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沈蓮蕊母女 文 / 袁緣
學校只有住校生才上晚自習，沈家是不會讓綰綰上晚自習的，用焦淑琴的原話：「要輔導學習，家裡那麼多高材生呢，再說了，小姑娘晚上在外面可不安全。」於是綰綰給直接辦了個走讀。
回到家，意外看到了兩個客人。
說是客人，可對方比綰綰她們母女還像主人，一進入客廳，綰綰就看到沈蓮蕊拉著沈月秋的手哭得十分動情，要說沈蓮蕊這個人真的很漂亮，至少比現在皮膚黑黃的沈月秋漂亮好幾分，而且姿態柔媚帶著幾分小女人的嬌態，一番梨花帶淚的哭訴，弄得綰綰都以為她沈蓮蕊是沈月秋的至親了。
「秋啊，你可算回來了，這幾年你也不給姐來個信，前幾年還聽說你在南邊呢，我怕你又悄悄離開了，便偷偷派人去打聽，結果還是沒有找到你啊。」
沈月秋的哭聲頓時充滿了愧疚：「對不起，對不起，姐，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是什麼呢？是李仁厚不讓說，擔心老人們拆散他們？這些話現在說出來就是傷老人的心。
可就是不說，在座的人又有幾個是不明白的呢？
「算了，算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了，你回來就好了，回來就好了，你知道舅媽常常半夜哭醒嗎？你知道舅媽為了你有幾次都……」
沈月秋越發難受了，哭得都快岔過氣去，綰綰忍不住皺眉，這敘舊還能敘成這樣？就是媽媽和外婆敘舊也沒像現在這樣的。
沒看旁邊大舅媽和二舅媽都在皺眉了嗎？而且綰綰以前就感覺到兩個舅媽對自家老媽並不太喜歡，如今似乎更加看不起了吧。
忙走了過去打斷兩人的談話：「媽媽，這位阿姨是……」雖然她更想稱呼的是大媽，但她也沒那麼傻，真要這樣稱呼了，不是自己給自己找抽拉仇恨嗎。
沈月秋忙拉過綰綰說：「綰綰，來，快來見過你姨媽，這些年你姨媽可幫了媽不少呢。」
綰綰淡淡地喚了聲姨媽，轉頭就對沈月秋說：「媽，您快別哭了，您看看您惹得外婆一直掉眼淚，咱做小輩的就算不能孝敬老人，也不能惹得老人哭啊，媽，愧疚和恩情不是說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
這樣一番連消帶打的話，就是周圍的大人們都愣了一下，沈志明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沈蓮蕊的眼淚還掛在臉上，但是哭聲卻是一頓，似乎不知道是繼續哭下去還是把眼淚憋回去，頓時有種哽在喉嚨的感覺。
沈月秋卻沒有注意這些，而是趕緊轉身去看焦淑琴，看到焦淑琴是淚流滿面的模樣，立刻愧疚得不行，將眼淚強惹住，說：「媽，綰綰說得對，都是我不好，不過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今後我一定在家好好孝敬爸媽，一定聽爸媽的話，媽您別難過了。」
綰綰偏頭做思考狀：「媽，您聽外公外婆的話，我聽您的話，那麼是不是說我以後直接聽外公外婆的話就行了呢？」接著撲倒焦淑琴的懷裡，撒嬌：「外婆，我以後都聽您的話，您讓媽媽以後早上多給我睡幾分鐘啊，人家困覺啊。」
焦淑琴破涕而笑：「好，好，好，我們綰綰以後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綰綰開心地對沈月秋皺鼻子：「媽媽，聽到了嗎？外婆都允許我早上多睡幾分鐘了，您可不能在一大早來敲人家的門，蛋糕都給你驚沒了！」
眾人先是一呆，接著哈哈大笑起來，敢情是綰綰做夢夢到吃蛋糕的時候，被沈月秋給驚醒了。
沈岳禮忍不住摸了摸綰綰的腦袋：「哎呀，我們的綰綰原來是個小饞貓啊，做夢都夢到吃蛋糕啊。」
綰綰羞澀地低頭：「嗯，我都不知道蛋糕是什麼味呢。」
簡短的一個回答，卻道清了母女倆的生活，連一塊普通的蛋糕都不知道什麼味道。
沈月秋眼淚有開始盈眶，綰綰立刻揚起大大的笑容，接著誇張地說道：「哼哼哼，七哥說了，週末要帶我去吃蛋糕，我已經決定了早上不吃早飯，然後多吃點蛋糕！」
大人們哈哈大笑起來，焦淑琴也笑了：「不吃早飯可不行，別擔心，今天晚上外婆就讓人準備大大的蛋糕。」
綰綰立刻做出垂延的模樣，歡喜地撲到焦淑琴懷裡：「外婆最好啊，外婆，綰綰愛死你了。哈哈……」
看著因為李綰綰的幾句話，全家的氣氛突然由敘舊的悲傷轉為了討論食物的愉悅，這樣的轉變不過才兩三分鐘的時間，可就是這麼短短的時間，全部沈家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綰綰的身上，這讓一直以來備受沈家人關注的沈蓮蕊母女倆萬分難受。
雲悠的感覺最甚，她看著在焦淑琴懷中撒嬌的李綰綰，只覺得憤怒和怨恨，這些本來都是她的，她才是這個加的小公主，可現在居然有人來享受她的一切，她絕對無法接受。她剛要開口打斷李綰綰和焦淑琴的話，沈蓮蕊十分清楚女兒的性子，搶先在雲悠之前開口道：「舅媽，現在好了，秋和綰綰都回來了，以後我們雲悠也多個伴，以後我上街買衣服也有伴了。」說著呵呵笑了起來。
沈月秋偶爾也會在沈蓮蕊的引導下和對方說話，可每次總被綰綰岔開話題，綰綰就像一個急需大人關注的小孩子，根本不容許大人們的話題偏離她的預設，不管沈蓮蕊說什麼，她總有辦法岔開，一次兩次還罷了，幾次之後就是遲鈍的沈月秋也感覺出來了。
「綰綰，不許對你姨媽這樣沒禮貌。表姐，小孩子不懂事，你可別往心裡去啊。」
沈蓮蕊立刻溫柔地笑道：「哪能啊，綰綰這樣挺可愛的，我們雲悠有時候也像綰綰這樣，雲悠，你可是姐姐，以後多照顧著妹妹，知道嗎？」
雲悠撇撇嘴：「綰綰在聖微安學院，我在市一中，就算想照顧也照顧不到啊。」其實她是覺得沈家人居然不同意讓她進入聖微安讀書而惱恨呢。本來一直也只有沈家的嫡系能直接進入，她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市一中也不錯，可以說是重點中學了，可現在來了個綰綰，直接就能進入，她這心裡怎麼想都不平衡。
沈蓮蕊沒好氣地說道：「平時沒在一個學校，那放學以後呢？你妹妹以前都是在南邊，聽說那邊的教學質量都不怎麼好，你平時有空就過來這邊教教綰綰。」
雲悠聽後眼睛一亮，是啊，如果過來沈家豪宅這邊教導李綰綰，以後教著教著，說不定就能在這裡住下來了，想到能住在沈家這所她嚮往已久的豪宅，雲悠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綰綰不用看都知道這對母女打的什麼主意，眼神都不帶掃一下，淡淡說：「哪能耽誤表姐的學習啊，我和七哥在一個班呢，又不懂的作業，七哥會教我的，就算他不會，四哥、五哥也會教，謝謝『表姨媽』。」
雲悠臉上的笑容差點沒掛住，好容易家中的人都回來齊了，一家人便移駕飯廳用餐，當然沈蓮蕊母女倆也有幸參與。不過晚飯後，她們就離開了，沒辦法，綰綰擠兌得太厲害了。她們也沒臉一直留在這，匆匆道了別後便離開了。
沈蓮蕊母女一離開，沈月秋的臉就拉了下來：「綰綰，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你姨媽和姐姐……」
綰綰立刻打斷：「媽，是表姨媽和表姐。她們可不是外婆親身的。」看著媽媽要生氣，綰綰立刻安撫道：「媽，我知道了，我知道，我只是覺得雲悠表姐看我的眼神跟看仇人一樣，她不喜歡我，我還不喜歡她呢？」
「胡說，你表姐什麼時候看你的眼神跟看仇人一樣了？」
綰綰立刻指著沈朝合說：「七哥，你說吧，你是旁觀者，你覺得雲悠表姐看我的眼神是什麼樣的。」
沈朝合笑了：「姑，妹妹這樣其實也沒什麼，我們沈家親戚多，也不能每一個都熱情招待不是？那不得忙死我們啊，妹妹這樣就很好。」他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婉轉地將沈蓮蕊母女倆歸結為了打秋風的親戚。
沈月秋覺得這話不對，可是她是離婚的姑太太，也不好太反駁侄兒，也許將來她們母女倆都要依靠這些侄兒，所以她就算覺得侄子說的不對，也沒有反駁。
因為有沈朝合的插話，沈月秋也沒在訓綰綰，只是瞪了綰綰一眼：「行了，不管怎麼說模擬是晚輩，不管心裡再如何不喜歡也不能這樣對待長輩。週末陪外婆和媽媽去逛街。」她們雖然衣服夠了，但是母親給買是她對晚輩們的愛護，對於沈家來說這點錢確實不算什麼，她也就沒矯情。
晚飯過去便是陪著兩個老人在花園中散步，一直到快九點了，才被放自由。
今天因為考試，所以學校並沒有佈置作業，怪不得昨天也沒佈置呢，原來是要考試了，綰綰現在才知道，學校裡平時的作業不少，但是一旦遇到考試的時候，老師就不會佈置作業。
看著坐在一旁和媽媽聊天的外婆，綰綰低聲湊到沈朝合耳邊說：「七哥，外公外婆他們還不知道我們考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