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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章 文 / 晏聽弦

    她摔倒在底下那個暈死過去的宮女身上,顧不得手上鑽心的疼痛,緊抓著劍尖不放。

    孟美人早就嚇得驚叫連連,綠瑩被皇后手上觸目驚心的血嚇得連害怕都煙消雲散了,快步往下跑去。好在被別練月笙甩在太液池的幾個暗衛被藍熏叫了過來,趕在御林軍前面趕了過來,極快的制住了刺客。

    綠瑩眼圈發紅,已經落下淚來,跪倒在皇后跟前,「奴婢沒用。」

    藍熏氣喘吁吁的跟著御林軍後面,看著被制服在地的刺客,喘著氣站在一旁,見皇后鮮血淋漓的手,一聲驚叫。孟美人卻是極快的從涼亭裡下來,握住皇后的手腕,把帕子纏在了她的手上,煞白著臉色,抖著聲音,「娘娘先回宮包紮一下罷。」連握住皇后手腕的手都是抖的。「你還不快去請御醫!」這話是對綠瑩說的。

    練月笙像是沒有感覺到手上的疼,白著臉色怒瞪了一眼臉上已經被扯了黑布的刺客,冷聲言道:「想自殺!」旋即一腳踢在他胸口,刺客一個沒忍住嘴巴一鬆,已被御林軍捏住下顎,張開了嘴巴。

    「把他下巴給本宮卸了!」

    那御林軍手一動,就聽卡嚓一聲,刺客的下巴就被卸了。一側又有御林軍伸手進去,從他嘴裡套出了一個黑色藥丸。

    練月笙心裡猶自氣憤,看著血肉模糊的左手,不解氣的又抬腳連踹了刺客幾腳,才讓人把他拖了下去。

    做完這一切後,練月笙才感覺到手的疼痛,她擰眉「嘶」了一聲,就聽孟美人一側說道:「娘娘,不如先去妾那裡罷,這裡正好離妾那裡近。」

    練月笙點點頭,隨著孟美人一道去了。孟美人差自己的宮女去接應綠瑩,告訴她,皇后去了凝雪宮。

    正在宣政殿詢問高偉暴斃一事的景琰聽到練月笙遇刺之後,慌忙間直接便離開了宣政殿。趙懷生朝著殿裡幾個拱拱手,讓他們先候著,自己便轉身追皇帝去了。

    此時,凝雪宮裡,章御醫開了藥方,正小心翼翼的處理著皇后手上的血跡,練月笙偏開頭,手不自覺的一抖,疼的她閉了閉眼。

    如白玉凝雪一般的手上,赫然橫著兩道刀痕,入肉極深,看得人心驚膽戰。孟美人只不過是瞧了一眼,就嚇得用帕子摀住了嘴,眼圈子都發紅了,簡直不敢想像有多疼。

    擦淨了手上的血跡,章御醫便拿起金瘡藥灑在皇后手上,練月笙疼的閉眼,咬了咬唇。

    正當殿裡氣氛凝重之際,就聽外頭一聲通報,「陛下駕到——」

    孟美人怔住,在皇后的眼色下,出去迎駕。章御醫凝神貫注,一動不動,全然沒聽見通報聲。

    景琰心裡急切難耐,從孟美人身邊走過,連她的出現都不曾注意。孟美人慢慢起身,神色黯淡了一下,也返身進了去。

    景琰進來時,章御醫正全神貫注的用紗布給皇后包紮,故而景琰並沒有看見她的慘烈狀況。見章御醫正在包紮,他並沒有上前急著詢問,但一見著練月笙隱忍著疼痛的表情,他就心裡發疼。

    好容易等到章御醫包紮完了,景琰一個箭步衝上前,坐在練月笙身邊,小心翼翼的握著她的手腕,看著她包紮著的左手,神色間已經不自覺的流露出心疼之色,「疼嗎?」

    若是以往,發生了這種事情,他第一想到的是刺客在哪?御林軍和暗衛為何沒有及時護人,斷然不會焦急到一門心思的只想確認她有沒有事。

    練月笙也沒察覺到身邊人的不對之處,咬著牙,道了句,「不疼!」

    於是景琰更加心疼,就聽她深吸口氣,心有餘悸道:「若不是當時臣妾伸手握劍,只怕那劍早就刺穿臣妾身子了。所以,這點小傷算什麼,不疼的。」到最後語氣還頗為自豪。

    確實,那個時候,有多少人敢去伸手握劍。

    景琰聞言眼裡隱有厲色一閃而過,他伸手摟住她的腰,又和她說了幾句話,這才轉臉去問章御醫她這傷的情況。

    章御醫一字一句說清楚了,景琰就越是心疼,命章御醫一直照料到皇后手傷痊癒。

    「臣妾此次遭劫,孟美人在旁出力不少,臣妾想著,可否為孟美人提一下品級,以作獎勵。」練月笙向景琰商量道。

    景琰怔了下,轉眼看了眼孟美人,見她眼圈發紅,臉色發白的模樣,便轉首看向練月笙,「既然是你說的,那就依你了。」

    練月笙一笑,瞥向孟美人,「還不快謝恩。」

    孟美人沒有料到皇后會提她,更沒料到自己會因此升了品級,當下低頭跪了下來,「妾謝陛下,謝娘娘。」

    「你有功,這都是你該得的。」景琰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就揮手讓殿裡人都退下。

    「陛下。」練月笙鬆一口氣,心裡卻有些隱隱發怕。

    景琰神色柔和,眸色內融心疼之色,他脈脈看了練月笙片刻,突地將她抱進了懷裡。

    「陛下!」她錯愕。

    景琰在她頸邊深吸了幾口氣,雅香裡混合著藥味,融合在了一起,說不出的味道,卻也很是好聞。

    感覺到景琰在她頸邊的動作,練月笙不禁紅了臉,「陛,陛下,您這是怎麼了……」

    景琰答非所問,用臉頰蹭了蹭她微紅的臉頰,說:「朕以後能叫你阿笙麼……」

    練月笙怔住,半晌才道:「陛下願意怎麼叫就怎麼叫。」很是窘迫。

    景琰鬆一口氣,扶著她的肩膀直起身子,正對著她,見她臉頰微紅如霞,眸子黑沉如浸入水中的玉石,竟是不自覺的抬手在她紅潤的下唇上輕輕一抹,驚得她雙眸微睜,錯愕至極。

    他也察覺出了自己動作的不妥,可是已經做了,也由不得他裝傻,只是笑說:「朕只是……高興,你沒有出事。」這是實話。

    饒是練月笙再淡定,聽見他這肺腑之言,也不由得紅了臉。

    心裡一腔話他張不開嘴,說不出來,和她坐在一起竟都覺得赧顏。練月笙心緒不穩,因他一句話微微顫了心尖,似乎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緩緩漫出。

    殿裡氣氛正處於一種極為微妙的曖昧之中,即使是雙方都不說話,但好似都能明白彼此要說什麼。

    直到外頭的通報之聲想起,才把這裡暗流的情愫一下子截斷了開來。

    太后派了秋文來問情況,由章御醫詳細說明了,又好生打量了皇后一番,這才返身離開。

    待到秋文走了之後,景琰整理思緒,把心裡那點心思暫時隱了起來,這才正式向她問起當時之事。

    練月笙猶自因為自己方纔的失態之情心跳不止,不知道為何會有那種奇怪的感覺,但是那種感覺,她倒是不怎麼討厭。

    聽起他詢問當時之事,她仔細想了想,如實答了。

    景琰眼裡有怒氣閃過,詢問暗衛當時在哪,她便一副認錯模樣,說自己當時讓那幾人留在了太液池,不曾料到會遇見刺客。

    御林軍當時不在那處巡查,所以一時之間趕不到是說得通的,但是貼身的暗衛卻是一個沒趕到,還讓皇后受了傷。景琰當即就有了嚴懲他們的想法,但看到她說這事和他們無關,替他們求情的時候,雖然心裡有些不滿,但到底應了下來,可以不懲治他們幾個,但唯一條件是讓練月笙發誓以後不准再發生撇下暗衛的事情。

    最後他們聊起刺客時,外頭趙懷生也進了來。他自退下後,就領了命去看了刺客。那刺客被卸了下巴,丟進了牢裡,刺客弄的一身狼狽,嘴卻是結實,半分不曾透露。

    「陛下,娘娘,這是從那刺客身上搜出來的東西。」趙懷生把手裡一個荷包奉了上去,逕自退下。

    景琰接過荷包,練月笙好奇湊過去看,看了幾眼後就用沒事的右手拿了過來,攥在手裡摸了摸,說:「這荷包料子極好,應該是宮裡面用的,再說這針腳緊密,一等一的繡工,可是比宮裡面繡娘的繡工好的太多了。」她一壁說一壁把荷包遞給景琰,「瞧瞧裡面是什麼東西。」

    景琰打開荷包,從裡面掏出幾張折的整齊的紙,展開一看,竟是銀票。

    兩人對視一眼,練月笙便揣測道:「難不成是宮裡面哪個妃子恨我入骨,收買刺客要我命?」

    景琰靜道:「這人應該是和在東山那處行刺你的人一夥的。」

    練月笙不置可否。

    「我們來想想,若是你受了重傷,朕與寧國公府會怎麼樣?」

    她心思一沉,不接話。

    「那誰會是最大的受益者……或者說,如果因為你,寧國公府和朕不能維持關係的話,誰最高興?」

    她答非所問,思緒逐漸清晰,「從我哥哥開始,再到我,那人最想要的不過是挑撥陛下和練家的關係。」一頓,「如果真的爭了起來,到時候那人大可坐收漁翁之利。」

    「陛下要說的,可是這個意思?」

    景琰靜默,小心翼翼的執起她纏了紗布的手,抬眸看她,滿是柔情,「疼麼?」聲溫若春水。

    練月笙笑笑,卻是說:「一直都疼……」

    這次她沒再逞強,但更讓景琰心疼難耐,同時心頭也竄上來了絲絲怒火。

    景逸,野心猖狂,三番幾次使計挑撥他與寧國公府,兩次欲要練月笙的性命。他的好皇叔,野心勃勃了這些年,隱忍不發,暗中部署,欲要坐收漁翁之利,真把他這個皇帝當成傻的還是當成死的了!

    想搶他的皇位,動他女人,他該怎麼做,才能不辜負景逸的一番用心良苦?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夠糖麼【摳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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