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花落時節又逢君 005章 秘密 文 / 莊唯
賀伯卿手上的玉珮,瑩潤光澤,雕工極佳,玉珮上刻著的盤龍栩栩如生,彷彿隨時都可以騰空躍起,一入眼,便知是玉中極品。
姚傾之所以萬分詫異,斷不是因為這玉珮價值連城。而是因這塊玉珮,與她自小戴在身上的鳳佩本是一對。
姚傾眼神熱切的盯著賀伯卿手中那塊玉珮,眸光之中竟是難掩詫異與激動的神色。一顆心也跟著忐忑不安起來。或許,她一直想要追尋的答案,今日便能夠揭曉。可她不能開口,不能詢問。
賀伯卿將玉珮放置在攤開的掌心內,繫在玉珮上的紅色流蘇自修長指尖傾瀉而下,微微搖動。此時車內落針可聞,流蘇小小輕微擺動仿若都都有風聲傳來。
賀伯卿眸光深邃,垂眸看向那塊玉珮。劍眉微蹙,似是在思量什麼。足足吊夠了姚傾胃口後,方才緩緩開口道:「七小姐可聽說過東魯書齋的傾城姑娘?」
這傾城是近日京中大紅之人,姚傾怎會不知?她駐紮於東魯書齋之內,日日與一些王公貴族觥籌交錯。更惹得二皇子賀線,為其拋下新婚妻子,流連忘返。就連想來沉穩,對此事漠不關心的姚子瑜都要親自上門取看一看,姚傾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
於是,點頭道,「有所耳聞,聽說是東魯書齋的新主。是位異族姑娘。」
傾城身材高挑,不似大齊女子嬌小。她說話時咬字極重,似是北方口音。她雖從未說過自己的來歷,但眾人都猜測她是北方異族。只有異族女子才有如此體魄。
「她與你有八分相似。」賀伯卿抬頭看向姚傾,一隻手抓住姚傾的手,讓其掌心向上,將那玉珮放置在她掌心。
溫玉觸手,本該是暖意融融。可姚傾卻覺得掌心冰涼,指尖微微有些顫抖。這塊玉,與她拿去聽風樓要其尋找哥哥的貼身玉珮是一對,沒錯。而這塊玉,應該是她親生哥哥的。
長久的期盼終於要實現時,本該是激動不已的。可在瞬間的慌亂過後,姚傾反倒是表現的十分冷靜。本是混沌的腦子,瞬間清明起來。她抬起頭看向賀伯卿,問道,「這玉。便是傾城姑娘的嗎?」
兩個人的相貌倘若有八分相似,必定是有血緣關係的。姚傾最初怎麼沒有想到?
賀伯卿點頭,「我曾見過七小姐身上佩戴過一塊與這塊玉珮極其相似的鳳佩。想來,該是一對吧?」
這是永寧侯府的秘密,肅親王府與永寧侯府亦敵亦友。走到這一步,姚傾忽然有些舉棋不定。雖然她不知道當年姚家與陶家到底有什麼淵源,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被養在姚家。而胞兄卻不知所蹤。但她知道,這必定是永寧侯府,甚至是皇宮的禁忌。找到哥哥固然重要,可倘若找到哥哥的代價是讓別人掀開這段塵封已久的歷史,會不會牽連出去多變故。而永寧侯府會不會慘遭劫難。他們雖非她血肉至親,可到底他們與她生活在一起這麼多年。便是日日裡摩擦不斷,可還是有感情的。
她應該說嗎?
姚傾蹙著眉頭,目光只落在那玉珮之上。暖玉透著瑩潤的光。映在姚傾的眸光中竟是一片冰涼。
車內氣氛詭異的安靜,賀伯卿知道她為何不做反應。心裡竟有些失落。挑眉道,「七小姐信不過賀某?」
姚傾抬頭,迎上賀伯卿的目光。目光中的挫敗,竟叫她有些迷茫。她抿唇笑著。搖了搖頭。「不是不信,而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身家性命壓在一個並沒有太大交情的人身上。姚傾沒有那麼魯莽。
賀伯卿雖是心中有所芥蒂,倒也欣賞姚傾的謹慎。於是便將那玉珮又取了回來,放進廣袖之中。「我是聽風樓的主人。」
姚傾難掩震驚,雙眸猛的瞪大看向賀伯卿。然而瞬間,便又恢復了平靜。是了,她怎麼會沒有想到。賀伯卿手下是大齊最大的暗衛軍玄衣衛,這只猶如暗夜鬼魅一般的隊伍,最擅長的不是行軍作戰,而是探秘。而聽風樓既是大齊江湖上赫赫有名以倒賣隱秘消息為生的地方,自然是要與玄衣衛有所牽連的。
肅親王府恐怕已經掌握了整個大齊的所有秘密吧。那當年陶氏滅門的緣由,只怕賀伯卿也是一清二楚。而姚傾的身份,怕他們也是早就知道的。
思及此處,再抬頭看向賀伯卿時,姚傾竟有種赤身相對的感覺。自己再這人面前竟是毫無**。
賀伯卿不知姚傾為何露出這樣的表情,但還是繼續道,「聽風樓是聽命於聖上的,而我是樓主這些都是秘密。賀某近日才得知,七小姐送了自己貼身玉珮去要尋找一位故人。」
聽賀伯卿話中的含義,似乎並沒有惡意。而他也告訴了自己一個天大的秘密。姚傾稍稍放下戒備,柔聲道,「我的身世恐怕世子早已知曉,而這玉珮的主人與我是何關係,世子也該是一清二楚的。那傾兒便也不扭捏,與世子坦誠相待。懇請世子待傾兒與那傾城會上一面。」
賀伯卿神色落寞,垂頭道,「傾城已經離開上京城,而這玉珮並非是他交予我的手上。期間如何輾轉拿到這塊玉珮的,日後我再細細說與七小姐。伯卿今日與七小姐一會,目的是想提醒七小姐,恐怕你的身世已經不再是秘密,而有人似乎不大想要你與傾城相見。七小姐日後行事切記小心謹慎,莫要上了人的圈套才是。」
聽賀伯卿一席話,姚傾心頭一震。感激的看向他,道,「多謝世子提醒。只是,倘若他日你有傾城的消息,萬望告知傾兒。」
賀伯卿點頭,此時馬車已經駛進了永寧侯府所在的那條巷子。遠遠的有嘈雜的人聲傳來。
姚傾將車簾掀開一角,向外望去。正瞧見永寧侯府門口一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跳下急速停下的馬背,快步往大門內跑去,而門口小廝則攔也不攔,反倒慌忙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