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都市小說 > 女市長的隱私:官情12

《》陷阱叢生,步步驚心 對陣博弈 文 / 飄揚

    公路局的蔡局長和張副局長在莊峰的督促下,也是雷厲風行,通過各種渠道,把小組成員從單位,從閒散在外地,或貓在家裡的都迅速召集齊全,大家碰頭開了個嚴肅的會議,古話說:「大官日小官,小官日小民」,既然組長張副局長和蔡局長在莊峰那裡挨了劈頭蓋臉的痛斥,為著轉移疼痛和宣洩的需要,會議開始前,兩人都陰了臉,點名批評了幾個紀律相對渙散的工作組成員,重申了嚴肅工作紀律的重要性,並聲明要上報市裡,與年終考核、獎金掛鉤,把個參加會議人員唬得噤若寒蟬,戰戰兢兢,會議室內空氣剎時冰了一般。{免費小說}

    接著蔡局長是及時傳達莊峰對征地工作的新要求,按照昨夜醞釀好的工作方案,組長張副局長要求工作組迅速開赴第一線,積極展開工作。

    第二天清晨,大家吃飽喝足,都憋夠了勁,彷彿戰士上戰場一樣,聲勢浩蕩地開進黃次村,這也難怪,對付手無寸鐵的百姓,哪個能不豪情頓生、誰人不英勇神武?

    到得村上,一些懶惰的村民還愜意地沉浸在睡夢中呢,倒有一些做村上買賣的勤快人,已經支好了專賣給本村的豆腐、肉和蔬菜之類的攤架,見這些人來得蹊蹺,行動詭秘,都好奇地伸了頭打量,卻也只能規矩地私下捉摸他們的來路和目的。

    而工作組也表現出很高的工作熱情和效率,沒多餘地通知王村長,所有人員按照事先做好的拆遷規劃,工作迅速有條不紊展開,畫線的畫線,貼簽的貼簽,書法好的幾個人,就被安排在被劃定拆遷的房牆上,用了粘性很好的油漆,打個圓圓的號,往裡面寫上大大的「拆」字。

    這裡,工作不到二三十分鐘,進行得正歡呢,村民都紛紛起床了,推開自家院門,尚不得伸好懶腰呢,就看見政府的人這樣明目張膽、毫無顧忌地毀損自家的房和地,哪有不急紅眼的?幾個健壯的村民立時奔過來,有的論理、有的搶奪工作組手中的工作工具,場面突然混亂得被攪開了鍋一般。

    聽得聲音嘈雜、場合混亂,村上更多的人也都起來了,大多壯年人、身體不至於顫顫抖抖的男人也加入了其中,王村長此時也起來了,一看陣勢,就明白了怎樣的狀況,他的手心不覺沁出了涼汗,腦子一陣發蒙,不知怎樣應對眼前的突發事件。

    工作組成員們平時頤指氣使、養尊處優,哪裡見過此等陣勢,雖然平日裡都是吆喝、指斥別人慣了,但哪和當前情況相同,不禁也慌了手腳,有些身弱體虛的同志就停止了和村民的對抗,靠攏到了張副局長身邊,一時間形勢強弱立現,眼見拆遷組這邊就力量不敵,趨呈立馬潰敗態勢了。

    本來閒著背手,注視工作進展的蔡局長,看著身邊這些剛才還生龍活虎、意氣風發投入工作的手下人員,此刻卻不是衣裳散落、形象狼狽,就是臉青嘴紫、手上帶傷的隊員,當然氣得渾身哆嗦。

    從事公務工作那麼多年,哪裡見過如此刁頑的民眾,竟敢武力抗衡政府人員執行工作?這不明擺著是「嚴重妨礙公務」麼?他立即拿出高檔手機,首先撥通了公安、法院、檢察院等部門,要他們立即增派支援力量。

    接到電話這幾家司法部門,聽得如此敘說,不禁也是又憤怒、又新鮮,確實,好久沒有這樣刺激的事情發生了,大家都有種被考驗的念頭,於是很少有地迅速抽調了精幹人員、呼啦啦地乘了警用車,風弛電掣般迅猛往黃次村直撲而去。

    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增援力量百多號人就趕到了出事現場,領頭的法院副院長、檢察院副檢查長黑了臉,與這邊的蔡局長迅速溝通了情況,一個個就拿起將軍派頭,端正了心神,馬上指揮屬下人員平息事態。眾人聽得號令下達,不由分說,百多號人惡狠狠搶將出來,勇猛威武地直撲場面混亂中央,手腳並用地施展難得一展風采的武藝,採取幾個人按住一個、奪回工作器具的辦法投入了戰鬥。

    這場你來我往的身體接觸和混戰,情形再不似剛才那樣溫和與虛張聲勢,武力抵抗的村民們真正放到你死我活的場面較個高下,當然顯得相形見絀、磕磕絆絆了,加之一來人少,二是精神防線脆弱,又兼了哪見過如此真槍實火、刀光劍影的陣仗?

    村民心早虛了,手腳軟得不聽了使喚,當然再難是對手,不多時,王姓家族以王忠林為首、外姓人家的十多個壯年男人已經被徹底制服,服服帖貼地被反扭了雙手,垂頭喪腦站立一旁。

    事態如願平息,大家看那戰場時,一片狼跡:長短不一的棍棒、斷碎磚頭零落散亂地丟在地上,爭鬥的雙方衣扣不整,臉被抓傷的,手被打折的,間或腰疼背痛的,都在那裡痛苦地哼著。

    在看遠處,被武力雙方耍弄過的地方,幾個賣豆腐和肉的攤架統被掀翻,新鮮豆腐正潑在地上,湯汁往地下滲透;豬肉片也兀自滾落在地,翻露出了紅的、花的、紫的顏色,在陽光下,明晃晃的,煞是壯觀。

    張副局長身為工作組組長,見此時大功告成,便端正心神,恢復了往日神采,威嚴地召集了四周密密麻麻的圍觀人群聚攏,操著慣有的腔調很嚴肅地向大伙訓話,不外乎是一些征地工作是市裡出於發展經濟、擴大城市規模、修建一條高速路,造福一方百姓的考慮而作出的重大決策之類,末尾自然是聲色俱厲地要求群眾聽從政府安排,積極響應和遵照征地工作的各項要求,做好配合工作等。

    末了,他轉過身,恭順而謙卑地請蔡局長作最後重要指示,怎奈蔡局長不堪與品次低下、無職無位的平頭村民講話,左右搖頭,硬是不允,事態如此,只好作罷。

    張副局長和蔡局長一商議,決定將被制服的刁頑民眾押回城裡,為安全和防止新一輪爭亂的再次發生,留部分司法幹警協助拆遷小組的工作。

    於是各項工作繼續有條不紊地恢復展開,四周百姓見事態如此,就如蔫了的黃瓜一般,各個垂頭喪氣而歸。

    王村長到了此時,方如地縫裡鑽出一般,湊上前來,掏出裝在褲兜裡的「紅河」煙,向剛才鏖戰的隊員和幹警們一一敬上,口裡對自己工作做不到位進行了沉痛檢討,對不馴村民的行為表示了深深的失望,眼見得態度十分真誠。

    張副局長自然知道事情原委,也不便再多批評什麼,相反大度地對村長進行了親切的口頭安撫。

    王村長見事態如此迅速扭轉,喜滋滋如臨戰的將軍,拿捏好了姿態,轉身回頭吩咐一直在旁觀望的婆娘,快回去準備好飯菜,慰勞慰勞辛苦了一上午的工作組成員。

    當天中午,拆遷各項預期工作任務完成後,工作組連同駐守防衛的十多名司法幹警依了王村長之約,集中了起來,浩浩蕩蕩地開進了他寬闊大氣的家,王村長婆娘有了前回經驗教訓,早先照了吩咐,已備足豐盛宴席材料,嫌人手緊張,把隔壁鄰居的兩個侄女、善於掌廚的小叔喚來,畢恭畢敬、榮幸萬分地備好了酒菜,單等光顧了。

    待得這些貴客腳一邁入自家門檻,那婆娘便顯擺而誇張地一聲呼喊,頃刻間,幾個幫忙的人手腳利索地穿梭來往,半袋煙功夫,就將豐盛酒菜擺了滿滿的三桌。

    於是大家歡然入席,又是一番筷舉杯往,又是一番足夠的熱鬧。

    新屏市的政府裡面,突發事件向來都極受領導重視,黃次鄉的事件很及時報告到了莊峰那裡,他很讚賞蔡局長和張副局長的處事果斷、作風老辣,繼續指示說,拆遷工作務必不留死角,爭取全面進展,同時要求,這只是階段性戰果,希望工作組繼續全力以赴,真抓實幹,發揚排除萬難的革命精神,爭取短期內圓滿完成征地各個環節的工作任務。

    而對於那些藐視國家機器、敢於武力與政府對抗的村民,他鄭重地給司法口有關領導打招呼,措辭嚴厲地要求他們,司法工作也要服從經濟建設大局,對這些惡劣蠻抗的村民,是該判的判、該關的關,一定要鎮住部分刁民的歪風邪氣。

    他用玩笑般的語言說:「和平時期,當然不說敵我矛盾了,但是必要的專政手段才能取到殺一儆佰的效果嘛。」

    他又舉例說:「你不關他、判他,這些村民就得寸進尺,以為政府可欺,讓他們肆無忌憚地天天來政府辦公門口靜坐示威,公開叫板,倒如政府就是菜市場一樣,來去自如,很影響政府形象呀。」

    有了領導的尚方寶劍,新屏市司法工作針對征地事件鬧事村民的處理,效率很高地有了結果,過不了一個星期,法院那邊很快開了庭,當庭作出判決:對王忠林等三個鬧事的村民,以「妨礙執行公務」的罪名,均給予執行一年有期徒刑的決定,另外的近十名脅從者,分別被處以十五日的治安拘留。

    這麼一來,黃次村村民的幾乎成氣候的事情就徹底撲滅了,因為鬧事事件是短期內、小範圍裡發生的,當地民眾包括城區居民本身又一貫有對周圍事情漠不關心的傳統,所以雖是法院判決,卻並無多少人有興趣旁聽,地方記者反映恰也遲鈍,或者不屑,之後幾天的報紙,即就最末版,也沒有有關黃次村拆遷事件以及法院收拾鬧事村民隻言片語的報道,就如一泓秋水,未曾被任何風雨吹皺過一樣。

    莊峰每天卻仍感諸事纏身,而且樁樁件件都撓頭得很,兩會馬上就要召開了,很多事情要準備,大宇縣的案情還沒有最終定案,莊峰心中也是戰戰兢兢的,還有任雨澤最近幾天也是讓他頭疼的很,到自己這裡說了幾次了,說這樣處理搬遷不妥當。

    奶奶的,你不管妥當不妥當,反正我現在已經拆遷了,你任雨澤能力強,你怎麼墨跡了好久沒有拆遷呢?

    不過他不好對任雨澤態度過於生硬,因為畢竟現在不同往日了,莊峰幹什麼事情心裡都有有點虛的,經常會想到小芬那張慘白的臉。

    這些時日,莊峰也已經沒有任何心情找什麼靚妹,季紅,明記者廝混了,但每天零頭碎尾的瑣事一打發下來,到了下班,身體竟是癱了架一般,看來身處任何位置的人,都將無法迴避煩惱,幸福和快樂,哪裡會輕易就被人捕捉得到呢?

    今天晚上七點來鐘,莊峰剛從辦公室回到了家裡,家裡又空蕩蕩的只剩下了自己一人,孩子被老婆打發出去娘家了,而自己那婆娘,當然故態復萌,早約了一幫女人又到誰家展開「砌長城」大戰了。

    莊峰想,這樣也好,省去了種種煩心,至於說夫妻間那點性~生活,是婆娘和自己都好久沒有這樣的興趣了,其實結婚後不久,莊峰就深刻領會了那句民間俚語的正確——說夫妻~性~生活是「三十年前找不著,三十年後躲不脫。」

    真的就是如此,現在自己那婆娘,身體臃腫、肌肉鬆垮,再說,世間所有的種種可以勾起人的欲~望的,多是那種不能輕易得到的東西,像性~交~做~愛這樣人類的原始本能,其實也就稀鬆平常得很的一種生理需要,只有放在「偷~情」這樣的範疇,才會將人的激~情刺激出來。而在夫妻這裡,天天時時在一起,什麼時候都想要就有,放在天性喜歡獵奇的任何男人身上,自然就沒有哪怕丁點的味道了。

    況乎近段時間莊峰可謂忙得腳不點地,累得人仰馬翻,身體也是很不配合,完全都是不舉之人了,他連季紅那裡都很長時間沒有光顧了,到了今天這個寧靜而美好的夜晚,由於心煩意亂,他早早就孤獨地躺在自家寬大柔軟的雙人床上,陷入了苦思冥想的境態之中。

    如此這般他全盤而通徹地想好了短期內就必須付諸實施的對策,望著自家迷離而明亮的橙紅色燈光,莊峰緩緩長舒一氣,就覺卸去了千斤巨石般舒暢泰然,心適易眠,即就外面嘈雜不斷、囂張之聲時時灌入耳內,他也就能在這樣一種「捨我其誰?」的意境中漸漸笑入夢裡。

    任雨澤卻沒有莊峰這樣舒服,他在下班之後就接到了冀良青的電話,說要和他坐一坐,任雨澤很是驚奇,市委書記請他吃飯,什麼事情?要知道,冀良青並不是一個喜歡請人隨便坐坐的人,不過,市委書記的邀請,一定要去的,任雨澤就給江可蕊打了電話,說自己回去的晚,讓她自己吧自己照顧好。

    任雨澤從政府直接就過去了,到了酒店,在進入包間的之後,就見到政協和人大的兩位主任已經坐在包間裡面了,政協的主任姓黃,是個老幹部了,人大這是一個副主任,姓何,人大的主任現在是冀良青兼任的。

    不過現在冀良青還沒有到,任雨澤就和這兩個領導握手,寒暄,客氣了一番,

    順手將公文包放在了椅子上。一會,冀良青就走了進來,任雨澤趕忙站起來招呼坐下,吩咐服務員倒酒。

    冀良青一再強調,今天吃飯,不說其他的事情,就是大家在一起聚聚,特別是政協和人大最近為籌備兩會也是比較忙的,大家都是新屏市的精英和領導,一定要勞逸結合,保重身體。

    但任雨澤絕不相信冀良青說的話,他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把自己幾人叫到一起呢?這是沒有先例的,以自己對他的瞭解,他肯定是有什麼事情。

    酒宴在很輕鬆的氣氛中開始了,任雨澤見冀良青不談正事,但自己是要說點什麼的,他就提出了對高速路此次拆遷問題的一下看法:「冀書記,我感到這次高速路拆遷問題的處理有點不太正常,我希望書記你可以過問一下,現在拆遷已經完成了,但那幾個村民是不是可以考慮從輕處罰啊。」

    冀良青端著酒杯,看著任雨澤,笑笑說:「你啊,有時候就是死腦筋,你想下,要是莊市長不這樣處理,這搬遷工作能完成嗎?按你那菩薩心腸,有的工作就沒法展開了。」

    任雨澤辯解的說:「我不是軟弱,我只是不希望用這種方式來處理。」

    「呵呵,雨澤,你何必計較這眼前的問題,看長遠一點吧,莊市長這樣做,對你未必就是一件壞事,惡人總要有人當,對不對。」冀良青很是耐心的開導著任雨澤。

    旁邊的政協黃主席就也說了一句:「任市長,你擔心什麼,這事情也不是你做的,真有什麼惡名也不是你啊。」

    任雨澤也聽出來了,他們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這事情都知道是錯的,但錯事是別人做的,自己落得一個好人當。

    對這樣的看法,任雨澤心中是很不以為然的,他也有點心痛怎麼這樣的老同志也會存在這樣的想法,難道現在社會風氣已經變得如此糟糕了。

    但面對冀良青和黃主任,任雨澤是無力和他們爭辯的,他心中有點黯然。

    冀良青並沒有在乎任雨澤的情緒,他依然是主導著今天的宴席,不斷的勸著大家喝酒,任雨澤越喝越加的納悶起來,真不知道今天的酒是為什麼再喝,冀良青到底想要幹什麼。

    這一來二去,不知不覺,冀良青喝了不少酒,話多了起來,兩個主任看來今天也是都喝多了,兩人在吵吵嚷嚷中喝下了一大杯白酒,都有點暈暈乎乎了。

    冀良青在這個時候才說:「兩位老領導啊,不知道你們最近有沒有聽到過一些什麼關於兩會選舉的傳言?」

    人大的何副主任抬起頭,目光有點呆滯的說:「什麼傳言?」

    冀良青就笑笑說:「關於尉遲副書記的傳言啊?」

    「奧,奧,這到是有那麼一些說法,說尉遲副書記最近在下面串聯的厲害呢?」人大何副主任見說到了正事,人就清醒了許多。

    冀良青淡淡的說:「那以你的判斷會出現什麼情況?」

    這副主任就很輕蔑的一笑說:「問題不大吧,尉遲副書記能有多大的實力,莊峰還是有點基礎的,只要我們堅持上面的意圖,幫一幫莊市長,可能選舉能過。」

    冀良青就笑笑,不動聲色的說:「我們為什麼要幫他?」

    這個何副主任和政協的黃主任就一下把頭抬了起來,有點緊張的看著冀良青,何副主任嘴唇蠕動了一下,囁嚅的說:「冀書記的意思……」

    冀良青哈哈大笑,說:「我沒什麼意思啊,我就是希望一切都自自然然的,我們不應該強加給代表一些個人的想法,對不對,代表們應該是獨立的,讓他們按自己的判斷去投票,這才是公正,對不對。」

    兩個老頭都瞇起了眼睛,他們需要好好的品味一下冀良青的話。

    任雨澤也才明白了,今天這個酒原來就是為此事而喝,只是任雨澤還有一點不夠清楚,這事情和自己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把自己叫過來?

    他用詢問的眼神,看了冀良青一眼,冀良青馬上就看出了任雨澤的意思,他笑著對任雨澤說:「雨澤啊,我知道你和尉遲副書記心裡是有點疙瘩的,不過這次我還是希望我們能團結起來。」

    「團結起來?」任雨澤在嘴裡咀嚼著冀良青的話。

    「是的,必須要團結,莊峰在基層還是很有點人緣的。」說完這些,冀良青就用如刀的眼神鎖定了任雨澤。

    他相信,任雨澤是能聽出他的話意的,不錯,莊峰在基層確實很有實力,如果沒有冀良青,沒有任雨澤等人得多股勢力協作,就憑尉遲副書記自己的實力,肯定是難以取勝。

    那麼今天冀良青叫任雨澤來,也就是明確的要讓任雨澤也表態一下,他手下的那些人必須在這次選舉中站到尉遲副書記和自己這一面。

    任雨澤就沉默了,他厭惡這樣的陰謀詭計,雖然任雨澤從來都不喜歡莊峰,但他還是不想參與到這個陰謀中來,而且就算莊峰真的下去了,讓尉遲副書記到政府這面主持工作,自己也未必就能輕鬆多少,何況這樣重大的一個政治問題,會不會引火燒身呢?

    任雨澤沉默著,許久都沒有回答冀良青的話。

    冀良青一直都是眼若深潭般的注視著任雨澤,連那兩個主任也被這樣的一種氣氛嚇醒了酒,他們呆呆的看看冀良青,再看看任雨澤,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冀良青慢慢的收回了自己咄咄逼人的眼光,輕輕的端起了酒杯,也不去喝它,只是在手中把玩著,說:「你在擔心會和尉遲同志不好相處嗎?其實大可放心,真要是那樣,肯定你就和我配合工作,到這面來了。」

    冀良青放出了一個充滿誘惑的誘餌,但很快的,他又放出了另外一個威脅:「尉遲同志這個人的脾氣你也知道,萬一他把氣撒在了你的身上,最後會影響到你的選舉啊。」

    任雨澤心中恨恨的說了一句:卑鄙。

    但他不得不認真考慮冀良青這個提議了,這絕不是冀良青虛張聲勢的恐嚇,這種可能性還是存在的,作為冀良青這樣的人,他今天叫自己來,肯定就是早就有了一整套的計劃,自己真的忤逆了他,難保他不會和尉遲副書記聯手先弄掉自己,對他們來說,弄掉自己比弄掉一個莊峰更輕鬆許多。

    任雨澤依然在猶豫,看來自己所有的這一點微不足道的勢力在這次大搏殺中卻要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了,自己投向冀良青他們,那就肯定能毫無懸念的幹掉莊峰。

    自己要是幫著莊峰,那就能挫敗冀良青和尉遲副書記的聯盟,自己的選擇現在就顯得尤為重要。

    幾雙眼睛都一起看著任雨澤,冀良青眼中剛剛收斂起來的鋒芒又變得濃郁起來了,這個任雨澤真的就如此難以駕馭吧?自己不拿出雷霆手段,只怕這小子很難馴服。

    冀良青眼中的殺氣也炙熱起來了,他抬起了手,剛要說話,任雨澤卻搶在了他的前面。

    「冀書記,你能確定嗎?」

    冀良青愣了一下,漸漸的,他就露出了笑容,任雨澤已經做出了選擇了,那就可以了,他說:「當然,我確定不會有什麼麻煩。」

    任雨澤長歎了一口氣,端起酒杯,也不招呼別人,一口就干了,說:「那行,我以書記你的馬首是瞻。」

    任雨澤的話一出來,整個包間的氣氛就一下鬆弛了,何副主任,黃主任,包括冀良青都一起端起了酒杯,對他們來說,新屏市所有的問題都已經解決了,誰又能和這樣強大的陣營較勁呢?

    莊峰不能,他必須失敗。

    離開酒樓的時候,任雨澤沒有坐冀良青的車,他希望一個人走走,天空變黑,大地開始沉沉入睡了,任雨澤心中有太多的思緒在飄蕩著,夜色是那樣的迷人,天上一顆顆寶石似的星星閃閃發光,神秘的眨了眨它那迷人的眼睛,清幽的月光,閃閃的星光,燦爛的燈光顯得是那樣的耀眼,夜的美,夜的色,夜的幽,夜的甜.讓任雨澤如癡如醉,但他更清楚的知道,新屏市這塊一直被權利和陰謀澆灌的土地上,又講發生一次慘烈的權鬥,誰會成為這場爭鬥的犧牲者呢?任雨澤不知道,他還沒有看清……

    按照有關法律規定,一個省,市,縣的主要領導是必須通過人大全體會議的選舉才能產生,也就是說,沒有通過選舉的,就像現在莊峰和任雨澤,他們目前只能算是代理的市長和常務副市長,文件說,這是廣大人民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是人民當家作主的具體體現。

    這種選舉是一項政策性強,程序繁雜的工作,但也不是沒有其規律性,也不是破天荒第一次,基本上,上面提名的人選,很少會出現意外的,當然了,按照規定,市長並不是一個候選人,一般還要在找一個來陪選,當然誰都知道這個陪選的人只是一個擺設,沒有人會為這個陪選的人投票的,按照以往的慣例,幾乎上面提議當選的人總會毫無新意的滿票通過。

    而今年的兩會會不會這樣呢?沒有誰敢打保票的,因為兩會剛剛開始,在下面已經有了一種風起雲動的激流,更要命的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的市長陪選人冀良青選定了尉遲副書記,這就讓一種危險的氣息開始蔓延起來。

    當然,在歷次選舉中已經磨礪出一大批經驗豐富的奄骨幹,冀良青和莊峰只要把他們調動起來,分配好任務,一步一步實施,這項工作的進展還是有條不紊的。

    相對複雜的是人民代表的確定,雖然,人大常委會圈定了名單,但是,各選區的選民會不會把圈定的代表選上來呢?這是一個頭痛的問題,然而,辦法總比困難多,於是,圈定的人民代表就要分為幾個層次,一種是必選代表,比如,在人大常委會工作的有關人員,這些人如果不是人民代表,你怎麼在人大工作,你怎麼能代表人民行使權利?一種是次要選入的代表,一種是可選入也可以更換的代表。

    因此,技巧地把這三類人放到各個不同的選區進行選舉。

    全市根據人口的分佈,分為無數個選區,這些選區中,有相當部分是比較配合的,或者說,是比較聽指揮的,比如按部門單位劃定的選區,就把那些必選的代表放到這些選區進行選舉,把一些次要的代表放到他出生地的選區進行選舉,把那些可更換的代表放進那些多次換屆選舉證明較複雜、難控制的選區進行選舉。

    這樣,選舉出來的人民代表基本上還是讓人大常委會滿意的,也就是市委市政府滿意的。這種選代表的工作歷時最長,在兩會召開前就要完成,結果出來後,大家也都鬆了一口氣。

    剛開始的幾天會議是沒有什麼新意的,不過都是各位領導的講話,分組討論,提建議,談看法,搞的像模像樣,跟真的一樣,不過開過幾次這樣的會之後,大家也就心知肚明了,這都是閒的,不要看會上很認真,很激烈的樣子,每一個建議都會反覆研討,商議,有的建議還會見報討論,但等會議結束之後,自還要來條什麼新聞,像車震門啊,偷窺狂啊,妻子巧斗小三等等吧,這就很快的沖淡了他們的那些提議了,再也沒人去關注,再也沒人把那當成一回事了。

    所以大家就是認認真真的務虛。

    在此期間,任雨澤也不斷的接到很多電話,就像現在他正在接的一個電話一樣,電話是大宇縣張廣明打來的,他其實就在樓上的另外一個會議室分組討論,按說只需要幾步路就能見到任雨澤,但他還是通過電話的形式。

    張廣明說:「任市長,你方便講話嗎?」

    任雨澤就站起來,對正在討論的工業和城建小組的負責的兩個局長點點頭,走到了會議室的門口,說:「嗯,我出來了,有什麼事情啊。」

    張廣明就說:「任市長,我們組今天感覺不對勁啊,下面好像在串聯。」

    「奧,知道他們什麼意圖嗎?」

    張廣明說:「詳細的不知道,但大概的好像是準備在明天選舉市長的時候,讓莊峰……」

    「嗯,嗯,不用說了,我這面好像也有這個動向。」

    「那任市長你看我們準備應對。」張廣明話說的很直白,幾乎表明了自己已經和任雨澤是一個團隊一樣。

    任雨澤卻有點猶豫起來,這樣的電話和談話已經不是張廣明這一個人,兩個人了,幾乎自己在新屏市的嫡系們都很關注這個問題,他們都通過各種途徑在探尋著自己的想法。

    但任雨澤卻沒有給任何一個人有過明確的指示,雖然就在不久前,冀良青親自召見過任雨澤,讓任雨澤做出一個明確的選擇,在當時,任雨澤也做出了自己的回答,說可以配合冀良青和尉遲副書記,動用自己的勢力,把莊峰選下來。

    但那只不過是任雨澤當時一種逼不得已的回答,實際上任雨澤並沒有徹底的想好這件事情,他無法斷定莊峰的實力到底有多大,更無法保證這樣的串聯不會被上級察覺,所以他要很謹慎的處理之間棘手的事情。

    就在今天開會的時候,任雨澤思考之後,做出了一個保守的決定,他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把這個決定告訴張廣明瞭:「嗯,張書記啊,我看你是誤會了,什麼應對不應對的,我們就按良心來投票吧,當然了,假如真的看不準,哪怕仔細考慮後投棄權票也比違反政策好吧。」

    張廣明就明白了任雨澤的意思了,不錯,看來任雨澤並沒有最後確定,他還要再看看,再想想。

    掛上了電話,任雨澤沒有返回會議室,既然自己做出了一個決定,就應該讓這個決定傳播出去,所以他找到了正在十多個會議組來回奔波,協調的王稼祥。

    兩人在政府大樓的過道上,王稼祥看著任雨澤凝重的神情,知道他一定是有什麼重要指示,但現在是非常時刻,所以王稼祥也很謹慎的保持著警惕,說:「有什麼事情嗎?任市長?」

    任雨澤點點頭:「嗯,有煙嗎?來一根。」

    王稼祥給任雨澤發了一直煙,又幫他點上,任雨澤抽了一口說:「這兩天很多同志給我打電話啊,都在反應這次選舉可能會不太正常。」

    王稼祥也說:「是啊,我也正想問一下,明天怎麼辦?」

    「稼祥啊,現在的形勢很亂啊,但有句老話叫著以不變應萬變,不到最後不做選擇,明白嗎?」

    王稼祥略一思索,就理解了任雨澤的意識,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好吧,不要讓他們再來煩我了。」任雨澤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王稼祥,就叼著煙離開,回到自己的討論小組了。

    王稼祥看著任雨澤離去的背影,默默的掏出了電話,把任雨澤這個最新的決定很快就播到了那些可靠的,需要知道的人的耳朵裡了。

    第二天的代表大會如期進行,議程也在順利推進,冀良青參考以往的作法,安排這天下午會議的主要議程是市長的選舉,也就是說,到這天下午為止,本市的新市長就會名正言順的登上新屏市這塊政治舞台。

    會場上,座位的層次就分得很清楚了,本屆市委委員坐在會場上面的主席台,主席台下面的坐位席分左右兩塊,都是代表們,中間一個通道,而莊峰和尉遲副書記因為都是被選舉的人,所以他們沒有坐在台上,莊峰坐在面對主席台右邊那個位,尉遲副書記坐在左邊那個位,兩人隔著通道,有點跟現實相符,兩人貌似隔著一道鴻溝。

    像各市一樣,新屏市有四個正廳級領導職務,卻只有三位正廳級領導,因為,冀良青既是市委書記,又兼任人大主任,因此,按職務排位,冀良青左邊坐著市政協黃主席,人大的何副主任卻坐在黃主席的坐身邊,任雨澤坐在冀良青的右面。

    期間,常就見他們兩人吱吱喳喳地說點什麼,倒讓人感覺到冀良青與任雨澤更顯親熱得多。

    主席台上還坐著兩個人,主持這天下午的兩次選舉議程,一個是新屏市的組織部長,一位是省組織部派下來監督選舉的一個領導,大家和他並不熟悉,但那是省委組織部委派下來的領導,讓冀良青很有些不滿,因為,那人只是省委組織部幹部處的一個處長,自己卻還要客客氣氣的不斷招呼好他。

    想想上面也太不重視新屏市了,怎麼也得派個副部長過來助助陣吧?

    剛才當冀良青和那處長握手時,處長自己似乎也覺得心虛,連說部長們都開會了,說今天省常委的組織部謝部長召集所有副部長開會研究工作。

    冀良青心裡想,研究什麼工作?再重要也沒下面選舉重要吧?新屏市的兩會是一個星期前就定的,你組織部內部會議就不能推遲一天或提前一天開嗎?冀良青是希望這次能來個大一點的,級別高的領導,這他是有自己的計劃和想法的,所以看著那個坐在這樣的主席台上的處長,冀良青暗自搖下頭,那處長顯得嫩了,腰桿也直不起來,倒是新屏市的組織部長壓住了局面,選舉才一個程序一個程序地往下推進。

    選舉市長的議程基本一致,先由市人大的委員們選出監票員若干名、唱票員若干名,然後便由監票員清點人數,人數非常齊,百分之百的到會率,於是,便發放選票。選票上共有二人名單,一個是莊峰,一個是尉遲副書記,顯然,尉遲副書記是要做差額落選的,要選哪一位?其實,大家心裡都有數了,說得難聽一點,那位將要差額落選的人只是走走過場,來陪選的。

    選票發下去後,一直都很沉重的氣氛活躍了一陣。有人交頭接耳。有人走動去添茶倒水。有人甚至說,自己的筆寫不出水了。

    任雨澤其實心中也是很緊張的,他密切的關注著現場的氣氛和任何一點點微妙的變化,小心的攤開選票,在要選的人員名單上方畫圈圈。

    作者題外話:謝謝昨天的幾位讀者朋友給予的大力打賞,感謝128***,ygjszddb.**,longgangde,9***等等人的支持,因為名字太多,我就不一一寫出來了,總之很感謝你們,特別是138***80069這位朋友,讓我激動了很長時間啊,呵呵呵,謝謝你們的支持,希望大家在此看的舒心,玩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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