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94章 別過啟程 文 / 錦馬超
第94章別過啟程
於炎心中慨歎，禍事不斷，終究還是保護不了自己最愛的人。吞噬大刀一垂，啪嗒一聲切入了腳下黃土之中。
便見他轉身，迎著夕陽落下的方向走去，肩上扛著大刀，一抹孤獨的影子，在夕陽下拖得好長好長。髮絲輕飄在空中，臉上滿是疲倦之容。
以前在福海峽谷於家莊，每天過著簡單日子的時候，他總是希望有一天能搬離，不要再呆在那個方圓幾里只有他們一家人的地方，經常幻想繁華之所的美好。可是現在，他卻只想立刻拋去這些鉛華，帶著自己喜歡的女子，回到那個偏僻冷清的地方，過著簡單的日子。從前的日子，成了他無比嚮往的渴望。
只不過夕陽仍舊，卻早已物是人非了。想想爹娘妹妹慘死的模樣，於炎黯然神傷，只怕今天，三人都已然化為一捧塵土了，這就是人生，當年無比嚮往的地方，卻成了自己最想逃避的地方；當年覺得美好無比的地方，有了了不完的恩怨情仇。而最要命的是，當年自己最想逃離的地方，轉眼變成了自己最渴望擁有的天堂。
一入武林，終生武林。
江湖，幾多眼淚。
······
腳帶黃土，越走越遠，正是朝著百草堂的方向回去。
於炎心中也十分掛念成是非，剛剛通天塔一別，兩人便分開了。
回到百草的時候，暮色恰好落在天際。一抹淺淺的月牙剛剛懸上空中。
於炎拖著疲倦的身子走進屋中。成子中一眼便看到了：「炎兒，你回來了？」只見他側頭一看於炎身後，臉上跳動一下：「水月姑娘呢？」
「她被鬼幽司馬希抓走了。」於炎將吞噬大刀放在桌上，抬起一杯清茶一飲而盡。
「什麼，鬼幽司馬希，我聽非兒說，水月姑娘是被一個白衣女子帶走了，這是怎麼回事？」成子中臉色焦灼，也絕計猜不到，竟然會出這許多叉子。
「對了，是非兄弟怎麼樣，回來了嗎？」於炎聽到成子中念及「非兒」二字，急忙開口道。
「回來了，我剛剛幫他上藥，他剛剛睡下了。不礙事，只是受了些驚嚇，再就是一些皮外傷，並不礙事。」成子中說著，也坐了下來。
「那就好。水月被鬼幽帶到北極雪地去了，他讓我三日之後去到銅色頂見他。水月中了見血封喉，不過正是鬼幽的毒手，他想要我手中的凌雲八岐和吞噬大刀，暫時不會傷害水月的。」於炎撐著一雙血絲滿佈的眼睛安慰成子中道。
「哎，怎的會變成這樣了。」成子中一聲嗟歎，臉上黑沉無比。
「成伯父，你別擔心了，我會去找回水月的。」於炎見成子中也替水月擔心，心中一暖，握著他的手安慰道。
「這北極雪地銅色頂極少聽聞有人能上到上邊去的，離這裡又十萬八千里的，你這一去，我們便不能照顧到你了。」成子中說著雙眼蒙上一層水霧。
「不礙事的，這一去凶險萬分，你們去了我也不放心，就好好呆在百草堂吧。若是我救下了水月，一定會回來看望你和是非的。」
「嗯，這些藥是我剛剛給你配好的，你帶著，每日服用。我聽非兒說了，你內息大亂，已然走火入魔了。你一定要愛惜自己，不然此一去，或許再也無相見之日了。」成子中說著將一個包裹遞了過來。
「謝謝伯父，你們對我真好。人各有命，我現在必須去救水月，若是果真九死一生，那我也認了，這世上，我只有你們三個貼心的人了，我不能再失去她。」於炎說著，兩行熱淚簌簌流下。
兩人抱在了一起。
身後一個人影站定，成是非也來到了門口，扶在門上。
「我和老爹武功平庸，也不能陪你去救水月了，這一去，你好生照顧好自己。」成是非倚在門上，遠遠看著於炎道。
於炎聞言，走到他跟前，一個熊抱道：「好兄弟，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嗯。」
屋中淡淡的憂傷氣息。
三人各自睡去，卻是個難熬的夜晚。
第二日，於炎早早起身，收拾了東西，便和成家父子告別了。
他策馬前行，一個人又來到了木府。
這裡已然蕭條許多。門前換上了新的梨花木凹匾額，「木府」兩個字雖然仍舊蒼然渾厚，不過門前已然沒有了昔日的人氣。
於炎下馬，朝著大門走去。剛想敲門，便見大門咯吱一聲一碰便打開了，竟然沒關。於炎徑直朝著刀劍堂走去。卻只看到幾個下人正在清掃。
「啊，少爺，你——」
「啊，於炎，你——」
兩個下人見了他，齊齊叫出聲來，只不過語氣迥異。
於炎咧嘴一笑，對著仍舊稱呼自己少爺的那人道：「放心，我來此稍作片刻便會離開，更不會傷害任何人。我只想問一下，劍母大人安好嗎？」
便見兩人相視一眼，停下手中事情。
「長孫夫人自從老爺去世之後，整日沉默寡言，閉門不出，一直呆在府上，算不上不好，但是肯定也不能算好。」那個仍舊喚於炎做少爺的人，微微笑著跟於炎說道。
「她從來沒有出去過嗎？」
「嗯，是啊，老爺死後，她就沒有出過大門了，什麼事情也不管，下人們很多也離開了。只有幾個年紀大一些，跟著刀衡大人日子久的留了下來，每日照看府上各處。」
「哦。」於炎聞言，淡淡的道了一句，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替劍母大人謝過你們了。」於炎說著，抱拳行了一禮。
那兩人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
「這錠銀子你拿著，幫我買些她老人家愛吃的桂花糕送去給她。」於炎說著，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
「那她要是問了，我們要不要說是」那人說到此處沒了下文。
於炎會心一笑，抬頭道：「就說是你們大家的心意。」
說罷抬頭看了一眼刀劍堂，轉身走出了木府。一個翻身，騎上駿馬，看著眼前也已然今非昔比的木府長吁了一聲，腳下一緊，策馬朝著城外奔去，不曾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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