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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情Ⅱ》:山雨欲來風滿樓 一七八 文 / 飄揚

    一七八

    而王封蘊在得到了李雲中對自己絕對支持的表態後,就很果斷的說:「這事情今天暫不討論,下次會上再說吧?」

    蘇副省長眉毛一楊,說:「封蘊同志,為這個事情我是做了很多準備的,你這樣我看是在推脫。」

    王封蘊冷眼的看了蘇副省長一眼,心想,連李雲中都已經表態支持我的決定了,你怎麼還不收手,他沉穩的說:「我沒有拖,只是這個事情關係重大,今天定不下來。」

    蘇副省長有點不愉悅的說:「我還是保留我的想法,支持馬上對下面展開整頓。」

    王封蘊點下頭,說:「有不同的意見可以堅持和保留,這是你的權利。」

    接著他看了看省委秘書長,說:「要是大家沒有其他的問題,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秘記的意思,及時的宣佈了散會,會議結束了,沒有人在提出什麼問題來,雖然蘇副省長今天的提議被駁回了,但他似乎在會後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樣子,他怎麼能生氣呢?他已經把一個巨大的陷阱挖好了,上面連偽裝都沒有用,就已經把王封蘊推了進去,這確實很難得。

    王封蘊也根本都沒有想到這個圈套正在套向自己的脖子,這不怪他,因為剛剛結束了一場的北江省風暴中,李雲中堅定不移的站在了自己的身旁,那麼對李雲中旗下的蘇副省長,王封蘊是沒有太多的防備的,他以為局面現在很好,一切都在掌握中,但宦海之中,風雲突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能正真的,永遠的完全掌控呢?

    面對北江省即將出現的狂風暴雨,任雨澤是絕沒有想到的,他在第二天下午上班的時間,見了一下李雲中,李雲中也是對他做出了很多讚譽和鼓勵,希望他再接再厲,給新屏市帶來更為顯著的變化。

    不過任雨澤還是從李雲中的眉宇間看到了一種不太尋常的表情,那是一種憂慮和期待,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同時出現在了一貫都穩如泰山的李雲中身上,這確實讓任雨澤奇怪,可是職務的懸殊,讓任雨澤無法過深的探究為什麼會這樣,他只能帶著疑惑,離開了李雲中的辦公室。

    省城之行總的來說任雨澤還是很滿意的,一切都很順利,一切都很滿意,包括自己再一次和雲婷之的浪漫之旅,更讓任雨澤得到了一種身心放鬆的愉悅。

    所以在回新屏市的這一路上,任雨澤的情緒很好,這也就極大的感染了王稼祥,兩人一路談笑風生,一點都沒有來的時候在車上的那種乏味和沉悶,連司機都感受到了任雨澤的愉快,所以也適時的說上幾個段子,調節著車廂裡的氣氛。

    這樣,他們不知不覺中,在晚上8.9點種的時候,就趕到了新屏市,看看這個時候了,三人也不準備回家吃飯,找了一個王稼祥很熟悉的窩子,三個人美美的吃了一頓,這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從第二天開始,任雨澤幹勁就更足了,他已經把新屏市看成了自己的新屏市,他知道,過不了多久,自己就會成為新屏市的市委書記,而後,自己就會在新屏市大展宏圖,恐怕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讓新屏市從北江省脫穎而出,這確實是值得自己努力工作的,因為那樣的成就感會讓自己很滿足,很快樂。

    到了任雨澤這個份上,說實在的,他們的工作已經脫離了我們初級階段的為了生活,為了生存而工作的現實,他們已經站在了更高的地方,是為了精神上和心理上的需求在工作了,這和我們是有極大的差別的,當然,前提是你必須是一個高尚的人,純粹的人,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任雨澤也剛好差不多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他的工作熱情在回來之後就被點燃了。

    他連續的開了好幾個會議,對新屏市的未來發展也做了詳細的論述,這些都是他最近幾年一直想做,但沒有做成的事情,沒有做成那是因為有各種的原因,有的是因為條件不夠成熟,有的是因為權利不能到位,現在任雨澤覺得一切都已經適合了,他準備好了,在來年大幹一場。

    在此其間,任雨澤還和新屏市的幾個常委都溝通了一下,特別是在冀良青離開了書記位置之後,現在的市常委都各自為陣,緊緊張張的,他們不知道接下來新屏市還會出現什麼變局,特別是幾個和冀良青過去走的很近的常委,更是憂心忡忡的,任雨澤既然能搬掉冀良青,那麼肯定一樣的能搬掉自己。

    不過有一點他們確實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任雨澤再厲害,他和上面的關係再牛,總也不能一次全部換掉所有的冀良青嫡系,他只能挑出其中的一兩個來作為打擊對象,達到殺一儆百的效果,那麼現在問題就是自己絕不要做那最危險的一兩個人。

    所以幾乎所有的常委在任雨澤和他們單獨溝通的時候,都是懷著一份小心和謙鄙在討好著任雨澤,從最近的一些情況來看,任雨澤對過去跟冀良青最緊的市委辦公室主任都能容忍,希望自己也是能僥倖過關。

    就連過去和任雨澤矛盾最大的宣傳部的何部長,在走進了任雨澤辦公室的時候,也露出了獻媚的微笑:「任書記,沒有讓你久等吧,我接到電話就放下手裡的工作趕過來。」

    任雨澤一笑,說:「沒有,這才幾分鐘啊。坐吧,坐吧。」

    任雨澤討厭這個何部長嗎?那是肯定的,但討厭並不代表就要排擠,任雨澤要考慮和處理的事情很多,而且一個市常委要動起來也是很麻煩的,任雨澤也沒有這個心力和時間來為這些小事忙,更為重要的是,任雨澤在最近幾天和常委們交流之後,已經可以很自信的說,自己能掌控整個常委會的大趨勢了,這就足夠了,而何部長這樣的人也不是全無好處的,這種人總是很好用的,只要他不給你搗亂,相對而言,比起很有個性,很固執,很頑固的一些領導,這樣的人更好利用和指揮。

    何部長就躬身獻給任雨澤發上了一支香煙,再慇勤的幫任雨澤點上,而後才小心的退到了沙發上坐下,說:「我是來給書記你承認錯誤的,過去啊……」

    任雨澤眉頭一緊,很快的截住了何部長的話,說:「何部長你不要這樣說,過去怎麼樣,我是不管,也記不的,我只管未來,所謂的未來就是在我以後的工作中你怎麼配合的問題,對不對,所以過去的事情不用在提起了。」

    何部長本來是準備了好多道歉,愧疚的話要說的,這一下就讓任雨澤給完全堵住了,好一會想不起來下面該說什麼了,這也是他自己過於緊張的緣故,他自己是知道和任雨澤隔閡很深的,曾經暗算蕭博瀚的事情,自己可是沒少出力,現在形式變化了,要是任雨澤單獨的想要對付自己一個人,那肯定沒有太大的困難。

    不過他還是想好了另外一個獻禮:「任書記,那我就給你匯報一下近期宣傳口上的一些工作吧?」

    這到是可以,任雨澤點頭說:「是啊,我請你來,也是想聽聽這些工作的,新屏市現在各行各業都有了顯著的發展,而作為宣傳口,你們任重而道遠,怎麼為下一步新屏市做好輿論宣傳和推廣工作,我可是全靠你了。」

    何部長趕忙惶恐的說:「不敢,不敢,以後還是要任書記經常指導。」

    任雨澤揮一下手,說:「你說這些虛的,你談談你們亟待解決的一些問題吧。」

    何部長忙言歸正傳,給任雨澤做了很詳細的匯報,任雨澤對宣傳這一塊還是比較生疏的,也想利用最近的時間,對這些工作多做一點理解,將來自己的角色變了,那肯定工作重心也會偏移到更多精神領域方面,自己要對這些瞭解一下,過去在洋河縣和臨泉市任雨澤也做過書記,但那個時候,由於一些特殊原因,他其實幹實事的比重更大一點。

    現在任雨澤覺得自己應該有所調整了,下一步新屏市到底會是誰來做那個市長,不得而知,自己也要做好兩手準備,萬一來的是一個能力很強的市長,自己就要收手一下,不要破壞了整個體制的規則。

    何部長在宣傳口乾了一輩子了,所以對這些匯報到是駕輕就熟的,他的匯報詳細而不累贅,有層次,有邏輯,任雨澤聽的還是比較滿意,等他完全匯報完了,任雨澤才說:「嗯,不錯,不錯,我看何部長這個對宣傳工作的理解還是很深刻了,我現在還是門外漢,也說不上什麼建議和指示,我能做的就是,你哪裡需要什麼協助和支持,你儘管的提。」

    何部長謙虛兩句,說:「其他的到沒有什麼,只是我感覺現在新屏市在任書記你的領導下,進入了一個發展輝煌的局面,在這個新形勢下,我就覺得宣傳部是需要加強一下力量了,現在宣傳部就一個副部長,工作忙起來有點捉襟見肘的。」

    「奧,」任雨澤沉思了一下說:「你希望給你再配一個副手?」

    這其實有點讓任雨澤感到稀奇的,一般的正職,並不願意給自己配太多的副手,那會是一種分權和威脅,但不知道這個何部長是怎麼想的,自己提出了加配副手的請求。

    「那麼何部長你感覺誰合適啊。」任雨澤問了一句。

    何部長趕忙表態說:「人選的問題我可是不敢參與,我就是有這個要求。」

    「這樣啊,那抽時間我和組織部門交流一下再說吧。」

    「嗯,嗯,好好,不過啊,我覺得最好還是從我們宣傳口上來一個,比如像江局長那樣的幹部就正好,人也年輕,業務能力也強,過來繼續分管廣電等部門,那是一點都不吃力的。」

    任雨澤就笑了,這何部長繞了半天是給自己來送禮的,當然了,相比而言,江可蕊要是到了宣傳部肯定是更好的,不管怎麼說,宣傳部副部長將來晉陞一下那就是市委常委了,但任雨澤也瞭解自己的老婆,你讓江可蕊整天在辦公室那樣務虛閒扯她肯定不願意,再說了,自己剛上來,就把老婆調到市委來,這也說不過去,而且兩人在一次上班,也不好管理。

    任雨澤就搖著手說:「這是肯定不行的,她那個人坐不管機關的,喜歡每天瞎忙,這事情另外安排吧。」

    何部長是有點失望的,他的想法是,只要任雨澤同意了江可蕊在宣傳部來,自己憑著自己多年練就的討好,獻媚之能,緊緊的拉住江可蕊,抱穩江可蕊的大腿,那麼量來任雨澤就會放自己一馬,現在看看希望是落空了。

    「任書記,其實這也不矛盾啊,讓江局長以後繼續的兼任廣電局的副局長也成啊,要不就調整一下,讓她直接兼任廣電局局長吧,這她就不繼續在業務口跑了。」

    任雨澤還是搖搖頭,不過任雨澤卻想到了另一個人選,任雨澤就說:「老何啊,你看這樣行不行,讓我的秘書小趙到你那裡,你幫著好好的培養一下。」

    何部長一愣,不過很快也感覺這不錯,任雨澤的秘書雖然是比不上江可蕊的威力,但至少這也說明任雨澤是對自己還是不準備動手的,因為以小趙的資歷和級別,那三五年之內,對自己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威脅。

    何部長就連連點頭說:「好好,這樣也好,小趙跟你也幾年了,是該放出來鍛煉一下。」

    任雨澤也是這個意思,自己確實應該讓小趙離開了。

    後來何部長就說自己回去之後,把這個想法準備一下,等那天上會的時候提出來,爭取早點讓小趙過去上班。

    任雨澤也就默許了。

    現在任雨澤已經對常委們都做了一個摸底和溝通,感覺一切還是不錯,至少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這樣過了沒幾天時間,氮肥廠重組掛牌和開工典禮就要舉行,政府整個都忙了起來,王稼祥作為任雨澤的代表人,召集相關領導,直接到氮肥廠去佈置了,還有任雨澤等幾個領導的講話都開始準備起來。

    到了開業典禮的那天,氮肥廠四周,已經是人山人海,近10台大型機械等候在工地上,1000多穿戴一的施工人員,整齊站在旁邊,市直單位幹部職工,按照劃定的區域站好,很多的居民趕到了工地,公安幹警緊張維護秩序,武平和公安局的韓局長等人拿著對講機,忙碌指揮主席台四周的**幹警。

    這些幹警按照任雨澤的要求,身穿便裝,而省、市電視台的記者,扛著攝像機四處穿梭,他們要記錄下這裡的盛況,就連江可蕊也親自到了現場,手裡拿著對講機,指揮這電視台的各項工作,她已經是滿頭大汗。

    等任雨澤帶著新屏市四大家的頭頭腦腦們進工地的時候,幹警守候在臨時開闢出來的道路兩旁,任雨澤,尉遲副書記,還有冀良青,政協主席等人走向主席台的時候,四周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任雨澤不斷揮手,向四周的幹部群眾致意,今天的任雨澤很滿意這樣的效果,臉上蕩漾著微笑。

    而冀良青的神情是有點落寞和失意的,這樣的場合他真的不想來,不願意來,但是他又不能不來,他不想在氣勢和輿論上輸給任雨澤,但顯然的,他發現,自己還是比不過任雨澤的氣勢,位置變了,自己的心態的自信也差了許多。

    9點10分,儀式正式開始,王稼祥主持,介紹了到場的所有人,每介紹一位領導,便會響起熱烈的掌聲,任雨澤致辭,接著,氮肥廠雙方的合作人都做了講話,剎那間,掌聲、鞭炮聲、機器的轟鳴聲響徹四周,氮肥廠改擴建工程正式動工了。

    這樣的儀式任雨澤每年多會參加很多個,對她本無太大的新意,但今天他還是很有點激動的,他把這看成了自己掌控新屏市的一個開端,他希望接下來的工作也會以這個起點為基礎,讓新屏市進入到一個快馬奔騰的時代。

    典禮結束之後,新屏市南區氮肥廠的改制正式啟動了,氮肥廠過去的廠長是南區工業局副局長兼任的,現在自然就離開了氮肥廠,回到工業局上班了,其餘所有人,都要解除勞動關係,關係還是在勞動局,不過,國家正式工人的身份不存在了,重建立保險檔案

    新屏市的兩個專家到了南區,市工業局也派人到了南區指導下面的工作,改制之後,南區氮肥廠不存在了,要註銷稱號和法人資格,部分領導委考慮保留,遭到了市上兩個專家的否定,他們認為,保留氮肥廠法人資格,就是允許成立皮包公司,這與如今的政策不相符,從目前情況看,新公司已經正式成立,辦理了所有手續,南區在保留氮肥廠的稱號,容易混淆,如果遭遇特殊情況,區委、區政府很有可能會吃官司。

    但是氮肥廠的工人不幹了,他們非常看重國家正式職工的身份,他們認為,有了這個身份,國家就要保證他們的生老病死,這是鐵飯碗,下班的工人三三兩兩議論,情緒越來越激烈,眼看著要醞釀出集體大規模上訪了,市裡的兩個專家不以為意,這種情況,他們見多了

    南區氮肥廠一共有587名職工,其中已經退休的86人,這幾年氮肥廠依舊在招工,勞動局和工業局分配招工指標,能夠進入氮肥廠工作,是南區不少人的願望,職工中間,有不少人是幹部家屬,還有部分幹部子女

    趙猛主持召開了第一次改制動員大會,利用晚上的時間進行,氮肥廠依舊在生產,

    第一次改制大會以失敗告終,工人早有準備,提出了一系列的問題,負責解答問題的市專家的解釋,工人不滿意,從頭到尾,他們不同意解除勞動關係,如果不解除勞動關係,一切都無從談起

    不過,工人不會耽誤生產,這涉及到他們的工資,現在,工人收入大幅度提升,因為新老闆在全國各地具有廣大的生意合作資源,所以氮肥供不應求,每天都有外銷的車皮在運輸,所以,工人的幹勁很高。

    第一次改制大會失敗,趙猛急的吃不下飯,眼看著時間要到了,不能完成氮肥廠的改制工作,將直接影響下一步新公司的招工事宜,他也總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奧妙,改制工作涉及到區財政的支出,工人進入社會養老保險體系以後,區財政要出錢,保證退休人員的收入,工人上繳的養老保險費用,根本不足以支付其工資,或者說是生活費、保險費按照政策,國家將適當補助一部分,大部分的缺口,還是區財政承擔氮肥廠的情況好很多,氮肥廠評估後,核算買斷工齡的價格,由氮肥廠向銀行貸款支付,新公司承擔,貸款也不多,不過職工買斷以後,參加公司組織的培訓,培訓合格以後,與公司簽訂用工合同,正式上崗,其收入的一部分,用來購買養老保險,公司承擔一部分養老保險費用。

    但現在這個方式行不通,趙猛只能愁眉苦臉向任雨澤匯報了第一次改制動員大會的情況,任雨澤聽了以後,安慰了趙猛,告訴他,組織第二次的大會,他要親自參加。

    第二次改制動員大會在氮肥廠的禮堂舉行,任雨澤坐在主席台的正中,不少工人見到了年輕的市委書記,竊竊私語,他們很佩服這位市委書記,轉眼間,就讓新屏市的境況大為改變,幾個大工程項目聽說都是他辦成的,這很不簡單啊。

    看來老百姓眼裡也是能分清好壞的。

    或許也是基於這個原因吧,今天的會議的秩序很好,南區的秦書記主持會議,市裡的兩個專家再次解釋了改制的具體政策,趙猛宣佈了改制的初步方案,此刻,工人很安靜,他們明白,今天市委書記參加會議了,肯定有話說,看看這位年輕的市委書記會說些什麼

    主席台上,趙猛是臉色嚴肅,秦書記面無表情,

    話筒到了任雨澤面前的時候,禮堂裡異常安靜,接近600人,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同志們,今天是氮肥廠召開第二次改制大會,第一次的大會,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成功,市委能夠理解,關係到任何人的切身利益,都會出現波動,我們都是吃五穀雜糧長大的,從事著不同的工作,我們的最終目的,是掙錢養家,能夠養活家人,能夠過上好日子,才會考慮到為社會做出貢獻……為什麼會改制,原因我不說了,大家都知道,改革,必然會付出代價,……可是,我們能夠怎麼樣,阻止改革嗎,示威**嗎,肯定是行不通的,改革的洪流,誰都不能阻擋,螳臂擋車的結果,誰都明白」

    任雨澤說到這裡,下面的工人中間,有些人眼裡已經有了淚花,整個禮堂加安靜了,任雨澤接著說:「這次的合作,具體情況,大家都知道,應該說,在談判的過程中,對方是做出了巨大的讓步,就是吸納我們氮肥廠的所有工人,區委、區政府在談判的過程中,始終牢記氮肥廠兄弟姐妹的利益,沒有忘記大家,李總經理是參加了談判的,知道其中的情況,李總,我沒有說假話。」

    李總用力點頭,任雨澤端起面前的玻璃杯,大口喝了一杯水,水是剛剛續的,有些燙,任雨澤被燙到了,滑稽的表情緩解了緊張的氣氛:「說到最後,還是那句話,想不通要改,想得通好,公司明年過段時間開始正式招工,我們氮肥廠的同志們想通了,迅完成了改制,那麼,我可以請求公司,提前招聘在座的各位,早日參加培訓,早日上崗,早日拿高工資,你們很多人是幹部家屬、幹部子女,我相信你們的覺悟,當然,醜話說在前面,如果有硬是想不通的,抵制改制的,我的意見是,暫時不上崗,我的話說完了,算是講話,也算是對大家的要求。」

    任雨澤說完,端起面前的杯子,又想起了什麼,摸了摸水溫,搖搖頭,將杯子放下了,這個動作,引得哄堂大笑,熱烈的掌聲隨即響起來。

    任雨澤的講話,對氮肥廠的改制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隨後召開的南區領導會議上,任雨澤要求家屬子女在氮肥廠的區直機關幹部職工,要做好工作,維護改制的決定。

    隨著一項項工作的落實,南區秦書記和趙猛的面容改變了,市委書記親自主持氮肥廠的改制工作,這種情況是很少見的,效果也的確顯著,他們都很感慨的說:工人還是很買任書記的帳啊。

    在接下來的短短10天時間,南區就完成了氮肥廠的改制的工作。

    這讓任雨澤當然就有了一點沾沾自喜的感覺了,在他的感覺中,似乎一切都是這樣的美好,自己也可以在耐心的等等,也就能名正言順的成為新屏市的市委書記了,但北江省官場的一場暗流湧動,卻在所有人都沒有警覺的情況下突如其來的衝擊過來。

    首先被衝擊到的就是省委王封蘊,他本來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到的,但一份高層內部的黨報卻對北江省做了點名批評,而且在黨報的批評中,赫然醒目的掛上了王封蘊三個字,這一下就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來。

    這不是一種普通的報紙,他的發行量很小,幾乎還沒有街頭小報的發行量大,但他對於一些特定的人群,卻是具有極大的威力,這威力大的足以讓你粉身碎骨,因為能看到這個報刊的人,都是具有極高的級別,連任雨澤那樣的人,都是沒有資格看到這個報刊的。

    這篇文章中,詳細的闡述了北江省廳局部在年底突擊花錢中的很多事例,其中詳細到很多單位,很多花錢的方式,而更讓王封蘊驚訝的是,這個文章還詳盡的描述了幾十天前那個省委常委會的情況,上面說在會上,省政府的兩位省長都一致的提出和同意要按中央的指示,對那些截留的款項做一個收繳和整頓,但作為北江省一把手的王封蘊書記,卻以自己的獨斷專行,嚴厲的否決了這個提議,並在會上暗示可以讓下面放開花錢。

    顯而易見的,沒有絕對知情的人通報,這個記者是寫不出來怎麼詳盡的報道,這已經是很清楚的一件事情了,王封蘊在很短的時間裡,便明白自己中招了,他有點憤怒,也有點無奈,他沒有想到,在自己剛剛獲取了一場重大勝利之後,就遭受到了一次這樣的陷阱,而且在他仔細的回憶和思考後,他痛心的發現,自己不僅是中了蘇副省長的暗器,這裡面應該還有一個人,假如不是他,自己恐怕早就會有警覺。

    但現在這一切都已經毫無意義了,王封蘊不是一個後悔和強調客觀原因的人,他有的只是反省和補救,他希望可以亡羊補牢,馬上著手先剎住這個年底突擊花錢的行為,所以他在第一時間就給好幾個地方打去了電話,並準備召開幾個規模和影響力度較大的會議,給上下各方都表明自己的態度和決心。

    這樣做會不會有效果已經不重要了,王封蘊急於展示的是自己的一種態度。

    當把這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後,他還沒來得及做出第二個行動,他就接到了一個電話:「封蘊同志,我是樂世祥啊,你好啊。」

    王封蘊有點驚訝的,他和樂世祥有過幾次通話,但都是應為有重要的情況,一般來說,他們的聯繫並不頻繁的,他忙客氣的說:「是樂部長啊,你好啊。」

    「我都好,最近你們北江天氣冷了啊,你可是要多注意一點。」樂世祥淡淡的說。

    這話讓王封蘊感到了一絲的寒意,他絕不會把樂世祥的這番話僅僅套在一般的問候上,因為現在是非常時期:「謝謝樂部長的關心,是很冷了,你那裡還氣候不錯吧?」

    「也冷,我剛從裡面開會回來,看來啊,你們北江省的寒風已經吹到了我們這裡,所以你要多保重,我可是被那裡的氣候折騰的夠嗆,現在回想起來,也都心有餘悸呢。」

    王封蘊的心就更冷了,他似乎已經看到了一個慢慢對自己收縮的繩索,它就在自己的脖子上,正在格嘰格嘰的響著,一點點的勒緊,但到底是哪只手在用力,王封蘊是看不到的。

    「謝謝樂部長的關心,我已經感到了寒冷,我會注意的。」

    「嗯,嗯,那就好啊,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協助,一定不要客氣。」

    「好好,謝謝,謝謝。」

    放下電話的王封蘊臉上露出了一種沮喪來,這應該是他來到北江之後第一次感到的沉重,過去他也有過多次這樣的危機,但顯然的,都沒有這次讓他感到懼怕,多少年的風風雨雨了,早就讓他們這個階層的人有了一種常人沒有的敏感和預知,他們可以從一點點的風吹草動中,看到更為深蔽的暗影,可以感受到危險的程度,更能體會到將要對自己形成打擊的力度,以及自己是否能夠抵禦。

    這一次他感到自己有點力不從心了,因為他沒有三頭六臂,他無法同時面對前後左右幾面的攻擊,實際上最近他已經從各種渠道聽到了很多讓他憂心忡忡的消息了,季副書記的遲遲沒有動靜,已經讓他感到情況或許不是他預料的那樣樂觀,從中央調查組離開北江省,這也有一個來月了,但季副書記依然還悠哉悠哉的住在軍區醫院裡,這實在不是一個好兆頭啊。

    現在當自己正全力以赴的和季副書記對壘開戰的之後,自己的後方又出現了一次強有力的攻擊,攻擊的時機和角度又是如此的精準和刁鑽,自己縱然有通天的本能,只怕也很難從容應對。

    王封蘊把自己陷入了沉思中,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自怨自艾的人,因為那沒有一點的意義,正如早年一步影片的名字一樣,莫斯科不相信眼淚。

    不錯,政壇上也從來都不相信你的悔恨。

    王封蘊在沉思良久之後,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果斷的撥動了幾個號碼,很快的,就接通了電話:「請問是總理辦公室嗎?我北江省王封蘊啊,能轉總理接聽嗎?」

    那面說一聲:「稍等。」

    王封蘊就拿著電話,站在自己的辦公桌旁邊,等了好一會,才聽到電話中傳來了總理熟悉的聲音:「是封蘊同志啊,你好。」

    「總理好,我剛剛才看到了那篇報道,很慚愧,我的工作沒有做好,給總理你添麻煩了。」王封蘊有點自責的說。

    總理在遠處好像也思考著,有那麼一會,兩人都沒說話,後來總理說:「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可能對你是有些影響的,今天會上已經有人提出了這件事情。怎麼說呢,總體而言吧,你確實沒有處理好這件事情。」

    王封蘊感到自己的心率加速了,他也明白,事情是自己當時疏忽了,本來以為沒有什麼,以蘇副省長一個人根本都挑不起什麼大事,又因為自己的顧慮多了一點,即怕北江省明年的費用緊張,有怕會激起眾怒,所以優柔寡斷了。

    沒想到的是,蘇副省長卻巧妙的在這件事情上運用了借力打力,讓本來那些死保季副書記的人有了一次對自己攻擊的借口,這一點是自己萬萬沒有預想到的。

    王封蘊說:「我接受總理的批評,我也準備做一些補救的措施,只是希望事情不要讓總理為難。」

    「封蘊同志,我自己是沒有什麼為難的,事情既然出了,那就好好的解決,涉及到你個人的錯誤,我想會妥善的處理,現在還沒有結論出來,但不管最後是什麼樣的一個結果,我都希望你能坦然面對,認真總結。」

    「是,謝謝總理,我一定會引以為鑒的。」

    「不是引以為鑒的問題,而是要好好的想一想,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是你麻痺大意?還是驕傲鬆懈,我看啊,無外呼就是這兩種情況。」

    「是的,我是大意和驕傲了。」王封蘊不得不承認,總理一針見血的話是準確的,要是自己能多謹慎一點,多警惕一些,事情也不會發生到現在這個狀況啊。

    「那就先這樣吧,封蘊同志,希望你工作愉快。」

    電話掛斷了,好一會王封蘊都沒有放下電話,他已經從總理的話中驗證了自己的預測,看來啊,這場風暴會越來越猛的,而作為風暴中心的自己,能不能挺過這次風暴的肆掠,能不能在風平浪靜之後依然屹立在北江省的權利制高點上?現在已經很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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