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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三 傾城顏 063 鷸蚌相爭 文 / 藍凌薇

    冬雪初融,春寒料峭。

    半透明七彩琉璃花窗內反射著陽光的溫暖,南宮墨雪半倚在窗前的暖玉榻上,懶懶的看著窗外融化的積雪,萬物復甦的蓬勃朝氣也幾乎在一瞬間迸發出來。

    「丫頭醒了?」低沉悅耳的聲音在她身後響了起來,如同初春綻放在枝頭的新芽令人心情愉悅。

    「嗯。」南宮墨雪動了動身子,把自己朝前挪了幾分,盡量離這只色狼遠一些,卻不想這一動才發現他竟然還連著自己……

    見她躲著自己夏侯懿也不戳穿她,只是大手一伸將她撈回自己懷裡抱著,鼻尖觸著她的長髮貪婪的聞著她發間的沁香,淡淡的墨蓮香充斥著他的整個腦海,半晌才鬆了鬆手。

    「餓了嗎?」夏侯懿低低地笑著,看著背對著自己拚命往外掙扎的小人兒,壞心思又起來了狠狠地動了一下腰身。

    「啊——」

    瞬間猛然一撞讓她險些暈過去,南宮墨雪惡狠狠地回過頭來,被迫面對著他道:「夏!侯!懿!」

    「是,夫人叫為夫作甚?」腹黑色狼懿大爺一臉無辜的湊近她幾分,黝黑的眼眸上長長的睫毛有一下沒一下的掃著南宮墨雪的後頸,帶起一陣陣酥癢。

    她縮著脖子躲著他睫毛的攻擊,「咯咯」地笑著試圖避開他蹭過來的腦袋,對方卻不給她半點逃走的機會,一翻身將她壓在了暖玉榻上。

    一時間再次陷入被動的人才反應過來這會兒的被動局面,她不得不軟下來聲音楚楚可憐的道:「爺,我餓了……」

    原本就沒想著再折騰她的夏侯懿見她服軟了,鬆開壓著的手一翻身將她抱了起來放在自己懷裡,順手拽過來寢衣慢條斯理的給她穿了起來,南宮墨雪只是斜睨著他不說話,心底已經樂開花了——原來這廝受不了她撒嬌啊!

    「想吃什麼我讓廚房給你現做。」夏侯懿一邊給她整理者身上的衣裳一邊問道,自從三日前夜裡過來他們便一直都沒出過這間室內的溫泉房,不過她體內的內力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師娘的法子倒是一舉數得。

    渾身軟的沒力氣的南宮墨雪半瞇著眼道:「紅燒八寶鴨掌,清蒸醋魚,香草烤魚,什錦三絲和松板肉。」

    「嗯,還有呢?」夏侯懿低聲笑著,將自己身上的衣裳也整了整,抱著南宮墨雪往外間走去。

    外面的房間炭火燒的很足,因此即便是離了氤氳溫熱的水汽,這會兒南宮墨雪也覺得十分愜意,溫暖乾燥的感覺也十分舒適。

    「別的?甜點吧。」渾身無力的南宮墨雪抬了抬眼皮,理所當然的倚在他懷裡靠著,軟榻前的炭火偶爾蹦出一絲火星,歡快地跳躍燃燒殆盡,崩裂出最絢爛的一絲溫暖。

    夏侯懿伸手擊了三下掌,門外的青衣早已經吩咐了山莊的下人準備平日裡她愛吃的菜,這幾日見自家小姐胃口這麼好便讓廚娘先做好了溫著,方纔他們倆說話間青衣便已經吩咐了廚房將才呈上來,這會兒便直接傳膳進來了。

    丫鬟們魚貫而入將方纔她說的才都一一擺上桌,還有一些酸辣的菜式估計是夏侯懿要的,轉眼將一大桌精緻美味的菜都上了桌,下人們依次退了出去,諾大的房間內又只剩下了兩個人。

    夏侯懿見她一副睏倦的模樣,去了碗筷過來低聲道:「想吃什麼我給你布菜?」

    南宮墨雪抬了抬眼皮看著面前的燒的紅紅的魚,夏侯懿立即便將魚挾了過來,麻利的將刺都挑走喂到她嘴邊,儼然是一副二十四孝丈夫的模樣。

    一頓飯吃的極慢卻也十分細緻,直到她搖了搖頭不想再吃東西,夏侯懿才開始自己用膳,南宮墨雪則是靠在他腿上又睡了過去,這一連著三日都沒好好睡過一覺……

    外間守著的青衣正打著哈欠準備回去睡個回籠覺,再過三日便要回王府了,想必小姐的內力也回復的差不多了,正打算離開,卻見門外不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又走了過來,青衣頓時覺得頭大。

    「無影大哥又來了。」青衣訕笑著說道,伸手摸了下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回頭瞥了一眼屋內靜悄悄毫無動靜的門。

    無影最近見青衣也見得多,並且十分熟稔了,見到她也笑了起來,瞇著眼如同一隻狐狸一般,「青衣姑娘,主子是不是醒了?我方才看見主子讓人傳膳了。」

    青衣一臉無辜的斂著目道:「醒是醒了,只是……世子爺吩咐過這幾日誰都不許打擾的,還說若是有事直接交給懿王處理,別來煩他。」

    這些話青衣每日都要跟這個傻孩子無影說上一遍,可他似乎沒聽見一般每日都來一次,就連鬼影夫婦也只是問過她幾句話便不敢來打擾了,真不知道這孩子是誰家的——那麼大膽子!

    無影捏著手中的密報和一堆部署圖犯愁了,最近幾日影主身子不大好,總是懨懨的神色,朝中事情又多,影主都瘦了一大圈了,他自然也是有私心的,只不過不知道主子知不知道……

    躊躇半晌,無影微微抬了聲音道:「勞煩青衣姑娘將這些東西交給主子吧,順便轉告主子這幾日影主身子不大好,朝中因為徹查兵部和刑部一事,如今折騰的影主已經好幾日沒睡了,屬下擔心這麼下去他的身子會垮了,夫人也是知道這件事的,所以夫人讓屬下來。」

    青衣愣了一會兒,終於點頭結果他手上的一大堆東西,低聲道:「我會替無影大哥問問世子爺,這些東西也會轉交給他的,不過最多三日的時間,你還是別再來了……」她眨著眼睛笑道,畢竟他每日這麼過來都要為難自己一次,頂多三日世子爺和小姐便要回京陵了。

    無影愣了愣,低低地應了一聲好,而後才轉身慢慢地離開了,青衣捂著嘴笑了半晌,想著一會兒出聲問問小姐是否能進去再將東西呈給世子爺。

    「青衣,將東西拿進來吧。」南宮墨雪微微睜了眼,看夏侯懿正慢條斯理的用膳便直起身子來坐正,她自然是不知道無影每日都過來,畢竟大多數時候她都在內室裡。

    「是,小姐。」

    青衣恭敬地將無影給她的一大堆密信抱了進來,放在南宮墨雪身旁的矮几上又轉身出去了,既然世子爺已經知道了這事兒,要怎麼處理就不是她一個下人可以過問的了,畢竟大家各司其職。

    南宮墨雪隨意地翻開一份密信,看樣子都是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一連著七日他們都在這山莊裡不曾過問別的事情,只有中間的那一日回門送了爹爹離開,還有三日懿也要回京陵上朝,而宮裡頭那位就會迫不及待的將洛王之位傳給懿了……

    夏侯懿見她皺著眉頭看迷信,嘴角玩了彎道:「出塵身邊有師娘照顧著,不會有事的,他是因為前些日子酒喝多了所以身子不適,沒什麼大礙。」

    見他跟自己解釋,南宮墨雪合上手中的信函給他盛了一碗湯,順便伸展了一下筋骨,連著三日她都沒出過溫泉浴室,好不容易內力恢復了**成,她可不想再被折騰三日。

    「嗯,你說無事自然是無事,我不是擔心出塵,我是擔心京陵越發混亂的局勢,藍景回來定然是找我們報復的,這會兒夏侯琳成了他的走狗,說不定會危害到別的人,我擔心……」南宮墨雪的語氣停頓了一下,她知道母親是沒有功夫的,若是他們對家人下手的話恐怕防不勝防!

    夏侯懿接過她遞來的湯慢慢地喝著,見她擔憂的模樣笑道:「藍景的功夫不佳你也知道,這也是我讓那兩個小東西住在鳳府的原因,只怕等你的妹妹出生他們便不想離開將軍府半步了,岳母那般和藹的性子,定然也會由著他們倆住在芙蓉閣,正好給他們做護衛。」

    南宮墨雪眼睛亮了一下,隨即搖頭道:「你這人連自己師弟都算計,還真是……」

    「真是什麼?」夏侯懿放下手中的碗,轉頭睨著她看,俊眉微挑,似乎等著她說出可以讓他生氣的話來。

    果然,南宮墨雪見這廝吃飽喝足了直接將矮几往他身前一放,自己已經跳下了軟榻跑到床上去了,整個人軟綿綿的摔進被褥裡,滾了一圈之後,整個人已經消失在火紅的被褥裡不見了,只有一頭烏黑的長髮和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露在外面觀察敵情。

    「我困了!我睡覺了,不許吵我。」

    夏侯懿抬眼見她一轉眼便已經沒了影兒,低低地笑了幾聲,低頭翻看起矮几上的信函來,幾乎是一目十行的速度將手中的密函先過目了一邊,搖頭歎道無影這小子最近真是欠揍,於是順手將矮几往旁邊一推,拍了拍手讓下人進來收拾桌子。

    趁著下人首飾桌子的時候,青衣順便端進來了一份補身子的湯,南宮墨雪鑽在被子裡她半天沒找見,只好將湯放在夏侯懿面前,「世子爺,這是夫人吩咐奴婢給小姐喝的,說是鳳神醫給開的方子,一會兒小姐出來您記得讓她趁熱喝了吧,奴婢告退。」

    青衣見下人們都出去了,她也落荒而逃,想起來當時鳳神醫和風小姐在聽風軒的事情也忍不住臉紅,這會兒成了自家小姐她身邊卻只剩她自己了……

    夏侯懿輕笑了一聲,輕輕地「嗯」了一聲,抬著銀托盤往床榻邊上走,腳步聲不緊不慢的響聲卻十分大,他每走一步都讓南宮墨雪聽得頭痛欲裂,她怎麼混過去這三日呢?

    「丫頭,起來喝湯,乖。」

    終於再慢的腳步也還是到了床頭,夏侯懿將手中的托盤放在床榻前的矮几上,自己在床邊坐了下來,轉頭便見被子裡的一團慢慢地朝床角挪去,他「噗嗤」笑出了聲,大手一掀便將她隱藏的被子全都掀到了床角,露出來穿著寢衣的縮著的小人兒。

    頓時暴露的南宮墨雪眨著一雙極其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夏侯懿,她擔心的自然不是喝湯,而是喝完湯之後這廝的禽獸行為,這幾日除了用膳以外她連睡覺的時間都被佔用了,師娘的藥讓她內力回復的很快,卻是用了師門雙休的法子,簡直要了她半條命……

    夏侯懿見她一動不動的瞧著自己,他也不著急,手指輕輕地敲在桌角上,一下一下的聽得南宮墨雪心顫,雖說這位爺如今時常笑著,可是他骨子裡的冷漠和暴虐還是沒有絲毫改變,她也不敢真惹他生氣。

    「爺,我困了……」

    南宮墨雪討好的眨了眨眼睛,一雙大眼睛都寫滿了您老看在我這麼困的份上別再折騰我了吧這樣的意思,可是夏侯懿不動如山的睨著她,嘴角的戲謔卻越來越深了,直到她後背發毛索性一個轱轆翻了起來坐好,夏侯懿的手才停止了敲擊桌角,那個令她崩潰的聲音才停了下來。

    「趁熱把湯喝了。」夏侯懿將桌上正好不燙口的湯遞到苦著臉的南宮墨雪手裡,笑道:「乖乖的聽話爺有獎賞。」

    聞言正在喝湯的南宮墨雪眼前一亮,心想著這位爺是不是大發慈悲意識到他每日這般縱慾過度是不好的了,於是手中的湯也變得越發的美味了,乖乖的喝完了一小碗湯將碗放下,接過他遞來的熱毛巾擦了擦嘴角,然後又縮進了被子裡。

    「我睡了,真的好睏。」她眼睛是微瞇著的,方向是朝著夏侯懿的臉的,心裡是在默念著您老就行行好放過我吧……

    「嗯,睡吧。」

    夏侯懿淡淡地將她胡亂抓過來的錦被整理了一下,給她掖了下被角而後轉身將桌上的銀托盤放回窗邊的桌上才折身回來,手上卻多了個紫玉瓶子。

    半瞇著眼不敢睡的南宮墨雪見他手上的瓶子頓時又炸毛了,這個東西她見過不止一次了,這會兒他不是讓自己睡覺麼又拿它來做什麼?

    正疑惑間夏侯懿已經脫了鞋掀起被角也鑽進了被子裡,微涼的身子貼著她瞬間讓她所剩無幾的睡衣都消失殆盡,只有濃濃的緊張。

    「懿……」她緊張地抓著被子盯著他無比妖孽的側臉,只見夏侯懿輕輕的抿著唇似乎沒有半分的**,但她就是放心不下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半晌,夏侯懿終於被她瞧得有些受不了,轉頭看向緊張得即將炸毛的小獸笑道:「你瞧著我做什麼?」

    「我、我、我瞧著你,沒做什麼!」南宮墨雪語無倫次的拽緊了手上的錦被,卻忘了兩個人躺在一個被子裡……

    修長的指節熟練地挑開她腰間的衣帶,南宮墨雪往後縮了縮一下子撞上了牆疼的眼淚瞬間盈滿了眼眶,越發的像一隻紅眼睛的小白兔了,夏侯懿無奈的歎了口氣,解她衣帶的手也環上了她的背,輕輕的給她揉著,神色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撞疼了吧,笨死了。」

    南宮墨雪撅了下嘴沒有爭辯,乖乖的窩在他懷裡任由他揉著自己的背,心裡飛快的想著各種可能的借口,卻又一個個被自己推翻。

    「還不都是因為你……」她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正好被夏侯懿聽見了,搭在她背上的手往回一收,讓她面對著自己。

    「因為我什麼?」微涼的呼吸衝著她的面頰,一張放大的俊顏上什麼情緒都沒有,似笑非笑的模樣讓南宮墨雪心裡更沒底了。

    「沒、沒什麼。」南宮墨雪垂下眼瞼怨念的罵著自己沒出息,她會不會成為東辰歷史上因為縱慾過度第一個死在床上的公主呢……

    見她這般沒底氣的模樣夏侯懿也不打算逗她,輕聲道:「那你緊張什麼?」說著手又搭上了她腰間的衣帶,只是輕輕一拉扯她身上的寢衣便已經滑落在一旁,一覽無餘。

    南宮墨雪索性閉了閉眼,一副狠下心來的模樣道:「你若是不怕我死在床上,呃……」

    她的話才說了一半,便感覺到下身傳來一陣沁涼,似乎是他給自己上藥,微涼的手指滑過,藥香瀰漫沒有半點**和挑逗。

    「噗嗤!」

    夏侯懿聞言笑出了聲,這個丫頭滿腦子都是些什麼,他真以為自己禽獸不如麼?手上的動作卻毫不怠慢,給她所有淤青和有紅痕的地方都塗了藥,特別是腫的厲害的某個地方。

    「方纔不是說困了,這會兒又不想睡了麼?若是不想睡的話,那麼一會兒我們……」夏侯懿故意拖長了尾音,妖嬈的聲音帶著幾分魅惑,微涼的氣息散在她腿上,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卻又裝作十分鎮定的模樣。

    「困了,睡了!」

    她急忙表示自己已經睡著,不見閉上了眼睛,手也伸進了被窩裡規矩地睡覺,被吃豆腐和被這位爺當大餐是不同的,她寧願被吃豆腐也不願當他的甜點。

    夏侯懿也不戳穿她,仔細地給她上藥,師娘給的方子果然是虎狼之藥,若不是他極力控制或許她身上的傷更多,想到這兒,看到原本上過藥的地方似乎慢慢地好了些,於是又仔細地給她上了第二遍藥,而裝睡的南宮墨雪則是咬著被角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死死地攥著被角全身緊繃。

    感覺到她似乎很緊張,夏侯懿抬眼瞥了一眼南宮墨雪,見她臉色發白極力隱忍的模樣也忍不住笑出了聲,放在她身上的手也收了回來,仔細地給她蓋好被子,將她攬進懷裡。

    「睡吧,也許咱們等不到三日便要回去了,百里連安他們遇到麻煩了,許是太子黨要保住刑部尚書和兵部尚書。」

    夏侯懿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懷裡,調整了下睡姿讓南宮墨雪睡得更舒服些,手上的藥瓶往桌上一放準備跟她說說話,懷裡的小人兒卻突然睜開了眼,「你轉過身去將寢衣脫了。」

    「呃……」夏侯懿愣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趕緊睡吧,我若是脫了你還能睡得著嗎?」

    南宮墨雪瞪了他一眼低聲道:「色狼!讓你脫你就脫,哪來的那麼多廢話?」說著她便一伸手將他腰間的腰帶拉開,順著他肩上一扯,寢衣便已經滑到了腰上,往前一勾便將矮几上的藥瓶拿了回來,身後一推將夏侯懿按在了床榻上。

    懿大爺莫名其妙的被自家夫人推倒了,緊接著卻是背上一涼,帶著些微疼痛,他總算是反應過來她給自己上藥了。

    南宮墨雪得意的看著吃癟的懿大爺,笑得賊賊的,手上的動作卻很輕柔,看著他肩背上一條條新舊交加的紅痕,也有幾分心疼。

    反覆上了幾次藥之後,南宮墨雪才給他拉好衣裳,伸手拍了下他的肩發現他已經睡著了,輕笑一下躡手躡腳地將他翻了個身,自己也和衣躺下睡了。

    龍脈山莊外面,徘徊了三日的幾個黑袍人幾近崩潰,山莊外面的眾多陣法將他們困了整整三日三夜,原以為可以順利的進這空蕩蕩的山莊,順手將他想要的兩個人抓走,沒想到卻被困在了這兒,想出出不得,想進進不去!

    「主子,咱們再這麼耗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先回去吧。」女子妖嬈的聲音響起,聽起來帶著幾分詭異的蜿蜒和纏繞,如同毒蛇吐信一般。

    「哼!」男子同樣妖嬈聲音響起,帶著幾分陰毒的眼神死死地看著山莊的方向,半晌終於一拂袖子帶著幾個黑袍女子離開了。

    山莊影衛連忙將外面的事情稟報給了正睡著的夏侯懿,這一次依然是這個不怕死的無影進了院子。

    「主子,藍景帶著他的人離開了,看樣子是闖陣失敗回去想別的法子了。」

    無影一臉嚴肅的站在窗稜下面,他知道以主子的功力哪怕他剛踏進院子主子也是知道的,這幾日只不過是不想見他罷了。

    床榻上夏侯懿半瞇著眼沉聲道:「知道了,你下去吧。」他瞥了一眼身邊熟睡的小人,寵溺的給她拉了下被角,見她沒被驚醒放下心來又閉上了眼繼續睡,絲毫沒有搭理無影的打算,這個小子向來跟出塵要好。

    無影錯愕了半晌,沒等到夏侯懿進一步的吩咐於是只能悻悻地離開,青衣則是捂著嘴笑了半天,今後三日這個傢伙都不好意思再來了吧!

    二月十六日夜,京陵城裡出現了一起古怪之極的兇殺案,一群身著黑袍的男女潛進兵部尚書和刑部尚書家裡將他們的全家殺光了,並且遍地都是蛇蟲數以行過的痕跡,屍體也大多被啃噬過,此案件震驚東辰!

    天子震怒,立即擢升刑部侍郎寒澈為刑部尚書,徹查此案,然而同時大理寺卿百里連安因為妻子一家被殺也請假沐休了幾日,朝中上下惶惶不得終日,人心極度不安!

    翌日,閒適的在窗前作畫的夏侯懿聽著身邊風頭箜篌的空靈聲音,聽著聒噪的無影回報這今日的事情,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寒澈的這個法子確實有失妥當,只不過如今想要不動聲色地廢了太子的左膀右臂,這個法子最為直接也最能構造震攝人心!

    半晌,夏侯懿放下手中的狼毫,轉身瞥了一眼無影道:「你回去吧,告訴出塵放手讓寒澈去做就行,不必擔心他的忠誠,太子如今就是頭困獸,康王不一定這麼容易便能踏入他的陷阱,誰死誰傷還不一定呢。」

    無影怔愣了半晌,原以為這幾日主子什麼都不過問了,誰知道這一切都在主子掌控中,他一下子覺得無地自容,轉眼瞥了一眼眸光淡淡獨自撫琴的姑娘,心裡也是一驚。

    「主子的話屬下記住了,屬下告退!」無影逃一般離開了龍脈山莊,決定明日讓鬼影來。

    南宮墨雪一曲走完轉身走到他書案前,看著桌上的畫嘴角揚起一絲笑意,「人人都說洛王世子善筆墨丹青,卻不知懿王更甚。」

    夏侯懿眉一挑看著她道:「原來夫人一直都覺得出塵那小子這麼好,真叫為夫傷心呢!」

    「呃……」南宮墨雪被他一句話堵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突然想起來下個月的百花宴,心底有些不悅。

    「夫人怎麼了?不高興了。」夏侯懿轉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撫了下她被風吹亂的鬢髮,輕聲歎道:「出塵他是很好的……」

    這句話帶著的深意讓南宮墨雪心底涼了一截,她並非擔心他會誤會自己對洛美人的心意,她擔心的卻是那個致命的毒!抬眼衝他一笑,滿室生輝傾城傾國,艷麗無雙的女子緩緩開口道:「我是擔心下個月的賞花宴。」

    夏侯懿聞言也是一樂,這丫頭什麼時候也變得這般狡詐了?抬手將桌上的畫作遞給一旁的侍女,侍女們接過去連忙開始裝裱起來,而南宮墨雪和夏侯懿卻是對望了一眼坐了下來。

    「夫人的擔心未免多餘。」夏侯懿睨著她笑了起來,明媚的笑意染上了幾分初春的溫暖,帶著三分玩笑的模樣,將桌邊的信函遞給了南宮墨雪。

    「這是什麼?」

    她詫異的見他遞過來的一個信函,上面的複雜圖案和濃烈的色彩,一看便知道是來自西域的信函,半信半疑的將手中的信函打開上面的字體卻是漢字,等她將上面的字都看完一遍,眼中也掩不住的欣喜。

    「現在夫人可放心了?」夏侯懿笑著收回那封信函,慢條斯理的一邊折信紙一邊笑,看得南宮墨雪都有幾分不好意思。

    「不放心!」她撅了下嘴,雖說這個足以堵住眾多朝臣的嘴,可惜卻不能讓文氏絕了這個心思,況且沒有側妃還有貴妾良妾和小寵,甚至還有舞姬……

    夏侯懿唇角又彎了幾分,伸手將她抱到自己腿上笑道:「他們無非是想拿你未及笄這件事兒來給洛王府施壓,那麼我們便用同樣的法子還給他們吧,總歸樓蘭王的公主可不是什麼善茬,聽說就連樓蘭的新王后都讓她三分呢。」

    南宮墨雪點頭,可心裡還是覺得有疙瘩,想到他頂著這個身份便身不由己一日心裡也涼了一截,再一想自己這般任性,也只有他能受得了吧。

    見她沉默不語,夏侯懿也收了笑意,將腦袋擱在她頸窩處,低聲道:「夫人是在擔心什麼呢?」在他看來他們之間不會出現別的女人也不會有什麼誤會,然而百花宴上文家這般大手筆的想要給各個皇子都塞女人,也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沒有。」南宮墨雪低聲道,心裡卻是已經想到了萬一有一日他遇上了更好的女子,那麼她該何去何從,心底的那種不安感又出現了……

    夏侯懿皺了下眉,他明顯的感覺得到她並沒有說實話,而且她的語氣很——悲傷!

    「是我做了什麼讓夫人不高興的事嗎?」夏侯懿小心翼翼的問道,像是捧在手心裡易碎的珍寶一般,呵護備至。

    南宮墨雪回了下神,輕聲道:「真的沒有,我只是在想,若是有一日你愛上了別人,我該何去何從……」

    聞言夏侯懿怔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伸手揉了下她的頭髮,道:「若是真有那麼一日,出塵會把你藏起來然我一生也找不到的,所以我不會給他搶走你的機會。」

    幽靜的山莊裡迴盪著時而開心事兒生氣的說話聲,三日的平靜時光很快就過去了,這三日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便是白日裡南宮墨雪都是自由的,夏侯懿教她彈奏鳳頭箜篌,兩人一同鑽研琴譜作畫寫字,倒也過得自在。

    二月二十日,申時。

    一輛極不起眼的馬車從京郊道兒上一路飛馳朝著城東的洛王府去了,而馬車的後面還跟著極為隱蔽的幾名侍衛,一路向東而去。

    同一日夜裡,新上任的刑部尚書寒澈的折子已經直接遞到了御前,上面寫清除了關於七公主和南昭黑巫的關係以及將兵部尚書府和刑部尚書府滅門的原委,事情鉅細條理清晰盡數呈現在了夏侯雲天面前。

    夏侯雲天震怒,將康王在南疆戍邊之時和南昭國師勾結的證據直接拿了出來,原本太子遞這個折子之時他壓下來三日就是為了這個時候一併利用上的,果然夏侯雲天震怒,命人連夜將還在家裡睡覺養病的懿王宣進宮裡去了。

    新婚燕爾的洛王世子和世子妃從京郊別院回來,直接便進了新房,不過新房之中卻是熱鬧之極。

    兩個小肉糰子正在耶律錦秋身上翻滾著求愛撫,而夏侯懿則是在一旁磨牙和不能將他們倆扔進外面的池塘裡洗個澡,省的每日不是粘著自己夫人就是粘著自己娘的,當真是煩人至極!

    南宮墨雪和洛王妃說著話,時不時的看向一旁沉默淺笑的胡服男子耶律彥,他卻知道這個人就是洛王妃的親生子真正的洛王世子!

    「弟妹總是這麼看著哥哥是想說什麼嗎?」

    耶律彥沖南宮墨雪微微一笑,溫潤的模樣沒有半點胡人的彪悍和粗獷,反倒是文質彬彬的模樣,不過這說話的方氏卻是極為直接的。

    被問到的南宮墨雪也不好意思不說話,於是便開口道:「想問彥哥哥跟耶律賢是否相熟?」

    夏侯懿看了一眼南宮墨雪笑了笑道:「耶律賢那個小子說起來是被我們賣到安息去的,不過安息女王那般絕世女子,配他小子是他走運。」

    耶律彥一聽也笑了起來,連忙點頭道:「原來是為了這個事情,那小子跟我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怎麼會不相熟呢?日後想見他一面恐怕都不大容易還真有些難過。」

    南宮墨雪笑這點頭,露出四顆好看的小虎牙,其實她是想問他有沒有想過回道東辰來,回到洛王府來。

    耶律錦秋伸手摸了摸耶律彥的頭,一臉疼惜的神色道:「孩子這些年你受委屈了,為了保護你的弟弟們,你失去了父母的呵護。」

    夏侯懿看了一眼南宮墨雪也知道她想問的到底是什麼,這會兒心裡也有幾分不舒服,畢竟彥哥哥不應該為他們犧牲。

    「這有什麼?姨母別多心,每一年我都能見到父王和母妃,這就足夠了,況且舅舅待我也如親生子一般,在耶律家族裡,無人敢對我不敬,如今朔方城相鄰的象牙城已經是我的了,只要我想回來,隨時都能來看你們的。」

    耶律彥哈哈笑道,他的性子爽朗倒是半點也不像中原人,一張小麥色肌膚的臉上有著和夏侯懿七分相似的容貌,卻又是迥異的風格。

    眾人聽他這麼一說,心裡的歉疚不僅不少反而多了幾分,倒是洛王妃笑道:「等懿兒接任洛王之位,我跟你父王就能去象牙城尋你,咱們一家人住在一起更加好些,聽說你那妻子已經有了第一個孩子,我們都還沒見過,這次也一定要多住些時日才行。」

    耶律錦秋聞言也點頭笑道:「我也想去。」

    夏侯懿和南宮墨雪這會兒才弄明白,感情說了半天他們就是想讓夏侯懿同意耶律錦秋同去,兩人對望了一眼,半晌夏侯懿才道:「母親是想去朔方城嗎?」

    耶律錦秋點點頭,京陵本就沒有她的歸宿,她想去尋他哪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好,那等姨母和姨夫去象牙城的時候,娘親跟他們同去吧。」

    南宮墨雪雖詫異卻也明白他們根本就留不住人,畢竟她為了尋找懿的生父已經瞪了這麼多年了,也許不是因為兒子大婚她會迫不及待的返回西域繼續尋找愛人,他們又何其人心呢?

    「只是母親也不放心你和出塵,若是我們都離開了,只留下你們始終還是放心不下。」耶律錦秋看裡一眼乖巧的南宮墨雪笑道:「若是雪兒有了身孕我還要回來照顧她的。」

    一句話讓南宮墨雪瞬間鬧了個大紅臉,只見君家兄弟兩從耶律錦秋懷裡爬下來,鑽進南宮墨雪懷裡,兩個小腦袋貼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讓一屋子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只有她呼吸的聲音有幾分尷尬。

    夏侯懿一手一隻將他們扔回了一旁的軟榻上,隨口道:「母親不擔心我們,我們都會無事的,若是丫頭有了身孕我就派影衛給您傳信。」

    他這麼一說讓南宮墨雪更加啞口無言,她決定在這彪悍的一家子面前選擇沉默,她突然覺得鳳欒和笛子悄悄跟她說某些事情的態度是嫉妒嚴謹和負責任的了,某些春宮七十二式也是極為能讓人接受的了……

    申時進宮的懿王直到子時才出宮,帶來了關於康王一族的處置,康王的生母直接打入冷宮,母族一脈盡數貶官流放,而遠在北疆的康王全然不知這件事,只是被十二道急令召回京陵,等待著他的將是直接下水牢終身監禁。

    然而此時此刻,這些事情除了洛王一脈的高級官員知道以外,任何人都不得而知,甚至連太子一黨和秦王一黨都不得而知,同一日夜裡,進京述職的湘西王帶著信任郡王住進了秦王府。

    丑時三刻,秦王府較為偏僻的一個院子,一名身穿著上等姨娘錦衣的女子似乎是夢遊一般走出了自己房間,仔細一看來人便是秦王去的京陵第一首富家的嫡女貴妾,女子似乎受了很重的上一直臥床不起,卻也因為院落偏僻而無人問津。

    牆角上傳來三長一短的哨聲,女子手中的袖管中滑落了一枚指甲蓋大小的東西,隱在花叢中瞬間不見了,她似是反應過來自己又夢遊了,於是晃了晃腦袋進屋裡躺下睡覺了,而院門外守著的影衛也快速地走向了秦王府的住院中將方纔發生的姨娘每個幾日夢遊一次的事情報給了夏侯淳。

    侍衛走後,牆頭上掠下來一隻鳥兒,彷彿就是方才發出叫聲的鳥,鳥兒在花叢中啄了半晌,似乎找到了喜歡的蟲子,一口叼下便飛走了,無人注意到這京陵城裡最普遍的一種鳥兒。

    「乖寶貝!」

    鳥兒乖順的在飛出去幾百米後的懿王府停了下來,落進一名男子的手中,並在男子餵食的同時將它含在口中的東西吐了出來,一枚閃閃發亮的蠟丸安靜地掉落在他手中。

    「有信了?」

    書房內響起了男子妖嬈的聲音,飄忽不定的語氣和繚繞的曼陀羅花香四溢,四周的影衛都不敢靠近,生怕沾染了這亂人心神的曼陀羅花。

    ------題外話------

    2013年的最後一天,祝美妞們新年快樂,昨天某藍姨媽來了,肚子疼得睡了一天,今天也好不到哪兒去…欠的八千只能到下個月了,不過寫個月文會大結局,所以某藍希望大家最後一個月把票票留給我…。群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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