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062 狐狸吃醋 文 / 疏微
「前往上海虹橋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xs707次航班,現在開始辦理乘機手續,請您到值機櫃檯辦理,謝謝。」
蘇子墨提過微然手上的小型旅行包,一言不發地在前頭帶路。微然跟在他身後,就像過去多少年以來一樣,終於讓蘇子墨又找到了一絲熟悉感。
「乘坐xs707次航班前往上海虹橋的旅客請注意,現在開始登機,我們請攜帶嬰兒或幼童的旅客,老年旅客,以及其他需要特殊服務的旅客優先登機……」
微然跟蘇子墨辦了手續過了安檢後登機,蘇子墨跟別人換了座位坐到了微然的對面。
從白城去上海也就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蘇子墨一坐下來就靠在椅背上閉目休息,而微然則是拿出一本雜誌攤在跟蘇子墨之間的桌子上安靜地翻著。
「要吃點什麼嗎?」蘇子墨突然睜開了雙眼,看著對面的微然說道。
微然從雜誌裡抬起了頭,看著面前這張曾經愛慕多年的俊臉,她並不是說不愛就不愛了。印象裡的婚禮好像已經過去好久,沒有人再提起這些事,也沒有人還可以記著這些事。
她恨過的,當徐晚晴帶著一臉自信出現的時候。
她怨過的,當子墨在紅毯上棄她而去的時候。
但是她最終選擇了淡然,拋棄一切的舊時光去捨棄了那個心尖上的男人。這個男人永遠不會明白,她有過的驕傲被他抹殺了,幻想被現實一點一滴地撕碎。
她一直堅持的,拚命拉著的,用力抱著的,終於都失去了繼續的信念和力氣。
微然搖了搖頭,微微笑道:「不用,我不餓。」
再痛的記憶,也有淡忘的一天。
再美的夢,也有甦醒的一天。
再熟悉的人,也會有陌生了的一天。
蘇子墨還是叫來了服務小姐點了些甜點跟飲料,微然在他的注視下,只好伸出纖細的手指拿了塊蛋糕。蘇子墨見狀臉色這才緩和下來,帶了笑意。
微然無話可說,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語。
「你是要去江蘇?」蘇子墨喝了口水問道。
微然點了點頭,「嗯,要去十里畫廊。」微然將她預定的路線跟蘇子墨說了下。
蘇子墨聽完又問道:「去多久?」
「五天。」
頓了頓,蘇子墨看著微然詢問道,「那我送你過去?」
「不用!」拒絕得太果斷太乾脆,蘇子墨的臉瞬間難看了起來。
這張本來就不常笑的臉,生氣起來還真的是讓人不敢靠近。換做是從前,微然根本就不會做出讓蘇子墨生氣的事情來,今時不同往日,沒有人會一直站在原地上等著誰。
「女士們,先生們,本架飛機預定在五分鐘後到達上海虹橋機場,地面溫度是2°,謝謝!」
直到飛機降落後,他們都不曾再說過一句話。
上海的冬天也相當的冷,還好微然瞭解,帶了羽絨服。頭等艙的乘客比經濟艙的先下飛機,微然跟在蘇子墨的身後走出了機艙。
風刺骨地吹了過來,微然有些瑟縮地攏了攏領口。
「我先走了。」到了地鐵線口,微然朝著蘇子墨說道。她要自己走了,不再是跟在他身後。
蘇子墨只是深深地看著她並不說話。
明明還是一樣的五官為什麼在他看來已經不一樣了呢?卻好像比以前更加地吸引著他。可是她的目光卻不會再圍繞在他的世界裡旋轉了。
他終於看出來了,這雙美麗的眼睛裡,他跟別人逐漸變得一樣。
看著他的時候,沒有從前的特別歡喜與快樂,也沒有從前的憂傷與難過。
但是這不是他想要的,這樣的認知讓他的心裡就好像有很多蟲子在爬一樣的難受,可是別人卻都不知道這種難受。
微然不再看他,轉身走進了地鐵站。
再見了,蘇子墨。你不必再來我的人生裡微笑與關懷。
蘇子墨看著微然離開的背影,想拉住又無法拉住的感受,想追上又沒有理由追上的無奈,又一次讓他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了。
宋辰翊剛結束完早上的會議。一走出會議室他就掏出私人手機來看,還是沒有新消息,心裡不禁有些失落。
微然好像,從來沒有主動給他打過電話或者是發過信息是不是?
「市長,剛剛馬書記邀請我們吃中飯,要應下麼?」周衛紅恭敬地詢問道,打斷了宋辰翊的思緒。市長真是忙,剛下飛機就被人接到政廳裡來開會。這三天大大小小的會議加起來一共有十幾個,行程一下子就全部被排滿了。
宋辰翊斜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說道:「當然不能應下。要是答應了他,那不是等於也拒絕不了別人了,你去客氣點回掉。」
周衛紅低頭應下。市長說的都是對的,市長說的都要執行,他只要這樣認為那就夠了。
江蘇的天氣相比上海來說,又更加有著乾燥的冷。
天寒地凍的,微然穿著厚厚的衣服都還是撐不住這種冷,只能說白城的天氣真的太暖和了。
兩點的時候微然她就已經到達了十里畫廊,因為之前有聯繫過,所以畫廊裡有派人過來接應她。
領路的是個小姑娘。一路上還會不停地給她介紹一些她自己知道的畫。微然目不轉睛地打量著畫廊,果然是國內數一數二的畫廊,這種氣派不是從裝潢上能讓人感受出來的。而是長久以來,畫廊裡都蘊含了深厚的文化藝術底蘊,能讓人一進來就感受到那種畫畫時的意境與美妙。
十里畫廊做為國內作品的藝術市場,不像那些低端的畫廊,生意會不景氣。反而不管何時,來這裡的人都會非常的多。
「微然。」迎面走來了的男人笑看著季微然。
微然驚訝地看著李哲瑞,「師兄。」他不是去法國了麼?怎麼還在這裡…
微然從小教畫的老師就是李勝華,而李哲瑞是他唯一的兒子。小時候,李老師來季家教她畫畫,都會帶著李哲瑞。()那個時候微然模仿電視古裝劇裡的情節,開始一直稱他為『師兄』,不過現在看來這稱謂倒也貼切的很。
長大之後她不需要再跟著李老師學畫,而且自己上大學時又選了其他的專業。不過李哲瑞算是繼承了李老師的一身本事,現在是在任上海美術館的館長,而且也是十里畫廊的駐站畫家。
他們在幾年前就已經取得聯繫,之所以這次微然會來江蘇,也是因為李哲瑞的推薦。
不過前幾天他不是說要去法國參加一個展覽麼,怎麼到現在還在國內?
像是明白微然的疑惑一樣,李哲瑞笑著道:「我特地在這裡等你的,就將行程推遲了兩天,反正那個展覽的時間也還很長。」
李哲瑞年紀比季微涵都要大些,而且膝下也已經有了一個可愛聰穎的女兒,只不過礙於一些因素並沒有舉行婚禮。但是這些不是微然能知道的,她也不會去問。
「師兄跟照片裡一樣,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三十多的人了。」微然噙著甜甜的笑說著,她只會對熟悉的人才會露出真實的一面。而李哲瑞,自然算得上是熟識的人了。
李哲瑞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微然,這個從小就是公主級別的小女孩如今也都已經長成了漂亮的大姑娘了。他還記得微然小時候紮著一頭雙羊角辮,穿公主裙時的模樣,以及最喜歡跟在蘇家少爺身後甜甜地叫著「子墨哥」的時候的樣子,讓人看了就會非常地喜歡。
帶著微然逛了一圈,李哲瑞問道,「畫廊怎麼樣?」
不知道他問的是十里畫廊還是她自己開的畫廊,微然睜大眼睛問道,「我的?」
見李哲瑞點了點頭,微然才說道,「一般般,說差是算不上,說好也是一點都算不上。」畢竟畫廊還剛剛起步,她的想法是慢慢來,不著急。
「只要畫廊代理的畫家好,畫廊有資金和學術實力能做展覽,把自己的收藏群體培養起來,這才能走上良性循環。大多數新生的畫廊,要是長時間賣不動畫,就會導致畫家換到這兒那兒,流動性很大。」李哲瑞將自己多年來的經驗告訴她,「不過你現在畫廊裡的畫都是誰的?」
微然認真地聽著他說的話。像現在,她自己的畫廊裡代理的畫家嚴格說來也只有糖糖一個人,而她自己的作畫,很少是會掛出來賣的。
見他問道,便回答說,「有不少是我自己以前收藏的,還有一些是我一個朋友的作品,她是個畫家,其他的也沒什麼了。」經自己這麼說來,好像畫廊真的還很不成熟。季微然看著面前的李哲瑞笑道,「要是師兄能來我畫廊裡,那畫廊的生意肯定就會很好。」
本來是開玩笑的一句話,沒想到李哲瑞卻是說道:「這個可以有,這次你回去就可以捎些我的畫帶回畫廊去看看效果。」他這話說的還真是謙虛客氣了,只要他的畫不是高仿的,國外國內都可以賣到很好的價錢。
季微然沒想到這一次來還會有這樣的驚喜,而且李哲瑞還說讓她等畫廊賣出去了再算價錢,這明擺著就是替她宣傳嘛……
逛了一個下午,微然有些疲倦了。來到事先就預定好了的酒店,微然放好了行李就衝進浴室裡洗個澡。
宋辰翊推掉了所有人的邀約,讓周助理替他帶點飯上來,就自己先回了酒店。這是在外地,一言一行都要非常小心,不經意就很容易犯了政誤。
手機來電,宋辰翊欣喜地拿了出來,還以為會是微然給他打來的,沒想到會是司徒那廝。
「辰翊,你出差還帶著美人去啊!?」電話一接通,司徒樺嬉笑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他今天路過畫廊的時候就蠻進去看看,不過微然的那個朋友告訴他說微然今天剛出遠門了,至於去哪裡他也沒問。這不是辰翊也出遠門去了嘛,他就打個電話過來慰問,順便調戲一下下。
宋辰翊沒聽懂他的意思,慵懶地坐在籐椅上回道,「如果周助理也算美人的話。」
「…我說的是季小姐!」司徒樺嘴角抽了抽,這狐狸不該幽默的時候就不要假裝幽默嘛。那個周助理,還是算了吧。
有的人真的是躺著也中槍…。
宋辰翊眉頭微皺,問道,「怎麼說?」司徒說的話他都沒聽明白。
「你不知道麼?季小姐出遠門了,她朋友說會出去四五天的時間。」
宋辰翊坐直了身問道,「去哪裡了?」聽到這個消息他那俊眉皺的更緊了,為什麼她都不告訴他?
因為這個,他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非常不爽!
司徒樺聽著他口氣突然變硬,嚇了一跳。他當然知道這是狐狸生氣的徵兆,只是為什麼啊!?
「不知道,這個我沒問。」
宋辰翊心裡煩躁了起來,面對那個女人的事情的時候他總是靜不下心。
司徒樺現在心裡吃不了准,這是什麼情況…。狐狸又不說話,又不鳥他了。
「誒,辰翊啊,明天我家老頭子要去見你爺爺。」司徒樺靈光一閃想起這麼件事來,他爸剛剛好像是這麼說來著的。
宋辰翊歎了一聲,緩回情緒說道,「那正好,你也跟去。」本來他還想怎麼讓司徒樺跟他爺爺交流,現在看來時機正好。
不過司徒樺不理解,他才不要去。「為什麼啊,我明兒要跟陸子豪他們去打高爾夫,沒空。」他做什麼要去啊?
「上次拜託你的事情!你忘記了?!要幫我勸消爺爺對微然的介意,雖然那介意其實不算什麼的。」只是訂過婚又沒有結婚,只是婚禮進行了一半又不是離過婚,他都不在意,爺爺又介意那麼多做什麼?
「哦~」,經他這麼一說司徒樺想了起來,狐狸終於有需要他幫忙的時候了。「我知道了,這種事我有分寸,一定會幫你辦好的。不過你到底跟季小姐怎麼樣了?」這應該也過了快十天了吧,他們有沒有什麼進展來著?
「你先做好你的事情再說。」宋辰翊現在哪裡有心情跟他談論這個,一想到微然出趟門都沒有告訴他,上次見面的時候也都沒有提起,他這心裡就不舒服,大大的不舒服!
她怎麼可以不把這事告訴他呢?!這不是昭示了他在她額心裡都沒有什麼地位麼?!……。
掛了司徒樺的電話,宋辰翊本想給微然打過去的。只不過現在一口氣堵在胸口怎麼也發不出去,他表示他是真的生氣了!
第二天司徒樺跟著他老爸司徒雲來到西堤別墅裡。自從宋國忠來到白城,司徒雲卻一直都還沒又騰出時間來正式看望他。宋國忠不管從輩分與身份上來說都是他應該尊重的人,反而上次還被邀請過來吃飯,這讓司徒雲覺得有些尷尬。
聽司徒樺說辰翊出差去了,說到辰翊,司徒雲就忍不住一陣讚歎。
宋國忠聽了心裡自然是一陣驕傲,這個孫子從小到大走到哪裡都是給他爭光的。
「司徒這小子也不錯,我看著也喜歡。」宋國忠為人真實,他說好的,那就真的是好。於是司徒雲心裡也是歡喜,辰翊好是好的,但是他自己的兒子他也很滿意,也從來不會拿去跟別人比較。
只是嘴上卻還是要謙虛點地說道:「哼,他就只會放著正經事不做整天想有的沒的。」唯一讓司徒雲不滿的就是這個兒子不願意像辰翊那樣走從政的路,現在是連部隊都不願意進了。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小子自己有了公司的事情,要不是他私底下推了幾把,這孩子能有那麼順利?
司徒樺聽自己老爸這麼一說,心裡一顫,不會被知道了吧。
這兩父子之間一直上演的都是狼吃羊,羊躲狼的故事…。
宋國忠哈哈大笑,對著司徒樺說道,「我聽辰翊說你不是自己開了個餐廳,生意怎麼樣?」
對司徒樺來說,那感覺都好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司徒樺劍眉一揚笑道,「宋爺爺,我那餐廳早就開不下去了,轉給一個美女開畫廊了。」
畫廊…宋國忠跟齊中書對望一眼,是那個畫廊麼?資料裡好像沒有查到那麼前面的事。宋國忠現在對『畫廊』這兩個字是非常的敏感。
「畫廊好啊,在哪裡?改天我無聊的時候就跟中書去逛逛。」宋國忠試探地問道。
司徒樺低頭暗笑了聲說道,「宋爺爺你不是去過了,牆上這幅圖我就在那畫廊裡看過的啊,難道不是在思南路買的?」老爺子也裝的太假了哈哈。
宋國忠點了點頭,「原來你說的也是那家啊。」要不是司徒雲在這裡,他都想拉過司徒樺這小子好好盤問一番,也許司徒樺能客觀地說些信息來。
「對啊,我開的地方就是那裡。不過地勢不好生意不景氣所以就轉了,那地方開畫廊正合適,那女人很有眼光呢,看上了我的店。」這話聽在司徒雲耳裡就覺得這小子又在變相誇自己了;不過聽在宋國忠的耳裡那就不是這樣了。
宋國忠坐正了身子問道,「老闆是不是姓季。」
「嗯對啊,人長得漂亮,身材好,脾氣好,氣質好,人品更是沒話說。很特別的一個女人,我跟辰翊都認識她,大家都是朋友。」
宋國忠聽了心裡一陣舒服。那當然是好的,要不然自己家眼高於頂的孫子又怎麼會看得上。不過看司徒這孩子好像還不知道辰翊的想法,難道司徒也喜歡人家姑娘?
「你看這小子我頭一次見他這麼誇一個姑娘家,你這當爸爸的是不是得去把關把關,司徒的年紀也不小了。」宋國忠朝著司徒雲開玩笑說道。司徒雲聽完心裡也是驚訝的很,他這兒子跟辰翊是一個德性,相到誰,誰都不滿意,他媽媽心裡早就急了。
司徒雲正要開口,就被司徒樺一個激動地搶了話,「老爺子我那是純正的欣賞!是欣賞!再說了,我。我已經有女朋友了。」要死了,這要是事情弄巧成拙他還不被狐狸笑死。笑死是一回事,碰到季小姐的事情,估計他會被辰翊揍死的。
「真的?」司徒雲吃驚地看著司徒樺,他怎麼什麼都不知道,一會回去了要好好審問一番!
「那最好了,辰翊這邊我也急得很啊。」
司徒樺承受著司徒雲的萬伏高壓熱線,硬著頭皮對宋國忠說道,「你們大人的眼光跟我們都不一樣,看給我們相了這麼多個我們哪一個喜歡的上的?還是讓辰翊自個兒挑,挑上誰就是誰了。」
宋國忠感慨地歎了聲氣,也許司徒這小子說的有道理啊……
而司徒雲聽了確實心裡更加肯定這孩子是真的有女朋友了,都能說出那樣的話來…。
最後司徒樺回到家,果然接受了一場異常殘酷的家庭審問。被逼無奈之下,他只能將辰翊那點事說給自己的父母聽了,不過一力要求他們要保密!
司徒夫婦倆聽完一陣唏噓,辰翊這孩子心思還真的是藏得深得很啊,不過這一點又讓司徒雲很是欣賞,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在官場上混的長久啊。
「辰翊現在都有了心儀的對象,那你自己的呢?」司徒雲還是不打算放過自己這個看起來有些吊兒郎當的兒子,也許真的應該給他找個媳婦來管管,也能讓他收收心。
司徒樺覺得自己還年輕,事業還有的打拼,一點都不著急。何況辰翊之前自己不也是沒有打算的麼?感情這種事,遇上了才逃不過。他是沒遇上而已,等他遇上了,所有的事情當然也就是順理成章。
連著兩天,宋辰翊都沉浸在工作裡拚命地發奮著。
周衛紅看著這樣的市長…。一臉的低氣壓,還好台灣的天氣跟白城的差不多,他還不至於太冷…
「明天幾點的飛機?」宋辰翊從公文中抬起頭,朝著給他送檔案的周衛紅問道。
周衛紅整了整思緒回道,「市長,是明天中午十二點的飛機。」
馬上就可以回去了,宋辰翊沉著眸子讓人看不出心思。
他的心都有些涼掉了,明明進展了不少,卻又好像都回到了原點。經過這幾次的接觸,他本來以為微然對他終於是有些不一樣了的,沒想到,到最後還是一個樣!
哪裡有過一個女人,會讓他這樣費盡心思卻還得不到半分…。
他生她的氣,更生自己的氣……。!
本來只需要兩天的時間就夠了,但是因為事情的棘手,蘇子墨在上海又多逗留了一天。
跟薛飛視頻完,蘇子墨終於舒了一口氣,公司裡所有的事情他都安排好了。
這幾天裡,晚晴的電話一個比一個急,有不少都被他忽略掉了。想想還是給她回個過去好讓她放心。
「子墨!」徐晚晴的聲音在電話那頭柔柔地響了起來,帶著明顯的歡喜。
有一個女人能全心全意依賴著你,那種感覺對蘇子墨來說也是新鮮陌生的。
「嗯,吃過飯了麼?」他也好多天沒去別墅那裡了。
徐晚晴現在每天一個人都是驚心膽戰地帶著別墅裡,只要是陌生來電她都不敢再接了,就怕那個變態的男人又找上她。不過還好,這麼多天過去她身上的痕跡也都消失了,而那個男人也都沒有再來找她。這種時候,她就非常希望蘇子墨能陪在她身邊,給她安全感。
徐晚晴想著那天瘋狂的夜裡,那個男人瘋狂地壓在她身上不斷地索取,那種滋味讓她厭惡又懷念,如果是跟子墨的話,她一定很快樂。
「還沒有,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很想你。」她從來不會吝嗇自己對蘇子墨的愛意,她就是要讓這個男人知道她有多愛他。
蘇子墨聽著她略帶委屈的聲音笑了笑,不過又皺起了眉頭說道,「怎麼還沒去吃飯?已經這麼晚了,下次不可以這樣。」他在上海已經呆了三天,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我明天估計就能回去了。」
「啊,真的麼?」徐晚晴聽他關心著自己的話心裡很是受用,而她明天就可以見到他了那就更加開心。
她的快樂不是裝的,蘇子墨聽著她歡喜地叫著,有些好笑地回道:「嗯,真的。」
「那你要過來,麼?」徐晚晴心裡就盼著他過來,她都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蘇子墨心裡也是這麼想的,畢竟晚晴現在已經是他的人了,即使不知道怎麼面對,也不該晾著她。「嗯會的,明天晚上見。」
「好,我等你。」
像是情人間的呢喃,不得不說徐晚晴真的是箇中高手。
微然沒想到,自己出來一趟這麼湊巧地就被她趕上了下雪的時候。
早上剛睡醒起床,就覺得天氣一下子又變冷了。等出門一看,外面都已經下了厚厚的一層雪了,現在雪才剛停,天氣預報說這雪會下好幾天呢。
她在外面兩年的時間都沒有碰上該下雪的季節裡能下雪的地方,而白城又是個從不下雪的城市。
不常見到雪的她,看著外面銀裝素裹的一片天地,雖然冷,但也很開心。
李哲瑞已經去了法國,她還要在這裡呆上兩天,去四處逛逛。
中午的時候太陽出來了,微然還以為這天氣預報的不准。沒想到三點多的時候天又暗了,一片片的雪花又落了下來。她今天哪裡都沒去,就呆在公園裡看雪。
「糖糖,你還沒有回家?」微然戴著手套的手握著手機,將電話打給了蔡糖糖。
這天色還都還沒全,微然這問的是什麼問題。
「還沒有,哦對了,幾天前有個男人過來找你。」想起三四天前確實有個帥氣的男人過來問微然,她當時隨便幾句將人給打發了。
蔡糖糖這麼一說,微然潛意識裡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宋辰翊了。這麼幾天他們都沒有任何聯繫,他不找她,她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找他。那些曖昧不清的話都擾了她多少清夢了…。
「我不知道是誰。」蔡糖糖想了想說道,「不過他說之前這店是他的,那應該是那個餐廳的老闆吧。」
微然這才聽明白這人應該是司徒樺了。只是他找她能有什麼事情?
「我這邊下雪了。」微然伸手接了一片雪花,悠悠說道。
下雪,呆在白城這個萬年不下雪的地方,蔡糖糖可真的是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雪的!
「啊,我也要看,你給我帶標本回來。」
「……」
兩個無聊的女人就對著雪花癡了一陣時間。
宋辰翊下了飛機就直接從機場乘車去了畫廊,他要去問蔡糖糖微然的去處。
「我就住在畫廊對面的假日經濟型酒店裡,跟著群眾混,不走特殊路。」微然住的酒店只是一般的快捷酒店,不過也是酒店裡最好的。
蔡糖糖在電話裡叮囑她要穿好,睡好,吃好,玩好。這些,都落入了逕自走來的蘇宋辰翊的耳裡。
她們說了好多好多,回憶了大學裡的美好時光,回憶了畢業後的奔波生活。
到最後,基本是微然自己在說,而蔡糖糖只是沉默地聽著。
「小時候哥哥跟子墨說要帶我一起去看雪,你知道的,白城都不會下雪。」
「我一直都是那麼喜歡畫畫,可是為了子墨哥,還是放棄了四年。」
「大學前兩年我一點都過得不快樂。有時候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哪裡來的執著,會一直忍受著看他跟徐晚晴的甜蜜。大三的時候,徐晚晴離開了,你知道的我是真的很開心。但是有些感情不是那個人的離開就會淡忘了的,像當初的我一樣,子墨哥當時也是一樣的。」
「我不喜歡徐晚晴,真的,一點也不喜歡。當初她離開就離開了,偏偏還回來做什麼?她把子墨從婚禮上帶走了…。其實我一早就設想了最差的結果,但是也沒想的那麼糟糕。她自殺?真是個笑話,現在過得最開心的就是她了…」
「其實你很早就知道了是吧,子墨哥不愛我是事實,你們都看得出來,就我一個人還守著希望。」
「你怪我跑了兩年都不找你們,因為我當時很痛苦很難過很傷心。那個時候我不想把自己不高興不開心的情緒帶給你們,所以我把所有的不快樂都說給了天和地。」
「二十幾年的時間都不能愛上一個人,現在又怎麼可能……」
聽著聽著,蔡糖糖都忍不住哭了…。情緒中的女人太過專注,宋辰翊陰沉著雙眸站在她身後,她們…到底在說什麼?微然,到底說什麼了?
「如果我身後沒有爸媽,沒有哥哥,沒有季氏,其實我比你還窮。」
「糖糖,我算不算結過婚的人?其實我們都還沒有辦結婚證,對啊,為什麼我們當時沒有辦結婚證,只顧著婚禮的事情,好像大家都覺得只要婚禮成了就是真的成了。」
微然從來沒有發現自己也可以說這麼這麼多的話。
看著飄雪的天空,逐漸暗沉的天色,微然說啞了聲音,陷入了魔怔中。目光幽幽地看著遠方,好像在說的,都不是她自己的事情…。
「糖糖,我說我輸了,好像都在你們意料之中。我也放棄了你信麼?從徐晚晴病房裡走出來的那一刻,我就放棄了。我知道這一定是你希望的。」
「一點也不難過了,真的!」
蔡糖糖想開口回應她,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來。
「我上飛機的時候是跟蘇子墨一起來的。」
「什麼?!你怎麼會跟蘇子墨走到一起?」這回蔡糖糖回過神來了,聲音還帶著沉重的哭腔說道。微然怎麼會跟那個男人一起去的?
突然蔡糖糖感覺到身後一陣陰嗖嗖的,轉過身一看,不其然地對上了一雙陰沉到怒不可言的黑漆的眸子。
這人…什麼時候走到身後的。
微然怔了一會笑道,「不是那樣子啦,只是在機場遇到的,是同一班的飛機而已,而且我們的目的地不一樣的。好了說了這麼久我肚子都餓了,過兩天回去再聊。」頓了頓,微然又說道,「你剛剛是不是哭了?」
「才沒有,嗯,你去吃飯吧,好。白白。」
蔡糖糖掛了電話,看著還站在一邊的宋辰翊。
這男人好像很不對勁啊…。
宋辰翊看著面前一臉淚痕的女人,視若無睹地問道,「微然去哪裡了?」
他現在恨不得立刻飛到她的面前告訴她不要再喜歡那個男人了!原本以為她已經放下,卻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在一起,一股又疼又麻的感覺遍佈全身。
為什麼不是他……
他要去找她,他要當面問清楚那個男人有什麼好的?她這樣值得麼?
蔡糖糖愣住了,她要怎麼說,她要不要說?
「我要去找她,你把地址告訴我。」宋辰翊直截了當地說出了意圖,不是商量,是要求!
蔡糖糖皺了皺眉,「你喜歡微然?」這是第一次,她插手了微然的感情。誰讓微然那傻姑娘總是看不清人,這一次,她要為她把關。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宋辰翊毫不退縮,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就是喜歡,好像還比喜歡更深一點。要不然他不會這麼憤怒,聽到他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他也不會這麼絕望。只是,認輸從來都不會是他會做的事情。
如果到最後真的沒有辦法了,那他就直接把人搶過來,再慢慢地將那顆心捂熱,把別人的身影從她心頭乾乾淨淨地除去!
喜歡是愛的暖身動作。傻瓜總以為愛一個人的時候是喜歡,而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才是愛。
其實只要勇敢,便能隨遇而安。
「你拿什麼喜歡微然?」蔡糖糖心裡念到,別怪我多事啊…
宋辰翊被她這麼一問,眉間也出現了茫然的神色。當然他不是被蔡糖糖的問題給問倒,而是他現在不知道能不能給微然一個保證,一個未來。
不過,最差的情況也無非就是家裡的不同意,但是這個的話,其實勝算還是有的。
有的人,一眼就可以讓你成了魔。
為了微然,宋辰翊他也可以!
「告訴我吧。」
男人俊逸的臉上是前所未有過的堅定,蔡糖糖不禁歎了口氣,她只希望微然能幸福就好,是誰給的她都不在意。
「微然她去了江蘇的十里畫廊,你可以坐飛機到南京的祿口機場,打的就可以直達了。她住在畫廊對面的假日酒店裡。」
宋辰翊將蔡糖糖的話又默念了一遍,掏出手機撥給周衛紅,「立刻幫我訂一張去往南京祿口機場的機票,經濟艙的也沒有關係,今天晚上我就要到那裡。」所有的證件他都還帶在身上,也省了時間。
周衛紅離開機場剛回到家裡就接到了市長先生的電話,這才剛回來就又得去幹活了。不過二話不說立馬應下,訂機票這事他已經非常嫻熟了。
宋辰翊又給宋國忠打了個電話。
「爺爺,我今天還是回不去了。」
宋國忠以為他公事上又有耽擱了,這也是以前常有的事情,也沒細問叮囑了兩聲就過去了。
周衛紅辦事效率真的很高,半小時內就將機票送到了宋辰翊的手中。
「市長,飛機的時間是五點半,離登機還有十五分鐘,你現在就可以趕緊去檢票了。」
宋辰翊心中計較著時間,還來得及。
周衛紅又將手中的羽絨服遞給宋辰翊,「我看了天氣,那邊正在下雪,這衣服是我的,你就將就先帶著吧。」冷空氣還沒到達白城,他們今天身上穿的要是到了江蘇,那可會凍壞的。
不得不說這個助理真的是非常合格的,宋辰翊抬頭朝他笑道:「謝謝。」便轉身投入了人海。
周衛紅不明白宋辰翊這個時候去南京想要幹嘛?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衝著宋辰翊離開的背影大喊,「哎市…。」意識到這裡是公眾場合,周衛紅乾脆就省略了稱呼大聲喊道:「你明天回不回來上班啊?」
要是市長不上班,他是不是也可以給自己放假,因為他是市長的專屬助理啊…。
只不過宋辰翊已經一路快跑過去了,他的話都淹沒在人潮裡。
他要告訴她他的感情,他的深情。
他要讓她知道他的心跳有一半都是為了她而跳的。
他要讓她知道,他早就見過她了,她不知道的,而他卻全都知道!
------題外話------
明天就是除夕啦,你們都很忙吧,都忙得沒來看吧。
春節來了,你們也很忙吧,忙的又沒來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