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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6章 現代生活 文 / 沈兮和

    「鈴——鈴——」

    鬧鐘響起,淡藍色的被子下伸出一隻纖細白皙的手,熟練地摸到鬧鐘,半夢半醒間瞄了一眼,啪的一聲關掉。

    足足有十幾分鐘之後,床上的人頂著雞窩頭坐了起來,迷茫地捂著頭,奇怪,明明記得昨夜是在電腦旁熬夜更文的啊,什麼時候跑到床上來的?

    頭腦昏沉,記憶朦朧,似乎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被自己遺忘了,蘇白撓撓頭,想了一下,難道是編輯催著填坑的事?

    踩著拖鞋啪啪地走到浴室,撩起涼水洗了一把臉,有什麼東西劃到臉頰,低頭一看,左手的無名指上戴著一個款式素雅簡潔的戒指,中間鏤刻著奇怪的花紋,湊到眼前仔細一看,哪裡是什麼花紋,根本是兩個花體小字。

    「碧落?」蘇白喃喃道,「那黃泉又在哪裡……」

    懶懶地刷著牙,隨意地往鏡子裡瞟了一眼,蘇白微愣了一下,他伸出手指戳著那人的臉頰,怎麼覺得這張臉有點陌生呢,他不滿地嘟囔一聲,十分嫌棄道:「好醜。」

    洗漱完,蘇白起身往外面走,突然停下步子,猛然轉身看向鏡子中的人,半長的劉海遮住眼睛,只露出半張精緻瘦削的臉,纖毫畢現,清晰的連臉上細微的毛孔都能看到,抬手一撩將劉海擼了上去,露出一雙狹長的鳳眸,鏡子裡的人斯文俊秀,有些蒼白柔弱,「怎麼會這樣?竟然能看清楚……」蘇白驚訝,無措地去摸自己的眼睛,本該戴著厚重眼鏡的地方什麼也沒有。

    「難道是隱形眼鏡?」蘇白眨巴眼睛,仔細感受了一下,貌似什麼都沒有。

    「哈,一定是被蜘蛛或其他不明生物給咬了,才會這樣,那接下來是不是要拯救世界了?」蘇白很開心,對於一個高度近視,離了眼鏡相當於半瞎的人來說,還有什麼比不手術不吃藥就摘掉眼鏡更值得高興呢?只不過這雙遺傳自蘇啟的眼睛還是繼續遮起來的好,免得再惹麻煩。

    外面傳來一陣響動,蘇白瞬間從狂喜中冷靜下來,甚至差點被嚇尿,自從蘇媽媽去世後這個小小的房子裡就只剩下他一個活物,哪裡來的響聲?難道是小偷,入室搶劫?

    蘇白整個人都不好了,哆哆嗦嗦地抵著門,小心地摸著口袋,糟了,手機不在身上,這可怎麼辦?

    環顧四周,除了毛巾牙刷,就是香皂洗髮膏,哪一個能用來對付凶悍的匪徒?

    腳步聲響起,有人緩緩靠近,蘇白屏息以待,緊張地抱著大瓶沐浴露不撒手,門被人推來,蘇白抓準時機舉起沐浴露往對方頭上砸去,那人身體異常敏捷,迅速躲過偷襲,條件反射地猛然踢出一腳。

    腰腹處挨了一下,蘇白朝後倒去,慌亂中碰到了身後的洗手台,漱口杯毛巾香皂辟裡嘩啦地掉了一地。他用手撐著背後光滑的牆壁,呲著牙站起來,幸好那人踢出一腳後不知為何又及時收回些力道,雖然疼些,倒也沒什麼大礙。真正讓人不安的是這個人是誰,又是怎麼進來的?

    那人長得很好看,蘇白在電視上也看到過不少明星,但沒一個比得上眼前這人,尤其是一雙烏沉沉的深邃鳳眸,看一眼都讓人沉溺其中,只是他看起來好像身體不太好,整個人異常單薄纖弱,臉頰瘦削精緻,膚色卻又過於蒼白了一些。雖然看著年歲也不大,卻不知為何,就是給人一種歷經歲月飽經滄桑的感覺。

    那人迎著蘇白的視線淡然一笑,低頭看了看,滿地狼藉,快手快腳地收拾起來,末了看了看落在角落裡,被蘇白身子擋住的白色物體,「能幫我撿下肥皂嗎?」

    蘇白:=口=,難道這人不是來劫財,是來劫色的?麻痺,那也太喪病了!

    「你,你想幹嘛,我告訴你別過來,我上面有人!」蘇白捂著胸口戰戰兢兢地看著他,生怕那人下一秒就化身禽獸撲了上來,樣子特別像面對流氓惡霸時堅貞不屈的小媳婦!

    那人似乎沒想到他會是這種反應,無奈地上前揉了揉他的頭髮:「行了,快點出去吃飯吧。」

    咦,還有飯?現在的劫匪都這麼人性化了?蘇白狐疑地盯著他,「你是誰?」

    那人笑得溫和:「我是你小叔。」

    小叔,我怎麼不記得蘇啟那個魂淡有什麼兄弟?明明聽他說是獨生子女啊,蘇白開口想反駁,對上那人的視線卻覺得這人意外的熟悉,而且看對方那雙眼睛和張不俗的長相,要說是和蘇啟有什麼關係還真有可能,那個魂淡別的就算了,一張臉還是很能具有迷惑性的,否則當年身為白富美的李蕊又怎會看上一窮二白的他?

    正想著腦海中卻突然湧出一些紛亂的畫面,似乎都是和這個人有關,而且根據腦海中的記憶得知,這人確實是自己的小叔,因為擔心自己的身體,前不久剛搬過來,每日熬藥煮粥,對自己很是照顧。

    這麼一想,他應該很感動啊,可是為什麼沒有一點真實感呢?總覺得這記憶像是被人強行塞入腦海的。

    兩人洗完手出來吃飯,餐桌上擺著三四道精美可口的小菜,都是蘇白能吃的清淡菜色,旁邊還有熬煮的香滑粘稠的粥,看起來格外溫馨。

    吃了幾口,感覺味道很不錯,顯然是用心做的,自從蘇媽媽去世後就沒人再如此關心照顧他了,蘇白心中感動,對這個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叔也沒了排斥,認真地喊了一聲「小叔」。

    吃過飯那人穿上西裝,拿起公文包要去上班,從他的嘴裡蘇白得知,這人目前在大學任體育老師,主要教授擊劍,蘇白有些詫異,這人看起來有些文弱,竟然是從事這個職業的,也不知被他教導學生時是什麼樣子?

    「啊,對了,」蘇白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小叔,你叫什麼名字啊?」

    那人正彎腰換鞋,穿好之後站直身體,長身玉立,淡然道:「我叫蘇敬。」

    「蘇敬……」蘇白默念兩次,總覺得這名字自己在哪裡聽過,想了半天沒什麼頭緒,拍了拍頭,算了,說不定是在哪本小說裡看到過呢。

    坐到電腦前想要碼字,手裡正在連載的一篇修真種馬文的底稿卻找不到了,蘇白皺起眉頭,死活想不起來自己上一章更到了哪裡,去某點看了一下,卻不知道系統出什麼故障了,頁面一直打不開。

    煩躁的捏了捏眉心,蘇白啪地一聲將筆記本合上了,看著空蕩蕩的家有點神思不屬。

    陰冷地地下密室內,慕清玨神色溫柔地抱著懷中的白骨,滿頭青絲凌亂地垂在身後,為一向俊美霸氣的男人添上幾許邪魅,嘴裡絮絮叨叨不停地說著什麼,語調纏綿柔和,卻又帶著抹不去的淒苦。

    「怎麼辦,再這樣下去他會瘋的?」裴然站在遠處看了一眼,不忍地收回視線,那日蘇白突然亡故,慕清玨痛失所愛一念成魔,與封無情纏鬥幾日,不惜損耗自身根元欲將其斬殺。

    不少傀儡鬼修聞風而動,無論是想要上前幫助封無情的,還是心思活絡想趁機逃跑的,最後都是一個下場。

    想起那日的場景,裴然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在這幾人中他也算是資歷最深的,也見過不少血腥畫面,但過往的所有都沒有這一次來的震撼,說是血流成河一點不誇張,慕清玨殺紅了眼,渾身暴戾之氣,猶如嗜血羅剎。

    封無情是鬼修,對付尋常修士的法器對他造不成實質性的傷害,那具肉身不過是承載他神魂的傀儡罷了,即便是損毀了,也無甚大礙,為此慕清玨取出須彌戒中的鎖魂釘,在上面滴了一滴心頭血,以自身精元為禁制,成功用鎖魂釘將那人的神魂困住。

    那時候的慕清玨已經神志不清,昆吾劍舉起,就要將那人誅於劍下,煉化他的神魂,而封無情也不知為何竟然不閃不避,甚至還帶著點心滿意足的笑意,似笑非笑的等著昆吾劍落下。幸好最後關頭葉茗急中生智,衝著他喊了一句:「別殺他,他可能知道師兄的去向。」

    聽了這話,慕清玨身體一顫,猩紅眼眸中血色慢慢褪盡,咬牙道:「不錯,我不殺你,只要你能將他給我找回來。」也是因此,封無情才能逃過一劫。

    已經七天了,那人抱著一具毫無知覺的白骨不眠不休,葉茗幾人雖然擔心卻也沒有辦法,如今的慕清玨不比往日,他現在魔念叢生,殺人如麻,眾人輕易不敢靠近。

    慕清玨俯首一遍遍聞著白骨的額頭處,觸及到那冷冰冰幾乎刺痛皮膚的溫度時險些落下淚來,「師兄,你去了哪裡,玩夠了就回來好不好?」

    左手小心翼翼地握著白骨的左手骨節,麥色肌膚與雪白的骨節交纏在一起,刺得人眼疼,他垂眸看去,自己左手上那枚銀亮的戒指閃爍著熠熠光輝,上面清清楚楚地刻著兩個字「黃泉」。

    那日蘇白神魂消失後,碧落戒就隨之不見,詭異地失去聯繫,無論慕清玨如何探索尋覓,上天入地,都感知不到那人的氣息,他會去哪裡?

    「上窮碧落下黃泉……」封無情喃喃道,「你放心,我總會找到你的。」

    猶豫再三,葉茗終究是走了進來,喟歎一聲:「何苦如此!」見他不答,葉茗又道:「你前幾日憑借碧落黃泉戒沒有找到他?」

    慕清玨終於抬起頭來,冷冷掃了他一眼:「你什麼意思?」

    「想必你也早就發現了師兄的怪異之處,先別急著否認,也許這是一條不錯的線索,可以幫你找回他呢?」葉茗緩了口氣,「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未必能成功。」

    慕清玨沉默了,拳頭緊緊握起,即便是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他也要去試一試。

    作者有話要說:解釋疑問,關於上一章節有讀者問為什麼大師兄的身體在十年前就死了,好吧,其實是這樣,表面的誘因是反派蘇白那時候去了幻海識境,被禁制所傷,深層原因是被蘇和寧設下的陣法,引渡師兄的神魂入輪迴(和寧讓他看了自己將來的命運,大師兄知道自己會愛上蕭樓,並最終害的無上宗滅門,自己甘願捨棄肉身,步入輪迴,這也是為什麼蘇白在幻境裡會看到那一幕的原因),原本是留著肉身的給蘇白用的,只是可惜當時和寧自己也是強弩之末,對抗不了幻海識境,最後沒辦法只能盡力以自身修為滋養那具肉身,以圖瞞天過海(其實在這十年裡明淨等人未必沒看出蹊蹺,但是因為看出是蘇和寧的手筆,自然不敢多加置喙),這就是為什麼蘇白明明在這裡呆了十年身體卻一點變化都沒有,封無情是鬼修對這些神魂之術比較瞭解,所以看出其中關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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