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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章 文 / 晏聽弦

    晚上的時候,太后在慈寧宮擺了家宴,叫上柳祖太妃和景逸,和樂融融的用了一頓晚膳。

    回去時,景逸送他母妃離開,景琰和聯月笙一道回了鳳棲宮。

    「陛下最近可查出什麼蛛絲馬跡來了嗎?」

    紅司捧了糕點奉到了案邊,練月笙隨手拿了一塊綠豆糕。

    景琰在她對面坐下,眉心含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沉色,他微微皺眉,沉聲道:「朕這幾天又秘密審了幾個案件的參與人……」往下沒了聲音。

    練月笙怔了怔,問:「還是沒線索?」

    「不是。」他聲音又沉,似乎還帶了一絲倦意,「當初審案查案的人裡,確實有知道內情的人……」

    練月笙眼睛一亮,「怎麼說?可是打探到裡面內情了?」

    景琰微微移眸,望向窗前案几上擺放著的一盆盆栽,語氣好似自喃,「那人以前在大理寺任職,深得父皇賞識,穆家的案子他一早就有參與。」一頓,轉眸看向練月笙,聲音沉著,「現在他已經辭官在家,朕的人去找他時,他只說一切是先帝授意的,但具體事實為何,先帝沒有告訴,只叮囑他定穆家的罪名即可,其餘的不用管。」

    練月笙略沉默一下,注目於景琰,「這麼說,這事確實是和先帝有關聯了?」

    他閉目頷首,輕歎了一口,「這是今天下午新得的消息。」緩緩睜開眼睛,似有嘲意,「朕不願相信這事和父皇有關係。」

    練月笙沒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背後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會讓先帝非定穆家罪名不可。

    「陛下,凡事過早下結論都是不好的。雖然那官員說是先帝授意的,可誰知道他話的真假,以臣妾看,還是慢慢調查的好。」她一頓,聲音微壓,「現在柳祖太妃也在這裡,我們有的是時間把事情真相查出來。」

    景琰聞言,不置可否。

    兩個人坐了一會兒,各自無言。景琰心情鬱悶,方才在慈寧宮笑若春風,心裡卻是對柳祖太妃和景逸母子倆,膈應很了。練月笙雖然沒有景琰這些想法,但心裡惦記著宮裡面那點糟心的破事,一頓飯也吃了個半飽。

    要是擱在以前,練月笙可以渾然不在意的撇下景琰,去幹自己的事去。但是現在並不允許她如此,而且現在的練月笙也做不出來把他撇一邊不管的事。

    「陛下,時間不早了,不如我們先就寢罷。」她笑意淺淺,「今兒個您也累了,先歇著罷。」

    景琰聞言緩緩抬眸,看向練月笙,見她眉眼帶笑,明媚溫婉仿若一枝出水的俏芙蓉,連骨子裡似乎染上了一層動人心神的柔情,當真是美極。

    不知怎的腦中突地閃過那夜的事情,頓時讓他心中一驚,不自在的轉開眼睛,說:「也好,今兒個就先歇下吧。」

    好在景琰其人在朝堂上練就了一身喜怒不形於色的本領,即使被楊太傅當著眾臣的面罵的狗血淋頭,他也能面不改色的說一聲楊太傅罵的好,學生記下了。同樣的,若是他犯了什麼錯誤,被一群老臣指出來的時候,即使是再心有愧疚,也能臉色不白不紅的作認錯狀承認錯誤。

    所以方纔他的一點心猿意馬的尷尬之情,此時也能很好的掩飾過去,臉不紅,心卻跳個不停。

    也不知道是不是練月笙的錯覺,她總覺得剛才景琰轉身的時候,似乎臉紅了?還似乎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到底是不是錯覺,她不想深想。只要景琰這個祖宗不再愁眉苦臉的和她坐一起就行了。

    外頭秋風吹起,鳳棲宮裡的燭火盞盞熄滅,火紅的床帳外,只有一盞幽暗的紗燈還搖曳著橘黃的光芒。

    景琰睜著眼睛,暗色裡,他的眸子甚是清亮的盯著帳子上一隻展翅翱翔的金鳳,暗金的紋路在橘色暖光的映著下異常清晰。

    殿裡平靜無波,練月笙的呼吸聲平穩均勻,像是已經睡著了。

    景琰幽亮的眸子輕輕一轉,閉目,長長的歎了口氣。

    這次自那次以來,他第一次和她同床共枕,她還能睡著,但是他卻睡不著了!

    清雅的幽香飄散過來,縈繞在他鼻前,似乎一個魔咒一樣讓他心神不定,腦中一次次的回想起那次的事情,尤其是掌下似乎還殘留著那時觸到她肌膚時的細嫩輕滑,叫囂著再一次觸碰她,親吻她。

    景琰的心跳漸漸有些不受控制,他轉頭看向練月笙,朝著她挪動了一些。

    「月笙……」他低聲開口,「睡著了嗎?」這句似乎自言自語。

    練月笙閉著眼睛,眉心輕輕一蹙,隨後又舒展開來。

    見人沒醒,景琰也不知怎麼想的,靠近她耳畔一些,溫和著聲音低低叫了聲「阿笙。」

    練月笙好夢依舊。

    於是景琰安了心,大了膽,眼眸亮著清光,挨近她幾分,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腰,將她帶進了自己懷裡。

    美人在懷的景琰唇角含笑,身心舒坦,他埋首在她的發頂,深深的嗅了嗅她發間的清香,再也不捨得離開。

    懷裡的人不舒服的動了一下,眉心微微蹙起,驚的景琰渾身僵住,好在練月笙睡的沉,在景琰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安心睡過去了。

    景琰暗自鬆了一口氣,藉著橘色的暖光,在暗中靜看著她的睡顏。他的手一隻撫在她的腰上,一隻擱在了她的肩頭。睡衣單薄絲滑,他手掌的熱度透過單薄的衣衫傳到她的肌膚上,他感覺掌下撫摸她細滑的肌膚,在她圓潤的肩頭輕輕摩挲了一下,便讓他感到心神蕩漾。

    練月笙渾然不覺身邊人的變化。

    兩人鼻息交纏,一人平穩,一人火熱。幾乎是不受控制的,景琰朝她挨近,在她唇畔落下一吻,猶如蜻蜓點水。而後他又來到她的耳畔,輕輕含了一下她小巧的耳垂,動作輕柔小心。

    做完這一切後,景琰臉頰滾燙,心跳愈發不受控制,似乎體內的血都熱了起來。

    身體上的變化告訴他如今想要更多,並不滿足於此刻停下。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景琰覺得自己的情緒已經不受控制了,可是偏偏的他還要死死的壓制下來。

    他在女色一事上並不怎麼熱衷,後宮四五十人裡,他臨幸的女人加起來還沒有十個。於此事的美妙之處雖然深有體會,但他執著於此事只有和心愛之人一起,才能體會會真正的美妙。但是此時此刻,他全身血液叫囂著的東西,是多麼的不正常!

    即使是躺在她身邊,就能讓他想入非非。

    此時的他,臉上紅潮越來越盛,氣息也愈發紊亂,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的眸子泛著灼熱的光芒,甚至於下一刻他就要不受控制的將她壓在身下,吻她紅艷的唇,吻遍她全身每一處!

    這種感受,就算是在受他喜愛的芊婕妤那裡都不曾有過的。不,應該說,是除了練月笙外,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帶給他的感覺!

    景琰明顯是被自己這種荒唐的想法驚著了。

    他努力平息下來,在事態還未發展的不受控制之際,從練月笙身邊離開,見她睡得深沉,壓下心緒,轉而撩開床幔,快步離開——

    翌日一早,練月笙一覺好眠,神清氣爽。只是睡她旁邊那人,卻是精神不振,眼下發青。

    練月笙驚愕了一瞬,眉心皺起,「陛下昨夜沒睡好嗎?還在因為那事憂心嗎?」歎了一聲,「陛下,您休息不好,怎麼能繼續查案子。」

    景琰伸手揉了揉眉心,含糊一聲,「朕知道了。」有氣無力的。

    他現在只要一想到自己對練月笙起了那樣的心思,就無所適從起來。

    「陛下,需要臣妾叫御醫嗎?」練月笙看他確實有些不大舒服的樣子。

    景琰搖搖頭,「不必。」

    外頭趙懷生聲音響起,練月笙自覺說:「臣妾服侍陛下梳洗。」

    沒想到卻被景琰一口回絕了,讓她不由得一怔。

    「你接著睡就是,外頭有趙懷生他們。」他急忙撂下這句話,神色不自在的掀起床幔下了床,留練月笙一個人坐在床上驚愕景琰這又是什麼了?

    糾結鬱悶不自在了一個晚上的景琰,在到了太極殿後,才稍稍把這種心緒收了起來。

    練月笙雖然奇怪景琰的一番動作,但是如今事情太多,景琰那點不正常的表現也就被她拋到了腦後,況且景琰什麼時候正常過?!

    散了眾妃後,負責調查冰瑤事情的夜瀾猶如鬼魅一樣出現在了鳳棲宮裡。

    幸好紅司幾個心神夠強大,才沒有被夜瀾這種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場方法嚇著。對於練月笙來說,夜瀾渾身上下都是暗衛氣場,這種出場方式才符合暗衛的身份!

    夜瀾這人話不多,簡單幾句就把冰瑤的事說了個清楚。

    為什麼憐兒能改名為冰瑤進宮來,原來是頂替了別人的名字進來的。

    憐兒被趕出蘇府,賣到了人牙子手裡,原本人牙子要把憐兒買到青樓裡,卻在中途被一男子買了下來,然後那個男子讓憐兒頂替了冰瑤的名字,進了皇宮當差。

    至於那男子是誰,夜瀾沒有查到。但他順籐摸瓜的查到了那個真的「冰瑤」,那一家也是通過那個男子的關係,也免於讓女兒冰瑤進宮當宮女。只是當夜瀾問起那男子是誰時,那家人只是搖頭,已經不記得的了。

    關鍵就在於那個男子是誰,為什麼會讓憐兒進宮來。憐兒其人是否真的如香梅所言是個老實膽小的人,她與那男子又是什麼關係?

    否則,練月笙想像不到,一個男人閒的沒事幹了,買下一個丫鬟,讓她頂替別人進宮來。

    「娘娘,奴婢有一點想不明白……」紅司思忖道:「憐兒是蘇府的舊人,蘇貴嬪又在宮裡面。如果要讓一個人進宮幫他辦事的話,難道不應該找一個自己信任的,且身世清白,沒有凡事纏身的人才對嗎?為什麼會找憐兒?難道就不怕那一天憐兒被蘇貴嬪看見了嗎?」

    這個懷疑不是沒道理的。

    「憐兒被趕出蘇府是因為勾引蘇大公子,如果真是如此,此人必是有心計手段可言。再說憐兒入宮那時,蘇貴嬪還未進宮,可能連那人都沒想到蘇貴嬪往後會進宮來。」練月笙略略一停頓,復又說:「如果憐兒此人心計城府不淺,進的宮來,和外界聯繫,隱藏心計又是什麼難事?」

    此言一出,底下幾個宮女,皆是不置可否。

    作者有話要說:我這算不算頂風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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