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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二 鋒芒露 040 聖手醫仙 文 / 藍凌薇

    文太后跟文皇后交換了下眼神,都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辰妃,想聽聽她是如何想的,沒想到辰妃根本不阻止她。

    「太后娘娘,既然琳兒這般想便由我替她問問皇上的意思吧,若是皇上同意了,那邊這般決定了,臣妾只此一女,不求榮華富貴,只求她平安喜樂。」

    辰妃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兒,心裡五味陳雜,若是自己當初能像護著十一那樣護著她,她今日是否還是那個嬌俏可人的公主呢?

    「既然你們這班決定了,哀家便同意了,不過洛王世子從來都不是個任人拿捏的主,更何況他對南宮家的嫡女也是一往情深,恐怕……」

    文太后皺起了眉,若是說琳兒跟南宮墨雪不對盤也完全沒必要犧牲自己的幸福去報復她,這究竟是為何?

    「這個臣妾自然是明白的,只是琳兒她年幼心性不穩,未必想得到這些啊!」

    辰妃歎了一口說道,她何嘗不希望自己女兒好好的選擇一份姻緣呢?即便是不像六公主那樣剛和親到西梁就守了活寡,也不能讓她拋棄身份地位跟別人搶個平妻的位置啊!更何況洛王世子對她定然無意!

    「辰妃姐姐這話說的,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做長輩的無法改變只能聽之任之了,皇后姐姐您說臣妾說的對嗎?」

    一直沒開口的蓮妃彎著唇角慢悠悠的開口了,她如今靠上了秦王的順風船,太子倒台秦王便是最有希望上台的一個,自己的支持換來他的庇護,而辰妃他們終究都是要死的……

    「蓮妃妹妹的話也有道理,辰妃妹妹也別太擔心了,安寧這般乖巧可人,洛王世子會喜歡她的。」

    文皇后仍舊撥弄著她手上的護甲,誰也不打算得罪,直到用過午膳之後,眾妃子才散去,只留下了文皇后一人在這伺候著太后午睡。

    「皇后,你說這辰妃母女究竟唱的哪一出?」

    文太后閉著眼任由文皇后給她按摩著肩背,這件事怎麼看她都不明白。

    「姑母,依侄女看啊,她們母女不見得齊心呢!」

    文皇后笑道,今日辰妃的神色真的是替七公主擔憂,但是七公主好像並不領情,許是因為她受辱一事母女生了嫌隙吧!

    「此話怎講?」

    「侄女認為,辰妃一直以來對十一皇子的偏心讓七公主心中不滿,後來她出了那事之後一個月之久都沒有進過宮,而辰妃也一次都沒有去看過她,後來有一天她住進宮來了,這段時間深居簡出也頗為讓人費解。」

    文皇后分析著,文太后第一次對自己這個侄女露出了讚賞之色,看樣子她並非頭腦簡單,只是大智若愚罷了!

    「嗯,你先回去吧,哀家獨自想想便是。」

    文太后疲倦的揮揮手,她不知道為何最近總是有些嗜睡,也許是年紀大了,身子也不好了吧。

    文氏離開皇宮,突然想起南宮墨雪這顆棋子,若是夏侯琳嫁給洛王世子,依著南宮鴻鈞的火爆脾氣定然不會將自己的嫡女嫁過去,只要皇上同意賜婚,便讓南宮墨雪自己提出退婚,然而轉而嫁給懿兒便可!

    前些日子因為中秋節墨小側妃流產一事被貶為庶人接回蓮妃宮中的雙生花,如今被無情的趕到了皇家別院去了,嘴上說的是靜養但實際上誰都明白她們的後半生定是長伴青燈古佛了。

    御書房中,夏侯雲天皺著眉看向手中的南昭國書,南詔國陳兵邊界,如今又來了國書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耍什麼花樣!

    「福全,傳朕口諭,讓成年皇子都進宮來商榷南昭國書相關事宜。」

    「老奴遵旨!」

    福全立即帶人分別傳召去了,夏侯雲天放下手中的國書,陷入了沉思,陰鶩的神色讓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午時三刻,夏侯泰從東宮趕過來御書房,夏侯懿也正好從宮外洛王府趕來,兩人正好在朝陽門遇見。

    「七皇弟,這麼巧來了。」

    「參見太子皇兄!」

    夏侯懿冷冰冰的回了一句,隨即轉身朝御書房走,夏侯泰根本不在意他冷冰冰的態度,反倒是極為熱絡的跟他聊了起來。

    「聽說洛王世子到現在還是昏迷不醒的,七皇弟找到解藥了嗎?」

    夏侯泰眼睛在夏侯懿臉上睃著,不過他冰冷的態度倒是一成不變的,看不出來任何情緒。

    「還沒有找到,洛王府的人也在盡力尋找,不過機會渺茫。」

    夏侯懿瞥了滿臉笑容的夏侯泰一眼,接著道:「聽說文氏一族因為貪污受賄一事被查,不知太子皇兄要如何應對?」

    夏侯泰臉上的笑容一滯,隨即又笑開了。

    「三皇弟正在徹查此事,相信他不會冤枉了文氏一族的,七皇弟不必擔心。」

    「我倒是十分擔心太子皇兄的處境,不過自己也自顧不暇了,前幾日在出門的時候遇見了一批刺客,差點中了他們的圈套,真不知道明明是手足兄弟為何下得了這般狠的毒手!」

    夏侯懿微微抿著唇,眼中卻是無比的悲傷,夏侯泰一聽微微一怔,隨即掩住了心中的疑惑。

    「哦?竟然有此等事情?七皇弟沒有受傷吧!」

    見他演戲演得如此出神入化,夏侯懿只淡淡地笑了笑道:「沒有受傷,不過抓到一個活的,如今正在審問中,若是問出來了,我便將他交給父皇,畢竟手足相殘是父皇最不願意見到的事!」

    夏侯泰一聽,心裡一緊,原以為夏侯淳對付自己是因為嫁禍於他的事情,如今看來竟然不是,看樣子自己這個頭腦簡單的七皇弟不足畏懼,起碼在北疆大營被打散編製後不足畏懼了。

    「七皇弟若是查到了便告訴我,我絕不會看著別人對你下手的!」

    夏侯泰拍了拍夏侯懿的肩,不知道什麼起自己這個弟弟變得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了,不過他從未籠絡過朝中勢力一心只想著如何立戰功得到父皇的重視,但是這樣對自己根本毫無威脅可言,倒是三皇弟,如今手越深越長了……

    「太子殿下、懿王殿下覲見!」

    門口的太監大聲傳話,屋內沉思的夏侯雲天抬起頭來,正襟危坐打開了折子。

    「進來!」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平身,坐吧!」

    夏侯雲天皺著眉,將手中的南詔國書放在一旁太監的托盤裡,看向自己的兩個兒子。

    「你們看看,說說怎麼辦。」

    威嚴的聲音高高在上,透著一種久居上位者的壓迫和氣勢,夏侯泰打開國書,自己看了一遍又遞給身邊的夏侯懿,待到兩人都看過國書後,一時間神色各異沒人開口說話。

    「怎麼都不說話?太子你先說說看。」

    夏侯雲天皺眉,打量著自己下首的兩個兒子,南昭如今大兵壓境,老四還在邊境上守著,他們卻突然提出要和親?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是,父皇。如今南昭大兵壓境,四皇弟守在邊境上,他們突然發了國書說是要和親,只是南昭政教合一,不知道這聯姻的主意是南昭女皇的想法還是南昭國師的想法。」

    夏侯泰小心的看了一眼夏侯雲天,見他不置可否於是接著道:「若是和親能解決問題自然是好,不過南昭國向來是女尊男卑,若真是和親的話,何人能勝任?」

    夏侯雲天似是沉思了一下,開口道:「太子說的沒錯,如今不知道他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他瞥了一眼沉默的夏侯懿道:「懿王有什麼想法?」

    「回父皇,兒臣認為和親不可行。南昭雖然是政教合一,然而國師跟女皇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問題被取而代之,換言之便是他們的勢力互相牽制,哪怕是意見不一也是一直對外的,如今他們陳兵邊界卻說著和親,恐怕這其中有問題。」

    夏侯懿的語調沒有起伏,那雙細黑如夜的眼眸也沒有變化,好似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一般淡然或者說無畏。

    每每看到他的那雙眼睛夏侯雲天心地就會抽痛不已,總是想起十一年前那場大火和喪生的皇貴妃,都是因為救他他的母妃才會葬身火海,而自己才會孤苦一生。

    「兒臣來遲請父皇責罰,參見父皇!」

    突然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打斷了夏侯雲天的出神,將他的思緒拉回到眼前來,夏侯雲天擺了擺手道:「無礙,秦王看看這個國書說說你的想法吧。」

    夏侯淳在另一旁坐下,接過太監手中的國書,看著看著便皺起了眉。

    「如何?」

    夏侯雲天最中意的兒子其實是夏侯淳,他出身低微卻從小聰慧過人,無論是哪方面都做得極好,不似太子這般散漫放任,不似康往那般霸道蠻橫,也不似懿王這般冰冷陰沉,秦王總是溫潤謙和,他若是做了帝王一定會是個好皇帝。

    「回父皇的話,兒臣認為此舉不妥!若是和親能讓兩國免於戰爭,百姓不必流離失所的話,兒臣認為值得,只不過這和親的人選卻成了頭等難事!」

    夏侯淳笑著答道,衣服道貌岸然的模樣讓夏侯泰嘴邊浮起了一絲譏諷,而夏侯懿仍舊是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嗯,那你說說看這和親人選如何選擇?」

    夏侯雲天沉聲道,他的話裡聽不出喜怒和感情只是單純的就事論事。

    夏侯淳臉上的笑容不減,反問道:「父皇,不知這南昭國書上說的和親是指如今的南昭女皇還是南昭太女呢?」

    他的話讓眾人一陣沉默,南昭女皇今年四十歲正值壯年,若是和親對象是她,那麼起碼兩國二十年內不會兵戎相見,若是和親對象是太女的話,就不一定了……

    「國書上並未說明,因此依兒臣看來這件事情並不是上策,不過我們可以與西梁和親,以緩解當前的危急情況。」

    夏侯雲天聽完沒有立即答話,倒是看向了其餘的兩人「你們覺得如何?」

    「回父皇,兒臣認為同西梁和親不妥,前些日子西梁太子大婚剛過便傳出了西梁太子溺寵太子妃一事,若是將公主嫁過去不能得到西梁太子的心,說不定還賠了夫人又折兵,請父皇三思!」

    夏侯泰毫不留情的回擊夏侯淳,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再這般放肆了。

    「嗯,懿王呢,你認為如何?」

    「回父皇,兒臣認為此時當聽取四皇兄的意見,他在邊境鎮守,最是瞭解南昭的情況,等確定南詔國的具體情況之後,再商議是否和親一事。」

    夏侯懿說完便不再多說,這種事情他自己心裡早有打算了,找他們來不過是走個過場,看看每個人心裡的想法和野心罷了!

    「嗯,就這麼辦吧!懿王,洛王世子如今還是昏迷不醒嗎?」

    夏侯雲天突然話鋒一轉提到了洛出塵身上。

    「回父皇,洛王世子如今仍就昏迷不見好轉,他中的是南昭迷幻散,兒臣只查到下毒之人跟南昭國師身邊的雙生花巫女有關,不過沒有確鑿的正據,也尋不到解藥。」

    夏侯懿說著,眉頭一皺,他這般說是想要替賜婚之事吧……

    「嗯,洛王世子是洛王府的繼承人,你們身在南方十三縣之時,朕下旨給洛王世子賜婚一事你可知曉?」

    夏侯雲天直直地盯著夏侯懿的眼眸,想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兒臣聽說了,前幾日洛王妃已經去將軍府交換了名帖。」

    夏侯懿淡淡的說著,眼中沒有半點波瀾,就連夏侯雲天也皺了下眉,難道傳言有誤?老七並不喜歡南宮家的嫡女?

    「哦?那你沒有什麼要對朕說的嗎?」

    夏侯雲天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一旁的太子跟秦王也都一臉看戲的神色看向夏侯懿。

    「兒臣不敢置喙父皇的決定,洛王世子今年十八了,卻是該成家了。」

    夏侯懿的話讓一旁喝茶的太子差點噴了出來,難道說七皇弟跟洛王世子真的有龍陽之好?難怪了他根本不在意洛王世子娶親,原來南宮家的嫡女不過是個幌子!

    「哦?懿王今年也十八了,為何不想著早點成家?可有看上的貴女跟父皇說說,父皇給你指婚。」

    夏侯雲天也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話,似乎對南宮家的那個丫頭沒興趣呢,這般倒也省事,省的皇后總是想染指洛王府。

    「回父皇的話,如今還沒有,待兒臣尋到合適的人選再進宮來跟父皇請旨。」

    夏侯懿的話讓夏侯雲天聽得有些怔然了,也許自從十一年前他對這個兒子便開始刻意的避而不見,這些年他只收到過他的戰功,卻幾乎忘記了他的長相……

    「嗯,你們都回去吧,朕乏了想獨自靜一靜!」

    夏侯雲天沖幾個兒子擺擺手,轉身朝御書房的內殿走去。

    「兒臣告退!」

    三個聲音在背後同時響起,隨後起身離開了。

    「聽聞中秋那日太子皇兄府上的側妃小產後有被貶為庶人,真是可惜了那對如花似玉的佳人!」

    夏侯淳笑著看向夏侯泰,而夏侯泰則是一臉毫不在意的模樣道:「本就是兩個地位低賤的舞姬,即便是做了側妃生了庶子又如何?」

    他這一句話立即讓夏侯淳臉色變得鐵青,這明擺著是在諷刺夏侯淳的出身,然而只是極為短暫的一瞬,夏侯淳臉上又恢復了笑意。

    「沒想到太子皇兄對自己的庶長子如此的狠得下心啊,不過太子皇兄還是要多考慮子嗣問題,畢竟這是千百年的規矩。」

    夏侯淳反唇相譏,一旁的夏侯懿則是淡然的說道:「二位皇兄慢聊,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說完轉身朝著無涯閣的方向走去,夏侯泰則是一臉泰然的道:「這就不勞三皇弟費心了,告辭!」

    說完甩袖而去,不過剛走過前面的路口他便神色如常地朝著東宮的方向踱步而去,臉上看不出絲毫怒色,反倒是閒情逸致。

    夏侯懿迅速的走進竹林,遠遠地便聽見師傅正在彈奏,於是站在小橋這邊並未過去,他想跟師傅說自己心裡的擔憂卻又怕他著急,在小橋前面徘徊了一會兒才進去。

    「回來了。」

    蒼無涯收回手朝屋中的桌子走了過去,雪白的衣袖翻飛,稱的青竹更碧湖水更清。

    「師傅,丫頭她失蹤了。」

    夏侯懿垂著頭說完,坐到蒼無涯對面不再言語,蒼無涯知道他叫自己師傅的時候多半是有求於他的時候,於是歎了口氣。

    「那丫頭命中注定有許多劫數,不過最終都會化險為夷,你這般擔心為師也理解,不過她今日應該已經無礙了,你不必提她憂心,倒是出塵那個孩子……」

    蒼無涯皺了下眉,清冷的容顏有些郁卒的神色。

    「出塵怎麼了?他何時能醒?」

    夏侯懿抬頭看向蒼無涯,他自然是知道出塵如今情況不容樂觀,不過也只能等著除塵的師傅來或者是丫頭回來了。

    「我怕他師傅不肯到京陵來。」

    蒼無涯皺了下眉看向夏侯懿:「丫頭的事應該沒什麼大礙,出塵若是他師傅肯來倒也不是沒救,畢竟聖手醫仙不是浪得虛名。」

    夏侯懿挑眉瞥了一眼自己的師傅,他只知道從一出生起師傅便在無涯閣中住著,從未踏出過一步,他不知其中原因也沒有問過,如今看來師傅跟出塵的師傅竟然是舊識,只怕又是一段感情恩怨……

    「既然師傅說丫頭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改日再來探望師傅。」

    夏侯懿轉身便要走,蒼無涯也沒有阻攔只是歎了口氣道:「去吧,該來的終究要來的!」

    聽到他這句話夏侯懿若有所思的停頓了一下,隨即躍出了無涯閣,垂頭朝宮外走去。

    論武功師傅的功夫算得上是獨步天下,可他卻甘願呆在這無涯閣中十幾年不踏出半步,難道是有人威脅他?不可能,以他的性子絕不會受人威脅,那麼便只有一種可能,他呆在這裡是為了一個人……

    不知不覺夏侯懿走到了宮門口,坐上了來時的馬車任由鬼影將馬車趕回懿王府去。剛到懿王府便見洛王府的侍衛從外面走了進來恭敬地向夏侯懿傳話。

    「懿王殿下,王爺吩咐屬下前來傳話,神醫谷聖手醫仙到了,請您過去洛王府一趟。」

    「何時到的?」

    夏侯懿眼中閃著不明的興奮,朝著書房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

    「方纔午時到的,聖手醫仙一到王爺便讓我過來請您過去了。」侍衛恭敬地答道。

    「走吧,馬上去。」

    馬車掉頭朝城北的洛王府走去,只是一盞茶的時間便到了。

    夏侯懿匆匆下了馬車,一邁進洛王府大門便發現洛王府的管家洛叔已經在門口候著了。

    「洛叔,洛王在哪兒?」

    「懿王殿下請跟老奴來,王爺跟王妃都在世子爺的房間裡,聖手醫仙也在。」

    洛叔引著夏侯懿朝洛出塵的院子走去,夏侯懿身後緊跟著鬼影不一會兒便進了洛出塵的房門。

    「洛王、王妃,我來了。」

    夏侯懿跟裡面的人打著招呼,低頭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洛出塵,隨即朝一旁的聖手醫仙行了個禮。

    「夏侯懿見過醫仙前輩。」

    恭敬的語氣和態度突然讓聖手醫仙笑了起來。

    「不必拘禮,我就沒見過出塵有你這麼懂事。」

    溫柔的聲音從面紗下面傳出來,隱隱帶著些笑意,夏侯懿不禁朝她看過去,卻發現看不清容貌。

    夏侯懿坐了下來,身邊的丫鬟也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他們四人在洛出塵的屋裡。

    「醫仙,出塵的情況能醫治嗎?」

    洛王妃有些焦慮,最近幾乎寸步不離的守在洛出塵榻前照顧,要不是洛王將她點了睡穴她也許都不能安寢了。

    「洛王妃別著急,出塵中的迷幻散並非毒藥,對他身體沒有害處,他體內的其餘幾種毒素倒是已經清除的差不多了,其實說他因禍得福也不為過的。」

    柔柔的聲音顯得十分年輕,夏侯懿卻皺起了眉突然伸手過去揭醫仙的紗帽。

    女子素手一抬擋住夏侯懿的手卻被他一手隔開,隨即另一隻手直接將她的紗帽取了下來。

    「啊!壞人!」

    女子嬌嗔的叫道卻沒有半分扭捏反倒是凶悍無比,傾國傾城的容顏讓屋子裡的人都呆了幾分,立即恢復了正常。

    「你不是聖手醫仙,你是出塵的小師妹。」

    夏侯懿面無表情的將紗帽還給她,然後等著她解釋,沒想到她第一反應是出手揭夏侯懿的面具,夏侯懿並沒有躲閃,只是冷冰冰的警告她。

    「鳳欒!」

    果然她的手頓了一下,隨即面色不大自然的朝夏侯懿惡狠狠的吼了過去。

    「二師兄怎麼了?」

    女子嬌俏的面容如三月桃花一般美麗,臉頰上不自然的浮起來兩團淡粉,更添幾分顏色。

    「你先解釋為何假扮聖手醫仙,我再告訴你鳳欒的下落。」

    夏侯懿並不看她,只是淡淡的一笑,洛王爺跟洛王妃都相視一笑,果然是出塵的小師妹呢,這般頑皮!

    「哼!說就說嘛,幹嘛那麼凶……師傅她出谷尋藥去了,我已經給師傅傳了飛鴿傳書,師傅說約莫月底能趕到洛王府,讓我先來照顧著大師兄,可是半路上遇上洛王府的人把我當成師傅了,我便想著逗一下你們,誰知道馬上就被認出來了,一點都不好玩!」

    她撅著小嘴十分不滿的瞪了一眼夏侯懿,接著道:「我都說了,我沒什麼惡意,告訴我二師兄的下落。」

    「鳳欒在西梁,再過幾日便回來了。」

    夏侯懿瞥了她一眼,搖了搖頭,果然像出塵說的那般她的小師妹除了醫術只知道鳳欒……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已經有五年三個月零八天沒見到二師兄了呢,算起來他也應該想我了吧!」

    她自言自語的話讓夏侯懿抬著茶杯的手狠狠的一抖,隨即竭力控制住想笑出聲的心情,狠狠的將手中的茶喝了半杯下去才壓住,鳳欒一定是繞著她走路的……

    「風吟笛見過洛王爺、洛王妃,方才多有得罪,請前輩別怪罪晚輩才是,不然師傅她老人家會罰我抄寫藥典的,藥典共計一千三百八十頁,三萬八千四百二十九種藥材,真的會死人的……」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偷偷瞥著洛王跟王妃的神色,像一個犯錯的孩子,咬了咬唇接著道:「最主要的是若是師傅她老人家罰我抄寫藥典的話,鳳師兄定然又離開了,也許我又要花五年三個月零八天才能找到他,屆時他都二十一歲了,說不定已經成親生子了……」

    「哈哈哈哈哈……」

    洛王忍不住笑了出來,隨即擺擺手道:「我們不告訴你師父也可以,不過你得先給出塵治病啊!」

    洛王妃也笑了出來,伸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溫柔的道:「你不必擔心,這點小事無人會告訴你師父的,為了方便配藥你住塵兒的玲瓏閣吧,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就行了,若是悶了可以去尋煙兒玩兒,你們一般大應該會成朋友的。」

    「真的嗎?我早就聽說過大師兄自己有個玲瓏閣,終於得見上一見了,還是王妃好,不像有的人那麼凶……」

    說著還抬眼瞥了一下冷若寒霜的夏侯懿,夏侯懿正好抬眼看她,嚇得她一縮腦袋,垂下頭道:「好吧,我不該說你壞話,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不將我假扮師傅的事情告訴她老人家,什麼都依你。」

    夏侯懿見她手指攪在一起,糾結的模樣不由得笑了,隨即密音入耳衝她說了一句話,只見風吟笛的嘴巴慢慢長大,驚訝不已的看向夏侯懿。

    「只是這樣?你確定?」

    「嗯,只是這樣,我十分確定。」

    夏侯懿勾起唇角笑了,這一個月來心情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好過,洛王跟洛王妃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們這是鬧得哪一出。

    「沒問題!這個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的。我先給大師兄請脈,隨後給他開些利於他身子恢復的藥,先養幾日等師父回來再做定奪。」

    末了她抬頭見洛王跟洛王妃都沒什麼反應,有解釋道:「我是正經的大夫,不是江湖郎中,放心吧。」

    她伸手拍了下洛王妃的肩以示安慰,於是朝著洛出塵榻前走去,這一次輪到洛王跟洛王妃不淡定了,出塵的這個小師妹果然異於常人啊!

    鳳吟笛神色嚴肅的走到洛出塵榻前,打開她隨身帶著的青玉藥箱,隨後取出三枚金絲,手腕一翻手中的金絲直接懸在了昏睡著的洛出塵手腕上,其餘三人都屏住呼吸等著診斷的結果。

    片刻之後,她收回手上的金絲,走進又伸手看了下洛出塵的臉色和眼睛,轉過身來走到書桌前提筆開藥方。

    待到藥房寫好她才抬頭跟房中的三人說話。

    「大師兄中的的確是迷幻散,不過裡面加了少量的珈藍花蕊研磨的粉末,即便是大師兄百毒不侵遇到這見血封侯的珈藍花蕊也多少有些不適,不過萬幸的是師兄體內原本有小時候殘留的餘毒,兩種藥物正好相生相剋,倒是解了他體內的餘毒,日後不必再費心每個月服藥了。」

    她的話解釋了出塵昏迷這許久體內的毒卻並為發作的事情,讓眾人十分欣慰,不過她接下來的話便讓人抓狂了。

    「可是珈藍花蕊畢竟不同於普通的毒藥,下毒之人將它與迷幻散混在一起就是為了要師兄的迷幻散無法可解……當真是狠毒至極!」

    她說到最後,語氣有些哽咽,只怕是師傅來了也解不開……迷幻散並非毒藥,而是人心的執念,師兄心裡的執念這般多,如何解得開!

    「如此說來,若是能解開出塵心中的執念,他便會醒過來嗎?可是我們如何得知他心裡的執念究竟是何?」

    夏侯懿一字一句的說出來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們真的是有緣無分嗎?丫頭,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這個容易,執念一般是心裡記掛的人或者是所愛所恨之人,師兄這般無拘無束的性子只怕是沒有什麼所恨之人,那便是心立記掛之人和所愛之人這兩種了。」

    風吟笛輕鬆地說完,轉身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夏侯懿瞇著眸子,半晌抬頭跟眾人道:「我先回去了,改日再過來看出塵。」

    語畢也不等眾人答話逕自走出了洛出塵的臥房,朝洛王府門外的馬車去了。

    「主子,影主如何?能不能治好?」

    鬼影見他神色陰冷忍不住問道,關切之意溢於言表,夏侯懿抿緊了唇,沉聲道:「能!」

    鬼影見他神色不大對勁立即閉嘴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兩人上了馬車直奔懿王府的書房,夏侯懿將自己埋在書房裡一天一夜不讓任何人打擾,除了鬼影會將密報和膳食拿進書房以外,任何人都沒有進去過。

    ※

    被小師妹惦記著的鳳欒正一身侍女裝扮跟在南宮墨雪身邊,三人人就是同一輛馬車一大早便出發朝著璇璣閣所在的青城山上去了。

    青城山未癒璇璣城北邊的群山之中,是這一帶最高的一座山峰,也是西梁最著名的寺廟聚集地,一整座山上約莫有上千座大大小小的寺廟,常年香客不斷,與東辰的相國寺知名度相當。

    「鳳欒你背上的傷口還疼嗎?」

    南宮墨雪偏著頭看向一直盯著手中的書的鳳欒問道,慕容啟則是一直用曖昧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掃視。

    「不疼了,雪兒別擔心。」

    鳳欒抬起頭來,朝她微微一笑,乾淨的笑容讓南宮墨雪有些尷尬,自己太多管閒事了……

    「我……」

    「你怕我找不到妻子,我知道的,若是真的找不到就把你拐走吧。」

    鳳欒低著頭說道,等他說出來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猛地抬頭想要解釋,慕容啟已經起身施展輕功出去了,他完全不能再坐在這兒否則他自己都會受不了自己的……

    「額……」

    「我開玩笑的,你當真啦?」

    鳳欒又是一笑,但是他燒紅的臉頰已經出賣了他的心,一點也淡然不了,竟然會對著她說出出這樣的話來,自己真的是魔怔了吧……

    「我……」

    南宮墨雪一臉糾結的神色不知道怎麼解釋,他長這麼大頭一次被別人說的舌頭打結,心裡鬱悶得不行還偏偏不能反駁……

    「傻雪兒,我騙你的,背上最深的那條傷口都結痂了,基本不會留下什麼疤痕的,你不用擔心我會以此要挾你以身相許的。」

    鳳欒伸手拍了下她的肩,隨即又垂下頭看書,南宮墨雪咬著唇大半晌都沒說出話來,只是垂著眼眸不語。

    從璇璣城到青城山只有一個時辰的路程,很快這段令人窒息的沉默便過去了,慕容啟再次出現在馬車前將手伸給馬車上的南宮墨雪。

    「丫頭慢點兒。」

    慕容啟笑靨如花燦若星辰的雙眼閃爍著一樣的光彩,南宮墨雪知道他是為了自己能進宗廟而感到欣慰,畢竟這是南宮家幾十年來第一次認祖歸宗。

    鳳欒仍就跟在南宮墨雪身後,眾人都驚訝太子妃的美貌,如此美人怎麼會有蛇蠍一般的心腸,不過當他們看到太子妃身後的婢女時,才知道原來飄飄欲仙的仙子真的存在於世上。

    「太子殿下,按照禮節,您跟太子妃先進太廟祭拜慕容家的列祖列宗,而後便能打開璇璣閣的大門進去各取一件寶物了。」

    站在太廟外面的僧侶恭敬地朝慕容啟說著,南宮墨雪從他說話的聲音中便能感知到對方雄厚的內力,幾乎與自己體內的不相上下,當真是不出世的高人!不過仔細想想若是沒有這等高手在此守候,只怕璇璣閣早已成為一片廢土了吧!

    「多謝致遠高僧提醒,晚輩明白!」

    慕容啟恭敬地朝致遠和尚回了個禮,隨即伸手拉著南宮墨雪進了慕容家的太廟。

    太廟裡外一共八進,恢弘的其實和規模更像是一座宮殿而非單純的宗祠,南宮墨雪跟著慕容啟恭敬地到了靈位的面前,按照西梁禮節下跪、磕頭、上香,一切都是那麼讓人激動,至少她代替父親跟大哥見過了慕容家的列祖列宗了。

    安靜地大殿內除了他們二人再無其餘人,眾人都守在太廟大門外,而貼身侍衛也都守在殿外。

    「慕容家的列祖列宗在上,慕容啟帶著慕容湘湘之嫡孫女南宮墨雪回來拜祭,求先人庇護遠在東辰的南宮一家。」

    慕容啟手捧燃香,恭敬地說完又同南宮墨雪一起在祖宗的靈位前面上了香,才帶著她走了出去。

    志願高僧早已等著她們二人,見慕容啟跟南宮墨雪出來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跟老衲來。」

    慕容啟身後只有蓮心一人,而南宮墨雪身後也只跟著鳳欒一人,無人朝太廟後山去了。

    世人皆知璇璣閣是西梁皇室的藏寶閣,卻鮮少有人知道璇璣閣實際上並非是一座房子或者宮殿。

    致遠和尚腳下腳下腳步變換,只有慕容啟跟南宮墨雪跟了上去,蓮心跟鳳欒則守在入口處。

    看似沒有規律的陣法腳步中南宮墨雪越走越發現其中璇璣,此陣以九宮格為基礎,設置了九九八十一道殺陣,若是走錯一步,整個陣法便會自動改變,而陣法的依托也並非是單純的物,而是整座青城山!

    南宮墨雪掩住眸中的驚訝之色,約莫過了一刻鐘三人終於到了璇璣閣的門口,山門緩緩洞開,致遠和尚朝慕容啟跟南宮墨雪做了個請的手勢邊站在山門外不動了。

    「走吧,我們進去。」

    慕容啟極為自然地拉著南宮墨雪朝裡面走去,山門兩邊的甬道上頓時燃起了長明燈,燈火輝煌的宮殿出現在二人的眼前,讓人有些目瞪口呆。

    整座山都是璇璣閣!恐怕許多人窮盡一生也猜不到吧!

    「清心草在這邊。」

    慕容啟帶著她朝草藥的方向走去,準確無誤的找到了清心草存放的位置,循著記憶的圖紙將清心草的盒子取下來。

    一個透明的琉璃玉盒,本身沒有任何的華美雕刻,卻無比的純淨,透過半透明的琉璃玉,南宮墨雪清楚地看到了其中躺著的清心草,不由得鼻子一酸,伸手接過了慕容啟遞過來的玉盒。

    ------題外話------

    今天終於提前碼完了,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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