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禍兮福兮？ 文 / 沈兮和
蘇白這幾天過的很是愜意，白天看看書，晚上睡睡覺，偶爾跑去逗逗慕清玨。
這孩子出奇的懂事乖巧，做事極有眼力，兩人都不是多話的人，相處起來頗為融洽。
「大師兄，大師兄，你在嗎？」岳靈兒手裡拿著一束不知名的花，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
蘇白接過慕清玨泡的茶，輕抿一口，這孩紙就是聰明，這才幾天就將這泡茶的技術學了個七七八八。
「小師妹，何事？」蘇白皺眉看著岳靈兒，眼角餘光卻看嚮慕清玨。岳靈兒可是男主的後宮之一，十年之後的外院大比中對男主一見鍾情，之後更是跟打了雞血一樣玩命追男主，俗話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男主又是從不知道節操為何物的種馬男，幾乎沒怎麼糾結就答應了，不過貌似現在情況有些不對，提前這麼多年相遇，再要一見鍾情根本不可能了，除非岳靈兒是個戀童癖。
「師兄……咦，他是誰啊，師兄，你的道童嗎？我以前怎麼沒見過。」岳靈兒看著自己師兄身旁的孩子，嗚嗚，好可愛，好像摸一摸。
手悄悄伸嚮慕清玨……
等等，妹子，快住手！
「啪！」慕清玨拍掉鹹豬手，狠狠瞪了岳靈兒一眼，看蘇白沒動氣，這才埋頭繼續泡茶。
岳靈兒從小無法無天慣了，從未有人如此對她，一時間竟然覺得這感覺……還不錯！
所以，妹子其實你就是個抖m吧？
岳靈兒跟打了雞血似的，圍著慕清玨團團轉，蘇白覺得自己眼睛都快瞎了，說好的一見鍾情呢，說好的郎情妾意呢摔！
打算繼續調戲那孩子，可偏偏人家不搭理自己，岳靈兒受挫之後曲線救國，轉而跟蘇白撒嬌：「師兄，你從哪裡找來的道童啊，真可愛，送給我好不好？」
慕清玨聽得清楚，停下泡茶的動作，看向蘇白。
岳靈兒說著話時言笑晏晏，樣子十分可愛，蘇白卻難能可貴的抵制住誘惑，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他很不喜歡岳靈兒這種討要貓貓狗狗般的語氣。
「哦，那不如你把師父送的月華劍送與我，如何？」
月華劍是明淨真人送給岳靈兒的寶劍，可惜被她不小心弄丟了，此事被她瞞下，只有蘇白知道，這時聽到師兄提到此劍，岳靈兒當即就頭皮一緊，訕訕笑道：「我跟師兄開玩笑的，呵呵呵呵。」
蘇白：呵呵。
岳靈兒走時還有些不開心，偷偷瞪了慕清玨一眼。
慕清玨和蘇白自然都看到了，卻都不在意。
「你為什麼不把我送給她？」他看的出來，蘇白很寵那個「小師妹」，而自己只是一個剛相識幾天的陌生人，實在不必為了自己得罪她。
你可是我的保命符，能隨便送嗎？蘇白暗中翻白眼，面上一臉嚴肅：「胡鬧，我有什麼權利主宰你的人生？」
慕清玨聽得心中一震，看著蘇白道：「我知道了。」
咦，等等，我說什麼了，你就知道了，男主果然與眾不同，腦回路都異於常人。
如此過了幾日，轉眼便到考核之期。
這天清晨，蘇白剛洗漱好就收到常德師弟傳音紙鶴，請他去外院碧華山。
為了避嫌，蘇白前一日就將慕清玨送回外院，臨走時問他：「明日考核可有把握？」慕清玨總是安安靜靜的，蘇白也看不出他的情緒變化。
慕清玨老實搖頭，卻又認真道：「自當全力以赴。」他想變強，這個念頭在他來到無上宗，接觸到蘇白的那一日起就愈發強烈了。
男主長的眉清目秀，繃著小臉的樣子分外可愛，蘇白心知他這次考核只怕成績不會太理想，不想讓他抱太多希望，又苦於不知如何開口勸解，眉頭微微蹙起，慕清玨抬頭看到他的神色，心中一暖，這人雖然總是一副冷清的樣子，可心底到底是關心我的，否則這幾日也不會如此照顧我，今日又為我如此擔心……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蘇白憋了半天，想起語文課本上這句話，希望男主能領會精神，可惜他忘了，男主就算再早熟此時也只是個七八歲的孩子，還是一個沒怎麼讀過書的孩子，剛說完就看到男主皺眉思索狀。
蘇白考慮了一下解釋清楚這句話大概需要多少字，默默打消了客串語文老師的念頭。
「你且記著吧。」
「是。」慕清玨當真聽話的牢牢記住這十個字，今日不懂，日後終會弄明白的，既然是這人想讓他記住的，那必有他的道理。
他不知道的是，日後的歲月裡，仙途坎坷起起伏伏，獲得過希望，也多次被打擊到絕望，那個時候在苦難中支撐他的，無非就是這句話，無非就是說這句話的人。
他不止一次的慶幸自己記住了這句話，慶幸自己遇到眼前這個人。
蘇白御劍來到外院，廣場上站滿了著裝統一的孩子，規規矩矩的，最前面擺放著幾張長桌和太師椅，著白底藍紋的少年們正輕聲交談。
蘇白走過去，端端正正站在那裡，飄渺若仙，一眾師弟看的呆了呆，心想大師兄長的還真是好看啊，怪不得那些師姐師妹們一見到大師兄就臉紅，也難怪，就是自己見了也……
正心思恍惚間，蘇白冷眼一掃，眾人紛紛冒冷汗，暗自唾棄自己，這都看了多少年了，怎麼還是這樣，要是給大師兄知道自己心中所想，還不直接罰自己去思過崖閉關，話說，幾日不見大師兄倒是威嚴更盛了。
這幾個白癡也不說話，腦補什麼呢？蘇白鄙視狀，哼，魚唇的人類！
常德回過神來，將蘇白請到主位，從記憶得知近些年明淨真人閉關，這事都是自己負責，他也就不再推辭，翻看名冊，冊子上詳細記載了這次外出遊歷的弟子名字，帶回來幾名孩童，以及孩童們的出身籍貫年齡等信息。
因為蘇白前幾日尚在病中，所以此次考核前期工作是由常德和一名叫做白帆的師弟負責。
冷眼觀察兩人，常德濃眉大眼面帶忠厚，蘇白心知常德粗中帶細，並不如看起那麼粗獷，至於白帆，眉眼精緻，雙眸彎彎，彷彿一個可愛的鄰家男孩，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幾位師弟辛苦了。」蘇白喝口茶，毫不吝嗇的誇讚。
幾人都覺受寵若驚，常德更是紅了耳朵，嘿嘿，大師兄還從來沒有誇過我呢。
為了防止徇私舞弊，也為了更好的結合孩子們的資質給他們予以教導，考核分三關，分別測試孩子們的靈根，耐性，悟性甚至品德。
修仙之路清冷寂寞，若是沒有堅毅之心，大多都要半途而廢。
靈根好說，帶他們回來之前就已經測試過，慎重起見會由內院的弟子再測試一次。
靈根測試的結果和外院弟子稟報的並無出入。
然後是悟性，悟性這東西玄乎其玄，很難一下子判別清楚，據蘇白看來這一關的測試倒是有些類似於現在的面試，每人順次上前，抽取一張紙，紙上寫著《清心咒》或者《煉氣法訣》中的某句話，針對這句話談一下自己的感想或理解即可。
因為孩子比較多，蘇白把他們平均分成了三批，蘇白常德白帆三人擔任主考官。
孩子們排好隊，上前抽題，然後恭敬地遞給蘇白。
「心無外物，正道所在，何意？」
那孩子小心作答，蘇白一邊聽一邊指揮外院師弟將他的話記在紙上。
孩子們都很聰明，回答也認真，有的即使不能給出滿意的答覆，倒也能說出獨特的見解，童言稚語，天真無邪，腦補帝蘇白樂在其中，心想，和這些孩子交流真是讓人愉快。
過了大半個時辰，一雙纖細瘦小的手遞上紙條，蘇白抬頭就對上一雙幽深的眸子，是慕清玨。
面無表情的接過紙條，蘇白一本正經的問道，「大道坎坷，終生追索，何意？」
「修仙之路坎坷難行，應盡一生時間追求。」
「不悔？」
男主搖頭：「不悔。」
看著那孩子眼中的堅持和希望，蘇白突然一陣心虛和心疼，他可是沒忘記，在文章的第一卷，男主待在無上宗的前十年，可是完全被虐的，此時他的修仙之路充滿艱辛和打擊。
最後一項測試的是耐性，這個就比較變態了。碧華山有一處長階，名曰登天梯，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階，無上宗出世卻也入世，入世但不涉世，山下的居民若是有心誠志堅者，只要走完這登天梯到達飛昇台，無上宗就願招收為弟子，或者滿足他們一個願望。
也有不少動了心思的凡夫俗子前來嘗試，或為名，或為利，然而心思不正終難順利過關，俱都半途而廢。不要小看這個這個登天梯，別看它名字俗，對於凡人甚至低等級的修士都是一大考驗，連蘇白都不敢隨意嘗試，不說其他，單這近一萬階台階都能讓人瘋狂，更何況山路崎嶇，連帶著登天梯都分外陡峭，再加上沿途所下的各種禁制，無疑都讓這一關更加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