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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3章 變數 文 / 燕眉

    趙相如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月事雖然是不准,但這件事趙義跟她都清楚,她也從未說過這樣的話,趙義若真是覺得她有了,大可不必在人前說。他現在當著下人的面說出來無非是讓她藉著看婦科病的由頭去尋機把身上蛇草的毒給治了,這些下人們聽見自己身上有病症,若再看見自己去瞧醫生便不會那麼吃驚了。

    於是趙相如含笑應下,想著過兩日便要離開此處,心中盤算著計劃是否還有漏洞,心不在焉地吃著飯。趙義為她夾菜,眼中的寵溺快要淹沒整個屋子。阿碧捧著剛換下的褥子對阿朱神秘兮兮地笑道:「東方先生和夫人的感情真好。」

    誰料到阿朱只是冷笑一聲,口氣不善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罷了,你很羨慕?」

    阿朱被她沖得一愣,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眼看阿朱姐好像很不開心,一句也不敢多說,把頭一縮下去做事了。

    第二天,趙相如照舊出門。基於她自入府後連續一個多月,每天堅持不懈的閒逛,終於成功麻痺了所有人的警惕心和注意力,現在春申君已經不再過問她出府的事,只是仍舊派私兵跟在她身邊例行公事,基本上她去哪裡、做什麼已經無人阻止,左不過是婦人的事情。不過即便如此,趙相如仍舊不敢大意,小心駛得萬年船,但凡她要去跟手下細作聯絡或是辦一些私密的事,都會小心遮掩。

    撤離的事情定在四天後,所有的一切都已準備妥當,提前一天晚上褚央他們會縱火焚燒自己的房屋,然後用兩具屍體假裝被燒死,如此一來趙義和趙相如便可名正言順出府並出城,而同日,一位來自西北部常與戎狄部落打交道的馬商將帶領他的部下離開楚國前往魏國,他們二人將扮作馬商的親信,隨大部隊先到達魏國的邊城襄陵,隨後轉往離此不遠的趙國邊城定陶。

    這是一條精心規劃的路線,如果從楚國直接往趙國,那麼最近的路需要取道單父,而那裡屬於前線,兩國剛剛打完一仗,趙楚之間形勢緊張,進出城門的盤查非常嚴格,通道隨時可能關閉。往魏國去雖然比去單父繞了點路,但也不算遠,而且楚魏聯盟尚在,邊境檢查還算鬆泛,以魏國做跳板去趙國冒的風險最小。

    趙相如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蛇草的殘毒給解了。上次李園已經聯繫好了一位醫師,那家店面她也幾次路過考察了一番,現在她頂著驗孕的名頭堂而皇之地邁入了這家醫館的大門。私兵都是男人,不方便跟進去,於是持劍抱臂站在門口,頗有些黑社會打手的架勢,漂亮的馬車鑲著春申君府的徽記,尋常百姓打這裡經過都小心避開,又忍不住要抬頭張望。

    趙相如提著裙子跨入醫館,老闆也就是巫醫,早就看見外面的情形,知道來的人得罪不起,趕忙迎了出來。

    趙相如很是隨和地笑笑,隨他的指引走到裡屋落座。有童子沏了熱茶送入,再將門關好道:「先生不必拘禮,妾身來此處是慕先生之名,想您為我把把脈。」

    巫醫姓隨名鶴,相貌五十上下,鬚髮花白,十分謙虛。他先是以鄙人自居,又問趙相如來看什麼病。一聽說是來把喜脈,當即問了問她近來身體的症狀。趙相如當然知道自己沒懷上,但又不能直說自己是來治毒的,便揀了幾個類似懷孕的症狀說了說。

    隨鶴撚鬚聽完,便開始診脈,診著診著,臉色變了幾變,最後收回手道:「這位夫人,恐怕您並未有孕,」看見趙相如臉上神色還算正常,又小心翼翼道,「恐怕您身上還中了毒。」

    趙相如故作驚訝,瞪著眼睛以袖掩口道:「怎會如此?!我是中了什麼毒?」

    隨鶴鎖眉勸道:「夫人莫怕,此毒對您暫無損害,只是不知你家夫君近來是否有所異常,比如房事過多,煩躁易怒?」

    趙相如想了一會兒才點點頭,一面還忍不住驚疑不定。隨鶴見她眼神如小鹿般驚恐,不由大為憐惜道:「不知夫人因何原因中毒,不過若鄙人推測不錯,應該是中了蛇草之毒。此物喜陰,多生在南部的大山中,那裡瘴氣遍佈,蛇蟲經常出沒,故名蛇草。此草主淫,女子服食無礙,只是身體會格外敏感,且會散發出淡淡的香氣,通常會讓接近的男子聞到後情難自禁,久而久之性格越發暴戾……」

    隨鶴的話讓趙相如不由自主想起自己去年受傷讓伯嘉治療後趙義幾次失控的表現,不禁暗中心驚。自己竟然就這樣不知不覺著了別人的道,還在身邊如同心腹般待了這麼久,若是他直接下毒,恐怕她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種暗戰,比起在戰場上的真刀真槍,更讓人難以招架和提防。看來即便回到國內,她也要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

    吃虧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同一條溝裡翻船。

    隨鶴好生安撫了受驚後泫然欲泣的趙相如,言到他恰能診治此病,又寫了個藥方,讓趙相如帶人去抓藥。趙相如擔心藥方落入有心人手裡恐怕不好,便要求能否讓隨鶴製成藥丸,隨鶴想想,此藥藥汁與藥丸的功效差不多,自己的醫館中還存有一些,便命童子去取。只不過藥丸是有溫補之效,藥力要慢些,至少需連續服食半個月才能根除。

    趙相如坐在內室等著取藥,隨鶴不可能只接待她一個,告了一聲罪之後,他便去外屋替旁人診治去了。趙相如趁勢打量起這屋子,屋子兩處開窗,光線很好,除了面前一個案幾兩張蓆子,便只有四面牆邊擺放的案台,上面一摞摞整齊碼放著成卷的竹簡,用各色布條扣扎,以示其為套書。

    趙相如站起身看了幾卷書冊,不少竟是古楚文字,連現在用得都極少,更兼內容晦澀,看得她大為頭疼,立即丟開了。正在百無聊賴時,突然屋外動靜大了起來,彷彿來了什麼不得了的人物。先是童子奔到走到大門外的聲音,又有隨鶴拜謁的聲音,來人的聲音倒是不大,隱隱約約有些聽不真切。

    趙相如腳下一頓,凝神去聽,二人彷彿又都不說話了。

    趙相如只當是來了什麼與她一般身份的人,亦或是什麼家財萬貫的商賈,便沒在意,突然聽見外面那人不知問起什麼,隨鶴的聲音便響起:「裡面是一位夫人,鄙人也沒敢多問,看門外停的馬車,許是府上哪位舍人的內眷,想來公子也該認識。」

    趙相如聽完心裡一緊,那冷冰冰的聲音何其熟悉,不是伯嘉又會是誰?

    千萬不能讓他知道自己來這裡是去體內蛇毒的!

    她身隨念動,還不待伯嘉接話往下說,就已經換了副面孔打開內室的門道:「不知公子駕臨,妾身失禮了。」只是話雖如此,但她卻沒有一絲自覺失禮的樣子,反而扭著腰走到伯嘉面前,笑靨如花。

    伯嘉看著她,面無表情。

    隨鶴沒想到她自己走出來了,還跟伯嘉十分熟稔的樣子。本來他看見她的馬車上有黃府的徽記,便猜測二人多半認識,只是看這女子熱切地模樣,再反觀伯嘉一臉冷淡,不由讓人猜測他倆的關係。

    隨鶴行醫多年,察言觀色已是最基本的,見著二人一冷一熱心中便有了計較,只默默坐在一邊,並不插話。

    趙相如一見隨鶴不亂說話,心中便安定幾分,於是放開膽子湊近伯嘉道:「公子今日怎的不在府中,反倒來了這裡?」見伯嘉不答,她眼珠一轉又掩口笑道,「公子平素待人冷漠,莫不是口是心非,打聽妾身來了此處,便一路追來了……」說到最後她聲音已是極輕,口中呵氣如蘭,一陣陣噴在伯嘉耳朵上。

    這樣明顯的調戲之語何等放浪,青樓女子或是情侶間的調笑便也罷了,偏還是有夫之婦,伯嘉剛要斥責,趙相如已經先一步起身退開了幾步。

    那邊取藥的童子已經拿著藥瓶來了,將東西交予趙相如。趙相如一邊面不改色地收下藥,一面繼續調戲伯嘉:「妾這幾日不適,原以為是有孕,便讓先生把脈,誰知竟不是,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可轉眼便見到公子,妾現下想來,應該是幸的。」

    這番讓兩人關係陷入不清不楚的肉麻話說出來,伯嘉的臉色果然沉了下來,站起身拂袖出門。

    隨鶴早已看得瞠目結舌,趙相如倒十分淡定,取完藥謝過隨鶴,又叮囑他不要張揚自己中蛇毒一事,便勾著一抹淡笑離開了。隨鶴做醫生的,醫德還在,自然表示不會隨意向人透漏患者病情。不過趙相如並不擔心他隨處亂說,她擔心的是伯嘉若有意詢問,隨鶴必然據實相告。於是她索性明白告訴伯嘉,自己是來做孕檢的,隨鶴在場也沒反對,伯嘉自然不會起疑,若無理由,他也不會事後再來詢問,如此便可遮過。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前陣子好長時間沒更,從今天起恢復。本文應該會在100章以內結束,不會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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