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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叢生,步步驚心 在劫難逃 文 / 飄揚

    在劫難逃

    任雨澤是懷著黯然傷神的心情離開了冀良青的那裡,他一路憂傷的回了自己的辦公室,一個人坐在那裡,連秘書小趙幾次過來想要匯報今天的工作安排,任雨澤都揮揮手讓他離開了,現在的工作還有什麼意義和價值呢?

    一件本來很正常的事故,卻被人為的炒作起來,他們是一定要讓把自己掃地出門的,自己還有什麼對抗的法寶嗎?

    有,還有,自己應該和雲婷之聯繫一下,請求她出面,但很快的,任雨澤搖了搖頭,算了,自己已經給她們添加了太多的麻煩,上次他們差點在省常委會上鬧僵,為了自己而讓北江省的高層們針鋒相對,形成對決,值得嗎?

    自己算什麼呢?

    不過是這幾年運氣好,機會好,做了幾件還算對得起良心的事情,難道就憑這些,就有資格讓別人為了自己去搏擊嗎?自己的前程,未來和他們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免費}

    任雨澤在思考後,還是決然的放棄了他唯一的一個機會,他決定了,就這樣等待吧,不去做無謂的掙扎,也不要讓更多無辜的人捲進這個泥潭裡來,既然是一枚苦果,那就讓自己來吞食吧。

    這樣的選擇對任雨澤來說真的很無奈,真的讓他無比絕望!!

    似乎只有自己知道這有多懊惱,多煩躁,多鬱悶。

    過去的任雨澤總覺得,人嘛!努力工作就能爭取更好的生活,看來啊,曾經的看法,錯的太多太多,自己一直是這麼努力,這麼好強,自己的改變都無法想像,可惜經常都在期望中破滅希望。

    還沒來得及期待未來,就已經被現實敲起了警鐘。

    任雨澤不知道,以自己現在心碎還能支撐多久。

    在遙遠的省城裡,一份關於對新屏市廣場事故調查意見的報告在任雨澤離開了冀良青辦公室沒多久之後,就送到了省委書記王封蘊的手中,這個辦公室也是當年樂世祥用過的辦公室,但顯然的,是經過重新的裝修,地毯的顏色也由當初的暗紅色改變成明黃色,而整個辦公室的風格也輕快,簡潔了許多。

    過去樂書記身後的那副字還在,對面那那副畫也在,但房子裡放置了更多的花卉,綠綠紅紅的,讓王封蘊的省委書記辦公室顯的生機勃勃。

    不過從科學的角度來講,辦公室放花是很有好處的,比如蘆薈、吊蘭、虎尾蘭、一葉蘭、龜背竹是天然的清道夫,可以清除空氣中的有害物質。有研究表明,虎尾蘭和吊蘭可吸收室內80%以上的有害氣體,吸收甲醛的能力超強。蘆薈也是吸收甲醛的好手,可以吸收1立方米空氣中所含的90%的甲醛。

    而紫薇、茉莉、檸檬等植物,5分鐘內就可以殺死白喉菌和痢疾菌等原生菌。薔薇、石竹、鈴蘭、紫羅蘭、玫瑰、桂花等植物散發的香味對結核桿菌、肺炎球菌、葡萄球菌的生長繁殖具有明顯的抑製作用。

    當然了,王封蘊是沒有太多的功夫來照看這些花卉的,他手裡正拿著這個報告在看,一下子,王封蘊就再一次的看到了任雨澤的名字,稍微的搖了一下頭,王封蘊甚至有點想笑一笑,這個任雨澤為什麼總是會成為一個焦點呢?看來啊,自己的判斷一點都沒有差錯,任雨澤已經成為了北江省一枚至關重要的旗子。

    這份報告目的也很顯然的,就是政府那面的人想要借此事壓一壓任雨澤,殺雞給猴看,用以打擊過去樂書記的勢力,至於報告上說的什麼調查組,王封蘊書記在清楚不過那些貓膩了,就自己也當過多次調查組的組長,怎麼調查,讓誰來擔當責任,那不是靠調查來完成的,要根據需要。

    這次的情況也就更為明顯了,蘇副省長他們的需要就是讓任雨澤來背這個黑鍋,所以調查不調查,結果都是可想而知的。

    王封蘊書記看著手裡額報告,思考著,作為一個北江省最高權利掌控者,他還是有力量來否決這個調查報告的,只要他輕輕的在上面寫上幾個字,諸如『請謹慎處理』,或者寫上『暫緩』,在或者寫上「教育為主,處罰為輔」等等字樣吧,應該都是可以改變調查組想要讓任雨澤受到處罰的既定軌跡。

    一個省委書記,在這樣的一些事情上,還是有絕對的權利的。

    所以在王封蘊書記思考了很長時間之後,他拿起了簽字筆,卻在報告上面寫上了兩個大字:同意。

    寫完之後,王封蘊書記似乎很欣賞自己的書法字樣,看著報告微微的笑了笑,就招呼自己的秘書進來,把報告返回給政府那面了。

    王封蘊想,既然任雨澤是一顆棋子,一顆關乎北江省整個高層建築勢力角逐的棋子,那麼自己也完全可以用一用這顆旗子,讓這顆棋子在北江省的權利風暴中起到它應有的效果。

    既然王書記都在上面批示了,蘇副省長就沒必要在繼續耽誤了,很快的,省政府就組織了一個包括省建築設計院和省辦公廳在內的一個調查組到了新屏市,

    蘇副省長親自來了,他們住在過去任雨澤沒有搬家前住的竹林賓館裡,而且還立下了很多規矩,諸如新屏市領導不得隨意前往探視,不得宴請他們等等,看著挺像那麼一回事的,他們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跑工地,跑幾個相關部局,收集資料和證據,忙的不亦樂乎。

    新屏市的官場也受到了難以避免的震動,因為所有的跡象和消息都開始朝著不利於任雨澤的方向在發展,大家都已經看到了這次事情的結果,任雨澤將毫無疑問的要為此次事故負責了。

    任雨澤也是一樣的明白了這個結局,但作為任雨澤,他沒有辦法來改變別人的想法,特別是調查組此次前來,只是和他簡單的談過一次話,剩下的時間都是在找尋著對他不利的證據,任雨澤只能被動的等待,這樣的調查不比其他的調查,因為很多事情都是在模稜兩可中,不存在什麼真理和對錯,一切都看從那一個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了,換句話說,也就是說你有問題,你就一定會有問題。

    任雨澤的心情當然是可以想像的,所有人看到他的眼色都有了微妙的改變,少了一份真誠,尊敬,多了一份同情,可憐。

    這眾多的目光中,還夾雜著莊副市長派系中人那嘲笑和幸災樂禍的目光。

    前來找任雨澤辦事的人也明顯的少了起來,雖然現在還不至於門可羅雀,但至少是冷冷清清的,任雨澤的工作安排了大幅度的降低了,他更多的時間是在辦公室裡閒坐著,喝著茶,想著心思,備受著心裡的壓力和煎熬。

    他已經不再報什麼希望了,如果說一個仕途中人受到一次處分和打壓還能東山再起的話,那麼連續的兩次打擊一定會讓這個人的前途黯淡,這裡不是遊戲場,沒有人會給你更多次的機會,一步錯,步步錯,還有成千上萬的人在削尖腦袋往上串呢,誰能給你讓道?

    任雨澤已經開始為自己的將來思考了,他們會怎麼對待自己,是平調到一個不起眼的單位坐副手,還是像上次一樣,再給自己降上半級?

    任雨澤無法想像後面將會出現的結果,因為他不是神,他是人,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們一定不會放過自己。{免費}

    對這樣的局面,任雨澤也實在是無力反抗了,他只有滿眼的憂傷和滿心的悲哀。

    他機械的端起了一盞茶,看著那漂浮在水面的茶葉,他的憂傷的想,以後自己會不會就這樣遠離權利,遠離自己的夢想了,應該是那樣的,自己會像一具行屍走肉般的生活在這個世界,沒有希望,沒有了幻想,只能靠那些年叱吒風雲的回憶來應付落寞的人生。

    任雨澤輕輕的把茶盅端到了嘴邊,門外響起了幾聲敲門,任雨澤抬起寂寞的眼神,就看到了鳳夢涵,看到了鳳夢涵眼中的哀傷。

    「我來看看你,陪你喝幾杯茶。」鳳夢涵像一片晚霞一樣飄到了任雨澤的身邊,她的腳步很輕,她的動作很柔,像是擔心自己會驚擾到任雨澤的夢。

    「坐吧,如果你不怕沾到我身上的晦氣,我很樂意。」帶著一抹苦澀的微笑,任雨澤招呼了一聲鳳夢涵,幫她拿出一個茶盅,添滿了茶水。

    鳳夢涵直接的就端起了茶杯,說:「你身上有的都是正氣,沒有晦氣。」

    任雨澤沒有說什麼,只是一口喝掉了整盅的茶水,手拿著空杯,若有所思的看著。

    鳳夢涵的心就開始流血了,多好的一個男人,多好的一個領導,就這樣要黯然消失在新屏市這塊古老的土地上了,而自己對他的滿腔情懷,恐怕也會纏繞自己的一生一世,自己從此之後還會在愛上別人嗎?恐怕不會了,假如任雨澤過的好,過的幸福,美滿,快樂,自己或許會慢慢的淡忘他,但越是他身負著濃厚的戚傷,越是他蒙受著不公的對待,自己就更難忘懷他曾今的笑容。

    「你不能就這樣放棄了,你應該在拼一下,或許還會有機會?」鳳夢涵忍不住說。

    搖一下頭,任雨澤疲憊的說:「哪又怎麼樣呢?躲過了一次,躲過了兩次,但終究有一天躲不過去的,我累了,隨便他們去吧,我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眼中已經閃動著結晶的鳳夢涵使勁的搖著頭說:「不會的,不會的,你比他們都強大,你能抵禦他們每次一的進攻,你能永遠在這個地方屹立不倒的,我相信你。」

    淡淡的,任雨澤說:「我不相信我自己了,我太累了,不想在這樣爭鬥下去,這樣的感覺真不好,心累。」

    任雨澤看了一眼鳳夢涵,她還是那樣的美,在她的黑髮明眸和柔情似水中,任雨澤看到了她對自己的關切,任雨澤就記起了多年前上中學的時候,坐在前排的那個女孩,她也是這樣,黑色的長髮、美麗的眼睛和溫柔的表情。

    任雨澤從側面見證著放後面這個東方美人的身影,他曾今是那樣的欣賞和渴望這般美麗的女子,儘管現在鳳夢涵於自己而言,早就遙不可及,但是任雨澤在面對鳳夢涵的時候,心中還是有一種奇異的溫馨。

    他抬手,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伸了過去,輕輕的拍了拍鳳夢涵的手背,說:「不要太在意我,你要好好的過好自己的生活,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婆家了,假如以後我們有機會再一去工作的話,我可是希望看到你過的快快樂樂的。」

    鳳夢涵感受著任雨澤的輕撫,抬頭凝視著天棚,語調輕輕地訴說著:「你說得好輕鬆啊!我走在你坐過的辦公室,做過你走過的走廊,都會傻傻地尋找你的足跡,判斷哪個腳印是你的,我便把腳放到你的腳印上,我希望你攥緊我的手不放——品嚐這種想像來的甜蜜幸福,我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下來,我怎麼可以過的好呢?我怎麼會愛上誰呢?」

    鳳夢涵早就想對任雨澤說說她心裡的話了,她過去一直不敢,現在她輕如微風地說著這些話,凝視著屋頂陷入沉思地說著這些話,每一字,每一句都給予任雨澤深入骨髓、透徹心扉的感動,無論任雨澤自己承認不承認,鳳夢涵的話還是讓他品嚐到的全部的柔情,碰撞與激盪他生命的活力。

    但任雨澤不能流露出一點點的情感來,他很快的就收回了自己的手,他不敢給鳳夢涵一點點的暗示或者機會,任雨澤說:「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關注,真的感謝,但你知道嗎,我最大的希望是你能過的好好的,不會受到任何人的傷害,特別是不要受到我的傷害。」

    「你會傷害我嗎?」鳳夢涵收回了目光,她的臉頰已經有了淚水。

    任雨澤沉重的說:「會的,有時候不經意的愛也會造成巨大的傷害,所以。」

    「所以你就一直的躲著我,一直的冷淡我,迴避我,是嗎?知道嗎,任雨澤,你上次請辦公室的同事吃飯不叫我,你知道那天我有多難受嗎?我一個人在家裡哭了整整一宿,為什麼會這樣啊?」

    任雨澤沒有想到會這樣,不錯,有幾次本來任雨澤都想叫上鳳夢涵的,但為了迴避,為了躲避自己可能帶給鳳夢涵的傷害,他最後都刻意的疏忽了鳳夢涵,但今天才知道,自己那樣做,一樣的帶給了鳳夢涵很多痛苦。

    任雨澤真的有點迷茫了,他不知道在該如何去做,他歎口氣,說:「鳳夢涵,不管我做什麼,我只有一個目的,就是不要傷害你,僅此而已,請你忘記我吧,或許這次事情結束,我就會遠離新屏市,那個時候希望你能忘記我。」

    鳳夢涵癡癡的說,「不,絕不會忘記,不管你會走到那裡。」

    任雨澤搖了一下頭,他知道自己說服不了鳳夢涵的,算了吧,她想愛就愛吧,反正自己恐怕在新屏市也不會待太久了,時間是流水,時間的清風,時間會慢慢的沖刷掉鳳夢涵這並不理智的感情,等待吧,明天就會有結果了。

    不錯,今天任雨澤和所有相關的人員,包括市委政府的相關領導,都已經接到省政府調查組的通知,明天一早到政府召開事故分析會,確定事故原因,確定事故責任人。

    看來他們已經收集好了所有的讓自己無法逃脫的證據了,明天,就將是自己的一個黑色時間之窗,從明天起,自己一直以為足夠輝煌的道路就要走到終點了。

    下班了,任雨澤沒有離開辦公室,他想一個人好好的坐坐,也希望可以調劑一下自己的情緒,不要把這種憂傷帶回家去感染到了江可蕊,做男人就要堅強,莎士比亞有說:女人,你的名字叫脆弱!那麼,男人的名字又是什麼呢?應該就是叫『堅強』。

    男人有痛得忍著,有淚也得憋在心裡,他們知道自己必須堅強。他們總是會說:沒事、這有啥、我是男人得撐住。

    為了自己所愛的人,男人必須表現出堅強的個性;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男人總是要不停底拚搏。同時,又要承受「高貴」性別的壓力——去附和、去撫慰女人的小脾氣、小要求。

    做成了男人,就沒有別的選擇,要做就做一個堅強的男人吧!這是一種執著,是一種勁奮。任雨澤盡量的讓自己此刻不要去想明天的事情,讓自己想一想自己走過的快樂和幸福,想一想自己也曾今有過的輝煌和燦爛。

    但顯然的,任雨澤在長時間的醞釀之後,還是沒有完全達到自己想要的那種心情,他不得不放棄了,還是回家吧,回去自己慢慢的舔舐自己的傷口。

    這時,外面像是下雨了,聽得見淅淅瀝瀝的聲音,任雨澤打開窗戶,看見外面果然下起了濛濛細雨,遠處那路燈散發著迷離暗淡的光,偶有汽車駛過,濺起一溜水霧,看著此情此景,任雨澤陡然而生的是人生的漂泊不定和殘酷無情,此時,已是萬家燈火,城市繽紛的霓虹燈光更讓任雨澤心煩意亂,愁緒滿懷。

    關上了辦公室的門,任雨澤才驚訝的發現,秘書小趙和自己的司機都在旁邊的秘書辦公室裡等著自己,任雨澤本來以為他們都已經早就離開了,但他們沒有走,一定也沒有吃飯,就在旁邊默默的守候著自己。

    任雨澤有了一種感動,他沒有拒絕他們的想送,雖然只是很近的一點路程,擱在平時,任雨澤都是自己步行,但今天,他沒有回絕他們的關切和好意,他坐上了車,一直讓他們把自己送到了自己住的樓下。

    沒有敲門,任雨澤用鑰匙自己打開了房門,任雨澤就一下子看見江可蕊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托著下巴,就那麼滿腹心事的望著遠方,望著望著,眼中淚花汪汪的。

    江可蕊突然的看到了任雨澤,她倏然一驚,一面招呼著任雨澤,一面轉過頭去,很快的抹了一把眼淚,任雨澤就低頭裝著換鞋,裝著什麼也沒有看到的說:「怎麼不看電視啊,你不是最愛看那個什麼什麼叫貞子的連續劇嗎?」

    江可蕊就轉過頭來,笑著說:「今天不播啊,一直等你回來呢。」

    任雨澤一拍腦袋,說:「早知道我回來早一點。」

    江可蕊詫異的問:「你還沒吃飯吧?」

    任雨澤一點都沒有胃口,就搖了下頭,說:「我在機關吃過了,你還沒吃嗎?」

    江可蕊說:「我本來是等你回來吃的,這樣吧,你陪我吃。」

    任雨澤一下就感覺眼角有些濕潤,他知道他的這個謊言並沒有騙過江可蕊,任雨澤趕緊低下頭,點上一顆煙,狠狠地吸了一口,讓縷縷煙霧遮掩了自己眼中的憂傷。

    江可蕊很快就擺好了碗筷,任雨澤也盛上了兩碗飯,和江可蕊慢慢的吃了起來,江可蕊在飯桌上盡量的給任雨澤說著一下笑話,後來江可蕊對任雨澤說:「一會我給你通報一個重要的消息。」

    任雨澤問:「什麼消息呢,現在不可以說嗎?」

    「現在不能說,要等你吃完了飯才說。」江可蕊搖著頭。

    任雨澤就笑了笑,說:「那行吧,我這個人是很有耐心的。」

    兩人吃完了飯,簡單了收拾了一下,任雨澤和江可蕊就坐在了沙發上,任雨澤記起了剛才吃飯時候江可蕊說的一個重要消息,就問:「現在可以告訴老公你的消息了吧。」

    江可蕊輕輕的靠在了任雨澤的懷裡,說:「這個消息或許來的太不是時候了,我怕會影響到你。」

    任雨澤撫~摸著江可蕊的肩頭,說:「沒什麼的關係的,什麼消息我都能接受。」

    江可蕊拉住了任雨澤的手,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小聲說:「這裡面有東西了。」

    任雨澤取出是有點不解的想著,那裡面肯定會有東西啊,怎麼會沒有呢?腸子什麼的突然的,任雨澤一下睜大了眼睛,一把就扶起了江可蕊,急促的問:「快說,快說,是不是我們有孩子了?」

    江可蕊笑了,這是今天晚上任雨澤唯一看到江可蕊發自內心的一次笑,她的臉上也泛起了紅暈,看著任雨澤說:「我中午到醫院去檢查了,是有了,已經一個月了。」

    任雨澤感到有點眩暈,他慢慢的就裂開了嘴,接著就傳出了笑聲,再接著,他就一下子抱住了江可蕊,他想吻她,還想摸她的肚子,他一時都自己不知道應該先做那個動作了。

    江可蕊眼中又有了淚花,她看著手足無措的任雨澤,心中就充滿了幸福,不錯,這個消息對任雨澤來的太是時候了,它應該能夠抵消任雨澤全部的悲傷吧。

    這是上天賜予任雨澤最好的一份禮物,可以讓他不再為眼前的委屈而憂傷,讓他有了一個希望和寄托,讓他知道了他存在的價值。

    任雨澤在手忙腳亂之後,終於明白了自己想要做點什麼,他低下頭去,輕輕的,溫柔的,小心的掀起了江可蕊的衣服,把自己的臉,耳,嘴唇都貼在了江可蕊的的肚子上,他想聽聽那個小小的任雨澤在江可蕊的肚子在做什麼,他輕柔的用臉蹭著江可蕊的肚子,突然之間,任雨澤就感到了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有點陶醉了。

    什麼市長,省長,見他的鬼去吧,什麼權利,陷阱,滾它的蛋去吧,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能比的上江可蕊肚子裡的孩子呢?

    沒有了,絕對沒有了,就算現在把自己一擼到底,那又算的了什麼?自己依然會很幸福的,自己的骨肉在未來還會像自己一樣,去為老百姓謀利,去為這個國家奮鬥的。

    想到這裡,任雨澤感到了無必的輕鬆,他抬起頭,問江可蕊:「為什麼他不踢我,也不動一動呢?」

    江可蕊一下就笑了,說:「傻子,他才一個月,只有拳頭那麼大,什麼都不會做。」

    任雨澤摩挲著江可蕊的肚子問:「那麼兒子什麼時候能動?」

    「還需要幾個月吧,對了,你怎麼就知道是兒子呢?你很希望是兒子嗎?」江可蕊顯然是有點緊張的問。

    任雨澤愣了一下,從內心來說,他當然希望江可蕊肚子裡的小寶寶是個兒子,但一向多謀的任雨澤馬上就想到了江可蕊的心態,或者自己還要騙騙她,自己不能給他施加太多的壓力。

    任雨澤說:「只要你你生下來的,不管是女兒,還是小子,我都會喜歡的,男女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我們兩人的結晶。」

    江可蕊稍微的鬆弛了一下,說:「我希望女孩。女孩是媽媽的小棉襖。」

    「好吧,那就生個小美女出來。」

    「你有沒有想過給他起個什麼名字。」

    任雨澤就笑了,說:「很早很早以前,我都想好了,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們都叫他小雨吧。」

    江可蕊露出了很神往的目光,嘴裡念著:「小雨,小雨。」

    窗外的雨還在下著,任雨澤已經早早安頓江可蕊休息了,他對她說以後每天都要早點休息,自己再也不會在家裡抽煙了。

    但江可蕊休息之後,任雨澤還是沒有遵守自己的承諾,他來到了客廳的涼台上,看著外面的雨絲,點上了一支煙,黑暗中,只有任雨澤那點點的煙火在一閃一閃的放著亮光。

    夏夜的雨氣中滲透著清邁之氣,小雨的滴答聲,如一首輕妙的音樂,滴在任雨澤的心頭上,一滴一滴,慢慢如磬音搖醒任雨澤昏眠的心智,當雨點打在任雨澤身上的時候,他仰面,凝視細細的雨幕,忘記周圍的環境,心靈,自然地百感交集。

    臉上的雨絲滑下,滴落地面,然後劃下一道水漬,任雨澤苦笑一下,因為百年之後,自己能留下的,也許還不如它。

    任雨澤默默站立著,看著雨幕,一如既往地安靜細碎,洗禮塵世的浮躁,任雨澤在剛才瘋狂的快樂後,又回到了平靜中來,一點跌回了現實中的任雨澤,就必不可免的想到了工作和自己目前的處境,他站在涼台,就想到了明天會議可能出現的情況,任雨澤的臉上多了一份肅殺和冷凝。

    第二天依然在下雨,而且雨勢比昨天還要大了許多,新屏市的天上已經被烏雲遮蓋的嚴嚴實實了,從天而降的雨水把天地連成了一條線,大雨也懂得,今天注定會有一個人蒙受政敵的迫害,所以它不想給這裡的人們送來一點陽光,讓天地間變的陰沉壓抑,黯然傷神。

    在這樣一個大雨天氣,任雨澤總有種憂傷的感覺,心情也隨之下沉,任雨澤從小都不喜歡陰天,這種感覺讓任雨澤感到孤獨、失落,本來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應該充滿了陽光和快樂,但是,這些年走過的風風雨雨,已經逐漸的磨滅掉了他許多快樂的心境,他變了,變的深沉而寂寞。

    風在凌厲地來回穿梭著,突然一陣北風吹來,一片烏雲從北部天邊急湧過來,還拌著一道道閃電,一陣陣雷聲,剎那間,狂風大作,烏雲佈滿了天空,緊接著豆大的雨點從天空中打落下來,打得窗戶啪啪直響,又是一個霹靂,震耳欲聾。一霎間雨點連成了線,嘩的一聲,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斜下來。

    就是這樣的一個天氣,任雨澤走進了政府會議室,他來的不算最早,也不算太晚,至少省政府調查組的人都還沒有到來,全市長意外的提前來了,他陰沉著臉坐在那裡,誰也不看,只有當任雨澤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他的眉頭楊了楊,一絲愧疚在他臉上一閃而過。

    全市長知道,自己是對不起任雨澤的,他一直對自己畢恭畢敬,也從來沒有應才而傲,他總是小心翼翼的配合著自己,而自己卻就這樣背叛了他,唉,沒有辦法,誰讓我們是在這個地方相遇,這裡,就是一個適者生存,不擇手段的地方啊。

    任雨澤還看到了很多雙默默注視著自己的眼神,他迴避著這些眼神,此刻的任雨澤是不需要同情和憐憫的,但他還是在那眾多的眼神中看到了幾道哀傷的目光,那是王稼祥,還有鳳夢涵,他們在為自己憂傷吧?

    任雨澤不忍多看他們的眼神,他坐了下來,掏出了筆記本,把自己的手錶和筆都拿出來,輕輕的放在了桌面上,略微的低下頭,目光空洞的看著桌面。

    冀良青也來了,他剛一走進,就用眼光找到了任雨澤,冀良青腮邊的肌肉**了一下,眼中是惋惜和無助,這個任雨澤就這樣讓他們整到,太可惜了,太可惜了,不是那個王老爺子曾今說過他是一個大運之人嗎?但為什麼沒有顯示出來,難道還要讓他繼續遭受一些磨練嗎?

    對,不錯,應該是這樣的,不是常說天下降大任者,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嗎?任雨澤也應該是這樣吧?但萬一王老爺子算不不准呢?那是不是任雨澤就會從此消失在北江省的政壇上。

    冀良青無奈的暗自歎口氣,坐了下來,他和任雨澤相隔還有幾個人,但冀良青還是從兜裡拿出了香煙,遠遠的,給任雨澤扔了一根,笑了一笑,自己也點上一支,抽了起來。

    任雨澤點上了冀良青扔過來的香煙,點上火,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使勁的呼出,像是要把心中不抑鬱和不快都一吐而盡。

    會議室裡所有的新屏市前來的參會的人員都到齊了,會議室裡也很安靜的,今天誰都知道這個會議的嚴肅性,沒有人嬉笑,沒有人交頭接耳,每一個人都在靜靜的等待著,或許他們也都油然而生的有了一種兔死狐悲的傷感吧,在這個當今風險最大,利益最高的權利之場,誰又能保證自己永遠一帆風順呢?落馬只是在那不經意的一瞬間。

    任雨澤抑鬱寡歡的坐在那裡,下意思的看了看桌上的手錶,時間已經過去10分鐘了,但檢查組的人還沒有過來,這讓任雨澤有點焦躁,這樣的等待對他也是一種煎熬,不就是一刀嗎?早點砍,晚點砍,都是一砍。

    冀良青也抬腕看了一下時間,有點不滿的說了一句什麼,眉頭也皺了起來,轉過臉,對一直苦著臉的全市長說:「怎麼回事,還不過來,你聯繫一下。」

    聽到了冀良青的話,全市長才驀然一驚,抬起了頭,愣怔了一下,趕忙看看自己的手錶,就拿起了電話,很快撥通了調查組一個比較熟悉的成員的號碼:「喂,我全凱靖啊,你們出發了吧,奧,還在酒店啊,那好好,我知道了。」

    放下了電話,全市長對冀良青說:「他們馬上就過來了,嗯,可能是雨太大吧?」

    「雨大又不讓他們走路,真是的。」冀良青發了一句牢騷,就招手,讓自己的秘書過來,說:「把今天的文件拿出來,我看一會。」

    秘書小魏趕忙從包裡掏出了幾份待批的文件,遞給了冀良青,冀良青就掏出筆來,自己看了起來。

    這樣一等又是10分鐘的樣子,過道裡才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應該是檢查組的人到了,所有人一起看向了會議室的門口,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包括全市長,莊副市長,但任雨澤紋絲不動的坐著,冀良青也裝著看文件看的認真,沒有聽到腳步聲,只有當檢查組的人都走進來以後,冀良青才合上了文件,看了一眼他們。

    在檢查組的後面,蘇副省長走了進來,他的步履堅定,目光犀利,這個時候,連冀良青也只能站起來了,任雨澤也站了起來,一起看著蘇副省長。

    蘇副省長很簡潔的打了一個手勢,讓大家坐下,而眼光像獵鷹般從會議室的左側,快速的掃到了右側,但每一個與會者都感覺到蘇副省長的目光曾今在自己的臉上停留了一下,所有人都有點心跳加速。

    蘇副省長坐了下來,在會議室完全安靜之後,他才表情冷峻的說:「同志們,今天的會議議題想必大家也能猜到,就是關於新屏市花園廣場重大人員傷亡事故調查的分析會,你們也知道,我們調查組來新屏市已經三天了,該跑的地方也都跑了,該問的情況也都問了,該落實的情況也都落實了。」

    任雨澤知道,開始了,他們的刀就要落下來了,於是他就看到了莊副市長抑制不住的微笑,他還看到了冀良青的秘書小魏眼中閃過一種奇怪的光芒,任雨澤無法判定那是一種什麼意思,他就從小魏的臉上把目光滑了開去。

    調查組的副組長說話了,這是一個蘇副省長多年的部下,現在是省安監局的副局長:「同志們,對此事事故,省委,省政府都很關注,專門成立了一個事故調查組,目的就是一個,找到事故的根源,杜絕事故的再次發生,至於根源是什麼呢?我們已經找到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就自然而然的鎖定了任雨澤,他在任雨澤的臉上停留了那麼2.3秒的時間,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繼續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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