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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章 求愛 文 / 燕眉

    「若論起掩飾,你又比寡人差得了多少?相如。」趙義的聲音低沉,猶如祭祀時巫人的祈願的咒語,充滿著神秘的蠱惑。

    趙相如本也不想隱瞞自己的名字,乍從他嘴裡聽到她的名,絲毫不覺意外,只是淡淡道:「姓名為何本就不重要,你也不必費心力知道這些,如今將我鎖在此處避人耳目,為的是什麼,直說便是。」

    趙義看著她充滿了防備和倔強不肯服輸的面容,心底的話轉了幾轉,終於說了出來:「我要你……做寡人的妻子。」他伸出手,想要輕撫她的長髮,卻被她無情地拍開,一張紅得要滴出血來的菱唇裡儘是譏諷挖苦之言:「你的妻子自有王后,還有這些異國送來的美妾,齊人之福已是享盡,你父王都沒你這樣的好運氣。我與你母后長得一般無二,你竟也要肖想,難道是你缺乏母愛,亦或是你更偏愛/淫/亂之事,伏在我身上便能讓你想到你母后?」

    趙相如把話故意說得十分難聽,她雖然對事情的進取心和野心不再如過去一樣強烈,這些日子以來也一直消沉度日,但不代表她願意如浮萍一般讓別人決定她的人生,更不願意成為禁臠美妾,和一大群以夫為天的女人一起伺候同一個男人。她決計做不到。

    果然此言一出趙義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眼中的怒火已經難以掩飾,他將捏得咯吱成拳的手背在身後,怒笑道:「國內貴族恨你入骨,奏表要處死狼軍的人更是數不勝數,寡人處心積慮和他們周旋,將這些人都護了下來,為的是什麼你難道竟一點也不知?!」

    趙相如沒有一絲動容,就彷彿是在聽與自己毫不相關的話一樣。

    趙義見她這副樣子不由更怒:「若你再如此,寡人便再不管狼軍和藺羊等人死活!」

    「大王這是在要挾我了?」趙相如瞪著他,冷笑:「可惜我平生最厭惡被人要挾,我已不是太后,狼軍也與我無干,前塵事情已了,休要在我面前再提這些。」

    趙義這些日子為著保下這些人,一向愛惜羽翼,從不在貴族面前疾言厲色的他快要鬧得撕破臉面了,再加上還要繼續推行新政,囤積實力對楚國開戰,日日耗得他不得安生。貴族們的勢力很大,每個貴族背後都有一個甚至幾個龐大的氏族撐腰,今日是廉氏,明日是公孫氏,後日就是李氏、肥氏,更可怕的則是趙氏,趙王的親族,他們最有權勢也最能鬧騰,叫囂得最厲害。雖然他手中握有的兵權讓他並不怕這些人,不過他當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暫時只能拉攏他們。

    自己的這些苦心都被當成了驢肝肺,趙義的惱火是可想而知的。他第一次說話沒有經過深思便脫口道:「若真不在意,那寡人即刻便下令處死他們,明正典刑。」說著便往外走。

    趙相如嘴上不留情,但心中怎麼可能不記掛狼軍,那是出生入死的袍澤,每個人的生命於她都重如千鈞,只是她不想因為狼軍而使自己處處掣肘,說出這些話來試探趙王。眼下見他真的拔腳就走,趙相如立即道:「明正典刑?笑話。狼軍都是有功之臣,為趙國出生入死,大王和權貴只為私利而殺之,即便狼軍全體含恨蒙冤,也會讓天下人都看清趙國是怎樣對待它曾經的死士,怎樣對待為這國家付出一切的人的。屆時大王的宏圖霸業,怕再無人再願為你驅策。」

    趙義腳步一頓,聽完後沒有回身,終是出了門。

    小春擔憂地看著趙義拂袖離去的身影,直到走出很遠的距離才見有大批隨侍出現並小心翼翼地跟隨他左右,搖擺的寬大衣袖昭示了他內心的惱怒。二人的爭吵看似並不激烈,實際是因為他們極力忍耐的結果,他們習慣於喜怒不行於色,而這樣的忍耐卻加劇了他們各自的怒氣。

    趙相如不知自己的那番話他聽進去沒有,自從撕破臉來,他們的對談一直是不歡而散。她也知道自己如今權勢已失,對趙義客氣一些甚至是適時示弱,才能生存得更好,但是她心裡有一處鬱結始終無法釋懷——這半壁江山幾乎是她一手打下,而今為何獨她寥落至此,由得旁人作踐?宮變之時,只是她連番遭逢親信之人背叛的打擊而心灰意冷,原來她終究無法做到淡然和與世無爭,其實越想要出世的人,心底真正隱約的企盼是入世吧?

    就在趙義怒氣沖沖離開趙相如處所的時候,曾經在傳令時對趙相如明嘲暗諷的侍人囿像得了天大的消息一般小碎步跑進了嬴姬的宮室。侍人囿剛被分來伺候,他見慣事態,見嬴姬是個得寵的樣子,嘴巴便像抹了蜜一樣,哄得嬴姬心花怒放,加上他對叢台熟悉,裡外很是稱心,嬴姬越發信重他,囿幹事也越發得力,二人真是一拍即合。嬴姬正在照鏡梳妝,囿便將趙義進了某貴女處所的事情一說,驚得嬴姬手中的梳子滑落了也不自覺,臉色與前兩日的大雪一般毫無顏色道:「難道大王喜歡她?那日叢台飲宴,她可有來?長得什麼模樣?比起衛姬來如何?」

    囿很是得意,見嬴姬驚惶,他反而不疾不徐道:「夫人莫要擔心,奴婢在叢台當差,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若說夫人這樣的容貌,叢台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這屬於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不過嬴姬聽進去了,顯然她喜歡聽這樣的奉承話,臉色微微好轉,一雙不安分的桃花眼也開始灼灼生輝。

    囿繼續道:「奴婢其實見過那女子,來歷不甚清楚,或許都未必是貴族出身,這些暫且不提,單說樣貌,丟在叢台裡就再也找不出來了,連夫人身邊的一個侍女都比不上,大王如何會在她身上費心?夫人切莫多慮傷神。」嬴姬至今別說封號,連寵幸都未曾有過,囿稱呼她為夫人其實是僭越,不過既然嬴姬聽得開心,他叫一叫又有何妨?何況這般人品樣貌,他賭趙王定能看上,遲早都是夫人,遲叫不如早叫。

    嬴姬聽了囿的一番勸慰,略定了定心,只是一想到趙王為何會出現在那又覺得有些難以解釋,再加上自己雖然見過趙王,也得了不少賞賜,卻依舊沒有被召幸,心中難免惴惴不安。她對著銅鏡顧影自憐,鏡中的人影雪膚花貌,一雙勾魂目含情脈脈,任是個石頭心腸的人看了也必然要動心。囿腆著笑臉在旁大肆奉承,嬴姬漸漸找回了一些自信,但始終對那名女子有些戒心,便笑著賞了囿金五斤,吩咐道:「你是這裡的老人,做事自然是輕車熟路,你去幫我查查此女的底細,順便看看大王對她究竟是個什麼心思。我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你且查清楚了,再來回我。若是做得好,我這裡另有重賞。」

    囿接過沉甸甸的賞賜,喜得眉開眼笑道:「奴婢定然不負夫人所托。」

    侍人囿退下後,貼身侍女仍舊給她梳著頭髮。侍女是她從秦國帶來的,她母親親自為她挑選的。母親曾對她說,身為女子也許未必要生得美,但一定要有情致。女子的一個眼神,一個笑容,一個動作都要柔美婉轉,要讓看見的男人深深沉醉,這樣才能抓住他們的心。

    秦國已經覆滅,封地也被趙魏楚三國瓜分,等待她和家族的是未知的命運,她沒有能力反抗,想要存活下去,只能依附強者。她的容貌是這一代秦氏中最出色的,那日趙王召她飲酒時似乎對她也挺喜歡的,時間不多,趙王隨時可能回宮,她要抓住這難得的機會。

    機會很快便來了。

    趙國王室與北方胡人交融頗深,因此對弓馬騎射十分看重,再加上武靈王胡服騎射這一國策的深遠影響,貴族幾乎每年都會舉辦春狩,一般國君也都要親自參與其中,獵取一些動物,並將其敬獻給上神和祖先,以祈禱新的一年五穀豐登、風調雨順。武靈王十分喜歡狩獵,對這樣的大型活動從不缺席,惠文王身體不好且更愛宮廷樂舞,他在位的那些年狩獵活動也僅僅是形式上走個過場而已。到了趙義當政,他雖談不上與他祖父一般熱衷,但馬上功夫相當了得,狩獵也是從不缺席,回回都能獵得不少大型的野獸獻上祭神。

    這一年的春狩原本應在二月舉行,但由於朝堂上的一些事情耽擱了日程,負責祭祀的巫祝們一商議,就將日子挪到了春暖花開的三月末,一次狩獵要連著辦上三天。

    這樣盛大的活動,但凡是有頭有臉的貴族都要出席,這也是每個氏族間相互比拚實力的第二戰場,由於長期的混居,趙人比起中原地區的人更具有遊牧民族的一些習性,他們尚武好鬥,更崇拜力量和強者。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又回老家過節……跑來跑去真心吃不消,時間都浪費在路上了

    2月的更新很不給力……而且我自己覺得寫起來有些拖拉,主要是有些細節的劇情沒想好,我還需要一點時間,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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