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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叢生,步步驚心 四十九:山雨欲來風滿樓 文 / 飄揚

    四十九:山雨欲來風滿樓

    何小紫也靜靜的躺在任雨澤的床上,她沒有穿上衣服,她還在回憶剛才的情景,一切都像是假的一樣,任雨澤那橫掃千軍的瘋狂,讓自己全然的眩暈,到現在腦袋還是懵懵的,分辨不出到底是夢幻還是真實。

    已經讓任雨澤點燃了激~情的何小紫,還在回味著剛才的一幕,任雨澤那唇,那手,那整個讓何小紫震撼的身體,無疑的,是具有強烈的衝擊力,但是,但是任雨澤沒什麼沒有在最後的關頭繼續下去呢?

    何小紫想不明白,剛才他分明是那樣的強烈。

    一絲輕柔的微風透過了窗紗,吹到了何小紫的身上,風慢慢地向她的大腿間攀緣而上,這種涼悠悠的感覺直接抵達了何小紫的神秘地帶,讓她的身子經不起這種刺~激,起了微妙的抽搐和瘙癢。她抬手撫~摸著自己完美的私~處,用手指觸摸著那顆已經充血的小核和變得厚實的下唇,慢慢的,她開始知道了,這不是夢,是真實的,和自己以往做過所有關於任雨澤的夢都不一樣,因為自己感到了下~體的膨脹。

    但任雨澤卻就那樣走了,沒有說一句話,沒有留下一個希望的走了,自己已經只能這樣的,如果這樣還是不能打動他,自己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何小紫有點傷感起來,她為自己的薄命在傷感,也為任雨澤的薄情在傷感,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自己這樣做並不對,因為似乎在何小紫的心中,愛情本來就沒有界限,只要愛,只要喜歡,那就可以。

    有那麼一霎拉的時間,何小紫的腦海裡就跳動起了一個更為瘋狂的設想,她差一點點就要付之行動了,她想要用自己的手指去戳破自己保留了多年的那道被稱為處~女~膜的玩意。

    何小紫想,要是現在自己用手指捅破了它,讓它流血,讓它就流在任雨澤的床上,那麼任雨澤還有選擇的餘地嗎?他還敢不接受自己嗎?他不敢的,他要在拒絕自己,自己是可以恐嚇他的。

    但當何小紫真的分開了兩片~肉~唇,把手指抵到那個狹小的洞口的時候,她又下不去手了,她有點捨不得,這個東西天生注定就是要男人來捅的,自己這樣做算得了什麼呢?

    她略微地仰起頭,清秀嫵媚的眼睛微瞇著投向窗外的遠方,眼神裡全是落寞憂傷,後來她還是離開了,她是帶著傷心和失望離開的。

    在隨後的好幾天裡,任雨澤都會想到何小紫,對任雨澤來說,還是有很多的愧意,所以這幾天任雨澤的心情並不太好。

    而同樣是新屏市裡,同樣在這個政府辦公樓裡,另一個人今天喜出望外,這個人就是莊副市長,因為他有高興的理由。

    今天接到了省政府辦公廳的通知,說蘇副省長要在明天到新屏市來視察高速路規劃準備工作,請新屏市相關部門準備接待,並指名道姓的提到了莊峰,讓他準備匯報材料。

    這個高速路過去一直都是莊副市長在負責,所以他成了這次蘇省長來考察的具體接待,匯報人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這樣的機會全市長當然是不會放過的,所以他專門召開了一個市長會議,在會上很認真的研究了明天的接待活動,責成莊副市長羅列出一個接待方案,而匯報的時候,把前面工程意義及概括介紹這一塊從莊副市長的匯報中剔了出來,說由自己來親自給蘇副省長匯報。

    莊副市長當然是知道全市長的心態了,這樣的事情誰不想露露臉呢?不過莊副市長這次沒有對這個全市長不太合理的建議給予駁斥,因為他心裡明白,這個視察其實恐怕就是衝著自己來的,看來上次到省城,恰如其分的表示了自己和任雨澤的勢不兩立,從而獲得了蘇副省長的同仇敵愾之心,也討得了蘇副省長的關注,

    而他之所以對自己關注,也證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任雨澤的確在蘇副省長的打擊範圍之內。

    所以現在全市長和他搶功,他是不怎麼在意的,莊副市長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還要在蘇副省長到來之後進行他實質性的一個步驟。

    當然了,其他的副市長也都必須放下手裡的工作,等待著迎接蘇副省長的到來,不過他們都沒有匯報的議題,最多到時候陪著坐坐,聽聽領導的講話,最後吃上一嘴。

    冀良青也特意的打來了電話,指示相關各部門,要全力以赴做好接待工作,不准有半點疏漏……。

    到了下午,莊副市長就把接待日程呈給了冀良青和全市長,全市長看後很滿意,並提醒他說:「蘇副省長雜酒不喝,只喝五糧液,你必須保證真品。」

    經常喝酒的人都知道,偏遠地區市面上銷售的五糧液大多都是假酒,原廠的真品極少。

    讓蘇副省長喝假酒還了得,那不是自毀前程嗎?!安排別人不放心,莊副市長就點名讓王稼祥親自到市酒類專賣局,買回兩箱五十二度正品五糧液。

    任雨澤是煩死了,說心裡話,他對如此興師動眾勞民傷財的接駕方式一直很反感,基層幹部們更是深惡痛絕,但官場中講的就是官本位,大領導到了地方那都是一級警衛,賓館清空戒嚴,馬路車輛限行……多大的官兒就有多高的待遇,必須理解!

    特別是整個一天任雨澤什麼都幹不成,政府很多部門都在為迎檢的準備工作在忙著,辦公室負責蓮花山莊的食宿安排及接待服務工作;組織部負責上下協調聯絡;宣傳部負責座談會;紀檢委負責參觀現場的佈置;交通局負責檢查路線和前導,公安局自然是保駕護航,驅趕閒人……。

    這緊緊張張的一天算是就要過去了,全市長召集各部門領導開會,最後一次檢查了各項工作的落實情況,並對一些工作細節提出了具體的要求,萬事俱備,只等蘇副省長駕臨。

    第二天下午,蘇副省長一行如約而至,為了表達對蘇副省長的敬意,冀良青也親自接駕,並做了一個簡單的匯報。

    官場上的匯報是一個固定的模式,領導們一字排開坐定,官大者居中;匯報者對面而坐,照本宣科,侃侃而談,其實,匯報材料已經人手一份,根本不必匯報者口乾舌燥地從頭到尾朗誦一遍,如此官樣而可笑的形式主義,舉國上下的領導們卻能堅持經常,樂此不疲。

    因為對高速路項目的工作細節不熟悉,這就讓冀良青有點緊張,匯報得也是不很流暢,天也是熱,弄得冀良青書記也是一頭大汗。

    好在蘇副省長也沒有多問什麼,接著就是全市長做了匯報,什麼修建了通往臨市的高速路對新屏市的經濟發展有多大影響啊,什麼會給新屏市帶來多少價值啊,能為全省道路交通添上一筆重墨啊,等等,等等的一堆虛話。

    任雨澤心中是不以為然的,不過他今天是很低調,很老實的坐在遠處,一點都不敢張揚,那次在省城開會蘇副省長就點名批評了新屏市的工業工作,其實也就是變相的批評自己,再加上後來他也聽雲婷之說過了,為上次30萬元的事情,要不是雲婷之,季副書記等人頂著,恐怕自己已經讓這個蘇副省長一夥人給滅了,所以最好他今天沒注意到自己。

    別人可是不一樣了,本來座談會都是預先安排好的,市委,政府的這兩個一哥匯報完就該莊副市長匯報的,但還是有些資格老一點的幹部,比如人大的主任啊,政協的主任啊,都有一點躍躍欲試的想法。

    但莊峰是幹什麼的?他怎麼會把這些好事讓給這幫老傢伙呢,在全市長剛一講完,莊副市長就接上了話頭,匯報起來了,當然,不得不說一下,在這個工程上,莊副市長還是匯報的頭頭是道,一些冀良青和全市長沒有講到的具體細節問題,莊峰都一一的羅列,介紹清楚了,讓蘇副省長精神大振,聽的也專注起來,還不時的提出幾個問題來讓莊副市長回答,這也難怪,剛才不管是冀良青還是全市長,他們的匯報實際上都是務虛和口號性的東西比較多,蘇副省長一天到晚都是開會,早就聽煩了這些話,而現在莊副市長因為涉及到很多具體的問題,聽起來要多了很多味道。(138看書。純文字)

    可以說最後這莊副市長的匯報給今天的匯報會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莊峰看到這樣的結果,他心裡能不激動嗎?肯定是不會的,他今天是太過興奮了,以至於興奮的沒有看到全市長和冀良青書記眼中閃過的那一道寒光。

    作為冀良青和全市長兩人也都是經見過千百次的匯報會了,對會議中領導的感覺也把握的很準,也很明白自己兩人的匯報在今天是沒有讓蘇副省長獲得一點讚賞的。

    而更讓冀良青和全市長感到憤慨的是,在蘇副省長無意間的一句話,蘇副省長在莊峰匯報完之後,很滿意的說:「莊峰同志的匯報不錯,不錯啊,比起前幾天你給我的匯報還要充實,詳盡,我還是比較滿意的。」

    莊副市長就光顧自己高興了,滿臉通紅,激動的只笑。

    但這話一聽到全市長和冀良青的耳朵裡,那心裡都是咯登的一下,難怪這個莊副市長最近從來不匯報高速路的規劃設計,有時候自己問到他,他也是雲山霧罩的支支吾吾一個亂說,原來人家背著自己做足了功課,還偷偷的跑到省政府給蘇副省長匯報了,這就不怪今天他匯報的如此精彩了。

    全市長和冀良青都互相的看了一眼,兩人眼中自然是一個酸溜溜的味道。

    匯報完了,時間還早,按接待的流程就是到準備下一步修高速路的那一片去看看,自然了,那選定的高速路線路都是貫穿於田間,鄉村,現在也沒有路,根本就沒什麼可看的東西,以新屏市的狀況,還不可能請副省長坐上直升飛機到天空去看呢。

    於是這就不過是開車到將來準備修建高速路的起點路口看一看了,大家指手畫腳的說上一整,這裡,這裡怎麼樣,旁面是收費站,上面分幾個口,還有什麼什麼的,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紙上談兵。

    任雨澤跟在後面,遠遠的站著,平常他自己還以為自己不得了的很,今天人家蘇副省長連手都沒有和他握一下,好在還有好幾個副市長也都沒有撈到蘇副省長的手,任雨澤暫時心裡還能平衡一點。

    不過看著蘇副省長在那站著,挺著一個肚子,大手不斷的揮舞著,就像當年**在橘子洲頭的動作很相似,任雨澤就必須認真的觀察一會,最後任雨澤突然的發現了一個問題,奧,奧,原來如此啊,難怪了。

    任雨澤發現了什麼問題呢,他發現官當的越大,那褲子就提的越高,想到過去自己見過的村長,鄉長,那些人幾乎是把褲子掛在臀上,肚臍眼有時候都露出來的。

    但到了縣長,市長這一級,褲子的皮帶就比較正常,但職位再往上,那褲子一般就要摟到胸膛上了。

    這個發現讓任雨澤恍然大悟,自己為什麼官運不順,這和自己穿褲子的習慣是很有聯繫的,他就暗自決定,下次等江可蕊來新屏市了,一定讓她給自己做一條可以提到肩膀上的褲子,那樣的話自己保證能上一步。

    但任雨澤又有了一個新的問題,褲腰提到肩頭上,問題是拉鏈怎麼開呢?總不能像旅行包一樣開一個一米長的銅拉鏈吧?

    但是開的短了,尿尿怎麼辦,他不能妄自尊大的認為自己的**能從下面一直扯到上面來的。

    所以在人家都津津樂道的談論著高速路,給蘇副省長獻上一張張笑臉的時候,任雨澤卻在很發愁的想著褲~子拉鏈的問題。

    蘇副省長對今天的視察很是滿意,說:「窺一斑而知全豹,其他的地方不用再看了,總之,你們的這個準備工作做的是有聲有色啊,很好,很有實際的操作意義!」

    他滿意而讚許地表揚道,至此,蘇副省長一行的視察工作圓滿完成。

    視察是結束了,但對莊副市長來說,真正的重要工作才剛剛開始。蘇副省長和一下蹲守在這裡的小領導們合影留念,握手道別,能派到這裡打前站的人,那都不是什麼大幹部,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官兒,激動得握住蘇副省長的手抖個不停,場面十分感人。

    大家眾星捧月般的簇擁著蘇副省長上車,就在大家將要離開各自回去上自己車的時候,蘇副省長的秘書卻叫著了莊峰,說:「莊副市長,蘇省長讓你坐這個車。」

    莊峰喜出望外的睜園了雙步就上了蘇副省長的小車。

    身後的冀良青和全市長幾人,都沉下了臉,悶悶不樂的回到了自己的車裡。

    冀良青的車在前面開道,一溜的小車兩直奔蓮花山莊而去。

    莊峰上車已經還是有點緊張的,像這樣和一個省常委並排坐在一起或許也是莊峰少有的一次待遇吧,所以在車上他的拘謹是明顯的,明顯的讓蘇副省長都不得不自己先說話了:「莊市長啊,你們的準備工作做的還是挺紮實的,這次我很滿意,回去之後你們在認真的思考和修改一下,盡快的把方案遞交上來。」

    莊副市長趕忙謙遜地答道:「謝謝省長的支持,我們工作也有疏漏,還請省長多多指正。」。

    「不要謙虛啊,工作嗎,哪有沒失誤的地方呢,只要發揮集體的智慧,什麼困難都是能客服的。」

    蘇副省長雲山霧罩的說起了官話,這次來,他是帶有一定目的的,在新屏市這塊土地上,自己必須要紮下一根釘子,現在北江省的局面還不很透徹,未來到底會是一個什麼走向現在也看不清楚,新來的王書記一直都在按兵不動,但這絕不是說他會軟弱或者會遷就於那派勢力,他不過是在等待和觀察吧,一但他開始發威,對誰都將是難以抵禦的威脅,因為畢竟人家是一把手,與生具有著難以抗拒的權利。

    但對於同樣需要生存的自己來說,排兵佈陣,提前構築自己的防線也是必不可少的一個步驟,在很多時候,權利也是要依靠實力來說話的。

    特別是這裡還有一個讓很多人都耿耿於懷的任雨澤在,自己就更應該在這個地方投放相應的兵力。

    而莊峰,也許就是最好的一個人選,當然了,這都是理論上的一個構想,到底這個莊峰能不能用,夠不夠份量,還是有待觀察的。

    「新屏市啊,我感覺幹部隊伍是有點老化了!」蘇副省長若有所思地說道。

    「是啊,是啊,蘇省長真是觀察敏銳,在新屏市裡,很多新觀念,新想法都要面臨質疑和阻力。」莊峰不失時機的附和了一句。

    蘇副省長點點頭,說:「省上會考慮這個問題的,你現在就是要好好工作,拿出成績來,但同時還不能光拉車,不看路,我感覺啊,你們這個新屏市還是蠻複雜的。」

    莊峰連連的點頭。

    只用了十多分鐘的時間,車就就到了蓮花山莊,冀良青和全市長的在在前面,等蘇副省長的車一到,冀良青和全市長還有尉遲副書記已經等在了蘇副省長的車旁,而隨著蘇副省長的下車,莊峰也走了下來。

    實際上就在下車的這一瞬間,莊峰也是有過猶豫的,他看著車外笑臉相迎的冀良青和全市長等人,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先於蘇副省長下車,給省長拉開車門呢?還是讓蘇副省長先下車,自己跟在後面?

    因為這兩種選擇都很為難,自己先下去,面對著下面迎接的冀良青等人,似乎有點讓他們下不了台,但自己後下去,又好像在拽牌子,好像自己比蘇副省長都要官大一樣。

    就在他很矛盾的時候,秘書先下車了,給蘇副省長拉開了車門,於是莊峰只能更在後面下車,但他在這個時候就看到了下面幾個人不以為然的表情了,好在那樣表情只是一閃而過,不是身在其中的人根本就發現不了。

    大家陪著蘇副省長就直接進了山莊的總統套房,說起來是總統套間,實際上也就是個名字,充其量不過是房子比較大,裝修比較好的一個大一點的套間罷了。

    裝修到是奢華大氣,還有一些古典文化元素,客廳的北牆正中,一幅鑲嵌在鍍金畫框中的張大千的《仕女圖》,奪人二目,也許是出於安全的考慮,《仕女圖》用厚實的玻璃牢牢地鑲在牆上,但是不是張老先生的真跡,誰也看不出來。

    蘇副省長卻佇立畫前良久,讚歎不絕,唏噓不已:「這是一幅張大千的真跡無疑,從人物的神態到映襯的花草;從意境的深邃到用色的獨到;或工筆或寫意,神來之筆,揮灑自如;神似而形隨,意遠而韻足;詩文點睛,印鑒雕工,不愧是絕世佳作啊!」

    蘇副省長精妙的評點,內行的賞析,聽得眾人一詠三歎,如癡如醉,看來,蘇副省長對名人字畫頗有研究。

    看到這個情況,莊副市長還是有點擔心的,想著自己懷中準備呈送蘇副省長的那個「玉璽」,就怕份量不夠啊,但轉念一想:「此「玉璽」雖與張大千的仕女巨作相去萬里,但亦屬當代名家之作,也算契合了蘇副省長的雅趣,百年之後,這個「玉璽」或許也是傳世巨作亦未可知啊!,何況著也是真金白銀的幾十萬元錢買的,相比蘇副省長還是識貨的。

    房間裡還有一點裝修材料的味道,全市長連忙打開了所有的窗戶。

    「現在請蘇省長先休息一會,我們馬上開飯。」冀良青,全市長,包括莊峰都說著退了出來。

    晚餐安排得更加的周到細緻才行,冀良青書記親自到餐廳查看晚宴的食譜,要求老闆必須保證規格最高,質量最好,價錢不論。

    主菜有八個,飛龍、山兔、松鼠、鹿鞭山珍四種,河豚、鮭魚、河蟹、林蛙水鮮四樣,這是蓮花山莊有史以來最高的招待標準,接待中央領導的規格也就不過如此。

    冀良青對食譜確認完畢,留下辦公室主任和一個副秘書長在餐廳監灶,等候菜齊擺酒開宴。

    任雨澤和另外幾個副市長就在餐廳的沙發上休息,他們的確是有點無聊的,話不能說,人不能陪,就傻傻的跟在人家的後面,無所事事。

    莊副市長住在把樓梯口的一個標準間,門開著,隨時準備著為領導們服務。

    蘇副省長休息了一會,要下樓到水庫邊走走,全市長和冀良青,還有莊峰等人急忙跟了上去。

    「新屏市還有這麼一塊風水寶地,真沒想到啊!南水北山,東嶺西坡,這山形水向可是帝王之屬,好地方啊!」蘇副省長指點著江山說道。

    「確實是風水寶地。」大家附和著來到了水邊,蘇副省長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聽得出來。

    蘇副省長看到一條漁船正在靠岸,就徑直迎了上去,和漁民聊了起來,漁民們常年在這裡為領導們打魚,也是見過世面的,看到儀表堂堂的蘇副省長,身後還有這麼多的隨從,知道一定是位大領導,於是,政策好,收成好,收入高,總之,把美好生活描繪了一番,最後,沒有忘記狠狠地讚揚了新屏市的市委,政府都誇了一頓。

    「這些漁民都訓練有素啊!新屏市委和政府提高全民文化素質做得真是到位。」蘇副省長不禁一番感慨。

    「冀書記,晚餐準備好了。」市委副秘書長跑了上來說道。

    「那你們忙吧。」副秘書長的話蘇副省長顯然已經聽到了,和漁民道別一聲,隨大家走入餐廳,一個中式的大包房,富麗堂皇,古色古香,牆上懸掛的「八駿圖」明顯是贗品,蘇副省長掃了一眼,就坐到了桌邊。

    八菜一湯,已經上齊了,接著,兩瓶五糧液放到了桌上。

    「這是從市酒類專賣局弄來的。」莊副市長搶先說道,邊說邊親自打開了酒瓶,頓時酒香四溢。

    「正品沒錯。」蘇副省長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作出肯定的評價,莊峰一直提著的心才算落了地兒。

    蘇副省長開始矜持有度,淺斟細品,大家不敢造次,亦不敢深勸,都隨著放慢了節奏,小口慢喝。

    三杯過後,蘇副省長放鬆下來,大家也跟著話多起來。話題說到了高速路的規劃上,莊副市長就插話說了起來。

    「有板有眼,有章有法,有聲有色,有力有效。」這是蘇副省長對莊副市長的「十六字」高度評價,讓莊峰立刻激動起來。

    「都是領導有方。」他連忙表態,不過他還是沒有指名道姓的說到底是冀良青的領導有方,還是全市長的領導有方,顯然的,他不希望自己給這兩個人臉上貼金。

    任雨澤坐在另外的一張桌子上,因為蘇副省長的桌子早就坐滿了人,新屏市的排名靠前的常委都一堆,何況還有蘇副省長帶來的幾個領導,不過就算是任雨澤坐的遠,他依然可以看到了冀良青和全市長都眼光一閃,面帶謙遜在笑著,不置可否。

    說到了高速路項目,莊副市長順勢敬了蘇副省長一杯,接著又敬了和蘇副省長同來的幾個領導一杯,最後,才來到冀良青面前給他敬酒,冀良青呵呵的笑著說:「你快坐下吧,我們都是自己人,就不要搞這套繁文縟節了。」

    莊峰當然不敢就回去的,好說歹的,總算是給冀良青和全市長一人敬了一杯,這兩人今天對莊峰也是相當的客氣,一點都沒有架子。

    今日酒桌之上必須的禮節已經完成了,如同禮佛事畢靜坐自修一般,莊峰也保持沉默了。酒喝得張弛有度,秩序井然,大家簇擁著蘇副省長回房間休息,任雨澤負責逐屋送果盤。這是冀良青給任雨澤爭取的任務,其實,這些雜務都是樓層服務小姐的活兒,但冀良青想讓任雨澤上來露個臉,這算是冀良青的一點好意。

    任雨澤端著果盤輕聲走進總統套房,蘇副省長正在看電視,見任雨澤進來,到是客氣的笑了笑,招呼任雨澤在身邊坐下。

    任雨澤小心翼翼的放下果盤,請蘇副省長吃水果,蘇副省長擺擺手說:「不忙,看看這個節目,非常不錯。」

    任雨澤有點尷尬了,蘇副省長剛才倒是笑了一下,但此後就沒有和任雨澤再說一句話,任雨澤有點坐立不安起來,最後只能說:「那我先回去了,蘇省長又什麼事情就打電話。」

    蘇副省長臉都沒轉一下,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任雨澤也不想在這多待,和蘇副省長在一起,任雨澤就覺得實在憋氣的很,他趕忙出了房間,在走廊上大喘了幾口氣,才舒~服了一些。

    他前腳趕走,早就等候在房裡的莊峰就帶上了自己的禮品到了蘇副省長的房間裡,蘇副省長這時候就話多了起來,和莊峰東拉西扯的談著,一面看著電視。

    電視裡正在播放明清瓷器鑒賞節目,莊峰藉機向蘇副省長請教了一些書畫收藏方面的知識,面對求知慾旺盛的門生,多數的大師都會不吝賜教的,蘇副省長從北宋畫家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到近代書畫大師徐悲鴻、張大千的名作,如數家珍,一一道來,果真是個行家,講得深入淺出,讓人醍醐灌頂,頓開茅塞。

    藉著酒勁,莊峰從懷裡掏出那個燙手的「玉璽」,請蘇副省長品鑒。

    「嗯,不錯的新疆和田玉,a貨,恐怕要值幾十萬啊。」蘇副省長接過「玉璽」看了看說道。

    「這篆書可十分了得,是御用的九曲篆書,字體圓潤,筆法細膩,刀功嫻熟,必是名家的手筆。」再一細看,蘇副省長不禁笑了起來。

    莊峰一面用崇拜的眼神看著蘇副省長,一面說:「蘇省長真是大行家了,佩服,佩服。」

    「咦,這上面刻的可是我的名號啊!你小莊什麼時候讓我稱帝了?還私刻了我的玉璽?哈哈……」蘇副省長顯然感到意外而高興。

    莊峰忙謙虛的說:「偶爾得到了這塊玉石,放在我手裡那是暴殄天物,不如請人刻上蘇省長你的名號,送給省長做個紀念,還請省長能給我個面子,能夠笑納。」

    蘇副省長又細細地看了看印章,又看了看莊峰:「那就謝謝了!」他滿意地把這塊玉石放在了床頭櫃上。

    莊峰也是一個很老道的人,既然蘇副省長收下了自己的禮物,自己就要趕快的離開了,什麼話都不要說,更不能提出自己的要求和希望,那樣會讓今天的禮品失去效果,所以他就站起來,很客氣的說:「我就不打擾蘇省長休息了,先回去了。」

    蘇副省長點下頭,站了起來,很親暱的拍了拍莊峰的肩膀說:「好好幹,我看好你。」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一下就讓莊副市長熱血沸騰了起來,他明白這已經是蘇副省長對自己發出的一種暗示了,莊峰的眼前就覺得一扇大門對他訇然而開,自己只要走進去,未來的路途就會灑滿金光。

    但是,毋庸置疑的說,莊副市長高興的有點太早了,在蘇副省長離開之後的幾天,新屏市召開了一次常委會議,在會議將要結束的時候,冀良青卻突然有了一個提議:「同志們,這次蘇副省長到新屏市的視察,對我們的高速路工程規劃是有重要意義的,這個規劃在我們新屏市的全體努力下,已經具備了可操作的條件,下一步我提議就正式的啟動吧。」

    與會的常委當然是沒有誰會提出異議了,這種事情對每一個人都是有好處的,所謂的政績其實就是手上的工程項目,這個比起很多數據來講更有說服力,而每一個在座的領導,誰都希望在自己的任期內創造更多的政績。

    全市長更是喜在眉梢,高速路的項目只要一啟動,配合著花園廣場,兩者相得益彰,會給自己在新屏市寫下重重的一筆,也為自己早日回到省城奠定一個堅實的基礎。

    前幾天全市長已經聯繫過在身在北京的那位部長了,人家說已經把自己的情況給李雲中省長和王封蘊書記做過溝通了,準備看時機成熟,就把他調回去省城。

    要說一般的省廳,除了可以做一把手之外,其實手中的權利未必就比一個市長大,但這要看什麼廳了,雖然那位老部長沒有說出下一步會給全市長安排的具體地方,但還是在話中隱隱約約的暗示了,可能是北江省一個重要的廳。

    以全市長對省廳的研究和瞭解,如果是一個重要的廳,極有可能的就是財政廳了,因為那裡的木廳長很快就到年限了,要是到財政廳去,那全市長會很欣慰的,不要說是一個新屏市這樣偏僻的地級市,就是全省排名靠前的幾個市的市長,只怕也會羨慕死的。

    所以全市長連想都沒有想的就表示了支持:「冀書記說的太對了,這個項目我們一定要全力以赴的拿下來,這對我們新屏市跨上一個新台階是大有益處的。」

    冀良青嘴角掛著一點笑意,心裡卻暗自不恥著全市長,你就想著你那政績,除了混官,你能想什麼?

    不過今天冀良青是絕對不會給全市長以冷遇的,他還要借助一下全市長,來達到自己下一步的一個目的,所以他還是笑著,點頭讚許。

    全市長並不瞭解冀良青真實的想法,因為冀良青今天提出的這個提議是另有目的的,所以在全市長發言表示支持之後,冀良青就說:「不過對這個項目啊,我還是有點擔心的,畢竟莊峰同志作為一個常務副市長,手上的事情太多,而這個工程,我的想法是要抓就要當成一個大事來抓,要全力以赴的抓,最好要是有專人負責。」

    說到這裡,冀良青稍微的停頓了一下,掃視了一圈,他看到了莊峰有點驚詫的表情,也看到了其他人,包括並不是自己派系的那幾個人有些領會自己意圖後的幸災樂禍的微笑。

    這情況和自己預想的一樣,你莊峰前幾天在蘇副省長來的時候風頭太盛了,已經引起了公憤,那麼什麼都是對應的,你前今天張狂過了,現在該讓你低調一下了。

    冀良青接著說:「我看啊,這個高速路的項目,乾脆就讓任雨澤副市長抓起來吧,他人也年輕,到省上,到北京去審批,要錢,也只有他身體能扛得住,我們這些人都是老骨頭了,禁不起那樣折騰。」

    這個人選問題冀良青是經過細緻的考慮過,他不能用自己的人,那樣恐怕會引起今天會議其他人的反感,但他也不能用別人的人,特別是莊副市長的人更不能用,唯獨現在的任雨澤還是無門無派的,用他,不管是全市長,還是尉遲書記,都一定能勉強接受。

    他的考慮一點都沒錯,在他剛一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尉遲副書記就警惕了起來,他擔心這又是冀良青的一次搶權。

    但當冀良青說出了任雨澤的名字後,尉遲書記就鬆弛了剛才繃緊的神經,第一個表態說:「行吧,我看任雨澤同志也還是有點大項目經驗的,反正我是事先聲明一下,我跑不動這些手續,太繁瑣了,呵呵呵。」

    說完,尉遲副書記就不動聲色的撇了莊峰一眼,讓你張狂,本來上次蘇副省長來按計劃還給我留了10分鐘發言的時間,都讓你小子一個人佔用了,我屁顛屁顛的跟了一天,話都沒說上幾句。

    他這話一落地,接著全市長也說了:「行啊,我支持冀書記這個提議,年輕人不多干一點,難道什麼事情都要我們老頭子跑,莊峰同志統管著市政府很多工作,我也一刻都不能離開他,這樣的壓力就該給老莊減一減。」

    他自然也有他的小算盤了,任雨澤多好用啊,又聽話,又乖巧的,什麼事情都要給自己匯報,這樣大的一個工程,事情多著呢,自己還答應過將來給鴻泰地產公司的老闆柯瑤詩找點掙錢的路子呢,現在每次和她在一起,心裡總不是那麼一回事情,要是項目攥在莊峰手裡,自己能為所欲為嗎?肯定是不行的,莊峰在新屏市多少年了,到處都是他的朋友,哥們,有點好處也輪不到孝敬我,還是任雨澤管這個項目好。

    這一下子,新屏市三大巨頭都意見少有的一致了,剩下那些各自派系的人,當然就會義無反顧的聲援支持,本來在常委會上莊峰就沒有什麼人,他的勢力都在新屏市各行各業中層領導那裡,現在的局面就對他大為不利了。

    莊副市長臉色鐵青的看著前方,聽著其他人嘰嘰喳喳的表態,心中的憤慨已經達到了極點,但他沒有和這突然聯手的幾家人對抗的實力,不管是冀良青,還是全市長,還是尉遲書記,他們的職位排名都在自己的前面,現在這三人一但獲得統一,只怕在整個新屏市再也沒有人能夠改變這個決定了。

    冀良青在所有人都表示了支持之後,微笑著對莊副市長說:「老莊啊,你看這樣安排妥當嗎?談談你的看法吧,當然了,我相信你也一定會和大家的看法一致的,我們新屏市啊,最大的一個長處就是團結和理解。」

    莊副市長沒有辦法來推倒這個提議,更沒有辦法來駁斥冀良青,冀良青已經不軟不硬的展示了自己的實力,讓莊副市長明白,你要不同意,那就是和所有的常委過不去了,你莊峰有這個魄力來面對所有常委嗎?

    肯定是沒有的,不要說莊峰沒有,新屏市的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沒有這樣的魄力。

    莊峰心內是憤憤不平的,而且他也把這種不滿掛在了臉上,在冀良青問過他之後,他只是悶聲說了一句:「我聽從會議決定。」

    說完話,莊峰就點上了一支煙,誰也不看,大口的抽了起來。

    冀良青暗自好笑著,給全市長和尉遲副書記點一下頭,就宣佈散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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