滿懷驕傲的對任雨澤說:「怎麼樣,雨澤,感覺如何?」
任雨澤很感慨的說:「確實不錯,在洋河縣這塊貧瘠的土地上能出現這樣一個山莊,應該稱之為一個奇跡。對了,一會開業慶典你說下,我就不要講話了,這幾天開會講話講我的嗓子疼。」
夏若晴看一看任雨澤,也明顯的感覺他的聲音中有些許的沙啞,就心疼的說:「按說你應該講一講話,唉,那算了,今天你好好休息,到時候來賓客了我多招呼一下。」
任雨澤心存感激的笑笑說:「謝謝你能體諒我。」
兩人繼續在山莊轉了起來。
早上的陽光非常明媚,天空像洗過的一樣藍,任雨澤很愜意的走著,他呼吸著這山野中的新鮮空氣,感受著這風景優美的大自然,身邊的一個個橢圓形噴泉,在陽光的照耀下,水面波光粼粼,像一面金光閃閃的鏡子,使人眼前一亮。放眼望去,是一片綠的海洋,他們走過兩座木橋,木橋下面的湖清澈見底,隱隱約約有幾條小魚小蝦游過,魚兒偶爾還跳出水面來。
一路上的石頭十分稀奇,有的像小兔子,有的像兩個老人在談天說地,有的像花兒……不過,你一定要相信,這不是人為的,而是天然的!在這裡,任雨澤那些因為工作而帶給他的沉重壓力,全都消失了。溫泉山莊的建築物都是單層房,兩個套間一幢,星羅棋布在一座山腳下,而大大小小的溫泉池便也環繞著,那些溫泉池便冉冉升起熱氣。
夏若晴就問任雨澤:「哎,雨澤,你要不要第一個來試下溫泉。」
任雨澤是有點嚮往了,溫泉今天開業,因為沒有試營業,所以客人都是要從今天以後才能入住,前些天夏若晴也說過請他來泡一泡的,但任雨澤哪有時間啊。
看看手錶,還不到9點,客人們估計要11點左右才來,開業儀式很短,剩下的時間就是吃飯了,這還有2個來小時呢。任雨澤就說:「行,讓我感受一下。」
夏若晴就帶任雨澤到了一個溫泉部,走進去就可以看到溫泉池升起的熱氣,溫泉池大約分兩種類型,大池和小池。大池是公眾池,有標準的游泳池,有戲水的旋轉波浪池,那裡燈火通明,雖然還沒有遊客,但一切準備工作都做好了。
小池卻是那種情侶池,或是搭了頂棚,或是有草叢間隔,光線朦朧,還有飄飄渺渺的音樂。
夏若晴就問任雨澤:「你想到那面泡一下?」
任雨澤說:「去公眾池,可以游泳。」
夏若晴就笑話他說:「記得你過去每次游泳都笨手笨腳的,現在早都不會游了吧。」
任雨澤也想到過去兩人夏天到游泳池去的情景了,他笑笑說:「是很久沒有游過泳了,自從步入官場,很多愛好都只能放棄了。」
夏若晴說:「你還是去泡那情侶池吧。」
任雨澤問:「為什麼呀?」
夏若晴就白了她一眼,說:「這還用問嗎?你最近臉色也不大好,估計很勞累了,還是不要做太消耗體力的運動好。」
任雨澤笑笑說:「我把這事給忘了。」
夏若晴一招手,就來了一個穿戴整齊的小服務生,任雨澤就看著這服務生說:「若晴啊,可不能用童工啊,這孩子有18歲了嗎?」
夏若晴就嘻嘻的笑了說:「你泡你的溫泉吧,管這麼多幹什麼?」
任雨澤也就笑著在這服務生的帶領下到了換衣間,任雨澤換了游衣,選一個有頂棚的情侶小池。那水溫適中,不燙不涼,水面飄浮著鮮花瓣兒,人泡進去,便有淡淡的花香,感覺極舒適。
但任雨澤的思維並沒有因為這裡的舒適而停止運轉,他在思考著昨天徐秋祥要那個文件的最終目的,毫無疑問的,徐秋祥是要拿這個來對付雲婷之,但徐秋祥會以一種什麼方式來進行呢,他會在什麼時候動手?這都是任雨澤感興趣,也是關注的。
就在任雨澤享受著這愜意的舒適,準備溫泉山莊開業慶典到來的時候,在臨泉市的市委雲婷之辦公室裡,雲婷之正在聽著一個電話,這是政府辦公室一個科長來的電話,他告訴了雲婷之,前一兩天,葛副市長來找過當初雲婷之簽發的那個文件。
雲婷之默默聽完,什麼話都沒說,她放下電話,在辦公椅上坐了很久,她要想想,一個過去那麼長時間的文件,為什麼葛副市長現在要看,想了很久,雲婷之還是沒有想出原因,但她也是一個謹慎的人,她不相信葛副市長和徐秋祥會放棄他們的進攻,所以她又給副市長劉家偉打了個電話。
「劉市長,你好,聽說上次我們給洋河縣下發的那個關於北江化工公司的文件有人很關注,你想一想,這裡面能有什麼問題?」雲婷之直言不諱的對劉副市長說,因為對劉副市長,雲婷之是很信任的。
電話那頭的劉副市長就「奧」了一聲說:「難怪了,剛才北江化工公司的喬董事長來了電話,說他們化工廠大門已經讓村民堵住了,說他們危害健康,要求他們停產。」
雲婷之一下子全明白了,看來這兩件事情不能單獨的分開看待,這裡面一定有貓膩了,雲婷之就對劉副市長說:「家偉,你親自跑一趟,看看村民為什麼會突然的鬧起來,這其中有沒有什麼其他的什麼企圖。」
那面劉副市長也感覺出問題的重大了,連聲答應,說馬上就帶人過去。
放下電話,雲婷之皺起了眉頭,她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一場針對自己的陰謀展開了,同時,在北江化工公司這個問題上,雲婷之也知道自己是有短處和破綻的,或者這件事情真的會給自己帶來一次最大的危機。
但雲婷之沒有慌亂,她思考著,知道自己所面臨的有兩個問題,一個就是土地價格,一個就是自己在這個項目上的強硬推動。《138看書》
兩個問題其實也可以成為一個問題,土地價格已經沒法改變,但自己是不是能讓自己在這個項目上置身事外,才是真正的問題,只要能證明自己是以正常的方式對待這個項目,或許自己就可以度過難關。
所以,文件上的簽字就成為了關鍵,這也是為什麼葛副市長他們查找那個文件的真實原因了,但那個文件說明不了什麼,因為自己簽字的文件並不是副本。
想到這,雲婷之就想到了留在洋河縣的那個正本文件,想到那個文件,雲婷之也就想到了任雨澤。
雲婷之越來越看不懂任雨澤了,自己住院時徐秋祥的那個陷阱差一點就把自己裝了進去,要不是任雨澤的提醒,自己只怕已經在省紀檢委調查中出事了,但任雨澤為什麼要來提醒自己,他應該是徐秋祥一夥的,他應該最希望自己倒下,自己對他的打擊難道他能忘記嗎?
絕對不可能的,一個宦海中人,他是不會對政敵抱有憐憫和同情的,就算他想討好自己,但也完全用不著在那件事情上對自己手下留情。
雲婷之的心忽然的一動,難道任雨澤還沒有忘記舊情,他對自己還是充滿了留戀嗎?這個問題很快就揪住了雲婷之的心,但他過去為什麼要和自己唱反調,要和自己對著干呢?
許許多多的問題就一下子湧上了雲婷之的心頭,她慢慢的抬起手臂,捧住了臉,這麼多的為什麼,這麼多的無法理解讓雲婷之腦海一片的混亂,她需要認真的理一理。
到了下午上班的時候,也就是任雨澤在洋河縣宴請賓客,喝的暈暈乎乎的時候,雲婷之卻帶上了劉副市長和秘書到了漢口區的北江化工公司附近,她已經從劉副市長那裡得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附近的村民在防疫檢查中很多都患上了因為污染而引起的疾病,對這個防疫檢查雲婷之是有所懷疑的,但這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的問題是這裡確實讓她看到了污染。
他們一行人還沒有走到,老遠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同時也看到了一股股污濁的排水,緩緩的流到田間。雲婷之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一些附近的村民也是在路邊指指點點的咒罵著化工廠,還有幾個村民老遠見了雲婷之他們的小車停住,知道是領導,就跑了過來,吵吵嚷嚷的說了起來:「我們現在飲用水源和糧食都讓這廠排放的污水污染了。你們是市裡領導嗎?你們能幫我們反應一下嗎?」
還有的村民說:「河水現在都發臭了,趕快讓他們停下來」
雲婷之一陣的愧意,她忙說:「我們是市裡的,今天專門來看看,大家放心,只要有問題,我們一定會幫助解決。」
一個老婆婆從水缸舀了一瓢剛從水井抽上來的水,端到雲婷之他們的面前:「你聞聞嘛,臭得很,根本沒辦法煮飯」。
雲婷之就發現,水呈淡黃色,並有一股臭味,稍等幾分鐘,瓢底便沉澱一層黑色雜質。這老婆婆說:「以前每隔一個星期清洗水缸時,留下少量泥沙;而現在每隔兩天洗一次,卻發現有很多粘手的雜質。」
雲婷之知道,這是化工廠非法排放廢水污染的緣故。
雲婷之就告訴大家:「村民們,我們這次就是來整頓和檢查這些廠子的,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有相應的措施,也請你們給市裡一點時間,一定會解決的。」
一個村民就罵了一句什麼說:「不僅這廠子的污染有問題,我們還要解決過去征地的問題,這土地完全是賤賣,連正常土地一半的錢都不到,也不知道當初是哪個領導收了人家的好處費了,真是黑心。」
「就是的,聽說人家洋河縣的那個書記寧願不當領導,都不同意這個廠子在人家地盤上修建。」
「那是啊,關鍵這樣的領導太少了,都他嗎的是些貪官。」
雲婷之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她掩飾性的咳嗽了幾聲,把臉轉了過去,她看不下去了,也聽不下去了,那一聲聲的抱怨和咒罵讓雲婷之感到渾身的無力。
上車以後,雲婷之沒有再說一句話,她的耳邊老是迴響著那一聲聲的咒罵,在這個時候,雲婷之再一次的想到了任雨澤,突然的,雲婷之猶如醍醐灌頂般的,一下子明白了任雨澤為什麼要幫自己了。
其實任雨澤從來都沒有想要和自己分道揚鑣,他也並不是要和自己做對,他也並不是想要背叛自己,他不過是在堅持著自己的良知和理想,他沒有因為環境和官職的變化就畏手畏足的想要討好上級,想要保存官位。
這個想法一下子讓雲婷之驚訝和惶恐起來。
難道自己錯了嗎?雲婷之搖著頭,她不能承認自己錯了,自己為了大局,自己必須妥協,這難道不是每個官場中人每天都在做的事情嗎?
但自己沒錯,誰錯了,任雨澤錯了嗎,從今天的這件事情上看,任雨澤好像也沒有錯,他保住了洋河縣村民的利益,他保住了洋河縣不受到污染,這顯而易見的不是錯誤。
雲婷之在這寒冷的冬季竟然流下了汗水,她開始有了自責,有了覺悟,有了悔恨,感覺到了一種對任雨澤的傷感和悔意。
一路上,劉副市長也默默無語,這個項目雖然他沒有插手多少,但他還是可以理解此刻雲婷之的心情,一個領導不在於別人罵她多少,沒有哪個領導不挨罵的,關鍵要看罵的對不對,是不是他們的罵可以讓你找不到理由來寬慰自己,如果你沒有辦法來給自己的良心解釋,那麼就算是一個很臉厚,很無恥的人,他在心裡也會受到良心的懲罰。
回到了市委的辦公室,雲婷之擺擺手,打發走了秘書,她想一個人靜一靜,她沒有太多的時間來悔恨了,徐秋祥和葛副市長的刀已經舉起,自己要放下一切來應對和抵抗,兒女情長的事情必須拋棄。
雲婷之就長出了一口氣,挺了挺本來就很飽滿的胸膛,開始計劃自己的防禦體繫了。
過了一會,她拿起了電話,她想自己應該先堵住徐秋祥和葛副市長坐實自己的借口,這就是洋河縣的那個文件了,在想通了任雨澤的心態之後,雲婷之決定給任雨澤去個電話,自己必須得到他的協助。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雲婷之聽到了任雨澤的問好聲後說:「嗯,你那裡的山莊開業慶典結束了?」
任雨澤今天多喝了一點,按他往常的慣例,中午是不能多喝酒的,但今天情況特殊,有市上的領導,還有省上幾個廳局的來客,這一人敬一杯,下來都是個大數字了,他剛剛回來,正泡了杯濃茶在喝,就接到了雲婷之的電話。
「山莊慶典剛剛結束,魏秘書長他們也剛離開,請問雲書記有什麼指示?」任雨澤控制著自己的語調,他可是不想給雲婷之發現自己有點暈暈乎乎的樣子。
聽到任雨澤這樣客氣和生分的語調,雲婷之的心裡就是一揪,自己這兩年帶給任雨澤了太多的打壓,他一定很傷心吧。
雲婷之的語調就不由的溫柔了一點,說:「沒什麼事情,就是想問問,我沒有去參加慶典,但我還是祝福你們生意興隆。」
任雨澤眉頭就擰了起來,這是雲婷之嗎?她怎麼用這樣的語調對自己說話,難道自己幫她了一次,她就改變了對自己的看法,不會吧?雲婷之還沒有這樣膚淺。
搞不懂是搞不懂,但任雨澤還是小心的說:「謝謝雲書記的吉言,也謝謝雲書記能在百忙中惦記著我們這事情,感謝啊。」
這客套而有毫無生機的話,讓雲婷之再也無法忍受了,她有點黯然神傷的說:「雨澤。」
任雨澤的心裡霎時就有了一種溫暖的感覺,這感覺如小溪的流水,悄悄的,輕輕的沁入了任雨澤的肺腑,心頭。
雲婷之聽著任雨澤在話筒中的喘息聲,她的心中也有了濃濃的柔情,她繼續說:「雨澤,這些年你是不是很恨我?」
任雨澤也繃不住偽裝的謙恭和客氣了,他過了好幾秒的時間才說:「沒有恨過,只有惋惜。」
「真的一點都沒有恨過嗎?我好幾次差點就讓你離開你最喜歡的工作。」雲婷之喃喃的說。
「那個時候我也沒有恨過你。」任雨澤回答。
「雨澤,你怎麼是這樣一個人呢?你為什麼總是以德報怨,你應該恨我。」
任雨澤唇角就露出了一抹笑意說:「為什麼要恨,我理解你的難處,也理解你的想法,所以總能給自己找到不去恨你的借口。而且,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到是我每次讓你蒙受到了很多委屈,這才最讓我良心不安。」
雲婷之真的有點哽噎了,她沒有想到任雨澤會這樣對自己,她真想大哭一場,把胸磊中的壓力,煩悶和悔恨都發洩出來。
任雨澤沒有聽到雲婷之的說話,他想到了那個文件的事情,他就說:「對了雲書記,昨天許市長問我要了一個文件。」
雲婷之打住了傷感,問道:「是關於北江化工公司那個文件?」
任雨澤說:「是啊,我總感覺這裡面有點問題,所以請你注意一點。」
雲婷之無奈的說:「來不及了,我剛剛從漢口區北江化工廠回來,那裡確實有污染,村民有很多患上了污染病,村民也開始了蠢蠢欲動,看來徐秋祥是要做點文章了。」
任雨澤瞇起了眼睛說:「開什麼玩笑,廠子才投產幾個月,雖然污染是肯定的,但村民這就患上了病,也有點太快了吧?」
雲婷之歎口氣說:「我也懷疑前幾天防疫站的那個檢查有問題,但現在這都是細枝末稍了,這只是一個契機,他們是想把這事情鬧大,最後就自然而然的扯到我的身上。」
任雨澤凝神想了想說:「難怪要那份文件,因為上面有你簽字。」
雲婷之說:「是啊,文件給徐秋祥送過去了嗎?」
任雨澤說:「昨天已經送過去了。」
雲婷之「奧」了一聲,有點失望,也有點灰心的說:「看來他們還是快了一步,也好,反正那也是事實,文件確實是我讓寫的,也是我在上面簽了字的,我承擔起來就是了。」
任雨澤笑笑說:「對陰謀你何必用事實,誰也不能說你使用了非正常的程序。」
雲婷之知道任雨澤是在寬慰自己,這就夠了,她也笑了笑說:「謝謝你還在為我著想,但那個文件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任雨澤撇撇嘴,說:「那個文件什麼問題也說不清楚,因為洋河縣很窮,縣委辦公室檔案櫃有時候會因為房屋漏雨而滲水,所以那個文件上的簽字好像讓水泡了,什麼都看不到。」
雲婷之的臉上就綻放出了一片美麗的雲彩,任雨澤再一次幫她度過了一個險灘,她明白那絕不是因為漏雨的緣故,那是任雨澤的心中依然留戀著自己和他的那段感情,有這樣的一個人在守護和牽掛這自己,自己還有什麼可遺憾呢?
她沒有說謝謝,因為這樣的語言早已經不足以表達她此刻的心意,她只是說了聲:「難為你了。」
任雨澤也不想在說什麼了,他要放下電話,再好好的回憶一下那逝去的舊夢,他的心情豁然開朗起來,一根細細的電話線,卻連接上了兩顆溫柔的心。
洋河縣最近真的很為任雨澤爭氣,在宣傳和大家的努力下,雖然是年底了,但來的遊客還是不少,人氣帶來了商氣,高氣帶來了財氣,洋河縣經商的人體會最深,最近一段時間,洋河縣的錢好像突然好掙了,特別是旅館飯店的生意更是十分火爆。
縣上的財政收入也在不斷的增加,雖然旅遊的高峰在慢慢的消退,人數也不如開始時候那麼多了,可財政收入一點都沒有減少,因為洋河縣的工業正逐步回升,這就填補了旅遊消退的空缺,這樣的形式任雨澤是很滿意的,幾乎比自己想像的效果還好。
在任雨澤和雲婷之打電話的時候,王老五也正在礦上的辦公室裡,他弟弟老六正對他說:「五哥,地的問題,我看必須找找任雨澤,一畝地能省一萬,就是一千萬,這可不是小數字。」王老六說道。
王老五也點頭:「老六,你說得是,這件事我們兩個完全想到一塊了,這兩天我也在琢磨這件事,劃撥土地眼下是省錢了,可將來的市場化運作,商業運作就有麻煩,按照規定經營性土地必須出讓。我們爭取重點項目扶持政策,低價拿下這一千畝地,我看是比較好的。如果能省一千萬,我看給他們花上幾萬、幾十萬,也是合算的。」
王老六就問:「五哥,這一年我看你和他走得很近,任書記應該會買你的帳吧?」
王老五就歎口氣說:「人和人之間的關係,要有節奏,就跟寫文章一樣,文似觀山不喜平啊,有張有弛,有緊有松,有平緩有**,有跌蕩,有起伏,這樣才能有韻味。我和任書記也是如此,最近好,但不代表他就可以違背原則,這個人不是一個貪官啊。」
老六就說:「煤電一體化,是縣上的重點項目,縣上支持也應該不會有問題。」
王老五不以為然的說:「支持這句話哪個領導都會說,關鍵要落到實處,對於我們來講這才是要害。我考慮這樣,我們先請任雨澤吃個飯,完了再攻攻關。省下來的都是錢,撿在籃子裡的都是菜。我這就給任雨澤聯繫,約個時間。」王老五說完撥通了任雨澤的電話。
「任書記嗎?您好!」
「啊,王老闆啊,你好。」任雨澤在電話那頭說道。
王老五就謙恭的說:「任書記,我想請您坐一坐,不知道您能不能賞光?」
「王老闆,肯定是遇到什麼事了吧?」任雨澤笑呵呵的說。
王老五就呵呵的笑笑說:「是啊,任書記,煤電一體化項目也是您最關心的項目,有些情況想向您匯報匯報。」
任雨澤說:「這樣的飯我吃,這樣的酒我喝。」
晚上,任雨澤就沒有帶車,一路散步的到了他和王老五約好的酒店,包間裡已經坐了好幾個人,王老六也在裡面,一見面,王老五就連忙招呼任雨澤到了上首坐下,然後說:「任書記,我這個人也不是那種張揚的人,到洋河這些時間,您最清楚。有時候很矛盾,和當官的呢,說實話心裡頭不願意多粘,但當官的手上有權,你不粘還不行啊。」
任雨澤就開玩笑說:「王老闆,看樣子你叫我吃這頓飯都是極不情願的囉?」
王老五也就笑著說「書記,不瞞您講,有點,我倒不是缺這個錢,現在的事情啊,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難辦。再說我這個人喜歡獨來獨往,圖個清靜。」
任雨澤點點頭說:「王老闆,你這個話說的是真話,我愛聽,就拿我們來講,一年的應酬有多少,有時一天就是好幾個地方,沒辦法,你不去吧?人家說你不重視,講究一個對等接待。再一個手下的同志請你吃個飯,一片盛情,你不去人家心裡就不舒坦。其實說實在的,一年吃了多少飯,好些都記不住了,也覺得挺沒有意思的,真是不願意去吃那頓飯。你看,王老闆,你這樣挺好的,真是羨慕。」
王老五也就老實不客氣的說:「話說回來了,現在很多事啊,在酒桌子上面辦,今天,我真人不說假話,請書記來,也真是有事相求。」
任雨澤笑笑,接過了王老五給他發的香煙,一面點上,一面說:「痛快,平時看你王老五粘粘糊糊的,很低調,今天的做派完全不一樣了。」
王老五就接過話說:「煤電一體化項目這是縣裡,地區,省裡的重點項目,書記都講過要重點扶持,我們首要的是要征地和拆遷,我希望政府在土地出讓方面能夠給我們優惠一些。」
任雨澤一聽這事情,就回答:「煤電一體化項目,縣裡要支持這個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土地以什麼樣的價格出讓,我回頭跟馮縣長說說,政府能扶持的一定要扶持,這個態我可以表。一塊荒地放在那裡也產生不了效益。」
王老五聽了這話,心裡算是鬆了口氣,忙端起了酒杯說:說「書記是個痛快人,好,現在我們可以痛痛快快地喝酒。首先,我們籌建班子的一班人給書記敬杯酒,一句話拜託了!」
這場酒喝得很輕鬆,也很愉快。
王老五請任雨澤吃飯就是個借口,實際是想把任雨澤拉下水,和他一起做點壞事,他今天也是更明白了,雖然自己是財大氣粗,但連幾個小小的事情都沒辦法對付,看來還是要拉緊任雨澤。
吃完飯,他現在就請任雨澤一起去洗個澡,名曰是洗澡,實質上就是去那些地方洗「那個地方」,呵呵,任雨澤也知道他的用意,就笑笑的拒絕了,說:「對我你就不用花費這麼多的精力了,我那事情我放在心上還不行嗎?」
王老五就訕訕的笑笑說:「也不是啊,我就是想和書記多親近一下。」
任雨澤擺擺手就離開了他們,獨自回到了縣委。
第二天,任雨澤主持召開了一個個專題工作會議,除了相關部局和主管的縣上,王老五也參加了會議。在這個會上任雨澤就說:「煤電一體化項目實施以來,總的來說,進展不錯,但也存在一些問題,今天政府常務會議專題研究解決煤電一體化項目建設當中存在的問題,下面先請項目法人王老五同志匯報。」
王老五首先介紹了項目的進展情況,接下來重點談了項目建設資金問題,他說:「由於土建工程已經全面鋪開,發電設備定購打款,目前項目建設資金緊張,我們考慮用出讓土地作抵押從銀行貸一部分款緩解資金緊張的局面,由於沒有繳納土地出讓金,土地證辦不下來,用出讓土地作抵押從銀行貸款這條道就走不通,希望政府能夠暫緩交納土地出讓金。」
與會領導一看這架勢,書記親自來主持,而且這也確實不是個小項目,大家就一致認為這麼大的項目,在洋河縣建設史上是歷史性的,縣政府應該拿出氣魄來支持項目建設,而且土地也搬不走,這麼大的項目也搬不走,同意暫不收取項目土地出讓金,等項目建成投產以後再行交納。
王老五沒有想到讓自己頭痛的事就這樣解決了,他心裡說不上的高興。
當晚,王老五準備了一個「信封」,去任雨澤辦公室當面酬謝。
「任書記,真是太感謝了。」王老五說著話,就把那信封反覆在了任雨澤的桌上。
任雨澤沒有去看那個信封,反到是給王老五說起了一番大道理來:「王老闆,謝的話就不要說了。煤電一體化這是省裡的重點項目,今天的問題,暴露出我們工作還不夠細緻和到位,服務意識還不強。我們天天講發展是第一要務,這麼大的項目落戶洋河縣,固定資產投資超過洋河縣過去幾年年固定資產投資的總和,這是洋河縣發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的工程,為什麼要讓企業求爺爺告奶奶跟著領導的**轉,而不能是我們的領導主動貼上去呢?說穿了,是我的過失,我考慮不周,王老闆,我說聲對不起了。」
王老五一聽這任雨澤怎麼說上了官話,就延著說:「書記,別這樣說,我謝您還來不及哩。」
任雨澤就呵呵呵笑這說:「感謝什麼啊,好好把項目做起來就成了。」
王老五就看看信封:「書記,您看,我這個人也不會辦事,一點小意思,還望笑納。」
任雨澤搖了下頭:「王老闆,你這不行,你還不瞭解我的習慣啊!」
王老五就堅持說:「書記,你要不收,就是看不起我啊。」
「不是什麼看得起看不起的問題,我有個原則,這我是在大會上宣佈過的。」
「書記,人都是有感情的,和您接觸不多,但覺得您這個人不錯,挺投緣的,您也得允許我表示個心意啊。」
任雨澤決然的說:「心意領了,領了。」說完這話,任雨澤就拿起了信封,硬塞回王老五的口袋。
王老五從口袋掏出來,又撂到了桌子上。
「老王,你再這樣,我生氣了,你不能讓我交紀檢委吧?」任雨澤臉上就有點溫怒,邊說邊把信封塞到了王老五的手中。
看看實在沒辦法,王老五隻好無奈的說:「那好吧,書記,我就告辭了。」
「你慢走,有什麼問題,來找我。」任雨澤也客氣的說。
王老五走出了任雨澤的辦公室,皎潔的月亮高懸在天上,把洋河縣照得透亮而又明淨。
任雨澤的為人,他早都聽說,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今天王老五算是真正的感受到了,任雨澤才是真正的德才兼備,洋河縣有這樣的幹部是洋河縣百姓之福。他由衷地敬佩任雨澤。
這幾天任雨澤還和往常一樣,每天到處跑跑,該他管的他管,不該他管的,有時候也去管管,特別是工業這一塊,他抓的更緊了,縣上大部分的企業都已經做了個合理的安排,他就算了算,縣上已經是盈利了很多,所有的機關幹部,還有學校的老師都很受鼓舞,過去工資經常拖欠,經常發不全,現在都沒有這情況了,到了十號,穩穩的就去領錢,誰不高興啊,在高興之餘,自然就會想到任雨澤的好處。
任雨澤也開始了走秀了,到這去看看,做個慰問,到那去轉轉,做個調研,今天給人家剪個彩,明天幫人家奠個基,每天的縣電視台和廣播上都有他,要是那天不見他,那全縣的人民都會討論這個問題,他是不是病了,是不是到省上,市上開會了,他基本現在就是人們關注的一個新聞人物了。
他也很會煽情,時不時的還在電視和廣播上講講話,誇了工人誇幹部,誇了農民誇學生,鬧得最後全縣的人都成了好人,大家也是高興的很,這個書記不錯,嗯,挺好。
連林副縣長也發現任雨澤現在變了很多,沒有了過去的嚴肅,變的很是隨和,她就奇了怪了,難道結婚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那為什麼當初自己就沒改變,今天她拿了份材料給任雨澤送過去,是一個全省提春耕的報告,要求各級黨委,政府及早做好今年春耕的準備工作,任雨澤看到這報告就感歎到:「林縣長啊,這看看新的一年又開始了,時間過的真快。」
林副縣長聽他這樣說,就噗哧的一聲笑了:「沒想到你還感歎時光如梭。」
任雨澤就「切」了一聲說:「我怎麼不能感歎啊,我難道是妖怪?」
林副縣長看看他就說:「你不提還好,一提我還真的感覺你有點像妖怪呢。」
林副縣長說完就看著任雨澤呵呵的笑了起來,任雨澤也被她的快樂感染起來,看著林副縣長的笑容,看著她的美麗,任雨澤也是感慨良多,他就記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和林副縣長的那一段綺麗的夢幻般纏綿,想起來任雨澤就有了一種迷離的感覺。
林副縣長也多想好好的享受一下任雨澤的溫柔,她真想現在就閉上了眼睛,把自己嬌艷的唇遞給了任雨澤。
可惜,時光的流失不僅洗去了過去的美夢,也打磨掉了任雨澤年輕時候那種玩世不恭的心態,他現在更穩重和成熟了,對美麗的女人,他多了份欣賞和讚美,少了點欲~望和想入非非了。
送走林副縣長以後,任雨澤的電話就連續的響了幾次,他也接了幾次,每接一次,任雨澤的心都在收縮,所有的信息和傳言都匯聚成一個問題,北江化工公司的問題越演越烈,就在三天前,北江化工廠附加的村民竟然堵在了312國道上,攔住了下來做省委、省政府檢查考評組。
考評組蒞臨臨泉市是對本年度經濟社會發展主要工作進行集中綜合檢查考評。
副省長、省檢查考評組檢查組組長常務副省長蘇良世和檢查考評組副組長人大程南熙主任,省發改委稽查特派員、省委檢查考評組副組長等人都在車上,整整的堵了1個多小時。
後來蘇副省長就把這事情立即匯報了李省長和省委的樂書記,省委也專門的召開了一個常委會,討論和分析了這次事件的起因和影響。
迫於各種壓力,省委樂書記也當即指派了省紀檢委,對著件事情做出了瞭解和調查。
任雨澤也有一種很不詳的感覺,這樣的感覺沒有延續多長時間,他就接到了又一個電話,是許秋祥打來的,告訴他立即趕到臨泉市來。
任雨澤帶著疑惑,馬上讓辦公室給自己安排了車,一路就趕到了市政府徐秋祥的辦公室,他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許秋祥在電話裡也沒有給他細說,但任雨澤還是隱隱的認為,這一定和北江化工公司有關,或者換句話說,一定和雲婷之有關。
到了徐秋祥的辦公室,徐秋祥今天的神色和氣質分外的輕鬆,他見面就先和任雨澤開了一句玩笑說:「把你叫的這麼急,一定很緊張吧,不過你放心,是好事,一不問你要錢,二不給你處分,呵呵呵,坐坐坐。」
任雨澤坐下,等徐秋祥的秘書給他泡上了茶水,任雨澤就端著水杯把自己的手暖著說:「許市長電話裡也不說什麼事情,我到沒擔心處分什麼的,我就懷疑是不是我洋河去年搞的好,許市長準備給我獎勵個3.5萬元的,所以我車上是放了一個蛇皮口袋的,就準備背錢。」
許市長哈哈哈的放聲朗笑了起來說:「你小子啊,想什麼呢,我還準備問你洋河縣借點錢呢。」
任雨澤一聽這話,趕忙說:「市長,市長,我們不談錢了行不行。」
許秋祥又是笑了笑才說:「好,我們現在不談錢,談點正事。」
任雨澤就不敢在開玩笑了,他注視著許秋祥,看看他到底是什麼事情這樣急著找自己,但許秋祥卻沒有急於的說話,他把玩這手中的茶杯,他也沒有去看任雨澤,任憑那一陣陣的茶香在辦公室飄動。
那飄動的茶香讓許秋祥深深的吸了一口,說:「「這茶很不錯。」
任雨澤就隱約的感到今天的氣氛不大對頭,許秋祥除了剛才和自己開玩笑之外,一直在思考著什麼,他好幾次都顯示出了欲言又止,猶豫不決的神情,如果猜的不錯,那許秋祥今天一定是要和自己說一些也許是他自認為很重要的話了。
任雨澤只能是等待,他不願意破壞許秋祥的決斷,讓他想,想好了再說,比一會遮遮掩掩的讓自己猜要好點。
任雨澤默默的喝著茶,那顆浸潤在俗世中已幾近麻木的心靈,似乎獲得了某種如同醉酒之後一覺醒來那種突然的瞬間的異常的清醒,又似乎有一種喝酒喝到口舌發麻然後忽然來了一碗西瓜汁的清涼冰甜的潤澤。
任雨澤就悄無聲息的給許秋祥發上了煙,幫他點上,許秋祥彷彿還是沒有決定說什麼?說不說?
他臉上的表情顯的凝重起來。在一陣長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後,許秋祥到底還是開口了:「雨澤啊,你認為在臨泉市應該怎麼做才是最好的選擇。」
許秋祥意味深長的看著任雨澤,任雨澤雖然不解他說出這話的意思,但還是可以感受到,他猶豫了這麼長時間,肯定不會是想要和自己談這樣無足輕重的話題,他一定有他的深意,任雨澤猶豫著,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他繼續在等待著許秋祥的下文。
許秋祥停了片刻,他凝視著任雨澤,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說道:「我希望你可以有一個明確的立場,希望你在我,或者是在雲書記之間做一個明智的選擇。」
任雨澤心裡一涼,他明白了許秋祥這話的意思了,看來許秋祥已經準備決戰了,他抓住了一個最好的機會,他要扭轉這大本年自己被動挨打局面,他開始對雲婷之發起總攻了。
許秋祥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以他的個性,一切本來應該在隱秘中進行,但最近一階段,自己不斷的損兵折將,已經對他的權威形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害,他已經不能在容忍雲婷之對他權利的侵蝕和剝奪,更為重要的是,他想在此一役中,完全殲滅雲書記。
所以他必須獲得任雨澤的鼎力支持,因為任雨澤掌握著可以置雲婷之於死地的最佳武器,只要任雨澤說出雲婷之對他的打壓和報復都與北江化工公司有關,只要任雨澤咬死雲婷之和北江化工公司有暗箱操作,那麼,這次雲婷之的難逃滅頂之災了。
對徐秋祥來講,這楊的談話也是有很大的政治風險,稍有不慎,就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危害,但一想很謹慎的許秋祥現在已經顧不得了,沒有十拿九穩的勝利,任何事情都有風險,常言道:富貴險中求。
說完這話,許秋祥一直用凌冽冷峻的眼光注視著任雨澤,他要從任雨澤的臉上看出所有的表情,他要通過這些表情來判斷出任雨澤的心態,但任雨澤的臉上沒有慌張和驚恐的神色,他還是那樣淡定,還是那樣從容不迫。
任雨澤他還笑了:「呵呵,你們一個是書記,一個是市長,我一直就是跟隨著你們,這難道還要在來區分。」
他內心是沒有如此淡定的,他知道許秋祥今天是豁出來了,自己沒有一個適當的回復,那許秋祥就一定會把自己劃入對方的陣營,一旦對自己沒有了顧忌,自己就會處在一個很危險的境地。
同時,作為一個官場好手,考慮問題總是要看他的兩個方面,現在任雨澤也是一樣,他沒有完全的驚慌失措,許秋祥為什麼要說出來呢?既然是說出來了,就足以證明他對自己的重視和需要,那自己就還有機會,自己現在做為一個籌碼的出現,既然他想要用這個籌碼,那自己就有了價值,也就有了迴旋的餘地,所以任雨澤還在笑。
許秋祥也笑了,他內心很是讚歎,自己今生還能遇見這樣一個人,也算不往活一世了,任雨澤的淡定,鎮定和穩定,讓許秋祥驚歎不已,看他那端茶杯的手,一點都沒有因為自己提出這一個讓常人惶恐的話而顫抖,茶水很平穩,連點滴的波瀾都沒有,還有他的笑,那樣自然,那樣無畏,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許秋祥慢慢的收住了笑,他淡淡的說:「你沒有感到一點的緊張嗎?沒有一點害怕嗎?你聽不懂我的意思嗎?」
任雨澤就很誠實的搖搖頭說:「我從不知道怕,在這個世界上難道所有的人都是那樣膽小嗎?對我而言,一切都不足為懼,誰要想讓我輕易倒下,只怕沒那麼容易,大不了魚死網破。」
任雨澤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隱隱有了一股殺氣,讓他本來很英俊的臉,變得有點滲人。
徐秋祥一直在觀察著任雨澤的表情,此刻他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說:「那是,任書記的膽略確實過人,還記得那次你讓我幫你抵擋雲婷之的事情嗎?那次你真的膽量很好。」
任雨澤就淡淡的回答:「我是破釜沉舟罷了。」
許秋祥點點頭說:「是啊,但這沒有勇氣是做不到的,可是我就奇怪了,為什麼你現在又要去幫助雲婷之?」
許秋祥的話鋒一轉,提出了一個這個寒冷如冰的問題,任雨澤心中一驚,許秋祥怎麼這樣說,難道他上次在醫院給雲婷之下套的事情,他現在知道是自己去點醒了雲婷之?不會,絕不會,自己說那話的時候沒有其他人在場。
任雨澤在一次笑了:「我聽不懂市長你的意思。」
許秋祥冷冷的注視著任雨澤,對這樣一個精明強悍的人物,許秋祥也是一點都不敢大意,他說:「那麼前幾天文件的事情你怎麼解釋呢?」
「文件?什麼解釋。」其實任雨澤已經明白了,那份讓自己侵濕的文件已經引起了許秋祥的懷疑了,但或者他僅僅也是個懷疑吧。
許秋祥一直在繼續的觀察任雨澤,可是讓他真的很失望,這個任雨澤臉上的表情是這樣真實,以許秋祥這樣善於觀察表情的人,都一點看不出來任雨澤的偽裝。
許秋祥不得不放開這個問題,因為他也確實僅僅是懷疑,他不過是想訛詐一下任雨澤,現在看來,自己的訛詐對任雨澤起不了太大的作用,那就只能收手。
自己還必須要拉上任雨澤,這樣才能對雲婷之發起最為猛烈的一擊,才能改變這個現狀,重振往日的雄風,任雨澤就是一把趁手的好刀,這一刀一定要坎出去的。
任雨澤也多少明白了一點許秋祥的意圖,但他很看不上許秋祥的為人和品行,這不是任雨澤的清高,更不是他年輕氣盛,看不起別人,關鍵是許秋祥和任雨澤有不同的地方,任雨澤每每是形式所迫,不得已而鬥,他卻是為了權利和利益而鬥,這裡面的差別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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