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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二 鋒芒露 020 殺機四起 文 / 藍凌薇

    文舒蘭一聽這話就知道太后不想插手這件事情,然而如今皇上震怒,大家不知道皇上將太子和十皇子都關進了宮中的水牢是要作何處置,又或者說蓮妃跟皇子有染一事到底是真是假?

    「公公,勞煩您再跟太后通傳一下吧,孫媳今日特地帶了有身孕的側妃來請安的,太后她老人家定時樂於見到的。」

    文舒蘭上前,伸手將一塊上好的羊脂玉珮塞進小德子的袖中,沒想到卻被他退了回來。

    「太子妃娘娘,這可是不得啊,奴才方纔已經跟桂嬤嬤求過情了,桂嬤嬤傳的太后的口諭,說娘娘等人若是執意要請安,便跪在這宮門口,小的也沒辦法啊!」

    小德子笑著說完,轉身進了宮門中,宮門侍衛再次關上了大門,朱紅的大門下文舒蘭第一次知道宮裡的明哲保身便是這般殘酷且無情的。

    她緩緩地轉過身,朝著宮門口直直地跪了下去,身後的一眾宮女太監見自家主子跪下了,也都紛紛跟著跪下。

    站在一旁看戲的墨小側妃見中都跪下了,唯獨自己還好端端的站著,於是眼中一凜跟著跪了下去,同時運氣護住了腹中的胎兒,這個孩子是她姐妹的保命牌,若是這般丟了蓮妃娘娘哪裡無法交代的。

    金蓮宮中,每日一上吊的蓮妃正在悠閒地喝著茶,她勾起媚色的唇角,聽著身邊的管事宮女通傳今日的事情。

    「娘娘,如今十皇子跟太子都被關進了水牢之中,您這般做的確能夠幫到主子,只不過卻與自己的名聲有損啊!」

    大宮女這般勸慰著,如今娘娘又有了身孕,若是還是個皇子的話,只怕是娘娘的位分會直接提到皇貴妃的位置了,這麼多年來陛下都只有四妃,而並無皇貴妃,可不就是因為那個薨了十多年的皇貴妃嗎?

    「錦蘭,你覺得我犧牲大嗎?為了幫助那個人這般詆毀自己的名聲。」蓮妃沉著臉不吭聲,只是一下一下的撥弄著手上的祖母綠鑲嵌的黃金護甲,泛著詭異的幽綠,一如她眼中的鬼火那般閃耀著。

    「回娘娘,奴婢覺得已是很大了,不過奴婢愚鈍,如今皇上才徹底惱了娘娘,要如何才能挽回皇上的心意呢?」

    宮中傳的沸沸揚揚的謠言都可笑至極,每次幽會十皇子的女子都並非是娘娘,只不過是娘娘的替身而已,如今被人設計連累了娘娘,還真死該死!

    「錦蘭,讓錦梅去皇上面前跪著,就說我怒極攻心小產了,如今相見皇上最後一面,希望皇上能看在這幾年的情分上過來瞧我最後一眼,我願以死明志。」

    蓮妃幽幽的站起身,轉身到了帳幔後面消失不見了,而錦蘭也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出門遣錦梅帶著人去御書房了。

    「錦宮,出來!」蓮妃滿臉怒氣的看著從暗處走出來的女子,同自己幾乎七分像的長相,然而她的神色看著蓮妃卻是懼怕的。

    女子恭敬地站到蓮妃面前,行了個禮宮禮怯怯的道:「蓮妃娘娘有何吩咐?」

    蓮妃狠狠的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罵道:「沒用的東西!辦點小事你也辦不好,如今本妃被你害死了!」

    女子不敢躲閃低垂的眸子中隱有怒火,鮮血順著她的唇角滴下來,普通的宮女髮髻也鬆散了下來。

    看著一旁的沙漏蓮妃估摸著皇帝也快到了,於是拍手讓錦蘭帶人進來,自己則是從袖中掏出對好量的紅花直接扔進了嘴裡,連眼都不帶眨一下。

    錦蘭見狀將蓮妃扶到了床上讓她躺下,隨即轉身幾名宮女臉色凶狠的將方纔被打的宮女圍在了一起。

    「給我好好收拾她!一會兒子皇上就要過來了,讓她開不了口就行,等皇上走了她就可以死了。」

    錦蘭陰狠的話讓站在地上不動的宮女猛地抬起了眼看向床榻上的蓮妃,然而對方根本懶得看自己一眼,只是自顧的睡著,閉著的眼眸看起來無比的安詳寧靜。

    好!好!好!梁青蓮你竟然如此狠心!當年騙父親答應讓我入宮給你當宮女便算了,原本我梁青玉就沒有心思給皇帝做妃子,你們既然殺了我的段郎,總有一日我會報仇,沒想到你卻如此狠毒!

    「梁青蓮,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連同你的孩子!」

    被幾名宮女用邢折磨的女子渾身被冷汗浸透衣襟,卻沒有發出一聲慘叫,隨著最後一聲卡嚓的聲音,她四肢的骨骼都被折斷了,整個人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然而眼睛還是死死的盯著床榻上的蓮妃,恨不能將她吞吃下去!

    錦蘭從懷中取了帕子擦了下手道:「娘娘已經好了,您可以將今日皇后宮中送過來的參湯服下了。」

    蓮妃瞥了一眼地上如同死人的同胞庶妹,憤恨的瞪了她一眼才接過小宮女手中的參湯喝下。

    宮女將碗放到一胖的矮几上,恰好宮人通傳的聲音傳進了後殿之中。

    「皇上駕到!」

    「恭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都噤聲跪在一旁的地上,唯有殿中間地上絲毫不會動彈的女子和床榻上哀嚎的蓮妃顯得十分突兀,卻抓人眼球。

    夏侯雲天快步走到蓮妃面前,深宮之中長大的人不會不明白後宮爭鬥的激烈,他也知道這個孩子不會是皇子的,因此聽到蓮妃小產的消息還是趕緊趕了過來。

    「青蓮,你怎麼樣?叫人傳太醫了沒?」夏侯雲天怒吼道,隨後一手掀開了蓮妃身上透著鮮血的被褥。

    暗紅色的血已經染透了褥子,她身上的中衣也早已變得鮮紅,夏侯雲天大怒,看向地上趴著一動不動的宮女。

    「還在這裡做什麼?躺屍嗎?趕緊給我滾出去伺候著!」

    錦蘭上前哭著道:「陛下,我們娘娘是被人冤枉的啊!娘娘對陛下一片深情,已經產下十六皇子,作為一個皇子的母親又怎麼會坐著等事情啊!」

    夏侯雲天見懷中氣息奄奄的蓮妃,心中微痛,畢竟只有她才有三分像那個人,如今連她也要離開自己了嗎?

    「你用什麼證明蓮妃無辜?那麼多禁衛軍的眼睛是瞎的嗎?」夏侯雲天生性多疑,帝王之術他向來運用的很好,正是因為他知道蓮妃跟太子和十皇子是被人冤枉的,才會這般處理,否則他們早就沒命了。

    錦蘭跪在地上,膝行向前道大殿中間,板起地上女子的臉朝夏侯雲天道:「陛下您仔細看看,我們娘娘生性良善,與十皇子偷情之人一直都是她啊!娘娘自那夜之後才發現,然而因著是親姐妹,娘娘她下不了手啊!」

    夏侯雲天見懷中的的女子掙扎了一下,似是要開口說話,於是低下頭去,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她,眼神早已仔細地瞥過地上的女子,皺起了眉。

    自己見過這名女子,同蓮妃是親姐妹,但因為她曾經用藥妄想爬上龍床被自己厭棄,蓮妃只能讓她在宮中做個閒置的女官,沒想到這個女子竟然如此水性楊花!

    「拖下去吧,讓朕的愛妃好好休息下。」夏侯雲天不願多看一眼地上的人,自己確實是冤枉她了,只不過是誰要如此結果呢?

    蓮妃是戶部侍郎的妹妹,戶部侍郎一直都是忠勇侯府一派的,最近忠勇侯府跟秦王走的頗近,是誰想一箭三雕呢?太子、秦王、辰妃都被牽扯其中,得益者除了康王便是懿王了,然而自己的這兩個兒子都是心機深沉之人,暫時也看不到是誰得手腳。

    一眾太醫趕了過來,宮女們早已經將髒污的錦被和衣服換掉,如今蓮妃沒有生氣的躺在床上,蒼白的臉色讓夏侯雲天揪著心,自己錯怪她了,她這般單純怎會做出這等事請呢?

    「陛下,臣妾自請去信宮之中,臣妾只求陛下善待十六皇子。」

    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滑下她蒼白虛弱的臉龐,而站在一旁的夏侯雲天有揮手讓太一門都出去。

    「青蓮,朕錯怪你了,真不會讓你去信宮的,若是這個孩子生下來是個男孩的話,朕便封你為皇貴妃,如此就無人再敢欺你了。」

    夏侯雲天溫柔的聲音安撫著蓮妃,隨後轉身向屏風外的太醫院醫正問道:「陸醫正,蓮妃的身子如何,胎兒有無大礙?」

    陸醫正上前行了個禮道:「回皇上的話,蓮妃娘娘雖然身子弱但是因為生產過十六皇子,小皇子算是保住了,不過……」

    陸醫正花白的鬍子顫抖著,顯示著他的緊張,如今的局勢只怕是蓮妃又重得聖寵了,自己說話得掂量著來啊!

    「說!在朕面前你們都不敢說實話了嗎?」夏侯雲天示意道,心中閃過一絲疑問。

    「微臣不敢!陛下,娘娘今日的吃食有問題,聽大宮女錦蘭說,娘娘這幾天鬱積在心,每日基本吃不下飯,只是強撐著喝一碗參湯,今日一大早,皇后娘娘差人又送來參湯,娘娘照常喝了之後便見紅了……」

    陸醫正見皇帝越來越沉的臉色,聲音也小了下去,而夏侯雲天則是一臉震怒朝身旁的福全吼道:「傳朕的旨意,太子不學無術寵幸舞姬,自今日起禁足東宮,好生磨練修養,宮中兩名舞姬側妃送到京城別院去,待到生產完再回來,皇后教子無方,自今日起鳳印移交給喜壽宮的德妃娘娘,辰妃協管六宮一事也取消,全權由德妃娘娘做主!」

    福全跪地接旨,隨後領著人傳旨去了,這後宮怕是要變天了!

    蓮妃閉著眼躺著,整個人似根本聽不到這些一般,隨後夏侯雲天接著道:「待蓮妃身子大好便擇吉日冊封貴妃,若是他日誕下小皇子,便晉封皇貴妃,掌後印!」

    說完一眾太醫宮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這蓮妃如今從皇帝最寵愛的妃子搖身一變成了最有實權的妃子,眾人心思各異的告退,夏侯雲天也解開了心中的疙瘩,這幾如今有十六個皇子,其中有幾人已經成年,並且十分優秀,只不過如今太子這般懶散自己已經受夠了文氏一族的壓迫,不願再讓文氏一族興旺下去了!

    「你們好生伺候著蓮妃,有什麼需要只管從六庫中拿便是,無需報備,朕晚些再來看望愛妃。」

    夏侯雲天一身疲色離開了金蓮宮,原本最聽話的泰兒如今也因為這些瑣碎的事情被他那野心勃勃的母妃控制了,而直率單純的辰妃也從那個小女孩變成了深宮婦人,滿身戾氣和爭鬥之心!

    只有蓮妃如今還是這般單純可人,況且她是長相跟她最為接近的!夏侯雲天想到這兒,又想起了十一年前那場大火,若是當時她沒有將懿兒推出來而是自己出來了呢,自己便不會失去她,孩子沒有了可以再生,她沒有了自己如何過這一生!

    在無人注意到的地方錦梅帶著兩名身形高大的太監將剛剛斷氣了的宮女從信宮抬出了後宮,錦梅閒晦氣獨自返回金蓮宮跟主子交代,而兩名太監則是一路抬著草蓆捲著的屍身來到了宮外的亂葬崗。

    「就扔這兒吧!真他媽的晦氣!如今宮裡大家都在領賞,咱倆倒好因為這個賤蹄子被支出來了,隨便扔下走人,回去說不定還能得個小賞!」

    年紀稍大的太監抱怨著,停下了腳步。

    「就是!就扔這兒吧!」年輕的太監自然是聽從年紀大的,兩人扔下手中的草蓆,轉身離開了。

    夜了,夏日以來第一場雨開始下了起來,不似春日的小雨那般舒爽朦朧,夏日的與總是來得很急,嘩嘩的下著,方才被扔出來的草蓆上一團人影動了一下。

    蝕骨延綿的疼痛感讓她清醒過來,滿身血污隨著大雨的沖刷慢慢淡去,然而已經折斷的四肢卻讓她無法起身,她只能一點點的在地上蠕動,試圖離開這個令人恐懼的滿是屍體的地方,留在這兒就是死只能離開。

    一輛華麗無比的馬車停在路邊,車上下來一名滿身華服的男子清冷卻耀眼,他走向她如同天籟之音響起:「活或者死?」

    女子乾裂的唇角蠕動了幾下,說不出話來,然而她眼中的精光卻十分懾人,她想活,哪怕是如同狗一般屈辱的活著,她要報仇她要親手毀了蓮妃,親手毀了梁家!

    「若是你想活便爬到我面前,從此你的命便在我手裡,我會讓你親手手刃仇人!」

    男子修羅般的聲音魅惑且冰冷,瞥著地上的女子沒有半點的同情,他需要的是殺手,殺手不需要有感情。

    地上原本已經快要暈厥的女子超前慢慢地爬去,滿是泥水的地上拖出一條暗紅的血色殘影,沒有人吭聲,也沒有人不忍,他們都是殺手,他們的命都是主子給的。

    「嗯,不錯,今日起你就是艷殺,總有一日本尊會給你機會報仇的。」

    那你說完轉身上了馬車,他身上沒沾半點雨水,乾淨的如同剛沐浴完。而剩下的人有人上前給地上的女子餵了藥,隨後將她放在了後面的馬車中開始救治。

    亂葬崗上一地血跡被大雨沖走了,沒有留下半點痕跡,夜靜得可怕,聽不見呼吸的聲音,只留下一地如山的屍體,沒有生命地腐爛著,流進暗夜的陰影中。

    「主子,屬下不明白為何要救她,她資質普通,短期不能夠出關,並且她如今只剩一口氣了……」

    女子有些猶豫的聲音問著,近日主子幾乎出動了所有的人手將重心搬到了北齊,原來根本不接北齊的生意,如今也開始接了,為了那個人主子付出了那麼多的心血,可是她連個正眼都不曾給過自家主子,真是個無情的女人!

    「留著她就是為了讓她報仇的,自然有用,鬼殺,你今日似乎很在意我身邊出現的女人啊!」

    馬車搖晃,燭火搖曳,然而女子的神色卻是十分嚴肅的,甚至有一絲懼怕,主子最不喜歡女子近身,如今這般一事觸了他的底線,自己又怎麼能干涉他的想法呢?

    「屬下僭越了,主子恕罪!」鬼殺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等著可能的處罰或者——死!

    許久,燭台裡的紅燭快要燃盡,馬車也漸漸的慢了下來,男子才睜開眼睛道:「下不為例!」

    女子近乎脫離朝後面倒去,立即有人閃身進來將她抱了出去,同時馬車也停在了京陵第一大楚館醉夢生的後院中。

    男子走下馬車,搖曳生姿的身形在雨後的夜色中蕩漾開來,一波又一波,一身玄黑色織錦衣袍襯得他的臉透明而白皙,妖嬈萬分的身形飄散出一陣陣黑色曼陀羅花的香氣,神秘而又誘人。然而院中的眾人都垂著眸子不敢抬頭,恭敬地等待男子進屋中去,甚至有的人在偷偷一撇後直接暈了過去,這醉夢生的頭牌跟主子比簡直是一個天上的神仙,一個地上的水鴨!

    鬧市中的清水坊雅致而透著魅惑,男子逕自進了房中後,院中的眾人才四散開來,各司其守出任務去了,而清水坊中另一名玄黑錦袍的男子似乎等得已經不耐煩了。

    「幾時來的?」妖嬈的聲線響起,最近幾個月,凡是能讓他抓狂生氣的事情,自己都是樂於做的。

    「丑時到的,為何改道了?」男子瞥了他一眼無視他的模樣,逕自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不過是順道而已,沒有耽誤原本的事情,今日來有何事?以往你都不願過來的。」他走到對面坐下,根本不理會他眼中的不滿。

    「千年冰魄的下落,確信是在軒轅瑾手中嗎?為何她帶來的嫁妝中沒有?」

    他蹙起好看的眉,臉上的面具銀光冷冽。

    「懿,你應該也知道若是千年冰魄會堂而皇之的放在她的嫁妝之中,那她也不會放出消息說自己願用千年冰魄作嫁妝了。」

    他搶過對方手裡的茶杯自己喝了下去,還挑著眉看向夏侯懿,都是因為他,原本對自己很友善的丫頭如今連見都不願見自己,全都是夏侯懿幹的好事!

    「出塵,那若是太后壽宴上我不接受那個人的賜婚呢?我們就無法得到千年冰魄嗎?還是……你已經查到了千年冰魄的下落,只是不想告訴我罷了!」

    夏侯懿歎了口氣,千年冰魄他們只志在必得,然而丫頭那般決絕的模樣,他不敢拿這個去冒險,萬一……他不能想像,也不敢想像。

    「我的人只查到軒轅瑾身上,但是她將冰魄放在哪兒卻是無跡可尋,凡是接觸過千年冰魄的北齊人都死了,如今只怕連軒轅昊都不知道自己妹妹存的是什麼心思。」

    洛出塵收起臉上的笑意,瞇著的桃花眼朝對面的夏侯懿看過去,自己雖然不希望丫頭嫁給他但是還不至於用這般卑劣的手段,更何況他們如此關係,自己也會懷疑丫頭心裡究竟有誰。

    「那軒轅昊那邊再逼緊點兒,送給軒轅盛的大禮沒問題吧?」夏侯懿突然笑了起來,他又想起了元宵燈會那天護著自己炸毛的丫頭,還真是可愛呢!

    「這些日子你越發的傻了,不知道你笑起來很滲人嗎?」洛出塵不屑的抬了下眼皮,桃花眼更加迷人了。

    「是嗎?今日沒有回家?」

    夏侯懿瞥了一眼他腰間的玉珮,勾起唇角,丫頭果然不是個容易動心的人,雖然將自己的玉珮還回來了,然而一看便是她日日帶在身上的,而出塵的只是放在錦袋中,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哼!」

    洛出塵見他睨著自己腰間的玉珮,重重的哼了一聲,隨後道:「軒轅盛的大禮自然是沒問題的,只不過你自己的身子多注意些,我怕你挺不住。」

    話雖然難聽,可他說的句句屬實,如今夏侯懿的身子就像是放在架在火上烤著的活物,隨時可能燒起來!

    雖說自己用金針刺穴封住了他體內的蠱蟲,大約這半年都不會發作,然而萬一遇到什麼變故,他身體內的蠱毒只會更猛烈的爆發出來,而那條幼蠱也會趁機蠶食他的功力長大。

    「這個你就無需擔心了,我自己心裡有數,地獄火蓮的具體位置據說還沒有找到,軒轅瑾派出去的那一撥人已經被解決了,只留下一個可靠的人回去,暫時不必擔憂。」

    無影手下的人今日才回來,軒轅瑾派去的那幫人全軍覆沒,看她還有沒有耐性每日裝傻充愣,倒胃口至極!

    「如此最好!每日裡粘著丫頭那個叫慕容啟的傢伙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我都想讓人將他扔回西梁去!」

    洛出塵滿臉不滿的抱怨著,而夏侯懿卻是沒有出聲,因為他知道慕容啟並非泛泛之輩,況且他的目的到現在也不甚明確,只不過今日沒工夫去查他的事情。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了,你早些回洛王府吧,省的王妃擔心。」

    夏侯懿叮囑了洛出塵幾句,洛出塵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他也不好說什麼,畢竟自己心裡也有結。

    「三日後便是太后壽宴,明日南昭的國師和聖女便會到京陵,甚至連鮮少露面的聖女也一同來了,真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不過我估摸著絕對不會是聯姻。」

    洛出塵提醒夏侯懿,畢竟南昭的政權有一半在國師手中,若是聯姻的話,必然也是嫁女子給國師,不會是南昭女皇娶皇子。

    夏侯懿淡淡的「嗯」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洛出塵也上了馬車朝洛王府的方向去了。

    夏日炎炎,如今已經有了暑熱的前兆,南宮墨雪每日一從太學回來便鑽進新建好的冰窖之中練功,只有吃飯睡覺的時候才會出來,而近日鳳欒也因為太后身子不不爽利常備召進宮中,他雖然不願但是迫於夏侯雲天的施壓,自己又不想給將軍府添麻煩,於是每日早上的都會進宮。

    文太后因著早年生產的時候落下的病根,年紀大了越發的不好了,如今不過五十五歲每日已經不得不用藥維持了。

    鳳欒獨自坐在太后宮中的大殿內,提筆寫著什麼,自己那個師兄真是要害死自己了,這般多的毒藥是怕別人看不出來嗎?他提筆寫著解藥的配方又加上其餘的相沖的藥將毒性發揮出來,不過尋常的太醫看來就只是一些補藥和傷風祛濕的藥,沒有什麼特別的罷了。

    宮裡經過蓮妃被人陷害一事皇帝已經取消徹查,皇后被奪權,太子被禁足,辰妃失寵,取而代之的是蓮妃在直接升為貴妃,並且皇上還承諾若是她生下小皇子,便再升自己為皇貴妃,一時間在宮裡風頭無二。

    梁家人如今在京陵也是橫著走的,而梁有才的兩個女兒則是日日進宮陪伴在蓮妃身邊,想讓她在太后壽宴上給自己求旨賜婚。

    梁碧青將剛制好的酸梅汁端到蓮妃面前,一臉乖巧地道:「姑姑覺得如今皇子中那個比較得勢?」

    梁家雖然是靠女人上位,可是只要能上去,管他靠的是什麼!如今藉著蓮妃的勢頭指一門好親事才是正經的,日後自家姑姑坐上了皇貴妃的位置,基本上就等同於皇后!

    而鳳辰宮裡的那個老女人早已經年老色衰再無半點魅力,自己的姑姑便是這後宮的掌權者!

    「如今最得勢的皇子莫過於秦王了,他雖然出身低賤,然而他卻十分懂得討陛下歡心,對於手握重兵的康王和懿王陛下是有所忌憚的,不過對秦王卻少了這些防備之心。」

    蓮妃小口的喝著手中的酸梅湯,自己這兩個侄女想什麼她怎麼會不知道,不過這也不失為聯姻鞏固自己勢力的好手段,這兩個侄女長相也都十分出眾,若不是皇后刻意打壓,許給太子做側妃也未必不可!

    如今,不如將侄女許給更有用的人!

    「青兒可是看上哪家的兒郎了?說給姑姑聽聽,看看合不合適。」

    蓮妃朝著梁碧青酷似自己的臉上輕輕捏了一把,梁碧青則是垂首不好意思道:「姑姑就知道取笑我,怎生不問問妹妹她中意哪家的兒郎呢?」

    一旁在繡著嬰孩小衣的梁碧落道:「姐姐好沒臊,自己想嫁人了到來扯上我,姑姑您別理她!」

    她這一說激得梁碧青惱了,隨即道:「姑姑我看上了洛王世子,您央皇上把我指給他吧!」一邊說一邊斜睨著刺繡的妹妹,一臉的促狹之色。

    正在刺繡的梁碧玉一下子扎到了自己的手,「嘶!」

    蓮妃跟梁碧青交換了個顏色,隨即笑道:「碧玉嫁給洛王世子好些,而碧青嘛……你看湘西王的長子連郡王如何?」

    蓮妃心中盤算著,其實自己與哥哥早已通過信了,這兩個孩子的親事也是一早便定了的,如今連郡王那邊倒還不錯,只是洛王世子這邊比較難辦一些,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的。

    「姑姑就會打趣我,連郡王那個姐姐殷寧郡主那般潑辣,如何能嫁給他?況且若是碧玉真的嫁了洛王世子,我只會更加受氣的。」

    梁碧青擔心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太子婚宴那日殷寧郡主對洛王世子的心意大家都看在眼裡,還真是十分難辦呢!

    「這個明日自然會見分曉了,南宮家的那個廢物不是你們的對手,根本無需懼怕她,而且有人更急著收拾她呢!」

    蓮妃嘴角一勾,陰測測的笑了,而梁家的三個女人則是商議到很晚,梁家姐妹直接住在了宮中。

    不過此時的東辰行宮之中早已是鬧翻了天,最先來的北齊的皇子跟公主住在行宮之中,因為軒轅盛的霸道性子,獨自霸佔了一座別院,而

    軒轅昊跟軒轅瑾則住在另一個別院中。

    今日下午南昭的國師帶著他們的聖女到了京陵,一行人在宮中見過陛下用了宮宴後才回到行宮,然而一進行宮卻被人攔住了,將他們當做賊人攔在了外面,最後大打出手,如今鬧得不可開交。

    「國師,我北齊的士兵雖然有錯在先不過他們已經賠過禮了,你們為何還這般心狠手辣非要給他們下毒?」軒轅盛暴怒道,根本沒考慮國體外交禮儀的問題。

    不過南昭更加過分,自始至終他們的國師跟聖女分別坐在馬車中,如今打成一片也不見人影,倒是沉得住氣!

    「北齊太子軒轅盛真如傳言中這般無能,這一次他只怕是有去無回了。」紅色錦布馬車中的女子密音對前面的男子說道。

    她的語氣沒有絲毫的急切或者不耐,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沒有絲毫慌亂,大而深邃的眼睛泛著碧綠的光芒,趁著滿眼紅色的幔帳十分妖冶詭異。

    「冰炎,你又淘氣了,若是真的出了人命怎麼辦?」

    男子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氣定神閒的語氣叫人絲毫察覺不出他所說的異常情況,他的反問惹得女子一陣嬌笑,但是外面的局勢卻愈演愈烈了。

    「啊!我的臉,我的臉!啊!」

    「我的手,怎麼辦,太子殿下救命啊!」

    北齊的士兵們都逐漸在雙方拼都中處於下風,原因是他們全都中毒了!而下毒之人根本不用想,肯定是對面這些身著怪異服飾,顏色多的跟染坊一樣的南昭人搞的鬼!

    「南昭國師,若是你們再這般不顧及同盟情誼傷我手下,我北齊……」

    「太子皇兄,息怒!臣弟來跟他們談吧。」

    軒轅昊的聲音響起,讓軒轅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於肯開口了!自己的這個三皇弟不僅行軍打仗是一把好手,嘴上功夫也是一流的,否則他也不能說服父皇同東辰停戰,並且簽訂互市合約了。

    「嗯,皇兄就交給你了!」軒轅盛轉身朝院中走去,昨日屬下尋來的花魁真是漂亮,不似北齊女子的粗獷,而是溫柔似水的嬌柔,真叫人放不開手。

    軒轅昊瞥了一眼神色猥褻的軒轅盛,嘴角閃過一絲笑意,懿王果然好手段!

    「停手!都不許打了。」

    軒轅昊一聲令下,原本還在械鬥的眾人立即停了下來,北齊士兵都極為崇拜他們的戰神軒轅昊,因此都立即停手了,而南昭的士兵見對方不出手也都停了下來,畢竟這不是戰場,不過是發生了一點小衝突罷了,不至於兵戎相見鬧出人命來。

    硬挺高大的身形朝馬車前掠去,原本坐在馬車中的國師仍舊一動不動,軒轅昊卻沒有掀開簾子或者上馬車,而是停在了車前。

    「北齊軒轅昊見過南昭國師,國師的人真是熱情,在下的屬下都只剩半條命了,國師可否贈藥相救呢?」

    軒轅昊的話讓馬車中的男子有了一絲笑意,隨即回道:「南昭藍景,三皇子有禮了,贈藥不敢,本就是手下魯莽,青鸞!將解藥給三皇子,還請三皇子讓我們進去休息才是。」

    綿軟溫順的話語鬧的人心癢癢,若是個女子的話想必是傾國之姿,只是對方是個男子,還是南昭人人如避蛇蠍的國師,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那便多謝國師了,流雲取消行宮戒備!讓原本東辰的士兵回來守衛,保障主子院落安全便可!」

    軒轅昊微微一笑,英氣的眉毛斜飛入鬢,爽朗開闊的額頭以及挺直的鼻樑均是美男的標準,然而他微微帶鉤的鼻尖則顯示了他內心的狂野和狡猾,這是北邊草原上最狡詐的獨狼,就連自己的親妹妹軒轅瑾也並不信任,各自牟利!

    「客氣客氣!」

    馬車咕嚕咕嚕地開進了東邊的院落之中,因為來的只是兩個人,因此沒有北齊的這般大排場,然而他們方才露的那一手已經讓許多人望而生畏了,即便是無人設防,想必也沒有人願意送上門去找死!

    後面的馬車中又傳出來方才女子的聲音,絮絮繞繞同過時的聲音一般軟綿卻更加勾魂攝魄。

    「國師,為何要給他們解藥,死幾個人算得了什麼呢?」

    女子輕笑的聲音如同銀鈴一般清脆卻又絲絲魅惑如魔音入耳,她的眼眸也便成了幽深的綠色,透著陰冷的光芒。

    「冰炎,北齊的太子無需懼怕,可這三皇子嘛……還是不惹為妙!我們不過是過來走個過場就回去,何必惹得一身騷呢!」

    男子同樣魅惑的聲音響起,他身邊突然多了個妙齡的女子,跪伏在他裙腳邊上,恭敬的給他修剪著指甲。

    深紫色丹寇配上硃砂紅的眼暈,男子原本的面貌並不清晰,然而卻一瞥驚人,這般艷麗的模樣生做男子當真是可惜了。

    地上趴著的女子著純黑巫師長袍,稱得上是絕色之姿的相貌確有幾分憂愁。

    「青蝶,你今日的手藝不如昨日了。」男子並未睜眼,只是感覺到她呼吸不穩再看眼梢微紅便知道這個丫頭自己是白養了這麼些年了,到如今她還念著那個人!

    地上的女子連忙俯下身去,原本的敞得大開的衣領整個跨到了肩頭,明明是一副巫師的袍子,卻比秦樓之中的女子還要勾魂三分!

    此時外面送藥的侍女回到了馬車之上,一件這般情形也跪了下去,誠惶誠恐的道:「國師大人,饒命!原諒妹妹吧,她許是今日身子不爽利了,沒有不敬的意思。」

    一模一樣的容貌,一模一樣的絕色之姿,跪伏在男子的腳底苟延殘喘著,他低頭瞥了一眼這對害怕至極的姐妹,幽幽的道:「我怎麼會捨得你們死呢?你們若是死了,那個人又如何記起我來呢?」

    說完他慘白的大手一伸,地上喚做青蝶的女子衣裳盡毀,整個人赤身**便被他提了起來。

    「啊!」

    馬車之外無人滯留,眾人皆知雙生預言巫師不過是國師的玩物,馬車之中生不如死的雙生花卻在昏死過去之前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希望,她們終於活著來到京陵了,只要活著,就能再見到他。

    行宮別院女子徹夜的慘叫聲並沒有引來太多人的注意,聖女陌冰炎的屋中也徹夜亮著燈,京陵大街上漸漸安靜下來,偶爾有一些夜歸的醉漢撞到寫急匆匆回家的路人。

    將軍府中墨雪閣好久沒人呆過的房頂上又迎來了前幾日的熟客,只不過瓦稜下面熟睡的小人兒卻絲毫沒有察覺,睡的正香!

    ------題外話------

    咳咳,今天突然發現長胖了…要是再胖…就要換一種走路方式了…都是坐著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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