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章 他們的保護欲 文 / 阿嫻醬
日子很快過去,週末的時候秋理奈並沒有「赴水源柔的約」,她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秋澤郎夫婦是基督教信徒,秋理奈從小就跟著他們每個星期去教堂做禮拜。不過自從他們去世以後,秋理奈就很少踏足教堂。
很順利的,秋理奈加入了某一間教堂的唱詩班,這個星期是她第一次去教堂唱詩。
一大早就趕到教堂,穿上教堂發放的統一服裝,站在唱詩班眾人中央,秋理奈認真地隨著其他人唱起了近主十架歌。
表情虔誠,歌聲投入,在這一刻,每一個教徒都把自己的全身心奉獻給了上帝。
唱詩班,在這樣一個崇拜禮儀中,擔任的正是服侍神、讚美神的職責,同樣也是教徒們信仰的牽引者。
從嗓子裡流唱出的音符,並不能真的代表什麼。
就像她此刻唱著崇敬的、純潔的聖歌,卻根本沒有嚮往著上帝。
會很苦惱和不悅吧,自己的信徒中間混進了一個別有目的的傢伙。想到這裡突然想笑,如果可以的話,秋理奈真的很想抬頭去看十字架上的耶穌。她這樣的污點,玷污了整個聖潔的教堂。
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唱些什麼內容,就像是躲在了帷幕後面,這具軀殼就像是屏障。維持著乾淨敬仰的笑,虔誠認真的眼神,用盡心力去吟唱那些普渡世人的聖歌,而真正的自己卻躲在軀體的最深處,帶著嘲弄的笑看著這些愚蠢的人。
即使剖開我的心臟,你也找不到真正的我哦……
因為她已經消失了,和這個虛假的我合為一體,就像一個精神病患者,愉快而又享受地扮演著各種角色。而她永遠存在於我虛無縹緲的思想中,看不見摸不著。
不會再被你們找到的,不會再給你們殺死她的機會。
我要保護她。
戴著這張脫不下來的面具,秋理奈要保護曾經沒有守住的……真正的自己。
***
從教堂出來以後,秋理奈接到了向日岳人的電話。
「去哪裡玩?」秋理奈聽見向日的問題,也有些傷腦筋,背著單肩包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漫步,路過的許多男生都偷偷瞄她,用手把臉頰邊的頭髮別到耳後,想了想秋理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變了個語調,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岳人……今天能不能來我家……?有些事情……」
「去你家?」向日岳人握著手機微微提高了些音量,他旁邊的忍足侑士本是不做聲認真地聽著,聽見他升高的語調以及話裡的內容,視線忍不住固定在了向日岳人身上,緊緊盯著他打電話。
「嗯……」秋理奈聲音變小了些,猶豫了很久,才有些為難地說出了始末:「最近,好像……一直有人在……跟著我……」
說到跟著我三個字的時候,微微地帶上了些許抖音。
「有人跟著你?!」向日岳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聲音再次升高了幾個調。
忍足侑士也緊張起來,隨著向日岳人的動作站起,緊盯著他握著電話的手,忍住把手機搶過來的衝動,抿緊了唇。
「是……」秋理奈聲音輕地如同蚊子一般,最後說道:「詳細的……見面再說吧。」
話還沒有說清楚,電話就被秋理奈掛斷。向日岳人也難得一見地露出了嚴肅的臉。
「怎麼了,岳人?」忍足侑士見他把手機收起來,忍不住馬上便發問。
「我也不是很清楚……」向日岳人皺起了眉,神色認真:「理奈她只說最近好像一直有人跟著她。」
聞言忍足侑士不可避免地擔心起來,是誰跟蹤她?
是變態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麼人?
「那我們快點去找她吧。」忍足侑士收起眼裡的焦慮,換上平時淡定的表情,推了推眼鏡問道:「岳人你知道理奈家嗎?」
在想事情的向日岳人並沒有注意到,此時忍足侑士話中對秋理奈的稱呼不是秋桑,而是和他一樣的「理奈」。
「我去過一次理奈家,現在就過去吧。」向日岳人點了點頭,又徵詢忍足侑士的意見:「我們要不要叫上千代一起?」
「還是先過去再說吧。」忍足侑士拍拍他的肩膀,腳步已經率先邁了出去。
這樣的自己……就像泥潭裡的沼蟲一樣的自己,太可恥了。
居然會因為最好的朋友說「去過她家」而感到嫉妒。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那一瞬過去以後的羞恥感就快讓他臉紅。
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想這些事情,她可能有危險,自己卻因為這些事情「爭風吃醋」,就像他平時最看不上眼的那些女生一樣,為了心底陰暗的那些小心思讓自己變成了醜陋的樣子。
可是……真的沒辦法。哪怕只是一瞬間,真的沒辦法壓下那一瞬間的嫉妒。
想要踏足有她的空間,她生活的地方,吃飯睡覺看書,無數個他不曾見過的樣子。
走在向日岳人前頭,忍足侑士感覺心裡正波濤洶湧,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就快要奔騰而出。
而這一切的源頭,正是秋理奈。
是不是喜歡她……是不是。
忍足侑士第一次逼自己正視這個問題。
面對她時那些微妙的小心思……是不是表示自己,正喜歡著秋理奈?
***
「岳人……」將門打開,黑色的眸子裡隱隱有些不安,看到站在向日岳人身邊的忍足侑士時,多了一些赫然和打擾的歉意:「忍足君。」
忍足侑士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名字如此地刺耳,每當聽到她叫自己忍足君,卻又親暱地稱呼著別人,他就覺得有股悶氣堵在了胸口。
又來了……這該死的嫉妒。
那眼鏡下的目光一如往常,但忍足侑士自己知道有哪些不同。
他正在嫉妒著自己最好的好朋友。僅僅是因為一個稱呼。
「秋桑。」點頭打招呼,淡定的外表下全身的血液都在湧動,忍足侑士在心中暗罵一聲該死。
這該死的距離感!
「理奈!你電話裡說的那是怎麼回事!」隨著秋理奈往裡走,向日岳人沒有注意忍足的不同,迫不及待地問出了他關心的重點,手抓住了秋理奈的手腕,皺著眉既擔憂又著急。
忍足侑士掃過向日握著秋理奈手腕的手,很快移開視線不再說話。
「是這樣的……」三個人在沙發上坐下,秋理奈臉上有憂慮之色,這在平時是絕對不可能從她臉上看到的,所以向日岳人和忍足侑士都很在意地緊緊盯著她,認真聽著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其實前段時間開始,我就感覺有人在跟著我……只不過一直都沒有看到人,就想著可能是自己疑神疑鬼了,但是好幾次都有這種感覺……今天我去教堂做禮拜,東西掉在地上,蹲下去撿的時候從商店的玻璃倒影上,看見後面有一個變裝過的人……」
聽到這裡向日岳人和忍足侑士都緊張了起來,向日連忙問道:「他沒有對你做什麼吧?!你有沒有看清他的樣子?!」
秋理奈搖了搖頭,在向日岳人稍稍放鬆的表情中繼續補充:「我嚇了一跳,後來走了一段路,又好像沒有人了,我以為是我想多了,可是岳人打來電話的時候,我從路邊停著的車的車鏡上,又瞥到了那個人的身影……」
吶,這個世界上最難的就是說謊,最不難的也是說謊。
因為啊,說謊是不需要成本,有可能贏得很多,也可能失去全部的賭博。
就看你有沒有那個勇氣和膽子做這個決定。
她根本沒有蹲下撿什麼東西,也沒有從車鏡上看到後面有人,今天知莉找的人確實會跟著她,但那些都是老手,怎麼可能隨便就會被她看到?
怎麼發現的自己編一個就是了,只要讓他們知道,有人正在打自己的主意,那就夠了。
保護我吧,我一直都是,需要保護的奈奈啊∼
千萬不能從我身邊走開,一旦有空子,柔弱的秋理奈就會被心腸狠毒的女人害死哦。
「什麼?!這樣的事情應該早一點跟我們說啊!」向日岳人捏緊了拳頭,臉上隱隱多了生氣。
「我……以為只是我想多了……」秋理奈微垂下頭,手捏住了沙發邊緣,聲音裡有些歉意。
「別這樣,岳人。」忍足侑士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出聲提醒向日。
「抱歉……理奈……」察覺自己語氣稍稍重了些,向日岳人手忙腳亂地解釋:「我只是……」
「我沒介意啦……」秋理奈抬頭看他,搖了搖頭,咬唇然後說道:「只是……有點害怕。」
「察覺有人跟著,大概有多久了?」忍足侑士聽見她說害怕的瞬間,心微微收縮了一秒,眼裡都是她此時有些蒼白彷彿一碰就碎的樣子。
「已經有兩三個星期了……」秋理奈努力回憶,想到那些疑神疑鬼的回家路,臉又白了些。
「那……」忍足侑士皺眉沉吟,提出一個比較可行的建議:「星期一我和跡部說一下,讓他派人查一下,在這之前,我和岳人負責送你回家。」
向日岳人用力點頭,贊同道:「對!這樣可以!」
「麻煩你們了……」秋理奈看了看他們,覺得讓他們送自己回家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對她的反應向日岳人和忍足侑士很滿意,什麼都沒有安全重要。
除此之外,忍足侑士心裡還有自己的小心思。
這樣……相處時間就能變多了。以正當理由,正大光明地和她相處。
晚飯向日岳人和忍足侑士要在秋宅吃,是以三人一起出去買好菜以後,又一起回了秋宅。
向日和忍足在客廳看電視說話,秋理奈一人進了廚房,繫好圍裙,開始動手準備晚餐。
口袋裡傳來震動,秋理奈拿出來一看——已經發送,另外,我查清楚了。
發信人是柳生知莉。
作者有話要說:阿嫻有話說:第二更超時了,抱歉!嗯,在這裡吧啦一下其他的東西吧……:為什麼會起這個名字呢,因為這是我最討厭的一個日本女模特的姓,所以就用來做反派的名字啦,柔是我比較難接受的女生類型……這麼一組合,水源柔就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