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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女無度 第七十三章 雪鳶?娘親 文 / 花熙月

    醉情樓老鴇——三娘是個見過世面的女子,她扭動著有些富態的腰肢,領著兩個濃妝艷抹的女子站在醉情樓外,不住嬌笑著。

    「喲,這不是劉公子嗎,好久沒來了,快裡面請。」

    「喲,錢大人也來了,翠兒,快招呼著。」

    這來來進進的人越多,三娘就覺得自己腰間的錢袋子是越來越鼓囊了,此時夕陽落下,醉情樓也將引來一日中最忙碌的時候。

    忽然,門外騎馬的男子吸引住了她的視線,她遠遠望著男子一眼,只見他柔眸傾城,雙頰冰冷,青絲曼舞,長袍翩翩,這樣的人兒只一眼不管男女老少都定會記住他一輩子,男子翻身下馬,那身風度翩翩與身後跟著五六個侍衛也是各個凶神惡煞形成了鮮明對比。

    三娘癡癡的望著,這個男子眉角,唇都牽動她的心思,望著望著,她不忍暗暗將那到了嗓子眼兒的心跟嚥了回去,男子緩緩走進她跟前,一雙冰冷的雙眸輕蔑的掃了她一眼。

    只這一會子,三娘只覺得自己整個身形都快墜在他的眼睛裡了,這樣的佳人兒一舉一動都那般攝人魂魄。

    「怎麼,本王臉上是有東西,讓你盯著本王看這麼久?」

    身旁的綠兒連忙暗暗掐了一下三娘,吃疼的三娘將將回過神,她連忙賠笑道:「怪小的,怪小的,不知公子是哪個府上的,在醉情樓可有想好的姑娘?」

    看著三娘說著說著還不忘丟了兩個媚眼兒給他,水穆容一陣反感,他撇過頭,看了武浩鋒一樣,立刻心領神會的武浩鋒取出腰間玉牌。

    碩大的「穆」字晃暈了三娘的眼,她雙腿一軟,連忙跪下身道:「王爺贖罪,王爺贖罪,因為您從來沒來過我們這,小的,小的才會不知道是您啊。」

    走過三娘身前,水穆容冰冷的問道:「有人約本王在你們這見,那人在哪?」

    三娘思索了一會,連忙回道:「在,在天字東廂房,小的,小的現在就帶您去。」

    看著三娘狼狽的站起身,水穆容領著身後一群冰冷無言的男人緩緩跟了上去,走在最前面的三娘一路賠笑,走著,她只覺得自己每一步走的都好似過尖刀一般,生就好似怕自己一句話就得罪了那個主兒。

    在一群燒灼著的目光注視下,水穆容平靜的掃過醉情樓的大廳,紅色瀰漫的紗帳,蕩漾著別緻的味道;順著並檀木雕刻的階梯,他們走上二樓,相比樓下,這裡的人兒不管男女第一半裸身子,他們相互追逐打鬧,那俗氣的不堪,讓水穆容淡淡撇過頭,不加理會,上了三樓,別樣的擺設倒是讓他眸角得到一絲歇息。

    「王爺,等著您的那個公子,就在三樓。」

    「知道了。」轉過一個彎,跟在三娘身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步入醉情樓三樓。

    他們繞過一個拐角,這裡到處擺著的是名士書畫,沙曼也是以素雅為主,三娘推開最左邊第一間房,道:「王爺,那個人在屋內等您五日了,您請吧。」

    水穆容走進房門,他朝著武浩鋒點頭示意,武浩鋒連忙會意,他與其他五名侍衛很快站在房門兩邊,看著屋外幾尊凶神惡煞的「菩薩」,三娘暗暗閹了一口口水,她連忙將房門合上,轉身離去。()

    「吱——」

    房門輕輕合上,屋內的水穆容仔細打量著屋內佈置,這裡雖然蕩漾著淡淡脂粉香的廂房,卻不讓他特別反感,觸指過一個琴案,用的也全是上好紫檀木,他看著屋內儒雅的文人字畫莞爾一笑,轉身拿起桌案上的一杯茶,水穆容放在鼻尖下仔細聞了聞,仰頭喝下。

    「穆王爺不怕微臣像太子一般在茶水中下毒嗎?」白衣嬌媚,一襲慵懶的男子緩緩掀起內室的珠簾,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走出內堂。

    仔細打量著眼前的人兒,水穆容淺淺一笑道:「原來三番四次暗中提醒本王注意阿傲的人,是竟然你。」

    雲離落莞爾一笑,他取出方巾,捂在嘴旁,乾咳幾聲,道:「王爺說的哪裡的話,微臣只是擔心王爺,才幫助您的。」

    水穆容取過一側的茶壺,靜靜倒好第二杯香茶,好趣的問道:「竟然如此,本王實在好奇,今日,世子約本王來的目的是什麼?難道是要在本王身上得到什麼好處?」

    取出衣袖中的一折畫紙,雲離落恭敬的遞給水穆容道:「實不相瞞,微臣今日前來確實是有事相求,還望王爺恩准。」

    對上他那雙閃動星動的眸子,水穆容心底榮升起淡淡的疑惑,他結果畫紙,款款打開,只一眼,他眸中那片平靜也被深深觸動了。

    畫紙上的嬰兒揮舞著小小的拳頭,她秀眉微微,面頰含笑,尤其是那雙清澈閃耀的眸子,他一生都絕不會忘記——他微微閉上雙眸,疑惑的問道:「世子給本王一副孩童的畫,所謂何意?」

    雲離落連忙跪下身,他垂下頭,恭敬不已道:「實不相瞞王爺,這畫上的孩童,是棲鳳國公主,也是微臣的表妹,同時,在她出生之時,我與她便有了婚約,王爺請看這個——」

    取出衣袖中一個木匣子,他緩緩打開,取出一枚鮮紅的同心結遞與水穆容面前,霎時間,那抹鮮紅,刺得水穆容身形微微觸動,他面頰極力想保持平靜,只是握著畫紙的手,竟然不知不覺攥的生緊。

    「世子,給本王說這些是為了什麼?」他放下畫紙,極力平靜了下心緒,問道。

    很欣賞水穆容平靜的外表下,那顆早已經躁動的心,雲離落垂下頭,他恭敬的彎下腰,道:「微臣知道,王爺是最先踏進棲鳳的將軍,世人都說王爺一夜屠殺棲鳳皇族千萬,連孩童都沒放過,但是微臣相信,王爺定不會為難這個孩子,對嗎王爺?」

    拿起杯盞,水穆容仰頭飲下,他站起身,背過手,望著窗外那輪明月,莞爾一笑道:「恐怕世子想多了,本王確實殺了棲鳳國很多孩童,至於什麼公主,什麼未婚妻,或許,也死在本王劍下了。」

    他的笑蕩漾著血腥的味道,只是這抹笑容卻未走進雲離落的眼睛,雲離落站起身,他拍去衣襟上的灰塵,坐下身去,看著窗前那抹水藍色影子,邪笑著,反問道:「是嗎?可是,微臣覺得,王爺鐵定不會殺了我姑姑的孩子?你說對嗎,王爺?」

    與此同時屋外,好不容易跌跌撞撞的跑下樓來的三娘站在大廳裡,她長吁了一口氣,到現在,一回想起穆王爺那雙眼睛,她就心有餘悸,脖子後面也是涼颼颼的,她拍了拍胸口,理正衣襟與頭上大朵的牡丹花,平靜了下心緒,邁開步伐繼續去門外守著,此時,一個深藍色的小人兒吸引住了她的視線。

    她連忙迎上去,看著樓門口這個長得肉嘟嘟的可愛小公子,異常諂媚道:「喲,這是誰家的小公子,長得這般俊俏?」

    搖晃著手中的折扇,少年驕傲的仰起頭,她無奈的搖搖頭,今兒個終於見到傳說中的老鴇了,看這一身俗氣到不能在俗氣的紅色長裙,臉上的粉又異常煞白煞白的,還扭著水蛇腰,這架勢讓她真心有點扛不住啊。

    「咳咳」水辰舞乾咳兩聲,粗了粗嗓子,道:「本公子是誰幹嘛告訴你,說出來你也不知道。」

    「啪」她取出錢袋,拍在三娘手上,道:「本公子找你們這裡的頭牌,本公子要和她——」

    「小公子要怎樣?」眼前這個明顯連毛都沒長齊的小人兒,讓三娘一頓好笑,只是這張臉蛋當真長得讓她看的心癢癢。

    叉著腰,水辰舞將頭一仰,道:「本公子要和她聊人生。」

    剎那間,本都注意到他的人兒,立刻感覺到嘴角抽動,看著他們好笑模樣,水辰舞才不理會,她搖晃著折扇,轉身向著樓廳內,沒走了幾步,腦海中閃過一絲白光,他轉過頭說道:「我可告訴你們,如果不是頭牌,你們敢糊弄本公子,明天我就告訴我爹爹,掀了你們這醉情樓。」

    這小公子一身富貴,三娘雖然不知道他是哪個府上的,可是看這架勢就是也不能隨意招惹的,回憶起先前認錯穆王爺的事,她連忙收拾去先前的玩笑口氣,哈腰走上前,道:「公子,說的是,公子說的是。」

    她招了招手,對身後紅衣的女子不好氣的說道:「愣著幹嘛,還不快點帶著公子去樓上,記住好酒好菜。」

    女子嬌媚的點點頭,道:「是,媽媽。」

    「嘿,這還差不多。」

    跟在紅衣女子身後,水辰舞跟著女子緩緩走上階梯。

    原地的三娘暗暗擦了一把冷汗,這京都王府貴人她雖也記遍,可當真想不到有這般模樣的貴公子哥,她無奈的歎了口氣,呢喃道:「這小子穿著不一般,不管是不是公子哥,也不能像剛才那般認錯了。」一想到水穆容那冷死人的口吻,她就覺得再冷也沒他的口氣冷啊。

    將錢袋一收,三娘低著嘴角,急急忙忙的跑去三樓找她的「搖錢樹」去。

    跟著紅衣女子爬上三樓,水辰舞環顧周圍,很雅致的地方,沒有太多讓她不舒服的感覺,跟在女子她們繞進最右面,推開中一間房門,女子彎著腰,恭敬的說道:「公子請。」

    水辰舞莞爾一笑,邁步走了進去,屋內的擺設及其奢華,暗淡的燭火搖曳著夜晚的味道,她走到桌案旁緩緩坐下,紅衣女子走進門,拿起桌上的玉壺,斟滿了一杯茶抵到她面前,嬌媚道:「公子先喝杯茶吧,媽媽去請姑娘了,我也去看看。」

    接過茶,見女子要走,水辰舞連忙開口問道:「姐姐等等,你還沒告訴我,你們這裡頭牌姑娘叫什麼呢?」

    紅衣女子聞言,捂嘴竊笑,道:「公子連我們頭牌是誰也不知道,就敢要媽媽找姑娘來?」

    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水辰舞笑了笑道:「因為吧,我爹爹很凶的,不讓我出門。」

    看著水辰舞故作凶神惡煞的表情,女子被她惹的「咯咯咯」笑,她彎下腰,口中的蘭香味不住撲閃這水辰舞的臉頰,道:「我們醉情樓什麼都不多,就是漂亮的女人多,小公子可知道雪鳶?」

    思索了一會,水辰舞對於這個陌生的名字確實沒有映像的搖了搖頭。

    卻沒想到她的這幅模樣,倒是讓女主臉上的笑意更是深重了,她嬌笑道:「公子連雪鳶都沒聽過?她可是傾國傾城的美人。」

    「有爹,不,穆王爺好看嗎?」反應到自己說錯的水辰舞,疑惑的望著女子道。

    女子思索了一會,道:「這到不知道,只是聽說,雪鳶可是眼高於頂,不過才女都這樣,好了不說了小公子,我去給您瞧瞧姑娘來了沒。」

    又是一個自言才女的,水辰舞皺起眉角,她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那個不僅她討厭,連美人爹爹都不喜歡的夏玲瓏,想到她,她不僅無比鬱悶的打開折扇,壞笑道:「讓我看看是她到底是怎樣的女子。」

    階梯處一抹月白色長裙款款經過,她抱著琴路過樓道,微風吹起她的面紗,屋內一雙細長的眸子淡淡掃過,他眼角瞬間睜大,這個女子的側面好像——

    走到最中間的廂房,跟在身後三娘,侍女緩緩推開一扇房門,道:「小公子,姑娘來了。」

    水辰舞回過頭,只望見來人的側面,她的雙眸就瞪的老大,她一步跨到那白衣裙的女子身側,驚歎不已道:「你,你的側面好熟悉。」

    「多謝小公子謬讚。」

    她混身上下散發著的是絕世而不染淤泥的絕世之氣,水辰舞癡癡的望著她,她帶著面紗的模樣,好有幾分神似夢中那人兒的模樣。

    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多的少年,雪鳶也總是覺得很舒服,這個孩子眼睛那般清澈,不似往日見到的人兒,眼中的污穢,剎那間,她心中的防備迅速減去。

    三娘看了看水辰舞眼中的欣喜,又瞅了瞅雪鳶,才發現平時拒人千里的佳人兒今日的眸中滿是溫柔,她立刻會意,低眉哈腰道:「雪鳶好好陪小公子聊聊吧,小的就先下去了。」

    「有勞媽媽了。」對於老鴇雖然沒好感,出於禮貌,雪鳶還是低腰恭敬的送她出去。

    和上門,白裙人兒款款將長琴擺在琴案上,她掀起內室垂簾,輕啟朱唇道:「小公子想聊什麼,還是我一邊彈琴,你一邊聊?」

    跪坐在琴案前,她玉指撥起琴弦,「錚——」那聲翠音劃破了肅靜的夜,水辰舞連忙回過神,她依舊一臉驚詫的看著雪鳶的側臉,驚歎道:「你長得和我娘親真像。」

    「哦?公子的娘親?肯定是個傾城絕色吧。」

    她平靜的話語,引起的,是水辰舞內心中最深處的惆悵,她跳下椅子,跑到琴案前,撐著頭,道:「娘親是我見過除了我爹爹外,長得是最美的人兒,她的眼睛和你的一樣明亮。」

    她抬起手,輕輕觸碰雪鳶的眉角,這種不帶迷情味道的觸碰,讓雪鳶沒有後退,她抬起頭看著「少年」眸底顫動的波瀾,握緊她的手,莞爾一笑道:「不知怎地,打一進門就覺得小公子身上散發著一種讓我想要親近的氣息。」

    她暗暗歎了口氣,右手緩緩拿下面紗,苦笑道:「以前我有個妹妹,如果沒被我爹賣掉的話,想來這孩子也有公子這般高了。」舊事重提,她心中好似波瀾萬千。

    和小娘親的美不同,雪鳶的美艷總是帶了一絲小家碧玉的感覺,但那一顰一笑也這般我見猶憐,看著她垂下頭,眸中那深深的憂傷,水辰舞小手緩緩撫上她的眼眸去,她吐了吐舌頭,調皮的問道:「嘿嘿,那雪鳶姐姐一定很想你妹妹吧?」

    雪鳶搖了搖頭,訕笑道:「我不知道我生父是誰,後來的那爹喜歡喝酒,喜歡賭,家裡值錢的都被他輸了,他沒了錢就把我賣進這醉情樓打雜,後來把妹妹也賣了出去,那時候我傻,就和他談條件,說只要我當了花魁,賺了很多錢給他的時候,他就必須再把妹妹贖回來,漸漸我發現……」

    她沒有說下去,只是眼眸中的失落因為將這一個故事訴說了下去,水辰舞繞過琴案,坐在她身側,她俏皮的一笑,湊到雪鳶身前,輕聲說道:「雪鳶姐姐不哭,和你說個秘密吧,其實我是——」

    「啊,走水了。」

    屋外不知誰喊了一聲,正在幾個廂房干「正事」的男女也提著衣袍,狼狽了跑了出來,雪鳶立刻推開門,一串火光順著二樓的一個廂房緩緩升上三樓,水辰舞跑到屋外,她張望著周圍冒出頭的人兒,找尋著美人爹爹的身影。

    順著樓道望去,一處最裡面的廂房外,守衛的一個黑衣男子跳進她的眼簾,她小聲嘀咕,道:「哈哈,大塊頭在這裡,爹爹也肯定在這。」

    向前邁了一步,遠處的廂房門也緩緩打開,最先走出來的人讓她瞬間緊蹙眉角,那襲白衣翩翩儒雅,只是與先前見的不同,今日的他手握著一塊方巾,面色滿是憔悴,水辰舞疑惑的呆愣在原地,白衣男子轉過身,與身後屋內走出的藍衣男子不知說著什麼,二人相視一笑。

    水辰舞見狀本能的躲下身去,依仗著三樓的雕欄,她貓下身子,小心翼翼的躲著。

    「小公子,怎麼了?」雪鳶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捂著頭,水辰舞面色倉惶,道:「沒,沒什麼。」

    雪鳶站上前,順著先前小人兒張望的方向望去,對面的廂房外,一藍一白的身影落入她的眼簾,白衣男子似乎覺察到她的視線,他示意身側的藍衣男子,男子轉過身,一雙平靜的眸子瞬間充滿一池複雜。

    ------題外話------

    這幾天月月還要去考駕校,結果忙死~哇卡卡不過,小舞這幾章要長大了,嘻嘻,大人們,謝謝你們一路陪著我,後面很精彩哦,哇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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