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117 一如初見 文 / 疏微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那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孩？
當微然看到從座位上站起來的秦素素，臉上露出了片刻的吃驚。那嬌小的身姿，聲音卻蘊含了飽滿的力量，她也從來不知道，一個女孩子會有如此乾淨純粹的美麗，並不是讓人一眼難忘的驚艷，而是那種越看越耐看的素淨甜美。
不過，她是誰？！
「過去吧。」
和微然的驚訝相比，宋辰翊只是淡淡一笑，寵溺疼愛地攬著她繼續往前走，對於秦素素的親暱呼喚，他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即使心裡詫異，不過那也不是他所關心的。
秦素素滿腔的熱情在他冷淡的眼神之下頓時冰凍了起來，雙肩一聳拉，整個人都蔫了。
「終於起來了。」
宋國忠靠在沙發背上，雙手規矩地放在自己的膝蓋頭樂呵呵地看著他們笑道。沒有因為他們的放縱而有不滿的責怪，他懂，他真的懂，什麼叫做新婚燕爾，就是辰翊他們此刻這個樣子。
剛坐下的微然聽後渾身一僵，臉上的嬌羞一覽無餘，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伸手擰了一把宋辰翊的腰，盡量保持著臉上的鎮定，「爺爺，爸媽。」
宋辰翊俊眉微挑，自然而然地將那只作怪的小手握在掌中，「爺爺」，環視了一圈，冷然的目光落在秦素素身上，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在場的人當然明白他問的是什麼，吳娟清看著有些憤憤不平的秦素素，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回道，「素素昨天才到的，不過你們倆已經歇下了我就沒跟你們說。」她也就撿著輕的說，素素這事情她來把關就好，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你們也餓了，爸，今天提早開飯吧。」宋清輝率先站起身，見宋國忠點頭應下，便扶著他向餐桌走去。
看著他們都是一副不想深談的樣子，微然黛眉一挑，但是也聰明的不多問，跟著宋辰翊起身走向餐桌。因為宋清煌一家子不在，八仙桌也就夠每個人的位置。
「素素，來，坐清姨這邊。」
吳娟清朝著站在一邊的秦素素招了招手，想讓她坐到她身旁去。誰知秦素素眨了眨眼，繞過餐桌，就像對面宋辰翊他們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在了微然左邊的位置。
「清姨，我跟姐姐一起坐。」
宋辰翊嘴角微抽，倒也沒說什麼，反正很早的時候他就明確教育過那個丫頭了，雖然有些糊塗但是好在還是乖巧的很。微然見各位臉色都有些怪異，瞅了瞅身側玲瓏剔透的女孩子，朝她善意地笑了笑。
秦素素被眼前的傾城一笑微微晃了眼，怔怔地看著微然喃喃道，「你好漂亮。」真的好漂亮，比媽媽跟清姨漂亮，比辰辰姐漂亮，也比於玲姐漂亮。
頭髮長長地自然披散在肩頭上，隨著她的動作揚起了一串串嫵媚的弧度。難怪威豪哥讓她也留長髮，所以她決定了，她也要有這樣的一頭頭髮！
「你也很漂亮。」微然愣了愣，隨即笑著回道。
「沒有人這麼說過我啊，他們都只會說我可愛。」
「你也很可愛。」
瞧著那一大一小正在深切攀談，吳娟清懸著的心瞬間就落下了。她就怕素素這孩子一混沌起來會說出什麼偏激的話，好在是個沒心沒肺的。其實也不能那麼說，醫生只是說她大腦的發育會比一般人緩慢了一些，但是這也是要看機緣的，也許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就一夜長大了。
不過一大一小也確實說的過了些，二十三歲跟二十六歲有差多少嗎？估摸著是因為秦素素說話的口吻就像一個孩子似的，所以大家這麼多年來也已經習慣將她當做小孩來看待了。
「我叫秦素素，我媽媽跟清姨是好朋友，我從小就認識宋爺爺跟辰翊哥哥。」
聊了幾句，秦素素心裡最後一絲的不滿也消失殆盡。她只覺得眼前的人好好說話，聲音柔柔的很好聽，人也長得好漂亮，而且身上的味道也很好聞，沒有以前接觸過的那些姐姐身上濃重的香水味。
微然已經察覺到這個女孩子身上的特別，美眸染上了一些疑惑，但還是自然地笑道，「季微然，以後我就叫你素素吧。」隨即壓低了聲音，輕聲問道，「素素多少歲了？」
幾乎每一個第一次接觸過秦素素的人，都會問這個問題。
「我二十三歲了，那我以後叫你微然姐好嗎？」
這副青春年少的外表還真看不出來有二十三歲了，更何況她說話的口吻還是這般的天真可愛，讓微然心中著實驚訝了一番。聽到她的話，美眸瞇起，剛要開口說句「好」，發言權就被右手邊的男人率先奪去了。
「素素你要跟辰辰一樣，叫嫂嫂。」宋辰翊難得溫柔地看著秦素素，循循善誘。
秦素素點了點頭，很好說話的叫了一聲，「嫂嫂。」
宋國忠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其實不止是他，宋清輝跟吳娟清此刻也是哭笑不得。果然小孩子的心思猜不得，就像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
虧他們之前還一直糾結在那個娃娃親的問題上，秦琴不是說素素很喜歡辰翊嗎？而素素那麼多年裡不也很喜歡粘著辰翊嗎？為什麼現在看來，事情好像都不是那麼一回事。
原本以為是十八彎的山路，其實它壓根就是一條筆直的公路嘛…。
齊中書督促著傭人將飯菜端上桌，今天的晚飯因為某兩個人的緣故，足足提早了一個多小時。
吃飯間，秦素素依舊不斷拉著微然有的沒的說著話。這不，微然剛剛吃下宋辰翊給她夾得一塊紅燒肉後，身邊的人又開口說起了話。
「嫂嫂，你喜歡辰翊大哥嗎？」
這麼尖銳的問題，紅燒肉的味道還沒有完全品嚐出來，微然便不小心囫圇吞進了肚子裡，俏臉憋得通紅。宋辰翊見狀，趕緊為她盛了一碗湯，急切地關懷，「小心」，又讓她喝下兩口，胸腔裡堵著的那塊東西這才似乎落下。
動靜不小，桌上的人都停下了筷子，頗有興致地看向了她們這邊。
「咳咳，喜歡。」在頭頂上頂著幾道不明的視線中，微然模糊地開了口。其實她跟辰翊之間該做的都做了，但是在人前只是說一句喜歡，她都還是覺得很難為情。
右手邊上的男人聽後，輕笑一聲，湊近她的耳邊，低聲說道，「我也喜歡…你。」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白皙的側頸，頓時燒起了一大片的肌膚。
宋家在飯桌上食不語的規矩在這一刻全都化作泡影。
宋辰翊低聲說的那句話秦素素自然也聽到了，咬了一口筷子，明眸中的狡黠一閃而過，腦袋伸出看著宋辰翊不滿地問，「辰翊哥哥，我也說過喜歡你，你怎麼就不說也喜歡我？」
這能一樣嗎？
對面的人恍然大悟，原來辰翊剛剛跟小然交耳朵說的是這句話啊。
宋辰翊瞪了秦素素一眼，將桌上的飯菜推近了一點點，凝視著身側嬌美的小然，清俊的臉龐帶著淡笑，「好了不要跟她說話了，快點吃飯吧。」
癟了癟嘴，秦素素沒趣地開始認真吃飯，飯桌上也終於安靜了下來。
吃過飯後，其他人都回了房，只剩下宋辰翊跟微然兩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無聊地看著電視屏幕上閃過來上過去的畫面，默默不語。本來她還打算婚後第一天帶著宋辰翊回趟白鷺園的，不過看著外邊已經暗了下來的天空，這個打算今天看來還是作罷吧。
「有沒有想去哪裡度蜜月？」
宋辰翊大手往後一揚，搭上微然的肩膀，俊彥的臉龐貼近有些昏昏欲睡的人兒，趁機啄了啄嬌嫩的臉頰，嘴角揚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才剛睡飽一覺不久，她又覺得有些睏倦了。就說運動費力費神，只是這樣久坐一會，她就困了。
抬手輕摀住嘴巴，優雅地打了個哈欠，眨著有些朦朧的桃花眼看向身側的男人，「你有時間？」
「沒有。」這一句宋辰翊倒是回答的乾脆。
朝他白了一個『那你還說』的眼神，微然身子往他的懷裡挪了挪，找個舒服的姿勢躺了下去，「那個素素，為什麼會那…」
「那麼像小孩子是嗎？」
這句話頓時讓微然回了點精神，抱著男人的胳膊晃了晃，明媚的桃花眼裡是滿滿的求知慾。
「呵呵呵…。」
清越的笑聲在客廳裡迴盪，宋辰翊握住微然的一隻手，摩擦著手背上細緻白皙的肌膚，過一會這才緩緩說道，「她小時候很聰明機靈的，學什麼都很快。但是她七歲那年發了一場高燒，持續了半個月才好，醫生說不僅傷了心肺，神經方面也受到了損傷。就那以後，身體也不太好，思想發育比較遲緩，即使是現在這個年紀，也只是在一般人十七八歲時候的樣子。」
沒想到好好的一個女孩子竟然遭受到這種罪，微然遺憾地歎著氣，「她跟你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嗯？」別以為她沒說就是沒看出來，剛剛桌上其他人的眼神那麼奇怪，要是真沒看出點什麼來，那她傻得可真不是一點了。
宋辰翊的目光有些狼狽地躲開，輕咳一聲，習慣性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壓低聲線道，「小的時候，媽跟秦阿姨有替我和素素定娃娃親的想法。」
「那是定了還是沒定？！」
「。口頭上定下了，不過！我知道後立刻就不幹了，媽後來也就沒提過這事。但是秦阿姨有跟素素提過幾次，所以她那小腦袋裡就一直記掛著這事。」
「所以她剛剛才說她跟你表白的事情…」
「老婆，不是這樣子的。」宋辰翊見她危險地瞇起了美眸，心下一凜，俊臉惶然，張了張口想要辯解，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人前頂天立地，巧舌如簧的男人，在面對家中嬌妻的時候，竟然也會是這般的無措。
微然看著宋辰翊臉上糾結的神色，心情一下子就爽朗了不少，琥珀色的瞳眸閃過一抹笑意，雖然很快，但是也還是被眼尖的宋辰翊給捕捉到了。
「好啊，老婆你學壞了，竟然變得這般狡詐！」
宋辰翊愉悅地攬過她的纖腰，大手毫不客氣地用力摩擦著，曖昧濕熱的氣息，若有若無的親吻，讓她本就白裡透紅的臉頰更加紅潤。
「辰翊，小然。」
樓上傳下的聲音還有逐漸清晰的腳步聲打擾到了正在沙發上玩鬧的兩人，微然埋怨地伸手打了宋辰翊的右胸一下，他卻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小手不放，只是笑吟吟地瞅著她看個不停。
「快，快放開我！媽下來了！」
不斷地回頭看著樓梯口，微然焦催促著依舊一臉坦蕩的男人，美眸急的直打轉，他臉皮厚不害臊，她可不想跟他一樣。
極度欣賞她因為緊張而嫣紅的小臉，宋辰翊嘴角挑起壞壞的笑，「親我一下，我就放開。」
又來！？
已經見識過這男人腹黑的一面，微然這次識相的不想做無謂的掙扎，美眸怒瞪，卻還是認命地靠了上去，紅唇重重地印上微涼的唇瓣，氣鼓鼓地輕哼一聲。
見自己的意圖已經得逞，宋辰翊信守承諾放開了對她的桎梏，大手往後一伸，只是單純地攬著她，端坐在原位。同一時刻，吳娟清的腳落在地板上，從牆角路口拐了出來。
「媽。」清越的嗓音響起，宋辰翊對著吳娟清點了點頭，淡笑著問候。嘴唇上的馨香氣息似乎還殘留著，抿了抿嘴，朝著身側的女人勾唇一笑，魅惑無限。
微然惱怒地撇開了臉不去看此刻又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樣的某只大尾巴狐狸，臉頰上的紅暈就跟塗了腮紅似的，卻還是壓下心頭上的那股熱潮，笑迎著已經朝他們走過來的吳娟清，「媽，有什麼事情嗎？」
找了塊空地坐下，吳娟清就算不去細究，她也能看出剛剛兩人之間又是一番什麼樣的旖旎場景。即使是身經百戰的她，在看到微然臉上不自在的神色時，她也不禁略覺得尷尬，瞪了瞪在一旁自得其樂的兒子，頗有氣勢地說道，「辰翊，不要欺負小然知道嗎？！」
冤枉啊…。
宋辰翊挑了挑眉，攬著身側女人的大手緊了又緊，無奈的說，「媽，我怎麼會捨得欺負她。」她說風是風，說雨是雨，他只是偶爾討點利息回來而已，僅此而已，怎麼就被他的母親大人誤解成是『欺負』？
這得是多大的一粧罪過啊？！
看著難得露出小孩子心性的宋辰翊，這張帶著委屈的俊臉大大的滿足了吳娟清一直以來的遺憾，心下其實已經軟了不少，不過她還是堅定立場地囑咐了一句，「沒有最好，要是讓我跟你爸知道了你敢欺負小然，就算在京城我們也會立刻趕回來修理你的！」
宋辰翊頓時覺得汗顏…
微然在一旁輕笑出聲，見吳娟清這麼袒護自己，不免也大受感動。又聽到她說的後半句，愣了愣問道，「媽，你跟爸要回京城了？」
一旁的宋辰翊似乎依然沒有任何詫異，好像這情況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是啊，我跟你們爸過兩天就回去了。」在白城呆了一個月，這下說走就走，吳娟清心裡也是有些惆悵。離開的時間太久了，她公司雖然正常運行，但是大小瑣事肯定是攤下了一大堆等著她回去處理，何況清輝他接下去也有的忙了。
這麼想著，吳娟清看著微然的眼神越發慈愛了，「小然，你們就安心呆在白城，陪著你們爺爺。等你爸退休之後，我們吶，也學你爺爺回來定居，頤養天年。」
「不過，這孫子肯定是少不了的，所以你們得多努力努力啊。這接下去的一個月裡都要很小心點了，說不定肚子裡就有了，到時候要第一時間通知我，還有，有空的話你們小兩口也要來京城看望我跟你們爸爸，知道了嘛？」
這下連微然都覺得腦後出現了一面黑牆…。
隨著吳娟清的不斷碎碎念，宋辰翊淡雅的目光移到了微然的小腹上，何須一個月？也許現在，說不定就有了…不過他到底是不太清楚，總之他也很渴望自己跟她兩人愛的結晶。
所以，努力是在所不辭的！
面對吳娟清一聲聲的叮囑，微然只得一一點頭應下，雖然此時心裡已經窘迫到了不行。更要命的是，身旁男人曖昧的視線移來移去的，他在幹嘛？
沒這麼快好不好，不要異想天開了！
兩人之間無聲的交流，吳娟清全數充當看不見，依舊說著自己心裡掛念的事情。
「對了，素素不跟我們走，說是要留在這裡一兩個月，就得要你們倆多多照顧著她了。」
宋辰翊聽了俊臉上染上了一層驚訝，「秦阿姨同意她留在這裡？」以他對秦琴的瞭解，對秦家的瞭解，他們斷不會讓秦素素呆在外面的。畢竟素素這個樣子是再也不能受到一點傷害了，她可是整個秦家的希望寄托。
「是啊。」
吳娟清無奈地歎了口氣，也不知道素素這孩子是怎麼說服秦琴的，既然是秦琴同意了的，她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那二叔他們呢？」
微然心中揣度，依此情況，宋清煌他們一家子應該也是要回去了吧。不過他們今天一天去哪裡了，都沒見到人影，宋辰陽跟宋辰辰也一天都沒見到了。
「早上清煌說了，他們明天就回去，不過辰辰也留下來了，她今天下午就去白大投簡歷面試助教。」
「……」
微然側眸跟宋辰翊相視一眼，他們只是錯過不到十個小時，竟然就有這麼多的事情發生。想想就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不過都是這個男人的錯，要不是他毫無節制，他們也不會搞得什麼消息都不靈通了。
說到辰辰，宋辰翊就想到了司徒樺，不知道辰辰留下來跟那廝，有沒有關係？
答案是有，赤—裸—裸的緊密相連吶！
「對了，還有件事。素素來的時候行李都沒帶，小然，你明天得抽空帶她去商場買些衣服還有生活用品。」頓了頓，吳娟清又說道，「媽跟素素她媽幾十年的朋友了，也一直都把那孩子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疼著，不過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再喜歡也不如自己親兒子親兒媳的好。」
她這話將親疏關係明明白白的道了出來，素素的出現太突然，照小然聰明的腦袋肯定會猜測到一些事來，索性她還是直接挑明的好，總比她自己胡思亂想的好，往往隱藏著的地雷殺傷力才是最大的。
察覺今天的吳娟清很不一樣，而且她還特地這麼說是為了什麼？明媚的桃花眼蒙上一層夢幻的色彩，看著宋辰翊。
「媽，她知道的。」宋辰翊輕笑一聲，拍了拍她的肩膀，替她應下了吳娟清的話。
將所有的事情交代完畢，吳娟清便又原路返回，把空間留給相偎依著的兩個人。
宋辰翊一側目，入眼的就是一張俏臉正巴巴地望著他。被她大膽的視線盯得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怎麼這樣看著我？」
微然不說話，依然保持原狀癡癡地看著他。
耍寶還是撒嬌？
宋辰翊低下頭吻上她的眉間，修長乾淨的手指描繪著她完美的臉型，「媽是認為我肯定會將素素的事情告訴你，怕你心裡對她存有疙瘩，所以這才直來直往說出了心裡話。」
「我又不會那麼計較…」微然瞪大雙眸，辯解了一句。
「你沒發現她做事就是那樣子嗎？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好就要最好，壞的一概不允許存在，所以她對她自己也是這麼要求的。既然當初接受了你，她就會接受到底，也不希望你跟她產生隔閡，老婆，我這麼說你懂了嘛？」
對於自己的母親，宋辰翊自負一直以來還是很瞭解的。雖然有時候做事的方式激烈了點，但是好在一切都能得到圓滿的結局，這也不失為一種有效的方法。
微然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領悟過來頓時覺得有些好笑，隱隱的還有些感動。她不知道原來一開始她跟辰翊的婚事，吳娟清是有輕微牴觸過的。
「她很愛你。」
雙臂換上男人的脖頸，微然將頭埋進宋辰翊的胸膛，臉頰貼在襯衫上，透過薄薄的布料還能感受到他溫熱的體溫。
對於她的主動，宋辰翊從來就沒有輕易放過的道理。大手順勢摟住她的腰身，用力一提，微然微微張開雙腿，整個人便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這個久違的姿勢，讓宋辰翊非常懷念！
「所以她也會很愛你。」
埋首在女人柔軟的胸口上，雙手扶在她的腰臀間，宋辰翊聞著微然身上好聞的味道，漸入沉迷狀態。
「——啊！你們在幹嘛？」
秦素素光著腳下來時，看到的就是宋辰翊跟微然兩人一上一下的坐姿，不禁圓目瞪大，明知故問。
「立刻回去！」
溫馨的氣氛漸入高氵朝，卻被她這一聲尖叫驚散了不少，宋辰翊狠狠地瞪向秦素素，嚴厲萬分，語氣不善。
第一次見到他生氣的樣子，秦素素被嚇了一大跳，踩著光光的腳丫快速的一個轉身，『蹬蹬蹬』的又迅速爬上了樓，期間不敢再回過頭看他們一眼，更準確的說是不敢再看宋辰翊一眼。
真，真回去啦？
微然吃驚地看著消失在轉角的女孩，對著又埋在自己胸口上的男人幼稚的行為頓時感到哭笑不得。
俊逸非凡的是他，雍容華貴的是他，狡詐腹黑的是他，就連幼稚無恥的，也是他…。
「都說了？」
房間的門被推開，宋清輝從電腦中抬頭溫柔地看著吳娟清，輕聲問道。
「嗯。」緩緩地向他走了過去，吳娟清坐在他身邊，看著他不再年輕卻依舊英俊的側臉，微微失神。
正在鍵盤上飛舞的手指一頓，宋清輝側過頭入目的就是吳娟清迷茫的眼神。感覺到她心情的複雜，粗糙的大手摟過她的腰，讓她舒服地靠著自己，問道，「怎麼了？是有什麼煩惱的事情嗎？還是公司的事？」
他們年輕時一路過來也很不容易，所以到老了才會越發覺得這份感情的彌足珍貴。
「沒有，就是覺得孩子們都長大了，清輝，我們老了。」
「但是你在我眼裡還是像三十年前一樣，一如初見。」
一句話就讓吳娟清破神而笑，這男人年輕的時候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上了歲數倒是越來越會說好話了。
「希望辰翊跟小然一切都能夠好好的，我們在京城也就能放心了。」不知道為什麼，從決定過兩天要離開的時候起，她這心裡就開始有一股不安。
「辰翊他們能有什麼不好的，白城是季氏的地盤，小然背後還有父母親、兄長照顧著，他們不會有任何問題的！」不明白他的夫人為什麼會有這種顧慮，但是他還是堅定地安撫著她。
其實吳娟清也是這麼一直安慰自己的，此刻見宋清輝也是這般認為，心裡的不安便消散了些，隨即就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清輝，你說於正真的出來了？」
「還不能確定，但是既然有消息出來，那應該就不是無稽之談了。不過，不管消息是真的還是假的，這都與我無關。」提起這個，宋清輝心中也是頗為沉重。他現在有些後悔讓辰翊從政，因為這趟水實在是太黑了。
於正當初是京城的第一把手，是他的頂頭上司，但是在四年前因為牽扯到一筆巨額金額的貪污案上，而被判入獄，說是無期徒刑，可這幾天有人通消息給他說於正已經被無罪釋放了，這一來一去的變故怕是又要引起政治上的一場風暴。
而且還有人說，中央決定讓他官復原職。
當初於正被檢舉入獄的時候，就一直懷疑是他在幕後操控暗箱。如果這次消息是真的，怕以於正他的性格一定會有所動作的。不過這些，他不能告訴吳娟清，免得她擔心。
聽著他輕鬆的話，吳娟清心裡並沒有感到輕鬆。於正的身後的背景不僅複雜而且勢力不小，如果他能被無罪釋放，那肯定跟上堯的慕家脫不了干係！
慕家，慕家…
突然有什麼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吳娟清蹙了蹙眉。緊閉雙眼想去努力回想剛剛的念頭，卻又追蹤不到一點痕跡了。
見她這副模樣，宋清輝有些擔憂地看著她，「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事，就是有點累了。」
吳娟清睜開眼，淡淡的笑著，凝神想再去回憶剛剛的閃過的畫面，不過真的是一點影子都沒有留下了，她也就只得無力放棄。
「那就睡吧。」
宋清輝關上電腦，拔掉電源，憐惜地擁著吳娟清站起身，相攜朝著大床走去。
午夜十二點的鐘聲響過，蘇子墨頓覺得悵然若失，冷然的目光眺望著對面已經一片安寧了的季宅，最後他只能離開陽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今天一整天他都沒有去公司，將所有的事情交代好在薛飛的手上，他一天都是站在陽台上，如剛剛那般，目光炯炯地看著石板路的盡頭還有季宅。
本以為微然跟宋辰翊他們今天肯定會回白鷺園的，哪知道從早守到晚，期間只有季慕林跟季微涵的車來回進出在石板路上，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了。
前天的宿醉讓他昏睡了半天的時間，等他中午醒過來的時候，讓人心痛的事實又不得不擺在面前。
他們結婚了，婚禮結束了，晚宴也結束了，他們就是真正的夫妻。他們會做這世界上每一對夫妻都會做的最親密的事情，那個男人一定會很憐惜她。
一想到微然那張嬌艷絕美的小臉會在那個男人身下綻放出美好的笑靨時，他的心就如同刀割箭穿一般，痛苦萬分，沒有人能拯救他，也沒有人願意拯救他。
因為能救他的那個人，不會願意的，她不會願意的…。
她的好，她的美，她的第一次都不是他的！竟然都不是他的！
蘇子墨躺在床上，冷峻的雙眸要閉上很艱難，也很不願意。因為只要一合上眼，腦海裡閃過的就是他們親暱糾纏的畫面。他不懂，沒有嘗試過，但是卻也知道，男人的**在那樣美好的可人兒面前一定是會全數爆發的。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他真的會瘋掉！
薛飛說她會回心轉意，真的會嗎？
要怎麼做，才能讓她回心轉意？
回心轉意……
而同一時間裡，餘威豪看著燈光耀眼的房間，無趣地撇了撇嘴。
「余少，你又不叫女人了？難道還像上一次那樣，在等人嗎？」
依舊是白城的『皇冠』高級會所，依舊是裡邊的鑽石包廂，依舊是幾個月前的那一群人，他們又再一次聚在一塊準備著今夜來個一整晚的狂歡。
從前天晚上回去後，他心裡頭的煩躁就沒停過，阿毛看到他都說他這兩天頹廢了不少，想著叫些人出來玩玩也許興致來了，精神也就來了。
聽他說的頭頭似道，餘威豪便決定試一試，於是就有了現在的這個場景。
「我看著你們玩就好了，兄弟們盡興我就高興！」
雷霆萬鈞地舉起了酒杯，座位上的男人立刻鬆開懷裡的女人，學著他的動作拿起酒杯子朝他的方向微微致意，接著就大口喝光杯裡的美酒。
包廂裡的女人不少，不過由於男人的人數過多，所以有的女人是要同時伺候兩個男人的。
愛慕的視線一刻不停地絞在餘威豪的身上，就希望自己能被坐在中間獨自一人的高貴男子看上，然後擺脫這些低層階級的混混。看他們像餓狼一樣盯著自己的身體，粗糙難看的大手還猥瑣地在自己身上揩油，真是噁心死她們了。
餘威豪叫過來的這群陪酒女檔次還是不算低的，所以她們本以為有錢叫她們伺候的應該也是較為出眾的男人，沒想到原來是被人出錢叫來陪這群流氓玩的，真是氣死她們了！
像是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那目光餓的巴不得立刻將她們就地解決了。
其中一個女人實在是受不了身邊兩個男人身上的臭味還有粗魯的動作，倏地站起了身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向餘威豪走了過去。
她的姿色是這房間裡所有女人中最好的，平日裡點她的也都是比較有頭有臉的人物，今天竟然讓她來伺候混混，地痞流氓？！這不是要讓她被那些姐妹們嘲笑嘛？！
「余少，人家想要陪你…」
女人發嗲的聲音讓在場的大部分男人只覺得骨頭都酥了，如豺似狼的目光邪惡地盯著向餘威豪走過去的那道背影，恨不得拖進自己的懷裡好好疼愛一番。
但是那婊子是衝著他們的金主余少去的，余少的女人他們還是想都不要想了。不過也許等余少玩完了，心情一好會送給他們玩也不一定呢。
餘威豪冷眼看著朝自己款款走來，在她即將撲進懷裡的那一瞬間長腳一伸，毫不客氣地將她踹倒在地上。
「讓你好好陪著他們，你上來做什麼？」
「我。我喜歡余少，我一定可以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女人半掩著臉，柔柔弱弱地說著
「回去！」
餘威豪冷眉一橫，忍著心裡頭的怒火吼道。阿毛確實沒有騙他，精神是好了不少，不過那都是被氣得！
底下的女人看著去而復返的女人，不禁都奚落了起來。
「余少都說他不需要了你還湊上去，別以為自己長得好看一點就了不起。」
「就是就是，還是跟我們一樣好好陪著各位哥哥吧，是吧。」
一聲聲裝腔做調的聲音傳入餘威豪的耳裡，讓他更加不快。以前自己怎麼會喜歡來這種地方，陪著他們跟這一群爛女人玩鬧，雖然說他從來不碰不乾淨的女人，但是這裡萎靡腐爛的氣息他居然也受得了？！
簡直就是見鬼了，這才是見鬼了！
「你們好好玩吧，我走了。」
拿起放在一旁的黑色西裝外套，餘威豪站起了身朝著門口走去。
「余少。」
「余少，怎麼就走了？」
「余少！」
男人們立刻停止了手中的活，恭敬地站了起來試圖挽留餘威豪。只不過餘威豪真的不想再留下來了，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將那些礙眼的女人一個個踹過去。
自從上次被徐晚晴擺了一道，他現在只要是看到這種出來賣的女人，管她是漂亮的還是醜的，都跟那三個色女一個樣，反正都讓他感到噁心。
還妄想撲倒他懷裡來，小爺溫柔似水的懷抱是給她們呆的嗎？是她們有福氣呆的嗎？！
想想自己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碰女人了，沒精力，而且他也不想！
拒絕了身後一聲高過一聲的挽留，餘威豪打開了門，立刻走出去，頓時就感覺空氣清新了不少。
車鑰匙還在阿毛手中，不過他剛剛出去了一趟。
「少爺？」
「毛子，現在過來，我在皇冠門口等你。」
「少爺，你這就要走？」聽筒裡邊阿毛的聲音是毫不掩飾的驚訝。
不過餘威豪沒心情應付他，淡淡的「嗯」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春天的夜風還是有些涼意的，緩緩地穿上外套，看著對面空無一人的街道，而身後高樓大廈裡的夜生活才真正的開始。
為什麼，他以前會覺得這樣的生活才是完美刺激的？
薄唇一彎，挑起一個自嘲的弧度，餘威豪心裡只覺得有些空洞洞的。
腦海中不受控制的浮起了一張美麗的小臉，本該是嫵媚的，但是那一頭栗色的蓬鬆短髮卻襯出了一股俏麗來，而那雙眼睛卻是那麼的單純純粹。想必有著這樣一雙眼睛的人，她的生活一定跟自己是天差地別。
如果說他的是地獄式的，那麼她一定就是天堂式的…。
那些過去，究竟帶走了什麼？抑或者是，帶來了什麼…。
阿毛的速度很快，他現在可以說是餘威豪的專屬司機了。街上冷冷清清的沒有一個人，馬路上來往的車輛也少了許多。
車的速度越來越快，清冷的風從車窗外湧灌了進來，吹亂了一頭抹黑的短髮，也吹散了一聲低沉的歎息……
－－－－－－題外話－－－－－－
咳咳，有票票的就砸吧，某微不怕疼的。為了票票總量，所以還是從月初就開始努力吧，努力吧嗷嗚…。
我把狐狸越寫越狡詐腹黑了有木有，而余公子越來越憂鬱讓人心疼了有木有…。
大愛狐狸哇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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