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叢生,步步驚心 一0四 文 / 飄揚
一0四
漸漸明亮的光線中,任雨澤看到鳳夢涵已陷入沉思中。{免費小說}
鳳夢涵過了一會說道:「其實,今天也不怨你。怨我,是我不好。你看到我那樣子,享受你疼愛我的樣子,你膽子才大起來的。一個男人無論他多麼高尚,都會這麼做的。我這麼說,是告訴你,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說到這兒,鳳夢涵的臉色異常地冷峻起來,說道:「不過,我也想告訴你,換成另外的男人這樣揉撫我,我同樣也會有感覺的,哪怕我不愛這個男人。」
任雨澤驚愕地瞪大了眼睛,搬過鳳夢涵的身子,讓她面對自己,讓她的眼睛看著自己,他想從她的眼睛裡看出她說的不是她的心裡話,他們四目相對,她平時溫柔如水的眸子裡仍然是冷峻的光芒,看不出有半點撒謊的成分,任雨澤看到她咬了一下嘴唇,還肯定地點點頭。
任雨澤搖搖頭,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這不是鳳夢涵說的話,她不會說出這樣絕情的話,他又抓起她的臂膀,緊追著問:「這,這是你的心裡話?」
鳳夢涵又是輕輕的點點頭。
任雨澤感到自己很失敗,也很沮喪,他無力地鬆開手,慢慢的鬆開手,把臉轉向一邊。感覺這兒已容不下自己了,他站起來,甚至不想和鳳夢涵說句什麼,就想立刻逃離這個傷心之地。
他面無表情,語氣平淡地說:「鳳夢涵,我到外面去看看,看看能不能弄堆火,燒點煙子出來,讓救援的人找到我們。」
任雨澤找到了打火機,又把兜裡沒有的東西都掏出來,那個已經讓水泡壞的手機也被任雨澤扔在了地下,不要說手機已經水泡了,就是不泡,這裡也是沒有信號的。
鳳夢涵臉色立刻變了,不說一句話,眼淚卻早已溢滿眼簾。
看鳳夢涵這個樣子,任雨澤才知道,鳳夢涵又在和自己賭氣,卻不知道她因為什麼又要和自己賭氣,任雨澤上前抓住她的手,為她抹去眼淚,說:「好了,我們現在首要的事情就是讓救援的人找到我們,你在洞裡烤火,我出去看看。」
鳳夢涵卻一把抱住了任雨澤的腰,她呢喃的說:「你要了我吧,要了我吧。」
但任雨澤此刻已經清醒過來了,他不斷的告誡自己,鳳夢涵是很美麗,也很嬌柔,但她的花不應該為自己綻放,她的花兒要慢慢的開,等待那個能與她相伴一生的人,任雨澤能這樣告誡自己,是因為他已經明白了,她對自己的愛只是人生中短暫的依戀,在她的愛情無處安放時,她朦朧的情感就寄托在自己的身上,在責任與道德的雙重束縛下,任雨澤已經絕不會去傷及到鳳夢涵了……
任雨澤在外面費了好大的勁,但還是沒有點燃火堆,外面雨小了,可是澆滅一點點火苗還是足夠的,任雨澤就只能在山上到處找稍微乾燥一點的樹枝和枯草,因為就算現在點不著,但等雨停了,自己還是要點起來的,否則自己真的就麻煩大了。
等他忙了幾個小時之後,收集了很大的一堆柴草,才回到了洞裡。
現在洞裡鳳夢涵已經不再寒冷了,她身上的衣服也全部烤乾了,人也精神了許多,但接下來不管是鳳夢涵還是任雨澤,都面臨一個新的問題,那就是肚子開始餓了,按現在的時間來算,應該是中午了,昨天她們兩人在茹靜家裡實際上也沒怎麼吃飯,兩人都才吃了不多的一點菜,就被叫了出來。
兩人坐在一起,任雨澤的肚子就響了起來。
鳳夢涵笑了笑,看著任雨澤說:「現在怎麼辦,我們要找點吃的。」
任雨澤歎口氣,這裡可不是電視上演的那些野外生存的片子,隨便就能找到什麼老鼠啊,魚啊,蛇啊這些吃的,關鍵就是找到了,自己和鳳夢涵誰下的了口呢?
任雨澤說:「現在只能等待,等外面的雨停了,我點上一堆火試一下吧。」
不過任雨澤心中卻很擔心,剛才他也四處看了看,這裡沒有公路,幾乎連小路都沒有,唯一到過這裡的恐怕不是偷獵的人,就是採藥的人了,就算自己點上了火堆,誰又能看到呢?
假如按正常的推理來判斷,現在新屏市的領導們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和鳳夢涵已經遇難了,這才是最可怕的,一旦他們得出了這個結論,他們就會放棄尋找自己。
但不管怎麼說吧,努力一次還是必須的,這個位置好,只要點上煙火,很遠都可以看到,就算他們順流而下來找自己,也一定是可以看到煙霧。
於是,任雨澤和鳳夢涵只有耐心的等待外面的雨停了,後來任雨澤靠在洞壁上,時間不長,慢慢的瞇著了,他還做了一個很好的夢,這個夢當然是和吃的有關係了,一大桌子的菜啊,就他一個人吃,什麼豬蹄子,牛頭皮,烤全羊,還有一支青辣椒炒小雞,我的個乖乖啊,吃的任雨澤是滿嘴的流油,擦都懶的擦一下……
「雨停了,雨停了。」一陣呼喊把任雨澤驚醒了,滿桌子的菜一霎那都消失不見了,任雨澤那個是那個傷心啊,好半天都沒有緩過來。
不想睜眼,還想在繼續夢一會,但鳳夢涵還在叫:「任市長,任市長,醒一醒啊,外面雨停了。」
任雨澤只好睜開了眼,最先落入眼簾的當然是鳳夢涵美麗的面容了,她也應該是休息好了,人也暖和了,所以此刻顯的嫵媚了許多,她的臉就在任雨澤的眼前。
任雨澤深吸了一口氣,很奇怪的,這麼大的一場雨,早就淋透了鳳夢涵的全身,但不知道為什麼,鳳夢涵的身體還是散發著一陣陣的幽香,毋庸置疑的說,這應該是肉香,一個飢餓到快要瘋狂的任雨澤,對肉香就更是敏感。
任雨澤揉揉眼,站了起來,說:「走,到外面點上火。」
兩人帶上已經烘乾的柴草出了洞口,在一個稍微平坦一點的地方堆積起來,點上了火,很快的,火苗就串了起來,任雨澤趕忙用乾草把火頭壓住,一股濃煙就搖搖晃晃的離開了地面,升騰而起。
任雨澤很滿意的拍拍手說:「現在我們就要繼續等待了。」
鳳夢涵卻有點憂心的說:「萬一沒人看到怎麼辦?」
這個問題任雨澤早就有過思考了,只是他不想過早的對鳳夢涵說,現在她問起來了,任雨澤只能凝重的說:「要是天黑之後依然沒有人來,我們就只好自己穿越這個大山了,到山的那面就是大宇縣,但山有多大,路怎麼走,我是一點把握沒有,我們就全靠運氣了。」
鳳夢涵也默然了,她實際上在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什麼主意,只有聽任雨澤的話了。
任雨澤對鳳夢涵說:「你先到洞裡休息吧,我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吃的。」
鳳夢涵現在精神還成,就不願意窩在洞裡,陪著任雨澤四處查看起來,這顯然是徒勞的,荒山野嶺的,那有什麼吃的,到是有樹皮,問題是他們咬不動。
這樣又折騰了個把小時,任雨澤不無遺憾的對鳳夢涵說:「要是有個鍋就好了。」
鳳夢涵問:「煮什麼,樹皮還是野草?」
任雨澤拍了拍肚子說:「我這皮帶是牛皮的。」
鳳夢涵忍不住笑了,說:「你怎麼不說你鞋子還是牛皮的?」
「額,有腳氣,這個只能放到最後了。」
一下子,山野中就響起了兩人歡快的笑聲。
看著很好笑,實際上任雨澤已經在憂心忡忡了,任雨澤知道,再過幾個小時,天就黑了,那個時候搜救工作肯定無法在這樣的地方展開,而一但到了明天,自己就只能帶著鳳夢涵往山裡進發,走多長時間才能走出大山,任雨澤是不知道的,可是有一點任雨澤明白,那就是到了明天,自己和鳳夢涵就已經是兩天沒吃東西了,自己能不能扛過去,鳳夢涵能不能有體力走出大山,真的不好說,生還的機率有多大呢?
只是這樣的擔憂任雨澤一點不能顯示出來,他必須帶給鳳夢涵一種生的希望。
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慢慢的,兩人都焦慮起來了,天慢慢的也就黑了,任雨澤的希望也隨著天色的黯淡,慢慢的消失了。
他們又加上了很多柴,讓火焰繼續燃燒,這才回到了洞中,他們在飢餓和失望中,都沉默了,看著洞裡那一堆燃燒的火,兩人依偎在一起,很久都沒有說上一句話。
再後來,鳳夢涵就把整個身子倒進了任雨澤的懷裡,似乎她已經想了很長時間,所以決定要做點什麼,不過從任雨澤躲躲閃閃、漂浮不定的目光中,鳳夢涵看出了他的猶豫、他的抉擇的艱難。
鳳夢涵喃喃自語說:「我多麼盼望做你的新娘啊,那只是我的一個夢想罷了。記得年初,我的小學同學林芳結婚,林芳你應該認識,挺漂亮的。她結婚要我給她當伴娘,我陪伴在她的身邊,雙手擎著她的婚紗,看見她跟新郎挽著臂膀,親親熱熱、甜甜蜜蜜的樣子,我就想,什麼時候我能穿著婚紗,在大家的注目下,在親人的祝福裡,帶著最美最甜的笑容,挽著我心愛的人的臂膀,走進婚姻的殿堂呢?可是,我的那個愛人,他在天邊,又在眼前,是上空那顆遙遠的星星,他不可能來到我身邊的。這樣想著,我的眼淚就流了下來。人家正在辦喜事,我怕別人看見我哭了,趕緊用袖頭擦去了。」
任雨澤放在鳳夢涵肩頭上的手無力地耷拉下來,頭也垂了下去,外面月色明亮了,而任雨澤的心卻愈加灰暗了。
任雨澤把頭轉向一邊,不讓鳳夢涵看到自己的面容,他感到深深地愧疚,覺得自己虧欠鳳夢涵已經太多了!假如有來生,自己會用一生的情愫,甚至做牛做馬去償還鳳夢涵今生對自己的愛。
鳳夢涵見任雨澤陷入艱難的選擇中,說:「你不必這樣為難,我也沒有讓你做出回答的意思。今天,我和你賭氣,你哄過我了,我享受過被你哄的幸福了;我小腹疼,我享受你的疼愛了,我就滿足了。我還敢過多地乞求什麼呢?即使你愛我,你是有家的人,我也不忍心拆散你的家庭的。人是應該知足的,這一生,我愛過了,有這份愛已經足夠,結不結婚又能怎樣呢?今天,我只是把我以前的幻想對你說說而已。」鳳夢涵說完這些話,就把頭埋進了任雨澤的懷裡。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任雨澤聽到鳳夢涵說:「你還在嗎?」
任雨澤就笑了笑說:「還在。」
鳳夢涵一下抬起了頭,說:「奧,我剛做了個夢,我以為你離開了。」
任雨澤說:「我怎麼會離開呢?」
鳳夢涵緊了緊抱在任雨澤腰上的雙臂,說:「我們說說話好不好?」
任雨澤問:「說什麼?」
鳳夢涵說:「隨便說點什麼都可以。」
任雨澤想了想說:「我們不能就這麼呆下去,呆到天亮我們就必須自己尋找出路了,不能在這樣等待。」
鳳夢涵渾身顫慄了一下說:「你會帶上我吧?」
「傻話,我怎麼能丟下你不管?」
鳳夢涵突然問:「這山上在老虎嗎?」
任雨澤差點沒暈過去,老虎是那麼容易有的嗎?有就不屬珍貴動物了,他說:「怎麼可能呢?這種山動物都很少,老虎根本就無法生存!」
鳳夢涵說:「聽人家說,好多年前,這一帶出現過老虎。」
任雨澤笑著說:「那都是無根無據的,山豬倒是有可能的,不過我看還是懸乎。」
任雨澤記得今年八月十五中秋節的時候,青檬縣的一個副縣長來看任雨澤,弄了一條野豬腿送他!後來老媽做成了菜,那個真的很香的,這時候任雨澤想起來,似乎就聞到了紅燒山豬肉的香,肚子便「咕咕」叫起來。
鳳夢涵又問:「山豬吃人嗎?」
任雨澤再一次瀕臨窒息,這都是什麼話?這幾近無知,有時候,人呆在某種環境,某種氛圍中,真就像白癡一樣。
任雨澤解釋說:「山豬不吃人的,只是會咬人,不過,你沒把牠逼急,牠反而還怕你呢!要是現在我們遇到一頭,說不上我會弄死它,那樣的話,我們兩人就可以哪都不去,在這洞裡好好的吃上半個月。」
鳳夢涵抬頭看了任雨澤一眼,這個人真是不知道用什麼做的,這個時候了,還能開玩笑。
任雨澤也低頭看了看她,雖然,山洞裡的光線很暗,但他們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這黑暗,隱約能看到她的臉,尤其是她那雙亮亮的大眼睛,這時候任雨澤才發現,鳳夢涵其實顯得很平靜,平靜得讓他懷疑剛才她是否有過恐懼和驚慌,原來她也不過是在找話和自己說,她並沒有被嚇糊塗。
「你沒有害怕?」任雨澤問。
鳳夢涵說:「害怕有什麼用處呢?不管怎麼樣,都不能驚慌,不要恐懼,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想辦法離開這裡,我不能讓你在這裡犧牲,要把你帶出去。」
任雨澤咧嘴一笑。
鳳夢涵問:「我是不是很傻?自己還無法脫險呢,就想要把你帶出去。」
任雨澤不能完全看清她臉上的表情,但感覺得到,她這會兒一定笑得很天真,很燦爛。這樣的笑呈現在她臉上,一定襯托得她更漂亮了。任雨澤想,人往往到了關鍵的時刻,到了只能依靠自己的時刻,就能面對現實,就能冷靜下來,認真地思考如何應對所處的環境,鳳夢涵有了這次經歷,以後再遇到什麼難事急事,或許可以表現得沉穩,臨危不亂了。
第二天一早,他們還是沒有等到救援的人,昨天夜裡,任雨澤一直都沒有好好休息,他沒有間斷過出來添火,所以假如救援的人來了,他們應該能看到,可是,現在看來,救援的人沒有找到這個地方。
所以在任雨澤和鳳夢涵喝了幾口山崖山滲留出的雨水後,他們決定離開這裡,往身後的大山進發了,只有穿過這座大山,他們才能有可能找到居住的人。
他們離開了這個山洞,慢慢向山裡深處走去,鳳夢涵走在前面,任雨澤跟得很近,他不能不跟得近一點,這樣才能在鳳夢涵上坡,爬山的時候幫上她一把。
鳳夢涵走著走著,不知遇到了什麼,停住了腳步,任雨澤卻沒會意,就碰到了她的身上,切確地說,是碰到了她的屁股,那肉肉的感覺,使任雨澤好一陣心跳,腦海裡就呈現出她那很囂張很霸氣的臀,就似乎看到,那臀很彈性地顫抖。
突然,任雨澤發現,自己已不是第一次觸摸她的臀了,剛才,有幾次爬山的時候,自己在後面頂著,推著她,好像就是推的她的屁股,還有一次,自己是用肩膀把她往上抗的,她那臀就實實在在地壓著他,那種肉的感覺,那種讓人酥麻的感覺,怎麼就一點意識也沒有呢?
任雨澤明白了,那時候,哪還有那心情啊!
鳳夢涵問:「我們應該走那邊?」
任雨澤忙從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中回過神來,見前面根本就沒有下腳的地方,只有左右兩面可以勉強走人,想了想說:「走左邊吧!」他也不知是不是應該向左邊走,只是感覺到好像是那個方向,走了不久,又見有幾次這樣的情況發生,鳳夢涵又問往哪邊走?
任雨澤又估摸了一下方向,要她往右走。後來,也不知拐了多少次,最後他們就徹底的迷失方向了,山裡霧氣很大,也沒有太陽,根本都無法辨別方向。
任雨澤看了看,說:「我有點分不清方向了。」
鳳夢涵說:「想不到,這山裡面還有這麼多溝溝坎坎的,像迷宮一樣。」
她這話突然提醒了任雨澤,任雨澤說:「不要再走了。再走我們可能就迷路了,我們先要辨別一下放向。」。
他們意識到這點時,已經晚了,他們確實已經迷路了。根本都不知道應該往那個方向走了,就是想回到最初他們住過的山洞,現在也已經不大可能,最後,他們疲倦了,都不想走了。
鳳夢涵問:「休息一下好嗎?」
任雨澤也只好說:「坐一坐吧。」兩人再沒有說什麼,沉默,好一陣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昨天夜裡,冀良青等人就知道任雨澤失蹤的消息了,那個在前面引路的青檬縣的辦公室主任親眼看到了任雨澤他們的小車被石塊砸下了路基,翻入了浪濤滾滾的河水中,他在滑坡的那頭收尋著任雨澤他們,讓司機趕快繼續前行,到鄉上給冀良青等人匯報,讓更多的人來救援。
而江可蕊卻是很遲之後才知道任雨澤的概況,剛開始沒有人告訴她,大家都隱瞞著,她起初是打不通任雨澤的手機,也打不通鳳夢涵的手機,她本能的以為那裡是山區,可能沒有信號。
後來,江可蕊的手機就響了,是王稼祥的電話,他們已經研究過了,決定還是應該把這個消息給江可蕊說一下,所以這個任務就落到了王稼祥身上,他有點不安的給江可蕊她通報了目前的情況,說冀良青正帶著很多人在搜救,現在還沒有任雨澤的消息,這個電話把江可蕊嚇得好一陣說不出話來,她一下腦袋都懵了,沒有辦法思考了,接著就是發瘋一樣的趕往了救援指揮部。
而冀良青等人已經找了好幾個小時了,可是問題在於天已經黑了,幾十米之外根本就看不到人,那一刻,冀良青已經意識到任雨澤和鳳夢涵有了生命的危險,而且在夜晚搜救,也幾乎是於事無補,市委冀良青書記也在擔心,黑燈瞎火地尋找任雨澤和鳳夢涵,失蹤者沒找到,尋找失蹤者的人卻發生意外怎麼辦。
他想,乾脆天亮再繼續尋找!
不過很快的,冀良青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冀良青不敢耽誤,也不敢停止搜救,因為那是新屏市的一個市長,而且剛才和省委的王書記也通了電話,王書記只有一句話:「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找到任雨澤。」
而省長李雲中的指示就比較明確具體了,說:「冀書記,我已經通知了省裡的武警大隊,他們會在天亮之後趕到出事地點,你在新屏市也組織人員,擴大搜救的範圍,一天不找到他們,一天就不收兵。」
江可蕊因為也在青檬縣城,所以她也到了救援指揮部,她一定要參加搜救工作,但在搜救指揮部,冀良青制止了江可蕊,他知道她現在很傷心,但正因為如此,冀良青更不能讓她前去,山裡的道路險峻,要是任雨澤出了事情,江可蕊又出點問題,那自己這個市委書記也算是當到頭了。
於是,江可蕊只能傷心的呆在指揮部裡,看著幾隊人馬摸黑一撥撥的上山尋找任雨澤和鳳夢涵,自己卻完全使不上力氣。
當地的村民也很快被集中起來,組織了一支隊伍,他們對周邊的環境很熟悉,所以對搜救作用很大。
遺憾的是,也正是他們的能幹,卻誤導了整個搜救的大軍,因為在下游20多里的水裡,他們發現了那輛鳳夢涵的小車,小車裡沒有任雨澤和鳳夢涵,但大家自然而然的認為任雨澤和鳳夢涵肯定和車在一起,整個救援隊伍就鎖定了這一條河流和周邊的範圍展開了拉網似的搜尋。
他們不知道,任雨澤和鳳夢涵其實並不在這條河裡,山裡的河水,小溪很多,在主河道上經常有岔開的河流,任雨澤他們兩人在離出事不遠的地方,就被衝進了另一個小河裡,這說不上是不是好事,要是依然在那個大河裡,說不上任雨澤和鳳夢涵早就淹死了,但他們進入了山谷無路可走的小河,又讓他們和搜救的隊伍陰錯陽差的對著一個虛假的目標搜救,而無法確定他們現在的位置,這應該是天意吧,因為到現在為止,任雨澤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身在那條河裡。
後來任雨澤和鳳夢涵實在是走的乏了,就在一塊岩石山坐了下來,兩人幾乎同時就睡著了,等任雨澤一覺醒來,就是餓,餓得發慌,也不知幾點了,他看了看對面的鳳夢涵,她背靠著大石縮蜷著身子正睡得香,許是太累的緣故。
任雨澤聽到她熟睡發出細微的喘息聲,他沒有打擾她,站起來四處張望,尋找著可以繼續前行的道路。
然而,任雨澤有一個很大的缺點,就是方向感一般,看了好一會,任雨澤都不能確定當初自己應該向那個方向前,他很無奈地回到他們休息的地方,腳下踩了一塊鬆動的石頭,發起一陣聲響,就看到鳳夢涵動了一下。
他知道,她被他驚醒了,任雨澤想,他們不可能睡太長時間了,說:「我們繼續走吧。」
鳳夢涵問:「你說,他們還在找我們嗎?」
任雨澤說:「肯定在找,而且,市裡也應該知道了,說不定連省委書記都知道了。」他的心跳了一下,想這下子又給省委王書記添麻煩了。
任雨澤回想自己這些年遇到的事,突然有一種感覺,覺得人的運程猶如波浪式的,他想,這一次,他又到了某一個低谷,還有哪一次能比這一次還低呢?應該不會還有更低的了,不過任雨澤又想,要是自己這次僥倖的或活下來,回去以後,自己不定會按著波浪式的規律又迎來下一個高峰!
這時候,任雨澤對自己是充滿信心的,他相信自己完全能夠擺脫目前這一困境,走出荒山,走向光明。
鳳夢涵問:「你在想什麼?」
任雨澤笑了笑,說:「我們一定能走出這裡,而且……」
剛說道這裡,任雨澤卻突然看到了一束太陽的光芒,照進了這片深林,任雨澤大呼一聲:「太陽出來了,我們有救了。」
不錯,只要有太陽,任雨澤就能找到方向,就能走出這裡。鳳夢涵也被他鼓舞了,站了起來,拍打著身上的塵土。
任雨澤問:「能走嗎?」
鳳夢涵說:「走多遠都可以。」
他們便一前一後向東面走去,這次任雨澤走在前面,鳳夢涵跟很緊,他便一會兒牽著她的手,一會兒扶著她的腰,她一點也沒介意,這時候,他們都沒有其他想法。
但山裡的太陽很快又黯淡下來,一會便沒有了光亮,任雨澤只能憑藉著自己剛才對方向的記憶,一直往前走,就算需要繞道,需要拐彎,但大概的目標他還是記得,所以到目前為止,他還是自認沒有走錯。
但在爬了幾座山,過了幾條溝之後,漸漸地,任雨澤覺得腳下的路有點對勁,停下來說:「我又有點找不到方向了,你呢?」
鳳夢涵喘著氣,說:「我也搞不清了」。
鳳夢涵就坐了下來,說:「我走不動了。」
任雨澤說:「休息一下吧?」他也感到累了,且累得發虛。
鳳夢涵問:「你說,我出山後,想要干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任雨澤說:「泡個熱水澡,把身上的灰塵都沖洗乾淨。」
鳳夢涵搖頭,說:「我只想大吃一餐。我發現,減肥節食的人好傻!以後,我絕不會再幹這種傻事了。」
任雨澤笑了,但同時就聽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地響。
後來他們又走,就這樣,直到晚上,兩人累的筋疲力竭,餓的肚子亂叫,還是沒有走出大山,
但是他們確信,一定可以走出這荒山,他們甚至想,還沒走到的時候,就會與尋找他們的人會合了,所以,走一會兒,任雨澤就大聲喊叫,就停下來聽聽有沒有回應。
走一會,就彷彿感覺到有說話的聲音從前方傳過來。終於,發現是幻覺時,他就笑了,笑自己幾乎成了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他們走著,走著,有時候要彎著腰摸索前行,有時候,鳳夢涵跟不上了,就叫他等一等,他就停下來,就把手伸出她,就牽著她往前走。
她說:「你一點也不懂得疲倦。」
他說:」我現在還能疲倦嗎?出去以後,我請你吃大餐的,你喜歡吃什麼?「
她說:」我什麼都吃,只要能吃飽。「
他就笑起來,說:」你這是飢不擇食!」
但天越來越黑,幾乎看不到前方了,任雨澤和鳳夢涵只能停下拉,找一個避風的地方,燒上一堆火,兩人相依偎著,一會就睡去了。
夜很長,不過對兩個心力交瘁的人來說,夜並不長,只是睡了一覺,他們就發現天已經亮了,他們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肚子太餓,這種餓已經快到了無法忍受的程度,而且還帶來了全身的疲憊和心理上的絕望。
但不管怎麼說,路還要走,任雨澤在今天興奮感一點點地消失了,他意識到,他們時間不多了,要是今天還沒有走出大山,那麼有可能兩人會因為餓而暈倒,所以只有今天一天的機會。
他們都沒有說話,山裡靜得可以聽到他們的腳步聲,聽得見他們的喘氣聲,聽得見他們的心跳聲。
沒有其他的辦法,他們還要繼續走,走了一個上午,翻過了好幾座山,突然,呈現在他們眼前的又是一個真正意義的山峰,這個山不太大,但和這兩天翻過的山一樣,它的後面一定依然是無窮無盡的大山,任雨澤當時就有一種蒙了的感覺,看來自己是永遠也走不出大山了。
鳳夢涵也像是明白了眼前的狀況,她搖搖晃晃的,走到了旁邊的一個小溪流的旁邊,「咚」一聲坐到了地上,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只能把頭伸進水裡,喝了幾口。
任雨澤也像洩了氣的皮球,坐了下來。鳳夢涵喝了幾口水,掙扎著說:「我們好像永遠也走不出去了。」
任雨澤想說幾句鼓勵的話,不想讓鳳夢涵失望,但嘴裡卻吐出了這麼一句話:「怎麼會這樣呢?」
鳳夢涵看著他,眼光暗淡,她問:「我們是不是不能出去了?他們不可能找到我們了。我們很努力了,但是,我們總找不到一條出去的路,我們會不會就一直呆在這山裡?就這麼慢慢死在這裡?」
鳳夢涵哭了起來。
任雨澤看見她臉上的淚晶瑩地滾動。他應該怎麼安慰她呢?她不可能再天真地相信他的話了,他也不可能說出自己也覺得虛假的話了,雖然這樣的話和這樣的表情在今天和昨天,任雨澤已經說了很多很多。
人是靠精神靠希望支撐的,鳳夢涵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能堅持這麼久,靠得就是那麼一種精神,那麼一種希望。當那種精神消散,那種希望破滅時,人一下子就崩潰了。
突然之間,鳳夢涵她跳了起來,她聲嘶力竭地大喊:「我要回去,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這裡,不要死在這裡。」她瘋狂地奔跑,向著來時的路。
任雨澤在後面喊:「你回來!你要冷靜!」他一邊喊一邊追,鳳夢涵被什麼絆了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但她很快又爬了起來,又瘋狂地向前跑,任雨澤追上了她,從後面緊緊地抱住她。
任雨澤說:「你要幹什麼?你這是要幹什麼?」
她掙扎著,說:「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任雨澤說:「我們一定能回去的,一定能活著出去的!」
她撲在他身上哭了起來,她一隻手錘打著他,她說:「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這裡。」
任雨澤只是抱著她,任她錘打,任她發洩。最後,她似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軟軟地倒在他的身上,無聲地哭泣,任雨澤擦著她的眼淚,說:「我們還沒有絕望。沒有絕望,,你要記住,只要還有一口氣,我們就不能絕望!」
他緊緊地抱著她,安慰她,雖然,他也不知道希望在那裡,但是,他必須要她振作起來。如果,自己都絕望了,誰都不可能給予你希望!他抱著她回到小溪旁邊,慢慢把她放下來,讓她靠在一塊石頭上,然後,也並排坐下來。本來,他就累得快散架了,又經那麼一折騰,感覺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他閉上了眼睛,想這兩天走過的路,想他們走了那麼多路,卻一直沒有走出這大山。他想,先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太累了!那種心的累,身體的累誰能體會得到?
不知不覺中,任雨澤彷彿看到了江可蕊,更確切地說,是看到了江可蕊的臉,他像太陽掛在天上,江可蕊嘮嘮叨叨地說:「不是沒有提醒你的,要你注意點,小心點,你卻一句也聽不進耳。」
任雨澤彷彿又看到了雲婷之,雲婷之沒有說話,就那樣憐惜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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