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44章 ：跳刀魚 文 / 木門毛竹

    三道懸崖過後，那個穿山洞卻是難找。

    懸崖另一面是長長的下山谷，站在懸崖上往下看時，到處一片翠茫茫，待鑽進了密林中，更是辨不清東南西北。四人一直下到谷底，在密林中穿梭了半天，連一個能鑽進去人的小洞都沒找到。穿山洞肯定就在山谷之中，詹姆斯不會說謊，他只是跟溫大師交待過大致的方向和路徑。密林中，分頭尋找是比較忌諱的，這樣一來，四個人其實還不如溫大師一個人方便。

    「換個策略。」溫大師說，「橫向一路尋過去，重點留意前面那些人留下的痕跡。」

    這倒是一個好方法，畢竟先前的那夥人三天前就到達過這裡。

    於是，大家將注意力由遠處轉移到腳下和身邊，沒多久，王仔就在一堆殘葉中發現了一個過濾嘴煙頭。溫大師絕對算得上是追蹤專家，有了這點蛛絲馬跡，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腳印、斷枝、排泄物……

    不一會，四人翻過一道高坎，一陣斷斷續續的溪流聲傳來，是一條兩尺寬的小山溪。

    「逆溪而上！」

    沒多久，一個被山樹和雜草半遮半掩的洞口就出現在四人面前。

    「還真是難找！」王仔站在洞口，探頭向裡瞧，「要不是有前人栽樹，我們估計還得兜上大半天。」

    「你們有沒有覺得奇怪？」夏問秋說，「那些人似乎一步彎路都沒有走！」

    這句話提醒了大家，王仔他們跟著那些人的痕跡，走了大概有一個多小時，確實如夏問秋所說，那些人就好像拿著一副精確的地圖。

    「到目前為止，我們只知道那個詹姆斯來過，會不會是他的人？」杜小婷說。

    「有可能。」溫大師道，「不過，tomber的人向來獨行獨往，很少有僱人的情況。」

    以溫大師的經驗判斷，面前的這個穿山洞很有可能潛伏著危險。於是，所有人將雨靴式登山鞋密封好，戴上口罩，扣下衝鋒衣的連衣帽，再套上頭盔，連頭盔上的透明面罩也拉了下來，幾乎武裝到了牙齒。溫大師還留了一手，每個人的背包中，還有一個可拆卸的頭燈，可以裝在頭盔上，電源來自模塊化的背包中，而且電源上有個折疊把手，電源耗盡時可以拉出把手，手搖發電，雖然笨拙點，卻是個應急的好辦法。

    「溫大師，你不說會招鬼嗎？」杜小婷用頭燈照著溫大師。

    「頭燈可以解放雙手，有鬼也不怕。」

    四人之中，溫大師幾乎算是個**。他將防禦裝備全給了王仔，自己留下的都是攻擊性裝備，背在一個普通的背包中。此時，王仔和杜小婷一人手持一把折疊獵刀，夏問秋戴著指虎，而溫大師則拎著一個像泥水匠用的磚瓦刀，溫大師稱之為匠刀。這把不起眼的匠刀的來歷可不簡單，這是溫大師多年前在一處古代劍鑄墓中尋到的。後來經過鑒定，匠刀的材質是天外隕鐵，古代的鑄劍高手本想將之鑄成一把砍刀，卻未能成功，只留下一個半成品，便成了這把沒開刃的匠刀。

    山溪從穿山洞中流出，溪水量不大，進入洞中之後，兩側都可以前行。

    「二小姐注意左邊，王仔注意右邊，大小姐留意背後。」

    溫大師交待完後，帶頭進了山洞，杜小婷第二，王仔緊隨其後，夏問秋最後一個，他們沿小溪左邊前行。

    溫大師沒有頭盔，前面的照明要靠杜小婷。山洞漸行漸寬，溪水也變得寬了許多，只不過流淌得更加緩慢了，溪水大部分地方都是漫石而過，清澈見底。

    「一根山竹！」王仔在溪邊發現了一根長達四五米的山竹，從兩端的切口判斷，山竹剛被砍掉不久，有人帶著這跟山竹進了山洞中，後來山竹被遺棄，順著溪流漂下。

    「用來撐船嗎？」杜小婷開著玩笑。

    眾人心態還算比較輕鬆，走了十幾分鐘，除了入口處幾條小蛇外，一路無驚無險。按照他們的速度，這十幾分鐘至少前進了大幾百米，現在應該已經處於山腹深處。

    「小心！」溫大師忽然抬手示意停止。

    山洞幾乎轉了一個直角，溪水在轉角處形成了一處大大的洞中湖，並切斷了道路。洞中湖邊，散落著七零八落的骨骸，都是人的骸骨！這些人差不多死了幾十年或上百年，並非是先前的那夥人。

    「還是有不少人在打古滇王寶藏的主意嘛。」

    王仔蹲在洞中湖邊，去觀察一個頭蓋骨。他的頭燈照在黝黑的湖水裡，映出一個戴著頭盔的腦袋。

    「咚！」湖水中突然彈出一個指頭般大小的白影，直向王仔的面部射來！

    「啊——」

    雖然有面罩阻擋，眼睜睜看到有東西射向面門，王仔還是一聲驚呼，本能地向後倒去。

    只是那東西來的太快，還沒等王仔揚起頭，已經重重地撞上了面罩，並被反彈出去，落回湖中。也就是在同一時間，王仔身旁一塊碗大般的「黑石頭」突然活了，也是一躍而起，撲向他的面罩！溫大師他們都在各自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待聽到王仔的叫聲，已經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叫聲之後，只見王仔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面罩上趴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咯哇——」那黑東西叫了一聲。

    王仔正打算用手去撥開。

    「等等！」溫大師早上前一步，用匠刀挑下，「黑石蛙，巨毒！」

    黑石蛙被挑下地之後，蹦了幾下，伏在湖邊，靜止不動，又變成了一塊黑石。

    「溫大師，剛才那白東西又是什麼？」王仔的心臟還在撲騰騰亂跳。

    「離湖邊遠一點。」溫大師吩咐完，把匠刀掛在腰間，在湖邊立著身子，一隻手平舉著伸入湖面上方。

    「咚！」又是一個小白影從湖面彈出，向著溫大師的手掌急射而來！

    溫大師的速度更快，他手上戴著特製的漏指手套，手掌一翻，便捏住了那個小白影。

    「果真是跳刀魚！」

    跳刀魚溫大師多年前見過一次，這是一種生活在山洞溪水中的雜食魚，主要以洞穴蝙蝠的糞便為食，然而，跳刀魚最喜歡吃的卻是肉！跳刀魚有四顆又寬又扁的牙齒，上下各有兩顆，當跳刀魚從水中躍起時，會張大嘴巴，跳得越高，嘴就可以張得越大，咬合力就越強！

    「二小姐，把燈照向洞頂。」

    當三束燈光照到二十米高的洞頂時，王仔和杜小婷他們不免一陣陣頭皮發麻！整個洞頂密密麻麻地倒掛著一堆堆的蝙蝠！在強光下，那些蝙蝠都在亂爬，讓人感覺整個洞頂都在不真實地蠕動！有好多只更是飛了下來，在王仔他們頭頂盤旋。這些蝙蝠飛出飛進的時候會拉屎，這時候，跳刀魚就會躍出水面，去接天上的糞便。而那些埋伏在湖邊的劇毒黑石蛙又會乘機將跳刀魚捲入口中。當然，洞穴蝙蝠也不會放過這個加餐的機會。

    「溫叔叔，湖中央有一具屍體！」

    在夏問秋的頭燈照射下，王仔看到洞中湖中央有一塊稍稍露出水面的礁石，礁石之上，坐著一具新鮮的骨骸，骨架上還有零散的迷彩服碎片！水中不斷有跳刀魚躍出，希望能在被啃食得乾乾淨淨的骨架上找到一絲肉末。

    「這具骨架應該就是先前那夥人留下的。」這是杜小婷第二次見到新鮮的屍骨，她的胃部正在逐漸適應。

    洞中湖對岸的石台，是溪水流下來的地方，必須想辦法過去。

    「溫大師，怎麼過去？」王仔問。

    「這種跳刀魚只要不躍出水面，在水中攻擊性並不是很強，先前那夥人應該就是直接游過去的。只是他們在下水之前，並不知道跳刀魚的厲害，可能將頭抬得比較高，於是就成了跳刀魚的靶子，而一旦有了傷口，跳刀魚聞到血腥味，受傷的人基本就沒救了。我們有衝鋒衣和頭盔，只要游過去的時候，緊貼著水面，應該沒啥問題。」

    溫大師雖然這麼說，王仔和杜小婷望著那具骨架，心裡不免有七分恐懼，更何況溫大師什麼保護措施都沒有。

    「沒有其它辦法？」杜小婷一想到要在一群食人魚中游泳，不免一身雞皮疙瘩。

    「最安全的辦法就是返回洞外，做一條木船，豎上擋板，抬進來，劃過去。」溫大師道。

    「這樣好！」杜小婷立刻贊成。

    「時間不允許。」夏問秋說，「而且，可以過去的方法也不止這兩種。你們記得那根山竹嗎？」

    「姐姐，你是說有人用那跟山竹過去的？」

    「不錯，」夏問秋說，「湖正中的礁石離兩邊各有15米，如果以山竹為撐桿，第一次躍到礁石上，在落下時，以礁石為撐點，第二次就可以直接躍到對岸！」

    「那一定也是個高手！」杜小婷比劃了一下，「我可以勉強過去，只是王仔只好餵魚了。」

    「沒事，我的肉不好吃。」王仔假裝鎮定，「我先游過去。」

    說完，王仔就要下水。

    「急著去餵魚嗎？」溫大師道，「就算你要游，也得先幫我們把那根山竹先撿回來！」

    說歸說，只見溫大師從背包中拿出飛爪，這飛爪是用精鋼打造的四輪滾勾，尾部拖著五十米長的2毫米類納米繩索。溫大師將飛爪瞄準洞頂一處突石，拋出抓牢，然後攀上背後的洞壁，一個輕蕩，就瀟灑地過了對岸。過去之後，溫大師就拉了一條滑道，王仔他們逐個滑過。

    「這裡算是一個小小的考驗。」等所有人都過去之後，溫大師說，「以後遇事多向大小姐學習，要善於利用環境和工具。」

    待穿過山洞，溫大師他們轉過一個山坳，一條彎彎曲曲的狹窄峽谷出現在眼前。這峽谷有一兩百米寬，由於崎嶇，長不可測。谷中怪石嶙峋，霧氣籠罩，裡面散發著死亡的氣息，入口處可以看到一片片的動物骨骸，裡面還到處夾雜著人的頭骨！

    「死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