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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叢生,步步驚心 情況緊急 文 / 飄揚

    情況緊急

    此刻,特警隊王隊長走到了任雨澤的身邊:「任市長,張房裡面,吊著不少人,渾身是傷,剛才我們檢查過了,有兩個快要不行了,現在正在急救。」

    任雨澤臉色鐵青,匆匆朝著第四棟樓房走去,進屋之後,巨大的血腥味道,熏得任雨澤睜不開眼,屋裡橫著幾排鐵桿,被特警隊員砍斷的繩索懸在空中,地上滿是血跡,一些滿身是傷的人躺在地上,連續走了幾間屋子,都是這樣的情況。

    上樓之後,任雨澤還發現了不少的刑具,竟然還有老虎凳,而且,每件房屋都是獨立的審訊室,進去之後,讓人感覺陰森恐怖,任雨澤看不下去了。

    任雨澤帶著極大的憤怒,說:「王隊長,馬上組織人審訊,另外,我帶著20名特警隊員,到礦上去看看,我倒要看看那些管理人員,會有什麼樣的說法。」

    特警隊王隊長馬上出去安排了,不一會,隊長帶著20名特警在外面集中了,他們要跟著任雨澤到礦上去。

    任雨澤走了兩步,停下來對張書記說:「光明啊,你打電話通知救護車,救人要緊,另外,通知那個副書記,馬上控制住華老闆,不准華老闆和任何人聯繫,封鎖這裡的消息。」

    說完這些,任雨澤帶著眾人出發了,時間寶貴,跟著來的眾多年青人,留下來護理傷員,張廣明安排特警隊員開始詢問情況。

    沒走多遠,任雨澤就看到長遠煤礦四個大字出現在眼前,礦區辦公大樓是一棟五層的鋼筋混泥土建築,外面看上去,很是氣派,此刻,辦公樓很是安靜。

    任雨澤帶著人進了辦公樓,特警隊員按照事先的安排,迅速封鎖了大樓四周,武平是寸步不離任雨澤,幾個武警也圍在任雨澤的身邊,任雨澤領著一行人從一樓走到五樓,辦公室的門基本上都關著,看樣子已經下班了,在二樓礦長辦公室,門是虛掩著的,任雨澤推開門,一個年輕的女秘書正在鼓搗電腦。

    「你們的礦長在嗎?」

    看到任雨澤他們進來,這女秘書有點奇怪:「你是誰啊,找我們礦長幹什麼?」女秘書的話還沒有說完,馬上閉嘴了,臉色迅疾變得蒼白,她看見了任雨澤身後的全副武裝的特警隊員,此刻,女秘書的身體開始發抖。

    任雨澤現在可是沒有心情憐香惜玉了,冷冷的問:「回答問題。」

    這女秘書戰戰兢兢的說:「都、都下班了,在住宿區。」

    「那好,你打電話,通知他們都到辦公室來。」

    她哪敢說不啊:「我、我馬上通知。」

    任雨澤知道,此刻不能到住宿區去,那裡的人太多了,免得引發不必要的麻煩,他就對女秘書說:「你記住,鎮定通知,就說有上級領導來檢查工作了,煤礦的負責人全部到這裡來。」

    不過10來分鐘,先後有8個人進入礦長辦公室,隨即被直接扣下了,分別由兩人帶到一邊詢問情況,這是任雨澤安排的,時間寶貴,任雨澤現在需要知道所有情況,特別是長遠煤礦的賬本。

    任雨澤坐在辦公室,長遠煤礦的礦長是華老闆的親侄子,今天沒有在煤礦,據說是到縣城去了,估計也是和華老闆在一起,任雨澤就讓給張書記打電話,讓他給大宇縣那個副書記通知,把人帶到長遠煤礦來,將華老闆和礦長都帶來,找個借口,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另外,順便將華林鄉的書記鄉長也捎過來。

    安排完這一切,任雨澤感覺到累了,一個是爬山路費勁,在一個今天任雨澤也沒吃下午飯,剛才又看見的一幕幕血腥的場景,對任雨澤的刺激太大了,他沒有想到,在長遠煤礦,竟然發現了這樣的事情,那些被吊打的人,很多都是少年,還不諳世事的少年,究竟是什麼人,能夠下這樣的毒手。

    一會任雨澤就見張廣明也過來了,他給任雨澤匯報說:「任市長,剛剛問過了,這些被關在屋裡的人,都是外省來打工的,90%的是未成年人,其中老人和年青人是帶著他們出來的人,這些人進入煤礦之後,被剝奪了人身自由,天天都要挖煤,卻沒有一分錢的工資,有不幹的,就會遭遇毒打,我們清點過人數,一共是105人,我們正在審問和核對,我懷疑,可能有被護礦隊隊員打死的人。」

    任雨澤心裡一陣的顫抖,他又問:「還有什麼其他情況嗎?」

    張廣明就低下了頭,有點痛心疾首的說:「還找到了好多女孩,都失去了人身的自由,供護礦對和礦老闆們取樂,也對有錢的工人收取很高的費用來」

    任雨澤一把掌就拍在了桌子上,臉色鐵青,立刻瞪起眼睛,眉毛一根一根地豎起來,臉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像撲鼠之貓盯著人,他的牙齒咯咯作響,嘴唇都快被咬破了,好一會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任雨澤才慢慢的恢復了臉上的表情,有點疲憊的說:「嗯,你們繼續加大詢問力度,今天晚上,一定要弄清楚所有的情況,這個長遠煤礦,膽子有天大,另外,仔細追查那些護礦隊員的身份。」

    張光明說:「任市長,我們的力量有些單薄,能不能要市局技術科和刑偵支隊的人來一些,有了他們,進展會快很多的。」

    任雨澤猶豫了好一會,他擔心新屏市的公安局一動,消息就會傳播出去,但現在任雨澤也顧不得這些了,破案要緊,他就說:「好,我同意,我現在就和冀良青書記聯繫,讓他直接安排市公安局的人過來,這樣就能封鎖住消息。」

    任雨澤看看時間,雖然有點晚,但這裡的情況還是很緊迫的,也就顧不得會不會打擾到冀良青了,一個電話掛到了冀良青的家裡,給冀良青做了一個全面的匯報。

    這樣的匯報讓冀良青也是大吃一驚的,他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大宇縣會出現如此複雜,重大的情況,他聽的也是有點毛骨悚然,就說:「雨澤,那你辛苦一下,我現在就通知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人緊急支援。」

    「不過還請書記……」

    「我知道,我知道,我會讓暫時保密的,不過恐怕維持不了多長時間,現在什麼都難保密了。」

    「嗯,是的,就盡量吧。」

    冀良青又想了一會,說:「對了,要防止其他問題同時出現,特別是工人那一塊,先安撫好,不要鬧事。」

    任雨澤連聲答應著,放下電話又忙了起來。

    在華老闆進入這個長遠礦山以後,他還是很是氣惱的,那個縣委的副書記怎麼能無緣無故將自己扣下呢,還連同自己的親侄子,不過,華老闆心裡也是有鬼,長遠煤礦的骯髒事情,他是知道的,這一年來,無非是縣上有黃縣長護著。

    他就想,難道說上面現在知道什麼嗎?開始對礦上突擊檢查?應該不會,自己一直沒有接到長遠煤礦的電話,出了這樣的事情,煤礦和鄉政府都肯定會打電話的,對於大宇縣委,華老闆一直很矛盾,他知道縣委的人一直都和黃縣長不和,自己和黃縣長的關係一直不錯,所以就無法和縣委這面的人走的太近了,不過因為有了黃縣長的保護,華老闆的底氣也很充足,對縣委這面就是應付著。

    他還非常關注新屏市的局勢發展,如今,新屏市市正在大力招商引資,在修高速公路,應該不會關注到他的煤礦,華老闆也已經下定決心,年底就收手不幹了,準備開溜,原始積累足夠了,錢這東西,永遠賺不完,可不要人賠進去了。

    這樣一路想著,就到了煤礦,下車的時候,華老闆看見了停在辦公房前面的幾台商務車,感覺到形勢有些不對,他的心開始劇烈跳動了,不過,華老闆還是很鎮定的,一切都是有準備的。

    他就看到了大宇縣的張書記了:「張書記,這麼晚了,到礦上,有什麼事情嗎?」

    張廣明很嚴肅的說:「華老闆,有什麼事情,你自己應該知道啊。」

    「書記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煤礦都是我那侄子的,現在到了煤礦,我可以打電話了吧,離開大宇縣的時候,家裡人都不知道,我給他們打電話報平安啊。」

    「不用了,我已經安排人通知你家裡的人了,說你和我一起到長遠煤礦來了。」

    華老闆翻了幾下白眼,說:「張書記,你這是什麼意思,拘留我嗎,難道我連電話都不能打嗎?」

    張廣明有點不耐煩了:「華老闆,安靜些,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調查,說清楚了,就沒有什麼事情了。」

    此刻,八個特警隊員走過來了,兩人一組,準備帶走華老闆和他的侄子,還有華林鄉的書記和鄉長。

    華老闆的臉就變了,帶著驚恐說:「張書記,你這是什麼意思,不要做的太過分了,我是民營企業家,縣政協常委,你憑什麼這麼做,我要去告你。」

    華老闆的侄子反映更為激烈,甚至準備掙脫特警隊員的控制,不過,他哪裡是特警隊員的對手,很快被控制住,不再反抗了,華林鄉的書記和鄉長此刻稍微平靜一些,或許他們早就想到了這一幕。

    華老闆的侄子身體開始顫抖,長遠煤礦出現了特警隊員,他知道意味著什麼,特警隊員不是隨便誰都可以調動的,這麼說來,煤礦裡面的事情,他們已經知道了,已經控制住局面了。

    華老闆的想法不同了,他很心疼的,這瞬間長遠煤礦可能出事了,巨大的財源即將失去了,華老闆感覺到了雪崩。

    張書記和武警的隊長來到了辦公室,對任雨澤說:「任市長,您還是先休息一下,有什麼情況,我們一會直接給您匯報。」

    任雨澤是很疲憊,但堅持著說:「不用,現在我睡不著,我說過了,時間一定要快,要迅速掌握情況,對了,華老闆他們有什麼反映嗎?」

    張廣明就給任雨澤匯報說:「任市長,華老闆很鎮定,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不過我認為,華老闆是知道煤礦裡面的事情的,可能是早有準備,任市長,您放心,我們一定要問清楚所有情況。」

    任雨澤點頭說:「不要掉以輕心,你們兩人親自去詢問華老闆,只要拿下華老闆,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另外,安排一個地方,我去見見這個華老闆,看看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是不是還心存僥倖。」

    現在任雨澤這個會議室已經成了指揮中心,市刑偵支隊和技術科的人也正在往這面趕呢,如今已經是關鍵時刻,消息不可能長時間保密,必須要在黃縣長還不知道情況的時候,掌握所有證據,讓華老闆無法掙脫。

    那個華老闆進入他非常熟悉的會議室,看見了坐在裡面的任雨澤,他臉色變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了,華老闆也是認識任雨澤的,作為一個很關注時局的人,任雨澤早就讓他注意了,現在他知道,任雨澤來到了長遠煤礦,長遠煤礦一定是出事情了,不過,自己早就有準備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好在早早想了辦法。

    任雨澤見他進來,淡淡的說:「華老闆,請坐。」

    華老闆就四下裡看看,會議室裡面所有人都暫時退出去了,就他和任雨澤兩人。

    華老闆強壓住自己的心虛,坐在了任雨澤的對面,有點戰抖的拿出煙來,給任雨澤發了一根,自己也點上了。

    任雨澤抽了一口煙,說:「華老闆,你是聰明人,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了,應該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既然今天我找你來,一定是掌握了某些東西的,識時務者為俊傑啊,我不想多說,機會難得,如果你實在不願意開口,我想,你可能知道後果會有多麼嚴重。」

    華老闆掩飾著自己的緊張:「任市長,我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啊,長遠煤礦不是我的產業了,早就不是了,全部是我的侄子在經營的,我早賣給侄子了。」

    任雨澤笑笑:「這麼說煤礦的事情你什麼都不知道,是嗎?」

    「任市長,是啊,我沒有管煤礦的具體事情了,不過因為賣給侄子了,侄子沒有那麼多的錢,每年經營收入的一部分,拿來還債,所以偶爾關心一下煤礦的事情,所有的經營都是我侄子負責的,跟我沒有關係啊,我絕對沒有說謊,說的都是真的,不信您可以調查。」

    任雨澤心裡也是知道,自己這次未必就很快的達到目的,人說狡兔三窟,華老闆經商這麼多年,如果說沒有什麼準備,簡簡單單就能夠拿下來,也是不符合現實情況的,再說了,從各種跡象來看,華老闆和黃縣長的關係非同一般,有了黃縣長這個不算太笨的人,華老闆一定會想盡辦法掩蓋所有的破綻。

    任雨澤不動聲色的說:「原來是這樣啊,據我們的初步調查,長遠煤礦存在重大問題,你的侄子負責所有的工作,是長遠煤礦的老闆,你侄子也是從你手裡接手煤礦的,我們還是需要你配合調查的,我們**人一切以事實說話,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華老闆,你沒有什麼意見。」

    華老闆忙說:「沒有沒有,絕對配合調查,如果煤礦存在什麼問題,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而且要從重從快處理,我是縣政協常委,一定支持配合所有工作。」

    任雨澤暗自好笑,說:「好,華老闆先在會議室休息一下,等一會可能有人要問你一些情況的,你好好配合,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

    任雨澤離開會議室之後,迅速改變了策略,現在,暫時不能從華老闆身上開刀,華老闆老於世故,問不出來什麼,只有從華老闆的侄子身上開刀,看看能不能有什麼收穫,不過,任雨澤也是有點擔心的。

    出來之後,任雨澤對張書記和那個武警的隊長說:「你們兩人暫時不要去問華老闆了,重點集中在華老闆侄子的身上,情況有所變化,要速戰速決,盡快問清楚所有情況。」

    華老闆的侄子是名譽上的煤礦的礦長,所以現在的重點就是在他身上突破,武平和特警隊員很快在礦長辦公室的保險箱裡面拿到了諸多的材料,他們迅速看了所有的材料,賬本是來不及細看的,大致掌握情況之後,過來給任雨澤簡單匯報了。

    武平說:「任市長,這個長遠煤礦的法人代表是華老闆的侄子,煤礦的印信、執照等所有證據都表明了這一切。」

    任雨澤點頭說:「我知道了,你們去訊問吧。」

    這個叫華劍星的小老闆此刻被暫時羈押在一的一件辦公室裡面,身邊有兩個特警隊員守候著,門外面還有兩個特警隊員,到了這一步,華劍星知道,自己沒有希望了,此刻,暫時沒有人理睬他,不過他明白,馬上就會有人訊問情況了。

    華劍星打小開始,就受到華老闆的關照,不喜歡讀書,整天尋釁滋事,很多次都是華老闆出手幫助了他,他自己家裡條件不好,而且在生活上華老闆也給予他很多的關照,時間長了,華劍星將華老闆視為親生父親,當華老闆要他負責經營煤礦的事情,華劍星根本沒有猶豫,只要能夠為華老闆出力,就是搭上性命,華劍星也不在乎,很快的就辦理所有的手續。

    現在,華劍星知道,為華老闆出力的時間到了,自己將所有的事情都扛下來,華老闆就什麼事情都沒有,所以他是下定了決心,已經想好了一切,人也反而冷靜下來了。

    武平過去的時候,張書記和那個武警的隊長都在,他們看見了華劍星的表情,幾人心裡咯登一下,這樣的表情,他們見得多了,那是一種破罐子破摔、無所謂的神情,面對這樣的人,你不要想著輕易得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他們明白,這次的重點是華老闆,可從華劍星的情況來看,很難得到有用的東西。

    一番簡單的核實身份的問話之後,武平開口了:「華劍星,今天我們找你的目的,你也清楚了,煤礦存在什麼問題,你也是清楚的,有什麼要說的,現在說出來,爭取主動。」

    華劍星很鎮定的說:「我可以吸煙嗎?」

    張廣明和武平看了看華劍星,武平上前遞給華劍星一支香煙,同時將大半包香煙放在了華劍星的面前,華劍星點燃香煙,吸了幾大口,開口說話了:「長遠煤礦的事情,有些我知道,有些我不是太清楚,我是礦長、法人代表,不可能管那麼具體,我是接手煤礦了,因為家裡窮,大伯想幫助我,所以將煤礦轉讓給我了,我沒有那麼多的錢,所以就約定,用煤礦每年賺取的錢,償還債務,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償還完所有的債務。大伯很關心煤礦的發展,經常告誡我,注意安全,好好經營,我也是按照大伯說的話做的,下面具體做了些什麼,我不是很清楚,煤礦所有的井口,都是採取承包的方式經營的,礦上主要負責管理。」

    武平問:「護礦隊是屬於誰管理的?」

    這個華劍星就眨吧了一下小眼睛,說:「護礦隊是屬於礦上直接管理的,不過,由隊長具體負責所有的事情,該怎麼做,礦上也是不會管那麼具體的,礦上的要求是安全施工、安全生產。」

    武平帶著嘲諷的口氣說:「這麼說,護礦隊做的所有事情,你都不知道,是嗎?」

    華劍星很憨厚的點頭:「我不是很清楚。」

    張書記和武平對望了一眼,武平突然問:「15號、17號井沒有承包出去,是誰管理的?」

    「15號和17號井,因為產量高,所以是礦上直接管理的,具體有負責生產的副礦長負責任,我只是管理宏觀方面,具體事情很少過問。」

    「這麼說,你還是什麼都不清楚,是嗎?」

    華劍星微微一笑:「也不是,下面的人經常匯報,我主要是解決一些後勤方面的問題,比如說撥付資金,然後是督促各井口上繳費用。」

    武平搖下頭:「哦,原來是這樣,華劍星,我們希望你對自己說的話負責任,情況我們馬上就會核實的,如果你沒有說實話,有什麼後果,你是清楚的。」

    張書記和武平果斷終止問話,沒有證據之前,這個華劍星是什麼都不會說……

    而此刻,遠在新屏市的莊峰突然的被電話叫醒了,這讓他很不愉快,但看看電話號碼,他只能接通電話,雖然他在這一刻裡並沒有預感到什麼,但陳雙龍的電話一定不會是小事,因為從自己認識陳雙龍到現在為止,還從來沒有在這麼晚的時間接到過他的電話。

    首先莊峰想到的會不會是小芬的問題,因為在莊峰的腦海中,永遠是沒有辦法忘記那一幕的,就算現在事情已經隔了很久,但他還是一想起來這個事情,都膽戰心寒。

    但電話裡傳來的卻不是小芬的事情,本來莊峰以為自己可以鬆一口氣的,可是在聽完之後,莊峰一樣的慌亂起來了,對這個長遠煤礦,莊峰是很熟悉的,幾次到大宇縣去檢查工作,都是這個華老闆接待的,而且這個華老闆也是給自己送過好幾次紅包,出手很是大方。

    但這還不是問題的最關鍵,現在莊峰最擔心的就是大宇縣的黃縣長會不會牽連進來,因為從黃縣長和華老闆兩人的關係看,這個華老闆肯定早就把黃縣長拉下水了,看著個架勢,華老闆肯定是要翻了,自己雖然沒有和他太多的問題,但是萬一扯出了黃縣長,這就和自己靠近了,自己收黃縣長的好處更多不說,自己還從他大宇縣弄了很多文物的,這在都翻騰出來,麻煩真的就不小了。

    莊峰在放下電話之後,靠在床靠上,很長時間都沒有動一下,剛才的睡意也全部消失了,他現在想到了兩個應急的方案,一個就是力保黃縣長,抱住他,華老闆的事情也就在那裡戛然而止了。

    但能不能保住,事情到底有多大,莊峰現在是不清楚了。

    所以他還有第二個方案,那就是和黃縣長快速的切割,但這同樣是有很大的難度的,怎麼切割,怎麼讓他閉嘴,這不是簡單的打個招呼就能做到,因為就莊峰自己所知道的,越是領導級別高的,越是在裡面心理素質差,甚至連街上的混混都比不上,進去三下五去二的,核桃板栗都吐出來了。

    所以現在就算莊峰有了這兩個預案,但實際上兩個都還是一種構思和計劃,離真正的實際操作,相差太遠了。

    這個夜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了,不僅僅是他,包括冀良青在內,一樣的無法休息,冀良青和這個礦上倒是沒有一點關係的,但在自己的轄區裡,出了如此大的一件事情,這最終會演變成一個什麼性質,什麼規模的事態?冀良青說不上來,但毋庸置疑的說,事情越大,最後給自己帶來的負面影響也會越大,自己是新屏市的一哥,所有在新屏市發生的好事,壞事,都自然而然的會和自己聯繫在一起。

    所以冀良青也是憂慮的,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想捂那是肯定摀不住,聽任雨澤說的意思,礦山還有人命問題,這才可怕。

    作為一個優秀的宦海中人,冀良青也需要給自己預先想好幾套方案來應對接下來發生的問題,他絕對不會把這看成簡簡單單的一個刑事案件,冀良青首先要想到的是政治問題。

    而任雨澤肯定更是無法入眠了,他正在和張書記,武平,還有那個武警的隊長在一起分析著案情,武平說:「任雨澤,這個華劍星也很難對付,看來他們早就有思想準備,從所有情況看,剛才我們初步接觸了華劍星,如果不能掌握確鑿的證據,華劍星什麼都不會說的,所以我們建議,還是從下面著手。」

    任雨澤也一直在思考和分析這些,要說定罪,現在已經完全可以了,但任雨澤還是想揪出他們幕後的人物來,甚至任雨澤還有一種很微妙的想法,自己不是一直想對付莊峰嗎?過去派武平監視小芬其實也是有這個想法的,自己在心裡隱隱約約的有一種想要找到莊峰破綻的期望。

    後來小芬的離家出走讓自己很是遺憾,但現在既然遇到了這個大院煤礦的事情,自己何不藉機查查,華老闆和黃縣長百分之百的有牽連,這雖然暫時沒有證據,但只要是正常人,誰都能看出來。

    而牽出了黃縣長,會不會拔出蘿蔔帶出泥,找到莊峰的漏洞呢?

    任雨澤是在下意思中有一點這個想法的。

    不過這樣想法他是不可能告訴任雨澤人,他只能根據事態的演變來做出相應的反應,現在問題到了這裡卡住了,那就先從這裡開始。

    任雨澤也果斷的說:「好,就按照你們的意見處理。」

    張書記說:「任市長,我還有一個建議,現在,我們應該要接觸華老闆了,雖然情況不會很好,但應該接觸他了,這個時候,取得的證詞,還是比較可信的,再說,我們也可以將雙方的證詞進行比對,我負責接觸華老闆,武平他們負責對下面的人進行審訊。」

    任雨澤也同意了:「也好,問話的時候多注意一些。」

    幾個人分頭忙去了,任雨澤在秘書小趙的陪同下,走出了會議室,他走出來的時候,感覺到外面很是寒冷,畢竟剛過春節,還沒有太暖和,又在山裡,還是晚上,所以屋裡還是要好一些。

    走在清冷的月光中,此刻,任雨澤已經冷靜下來了,在想想自己的想法,任雨澤覺得通過一次的行動就徹底擊潰莊峰,看來還是想的簡單一些了,長遠煤礦的事情,從現在掌握的狀態來看,與華老闆是沒有絲毫的聯繫,都是華劍星,或者說下面的人做出來的,那麼,只要攻不破華老闆,這件案子,已經變成徹頭徹尾的刑事案件,一個常務副市長,關心這樣的刑事大案,也說得過去,不過,總是會讓人覺得有些不務正業。

    任雨澤也清楚,既然從市公安局調人了,莊峰也肯定已經被驚動了,莊峰也會想到後面的情況,他一定會讓黃縣長做好所有的準備,這樣堅實的堡壘自己到底能不能擊破呢?

    情況果然如任雨澤想的一樣,老奸巨猾華老闆,沒有讓張書記等人抓住他的把柄,這就給任雨澤面前擺出了一個難題,對華老闆現在該如何處置,因為在目前來說,自己只是行政長官,並不是具有公檢法一樣的權利,沒有資格抓人,沒有資格審訊,現在的一切還都只是以談話的方式在進行,華老闆的政協委員身份在還是依然有效的。

    所以在彙集了幾處信息之後,任雨澤不得不採取一個收斂的動作了:「依我看,到了這一步了,華老闆肯定是不會認賬的,我們有點年被動,現在我們也只能夠就事論事了,記住,對華老闆的態度不要粗暴,如果實在找不到什麼證據,允許他自由活動,你們不能留下什麼把柄。」

    張書記和武平也都是懂法律程序的,一起點頭。

    任雨澤又說:「堡壘總是從內部瓦解的,放過上面的,從下面好好挖。」

    任雨澤還有一個希望的,那就是等市裡公安局的人來,他們是專業的人員,對審訊這一塊應該更精通,希望他們能夠打開一個缺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新屏市刑警支隊和技術科的人來了,陳雙龍也來了,作為剛剛上任的刑警隊隊長,這樣的重大案件他肯定是不能缺少。他們的到來讓工作推進速度大為加快,礦上的一些資料開始分類,進行系統的查找,同時,訊問的速度大大加快,在鐵的事實面前,護礦隊的人很快開始交代了。

    初步查明,長遠煤礦最大的問題就是在用工方面,資料上面顯示,最近的一年時間,長遠煤礦使用童工,採取非法拘禁的手段,威脅眾人,這些人離開的時候,煤礦會補助一點資金,然後告知這些人,如果有人敢洩露消息,面臨著全家被追殺的命運,因為大部分都是涉世未深的少年,他們不敢有任何的反抗,最為令人髮指的,煤礦因為少年逃逸事件,對所有人進行嚴刑拷打,他們將眾多少年編組,每個組只要有一個人逃逸,其餘人都會遭遇毒打,因為時間比較長了,暫時還沒有查清楚所有少年的具體住址。

    不過,通過詳細的訊問,不少隊員交代的實際情況綜合起來看,至少有幾個少年遭遇毒手,也就是被活活打死,然後被埋了,具體什麼地點,暫時沒有人開口說,發生這些事情的時間,正好是在華劍星成為長遠煤礦法人之後的事情。至於誘拐和脅迫少女在礦上賣淫,給礦山掙錢,這也得到了落實,七八個女孩現在也被解救了出來,送到大宇縣醫院進行檢查,治療了。

    而大宇縣的黃縣長,也得到了消息,急急忙忙的趕到礦山來。

    他心裡的緊張是可想而知的,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趕了過來,希望自己能找個機會和華老闆串通一下,不要讓火蔓延到自己的身上來。

    但任雨澤卻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在刑警隊來了之後,任雨澤就把華老闆等人交給了他們,但任雨澤並能沒有撤出武警,每一個嫌疑犯關押地,和每一個審問,都有武警在旁邊執勤,這讓黃縣長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華老闆,他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轉進轉出的。

    情況迅速被彙集到了一起,任雨澤憤怒了,他被煤礦這些人的暴行驚呆了,竟然有如此殘忍的手段,可以想像,這些少年的心裡會留下怎麼樣的傷痕,另外一個方面,該是有多麼強大的力量保護這煤礦,讓他們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任雨澤不相信過去沒有人告狀,但長遠煤礦照樣營業,如果不是自己發現這一切,還會死更多的少年。

    任雨澤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再去想自己如何對付莊峰的事情了,他覺得,現在第一要務就是一定要徹底查清楚,替那些死去的少年討回公道。

    任雨澤直接發出了自己的指示:「徹底調查,一定要弄清楚所有的事情,如果有少年被打死了,就是刑事案件了,一定要弄清楚埋在什麼地方,還有,查清楚每個護礦隊員的身份,能夠下這樣的手,這些人不簡單,弄不好有些人可能是逃犯,或者有命案在身。」

    凌晨3點,終於有一個護礦隊員交代了地點,被打死的少年埋在15號井和17號井的旁邊,具體埋了多少人,他不是很清楚,他只參加過一次埋人。特警隊員迅速押著這個護礦隊員到了15號井和17號井的旁邊,車輛也開過去了,全部打開了大燈,將四周照的亮堂堂的,幾個年青人手裡拿著鐵鏟,開始挖起來,很快,在護礦隊員指認的地方,挖出高度腐爛的兩具少年的屍體,已經有人忍不住了,押著護礦隊員的警察,用力踢了這個護礦隊員一腳。

    接下來,挖掘工作的力度開始加大了,不少的特警隊員和幹警也加入了挖掘的隊伍,他們被護礦隊的暴行震驚了,都是想著一件事情,要徹底調查清楚案件,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施暴的歹徒。兩個小時過去了,有屍骨又被挖出來,技術人員擺弄骨骼,湊成完整的屍骨,清點數目之後,正好是5個人。

    審訊工作的級別迅速提升了,絡腮鬍子成為了重點對象,到現在為止,護礦隊的隊長,那個絡腮鬍子還是沒有開口,或許是知道罪孽深重,在做著最後的頑抗,

    這個絡腮鬍子,是護礦隊隊長,一定知道所有情況,絡腮鬍子的嘴很硬,什麼都不願意說,刑偵支隊和技術科的人已經管不了那麼多,開始上手段了,長期審訊的他們,自然有獨特的辦法。

    在此同時,技術科早已經將所有護礦隊員的身份輸入電腦中間,通過無線上網卡,查詢他們的身份,這一查,也有了重大的發現,有11人的身份證是假的,其中包括絡腮鬍子。

    這個時候,任雨澤卻接到了冀良青打來的電話,他首先問明了案情,後來他對任雨澤給予了高度的讚揚,最後說他已經連夜通知了市常委們,在今天早上召開一個緊急會議,讓任雨澤在常委會上做一個詳細的匯報,大家一起研究下一步的工作。

    任雨澤有點猶豫,這裡的工作還沒有結束,自己現在就離開是不是有點不妥。他說:「冀書記,要不會議晚點開吧,這裡工作還很緊張。」

    冀良青說:「任市長,我知道你很辛苦,也很認真,但現在案情基本明瞭,你先把那裡的工作交給張廣明書記吧,市裡需要你第一手信息,來應對接下來的問題。」

    任雨澤就明白,冀良青已經擔心了,他是在準備著準備給省委,省政府匯報了,他沒有聽到自己的詳細匯報,他就不能給上面做出一個完整的通報。

    任雨澤不得不離開,他也知道這件事情處理不好,會給新屏市帶來很多負面的影響,所以在掛斷了冀良青的電話之後,任雨澤就召集了所有骨幹,包括刑警隊的陳隊長,還有武警的王隊長等等,讓他們繼續審問,並直言不諱的說:「從現在開始,對於華老闆等人,我定下一個規矩,不允許單獨有人和他接觸,所有審問和關押,都必須有武警和公安局的人同時在場,不管是誰,違背了這一條,我一定會追究。」

    這也是任雨澤的一種擔心,並不是沒有這種殺人滅口的可能,自己必須防患於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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