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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叢生,步步驚心 想情哥哥 文 / 飄揚

    晚上抱著江可蕊在床上,任雨澤慢慢的給江可蕊講述了這兩次常委會的情況,也說到了自己拒絕他們提升江可蕊的想法:「我怕你被工作累壞了,我知道你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人,但你現在的身體不允許你過度的操勞。」

    江可蕊很溫柔的往任雨澤的懷裡擠了擠,說:「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任雨澤溫柔的問:「你不怪我嗎?我是不是很自私?」

    「傻瓜,我怎麼會怪你,只要你好,一切都好。」江可蕊把頭深深的埋在了任雨澤的懷裡。

    任雨澤抱著江可蕊,一種很溫馨,很幸福的感覺從心底升起了,的確,任雨澤也多次聽到這句話了:「你倆感覺很幸福。」

    可能,他們誰能知道呢,只有心裡覺得幸福,才會不由自主地表現出來,幸福,到底是什麼呢?任雨澤想,應該是在平淡生活中,相互依靠、相互合作的舒適、安全、溫暖的感覺吧!

    這樣一晃又過去了好多天,最近任雨澤接到過好幾次鴻泰地產公司的女老闆柯瑤詩的電話,她說現在她從二公子手上包下了一筆幾千萬的工程,最近已經安排隊伍幹起來了。

    任雨澤對柯瑤詩表示了祝賀,但對柯瑤詩連續的幾次邀請,任雨澤都委婉的推掉了,他怕見柯瑤詩,因為在她身上總是有那麼一種讓自己難以自拔的韻味,任雨澤自問,自己在新屏市以來已經改掉了許多年輕時候的浪蕩和輕浮,但他還是很難坦然的面對柯瑤詩,因為她剛好就是任雨澤的剋星,包括她身體上的那種特殊的異能,更讓任雨澤想起來都會心潮澎湃。

    柯瑤詩或許也很理解任雨澤的這種心態,所以她只是隔三差五的來個電話,並不像當初柯小紫對待任雨澤那樣死纏爛打,她總是遠遠的停留在任雨澤的視野之中,不遠離,不勉強。

    今天也是一樣的,她給任雨澤打來了電話,說自己在工地待了一個星期了,昨天剛回新屏市,問任雨澤晚上能不能一起出來吃頓飯。

    任雨澤聽到柯瑤詩這軟言細語,心裡就是一陣的砰砰作響,他說:「今天沒時間啊,一會還要陪冀書記到南區參加一個奠基儀式,改天吧。」

    「唉,你總是這樣,從來不給我一個表示感謝的機會。」電話中,柯瑤詩幽怨的說。

    任雨澤真的就有點心動了,不過他這次並沒有說假話,前兩天南區已經邀請過冀良青和自己參加他們的一個電子城的奠基儀式,本來任雨澤不想去,可是昨天下午,冀良青打來了電話,說讓任雨澤陪著一起過去,任雨澤就沒有辦法拒絕了。

    從上次小魏的人事安排會議之後,任雨澤一直和冀良青關係淡淡的,兩人即沒有太多的交往,也沒有太大的仇視,倒像是兩人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任雨澤也不感到奇怪,官場上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哪怕是敵對的雙方,在沒有對你形成一擊斃命的把握下,大家見面還是客客氣氣的,如果你不是這個圈子裡面的人,你單單從他們的外表和公眾場合下的表現,你是根本看不出他們彼此的仇視和憎惡。

    任雨澤再也不想太費精神,既然都沒撕破臉,那就這樣維持現狀吧,所以在冀良青發出了邀請之後,任雨澤一口就笑哈哈的答應了。

    現在他只能對柯瑤詩在反覆的解釋了幾句,好在柯瑤詩並不死死相逼,讓任雨澤能夠不太費力的推掉了她的這個邀請。

    上班沒一會,市委冀良青那面就來了電話,讓任雨澤過去,陪同冀良青一起到南區去,冀良青的秘書小魏已經離開了冀良青,到大宇縣做代縣長了,冀良青暫時還沒有配秘書,任雨澤到市委大院的時候,就見市委副秘書長金鵬陪著冀良青一起過來了。

    任雨澤下車,幾個人招呼了一聲,就各自上車,往南區而去。

    其實任雨澤早就發覺,冀良青書記對南區不是很感冒,具體是什麼原因,任雨澤不太清楚,自己也來新屏市一年多了,反正是很少聽到冀良青書記提及南區,這次去南區,冀良青除了參加那個廠區的奠基儀式之外,聽說還要調研南區的黨建工作情況,這也是任雨澤奇怪的地方,一般來說,冀良青到縣市,都是調研經濟工作,如今,各地都以經濟工作為中心,黨建工作處於從屬的地位,出現這種情況,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冀良青也很清楚。

    南區的區長周衛,最早是市委辦公室副主任,按道理說,冀良青對南區應該不錯,問題是這個區長卻一直跟莊峰關係密切,這就讓冀良青不太高興。南區作為靠近新屏市的地方,它的區域經濟態勢還不錯,區委書記秦家勇資格很老,原來是外縣的縣委副書記,後來提拔為縣長,直至縣委書記,在南區也工作了5.6年,但這個人一樣的和冀良青並不是關係很密切,只能算的上一個冀良青的外圍人員。

    這或者也是冀良青對南區不太熱心的一個原因。

    但任雨澤不想過多的過問這些事情,今天自己是沒有什麼任務的,跟在後面溜躂就成了。

    這樣,幾部小車就搖搖晃晃的出了市委大院。

    而在南區的辦公室裡,新上任不久的辦公室主任季紅剛剛進來,她從以前鄉上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學教師,搖身變成了現在的南區辦公室主任,這樣身份懸殊、反差巨大的急促變化,就只發生在短短的半年時間裡完成,都讓當事人季紅覺得,竟如做夢一般,幾乎都無法讓自己走回真正的現實裡來。

    季紅作為南區的辦公室主任,時間已經一個多月了,季紅對怎樣開展工作依舊茫然得很,這也不能怪她,本來嘛,她在學校裡學的是師範專業,工作一年多來,最多的時間都是孩子王,教的是小學數學,一時半刻的,就讓她負責起一個大區的這麼緊要的工作,她肯定很難適應,須知,這個重要崗位,雖說從本質來講,是極其務虛的,沒有什麼任務,指標。

    但是要很好的完成辦公室主任的職責,需要的卻是具有很廣博的工作經驗和相當高深的駕馭人的水平,非得在區裡磨練多年的老手才能勝任,現在角色轉換這樣快,卻叫季紅怎生適應得了?

    這天上午她按了往常的作息慣例,早早的就來到辦公室,開了門,辦公室的內勤人員,靈巧地幫她打掃好衛生,並往她的水杯裡加好茶水後,見她沒有任何工作安排和重要指示,倒如木偶般,呆呆癡癡的望著窗外那棵大樹發呆,以為她在思考什麼重大理論問題,哪裡敢驚動?就輕輕把門帶上,悄無聲息地出去了。

    這裡,季紅坐在威嚴而寬大的辦公室裡,腦子卻茫然得很,當辦公室主任這麼長時間了,每天工作該說什麼,該幹什麼,她實在是心中沒譜,現在索性就這樣枯坐著。

    堆在沙發上的什麼《求是》、《半月談》等黨的理論刊物,也大體被翻了個遍,總是「堅定、堅持、探索、統一思想」一類的教條,而本省日報除了一些空對空的理論,也就總說全省哪裡哪裡又取得什麼樣的成績,又說某某領導又在哪裡視察了什麼工作,這些也實在和她的現實沒有多少聯繫;而本地的《新屏日報》、《新屏晚報》什麼的,也不十分靠譜,當然大篇幅的,也就是說市裡的某領導又親自深入什麼地方進行某項工作啦什麼的,這些也引不起她什麼興趣。

    但是自然,經常情況下,對這類報道她還是特別關注的,因為那裡,經常地,總會出現有關她的莊市長哥哥的各種工作報道,而且很多時候,都會配以他的巨幅照片,每當這時,她都會拿起報紙,對著莊峰那勇武雄壯的身影瞧了又瞧,並把它緊緊捂在自己豐滿的雙~乳之上,心中充滿無邊的幸福和聯想,愛得無法說得出口,俊俏的臉也紅撲撲的,煞是嬌羞可人。

    正想到這裡,心電感應似的,辦公室收發人員竟然就將當天的報紙送來了,季紅一激靈,幾乎從辦公椅上彈跳而起,抓起那張《新屏日報》和《新屏晚刊》。

    看著看著,季紅就心裡不舒服起來,這報紙怎麼辦的?竟然沒有莊市長的有關報道!

    季紅頹然地跌坐到椅子上,心裡感覺無邊惆悵,當此時刻,做也沒做的;出去遊蕩又怕他人說笑話;想去其他什麼單位坐坐,找有關領導談談,自己當下也還沒有什麼調研的資本和能力,怎樣打發這漫長的光陰呢?

    她突然十分懊喪,思來想去,也沒有尋到任何排遣無聊的辦法,只覺得時光陰是無情無意得很……單調到如此境地,一種女性渴~望被牽掛、被愛撫的心理和情緒緩緩在心頭升起,此時的她,太想知道自己的市長哥哥在做什麼了,他也在想自己嗎?是不是也在回味著和自己在一起時顛鸞倒鳳時的極樂味道?或者作為一個呼風喚雨的市長,他會不會又看上了誰家的俊俏風~騷的女子?

    這麼紛雜的心緒一湧來,季紅突然覺得一陣委屈,怎麼都無法控制住自己了,誰說愛豈在朝朝暮暮?純粹胡說!她季紅就是一個需要情人時時將自己摟在懷裡,這個夢裡時時閃現的男人,他彷彿永動機一樣,具有綿延不絕的生理和心理能力,這樣不斷地用身體,用激~情,用狂妄,一刻不停地撕碎她、蹂.~躪她!惟有這樣,她才會獲得心理和生~理巨大滿~足,在這樣一種思念情郎和詛咒負心漢的雙重心理壓迫之下,她既是一個深居閨中的怨婦,也像猛然發~情的母狼,幾乎瘋了一樣,迫不及待地抓起辦公桌上的電話,直接掛到了莊峰的手機那頭。

    因為季紅還是很擔心的,他和莊峰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從年前,到現在,自己給莊峰打過好幾次的電話,但換來的都是莊峰工作忙,身體不舒服,有會議,等等之類的借口,這就不得不讓季紅懷疑,是不是莊峰已經忘掉了自己。

    今天她要再一次問問莊峰,到底還愛不愛自己,這個時候,恰好是上午8點左右的時間,莊峰卻是焦頭爛額得很,起因當然是公務原因,說來這中國的官,要說好當,真是好當得很,材料及各種理論文章不用自己寫,沒有任何體力勞動的說法,只要有差不多的文化,會照著稿子念,會罵人整人即所謂的管理,會發表講話作指示,也會裝腔作勢地說一大堆空話、廢話,有坐功,能耐得住成天成夜的會議而不輕易打瞌睡,有了這些功夫,就基本夠一個很有水平的領導的格了。

    所有這些,對大部分同樣具有漂浮、虛假性格的中國人來說,都不會成為什麼撓頭的事,也就是民間所說的「領導這頂帽子,恰如狗鈴鐺,掛在誰身上,都能搖得響!」

    然而在莊峰這裡卻有些不同,因為他這兩天遇到了一個很頭疼的事情,那就是小芬的家人到醫院去了幾次,說一直沒有小芬的消息,所以想打聽一下情況,雖然最後醫院很好的解釋了小芬在年後發來短消息辭職的事情,但小芬的家人還是半信半疑,總說哪裡不太對頭,自己的女兒自己可能這麼長時間不給家裡一點消息呢。

    好的一點是,小芬家人都是下面小縣城的,在新屏市沒有辦法常駐,但他們的到來一樣的給莊峰帶來了緊張,當市醫院的院長給莊峰說了這件事情之後,莊峰這一兩天一直都恍恍惚惚的,生怕小芬的家人在不斷的追查起來。

    就在今天,就在剛剛,他才公安局的陳雙龍去了一個電話,讓他想辦法對小芬的家人關注一點,想辦法找出一個合適的理由搪塞過去,不要讓他們惹出麻煩。

    一會他還要到公安局去開會,這也是早就定好的事情,要不是這個會議,莊峰可能也要到南區去一趟,畢竟南區是她的老根據地。

    一會的會議莊峰是在即將在本市開展「掃黃打黑」專項工程做動員講話的,新屏市雖然是偏遠的區,但是性的開放和黑社會的猖獗,和其他地方一比,絲毫也不遜色,關於新屏市這個荒蠻野地的黑黃氾濫到了一個什麼的程度,據社會傳言和公安內部人士證實,就在居民總數不超過三十五萬人的新屏市城區,各種暗娼明妓人員數量竟也達千把人以上,十分荒唐的是,據說城區的火車站附近,每天傍晚都有年齡四十、五十的下崗生活無著的婦女,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用眼色、手勢勾~引過路的退休男幹部;而黑~社會性質的幫派也在新屏市甚囂塵上,各類經營市場都有人在收取保護費,經營戶無時無刻不生活在戰戰兢兢的氣氛當中,甚至有些官員拿了他們的好處,也喪失黨性和組織原則,樂此不疲地跟他們混在一堆如此敗壞和混亂的社會風氣,不嚴厲打擊,會影響黨的執政基礎和地位的。

    現在莊峰正在看一篇措辭尤其嚴厲的發言稿,看著看著,他又想起了小芬的事情,更加感覺到煩躁,正坐在車裡心煩意亂時,又突然接到自己新寵的季紅從南區打來電話,說是相思與懷念得緊,要他怎麼著,今天都要見上一面,親熱親熱。

    和心上的女人親熱,放在哪個唯性為上的男人那裡,當然誰都無法拒絕!何況過去的莊峰一直是一個體魄和旺盛的荷爾蒙分泌者?熱愛異性即是熱愛生活嘛,這幾年來,他從不間斷地更換女人,並在每個女人身上,都留下了自己瘋狂的耕作足跡,保持了他人無法望其項背的無與倫比戰績,這可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做到的,這就叫功夫,也是一種令人讚歎的能力和素質的表現!如若不這樣,還不該叫每個男人都來做市長了?

    自然,也應該換個角度,如果換上誰,只要都能戴頂嚇人的官帽,譬如來當莊峰這個市長,同樣也是精力充沛,性~欲十足的,權能生威,權力原本是可以催生一切的。

    可凡事都有個度啊,這麼些天來,各種各樣的麻煩也讓莊峰感到了心力交瘁,這不,最近幾次莊峰接觸女性,好像歷來壯如熊腰的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而是虛空地懸在那裡,把自己都搞的,某些時候常常出現幻覺了,過去很威風凜凜的武器,也連續的幾次疲軟不舉,讓莊峰更為消沉。

    但是莊峰畢竟是莊峰,聽得那邊季紅嬌嗔地埋怨說:「如果不來,就不再理你了!」

    男人的尊嚴和雄壯豈容挑戰?在季紅粘性極濃的聲音環繞下,他只一振作,便覺身體和情緒的衝動如火而起,頓時的豪氣萬分,連說:「我來,我來,下午下班後見。」

    季紅就興奮起來了,說:「好好,下班見,不過今天冀書記和任市長要來我們南區,你等我電話,不要和他們撞頭了。」

    莊峰嗯了一聲說:「好的,估計他們也不會在南區待一天的,最多吃個午飯就離開了。」

    之後,莊峰草草地裝上了一會發言的稿子,帶著秘,急匆匆趕到公安局去了。

    季紅剛放下了電話,電話又響了起來,接上一聽是周衛區長的:「季紅啊,中午的宴席安排好了沒有?」

    「早都安排好了,區長放心吧。」

    「嗯,一會我們去參加奠基儀式你就不用去了,你在區政府安排一下,肯定冀書記還要過來座談,各項工作都準備到位,不要臨時亂了陣腳。」對這個信辦公室的主任,周區長還是有點擔心的。

    季紅嘴裡答應著,掛上了電話,再也不敢想自己心愛的那個市長哥哥了,趕忙帶上辦公室的幾個人,做準備去了。

    因為冀良青的親自到來,南區區委、區政府、區人大、區政協的主要領導,都在進入南區境內的公路上等候,冀良青和區裡的領導見面之後,稍作寒暄,幾台小車直奔南區的城區而去。

    任雨澤坐的是自己的小車,房南區的區委秦書記進入了冀良青的1號車,陪同冀良青,任雨澤和南區的區委余副書記一起吃過飯,看見余副書記在歡迎的隊伍裡面,就邀請余副書記坐上了自己的車。

    這個余副書記一上車就說:「任市長,好長時間沒有見面了,任市長還是那樣的精神啊。」

    任雨澤也打了個哈哈,說:「余書記說笑了,余書記主政一方,我可是要向余書記學習的。」

    「任市長你不要嚇我好吧,你是市裡的領導,下來檢查指導工作,南區的工作上,有什麼不到位的地方,任市長可要多多關照啊。」

    「余書記,我可不是領導,今天的領導是冀書記,我是跟著領導辦事的,不敢說檢查指導,冀書記這次下來,主要是調研黨建工作,這一塊工作,是余書記分管的。」

    「是啊,不過,都是在區委秦書記的領導下開展工作的,南區的黨建工作,抓得很緊,一直沒有放鬆啊。」

    任雨澤忙搖手,說:「打住,打住,余書記,我可不敢聽你的匯報,有好的經驗,待會給冀書記匯報。」

    這個區委的副書記也就笑笑,不敢談工作了,兩人說了一會閒話,車就到了奠基的工地,這裡真是很熱鬧,彩旗飄揚,鑼鼓震天,不過對任雨澤和冀良青這樣的人來說,這樣的場景一點都沒有吸引力的,他們一年到頭參加這樣的揭幕啊,慶典啊,奠基啊,完工啊等等的活動太多了,感到都是千篇一律的沒有什麼新意。

    在眾人的擁簇中,冀良青和任雨澤就草草的參與了一下,剪個彩,培幾楸土,沒到半個小時,就完成了儀式。

    等這裡一結束,因為時間尚早,大家就會到了區政府,冀良青的調研的議程是早就安排好的,這是潛規則,所謂的領導微服私訪,是很少見的,更是不可取的,每個地方,都有一級的黨委,主要領導也是上級黨委任命的,上級黨委搞突然襲擊,發現了諸多問題,豈不是對自己的否定,所以說,不到萬不得已,成熟的領導,是不會搞什麼微服私訪那一套的。

    南區的黨建工作匯報會,幾乎持續了一個上午,任雨澤不需要很認真的聽,所有的匯報,都有現成的材料,從材料內容看,南區的黨建工作,簡直就是一朵花。

    不過,任雨澤還是發現了微妙,區紀委、區委組織部、區委宣傳部的匯報很簡短,可是,匯報中,所有的成績都離不開區委秦書記,好多的工作都是秦書記正確的指示,甚至是親自動手,區委副余副書記的匯報,同樣如此,都是在秦書記的正確領導下等等。

    最後是區委秦書記自己的匯報,他倒是沒有標榜自己,將工作成績歸功於南區四大家領導和全區人民的共同努力。

    匯報過程中,冀良青書記一直沒有說話,這也是很少見的,熟悉冀良青書記作風的任雨澤知道,一般的匯報,冀良青書記都是要隨時提出一些問題的,在每個人匯報完畢之後,冀良青書記會根據匯報材料,提出一些疑問,往往這些疑問,就是調研的主題,每次冀良青書記提問的時候,也是任雨澤精神高度集中的時候,只要掌握了冀良青書記提問的核心,就可以明白調研的重點。

    要是冀良青沒有提問,要麼是對工作很滿意,要麼是很不滿意。

    很滿意,表示沒有什麼可問的,贊同下面的做法,很不滿意,表示什麼都不想問。

    等所有的匯報結束,已經是11點多了,主持會議的周區長請示冀良青講幾句,冀良青點點頭,也沒有稿子,就隨口的說了起來:「今天我來啊,看到了南區黨建工作的成績,我是很高興的,但這樣的成績是不是落到了實處,我現在卻不敢說……」

    冀良青的講話很飄忽,連任雨澤這樣的會議高手都一直把握不住冀良青到底想要表明一個什麼樣的態度,但毫無疑問的說,今天冀良青的是有所指向的,他不是一個純粹的務虛的人,這一點任雨澤的很清楚的。

    任雨澤也就耐心的聽著,他沒有使用過去自己那種神遊八極,自娛自樂的開會方式,任雨澤聽的很仔細,想要從冀良青一言半語中找尋到冀良青的今天的主題。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冀良青將要結束講話的時候,冀良青話鋒一轉,就說到了南區的經濟工作,這一說,認真也就慢慢的明白了冀良青的意圖,他開始對南區的周區長敲打起來了:「……南區的黨建工作好,是不是代表著所有的工作都好,我看未必,相比於其他縣區來說,南區更具有地理位置的優勢,但南區經濟卻沒有做的最好,對這一點,我一直很關注,我也經常的在找尋著原因,不得不說,這和你們區政府的領導是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冀良青的話已經逐漸的由含沙射影直接變為指名道姓了,這個變故來的太突然,讓身為南區區長的周衛一陣的心慌,他知道冀良青和莊峰的不和,但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而今天冀良青的發難,會不會是冀良青準備對莊峰動手的先兆呢?自己會不會成為冀良青第一撥攻擊的對象呢?

    周區長的臉上就冒出了汗水。

    可以說冀良青今天就是要來敲山震虎的,莊峰在上次幫助任雨澤,一舉顛覆了自己的構思,讓小魏只能到大宇擔任一個縣長,這對冀良青是一種公然的挑戰,但是冀良青卻不能把火發到任雨澤的身上,因為只有他知道任雨澤特殊的背景,連省委的季副書記這些天來都沒有給自己得出一個準確的信號,所以對任雨澤這樣一個難以確定的人,冀良青也只能等待和忍耐。

    但這不是說冀良青就能輕輕鬆鬆的嚥下這口氣,他今天專門帶著任雨澤到南區,就是要讓他看到自己對南區區長的打壓,這除了對莊峰實施一次定向報復之外,也算是給任雨澤敲響了一次警鐘,讓任雨澤明白,就算你任雨澤我一時拿你沒有辦法,但我可以迂迴的,從其他角度對你進行同樣的打擊。

    像任雨澤這樣的人,很快就明白了冀良青的意圖了,任雨澤低下了頭,他不去看冀良青,沒必要去迎接冀良青的鋒芒,自己同樣的也可以忍讓,只要你沒有真真實實的對自己舉起大棒,自己何必非要和你冀良青一較長短呢?

    但這個被莫名其妙打擊的周區長就有點難受了,在冀良青講完之後,他也顧不得一直以來自己在南區專權跋扈的模樣了,他低聲下氣的當著所有參會者做起了檢討,說自己那裡那裡錯了,怎麼怎麼不對。

    冀良青只是冷冷的聽著,而會議室其他的很多人都開始有了各自不同的想法和感覺,很少有人真真的同情周區長的,這個世界上,大家一定要牢記,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

    現在也是一樣的,參會人中,更有甚者,開始暗暗的盤算起來,假如周區長倒了,那麼到自己這裡會不會移動一下位置呢?

    等周區長做夠了自我批評,冀良青才略微緩和了一下語氣,很有點語重心長的說:「當然了,我也知道你們基層工作不好做,但再難,再累,我們都要完成自己的責任,我建議啊,南區的同志們可以都提提好的建議嗎?包括對周全同志有什麼好的建議也可以給市委反應,我們一同攜起手來,把南區建設的更美好。」

    冀良青的話聽起來是溫言細語的,也說的中肯實在,但任雨澤卻以自己多年在官場獲得的經驗明白,這個周區長估計是要倒霉了,因為現在或許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但要不了幾天,他們就會詮釋冀良青現在的講話,冀良青的建議聽起來是為了工作,但仔細想想,就不是這麼一回事情了,他在赤~裸~裸的告訴南區的幹部,對周區長的錯誤可以到市委反應,也向大家展示了一種明明白白的意圖,那就是要讓周區長下台。

    現在的幹部,要說一點問題沒有,那就是騙人的鬼話,只是問題大小,輕重不同而已,只要有一個契機,有一個點火索,很難說有幾個人能躲得過區。

    而冀良青讓全區的幹部反應周區長的問題,你想下,那問題可能就不是一條兩條了,聰明的中國人連「莫須有」這三個字都能創造和發明出來,何況這個南區區長本來就不是一個很乾淨的人。

    於是,任雨澤就抬起了頭,認真的看了看滿臉汗水,心驚膽寒的周區長,任雨澤想,自己恐怕以後很難在看到這個區長了。

    不過任雨澤想想也是好笑,沒想到自己和冀良青的鬥爭,最後演變的結果卻是讓這個南區的區長來買單了,這就是權利鬥爭的奧妙之處,很多人恐怕到死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是自己撞上了霉運,其實很多深沉的因果關係,當事人是永遠都不可能明白。

    任雨澤其實在根性裡總擺脫不了農民淳樸而地道的思維,此刻他坐在寬敞舒適的會議室裡,看著振振有辭發表重要理論的市委書記冀良青和危襟正座、洗耳恭聽的一幫南區的領導們,心下就突然想到了社會分工。

    他知道,社會確實真的有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的分工,而這樣的分工,也正是我們區分草根民眾和精英階層的重要標誌,而這兩者在社會地位、名譽和收入等作為考量人們活著的價值和意義,那又是何其的天壤之別啊,眼下這些權掌一方的大員們,無疑就是從事腦力勞動的了,看看他們的工作條件是多麼的舒適和愜意啊,軟椅坐著,茶水喝著,雙手體面而尊嚴地撫著,心思如野馬般奔騰著,雨淋不著,天曬不著的,真真舒服到了家。

    哪裡像成天奔走、揮汗、勞作在勞動第一線的工人、農民和販夫走卒們,他們是以自己誠實的勞動創造真正社會財富的人,卻因為是與自然搏鬥類型,而非眼前這些精於政治,樂於與人搏鬥的基層小政治家,所以注定只能和貧苦和艱辛作伴。

    任雨澤這麼鬆散而零碎地想著,他的心理繼續無端的向毫無邊際的地方奔馳,他看到了與自己童年一起長大的夥伴,更看到了自己年邁而枯瘦的雙親。

    而自己,因為機緣湊巧,竟然可以其勢炎炎、當仁不讓地坐在標誌地位和尊崇的會議室裡,充當著一片土地上的父母官呢!

    任雨澤正在想著,冀良青卻用意味深長的眼光看著任雨澤,說:「任市長也講兩句吧。」

    任雨澤趕忙不再胡思亂想,很謙和的笑笑,搖搖頭說:「我對黨建工作不是太熟悉,今天就不講了,冀書記已經很全面,很徹底的分析和指導過了,我在說那就畫蛇添足了,呵呵。」

    任雨澤回答的也很從容,讓冀良青有點懷疑,今天自己的行為任雨澤到底看懂了沒有,因為到現在為止,冀良青並沒有看到任雨澤臉上有一絲的驚慌失措來。

    南區的秦書記肯定已經看透了冀良青的意圖,所以他也不等周區長在主持會議了,見冀良青沒有其他的指示,就用徵詢的眼光看了看冀良青,然後宣佈散會。

    一溜的轎車直接到了賓館,更多的區領導在賓館裡面等候,冀良青書記和所有區裡的領導握手,任雨澤當然也要做作樣子,好像很高興的和每一個人說上兩句話,拍拍肩膀,笑上一笑。

    有時候任雨澤真的感覺做領導的其實在大部分時間也就是賣笑的,不過這也要看你的職位了,像冀良青今天就不用對每個人笑,他臉端的平平的,誰也不敢說什麼怪話,但任雨澤自己卻不能,因為自己不是正職,也沒有達到冀良青這種權威,所以任雨澤還要繼續的笑,笑到臉上的肌肉發酸為止。

    一行人直接進入了餐廳,吃飯的時候,任雨澤和冀良青書記坐在一起的,區裡有那麼多的領導,不要看他們在區裡是了不起的人物,可是,除了區委區政府的主要領導,其餘的,很少有機會這樣面對面的和冀良青同桌吃飯了。

    大概是冀良青書記很少到南區的原因,中午竟然安排了4桌飯菜,南區4大家的領導幾乎全部到了,這是一種姿態,表示對冀良青書記的尊敬,任雨澤現在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內心裡,任雨澤知道,南區的區委秦記的關係只是一般化,大凡領導到下面調研,如果和下屬關係不錯的話,中午一般都是便飯,陪同的也就幾個人,甚至是主要領導1個人陪同,這個時候,正是和上級領導套近乎的時候,說話比較隨便,到了下午,才會安排正席,諸多的人來陪領導。

    任雨澤本來是想挑選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但這根本就不可能,他被擁到了冀良青的身邊坐下,任雨澤知道,這吃飯是免不了喝酒的,冀良青官大了好幾級,沒有人會勉強,也沒有人敢勉強,打自己的情況就不同了,一個是自己年輕,在一個作為今天自己是陪同冀良青來的副職領導,他們完全可以和自己拼酒,自己就是酒缸,也承受不了。

    在新屏市官場上喝酒,所有人站起來,給一位領導敬酒,稱為大合唱,分別給領導敬酒,稱為獨唱,若是女同志敬酒,稱為女聲獨唱,領導給下屬敬酒,稱為領唱,因為唱歌好壞有高低之分,所以,敬酒也是有順序的,依照官職高低,依次進行,南區也不例外。

    幾旬酒之後,大家的目標終於對準了任雨澤,任雨澤暗暗叫苦,這種情況下,他喝醉的概率很大,區委書記的酒喝了,區長、區人大主任、區政協主席的酒要喝,正職敬酒喝了,副職的要喝,這幾十人喝下來,任雨澤還能夠弄清楚東南西北,就算非常不錯了,不喝也是不行的,喝酒代表工作、代表感情。

    任雨澤不經意看了看冀良青,冀良青沒有說話,只是在微笑著,用深不可測的眼光看著任雨澤,任雨澤知道,自己是免不了要喝了,自己這是帶冀良青喝的酒。

    酒杯很小,一杯酒大約有3錢,可是,幾十杯下去,也不是小事情。和所有的區委常委喝過之後,任雨澤已經感覺到頭皮發熱,到了這個時候,任雨澤也準備豁出去了,喝醉就喝醉。最後還是南區那個余副書記幫著任雨澤解的圍:「各位,任市長喝酒豪爽,我看這樣,就不要一個一個來了,任市長喝一大杯,和大家共飲,也算是盡心意了,大家看怎麼樣。」

    有人就相應起來:「余書記說的有道理,任市長,我們就不一一敬酒了。」

    任雨澤連連說不好意思,同時,用感激的眼光看了余副書記一找來了一個玻璃杯,倒上了滿滿一杯,任雨澤看著這個面容不錯的服務員,心裡想著,要是我是你的領導,回頭馬上解雇你,怎麼不知道少倒一些酒啊。

    但最後任雨澤還是多喝了好幾杯,因為季紅來給任雨澤敬酒了,而當任雨澤聽到這個季紅已經是南區的辦公室主任的時候,任雨澤真想吐給她一臉口水,嗯,最好還不能讓她擦,那口水要自己陰乾。

    因為這個季紅是什麼水平,任雨澤上次已經是領教過的,這樣的人也能在短短的時間內不斷的得到提升,可想而知這個周區長是怎麼一個媚上之人,於是,任雨澤對他更是不會再抱有一點點的同情心了。

    當然,季紅的酒還是要喝的,而且任雨澤還要表現的很高興,很快樂的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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