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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叢生,步步驚心 劍走偏鋒 文 / 飄揚

    劍走偏鋒

    冀良青笑著自己走了過來,在尉遲副書記的對面沙發上坐了下來,對跟在後面進來的秘書小魏說:「給尉遲書記泡杯茶。《》」

    尉遲副書記就客氣的說:「這幾步路的,還泡什麼茶啊,不用了。」

    冀良青很認真的說:「那怎麼可以啊,來了就是客,一定要泡的,哪怕你不喝。」

    尉遲副書記也就不客氣了,等小魏把水送過來的時候,他也就接了過來,一面吹著上面的浮茶,一面感受著自己因為自己的反抗而獲得的尊重,這確實很讓他愜意。

    冀良青拿出了一支煙來,把剩下的煙盒推到了尉遲副書記的跟前,說:「抽上。」

    小魏就幫著冀良青點上了香煙,又很慇勤的過去幫尉遲副書記點,尉遲副書記擺了擺手,說:「有點感冒,不想抽。」

    這其實也是他的一種心理上的抗拒,為什麼我要和你一樣抽呢?

    冀良青笑笑也沒有勸他,說:「今天啊找你過來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尉遲副書記放下了水杯,說:「什麼事情啊?」

    冀良青說:「是這樣的,元旦馬上就要到了,現在關於廣場慶典的很多事情我們都要加快的部署,到時候省上的領導肯定回來很多,還有周邊的幾個市區的書記市長可能也會過來轉轉,所以啊,我想讓你幫著任市長搭個手,畢竟市委這面的宣傳部,工會,還有電視台,公安局你都很熟悉的,這樣協調起來也方便。」

    尉遲副書記見是這個事情,也到不以為意,說:「行吧,那我也過去幫幫忙。」

    冀良青如無其事的說:「不,不,也不完全是幫忙配合,你在其中還是要起到主要領導的作用的,我看啊,整個現場流程中的主持工作,你要擔起來。」

    尉遲副書記愣了一下,說:「這個不是過去預定的任雨澤擔任嗎?我現在過去做,恐怕不合適吧?」

    冀良青不以為然的說:「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這次慶典,你有沒有發覺,我們市委在這個慶典上顯得並不突出,這樣不好啊,政府工作本來就應該在我們市委的領導之下嗎?在說了,這個慶典的主持會事關重大,多少雙眼睛都在看著,你不覺得是一次機會吧?」

    尉遲副書記搖著頭,笑笑說:「這算什麼機會啊?」

    「哈哈哈,你啊,你就不想下,為什麼上次市長職務你沒有競爭過莊峰?嗯,其實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你在北江省整個政壇的知名度不夠,你說下,到現在為止,你出過多少次的風頭,我也想好了,這次一定要讓你好好的表現一下,為以後打點基礎的,當然了,這個在於你了,你要是實在不想做,那還是讓任雨澤來吧。」冀良青很耐心的給尉遲副書記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尉遲副書記一下就有點心動了,這確實是一次難得的展示自己能力的機會,毋庸置疑的說,除了現場省市領導前來參加慶典之外,肯定還會有各種新聞報道,電視媒體等等的宣傳,那麼不管是省長,還是省委書記,也或者更高層的領導都會在那個時候看到自己的,這樣的表現對一個在宦海中不斷攀爬的人來說,至關重要啊。

    但這裡面還有個問題是尉遲副書記很清楚的,那就是自己這樣做,會不會給任雨澤帶來不滿,不管怎麼說,這次慶典最為忙碌和辛苦的就是任雨澤了,自己這樣多少有點奪人所好,搶人功勞的味道,這會不會破壞了自己和任雨澤剛剛建立的良好關係呢?

    是的,肯定會的,都是官場的人,誰不希望能出風頭,展才華,讓更多的人認識,讓更高的領導關注呢?有時候啊,就那麼一個小小的機會,就會讓你飛黃騰達,沖天而起,什麼能力,什麼勤奮,什麼兢兢業業,都是他娘的假話,在沒有靠山,沒有好爹的基礎之上,那就是只有靠機會。

    尉遲副書記一直在沉吟著,他臉上明滅不定的表情冀良青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好,這就是自己想要的效果,自己就要拆散任雨澤和尉遲副書記的這個聯盟,只有那樣,自己才能各個擊破,達到大統。

    這個想法在冀良青的腦海裡已經存留了太長時間,起初他本來考慮暫時的維持這個三角鼎立之勢,但任雨澤最近連續不斷的傑出表現讓冀良青的壓力越來越大了,任雨澤能夠說動市委王書記,解決掉新屏市這樣一個棘手的問題,他還能三言兩語的就讓一個驕橫跋扈的明星大腕放棄了收錢,這真的讓人害怕,讓人擔憂,他才來多久啊,要是假以時日,要是真的如王老爺子的推測,那麼自己終有一天會被他踩在腳下了。

    所以抑制,限制任雨澤,才是最為合適的選擇,不要讓他太出風頭,也不用和他加深矛盾,不要讓他勢力膨脹,還要讓他為我所用,只要他能夠在自己的手心牢牢的控制,那就行了。

    特別是這個件事的走馬換將,可以一舉兩得,讓市委在這次慶典中得到一個良好的展現,壓制任雨澤的同時,還能壓制政府的勢頭,真可謂是一舉兩得了。

    現在就看尉遲副書記的貪心到底有多大,他要不貪,此事無望,他要貪心,後面就很好辦了,想到這,冀良青就看著尉遲副書記笑了,說:「嗯,是不是有什麼顧慮啊,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

    尉遲副書記搖了搖頭,若有所思的說:「我只是擔心這個話應該怎麼說出來。」

    冀良青真的就笑了,這次是發自內心的笑,他已經明白,尉遲副書記到底還是沒有抑制住內心的貪婪,那好吧,以後的情況會慢慢的轉變的,事情依然大有可為。

    冀良青說:「當然了,必須有一個適當的契機,不然莊峰那一關就過不去,他是憋足了勁想要在這次慶典中讓政府大出風頭的。」

    冀良青很老道,也很巧妙的把莊峰放在了前面來說,這就會讓尉遲副書記心裡好過一點,畢竟現在尉遲副書記和任雨澤的聯盟還依然有效呢,不管做什麼事情,冀良青都認為應該循序漸進,特別是獵捕,更要小心翼翼。

    尉遲副書記就點著頭說:「這事情恐怕到時候要冀書記你來提吧?」

    冀良青點頭:「當然,不過我說了,要有個契機,我想這點不會太難吧?」

    尉遲副書記就思索起來了。

    回到了自己辦公室之後的尉遲副書記,依然在想著這個問題,說真的,他現在很明白新屏市的格局,更清楚自己和任雨澤聯盟的重要性,毋庸置疑的講,今天之所以冀良青會對自己客客氣氣,有商有量的討論一些事情,並給予自己恰當的尊重,這實際上完全就是依賴著新屏市現在形成的鐵三角佈局,自己一旦和任雨澤的聯盟解體,不論是任雨澤,還是自己,都會被冀良青,莊峰吞噬掉,所以這個格局是不能改變的。

    然而,這個架構真正的含義是什麼?還不是為了讓自己過的好一點,可以獲得自己應有的權利,這樣來說,現在擺在自己眼前的其實也就是這樣的一個機會,它和聯盟帶給自己的作用也是一樣的,目的也是相同的,那麼自己為什麼不能尋求一種即不破壞自己和任雨澤的聯盟,又能額外的獲得多一次機會的好處呢?

    不錯,事實上,熊掌與魚未必就不能兼得。

    尉遲副書記就啟動了自己的設想,拿起電話,對自己分管的幾個部門領導都一一的通了話,隱晦的告訴了他們,應該做點什麼。

    而任雨澤今天上班來的還算是比較早的,來了也是無事,自己泡上了茶,一個人坐下準備看看報子,不過今天的沒有來,都是前幾天的舊報子,任雨澤看了幾眼,就放開了,轉而打開電腦,找到新浪網站的新聞,隨便的看了一會,不過一個網上對《水滸》的新評倒是吸引了任雨澤的視線,看著看著,任雨澤自己就笑了起來。

    上面寫著「這年頭,談起潘金蓮也不覺得淫~蕩了。畢竟她還沒墮落為「官盡可夫」的女人。

    這年頭,論起西門大官人也不覺得他卑鄙無恥了,畢竟他玩~弄的都是成年女性,還沒有墮落成嫖~宿~幼~女的犯人。

    這年頭談起秦檜和珅也不覺得太卑鄙了,因為他們沒把財產轉移到國外,和現在的裸~官相比太小兒科了!

    上面還寫著武松墓在山東又被發現,墓內《武松日記》經專家確認為珍貴文物,其中有兩段已翻譯成現代漢語:一是《打虎悔恨篇》:武松說,昨天確實喝高了,竟然連老虎也敢打,真是仗著年輕耍二球,以後喝酒再不能到樹林裡撒尿了。

    二是武松的《晚年反思篇》寫著:現在看,當年拒絕嫂子有些草率,不僅害了哥哥,自己丟了差使,吃上官司,還被逼當了土匪、不值!當年倒不如半推半就應了嫂子,既不至於白白地便宜了西門慶那孫子,也不至於送了哥哥性命。」

    任雨澤一面看,一面搖頭,這網絡上的奇才真是不少啊。

    任雨澤正在好笑,就見秘書小趙走了進來,小趙每天來的還是挺早的,但不管他多早,往往還是沒有任雨澤早,這不能怪他,他是拿工資幹活,任雨澤是為心理在工作,這兩種的區別就很大。

    小趙開始擦桌子,搞衛生了,任雨澤也就沒在辦公室坐,想到外面的幾個科室轉轉,但幾乎都沒有開門,任雨澤這才發現自己確實來的早了一點,只好下樓去,到大院裡轉了轉,把今天準備做的工作都仔細的思考了一遍,高速路項目現在問題不大,聽劉副市長從北京給莊峰的匯報,項目很可能最近就批了,部裡的看法也基本是同意的,就是要走走程序,上會過一下,劉副市長也準備先回來了,他在那面工作都做好了,留下來的作用也不大。

    任雨澤又思考著迫在眉睫的廣場慶典,一會還要開個會,商討一下具體的細節,這裡完全的定下來之後,還要和張老闆碰個頭的,他那200萬元的晚會贊助,還沒有落實呢,要讓他趕快把錢打到籌備組來,至於在晚會上怎麼宣傳他們公司,有的細節也要商討一下。

    任雨澤正在轉著,就見莊峰的小車開了進來,任雨澤就轉過身去,想迴避一下,懶得和莊峰打招呼寒暄。

    但有點來不及了,莊峰已經跨出了車門,還對任雨澤喊了一聲:「任市長,你這麼早啊。」

    任雨澤像是剛剛發現莊峰的小車一樣,笑呵呵的走了過去,說:「市長上班了啊,我也剛來一會,在花園吸點新鮮的空氣。」

    「嗯,嗯,這樣好啊,對了,今天晚上有空嗎?那個梁老闆還想請你一起坐坐呢。」

    莊峰讓小芬在醫院的設備上坑了一下,丟了幾十萬元,所以那天和小芬分手後,就想越過小芬,直接的和梁老闆做成這個生意,今天特意想請任雨澤一起坐坐,大家開誠佈公的談談這個項目。

    任雨澤是一點都不想陪那個梁老闆了,就有點為難的說:「莊市長,恐怕這幾天沒時間啊,一個是工作太忙,一個是我老婆最近身體不太好。」

    莊峰思考了一下,說:「那要不我讓他到你辦公室來,你們談談?」

    這樣的話,任雨澤就不好推了,他只好點頭答應了,說:「這行啊,你看他什麼時候過來,我把工作安排一下,留出時間和他坐坐。」

    「好,我上去就和他聯繫一下,定好時間了給你說。」

    兩人談著話,一起上了樓,任雨澤現在和莊峰在一個樓層,在辦公室門口的時候,他們才分手。

    任雨澤回到辦公室,秘書小趙已經把辦公室收拾整齊了,就給任雨澤匯報起今天的工作安排,包括下午的一個廣場工作會議內容,還有一個提綱性的講話也幫任雨澤寫好了。

    任雨澤就點著頭,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個早上任雨澤沒有出去,除了處理了幾個事情之外,還見了一下張老闆,要求他盡快把晚會的贊助費打過來,張老闆當然是沒有什麼問題,說今天就打,兩人又對在慶典中對張老闆公司的宣傳問題商議了好一會。

    這面打發了走了張老闆,接著那個梁老闆又來了,任雨澤也必須應付一下,不過在辦公室裡,可就和在飯桌上不一樣了,任雨澤說了很多官話,假話,模稜兩可的話,也說不上那個梁老闆滿意不滿意,反正最後任雨澤笑呵呵的把他送出了辦公室。

    這梁老闆也不是個笨人,那能聽不出來任雨澤的意思,出來之後就到了莊峰的辦公室,收起了剛才對任雨澤的那一副假笑,唉聲歎氣的對莊峰說:「莊市長,我看這個任雨澤有點靠不住啊,嘴裡就沒有一句讓人放心的話,這個事情看來還得市長你做主。」

    莊峰對任雨澤這樣的態度是有點預感的,這個人確實讓人頭大的很,莊峰在辦公室來回的走了幾圈,說:「行吧,這事情估計要等開過年才能進入實質性的啟動,你的想法我們明白,我會考慮的。」

    這梁老闆就咬咬牙,說:「莊市長,我準備先回老家待一段時間。這面的事情就全靠市長了,恐怕春節也給你拜不成年了,不過我已經給小芬說過了,今天就給她的公司打300萬元,算是我提前給你們兩人拜年了。」

    莊峰一聽,臉上就是一喜一愁,喜的是這個梁老闆真夠意思,現在就知道表示了,愁的是萬一這個錢一到小芬的賬戶,這個女人恐怕就很難在吐出來了,莊峰沉思了一下,對梁老闆說:「老梁啊,我看這樣吧,我給你個賬戶,錢就不要往她公司的帳上走了。」

    梁老闆一愣,說:「我昨天打電話給小芬說過啊。」

    「奧,那沒關係的,就說最近你手頭緊,這是小事啊。」莊峰不動聲色的說。

    這梁老闆也是很精明的人,在商場混了這些年,對其中的任何人之間的這種複雜關係也懂一點,就連頭說:「行吧,那我就照市長你的吩咐來,不過我過完年就回來,要是這面項目有什麼新情況,還請市長通知一下。」

    莊峰說:「放心吧,放心吧,我在這呢。」

    後來在這個梁老闆離開之後,莊峰自己都感到有點後怕的,多虧自己今天讓梁老闆來了一次,不然這錢要到了公司賬戶,真不知道那個賊~婆~娘又會玩出什麼花樣來,唉,這女人,看來自己還是要早點和她做個了斷,留在身邊,遲早是個禍害。

    但要說完全的拋棄她,莊峰有時候還真的有點不捨的,這個小芬每次都能很好的調動起自己的激~情,相比於其他自己接觸過的女人來說,在床上的功夫,當屬小芬最好了。

    莊峰一想到床上,心裡又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情,那就是電視台的美女明記者,這個女人自己幾次相邀她來陪陪,她都在找借口推諉著,看來不動一點真格的,她是不會就範的。

    莊峰就一個電話打了過去:「是明記者吧,呵呵呵,我莊峰啊,怎麼?這麼快就把我忘記了。」

    電話那頭的美女記者遲疑的說:「莊市長有什麼事情嗎?我在上班。」

    莊峰調侃的說:「上班?呵呵,真稀奇,我們都在上班啊,不過你沒有忘記這個班是誰讓你上的吧?」

    對面美女記者有點囁嚅的說:「沒忘,謝謝莊市長。」

    莊峰追問一句:「怎麼謝呢?」

    「你已經把我」

    「我把你怎麼了,難道就那一次我們的情意就算結束了,呵呵呵,明記者啊,你這樣不好,晚上我們見見吧?」

    「我很忙的我有男朋友了。」美女記者說。

    「我不管你有沒有男朋友,但是我希望你到時候能來,你恐怕還不知道,在我們第一次的時候,我留下了一些美好的記憶,晚上給你看看,哈哈哈。」

    莊峰就掛斷了電話,他冷冷的想著這個女人身上的一切美好的地方,他冷哼了一聲,媽的,那次算什麼啊,老子就是趁她暈迷的時候弄了弄,跟奸~~屍有什麼區別,老子要讓你熱情,溫~柔,主動的和我~弄,好在我手上還有幾張那天一時好奇,**下來的照片,不然真的就讓你逃掉了。

    這樣想著,想著,莊峰就有點想出了反應了,他趕忙收攏了心神,考慮其他問題了。

    而任雨澤就沒有莊峰怎麼的悠閒了,今天他上午忙完了,下午還在忙,不過有點意外的是,下午有好多件事情都並不順心,按說現在任雨澤在新屏市已經有了自己穩固的地位和威望了,辦事情應該能做到令行禁止。

    但遺憾的是,很多問題不是那樣想當然就能解決,或許一般的人,包括一些局長都會怕他,可是萬事都有例外,至少公安局的韓局長不怕他,因為人家也是市常委,還有宣傳部的何部長也不會怕他,人家同樣是市常委,而且這些人都是省管的幹部,從行政級別上一點都不比任雨澤差,對他們,任雨澤就無能為力了。

    而正是這兩個人,在下午的會議召開時沒有派他們單位的人來參加,這兩個單位在這次活動中是至關重要的,沒有了他們的配合,可以說活動就已經宣告了失敗。

    同時,在其他幾個工作中,也出現了和前兩天不同的微妙變化,任雨澤發出去的指示,都像是發在了棉花和空氣中一樣,很快就被各種莫名其妙的阻力給銷蝕掉了,作為任雨澤,從秘書,到副縣長,再到市長,副市長,這樣的官樣文章他早就精熟而明瞭,他很快的知道,某一個地方出現問題了,是那個地方呢?任雨澤暫時還沒有找到,但毫無疑問的說,肯定是出了問題。

    任雨澤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苦思冥想著,但一點效果也沒有。

    這樣的情況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就依然的存在,任雨澤不得不想點辦法來處理一下了,當然,對於這些單位,最好的方式就是去找冀良青或者是尉遲副書記了,因為他們還是能約束住這幾個部門。

    任雨澤自然就先想到了尉遲副書記,所以他就給尉遲副書記去了一個電話:「尉遲書記,你好,我任雨澤啊。」

    電話那頭傳來的的聲音很熱情:「任市長,你好。」

    任雨澤於是就把最近遇到的麻煩給尉遲副書記說了一下,任雨澤說的很含蓄,也很客氣,因為那幾個部門都在尉遲副書記的分管中,所以任雨澤掌握著分寸,不讓自己的焦急影響到兩人的關係。

    但尉遲副書記還是能聽懂任雨澤的想法,他在沉吟一陣過後,說:「怎麼會這樣呢?你有沒有找到他們為什麼會如此消極的原因嗎?」

    任雨澤當然是找不高原因,他坦率的說:「我不知道。」

    「嗯,那好吧,我先瞭解一下,有什麼情況我們再溝通吧。」尉遲副書記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任雨澤的請求。

    尉遲副書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已經給任雨澤設置了難題,但自己還必須很熱情的最後幫任雨澤解開這個難題,這樣的話,到了最後自己也就可以很委婉的給任雨澤提出自己的希望了,相信憑著自己對任雨澤的瞭解,憑著任雨澤也想維護彼此關係的心情,自己是完全能夠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任雨澤只能等待了,他沒有其他的辦法,特別是涉及到尉遲副書記主管的工作,任雨澤更要小心謹慎,他不能意氣用事的破壞到這個並不牢靠的聯盟組合。

    不過讓任雨澤沒有想到了是,放下電話沒有多長時間,冀良青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任市長啊,慶典工作準備的怎麼樣了?」

    任雨澤有點為難,他不想欺騙冀良青,但他也不想過早的把現在的情況說出來,那樣肯定會讓尉遲副書記不舒服的,所以任雨澤說:「工作準備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中,抽時間我會親自給書記你做詳細的匯報。」

    任雨澤這樣說不過是一種推辭而已。

    可是任雨澤的話一下讓冀良青認真起來了,他說:「那好啊,你現在過來吧,剛好我這會不太忙。」

    任雨澤有點傻了,他真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什麼話不好說,怎麼就說個親自匯報的話呢?這下好了,自己還的過去一趟,真是沒虱咬了,抓個虱子放身上。

    新屏市裡所有的幹部都是沒有辦法和權利拒絕冀良青的指示的,任雨澤同樣的也不例外,他就帶上慶典的操作流程安排,給秘書打了一個招呼,獨自到市委大院去了。

    現在任雨澤已經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市委大院的門衛和執勤的武警都是認識他的,見他來了,也不用簽字,敬個禮,直接放行。

    任雨澤到了後面冀良青的辦公室,冀良青悠哉游哉的坐在那裡正煮著一壺好茶,悠閒的品嚐著,任雨澤的到來一點都沒有影響到他的情趣,他只是招招手,對任雨澤示意了一下,又低頭認真的擺弄起茶具,茶盅了。

    任雨澤來到冀良青的跟前,招呼一聲,也就坐了下來,眼看著冀良青給他面前擺上了一個茶盅,又幫他倒上了茶水,兩人都沒有說話,先慢慢的聞一下茶盅,最後一飲而盡。

    這個時候,冀良青才說話:「雨澤,簡單的談談吧,你也知道,這個慶典不管是市委,還是市政府,都是抱有極大的希望的,所以只能辦好,不能辦壞,有什麼困難就提前說,沒有說,到時候出了問題那就是你的責任。」

    任雨澤點頭表示著自己很理解,但要真的讓他說那幾個部門的問題,他還是有點難以說出的,他就說:「準備工作還算順利,不過工作量太大,流程太多,現在感覺在人力上還是有點緊張的。」

    冀良青很理解的說:「奧,這樣啊,那你看看,還需要那些部門給你做點配合,多抽調一點人給你,你只管說,我來幫你協調。」

    任雨澤現在有點兩難,不說清這個問題,最後準備工作肯定會出問題的,說了吧,這卻又6有副作用的,會讓尉遲副書記誤會自己是來打小報告,任雨澤躊躇著,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是表示回去在統計一下,一起給冀書記報過來。

    冀良青也同意了,又幫著任雨澤斟上了一杯茶之後,才有點為難的對任雨澤說:「雨澤,有個事情要給你商量一下,我先申明一下啊,是商量。」

    任雨澤見冀良青說的如此鄭重其事的,忙問:「什麼事情啊,書記有安排就只管說。」

    冀良青就站了起來,繞著沙發走了幾圈,心事重重的站在了任雨澤的身邊,用手拍了拍任雨澤的肩頭,說:「那好吧,我就直接說了。」

    任雨澤的心裡七上八下的,搞不清這冀良青要說什麼,自己很少見他有如此猶豫不決的時候,往常的冀良青,不管多大的事,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果斷,乾脆,絕不拖泥帶水,今天很是不一樣啊。

    冀良青說:「事情是這樣的,前幾天啊,尉遲書記過來了一趟,說到慶典的事情,他也是頗有感慨的,這些年啊,說句真心的話,新屏市確實在很多問題上對尉遲書記有點不公,唉,算了,這說起來話就長,而且原因也很多,他這個副書記也是坐了不短的時間了。」

    任雨澤有點迷惑,他到現在為止依然沒有聽出冀良青想要表達什麼問題,他就點著頭附和著冀良青的話,等著冀良青繼續說。

    冀良青接著說:「對尉遲書記這個情況,我也有點愧疚的,老同志了啊,總是默默無聞的配合我們工作,站在我們的陰影裡,想起來我都難受,所以這次他提出了想參與到廣場慶典的活動中,我沒有反對,但不知道任雨澤同志你怎麼想。」

    任雨澤毫無防備的說:「他參加慶典活動?好啊,好啊,對了,在慶典中還真的沒有安排尉遲副書記的講話,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不過你也知道,這次來的嘉賓太多,除了蘇副省長,還有幾個廳長,在加上你和莊市長,講話的人實在已經很多了,要不這樣,就給尉遲書記加上一個發言怎麼樣?」

    這一點任雨澤是沒有說假話的,當初制定這個活動流程的時候,任雨澤是考慮過給尉遲副書記來上那麼一個機會的,可是正如他現在說的一樣,講話的人太多了,任雨澤現在沒有說出來的發言人還有幾個,比如施工方代表張老闆等等,這算下來,任雨澤自己都感到講話人太多,何況參加慶典的其他同志更會對這樣的發言感到厭煩。

    所以最後還是沒有給尉遲副書記講話的機會。

    現在任雨澤也是牙一咬,多就多吧,大不了想辦法把冀書記他們這些新屏市講話人的稿子鋸短一點,給尉遲副書記留出一個幾分鐘的時間。

    任雨澤說完就看著冀書記,希望他能同意,那樣自己回去趕快修改一下流程,現在還來得及。

    冀良青也看著任雨澤,這個時候他卻搖了搖頭,對任雨澤說:「恐怕你理解錯了。」

    「我理解錯了?」任雨澤錯愕的問。

    「是啊,尉遲副書記的意思是看能不能讓他參與到慶典籌建中來,在主持慶典上,讓他出出力,這你也可以理解,尉遲書記需要在這種場合露露臉,要是早這樣啊,唉,上次的市長角逐未必就是那樣一個結果。」

    任雨澤明白了,他徹底的聽懂了冀良青的意思,這一下,所有的問題他也都清楚原因了,難怪突然之間尉遲副書記分管的那幾個口上這幾天老給自己扯皮,怠工,歸根結底的源頭才是在尉遲副書記這裡,任雨澤心中當然就會有一種不快的感覺。

    對這次慶典活動,任雨澤是在認真的籌劃,準備,但要說到他想再這個慶典中落點什麼好處,出出風頭,表現表現。這就完全是冤枉任雨澤了,他從來沒想過獲取這些政治利益,在一個,就算是在省領導面前講講話,露個臉哪有能夠怎麼樣,不要忘了,這次來的最高首長是蘇副省長,自己在他面前似乎沒有一點表現的必要,就算自己是一朵鮮花,他也一定會把自己踩在牛糞中的。

    不過他心裡有點難受的是尉遲副書記怎麼用如此的手段來對付自己,何必這樣呢,你真想這樣做,你可以來找我任雨澤,我們坐下來好好的談談呀,我幫你想辦法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不過很快的,任雨澤也明白了,其實對尉遲副書記來說,他不可能和自己談這個事情的,哪有人好意思這樣奪人所好了,還和對方商議的道理,因為在其他人的想法中,這確實是一次難得的機遇,沒有人會像任雨澤這樣想的。

    任雨澤就一下沉默了,他突然之間感覺到自己和尉遲副書記這樣的聯盟並不可靠,細細的算起來,他們兩人沒有共同的理想,沒有友誼的情分,也沒有源遠流長的瞭解,他們之間只是一種暫時的需要,短暫的利益交換,這樣的聯盟就像是建立在流沙中的樓閣,根基一點都不穩,隨時都會坍塌,變形的。

    但能有什麼辦法呢?像雲婷之這樣的知己在官場能遇到幾個?

    這個地方就是這樣,今天的盟友或許就是明天的對手,所以為了大局,自己必須忍耐,必須繼續的維持這個並不穩定的聯盟。

    冀良青淡淡的看著任雨澤,他知道自己已經擊中了任雨澤的要害了,在政府發生的一切,在任雨澤遇到難題的時候,冀良青的信息也是同步收到的,這不是尉遲副書記給他的信息,冀良青有自己的信息來源,所以他就在這個恰到好處的時間出手了,他不會留給尉遲副書記用其他的方式來給任雨澤解釋,也不想讓任雨澤在理解了尉遲副書記的苦心後原諒尉遲副書記的行為。

    這就是一個時間差,高手過招,就如大廚烹飪,火候,時機才是真正的關鍵。

    換句話說吧,也正如很多人說的那樣,好廚子鹽一把,壞廚子一把鹽,這個時機掌握住了,怎麼點破話題,怎麼不鹽不淡,也是要一些水平的。

    就如此刻的冀良青,他該說的話已經說夠了,剩下的事情就是讓任雨澤自己去琢磨了。

    任雨澤在沉思過後,抬起頭對冀良青說:「那好吧,請尉遲書記親自指導我們的工作,一定更為有利,我會很好的配合他的。」

    冀良青滿眼的欣賞,搖著頭,歎息著說:「唉,我就知道,新屏市裡也只有你任雨澤同志會具備這樣寬闊的胸懷啊,謝謝你。」

    冀良青很鄭重其事的和任雨澤重重的握了握手,一種知心,理解躍然而出。

    任雨澤鎮定的笑笑,說:「客氣了,本來就應該這樣。」

    「那好吧,那好吧,我通知尉遲書記,下午就讓他過去和你一起籌備,時間不等人啊。」

    任雨澤點頭答應著,其實他也有點懷疑這是不是冀良青使出的一個離間計,不過從這樣的情況來看,尉遲書記至少是心甘情願的,不然就算是冀良青的詭計,但沒有尉遲副書記的發話,至少公安局,宣傳部是不會這樣做的,因為這兩個人都是尉遲副書記的鐵桿。

    下午,尉遲副書記就接到了冀良青的通知,說他已經給任雨澤通知了,任雨澤也答應讓出慶典主持人的位置給尉遲副書記,冀良青還希望他早點過去,力爭把這次慶典搞的圓圓滿滿的。

    冀良青的快速介入,一下就打亂了尉遲副書記提前預想的方案了,本來他有自己的構想,他也不希望為此事就和任雨澤結束並不長久的蜜月,他還要依靠任雨澤在這個紛亂的新屏市格局中起到作用。

    現在卻來不及了,冀良青沒有留給自己需要的那一點點時間。

    在政府這面的籌備會上,任雨澤精神抖擻的給大家介紹了尉遲副書記,說這是市委對這次慶典的高度重視,是為了確保慶典的圓滿完成。

    任雨澤很順利的就交出了手裡的權利,因為他不能不交,尉遲副書記也確實比他的排名靠前,不過沒有人能夠看的出任雨澤心裡的不快來,他還是像過去一樣,很認真,很熱情的為這個慶典獻計獻策,同樣的,尉遲副書記也給予了任雨澤必要的尊敬,很客氣,很謙遜的說這是市委對任雨澤工作的支持,也明確的說了,自己是來幫忙的,一切還是以任雨澤為中心,自己也會認真聽取任雨澤的安排和建議。

    他們所有的一切行為都向外人展示著他們的團結和無隙,不過遠在市委的冀良青還是很明白任雨澤和尉遲副書記兩人心中一定有了裂痕,這就像一個烤花瓷盤,裂痕固然不會讓瓷盤馬上就破裂,但假以時日,遇到某一次的碰撞,粉碎將是必然的結果。

    任雨澤不希望這個破裂來的太早,於是,他只能忍耐和忍受,他明明的心裡不舒服,卻不能表現出來,相反的,他還要拿出比過去自己單獨負責時候還要大的熱情來配合著尉遲副書記的工作,這樣做很難受,但不容忽視。

    作者題外話:今天是端午節,感慨頗多,我在這裡祝福所有的讀者朋友們身體健康,闔家幸福!在此同時,我更感謝你們的持久支持,你們的投票,打賞對於我而言,都是一種鼓勵!你們支持,也是我寫書的動力!不管是新讀者,還是老讀者!我都希望大家在此看的舒心,玩得開心!再一次表示感謝,我會認真的好好寫,給大家呈現出更多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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