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 那件事的真相 文 / 秦書夢葉

    或許是太突然，或許是太驚訝，我的腦子竟然一下空白了。

    「易優璇，你……說什麼？」

    易優璇眼睛竟然直視著我，而且眼神裡很認真。

    之所以我會對易優璇直視我這件事驚訝，是因為，易優璇以前幾乎都不敢直視我的，從開始跟她做同桌到現在，我跟她對視得總是很少。可是，現在她離我那麼近，卻敢直視我，不避開。

    「葉月，我……喜歡你。」易優璇說著，眼神依然沒有移開，我從她的眼神裡讀出真誠與羞澀。

    我知道，我沒有聽錯。

    可是為什麼？易優璇怎麼突然就……

    不！根本不是什麼突然，我不應該覺得突然的才對。

    說什麼過於驚訝，頭腦空白，這些都是假的，我應該早就知道的，易優璇她，是喜歡我的啊。

    從第一次和她說話時，我就應該看得出的，她為什麼會不敢直視我？為什麼我看她時她會臉紅？

    為什麼她整天在和唐薇為我而爭吵？為什麼一開始她要和唐薇一樣，也做我的同桌？

    因為她喜歡我。

    大體上，她之所以會發現我要出來跟洛小伊約會，也是因為關注我的一舉一動而發現了的吧。

    話說，一個人關注另一個人到連他扔在地上的紙條都會想要撿起來偷看的地步……

    通過這些事情，我本來早該看出來，她喜歡我的，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心中總會否認掉這種想法？

    是她太美麗，太完美了，我覺得我配不上她嗎？

    不，我覺得不是這樣的。

    真正的原因是，我喜歡唐薇，所以才下意識的否認掉易優璇喜歡我的這種可能。因為我不希望這樣，我喜歡的人是唐薇，我想要追求唐薇，可要是易優璇喜歡我的話，我怕……我怕我會放棄追求唐薇的想法，而喜歡是她。

    易優璇，從一開始我就一直在躲避她。無論是什麼時候，我都總是更傾向與唐薇一些，比如，我跟易優璇，彼此都是用著全名稱呼著對方，對於唐薇，我有時卻也偷偷叫她女王的。

    你以為這是因為什麼？

    因為，我害怕我自己喜歡上她。

    易優璇，她真的擁有和唐薇一樣的力量，我能夠想像，要不是我先遇上的是唐薇，而是易優璇的話，說不定我真的會喜歡上她的。

    正因為這樣，我才會下意識的躲避著她。

    可是，她現在竟然跟我表白了，我現在該怎麼辦？

    「我喜歡你。」易優璇又說了一遍，她今晚已經對我說了三遍了，這句話。

    我明白，這句話的含義有多深刻，也明白，她的心有多麼的真誠。

    「易優璇……」我看著她，卻發現，我有些害怕直視她了，因為，我現在喜歡的人，並不是她。

    「嗯。」她今晚看起來是那麼的勇敢，這讓我完全想想不出，她平常是那副羞澀的模樣。

    「對不起，我喜歡唐薇。」

    我說出這句話，心裡好像有一根琴弦崩斷了一般，感覺這般的淒涼。

    之前拒絕洛小伊時，我說過，我說出來有喜歡的人，這樣子的拒絕，是最傷人的。

    可是現在對易優璇，我卻依然要用這樣的方式，因為……我不想對她撒謊，因為……她此時此刻是我的朋友，最珍惜的朋友。

    「葉月……」易優璇的眼角開始流出眼淚，這眼淚嘩嘩的流。

    我第一次見她哭，而且是哭成這樣。

    「我……喜歡你。」易優璇一邊流眼淚，一邊用哽咽的語氣對我說著。

    「嗯。」我只能應聲，想來，她喜歡我這件事，與我喜歡唐薇這件事，好似是沒有什麼交集的，要說有的話，這交集便是我了。

    易優璇突然抱住了我，我沒有驚訝，也把她抱著。

    我第二次與她擁抱，上一次是她為我，這一次，是我為她。

    「葉月……」易優璇在我耳邊用依然哽咽的語氣對我說：「親吻我吧。」

    「親你？」我突然放開她。

    放開她，我便又能看見她的臉了。她眼淚汪汪，如此讓人憐惜。

    「葉月……有些東西，這一輩子只能有一次。你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人，我想……至少是能把自己的初吻給你。」她聲音有些沙啞了，大概是哭出來的，但並不影響她的音色，沙沙的反而更有磁性，聽起來，就更加的楚楚可憐，動人悅耳了。

    我不忍心再拒絕她，我就這樣慢慢看見她，然後吻了她。

    都說，跟不同的女孩親吻會有不同的感覺，但，這次我卻從易優璇嘴裡嘗來了跟唐薇一樣的味道。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我總覺得是因為我的自責，才會感覺這味道一樣的。

    不知吻了多久，我才漸漸與她停了下來，是我先停下來的，因為，我怕，在這麼吻下去，我真的會喜歡上她。

    「其實，我知道的。」易優璇擦乾了眼淚，在晚上路燈光的照射下，已經看不出她的紅腫的眼睛。

    「什麼？」

    「葉月，我知道你喜歡唐薇的。」易優璇看著我。

    「大概是跟你做同桌的第一天，我就已經察覺到了，你，喜歡唐薇。可是當時我還沒有放棄喜歡你的念頭哦，我依然盡力想跟你有進一步的發展……」易優璇說道這裡，臉紅得不能再紅。

    「葉月，你知道嗎？從小學的時候，我就開始喜歡你了。」

    「啊？小學？」

    「嗯，或許……是我太平凡了吧，你可能對我沒有什麼印象。」易優璇羞的解釋著。

    小學？我對小學的事情還真的沒什麼特別的印象了。

    「那時起，我就已經開始注意到活潑開朗的你了。」易優璇說著，嘴角好似不自覺的就微笑起來：「後來，上了初中，我們碰巧也在同一個學校，但是班級卻不同了，所以，我也只好一直偷偷的關注著你。」

    易優璇初中跟我在同一個學校，這我是知道的，因為，她當時就已經是我們學校的校花了。

    想不到，她竟然關注了我那麼久？

    我繼續聽她說著：「後來，高中了，第一個學期，我們仍然沒被分在同一個班級，而且，我竟然聽說，你已經有女朋友了。後來，我覺得，既然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就不應該再對你抱有這種感情了，但是正當我要放棄的時候，我卻聽說了那個關於你的謠言。謠言聽起來如此的荒謬，但是周圍的人竟然都相信。我卻絕對不會相信的，葉月你才不是那種人呢，對吧？」

    「嗯，這件事確實是有很大的誤會在裡面。」

    「嗯，葉月，你知道麼？當我看到原本在你身邊的陪你玩的朋友，一個個的開始疏遠你，我……」易優璇說到這，臉色再次紅潤起來，真是個容易害羞的人。

    「我就好想到你身邊陪著你。後來，機會來了，分文理班。我決定，你選什麼，我就選什麼。你選了文科，我也選文科，我知道我的分數很有可能被分到尖子班去，我就故意考得差一些，終於，我被分到了你所在的這個班裡面。唐薇也是為了陪我，才和我一起進這個班的。」

    「跟你在同一個班了，我本該接近你，和你成為朋友了，可是，這時我才發現，自己有多麼的膽小，我竟然，因為害羞而不敢接近你了。於是，我做了一件很對不起唐薇的事情。」

    「對不起唐薇？」

    「嗯，葉月，你知道唐薇為什麼會那麼主動的來幫助你麼？……本來，我是跟唐薇說，要比一比誰先交到異性朋友。因為，我當時實在沒有勇氣主動接近你，所以，我才想，假裝是跟唐薇比試，然後逼迫自己主動接近你。誰知道，唐薇要交的異性朋友，竟然也是你。」

    「那天，你遲到了，我看到老師這樣重罰你，我多想站起來幫幫你。可是，我太膽小了，我害怕這樣不僅得罪了老師，而且可能還無法幫助到你。我不敢，唐薇卻敢，唐薇以她一貫的做法，幫你暫時擺脫了麻煩。然後，她成為了你的同桌，你也成為了她的異性朋友。這場比試，我又輸給唐薇了。那一天，一整天我都沒有和唐薇說話，也不好意思接近你。我知道，我這實在嫉妒唐薇了。後來第二天，我終於下定了決心，要接近你，於是，才第一次跟你說話。」

    原來，唐薇所隱瞞我的，她那天幫助我的第二個原因，是這個嗎？

    我心中一下子清楚了很多，這樣來說，兩位校花最初時開始接近我的原因，我也算是知道了。

    「後來，我就和唐薇爭吵了，她說比試是她贏了，我卻說她是耍賴皮的，這樣子逼你做她的朋友。後來，我們只好重新比試，看誰先讓你喜歡上。結果，我輸了……」

    「優璇，或許是這樣沒錯，我確實是喜歡上唐薇了。」我這時倒已經放開了很多了，與以往對她的態度已經完全不同，我摸摸她的頭：「但是，這場比試本身並不能說明你沒有魅力。如果，你能早一點出現的話，或許我會先喜歡上你的。」

    我的這句話脫口而出，但片刻我又反應過來，這樣說會不會讓她自責？

    「真的嗎？」易優璇此時看起來倒也沒什麼傷心了。

    「葉月，從今天起，我們正式做朋友吧。」易優璇看著我。

    「嗯。」

    或許確實應該這樣，她曾經喜歡過我，但是未來不會了。她會有只屬於她自己新的生活，而關於我，她回想起來的時候，或許只是曾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