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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六五章 自由之身 文 / 奇遇記

    天明時分,修文帶著曉玉跳進一扇客棧的窗戶。將她放在地上時,曉玉腳下一軟,差點跌倒,幸好修文扶助了她。

    「你身上有傷?」修文問道,扯下了蒙在臉上的擋布。

    曉玉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嗯,不是有傷,是……是我有些肚子餓了……」當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看到修文如玉的臉上明顯一抽,急忙解釋說,「我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當然…哎!」

    修文不等她說完便鬆了手,曉玉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疼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憤憤的瞪著修文叫道:「肚子餓有什麼錯?不給吃就罷了,幹嘛這樣小氣!」

    修文也不理她,坐到桌邊倒了口茶喝。昨夜他抱著她穿越樹林,這女人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處境,竟然沒心沒肺的在自己懷裡睡著了,口水還濕了他一身。她自己一點力沒出,醒了就喊餓,真是不可理喻!

    「沒有大魚大肉也不打緊,我不是個挑剔的人。至少給我來一大碗牛肉麵吧?」曉玉從地上爬起來,嬉笑著坐到修文身邊,毫不客氣的連喝幾碗茶。

    第二日,修文便帶著曉玉往南下。他們白天趕馬車,晚上就在驛站休憩。一路上修文說走就走,說停就停,曉玉從不反對,只是偶爾嚷著要吃東西或者看看熱鬧,修文也隨著她。可她從未問過修文要將她帶到哪裡,或者如何處置,每天開開心心的像在遊山玩水。修文好奇她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竟然這麼沒心沒肺。終於有一天,修文忍不住問她:「你從沒問過我要將你帶去哪裡?」

    曉玉啃了口豬蹄,舔舔嘴巴,滿不在乎的問道:「去哪裡啊?」看她的樣子,修文忽然覺得胸口堵了一堵牆,咬咬牙抿了口茶。這女人看來是真的沒心沒肺。

    曉玉卻又問道:「到底去哪裡啊?你還沒說呢!」

    修文知道她那刨根問底廢話連篇的勁頭又來了,應付她到:「有人要見你,到了就知道了。」

    「哦!」繼續開心的啃豬蹄了。

    修文看著現在的她,真的無法和醉香樓裡的那個冷漠又有些妖媚的人聯繫在一起。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找去錯了人,可這的確是她沒有錯。若不是他有一天發現她的秘密,也許他真的以為她是個不可救藥的白癡,以前是他看走了眼。

    那夜,月亮靜靜的掛在西邊的天頭,曉玉從夢中醒了過來,一抹面頰,全是眼淚,連枕頭也濕了大邊。她定了定神,走到窗邊推開窗戶見一輪殘月歎了口氣,慘淡的月光映在她的臉上,一半是憂傷,一半是落寞。

    修文在暗處靜靜的看著她,這已經是連續第三天她哭醒了,夢中總是喃喃叫著一個人的名字——k。

    k,就是那個被惠子抓進洞的男人吧。

    自他第一夜瞧見她的模樣,他怕她想不開,暗自了結了自己,於是夜夜都在暗中守著她。

    雖然每日伙食不錯,她也吃的很多,可她的背影卻還是明顯的消瘦了。被江南的涼風一吹,更顯得有些單薄。

    她緊緊的攥著窗欞,肩頭微微的顫抖,似是哭了。

    她平日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看來都是裝的,其實內心裡卻滿是痛苦。

    修文咳嗽一聲,曉玉的肩頭一抖,趕緊擦了擦臉,轉過頭的時候努著嘴說道:「你是屬貓的麼?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還有你那到底是什麼功夫?穿牆忍者術麼?或者你是東瀛人?外星人?」她自言自語著,說到外星人突然笑了起來。

    修文平靜的看著她,她的眼中還有未盡的淚水,嘴角卻是甜似蜜的笑容。原來她是在用這種方式來隱藏自己的傷痛,打碎牙往肚子裡咽,真不怕把自己憋到內傷。修文心中忽然有些憐惜,一時走了神。

    「喂!你看著我幹什麼?我臉上有麻子麼?還是昨晚吃的沒洗掉?」她笑著摸了摸臉。

    修文收了目光淡淡的說道:「一會就要去見那個人了,你好好梳洗打扮一下,他最見不得人髒兮兮的。」說罷又消失了。

    曉玉趕緊跑到鏡子前照了照:「我髒兮兮的嗎?」

    當曉玉看到「那個人」時,她的眼睛到要被他晃瞎了。那人衣服上的刺繡足能用上二百兩金線,再加上各種寶石裝飾,沒有個百十來斤是下不來的。這樣沉重的衣物穿在人身上豈非和戴著鐐銬是一樣的?可那個人卻是笑的春風得意,他那笑容倒是和衣裳的寶器交相輝映,美得很!可曉玉見了他卻怎麼也笑不出來。而且心中那個許久未曾出現過的高級詞彙霎時間跳上了心頭——死人妖!

    「曉玉,你怎麼見了本王是這神情?難道老朋友相見不該分外欣喜麼?」那人起了身,兩步走到她身前握住她的雙肩笑道:「你瘦了許多!難道是修文這幾日虐待你了,沒給你好吃好喝的招待嗎?」那人不等她答話,又自顧看了眼修文說到,「對了,你們還沒有正式認識吧!修文可是我嫡親嫡親的弟弟啊!只可惜我這弟弟一心只愛武學。若是他也想掌政,那就沒有今天的我了!」金扇一閃,掩面低笑幾聲。

    他自己樂得開心,而對面的兩個人卻覺得這笑話冷得很,臉上具都毫無顏色。那人卻不覺得尷尬,伸手一讓,三人便坐在了桌前。

    「你看看!為了給你接風,我特地命人做了你最愛吃的東西!一路辛苦,本王自要好好補償你才是!」這「好好補償」幾個字說的九曲回轉,頓挫分明。曉玉看了看桌上的菜,嘴角一翹:「萬九台,你倒是沒有忘記本宮喜歡吃什麼!難得你一片孝心!」這話說的居高臨下,連修文都忍不住側目看去,曉玉面上淡定自若,似乎又變成了醉香樓的樓主。

    萬九台被她說的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拉住曉玉的手說:「你還是如此可愛!真不枉我費盡心機的將你找來!」曉玉想收回手,卻被他死死的攥住,她狠盯著他,他卻依舊笑如春風。

    這場景彷彿又回到了他們在皇宮裡初次相見的時刻。想到那紅牆黃瓦,想到那時皇帝為了她和萬九台慪氣的場景,曉玉心下黯然。

    萬九台卻抿嘴一笑,收了手:「你已離開了皇宮,你口中的本宮二字自然不是以玉妃的身份說的,那麼是以醉香樓樓主的身份說的麼?你可知道,醉香樓是本王的,醉香樓的樓主自然也是本王的人。本王還記得與你的約定,你若想成為本王的人,這約定還算數。」

    曉玉被他說的不知如何相對,她本是伶牙俐齒的,卻不知為何每次在他面前都被揶揄的啞口無言。心裡暗道,這人的臉皮真是沒有最厚只有更厚。她頓了頓,突然捧起碗筷大口的吃了起來。萬九台將扇子啪啦一展,悠然笑道:「這就對了嘛!」

    飯後,萬九台帶著曉玉參觀了他的別院,期間有意無意的拉著曉玉的手很是曖昧。遊園一番之後,命修文帶著她去休息了,自己獨自坐在青松翠竹掩映下的紅亭之中喝茶。冷斯抱著那把鑲滿寶石的巨劍走進庭中,俯首說道:「九爺!您等的人不日就會抵達這裡!」

    「哦?」萬九台放下茶杯,朱唇輕笑,玩味似的說道,「竟然來的這麼快!看來我這張牌算是打對了!」

    「你的牌什麼時候打錯過?」一個鶯啼般婉轉的聲音自竹林背後傳來。聽著聲音便知其必定是個絕色佳人。

    萬九台見到來人笑容更深,啪啦將金扇展在胸前,笑道:「哈哈,不錯!有你這樣的紅顏知己也不枉我此生!」那佳人子臉上的笑容卻有些牽強,款款上了台階。

    冷斯抱拳:「公主殿下!」

    「冷斯!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從此不再有蘭月公主,只有九夫人,你怎麼總是記不住呢?」萬九台金扇掩面,說的心平氣和,眼中卻凌厲非常。冷斯自知說錯了話,識趣的躬身說是,退出庭中。

    蘭月一笑嫣然,坐在他身邊,道:「怎麼?過了這麼久還是介意這些名頭?公主和九夫人又有什麼區別?一個稱謂罷了。」

    萬九台金扇抵住蘭月的下頜仔細端詳:「嘖嘖嘖!我九夫人的盛顏仙姿,豈是那區區的公主能媲美的?!」蘭月知道他心中對皇宮那一劫耿耿於懷,於是不再糾纏。依她對萬九台的瞭解,此人雖風流倜儻,可除了自己之外未見過對哪個女人動心。方才在院中卻見他對曉玉的模樣卻並不一般,姿態實在曖昧,雖不知他們之間曾有過怎樣的一段,但從他剛才說的話中卻可見一斑——萬九台曾經想要得到過這個女人,她弟弟的女人。

    蘭月心中泛起了醋意,放下茶杯悠然說道:「方曉玉是皇上的人,你對她也有打算?」

    萬九台凜然一笑,說道:「她曾經是皇上的人,現在和你一樣都是自由之身。」

    「自由之身?」蘭月冷笑一聲,「你好像對她頗感興趣?」

    「這倒是不錯。」萬九台一字一頓,說來頗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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