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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二 鋒芒露 081 歡喜別離 文 / 藍凌薇

    冰炎止住了滿心歡喜上前的腳步,她是不放心藍景,不放心他會利用黑巫術逃走或者傷害到別人……

    「我……」

    伸手揉了幾下自己身上滿是灰塵髒污不堪的紅色巫師長袍,眼睛盯在腳尖上看著,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抬眼瞧見屏風後面什麼不該瞧的……

    「還不出去?」屏風後傳來滿是怒氣的聲音,認識這麼些年冰炎從未見過雨豫發火,哪怕是繃著個臉也是極少見的,今日為何他火氣這麼大呢?

    「哦……」咬著唇緩緩地轉身朝外走去,還是過去看看吧,雖說女王陛下和鳳後處理,但是她心底還是有幾分不安,藍景那個人對自己都能下得了手,更何況如今為了保命。

    「轟!」

    浴室裡的屏風都碎成一片片的,身後一陣狂風捲過,赤色巫師長袍瞬間鼓動起來,衣袖翻飛迫得冰炎回過身去,卻只見溫泉中露出來一個腦袋,長髮旖旎在身後,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你沒事吧?」冰炎小心翼翼地看向溫泉中的那個腦袋,是誰惹了他嗎,他這是怎麼了?

    雨豫面色陰沉地瞥了一臉不解的冰炎一眼,見她尷尬的站在那兒,半晌緩緩地道:「我說了你今日要是踏出這扇門,以後就不必再來,星辰宮不歡迎你。」

    「我聽到了。」似是賭氣一般,冰炎撇了撇嘴,什麼嘛!如今連豫兒都凶自己,還是回絕色宮呆著吧,不來就不來……

    轉身朝外面走去,如同逃走一般倉皇失措,南昭聖女自三歲起就沒有這麼狼狽過,渾身上下找不出一片乾淨的衣裳或者皮膚,就連頭髮上都是隨屑和粉塵,絕色的小臉上滿是委屈,誰稀罕你這破地方!

    她也要回去沐浴,然後親自看一眼藍景和雙生巫師處理的如何才能放心的回去睡覺,折騰了一夜真是困了……

    「冰炎!」見她真的是要離開,雨豫猛地抬起頭來,一雙如水般氤氳的眼眸死死地盯著她的背影,牙齒咬著唇已經滿嘴血腥。

    「啊?」這一次她連頭都沒回,只是淡淡的道:「你以為我稀罕你這地方?不就是有個醉扶居的廚子麼?改明兒我回聖女宮住,天天吃醉扶居的菜!」

    說完似是生氣一般站在那兒也不往外走了,甚至有些驕傲地挺直了背,決不能讓他小瞧了自己,哼!

    「噗嗤!」

    一聲嗤笑聲傳來,冰炎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雨豫臉上又恢復了往日的神色,溫柔而雅致,就連皺眉都看起來如詩如畫。

    「你笑什麼?」方纔還滿臉怒氣的男子如今倒是笑得像隻狐狸了,冰炎揉了下眉心,果然男人總是叫人猜不透!

    「過來!」雨豫臉上的笑意不減反增,看得冰炎晃了眼、慌了神,連退了幾步突然發現自己被拴住了。

    腰間一條細細的銀絲繞著,看起來如同蛛絲一般的粗細卻讓冰炎的額頭上滴下來汗水,因為這是金蠶絲!水火不熔的金蠶絲是雨家的傳家寶,沒想到雨燼盡然給了豫兒!只要他手上稍一用力,她的腰立即就會成斷兩截……那是得死得多難看啊!

    「可是你在沐浴……」冰炎瞥了一眼要上漸漸收緊的金蠶絲,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讓雨豫有些氣惱,這個女人一直都以為自己是那個跟在她身後的毛頭小子,直到現在都是!

    「你不是也要沐浴?過來沐浴,然後我陪你去看藍景。」雨豫耐著性子說道,冰炎皺了下眉嘴唇動了幾下總算是說話了。

    「如今是早晨,我……你是女王的皇貴妃,這樣不合禮數,我還是回去吧。」冰炎似是試探的說道,卻不想腰上的金蠶絲繞的更緊了幾分,她甚至能感受到它鋒利的割開自己身上的長袍,一層、兩層、三層……

    「咻」的一聲,纏在她腰間的金蠶絲纏上了她的肩背和腿,直接將她捲了過去,腳底離地可擔心受傷冰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朝他飛了過去,空氣中傳來裂帛的聲音,這聲音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噗通」一聲響過,半空中的人掉在了溫泉裡,頭衝下嗆了一大口水,猛然間呼吸都困難,手腳並用的浮上來,一下子被人堵住了唇。

    「嗚嗚……唔!」她睜大眼眸看著面前這個一臉笑意的溫柔男子,他怎麼敢如此……

    一吻過後,雨豫鬆開她有些紅腫的唇,轉臉含住她小巧的耳垂,在她耳邊低聲道:「怎麼,你吃了我就不認賬了嗎?這一連著三日我都在你的絕色宮中過的,冰炎你到底有沒有心?」

    才緩過勁來的冰炎被他吻得暈了,靠在白玉石壁上大口的喘息,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他:「你、不可胡說,那日是因為要演戲給藍景看女王才會、才會那般……如今這件事情也無人再敢提起,你是女王的男人,我是南昭的聖女……」

    冰炎語無倫次的解釋著,越解釋越覺得自己說不明白,他們確實有肌膚之親,第一次是因為女王突然要她配合演戲,而後來……冰炎猛的想到了這幾日他總是跑到角色宮中去,而自己似乎也沒有拒絕他,這算怎麼一回事!

    「我是你的男人,女王跟我從來都是清白的,不信你去問她!」雨豫淡淡的說道,看著她有些慌張的神色,眼色暗了下去,果然她還是對自己無意嗎?

    「啊?」冰炎驚得叫出了聲,隨即摀住自己的嘴盡量平緩的道:「你是說她明知道你、你是……還讓你過來?」

    「你以為呢?為何他讓我過來不是別的妃子也不是我哥哥,即便那日我哥哥也在……」

    雨豫覺得跟這她解釋不明白,或者她根本就是什麼都明白,只不過——她不想要自己罷了!

    他漸漸地收住了臉上的笑意,轉身朝岸邊走去,扔下了愣在原地的冰炎。

    「豫兒……」冰炎抬頭看向他單薄的背影,只披了件單衣便準備朝外走去突然讓她覺得心隱隱作痛。

    「別叫我豫兒!我今年十七了,是當今女王陛下的豫皇貴妃,冰炎聖女莫非這般不懂禮數?」滿是怒氣的語氣夾雜著幾分顫抖,隨著他蕭索的背影一步步朝外面走去,自今日起他便只能是豫皇貴妃了,原來他們都是一群為情所傷的癡人……

    冰炎張了下嘴,旋身到屏風後過了一塊浴巾在身上,隨即腳尖再一點地,轉瞬擋住在了雨豫的面前。

    「那你希望我叫你什麼?」冰炎認真的神色和她身上不容置疑的氣息霸道的封住了整個通往大殿的門,自己是錯了,因為她並沒有拒絕過他,而且她傷了他的心。

    「我……」他臉上的笑意漸漸地消失,抿著唇一言不發地僵持在了原地,他希望她叫自己什麼呢?他悄悄地偷了哥哥的機關佈防圖就是為了到她宮裡看她一眼,雖然不只是看了一眼……

    「真傻!」冰炎伸手抱住眼前早已經比她高出許多的男子,輕輕地靠在他肩上,似是自言自語的道:「我不叫你豫兒叫你什麼呢?這幾年你都長這麼大了,但是在我心裡你還是需要我護著你,不然便會被雨涵那小子欺負,如今倒好你除了會欺負我還敢跟我置氣了……」

    雨豫僵硬的身子漸漸地放鬆了下來,他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抱著自己的冰炎,她一直像個孩子一般,妒忌長得美的人,喜歡吃各種美食,沒日沒夜的為了藍景練功……

    「那你願意叫什麼就叫吧,這會兒陛下和鳳後應該也回來了,我去問問他們是否處理妥當了,你回宮休息去吧。」說著便要抬手將她拉開,寬大細長的手指觸擦過她的唇角,柔軟而溫暖,透著幾分旖旎和不捨,隨即滑落在了身側。

    「我不走了,我就在這兒睡!」冰炎突然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見他的眼光飄到了別的地方,狠狠地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頸上。

    「啊!」

    被咬的雨豫一臉詫異的看著她,卻發現她一臉得逞的笑意盯著自己,隨即艷紅的小嘴湊上來又咬了一口。

    「嘶……你做什麼?」

    雨豫伸手去擋,可是她碰到哪兒都咬,兩人一進一退抵在了寢殿的大門上,

    一路上的桌子椅子和名貴的瓷器應聲而碎,嚇得宮人在門外詢問又不敢進來,因為他們聽到聖女的聲音了……

    他的脖子上、手臂上、肩上都全是大小不一的傷口,有的地方還在流著血,對方卻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做記號!這樣你再出去全汴京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我一會兒就跟陛下說既然她將你給了我,那我就帶你離開,從此以後這南昭皇宮中就再也沒有豫皇貴妃,也沒有冰炎聖女。」

    冰炎看著他臉上錯愕的神色,伸手拉開他腰間的帶子,唇貼在他耳邊低語:「我不去看那勞什子的人,我就睡在你的星辰宮裡,讓女王和鳳後過來抓奸吧。」說完整個人掛在雨豫身上活像一隻熊貓,臉上都是滿滿的笑意。

    「好,你可別後悔!」抱著她走向內室的床榻,外面的大宮侍聽得真切早已經將人都遣散,守在殿外不讓任何人靠近半步。

    偏點的夏侯懿和南宮墨雪只是簡單地沐浴完,換了一身乾淨的騎裝方便晚上趕路,南宮墨雪仍舊是一身男子裝扮,只不過她沒有再戴面具,只是簡單地給自己易容了一下。

    汴京中的局勢已經被控制,鳳凌鳶讓人傳話說晚上在星辰宮給他們二人踐行,星辰宮中一下子熱鬧了許多,南宮墨雪和夏侯懿正睡著便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吵鬧。

    「讓我進去!你們為何不敢放我進去?」南宮墨雪和夏侯懿對望一眼,這是耶律賢的聲音。

    「你要出去看看嗎?」南宮墨雪睨著夏侯懿問道,畢竟這個小子是他的堂弟,和親過來南昭確實有些……可憐!

    「嗯,丫頭跟我一起去看看吧,那小子不知道心裡盤算著什麼呢!」夏侯懿無奈的搖頭,耶律賢是他們這一輩中最聰明的男子,他選擇過來和親定然不是真的要和親這麼簡單,恐怕樓蘭王走錯這一步棋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在裝?」南宮墨雪驚得睜大了眼睛,這個傻傻單純的樓蘭王子真的是在裝傻的話,鳳凌鳶有麻煩了……

    「耶律賢五歲便精通六國語言,七步之內成詩作畫殺人無所不能,八歲時一場大病過後他便傻了,每日只會鬥雞走狗,私自跑出去各國遊歷玩耍,甚至還想去個異族女子為王妃,因此才會被樓蘭王送來和親。」

    夏侯懿伸手拉著南宮墨雪的手,給她披上了斗篷,今日外面風大,還是擋著點兒好!

    「不是說他是為了頂替他大哥才來和親的嗎?為何變成了樓蘭王送他來和親呢?」南宮墨雪不解地皺了下眉,立即被夏侯懿伸手撫平。

    「樓蘭王忌憚他,他要找的異族女子可是安息的女王!」夏侯懿笑著搖了下頭,這個傢伙說不定已經認出自己了,今日還是見上一見吧,面的日後見了面他責怪自己。

    「啊?」南宮墨雪難以置信的瞪著眼睛看向夏侯懿,這、這、難怪樓蘭王忌憚他了,連安息的女王他都能娶回家……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星辰宮正殿的門外,只見耶律賢和雨豫的那個侍衛已經打了起來,一時間竟然身負難分,卻搞得院子裡烏煙瘴氣!

    「都住手!」

    夏侯懿沉聲道,話語間灌注了三分內力震得兩人體內真氣都是一滯,停了下來。

    耶律賢憤恨不已的看著黑衣侍衛,而黑衣侍衛則是站回到門外和大宮侍站在一起,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憑什麼攔著我?我馬上就能贏他了,你賠!」耶律賢審視的目光來回的在夏侯懿身上巡視,而後不著痕跡的朝夏侯懿靠了靠。

    「耶律賢,你若是顯得無聊就去安息,想必安息的女王都快要打到樓蘭了。」

    夏侯懿勾起唇角瞥了他一眼,耶律賢的臉色立即變了幾變,隨即恢復了正常。

    「哼!別以為你長得美本王子就會羨慕你!我今日來是要找鳳凌鳶的,少跟我說什麼安息不安息的,本王子去過東辰、西梁和景家,可就是沒去過安息!」

    耶律賢盯著夏侯懿的臉看了幾眼,隨後衣服瞭然的神色站在南宮墨雪身邊道:「你是他什麼人?」

    「你猜!」南宮墨雪白了他一眼,果然同夏侯懿所說這個傢伙就像是只狡詐的狼,不僅是莽撞還很聰明。

    「照我說……大概是……」

    耶律賢的眼珠子不停地在他們之間曖昧的來回轉動,隨後他神秘的一笑道:「很重要的人!」

    「噗嗤!」

    一旁的大宮侍和門口站著的侍衛都笑出了聲,南宮墨雪也一臉無奈的看著他道:「你真聰明啊!那要我不然我也猜猜你今天是過來幹嘛?」

    夏侯懿搖了搖頭,這個傢伙應該是認出自己來了,那日他的神色就不太對勁,不過如今倒也沒什麼大礙。

    「你說說看,說對了送你一件禮物。」耶律賢在南宮墨雪面前轉了個圈,窄腰寬袖的衣袍煞是好看,就連他棕褐色的眼鏡和頭髮也泛著金色的光澤。

    「你是來……」南宮墨雪故作神秘的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道:「抓奸的!」

    「啊?你再怎麼知道的!」耶律賢一副詫異的神色看向她隨機神秘的笑了笑正色道:「再猜,猜對了還有禮物。」

    南宮墨雪一挑眉看向他道:「沒誠意!」

    耶律賢衝她眨了眨眼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證道:「真的!我以我的人品保證。」

    見他一臉顏色的模樣,南宮墨雪這才微微笑道:「你是來見我們的,對嗎?」

    夏侯懿早在一旁已經看得笑彎了腰,他的丫頭就是奸詐,連自己堂弟都要坑一道,不過也活該這小子,誰讓他過來抓奸呢?好歹雨豫那小子人還是很不錯的。

    「禮物!」南宮墨雪手上的軟鞭一揮,擋住了耶律賢朝前邁的腳步,耶律賢撅著嘴肉痛的從懷裡掏出來一個黃金打造的小巧盒子,外面鑲嵌著三顆不同色彩的寶石,極為精美!

    「這是什麼?」

    南宮墨雪結果他不情不願遞過來的盒子,迫不及待的打開來,裡面是一把精美鋒利的匕首,華貴卻透著王者之氣,匕首的手柄中間鏤空的地方鑲嵌著一顆巨大的金剛石,在陽光照射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芒,美輪美奐!

    「給我未來的侄子,每一個樓蘭勇士都擁有一把自己的匕首。」耶律賢見她愛不釋手的模樣也彎起了唇角,模樣跟夏侯懿又三分相似。

    南宮墨雪則是毫不客氣地揣進自己懷裡,伸手道:「還有一件!」

    耶律賢這次倒是沒有猶豫,直接從懷中掏出來另一個盒子,卻示意南宮墨雪不要打開,「等我的侄女出生你們再打開,這是給我之女的陪嫁,不過她若是嫁的好,這些嫁妝就留給侄子娶媳婦吧。」

    他這般奇怪的話讓南宮墨雪十分好奇這盒子裡裝的是什麼,夏侯懿已經伸手接了過去,直接揣進他懷裡道:「放心,你侄女很快就會出生了的,到時候我帶他們去樓蘭看你,讓你帶他們騎馬打獵。」

    夏侯懿的話讓耶律賢眼中一亮,他竟然認了自己!隨即又撅起了嘴十分不滿的嘟囔道:「若是我不送她禮物,是不是你就不打算認我?」

    南宮墨雪伸手拍了下他的肩,十分不仗義的道:「是你自己說我猜對了給我禮物的,若不是我這般冰雪聰明,你這禮物還在你懷裡呢!」

    「你……」耶律賢被她一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卻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對這個名聲不大好的女子確實是存又偏見的,不過也怪不得他……

    「吱呀——」一聲,眾人的視線被拉回到正殿的大門上,只見冰炎和雨豫兩人並肩站在門口,大宮侍和黑衣侍衛將門打開,邀請他們進去。

    眾人依次落座,宮人恭敬地奉上好茶,而大殿中的氣氛卻是有些複雜。

    「這麼早便都來了,等陛下和鳳後過來我們便開膳,有人這是迫不急待了?」

    雨豫的語氣有些不悅,畢竟耶律賢還是陛下的妃子,他今日過來大鬧無非就是想找事……

    「豫皇貴妃說的是,本王子今日被取消封妃也只是想過來問個明白,若是南昭無心與我樓蘭結秦晉之好那邊給個痛快!這南昭皇宮我也呆的膩了,除了每天晚上稍有變化的陣法之外,當真是什麼都無聊至極!」

    耶律賢毫不客氣的回敬道,他本就不想做什麼妃子,鳳凌鳶那個女人眼中也沒有自己,正如他們說的一般,自己跟淼兒有婚約,她還等著自己去求娶呢!

    「哦?耶律王子被取消封妃這事應該問鳳後啊,到我這星辰宮來大吵大鬧的擾人清靜是存的什麼心?」

    雨豫毫不退讓的說道,他突然這般認真地計較卻讓冰炎笑了起來,「好了,跟一個孩子認真,你犯得著嗎?」

    一臉怒氣的雨豫先是一愣,在一看眾人臉上都憋著笑意,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承認自己是被打斷了……所以有些暴躁……

    「咳咳!」被茶水嗆到的雨豫尷尬的咳嗽了幾聲,南宮墨雪和夏侯懿則是低聲說著裝作沒聽到。

    「冰炎聖女說得對,豫皇貴妃何必跟我計較呢?我如今根本就不是陛下的妃子,你擔心什麼?」耶律賢跟著湊了幾句,然而揶揄的更甚,在他看來這個雨豫也是個厲害角色,竟然在這女尊男卑的國家敢拋棄女王……

    對他的挑釁視裝作而不見,雨豫深吸了幾口氣道:「等陛下來了你親自問吧,我也不知道為何突然取消了封妃典禮,不過樓蘭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南昭不會和樓蘭打仗的。」

    「豫皇貴妃這般說是擔心我告訴鳳凌鳶你跟她的聖女有染嗎?」耶律賢氣定神閒的抿了一口茶說道,南宮墨雪和夏侯懿則是一臉無奈的繼續假裝聽不到。

    「你要告訴朕什麼?」

    鳳凌鳶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雨涵跟她並肩走了進來,兩人很明顯已經沐浴過換過衣服,而汴京的藍景餘黨應該也清理的差不多了。

    「告訴你你的皇貴妃和聖女有染之事,不知道你有何感受?」

    耶律賢一副不怕死的模樣朝鳳凌鳶說了這麼一句,直接的讓南宮墨雪和夏侯懿都不知道怎麼幫他接話,鳳凌鳶向來是個十分凌厲的人,耶律賢這麼做實際上也只是想博弈罷了,畢竟盟友也要有同等的魄力和能力。

    「朕今日下午已經昭告天下,今年年末會重新在部落帶回新的聖女,冰炎聖女和豫皇貴妃在對戰國師亂黨之時身受重傷不治而亡,怎麼?你們都不知道嗎?」

    鳳凌鳶一臉詫異的瞥了一眼這消息靈通的幾人,隨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自言自語道:「哦!你們沒時間聽暗衛的稟報吧,如今朕親自說了都知道了。」

    鳳後一邊笑著一邊朝身邊的人吩咐傳膳,而冰炎和雨豫則是一臉詫異的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即笑了起來。

    「你們、你們……」

    耶律賢指著他們笑得這般詭異而又和諧聲音都打顫了,他的計劃這麼泡湯了多不划算……

    「耶律王子是怎麼了,是要跟朕坦白一下安息女王的事情嗎?那邊不必了,今日朕收到了安息女王的國書,上面儘是警告的話,朕如今心情鬱悶至極,沒工夫跟你玩!」

    鳳凌鳶一臉怒氣的看向耶律賢,雖說她本就沒有要將他納入後宮的打算,可是這也太氣人了,竟然敢將安息女王的情人送過來給自己和親,樓蘭王看樣子是老糊塗了!

    「國書?她給你寫國書了?寫了什麼?」耶律賢一臉緊張地看向鳳凌鳶手中的燙金布帛,那個確實是安息的國書,她給自己寫過……

    說著他上前一步便向拿過來看,卻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如今的身份很尷尬,這安息本就是西邊的強國,如今她竟然因為自己給南昭女王寫國書,當真是有些瘋狂……

    「怎麼?耶律王子難道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嗎?」鳳凌鳶瞥了他一眼將國書放到自己身後,不動聲色的接過鳳後遞過來的茶盞慢慢地喝茶。

    耶律賢被她擺了一道,訕訕的回到自己的席位上低頭吃菜,一臉怨念的模樣讓人懷疑他是被欺負了。

    「沒有不妥,那你想如何處置我?」耶律賢最終還是咬牙說了出來,自己既然還頂著和親的名頭就該安分一點兒,如今倒好她一封國書讓自己如何應對。

    「嗯,你希望朕如何處置你呢?不如將你送會樓蘭吧。」鳳凌鳶一臉笑意的看著耶律賢,眼中閃過一絲奸詐,敢來南昭探她的底就要有承受惡果的準備才行……

    「不要!我不回去!除非你將我殺了送我的屍體回去!」耶律賢見鬼一般看這個淡笑的女子,這才是真正的殺人於無形!

    「哦?不回去!那看樣子耶律王子對朕一往情深了?可惜安息女王威脅朕,你說朕該怎麼辦才好?」鳳凌鳶瞥了他一眼,把玩著手中的金帛國書,一臉的玩味。

    「她怎麼威脅你的?」耶律賢抿了下唇,若不是當初她拒絕跟自己回樓蘭,自己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和親來南昭,女人心海底針!

    「她說若是朕敢封妃她就舉兵打過來。」鳳凌鳶一臉無奈的答道,誰讓人家是大國呢?欺負人都這麼理直氣壯的!

    耶律賢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她不敢!剛剛繼位的安息女王身便群狼環飼,個個都等著她犯錯呢,陛下不必擔憂她不過是唬你的。」

    鳳凌鳶眉一挑,和雨涵對視了一眼,隨即笑道:「你莫不是真想留在這兒給朕當妃子吧,雖說你長得是不錯,不過你留在南昭朕放心不下啊不若還是講你送回去吧……」

    雨涵聽她這麼說笑了笑,冰炎和雨豫在一旁用膳商量著他們應該是先去西梁還是先去東辰,景家現在是去不得了,家住新上任便開始血洗景家,頗有些滲人!

    耶律賢求助的看向南宮墨雪和夏侯懿,南宮墨雪想了想自己收下的貴重禮物,只得笑著抬起頭來。

    「女王陛下,墨雪有個提議不知可不可行?」南宮墨雪看向鳳凌鳶,而耶律賢一副感激的神色惹得夏侯懿笑了起來。

    「南宮姑娘請說,朕洗耳恭聽。」鳳凌鳶也笑了,衝著身邊的雨涵眨了下眼。

    「女王陛下可修書給安息女王,告訴她安息將南昭和樓蘭中間的大食國北部的無人區佔領過來,到時候安息能夠和南昭接壤,不僅交通便利而且有利於商貿往來,兩國修好,而耶律王子也可以送去安息給女王。」

    南宮墨雪笑著說完,冰炎和雨豫都差點笑噴了,這個女人更狠,這樣的話比將耶律賢送回樓蘭更加恥辱,眾人都看向耶律賢,可他卻一臉正經的點了下頭,他竟然同意了?

    「如此甚好!女王陛下這麼做既不用擔心鳳後生氣也不用擔心大食國進犯,到時候兩國修好便是。」

    耶律賢看了一眼南宮墨雪,這般聰明的女子還真是少見,雖說這跟他開始想的有些差別,不過只要安息制衡著樓蘭,樓蘭王便不會四處征戰,阿拉家的男人才不會死於他的野心和圖謀。

    「你同意?若是將你送給安息女王,她對你見異思遷怎麼辦?」雨涵忍不住問了一句,而耶律賢則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只是挑了下眉。

    「她的王位勝過一切,棄我於不顧也不是第一次了,否則我又如何會被和親送來南昭?不過這樣能阻止樓蘭王的野心的話,不過犧牲一個我罷了,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我跟她也並非兩看相厭,耶律賢沒什麼可惜的。」

    他臉上的悲哀神色讓每個人都看在眼裡,與南昭而言同安息同盟不僅打通了西邊的通道,對於鄰國虎視眈眈的大食國也是一種威懾,同時也制衡了凶殘的樓蘭人遠征,當真是一舉數得的好事!

    「你何必呢?」鳳凌鳶以為他們定然是兩情相悅的,因此才答應了安息女王的示好,如今看來安息女王也是個狠心的女人……

    「陛下,之前的事情耶律賢多有得罪還請女王見諒,如此咱們就算是達成一致了。」耶律賢逕自端了一杯酒舉杯喝下,夏侯懿則是伸手朝長滿後一揮,躲在後面的人也該出來了,否則好戲都散場了……

    「哧哧」兩枚七星鏢迴旋飛出,朝著整點後面的屏風劃去,只是一閃便不見了蹤影,隨機後面想起了幾聲女子的悶哼,一個身影閃了出來。

    「東辰戰神果然名不虛傳!」

    清脆卻透著桀驁的聲音傳來,不同於鳳凌鳶的王者之勢,女子的聲音透著幾分稚嫩和怒氣,隨即一個身著波斯裙裝的蒙面女子到了大殿正中,一身黑紗裙角墜著環珮叮噹,上半身則是露著光潔平坦的小腹,身材姣好。

    「安心女王過獎!」

    夏侯懿回敬她一笑,舉杯接住了自己的七星鏢,眾人都屏住了呼吸,這樣一個女子就是安息的女王?莫不是弄錯了!

    「安息女王請入席!」

    鳳凌鳶朝她點頭示意,而安息女王也同樣點頭回她,隨即朝著耶律賢的身邊走去,赤著的腳上環配叮噹作響,長長的頭髮上一條條色彩鮮艷的流蘇垂下,隨著她走動的步伐搖曳生姿。

    「你來做什麼?看我過得多慘嗎?」耶律賢瞥了她一眼繼續喝酒,沒有絲毫欣喜的模樣,而安息女王也毫不在意只是淡淡的一笑,一雙深邃而湛藍的眼睛看著他輕輕地坐在他身旁。

    「我來帶你走,你不肯跟我走我便殺了你。」狠戾的聲音讓眾人心口都顫了一下,然而她眼中的溫柔卻是截然不同的。

    「你殺了我吧,尊敬的安息女王,讓你的子民都知道安息女王不削於同樓蘭的王子聯姻,因為這個王子永遠也不可能是樓蘭的王!」

    耶律賢深褐色的眼眸盯著她一瞬不瞬,毫不在意的語氣卻夾雜著他的怒氣,南宮墨雪看向夏侯懿,詢問者到底是怎麼回事,夏侯懿只是笑了笑搖頭不語。

    「你是安息女王的王夫,不需要是樓蘭的王,那些反對的人已經死了。」女子妖嬈的一笑,眼中的仍然是一片柔情,而耶律賢的臉色卻十分不好。

    「女王陛下,我想我還是留在這裡做我的妃子吧,突然間覺得南昭的膳食甚是可口,捨不得走呢。」耶律賢抽風了一般說出這句話,而後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開始大吃特吃起來,鳳凌鳶揉了下額角一臉頭痛的模樣。

    「耶律王子你是醉了嗎?」雨涵試探的說道,不用看安息女王的神色也知道她如今定然是一片怒氣的,這要怎麼收場才好?

    「嗯,我回宮休息了,陛下不答應也沒關係,我就住在這兒不走了,反正按照富饒多樣我一個吃閒飯的人也不多!」

    耶律賢起身朝外面走去,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南宮墨雪和夏侯懿,若是日後他們真的有機會回到樓蘭去,自己定然要跟他好好和一番的。

    「懿王若是來樓蘭,耶律賢定當跟你大醉三天三夜,保重!」

    說完他便真的離開了,腳步聲迴盪在空曠的大殿內,而安息女王如同一陣風一般飄了出去,眾人鬆了口氣,繼續用膳。

    「耶律賢!你就這麼恨我?」

    她擋在他面前大聲質問,眼中的淚早已經不整的流了下來,自己偷偷的跑出皇宮,冒著被人追殺和篡位的危險來找他,就是擔心他一氣之下真的給南昭女王當妃子,可他呢?

    「是,我恨你,所以你走吧,小小的樓蘭王子高攀不上尊貴的女王。」耶律賢說完饒過繼續她朝前走去,似乎沒有半點停留的意思。

    「你忘了你發過的誓言嗎?你真的不要我了嗎?」女子的聲音有些顫抖,透著幾分哀戚和悲涼,淚劃過臉頰,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緩緩地取下了自己臉上的面紗。

    「你……」耶律賢瞪大了眼睛看著她,認識她三年也未曾取下過面紗,只因為她說過波斯女子的臉孔只能給自己的丈夫看到,所以沒有哪個波斯女子會在成親之前摘下面紗。

    「你不要我就沒人會娶我了。」女子哭的很大聲,她真的還太年輕她不明白為何要將王位傳給她,那麼多優秀的王子和公主可以繼續坐上那個位子卻偏偏選了她!

    「我討厭王位上的一切,每日都有人暗殺和陷害,我並非想拒絕樓蘭王的和親,可是樓蘭王要安息的十三座城池,我的子民不能因為我被賣出去……」

    「淼兒……別哭。」耶律賢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拭去,他也是個自私的人,他不曾替她想過十三歲繼位面對的壓力和困難,而他就因為她拒絕了樓蘭王的聯姻一怒之下來了南昭……

    「我跟你回安息,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我保證。」耶律賢伸手將她臉上的面紗戴好,拉著她朝身後燈火通明正殿走去,他們都是夾縫中生存的人,然而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越來越強大。

    大殿之中用完晚膳的一群人都站在大殿外道別,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在前面,而南宮墨雪和夏侯懿簡單的行李也放在裡面,等在一旁的車伕出人意料的竟然是蓮心,慕容哥哥特地派過來接他們的人,想著心裡都暖了幾分。

    「算你有良心。」夏侯懿伸手拍了下耶律賢的肩笑道,南宮墨雪也朝他們點了下頭。

    「日後若是有空多來汴京玩,醉扶居的好菜隨時都有。」雨涵笑道,他聽弟弟說懿王和南宮姑娘最喜歡醉扶居的菜,每日用膳的時候都十分開心。

    「好啊,我們都喜歡醉扶居的飯菜呢!」南宮墨雪衝他一笑,眾人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小丫頭的性子真是討喜得緊!

    「一路順風!」冰炎將手中的一塊令牌塞到南宮墨雪手中握緊又放開,歎息道:「為何又把臉遮起來了?」

    南宮墨雪先是一愣而後一笑道:「日後你們到京陵了記得來找我,到時候讓你天天看行嗎?」

    冰炎滿意的點頭惹來眾人一片笑聲,在他們依依不捨得叮囑中南宮墨雪和夏侯懿踏上了回京陵的馬車。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題外話------

    呼呼,今天身體好多了,滾走睡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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