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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章 圈套 文 / 燕眉

    叢台令如數家珍地為趙王舉薦美人,其中自然有這些女子賄賂了他好處的緣故,當然他也不傻,挑了幾個極出色的女子推薦給趙王。

    爵杯中斟滿了米白色的酒,趙義輕輕搖晃著杯中的瓊漿玉液,模糊的倒影隨著液體搖動,一股醉人的芬芳沁入他的鼻中。叢台令的話聲聲入耳,卻沒有讓他聽到心裡去,此刻他腦海中翻騰的仍是那個冷漠的身影,數年前伊人誤食紅丸後的火熱身軀和現在冷若冰霜的眼眸,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把他心底翻攪得一團亂。

    熱酒入喉,趙義只覺得心中某處燒得越來越厲害,離她越近,他的情感也越發難以控制,他不禁暗中自嘲,過去二十年他面對著她都可以做到冷靜自持,而今卻覺得有些東西在心中沸騰得厲害,叫囂著要衝出去,就像他想時時看見她,想名正言順地摟她入懷。

    叢台令不知趙王正在出神,兀自說著。過了會兒,只見趙義輕輕將爵杯扣在案上慢慢笑道:「聞名不如見面,你既覺得好,想來也是不差的。」

    叢台令敬諾,將幾個艷美絕倫的女子引來一一舉薦,其中一名生得桃腮杏面、端麗冠絕,容色比在場其他女子高出不止一點兩點;旁邊一位雖然容色不及她,但也生得月貌花容,最要緊的是那女子窈窕無雙、仙姿玉色,尤其是那纖細裊娜的腰肢,盈盈一握,更顯楚楚動人。幾人中相比之下有位女子的顏色最是平淡,不過勝在眼角眉梢俱含風情,一雙桃花眼顧盼間似能勾去人的魂魄,行止間姣麗蠱媚。

    趙義見了之後,心中微微一動,便問了這三人姓氏來歷。生得最美的那位,是齊王建的夫人衛姬;身姿窈窕的那位,是楚國送來的美人虞姬;明媚妖嬈的那位,是秦王稷的孫女嬴姬。

    這三人算是夭桃濃李,各有千秋。她們對自己的姿色也頗有自信,當中二人雖已是亡國之女,但對趙王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一則秦國到底不是直接亡於趙國手中,二則齊王建是自己開城乞降的,何況如今她們要侍奉的君王如此俊逸瀟灑,心中有的也是對未來的躊躇滿志。

    三女原本今日見到趙王很是高興,想來憑借自身的容貌,籠絡住趙王的心不在話下,可而今人是見到了,可他始終沒有什麼太多表情,不要說能看出有幾分喜歡自己,連是否中意都不太能從他的面色中分辨出來……

    衛姬是伺候過人的,過去在齊王殿中她獨寵後宮,最會看人臉色,楚女虞姬被送來前也是經過特別調/教的,可她們此時心裡也沒了底。衛姬剛剛拿眼偷瞧,便見趙義用冰冷的眼神望著她,直看得她心裡發毛。

    三人都是一驚,原本以為可以攀上君王,不用再在叢台空耗青春,而今卻有些不確定——傳言趙王不是最憨直純厚的嗎,怎麼眼下看來反倒是心思陰沉、不好相與的樣子?

    趙義見三人惴惴不安、不敢近前,展顏一笑道:「你們害怕寡人?」

    三女連稱不敢,只是微垂的螓首仍不時送出打探地目光。趙義帶著一絲調笑的意味道:「那為何不敢靠近寡人?」三人中秦女最是大膽,見趙義出言,索性直起身子走到他身邊貼著他坐下,伸出右手摸向案幾上擱置的長勺,有意無意地露出如藕節般的膀子,手腕上套著的黃澄澄的金鐲子在燈光下越發襯得肌膚如雪,纖長的五指捻住長柄的樣子也是十分地賞心悅目。她從敞開的酒器中舀出一勺美酒,一邊用手上的長勺正往爵杯中斟酒,一邊斜眼瞥著趙王,眼波婉轉蕩漾,端的是含情凝睇、撩人心懷。待斟完酒,她雙手捧杯,含嬌細語道:「大王若是喜歡妾身,還請滿飲此杯。」

    趙義微微一笑,端起酒杯順勢摟她入懷道:「還是嬴姬體貼入微、最通人心。」

    旁邊二女見狀也趕忙上前侍奉,誰都知道趙王宮中沒有美人在側,現在若是能得到王上的青眼,踏入後宮也是手到擒來,最要緊的是,趙國國強,卻還沒有繼承人,誰要是生下兒子,哪怕是庶子,也能有極大的可能成為太子。

    編鐘的聲音時而清脆時而渾厚,有時還與竽、塤合奏,殿內徹夜絲竹聲不絕,被趙義點中的三女使出渾身解數,想到得到趙王的青睞,不過趙義除了偶爾調笑幾句,基本不動聲色,讓三人只覺得有力無處使。

    趙相如用完晚膳後就準備歇下,奈何她的小院雖然僻靜,卻也在叢台之內,主殿上的動靜聽了一夜。趙相如輾轉了半宿才迷迷糊糊睡去,第二天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臉色很是不好。

    小春知道她一宿沒睡好,正有些不爽快,不好再說些煩心事惹她不開心,於是一邊伺候洗漱一邊笑道:「昨日裡下了那麼大的雪,沒想到今天一早就放了晴,雖是有些冷,不過有陽光照著總覺得舒服些。」

    趙相如微笑著頷首道:「昨日看情形,還以為也要下個兩三日。」

    小春笑道:「到底是春日,不一樣的。」說完又道:「奴婢已叫常樂去取早膳了,過不了一會兒便能回來。」趙相如點頭,便沒再說話。

    常樂此時不在廚房,卻正和韓守密談。叢台有專人負責為他們二人遞送消息,不過今日趙王來了,韓守自然隨行護衛,而常樂趁這功夫與他碰了個面。二人早已是十分熟稔,常樂也不虛禮客氣,上來劈頭蓋臉就問道:「大王對姑娘究竟是個什麼心思?」

    韓守被他這話問得一愣,莫名其妙道:「是什麼心思你難道不知?」

    常樂見他不解,急道:「昨日姑娘受了好大的氣。」說罷便把昨日侍人傳話時辱罵趙相如的話一五一十講了出來,又道:「你我都是知道姑娘過去身份的,何曾受過這樣的折辱,這樣的話我們做下人的都聽不下去,何況是她。奴婢原以為大王是愛重她的,所以才遣了奴婢來伺候,可為何還要派人來說這些?如今姑娘孤身一人,大王若是真心喜歡好好籠絡,時間久了姑娘的心自然就會念著大王,現下這般難道是厭棄了不成?」

    韓守也是吃驚,不要說一個下人對曾經的太后說出這番話,即便是對一個普通貴族,這樣的態度也是不能容忍的。叢台的奴僕什麼時候這麼囂張了?也難怪常樂會以為這一切是他或者趙王的授意。

    韓守趕忙解釋道:「向來她的事都是大王直接吩咐我來辦,此事並非我授意,大王定然也不會知曉。前些日子為了罷黜大夫張祿和新政一事,貴族們鬧得不可開交,才方消停些,大王不會有這個時間也實在沒必要瞞著我直接插手。」

    常樂看出韓守的驚詫,這才知道他確實與此事無干,鬆了口氣道:「既然不是大王的旨意奴婢便放心了。那叢台令很不曉事,怎麼派了這麼個狗仗人勢的來給相如姑娘傳話,仔細氣到姑娘,讓她對大王生了什麼嫌隙。」

    韓守心道他們的嫌隙早已不是一點兩點了,又想起他的話道:「你叫她相如姑娘?」

    常樂點頭道:「她說她叫相如。」

    韓守神色凝重道:「你說的事我已知曉,稍後會稟報給大王,姑娘的事情還要你費心,叢台裡外還需你多周旋。」

    「哪裡的話,韓衛尉言重了。」說罷二人辭別,一前一後離開。

    趙義到拂曉時才睡,只是沒叫新歡在旁伺候,而是一人獨眠,不過小睡了兩個時辰便已起身。侍人苟安說衛尉韓守有要事稟報,趙義洗漱完便在內室等著他了。

    「是她的事情?」喧鬧的一夜似乎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印跡,既沒有女人的脂粉味,也沒有縱慾的痕跡,韓守飛快地瞥了一眼,王上依舊十分節制。

    「是的。微臣已知她的名。」

    有一瞬間,趙義眼中精光大盛:「她的名?你確信?」

    韓守抬起頭,用十分肯定地語氣道:「微臣確信。她叫相如。她曾將此名製成私章隨身攜帶用以調遣狼軍,當時眾人都不解其意,現在想來,應該是她的真名。」

    趙義微微頷首,似是同意道:「原來如此。」

    韓守又將常樂的話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趙義先是有些怒意,但隨即消失不見,反倒是陷入沉思。韓守見他不說話,小心道:「要不要將那不知輕重的賤奴治重罪,以安撫姑娘?」

    趙義垂眸道:「寡人聽說,如果想讓一個人心甘情願地依附於你,必先置其於絕境,而後伸出援手。錦上添花的事誰都會做,雪中送炭的情誼才最讓人銘記。當年她不也是這麼收攏范雎的嗎?」趙義微笑,「不過幸而寡人知道其中始末,又告訴了現在的張祿大夫,他才能為我所用……」

    「……所以那個侍人先留著吧,讓他去伺候嬴姬。」

    作者有話要說:賣定制啦賣定制啦,有錢的來買《武烈太后》的定制啊~

    開過年來果斷會很忙,我盡量保證更新……沒存稿裸奔的日子真是太蛋疼了

    謝謝兔子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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