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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花落時節又逢君 002章 佈局 文 / 莊唯

    感謝離落城打賞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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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碧茵印象中的妹妹是在繼母打壓下,懦弱不堪的。可今日之事,卻讓她對姚碧蘿刮目相看。雖對她所佈之局,略表擔憂,但卻也是別無他法。

    殷承宗聽到妻子所說的計劃後,不禁愕然。姚氏最為賢淑的小姐尚且如此,不知這被人傳說心機頗深的七小姐會是如何?對於娶姚氏女這樁事,忽然變得不大熱衷。

    可拋開生活與夫妻情分來說,姚氏女能為他帶來的錦繡前程也著實讓他神往。想像著日後能夠重振門楣,再度榮華,殷承宗那顆不安分的心便漸漸的狂熱起來。

    姚碧蘿自勇毅侯府出來之後,便遞了帖子進宮說是要見見姑母。近來聖上微服私訪,不在宮中,各位嬪妃也都安分守己相安無事。皇后娘娘也覺得宮中生活無聊苦悶,侄女進宮來與她解悶,正中下懷。

    若說姚碧蘿此人為人行事,頗有些手段。素來清高冷清的皇后娘娘原也不過是看在已故長嫂的面子上對她頗有照顧,可近些日子相處下來,她卻是發自內心的欣賞這個女孩子。她不僅聰明賢惠,更是知書達理懂得進退。且行事不卑不亢,自有一股姚家人獨有的傲氣,叫皇后娘娘著實喜歡。更為難得的是,皇后娘娘那一手拉攏人的好手段,也被她遺傳過去。姑侄兩個行為做派多有相似之處,皇后娘娘見了她便好似見到年輕時的自己,少不得更喜歡了幾分。

    今日聽聞她要主動為太子妃慶祝生辰,更是笑的合不攏嘴。「難為你思慮周全,記得你四弟妹的生辰。自古天家媳婦難為,妯娌感情難處,你既能這般體諒照顧她。便也叫本宮放心了。」

    姚碧蘿坐在皇后下首的軟椅內,羞赧的低頭,軟聲道,「皇后娘娘謬讚了,臣妾遠沒有那般無私,卻也是存了私心的。」

    這番話不禁挑起了皇后娘娘的興趣,柳眉微微挑起,興味道,「哦?那說來聽聽,你存了何等私心?」

    「姑母知道。我自小與七妹交好。如今咱們家的女孩子都有了歸宿,唯獨七妹妹還沒著落,父親雖是嘴上不說。心裡也是著急的。母親近日又懷有身孕,怕是精力有限。七妹妹那般人品相貌,對於夫婿一事主意大,挑剔些也無可厚非。侄女便想著,太子妃生辰在二月十二正值百花節之際。不若藉著這次太子妃生辰,也似百花宴一般,邀上一些京中貴胄中的適婚男子,叫七妹妹自己相中豈不更好?」姚碧蘿忽然一改稱謂,叫皇后娘娘姑母,無形中便拉近了兩人距離。

    皇后娘娘不喜姚傾。又聽姚碧蘿說她挑選夫婿挑剔,少不得不滿皺眉。

    這細微的神態變化,被姚碧蘿迅速捕捉到。略帶一絲懇求道。「姑母不會不願意滿足侄女這小小的私心吧?」

    原本為太子妃慶生,邀請一些京中名媛貴婦,來一場女眷們的聚會便也就罷了。如今姚碧蘿想要再叫上京中的適婚男子,性質便就不一樣了。這務必要有女性長輩出面。

    而她求到皇后娘娘這裡來,自然是想要皇后娘娘出面。

    在二皇子府設宴邀請太子妃。無非是說明她們妯娌感情好,太子與賀線兄弟情深。而倘若弄上這麼一場相親會。又請到皇后娘娘出席,寓意便就完全不同了。

    皇后看中姚碧蘿,恐怕日後想要討好她的人便就前仆後繼。而二皇子與皇后娘娘不和的言論,不論真假都要不攻自破。

    姚碧蘿真心和姚傾感情極好,擔心妹妹婚事嗎?恐怕不盡然吧?二皇子近日迷戀傾城,皆因其容貌酷似姚傾。二皇子愛慕姚家七小姐已然不是秘密,而姚傾遲遲不嫁,是不是也傾心二皇子便不得而知了。姚碧蘿組組織這麼一場宴會其實是一舉三得,最顯而易見的是要與太子妃、日後的國母交好,二來用皇后娘娘來抬高自己的身價,三來則是要打發了姚傾盡快絕了二皇子賀線對她的念想。

    然而這一串心思卻都隱藏在了,和睦妯娌,友愛姊妹的偽裝之下。

    皇后娘娘不禁啞然失笑,好精明的人,好會算計的心。

    抿了一口汝窯彩繪市井圖茶杯中的茉莉花茶,皇后娘娘眸中含笑道,「姑母如何是那般不通情理的人,你既存了這般心思我如何好阻攔的?傾姐兒的婚事,可是大齊萬眾矚目之事。」

    皇后娘娘的眸光中自帶著那麼一點洞悉一切的明瞭,姚碧蘿知道自己心思已被看透,少不得有些不自在。垂了眼眸,卻還是裝出一副千恩萬謝的樣子,又央求了皇后那日親臨二皇子府。

    皇后心知肚明自己個兒的兒子也傾心姚傾,而賀線如今既然毫不掩飾對姚傾的心思便就說明是下定決心要將姚傾據為己有。太子尚且會為了社稷和前程絕了對姚傾的念想,可二皇子賀線呢?那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主,留著姚傾不嫁,便是夜長夢多。

    姚碧蘿既然張羅這麼一場相親會,怕是早已經心裡有數要將她送到誰的手裡。近來宮中無聊,勁敵程貴妃雖未被打入冷宮,可也因家中變故被聖上冷落了,皇后娘娘著實沒什麼對手過招,甚是無趣。瞧一瞧姚碧蘿與姚傾鬥智鬥勇,倒也不失為一件樂事。

    別人在佈局設計姚傾的時候,她卻悠閒的在家陪著顧氏養胎。如今顧氏已經懷孕五個月,早已顯懷,人也珠圓玉潤了不少。到底因為不再年輕,行動委實有些不便,又因這孩子來之不易,侯府上下萬分小心。顧氏每逢出行,便都要姚傾親自陪同。

    今日風和日麗,天光極好,母女兩個便攜手在院內散步。此時正值早春二月,萬物復甦,鳥語花香,四處都是一片生機盎然。顧氏一手扶著姚傾攙扶自己的手臂,一手撫著隆起的腹部。望著前方枝頭開的正盛的春花,柔和了眉眼。

    「再過幾日便是百花節了,照例宮中會擺百花宴。再過幾個月你便也就及笄了,不若這次也去參加一次百花宴,倘若能遇見心儀之人,總好過盲婚啞嫁不是?」

    顧氏聲音柔和,看著姚傾滿眼的擔憂。

    雖然姚傾名聲不大好,近日又有傳聞說她與二皇子有私情。可這些都不能阻擋男人們對美人的追求,仍有不少高門子弟上門提親。

    過五關斬六將後,存下的不能跟賀線、賀伯卿等京中翹楚相比,可卻也是人中龍鳳。

    顧氏嘴皮子磨薄了一層,仍不能說動姚傾。她誰也不想嫁。

    大家都以為,七小姐眼光高或者是也喜歡自己的三姐夫。可姚傾是想守著顧氏安安穩穩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因為小殷氏已經在老太太的軟磨硬泡下被從祖宅接了回來。永寧侯府安生的日子就快要到頭了。她還沒弄明白到底一直是誰再害顧氏,如何能夠安安心心的談婚論嫁。

    況且,她重生而來後,對於婚姻再不似從前那般熱衷。況且對於賀紘與賀線的兩段情,她到底沒能幹乾淨淨的撇開。偶爾午夜夢迴,她依然迷惘不知所措。賀紘迎娶顧綰的時候,她是有些落寞有些難受的。也許她一直沒能從前世的角色中走出來,一直以為自己還是賀紘的妻子。而面對賀線的糾纏,她卻說不出自己心中是什麼樣的感受。對於他自己是有恨的,可也許全然的漠視才能算作忘情。她不想與賀線有任何瓜葛,可又似乎有些關注她的舉動。

    姚傾恨透了自己這樣的心思,所以她想,在自己心裡沒有徹徹底底的忘掉這兩個男人的時候,她不能嫁人。這不是矯情,而是對婚姻負責。前世她因為眷顧丈夫以外的男人而釀成了悲劇,今生她又怎能重蹈覆轍呢。

    姚傾迎上了顧氏的目光,笑意溫和又略帶撒嬌道,「娘,女兒還想再多陪陪娘。等娘肚子裡的小弟弟出世,我還想與他朝夕相處幾年。三姐不是十七歲才出嫁的?娘幹嘛急著把女兒嫁出去?難不成有了小弟弟,娘就不疼傾兒了?」

    顧氏被她說的哭笑不得,輕輕摟了她的肩膀。「你這丫頭,越發的牙尖嘴利。娘怎麼會不疼你呢?」

    顧氏摟著姚傾,忍不住有些悵然。自從親生女兒夭折之後,一直都是姚傾陪在她身邊,孝順她,體貼她。她早就把姚傾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的疼。女兒家最重要的就是能嫁一個好人家。顧氏今日其實很想和姚傾提一提賀伯卿,可這樣一番話下來,她又不知怎麼開口。

    姚傾陪著顧氏轉了一圈,又看著她吃了養胎的補藥,便回了自己的沉魚閣。才一進門,顧媽媽便迎上來遞了一個燙金字面、金光燦燦的請帖。

    姚傾翻開一看,不禁蹙了眉頭。她是不願意見賀線的,可姚碧蘿邀請她去二皇子府參加太子妃的生辰宴,又推脫不得。一個是她的姐姐、姐夫,一個是她的表哥、表嫂,推脫的開麼?

    而整日在外流連的賀線不知何因竟回到了府上,只是神情有些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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