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花落時節又逢君 049章 秋荷的別有居心 文 / 莊唯
自肅親王妃屋子裡出來,姚傾就覺得氣氛異常壓抑。重擔壓在身上的感覺,著實不大好受。
可一路上夫妻兩個還是有說有笑,只是笑容只維持到進屋門之前。一進了屋子,兩人便又愁眉苦臉起來。
賀伯卿一手拉過姚傾,臉上神情愧疚,「難為你,嫁給我還要為這些瑣事操勞。」
姚傾笑,「難為什麼?哪個女人嫁人不管家?不過事務繁雜,簡單之別。我只怕做不好,讓母親失望。」
肅親王府上的亂套官司很多,肅親王妃性子要強,又棋逢對手,幾次三番斗下來就壞了身子。
肅親王是個大老粗,後宅內的彎彎繞一概不通。一直覺得自家後宅和睦,常誇讚自己的妻子和眾位小媳婦。肅親王妃又不好跟丈夫吐苦水,可又少不得跟他慪氣,一來二去夫妻兩個卻也是貌合神離。
肅親王妃今日簡短敘述一下情況,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姚傾各方勢力。姚傾頓時覺得永寧侯府小殷氏眾人的手段簡直就是小兒科。對於自己能不能夠完敗敵人,穩妥上位,心中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可看著賀伯卿滿懷歉意的目光,她又說不出來什麼,只能說些安慰的話。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
姚傾一笑,自然是百媚而生。賀伯卿看著心頭一暖,又摟了她的肩膀,「母親說的那些,你怕嗎?」
姚傾認真搖頭,目光期許看向賀伯卿。「我不怕,但我怕沒人與我風雨同舟。」
這到底是肅親王府,說的算的只有肅親王。可賀伯卿看妻子目光中的期待,心頭一軟,道,「不管你做什麼。我永遠都站在你的身後,為你撐腰!」
姚傾高興,拉著賀伯卿的手撒嬌賣萌。這與素日裡她端莊形象極不相符,又想到昨夜裡熱情嬌怯的模樣,賀伯卿心頭又是一熱。只恨此時天光大亮,不能行該行之事。
姚傾哪知道他心裡所想,依舊還抱著他的手臂絮絮叨叨說著什麼。
見賀伯卿臉色紅白交加,很不好看。忍不住伸手去探額頭,「世子,你怎麼了?」
賀伯卿抑鬱的拉著她的小手。到禍害根源,一臉委屈。姚傾頸驚慌過後,滿臉通紅。抽回手。跳開道,「我……我去瞧瞧晚膳準備沒有。」
賀伯卿看她逃走背影,忍不住笑了起來。
戍時梆子敲過之後,王府上陸陸續續點起了燈。西廂院的東廂房裡,朱姨娘正坐在臨窗的黃花梨卷草紋籐心羅漢床上。焦急的等著什麼。
外面喚了一聲世子夫人道,她便如錐子紮了屁股一樣跳起來要往外走,又回頭囑咐二小姐幾句,「這新嫂子可不似你大姐那般好糊弄,你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二小姐小嘴一瞥,撫了撫額頭上的放了冰塊的抹額。頗為不屑。
朱姨娘氣的牙根直癢癢,啐了兩句。掀了簾子迎出去,讓了姚傾進門。
姚傾一進門便見一十一二歲小姑娘歪靠在臨窗的榻上。身上穿了一件水紅綢對襟褙子,下系一條鸚哥綠雙滾雙掛百蝶紋長裙。膚若凝脂,眉眼若花,生的十分嬌俏。此時因高燒才過,臉上紅暈未消。毫無病態反倒添了幾分嬌媚。
心下讚歎這二小姐美貌。那邊朱姨娘已經拉了人起來,「還不快見你大嫂?」
二小姐虛弱模樣。掙扎這要起來。姚傾則上前按住肩膀,順勢坐在她旁邊,忙道,「妹妹養病要緊,不用顧忌虛禮。」說著拉了二小姐賀婉寧柔弱無骨的小手,道,「昨日聽聞妹妹病了,早該來瞧瞧。可因著新婚頭天,事情忙亂,一時耽擱了。妹妹可別見怪。」
二小姐眉眼一彎,兩頰便笑出一對酒窩,「大嫂子這話說的外道,合該是我去給新嫂子請安才是。可這身子骨不爭氣,偏就病了。嫂子莫怪才是。」
她聲音甜膩,神態嬌憨,又生的明媚,叫人瞧見了便打心底裡喜歡。
姚傾笑著自流蘇手中接了備好的荷包,塞過去。算是給了見面禮。
姑嫂兩個又說笑一陣,一個囑咐要按時吃藥多加調理,一個認真乖巧聽了,打眼一看倒也其樂融融。
朱姨娘冷眼瞧著,心下歡喜。
待朱姨娘親熱的將姚傾送出門再折返回來時,二小姐端坐在榻上,神情有些愣怔。
朱姨娘上前,拍了女兒嬌嫩小臉。「怎麼,瞧見她不高興了?」
二小姐賀婉寧回過神來,不屑撇了撇嘴,「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偏趕著巴結她?王妃眼看著便就蹬腿了,難不成家要她來管?娘您沒瞧她那嬌氣樣兒,怕是誰都管不住呢。」
這話說的直白且不恭敬,朱姨娘下了一跳,忙上來摀住女兒的嘴,對一旁媽媽使了眼色。見將門窗都關嚴了,方才長舒一口氣道,「我的兒,這話怎麼能亂說。你長在這府裡多少年了,難道就不知道隔牆有耳的道理?」
賀婉寧心虛,嘴上卻依舊逞強。「聽去了能如何?爹爹最疼我,誰能拿我怎麼樣?」
肅親王重男輕女,素來對女兒鮮少關注。大小姐賀嘉寧出生長到五歲,肅親王未曾抱過一下,更別說長大以後親自督教。而這二小姐賀婉寧,本也是默默不被父親注意的,偏長到三四歲時不知怎麼入了父親的眼,從此便眼珠兒一樣的疼著。長到如今十二歲,府上沒有人敢給她臉色,讓她不痛快。
朱姨娘也因此頗受肅親王的青睞,想到自己生了這麼個爭氣的女兒,朱氏便忍不住翹起了嘴角。「你爹爹疼你,可你也不能恃寵而驕啊。娘不比那顧側妃身份,你與大小姐雖都是庶出,可她生就比你好些。外祖父家裡頭是相府,舅舅、表兄又各個出挑。便是表姊妹中也多有嫁入高門的。往後議親嫁人,總比你好說。你只仗著爹爹疼,你爹爹若有日不在了呢?你同胞兄弟,如今才是個五六歲大的豆丁兒,你指靠著他?」
二小姐賀婉寧眼底閃過一絲不甘,憤恨道,「可我巴結的累了。況且便是王妃不成了,還有側妃在,這新嫂子掌不了家權。」
朱姨娘又嚇了個半死,忙叫女兒輕聲。恨道,「這風水輪流轉,咱們怎麼說得清楚以後的事兒。當初王爺多喜歡程側妃,可誰料她是個不會下蛋的母親,偏又性子孤高,脾氣臭硬。時日久了,失了寵,又無依靠,被顧側妃死死捏在手裡。你娘我當初趕著巴結她,如今想要去貼顧側妃冷屁股都不成。誰也不得罪人,誰都討好才是正理。」
朱姨娘遊說女兒要多做感情投資,可二小姐賀婉寧心裡頭頗為不爽。「這麼巴結著什麼時候是個頭?好歹我是王府小姐出身,縱然是嫁的不好也會是侯門庶子。安安穩穩一輩子不好?偏掙那榮華富貴做什麼?」
朱姨娘被女兒沒出息的想法氣個半死,上去便拍了一巴掌。「沒出息的!你不為著自己想,也為著你兄弟想想。你嫁人走了,若是王爺歸西了,你婆家不好,看誰面子照看我和你弟弟?」
響起乖巧可愛的弟弟,二小姐賀婉寧雖然心裡頭委屈,卻也忍不住心裡一軟。咬著唇不說話,便就算答應了。
姚傾回到屋裡,見夏荷正含羞帶怯的伺候賀伯卿寬衣。流蘇在一旁頗為不滿,見了姚傾進門。忙趕上前來告狀,「夫人,奴婢給您丟臉了。」
她垂著頭,神情沮喪。
姚傾瞧了一眼,行禮後依舊體貼侍奉賀伯卿的夏荷,問道,「怎麼了?嘴撅的都能牽頭驢了?」
流蘇淚光閃閃,癟起嘴,「夫人臨走前吩咐奴婢,要好好在家侍奉世子爺。端茶倒水,整理床鋪,伺候更衣。可奴婢才端了茶去上,秋荷姐姐便要笑著接過去,親自奉上。奴婢便轉頭去鋪床,秋荷姐姐也忙著節奏,親自效力。這更衣……更衣奴婢自也不敢去。恐是秋荷姐姐嫌奴婢粗手笨腳,伺候不周。奴婢……奴婢連夫人吩咐的事情都做不好,當真是沒臉見人了。」
姚傾在時,屋裡自有流螢、流蘇、春菊、春蘭四個大丫頭近前伺候。秋荷等原屋子裡的丫頭都不能靠前,只留在外面候命。待姚傾一走,秋荷聽見賀伯卿要水,便就趁機鑽了進來。槍前伺候。
她對流蘇客氣有禮,以為自己做的不著痕跡。可卻全沒有想到,流蘇會這麼自然不過的說出來。話裡話外,明顯是在責怪她。
臉白了一陣後,恢復平靜。往前一步,對姚傾道,「奴婢今日見流蘇姐姐忙了一日,總想著替她分憂。素日裡原也是伺候慣了世子的,世子爺的習**好總還算熟悉,就想著替流蘇姐姐出出力。卻不知原是夫人特意吩咐了流蘇姐姐做的。奴婢逾矩了。」
呵呵呵呵,這話是說姚傾忌憚她,不讓她靠近賀伯卿?姚傾瞧了瞧秋荷明艷中略顯俗氣的臉。笑著點了點流蘇額頭,「看來是你做事不盡心,叫秋荷瞧出來了,才攔了你恐你惹了世子爺不高興。你當好好謝謝秋荷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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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死我了,剛才瞬間停電,險些又要斷更了……愛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