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42章 花寺若之死 文 / 阿嫻醬
宮間健次身體突然一僵,不過他很快又鎮定下來,「你的母親……?」
「對啊,我的……」秋理奈轉動著手中的高腳杯,神色有些意味深長,「……母親。」
宮間健次又冷哼了一聲,看著秋理奈嘲諷道:「你的母親……就是一個為了錢可以出賣自己的女人。你知道你是怎麼出生的嗎?你的母親,在夜總會勾引了我,所以有了你!怎麼樣,有這樣的母親,是不是很自豪?」
他故意說這些話是想要刺激秋理奈。宮間健次以為秋理奈並不知道當時的事情,只是突然想念未曾見過面的生母,所以想從他口中瞭解一下。但實際上……
秋理奈彎起唇角笑了笑,看上去很開心,「聽父親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並沒有一點被惹怒的樣子,她的臉上仍舊是那討人厭的笑容,直看得他怒火中燒。
她把手裡拿著的杯子放下,杯腳在桌上輕輕發出脆響,宮間健次突然覺得她的笑容裡充滿了諷刺。
「聽到父親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我的母親……她一定是個很好的人。」她微微坐直身子,看著宮間健次道:「可惜啊,我卻一點都沒有遺傳她的優點,偏偏繼承的都是父親您那些討人厭的特質呢……」
「你!」宮間健次將刀叉重重地往桌上一放。
「比如……陰險、狡猾、自私、薄涼……」秋理奈歪著頭,笑意盈盈地看著他,「這些……全都是跟你學的哦……」
所以,他不能怪她。
「你真的以為我拿你沒辦法是不是?!」宮間健次一拍桌子,怒氣沖沖地站起了身,「邀我共進晚餐就是為了向我示威?宮間理奈……」
「不。」秋理奈打斷他,「您錯了。」
秋理奈也從座位上站起身,雙手撐著桌沿,傾身直視他道:「我是真心實意地想和您一起共進晚餐,沒辦法,我說話就是這樣,如果惹您不高興了我很抱歉……看樣子您好像已經吃飽了,我剛好也吃飽了……就這樣吧,父親您明天還有工作,我就不留您了。嘛……真可惜,怎麼說也是我們父女兩單獨吃的第一頓飯呢……」
或許……也是最後一頓。
宮間健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再理會她這一長串的廢話,轉身大步朝外走,身影不多時就從餐廳消失了。
秋理奈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看著宮間健次遠去的身影,待她走到客廳時宮間健次早已沒了蹤跡,想是已經坐他私人的車離開了。
秋理奈站在客廳中央,看著半開的大門,以及門邊站著的傭人,許久沒有動作。好久以後她才轉身環顧四周,目光在整個大廳轉了一圈,最後停住腳步,什麼都沒有說就上了樓。
真大啊……宮間家。
從前的宮間理奈覺得宮間家大,是因為它沒有她的容身之地,屬於她的只有一個小房間,但她卻被禁止在家裡亂走,這個所謂的家,對曾經的她而言,不過是一個冰冷的牢籠,一個噩夢的溫床。
她無數次夢到自己在漆黑的宮間家裡奔跑,走廊上,客廳裡,天台……到處都充斥著可怕的笑聲。
就像是一個永遠逃脫不了的地獄,她只能在這裡親手扼殺自己所有的希望。
現在……宮間家已經在她的掌中了,在這個大房子裡,她說一不二,沒有人敢違抗她,甚至她很快就要成為這個家唯一的主人。
但……
這裡,對她來說依舊是那麼大……
四十分鐘後,秋理奈重新換好衣服從樓上下來,乘車直接去了吉爾·福林格的住所。
下車以後有人給她開門,這裡她已經來過好幾次了,不需要人帶路,秋理奈熟門熟路地直接就朝他的書房走去。
「宮間小姐終於來了。」推開書房的門,吉爾·福林格正倚在雕花窗邊,晃著手裡的紅酒杯,笑意盈盈地看著她,「我還以為今天宮間小姐不來了。」
「福林格先生靜心給我們準備了禮物,這樣的時刻,如果不和福林格先生一起見證,那豈不是太浪費了。」秋理奈微微一笑,放慢腳步走到他旁邊。吉爾·福林格從一旁的酒櫃裡另取出一支高腳杯,倒了一杯酒給她。
秋理奈接過酒杯抿了一小口,又笑著對吉爾·福林格說道:「現在幾點了?福林格先生安排的事情不會有變化吧?」
「宮間小姐別急。」吉爾·福林格聽著她的質疑沒有一點不快,反而胸有成竹地回以一笑,「現在還早,事情成了,我的人會第一時間傳消息回來。」
聞言,秋理奈挑了挑眉,又抿了一口紅酒,在一旁的沙發上安靜地坐下了。
吉爾·福林格沒再說話,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站著,一口一口品嚐著紅酒,不急不躁地等著好消息。
書房裡就這樣安靜了下來,時間無聲地走著,兩人心中盤算著自己的事情,誰都沒有和對方說話。
這樣的沉默在四十分鐘之後被打破,輕輕的敲門聲突然響起,秋理奈和吉爾·福林格雙雙朝書房大門看去。
一個穿西裝的男人推門進來,對吉爾·福林格鞠躬以後沉聲稟報道:「先生,醫院那邊都辦妥了。」
吉爾·福林格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沒有說話而是轉頭看向了秋理奈。
她挑了挑眉,臉上並沒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緒,但緊握住杯子的手卻出賣了她。吉爾·福林格視線在她握著杯子的手上徘徊了一下,滿意地勾了勾唇,然後才把頭轉回去。
「真的?」秋理奈輕輕問了一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來稟報的那人。
「回宮間小姐,花寺若確實已經死了,醫院已經發了死亡通知,死亡時間是晚上21點13分。」黑西裝男認認真真地回話。
牆上的指針顯示,現在正是21點15分,黑西裝男人接到醫院那邊守著的人打來的電話,問清楚情況以後就第一時間來稟報了。這消息是新鮮出爐的,尚且還熱乎著。
秋理奈的眼睛裡亮起了攝人的光,手更加用力地握緊了杯子,短短幾秒,待她冷靜下來以後,仰頭就將杯子裡的酒全都一乾而盡。
吉爾·福林格含笑將她臉部細微的表情變化看在眼中,不說話又抿了一口紅酒。
難得看她這麼高興啊……看來和那個姓花寺的女人,還真是有著深仇大恨呢。
秋理奈將空了的酒杯放在桌上,看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就那樣發起了呆。突然之間覺得一切都有些不真實,曾經讓她和柳生知莉痛苦了那麼久的兩個人,現在居然全都已經死了。
這種空蕩地彷彿抓不住一切的感覺……會不會她一覺醒來,突然發現這一切全都只是大夢一場?
「下去吧。」吉爾·福林格對門邊站著的男人吩咐一聲,又回頭看著怔愣中的秋理奈。他拿起還剩半瓶的酒,慢慢走到秋理奈身旁坐下,往那個空酒杯裡倒了三分之一以後塞到她的手中。
他勾唇笑了笑,輕輕和她碰杯,酒杯之間發出清脆的響聲,他那雙藍色的眼睛直直地看著秋理奈,像是囈語一般開口:「別太高興哦,這只不過是開胃酒而已。」
秋理奈回過神來,將那些多餘的心思收起,直直地迎上他的目光,「……福林格先生說的是。」
對啊,花寺若又不是第一個,沒什麼值得她想太多的。
還有最後一道小菜沒有吃不是嗎?明天……
秋理奈的眸色沉了下來,那洶湧的、濃濃的黑霧又開始湧動。
「宮間小姐的眼睛真美。」吉爾·福林格看著她突然稱讚道,藍色的眼睛裡滿是欣賞,「這樣的眼神,最適合商場了。」
「抱歉,我對經商不太感興趣。」秋理奈笑納了他的稱讚,神色坦然,不自滿也不自謙。
「好吧。」吉爾·福林格聳了聳肩,又問,「宮間小姐不打個電話和柳生小姐分享一下這個好消息?」
秋理奈挑眉笑了笑,「福林格先生不說我都忘了。」
說著她拿出手機,撥通了柳生知莉的號碼。
吉爾·福林格適時地保持沉默,聽著秋理奈語調柔和地跟柳生知莉說話,紳士風度盡顯。
掛完電話以後,秋理奈稍坐了一會便起身告辭,吉爾·福林格沒有多說什麼,站起身來送她到了大門口。
「明天……一定會很美妙吧,宮間小姐。」站在門邊,吉爾·福林格突然對準備上車的秋理奈這樣說道,「你真的,一點都不難過嗎?」
「既然美妙,那又為何要難過呢?」秋理奈在車門前站住,帶著笑意看向他,「另外,福林格先生可能不知道,血緣並不能決定一切,即使流著相似的血,也未必會有同樣深刻的感情。」
血緣其實是很殘酷的東西,它可以是兩個人之間最深的羈絆,同樣也可能是兩個人之間,最痛苦的枷鎖。
有的感情並不一定能和血緣濃厚程度對等,也就是說血緣親近的人,未必就會有很深的感情。
血緣維繫的甚至可能是憎恨,就好比她對宮間健次。
當感情深厚無法和血緣親疏程度成正比的時候,某些讓人痛苦的東西就出現了。
而秋理奈,正是飽嘗這種痛苦,並且極度渴望毀滅它的人。
「告辭了,福林格先生。」秋理奈最後淡淡一笑,鑽進車裡揚長而去。
而吉爾·福林格站在門邊,看著那遠去的車影,久久沒有挪動腳步。
作者有話要說:阿嫻有話說:這件事還沒完,嗯,接著還有宮間健次的事,另外要說的一點是玉村並不在奈奈的計劃之內,所以奈奈基本不可能主動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