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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二 鋒芒露 043 四人同行 文 / 藍凌薇

    距離蕭太子妃失蹤不過才過了十日,西梁太子殿下便打算另娶新歡,而這個新太子妃則是嘯天王府的然郡主——西梁第一美人。

    明年的夏天新太子妃便會跟西梁太子大婚,據說新太子妃的嫁妝完全按照皇后儀仗來的,嘯天王也欣然同意然郡主嫁給太子之事。

    這些消息傳到東辰來之時,南宮墨雪正在家中收拾行李準備出發去南詔,她看過夏侯懿給自己的密函後,心裡終於放心下來,慕容哥哥跟然郡主會過得幸福的!若是日後爹爹辭了官,他們一家人還能到西梁去做客,想必會有許多想去的地方。

    深秋天漸涼,京陵的天空中染著一層金黃的色彩,兩輛普通卻華貴的馬車從華清道上緩緩地駛向朝南的官道。

    紫檀木馬車中兩個正低聲的說著話,彷彿每時每刻在一起都說不夠,而後面的沉香木馬車中兩人劍拔弩張,大有大打出手的趨勢。

    「笛子,你又這般任性了,如今師傅一人留在洛王府照看師兄,你卻跑出來跟我去景家,你心裡能放心得下嗎?」

    鳳欒有些氣急敗壞的語氣讓前面馬車中神識打開的兩個人笑彎了腰。

    「有何放心不下的?師兄你是懷疑師傅的能力?等我回去告訴師傅!」

    女子揪住他的語病借題發揮,鳳欒的臉則是更加黑了幾分。

    「你無理取鬧!」

    鳳欒瞥著她,從小到大這個丫頭就沒幹過點正經事,不是半夜放火燒了自己養的小動物住的屋舍,便是在自己的飯菜裡下藥,更甚這半夜來自己房裡惡作劇!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從認識你第一天開始便欺負上你了,你今日才知道不是晚了?」

    風吟笛打開櫃子的機關,取出裡面的梨花白獨自小酌了起來,根本不理會鳳欒怒視自己的眼神。

    「你!」

    鳳欒搶過她手裡的酒杯,氣急敗壞的說道:「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姑娘家的不要隨便喝酒,一喝就醉,醉了還四處爬床,你怎麼從來都不肯聽?」

    「哦?關你什麼事,我喝我的醉我的,二師兄未免管的太寬了,我已經十四了,不是小孩子了……」

    她垂著的眼眸忽然一暗,覺得自己被夏侯懿設計了,不過算了吧,又沒有少塊肉……

    「你下個月才十四,騙誰呢?」

    鳳欒轉頭看向她,見她眼中有淚水打轉,忽然想起昨天之事,一下子住了嘴。

    「對,我下個月才十四那又怎樣?」

    風吟笛突然惡狠狠地將鳳欒手中的酒杯搶回來,將杯中的酒全都灌進嘴裡,突然覺得梨花白好辣,辣的人直想流眼淚……

    「等從南昭回來,我會跟師傅說明,我、娶你。」

    鳳欒抿著唇一字一句的說道,他以為他會因為不能娶雪兒心痛,卻發現原來沒有心痛的感覺反而是輕鬆了不少,起碼不會對不起小師妹……

    「姓鳳的,誰要你娶我了?本姑娘不稀罕!」

    風吟笛咬著唇伸手將桌上的梨花白酒罈拿了起來,她是很愛喝酒,不過她千杯不醉,只是為了欺負鳳欒,她自從認識他之後就開始一杯倒了,如今他果然因為自己「**」於他,便打算娶自己,可是為什麼心裡那麼難過呢?

    她不知道喝進腹中的究竟是梨花白還是眼淚,而鳳欒沒有再伸手阻止她,只是看著前面的馬車出神……

    「我怎麼覺得有些我不知道的隱情呢?」

    南宮墨雪似笑非笑的看向笑得捂著肚子的夏侯懿,對方這才忍住了笑,抬起頭來看向她。

    「丫頭你想知道嗎?」

    夏侯懿故作神秘的將臉湊了過來,眨著眼看向南宮墨雪。

    「你是打算自己說呢還是我去查?若是你自己招了我就原諒你,若是被我查出來……」

    她看著夏侯懿萬分妖嬈的一笑,慢悠悠的接著道:「我也許會同情鳳欒將事實告訴他的……」

    「……」

    夏侯懿第一次覺得這個丫頭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得再看緊點兒才行,而且要哄乖了才行啊!

    「記得昨日早上你要進鳳欒房間他們二人都阻止你嗎?」

    夏侯懿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沒想到鳳欒的小師妹這般有趣,也難怪他五年都不願回神醫谷一次了,當真是避如蛇蠍……

    「嗯,他們昨天早上很曖昧……你是說?」

    南宮墨雪突然想起來當時兩人衣冠不整的模樣,並且大打出手,難道真的是喝醉了酒後亂性?

    「嗯,至少看起來是那樣的!丫頭,我都說了啊,你是我的妻,自然要站在我這邊……」

    夏侯懿無比誠懇的看向南宮墨雪,大眼睛水汪汪的,南宮墨雪突然就笑了,伸手抱住他的腰蹭了幾下。

    「誰是你的妻了!不過這樣做未必是壞事,否則鳳欒他自己都不明白他的心意。」

    「還是你理解我。」

    夏侯懿美滋滋的過了這一關,可後面馬車中死一般的沉默卻讓人心驚膽顫的。

    「別喝了,姑娘家的喝這麼多酒對身子不好。」

    鳳欒將她手中的第三個酒罈搶了下來直接扔出了馬車外,「匡當」碎裂的聲音讓沉思的風吟笛嚇了一跳,他從來沒有這般對自己發過火,從來沒有……

    也許就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吧,她揉了下眉心,伸手將臉上的淚擦乾,才又轉頭看向鳳欒:「我去景家是為了參加武林大會湊熱鬧的,昨天什麼事都沒發生,我知道你喜歡南宮墨雪,我也挺喜歡她的,就這麼地。」

    「……」

    鳳欒見她鎮定無比的對自己說著這些話,心裡卻像一把刀割那般鈍痛不已,什麼都沒發生?這丫頭是氣糊塗了嗎?

    「不管你怎麼想,明年我都會跟師傅提親娶你,你老實呆著別再讓我看見你喝酒。」

    鳳欒將懷中的解酒藥取出塞進她嘴裡,又倒了一杯溫水遞到她手中,仍舊是這般篤定的話,卻刺痛了風吟笛的眼睛。

    她惡狠狠的將藥吞下去又喝了幾口水,放下杯子,整個人縮在馬車這頭的角落,雙手環抱著膝蓋。

    「鳳欒,我沒騙你,昨天什麼事都沒有,信不信由你,我不會嫁給你,你心裡也沒有我。」

    她低低的聲音沒有了剛才的痛苦,反而異常的冷靜,她不屑要他的同情,也不屑要他照顧,自己又不是嫁不出去,天底下的男人不是只有他姓鳳的!

    「你怎麼證明什麼也沒發生?」

    鳳欒突然看向她,深灰色的眼眸中只有平靜,他也十分詫異自己說出這樣的話,然而卻沒有後悔。

    「你!我說沒有就是沒有,無需證明什麼,反正我不會嫁給你,我還就真不稀罕!」

    風吟笛咬著唇不看他,獨自閉著眼不再說話。鳳欒卻不肯就此放過,仍舊不怕死的追問。

    「你不稀罕你爬我床,還是說你只是正好路過?」

    他毫不示弱的看著她,淺灰色的眼眸變成深灰色,看起來有些嚇人。

    風吟笛突然就笑了,又恢復了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是啊,正好路過而已,我也不知道你住在裡面,只是困了想找個床睡覺。」

    「那你為何每次醉了都正好路過我的房間?為何不是師兄的房間?」

    鳳欒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至少南宮墨雪他們從未見過這般的他。

    「師兄用毒,哪怕是做夢我都不想招惹他,會丟掉半條小命的事情我還不至於去做。」

    風吟笛笑得更歡了,眼中的淚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片寒涼。

    「你的意思是說,除了師兄以外什麼人的房你都趕進了?」

    若說剛才他是不悅,如今便已經是動怒了,這個臭丫頭到底有沒有腦子,她這般胡鬧若是遇到歹人怎麼辦呢?

    「是啊,二師兄莫不是以為我喜歡你吧,我記得我說過我不稀罕。」

    風吟笛說完又閉上了眼,她順手拉過毛毯蓋在自己身上,毛毯下的雙手已經攥得死緊,她不需要他的施捨,從來都不需要。

    「風!吟!笛!」

    「嗯?二師兄還有事?我困了,又是明日再說。」

    淡淡的語氣,閉著的雙眸不肯睜開,長而捲曲的睫毛垂著,在她淡蜜色的肌膚上投下陰影,想的柔和卻孤獨。

    鳳欒憋在胸口的氣也沒地方舒展,鬱悶地拿起櫃中最後一壇梨花白,獨自喝了起來,後面馬車的酒香都飄到了前面馬車中,南宮墨雪靠在夏侯懿懷裡伸著鼻子嗅了嗅。

    「梨花白,第四壇了。」

    「嗯,方才被他扔出去一壇,兩人喝下三壇,看樣子今夜他們是不會再吵了。」

    夏侯懿彎著唇角,伸手撫了下她的小臉。

    「困了嗎?身子有沒有不適?」

    「不睏,最近烈焰果的熱力已經不大影響我了,不過我發現最後五分之一的熱力也很難再煉化,不知道是為何?」

    小小的身子動了動,在他懷裡靠的更舒服些,汲取著他身上冰涼的氣息。

    「那是因為你體內的內力已經飽和,劍法卻不見精進,如今五重巔峰的劍法無法再吸收更多的內力,因此烈焰果也不在散發熱力了,這一次的武林大會是個歷練的好機會,你需要試煉和提升,在真正的戰鬥中依靠實力來提升劍法,別太擔心了,出塵會醒過來的。」

    夏侯懿伸手揉了下她的頭頂,寵溺的語氣讓她更加依賴。

    「懿,你怎麼不問我跟鳳欒掉下山澗之後的事情呢?你不吃醋嗎?」

    「我當時幾乎快要瘋了,鳳欒為了救你一身傷,這些慕容啟跟我說了,在你心裡鳳欒是知己不是嗎?雖然我很想揍他一頓因為他解恨,不過我夏侯懿還沒有那麼恩將仇報。」

    夏侯懿笑著看她,大方地承認自己吃醋了卻並未多想,他信任她自然也知道她的心思。

    「嗯,我當他只是知己,沒有男女之情。」

    南宮墨雪笑了,果然後面的馬車沉默了下來,想必兩人都睡著了吧!

    連夜趕路,天未亮之時兩輛馬車已經到了南邊的洛城,洛城是除了京陵以外的東辰最大的城市,繁華無限。

    兩輛精緻的馬車從洛城北門進城,一路駛到了洛城最大的青樓藏香閣的後院才停了下來。

    早已候在門外的僕人將門打開,裡面出來的人恭敬地將兩輛馬車迎進了華美的廂房中。

    夏侯懿害怕她著涼用毛毯一卷直接將南宮墨雪從馬車上抱了下來,正打算抱回自己的臥房,鳳欒微微轉醒也知道已經到洛城了。

    「懿王殿下,到洛城了嗎?」

    鳳欒淡如水的溫和聲音傳來,朝廂房走的夏侯懿答道:「嗯,到洛城了,你們的院子在東邊,玉娘會帶你們過去。」

    鳳欒轉頭瞥了一眼睡著的風吟笛,小臉上還掛著淚水,於是伸手給她擦了下臉,無奈的歎了口氣將她抱了起來,朝東邊的廂房去了。

    「鳳神醫,您跟風姑娘住這邊的兩間廂房,請跟我來。」

    玉娘朝鳳欒笑了笑,指了下東邊院落中正好是兩對過的兩間廂房,中間還隔著一個池塘!

    「好,那便有勞玉娘了。」

    鳳欒溫和一笑,玉娘在前面帶路,下人已經準備好了沐浴的熱水,所有用具也都一應俱全。

    「那玉娘就先回了,院門外有小廝丫鬟,若是鳳神醫有什麼需要只管吩咐他們尋我便是。」

    「嗯,多謝玉娘。」

    鳳欒朝她揖了個禮,抱著睡得沉沉的風吟笛進了房間。

    他將她放在軟榻上,隨後隨後取了一身乾淨衣裳出來,這個丫頭跟自己一樣十分潔癖,從小她的房間都不准別人踏進一步,如今喝得爛醉,渾身酒氣還顛簸了半天……

    站了許久,鳳欒還是放下了手中的乾淨衣物,將她抱到床上去放下,給她脫了靴子蓋好被子才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門關上,床上的風吟笛立即睜開了眼睛,跳下床進耳室沐浴去了,渾身粘膩還一身酒臭她自己都嫌棄的要死。

    北邊的院子裡,夏侯懿抱著南宮墨雪已經入睡了,洛城之外,卻有大批的殺手湧來,順著山路朝洛城南邊外的官道上掠去了。

    三個時辰後,東邊的廂房內傳出來一陣慘叫聲,驚動了北邊剛睜開眼的南宮墨雪和夏侯懿,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後極有默契的笑了,並沒有打算去湊這個熱鬧。

    鳳欒一整呀翻來覆去沒睡著,心裡想著的都是萬一這個丫頭醒了到處爬床怎麼辦?於是方纔他終於忍不住起身朝風吟笛房中去了,誰知道一推門便看見她正從屏風後面走出來,而且身上未著寸縷……

    風吟笛轉身跑到屏風後面,極為憤怒的朝外面的人吼道:「二師兄不會敲門的嗎?」

    呆站在原地的鳳欒臉上一陣火燒,他語無倫次的解釋卻越描越黑。

    「我、我不知道你沐浴不穿浴袍……」

    「出去!」

    風吟笛捂著快要跳出來的心臟朝鳳欒吼道,真是流年不利,搞不好他還會以為自己故意勾引他呢!

    「笛子,我是擔心你喝醉了到處亂跑所以……我以為你還在睡著……」

    鳳欒滿臉漲紅的解釋著卻發現越解釋越說不清,著急的原地轉。

    「你擔心我喝醉了到處爬別人的床嗎?二師兄多慮了,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風吟笛忍耐著不想再跟他爭辯,不想鳳欒不但沒走還朝衣櫃走了過去,將浴袍取了過來,手越過屏風遞了進去。

    「你先穿上浴袍別著涼,我給你做了醒酒湯和早膳,你出來趁熱吃,一會兒用過午膳便啟程了。」

    從小只要她喝多了酒都是自己給她做醒酒湯,時間久了師傅也不管她了,再過一個時辰又要啟程,若是她醉著坐馬車定會很難受。

    屏風後一陣衣料摩挲的聲音傳來,轉眼風吟笛走了出來,微濕的長髮披在肩上,襯得她的小臉越發的小了,她沉默地坐到桌前,看著鳳欒垂著頭給她將醒酒湯盛出來。

    「先喝了這個,昨夜給你吃過解酒藥,不過你昨天喝得太多,我怕不管用,所以做了這個,還有你愛吃的辣螃蟹,吃完了我們過去正廳用午膳。」

    鳳欒將手中的醒酒湯遞過去放在她跟前,這個丫頭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吃藥,雪兒是怕苦,可她不是,她怕所有有藥味的東西,生病了寧願硬扛著也不吃藥。

    「你做了香辣蟹?」

    風吟笛結果他手中的醒酒湯,聞到裡面的藥味皺了下眉,隨即仰頭一口灌了下去,又抬起了旁邊的蜂蜜水喝了幾口。

    「嗯,你不是只要有香辣蟹便能乖乖地吃藥嗎?如今正是吃蟹的季節,我煮醒酒湯的時候順便做了。」

    鳳欒微微一笑,將食盒中的盤子和筷子取出,放在她面前。

    「鳳欒,你已經五年沒有給我做過香辣蟹了,你還記得我喜歡吃嗎?實際上我們只認識了五年而已,剩下的五年我都沒有見過你……」

    風吟笛突然垂下眼眸小聲的說道,手上動作熟練地開始弄盤中的香辣蟹,也許她長大了,小時候那個寵著自己的師兄也不見了。

    聽到她的話,鳳欒也沉默了,他確實躲了她五年,一開始只是覺得她太頑劣,總是給自己添亂,後來不知道為何偶爾會想起她來。

    「我吃好了,二師兄先過去吧,我換了衣服就來。」

    風吟笛垂下眼瞼朝床榻走去,也不管呆坐著的鳳欒,繞到屏風後面便開始換衣服。

    「笛子,我……」

    「鳳欒,你最好想好了再跟我說,我不是三歲小孩能哄的乖。」

    屏風後面傳來溫柔的聲音,她其實很溫柔,只不過每次遇見了鳳欒她就變得凶巴巴的,毫無預料。

    「我等你一起過去吧,你換好衣服就出來,杵在屏風後面不累嗎?」

    鳳欒忍住了要說出口的話,他對雪兒好,也許是因為她的溫暖和明朗,但是如今他卻迷惘了,雪兒跟夏侯懿在一起他的心並不痛,所以師兄才會說他看不清自己。

    被他這麼一說,屏風後面穿戴整齊的人也不好意思再躲著,光明正大的走了出來斜睨了他一眼。

    「走吧。」

    正廳之中,夏侯懿和南宮墨雪喝著茶,洛城最出名的牛肉湯和一系列名小吃都放在桌上,就等鳳欒跟風吟笛過來了。

    南宮墨雪換了身男裝,殷紅的色彩襯得她的臉更加精緻脫俗,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夏侯懿偏著頭看她這幅打扮,於是不滿的皺了下眉低頭喝茶。

    見他皺眉,南宮墨雪低頭打量自己的衣服自言自語道:「沒什麼不妥啊,我檢查過了的。」

    「你又用布帶了?」

    夏侯懿低沉的聲音響起,南宮墨雪整了半天見他眼睛瞥著自己的胸,突然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鬧了個大紅臉,咬著唇不說話了。

    「我來了,好餓啊,開飯吧。」

    風吟笛快步走進大廳,跟夏侯懿和南宮墨雪打著招呼,隨即朝位子上一座,等著開餐。

    「嗯,我也餓了呢!」

    南宮墨雪朝她一笑,跟夏侯懿也落座,鳳欒坐在風吟笛身邊空著的位子朝對面的兩人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我們從洛城往南走一直走,後日傍晚能到達平成,明日晚上是找個途徑的客棧落腳還是一直趕路?」

    夏侯懿徵詢其他三人的意見,畢竟每個人的生活習慣不一樣,大家要出來好幾個月,還是多問問好。

    「趕路吧,盡量縮短時間,咱們盡早趕到景家準備武林大會也能早一些,勝算能大一些。」

    鳳欒沉吟了一下,瞥了一眼身邊的風吟笛這般說道,他不確定自己這個小師妹究竟如何想的,也許她真的只是喝醉酒進錯了房間而已……

    「同意。」

    扔下這兩個字風吟笛又接著吃了起來,沒有絲毫意見。

    「懿王殿下,我需要一匹馬。」

    鳳欒突然朝夏侯懿提出這個要求,南宮墨雪跟風吟笛對視了一眼,隨即低頭吃飯。

    實際上兩人已經在密音開始了情敵談判。

    「喂,南宮墨雪,鳳欒他喜歡你。」

    風吟笛小嘴一嘟,瞥了身旁男裝卻艷麗無比的南宮墨雪。

    「我也喜歡他,但是我們只是知己,笛子你還不明白嗎?」

    南宮墨雪挑眉一笑,抬起桌上的茶杯示意。

    「他說你明朗溫暖所以喜歡你,其實我也喜歡你,你,很好!」

    見對方毫不做作,風吟笛也不願失了風度,舉起桌上自己的茶杯回敬。

    「笛子,鳳欒他只是沒看清他自己的心,總有一天他會看見你的好。」

    南宮墨雪喝了手中的茶,夏侯懿跟鳳欒見這兩個丫頭一個笑得神秘莫測,一個笑得詭異萬分,都揉了揉眉心沉默的用膳。

    用過午膳,兩輛馬車從藏香閣後院駛出,朝著南邊的平成去了,給夏侯懿他們駕車的人是鬼影,而給鳳欒他們駕車的人則是鬼殺。

    鬼殺從西梁完成了夏侯懿交代的任務之後便留在京陵不肯離去,夏侯懿見她擔心出塵的身體也留下了她,如今知道他們要去南昭,鬼殺主動請纓做護衛,夏侯懿也答應了。

    南宮墨雪從來沒有見過鬼殺的臉,但是她卻知道鬼殺是一名女子,她從不說話卻有一雙極為漂亮的眼睛,大而深邃閃著幽藍的光。

    「懿,若是洛美人醒了,不同意取消我與他的婚事怎麼辦?」

    南宮墨雪突然看向夏侯懿,語氣裡有幾分沉寂,洛美人的性子不似他這般沉穩,反倒是張揚至極,肆無忌憚,洛美人不會顧及世俗的眼光而夏侯懿卻不得不考慮諸多事宜……

    突然沒由來地擔心了起來,他們二人已經沒有了誰為誰付出了多少的說法,雙生同命,纏繞一世。

    「他敢!出塵若是執意這般我便帶你私奔,讓他一輩子都找不到你,見不著你。」

    聽了她的話,夏侯懿皺起了斜飛入鬢的濃眉,說出來的話卻像個孩子。

    「咯咯,真的嗎?你果然還是捨不得洛美人為你傷心啊,難怪京陵人都說冷面修羅懿王殿下跟第一美人洛王世子是斷袖呢,原本我是不信的,不過今日還真是有幾分信了!」

    南宮墨雪見他上套了,低著頭癡癡地笑,夏侯懿先是一怔,隨即磨著牙看向她。

    「我是不是斷袖難道你要親自驗證嗎?麼想到丫頭你這般急色呢,既如此我也只好勉強同意了。」

    說著冰冷的薄唇已經湊到她唇角,明明還有挨著,卻讓南宮墨雪打了個寒顫。

    「啊!別……我錯了還不行嗎?」

    她抬眼可憐兮兮的看著夏侯懿,早知道這廝是個小氣的自己就不該拿他開玩笑的,如今惹火上身了……

    「晚了。」

    一個虎撲把她壓在榻上,寬大的馬車榻上鋪著上等的金絲軟墊,伸出雙手抵在他胸前,偏著頭卻自己先紅了臉。

    夏侯懿勾起唇角朝她吻了下去,蜻蜓點水一般的吻啄在她臉頰上微微有些癢,一隻大手已經滑到她腰下來回摩挲著,惹得南宮墨雪一陣驚呼。

    「啊!你快停下來,求你了……」

    「那你要如何補償我呢?」

    他的唇挪到她雪白的頸間,牙齒輕輕啃著她柔嫩的身子,大手仍舊惡劣的挑逗著她,談著條件。

    「別在馬車裡就行,其餘的隨你!」

    南宮墨雪咬著唇盡量平復自己的氣息,外面坐著的鬼影和後面的三個人,哪一個不是武功高強,什麼都聽得清清楚楚的,真的會丟死人的……

    「好,丫頭這是你說的,今日先放過你。」

    夏侯懿低低地笑著,收回手來摟住她吻了下去,卻也沒有別的動作,只是抱著她。

    秋日早晚漸涼,然而白天仍舊是有些悶熱,被夏侯懿抱著的南宮墨雪極為舒服,冰涼的身體能紓解她的燥熱,睡醒了她便打一會兒坐,可是無論無何打坐調息,這兩個月以來她的劍法都沒有任何的提升,真是無奈!

    鳳欒正襟危坐倚在馬車中軟榻的一端翻著書,風吟笛則是取出來她懷中的玉笛開始吹奏。

    悠揚婉轉的笛聲迴盪在漸漸開闊的道路上,睡醒一覺的南宮墨雪忽地笑了,靠在夏侯懿肩上道:「鳳欒好福氣呢。」

    「我比他更好福氣。」

    夏侯懿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惹得南宮墨雪笑得更開心了,朝他懷裡縮了縮道:「嗯,你的確是好福氣!」

    天色漸暗,一行人已經出了豫寧行省的勢力範圍,兩旁的樹林漸密,馬車開始顛簸起來。

    「坐到我腿上來。」

    身子一輕,夏侯懿便將南宮墨雪抱到了自己腿上,又拉過一旁的毛毯,給她搭在腿上才放心。

    「你這般抱著我不累嗎?」

    她伸手環上他的後頸,扯著夏侯懿的一小撮頭髮在手指上繞著。

    「不累,你安心睡吧,今夜可能都會不太安穩。」

    夏侯懿隱隱的覺得這一路走的太過太平,秦王跟太子一定是達成了某種共識文家的事情才會不了了之的,自己已經跟鳳欒打過招呼,還是謹慎一些好。

    「你抱著我你就不能歇息了,放我下來吧,都會一會兒。」

    南宮墨雪用鼻子蹭著他的耳朵,突然發現夏侯懿的側臉看上去比正臉更加俊美,沒有了往日的冰冷肅殺,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翩翩公子,面若冠玉,俊美無雙!

    「好看嗎?」

    夏侯懿一偏頭,正好跟她對視上,深邃的眼眸盯著她的,一瞬不瞬。

    「好看。」

    南宮墨雪毫不避諱的答道,夏侯懿倒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她看見他而後泛起的微粉之色,笑得更明媚了幾分。

    「懿,我嫉妒。」

    「嗯?」

    夏侯懿不明所以的看向她撅著的小嘴,忍不住啄了幾下。

    「嫉妒你長得比我美。」

    「……」

    夏侯懿一下子愣住了,隨後又冷下了臉道:「出塵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不一樣。」

    南宮墨雪篤定的說道,沒等他反應過來她接著道:「洛美人的眼睛稍細一些,長了一雙桃花眼,你的眼睛卻大一些深邃看不透,再者他的唇厚而你的唇薄。」

    夏侯懿彎起了唇角笑道,小時候連母妃都會把他們倆認錯,每次自己都跟出塵換了衣服,還因此被責罰過很多次。

    「你為何你喜歡我不喜歡他?」

    這句話問出來連夏侯懿自己都險些咬掉舌頭,臉也微微發燙,南宮墨雪低笑了一聲答道。

    「因為你是你,他是他,本就不同。」

    南宮墨雪雙手放在他臉頰上,輕輕地撫著他的臉,過了平城夏侯懿要易容才能繼續走,不過也安全些,否則他這幅特別的模樣只怕到哪兒都會一眼被人認出來。

    空曠的山谷中迴盪著馬車軸轉動的聲音,夜梟的叫聲和四處轉動的綠色眸子讓趕車的鬼影跟鬼殺都提高了警惕,山林深處一片漆黑偶有影子攢動,只怕是夜出覓食的動物。

    「主子,前面有埋伏。」

    鬼影朝後面的鬼殺打了個手勢,兩輛馬車停在了路上,等著主子的命令。

    「對方多少人?」

    夏侯懿閉了下眼,果然來了!不知道這一次是太子的人還是秦王的人,亦或是康王?

    「回主子,探得到氣息的有約莫五十個上下。」

    鬼影淡然的接著問道:「屬下先去處理了再趕路如何?」

    「我去。」

    說話間南宮墨雪已經躍出了馬車,紅衣斐然月光照射下的臉色更白了幾分,櫻唇殷紅顯得嗜血而殘忍。

    「丫頭別胡鬧!」

    夏侯懿冷著臉跟了出來,而後面馬車中的風吟笛也飛身過來了。

    「我也去,好久沒打架了,練練手來,我們一人一半,如何?」

    風吟笛說著朝南宮墨雪挑了下眉,南宮墨雪則是伸手取出腰間的鞭子朝她一點頭:「走。」

    夏侯懿跟鳳欒也跟了上去,這兩個惹事的丫頭真叫人頭疼不已……

    埋伏在樹林中的死士們見對方發現了自己的行蹤,於是也不再躲藏盡數走了出來,領頭的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瞧見夏侯懿臉上的面具於是相互點了點頭擺開了陣準備殺人。

    「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敢埋伏在這裡準備殺人越貨嗎?」

    風吟笛氣勢十分強硬,頗有幾分江湖高手的味道,對方則是冷哼一聲道:「殺的就是你們幾個,快乖乖納命來吧!」

    語畢,是四五十人同時圍上了她們兩人,準備一舉擊殺,風吟笛抬起手中的笛子開始緩緩地奏了起來,一曲悠然卻透著幾分詭異的曲調飄了出來,正是白日南宮墨雪聽過的那個曲子。

    南宮墨雪發現圍著她們的死士手上的刀開始動搖,腳下的步子也亂了,這是走火入魔的先兆,眨眼間一枚飛鏢朝正在吹奏的風吟笛激射過來,南宮墨雪鞭子一揚擊落了泛著幽綠的飛鏢,隨即起身朝發暗器之人飛去,這個人恐怕就是這群人的頭兒了。

    對方發現南宮墨雪追來,轉身便逃,南宮墨雪甩出鞭子捲住對方的腿,再一個用力將他拉了回來。

    凌厲的劍氣直逼南宮墨雪的臉龐,只見她鞭子一擋纏住對方的劍,然而止不住劍氣的逼近,她猛地一退,右腳落地一旋身,將對方的劍帶飛,隨即鞭子甩到了他的脖子上。

    「敢動一下就讓你人頭落地!」

    「喀嚓……」

    鞭子中機關啟動露出鋒利的鋸齒,淬著湛藍的光澤昭示著上面的劇毒,實際上也確實是劇毒,這湛藍的光澤是珈藍花的花蕊。

    黑衣人一怔,立即不動了。

    南宮墨雪伸手扯下他的蒙面巾,夏侯懿也來到了她的身邊,一張平凡無奇的臉,長相卻根本不似東辰人。

    「我問你答,你若是肯說實話,我就留你一命,若是有半個字假話,那麼今夜你會畢生難忘的。」

    南宮墨雪淡淡的笑了,眼睛卻烏黑發亮,透出森冷的殺意。

    「你殺了我吧。」

    南宮墨雪從懷裡掏出來一隻玉瓶倒了一顆鮮紅的藥丸,趁他說話直接彈進黑衣人嘴裡,對方伸手摳喉嚨卻發現藥丸入口即化,已經消失不見了。

    「方纔你吃了我的東西,我不僅不會殺你,還會將你送回你主子那兒,讓他看看被折磨七七四十九天腸穿肚爛是什麼模樣。」

    南宮墨雪提醒他方纔的毒藥,眼中的殺意也漸漸淡了下去,只餘下一陣平靜。

    臉色瞬間慘白,肚子裡一股被啃噬的聲音傳來,黑衣人一梗脖子扭過頭去不肯合作。

    「你如今腹中是不是十分絞痛,如同萬千螞蟻在啃噬一般?」

    黑衣人的臉更白上了幾分,但眼中還是掙扎著。

    「一會兒他們吃完你腸胃裡的殘渣便會開始啃噬你的血肉了,到時候你求著我要解藥也沒用了。」

    南宮墨雪一偏頭,手中的鞭子也收了回來,身後風吟笛已經將那些人全部放倒,一個個神志不清的躺在地上打滾。

    「我說!我不想死,我們是被人雇來的,說是只要殺了一個帶著銀色半月面具的男子一行人便給我們一萬兩黃金。」

    黑衣人瞧了一眼地上的兄弟們感歎自己這次的失誤,不該為了那些錢草率的,這些人明顯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哦?那你的僱主是誰?」

    南宮墨雪手上的鞭子收了起來,好整以暇的看著對方。

    「我只知道是東辰人,他給了我畫像跟你身邊的黑衣公子一模一樣,別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黑衣人說道,他直覺這個黑衣的男子更加深不可測,一時間也不敢隱瞞別的。

    「給你畫像的人長什麼模樣?是男是女?」

    「男子,雖然他壓低了聲音,不過還是聽得出來他約莫是個少年,帶著面具不過衣著華貴,腰間有一枚血玉玉珮。」

    黑衣人說完抬頭看向南宮墨雪跟夏侯懿,隨即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鳳欒走了過來,朝這一群人撒了些藥,隨即伸手提著風吟笛的衣領將她拎回了後面的馬車。

    「丫頭,走吧,這些人無關緊要。」

    夏侯懿拉著她往回走,前面的風吟笛卻是不斷揮著手試圖從鳳欒手中下來。

    「繼續出發!」

    夏侯懿一聲令下,兩輛馬車走上官道朝著南邊的官道繼續趕路,樹林中的人再次醒來之後,一度昏迷了的五十人則是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眾人都有些輕微的記憶混亂。

    「彭」的一聲風吟笛落在了馬車的軟榻上,她揉了下自己摔的暈呼呼的腦袋一臉怨念的看向黑著臉的鳳欒。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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